心灵的呼唤-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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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现在我们治疗江慕槐的方法已经是最先进的了,现在,也许我们只能求一个奇迹。真的,斯羽,慕槐的心脏在前些年透支得太多,他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有你在他的身边。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可以带给他更多的奇迹。”想了下,许如风拍拍斯羽的肩,“我想,你可以带他去海边。海边的空气和风景也许更适合他休养。”
“海边……”斯羽的头脑中蓦地闪过自己呆过的毛里求斯。她点点头,说:“谢谢你,如风,我想我已经想到地方了。”
于是,她带着江慕槐来到了毛里求斯,来到了路易港。每天,她都会推着江慕槐来到海边,看朝阳,看落日。不觉已是半年。这半年,慕槐状态的确比在B市好,半年来,心脏的毛病没再发作过,饭量也比B市大一些。更让斯羽开心的是,如风上个月专门过来替他详细检查过,说他的各项指标有好转的迹象。于是,斯羽由最早的住三个月变成了半年,现在,她决定在这里住上一年,让她的慕槐再好好调养下。
今天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过海边的风依然有些刺骨。斯羽细心地为江慕槐盖上一床绒毯。刚盖好,手却被那个人紧紧地拉住。抬起头来,对上那双虽不再明亮却一直让自己迷恋的眼睛。
“小羽……我很幸福……”那个人缓缓地说。
斯羽紧紧捏着那双手,慢慢站起来,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昨天跟星儿通电话了。她想跟我们打亲家。”
江慕槐笑笑,说:“他们小小太小了……等她长大,我怕我们PETER等不及……”
斯羽淡笑了下,说:“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星儿提了个要求……”
“什么?”
“她说,让我们PETER等着他们小小长大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说真的一天,我们两家成了亲家时,她希望,我们两家四个老人能整齐地上台喝新人茶……”
话说到这份上,江慕槐终是明白了自己妻子想说的话。他用力地握了一下斯羽的手,“我,会努力!会坚持到喝新媳妇茶的那一天!”
“槐,会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斯羽回握住那双手,眼神坚定!
番外五
自完全失明之后,江慕槐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了。许如风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把已近昏迷的江慕槐送到冯亦军的医院了。望着重症监护室中已无多少生气的江慕槐,许如风的脸上布满了沉重。
“想什么呢,如风?”冯亦军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许如风的身后。
许如风没有说话,担忧的眼色轻轻瞄了一眼重症监护室内的那个男人。
“亦军,我很担心……”许如风张了张嘴,再说不下去。
冯亦军也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那个人,微微摇了摇头。“一个人,如果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我们做医生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意思?”许如风有些迷惑。
“我是说他……”冯亦军指了指江重症监护室。“刚才,我翻开了他最近入院的所有记录。从几次检查结果的对比看,我敢以我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打保票,你的这个朋友,没有按我们的要求吃药。”看着面前已经惊诧不已的许如风,冯亦军接着说:“还有,我敢肯定,他没有戒烟!”
“怎么会?我一直住在他家……”
“可是,你并没有每时每刻跟着他,不是么?”冯亦军脸上的神色变得严峻。“他的心衰程度发展太快了。从I级到II级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心衰II级……”许如风已经惊诧得嘴都合不上了。
“是的,上一次,那些指标看上去,只是有心衰II级的迹象;这一次,哎,你一会自己去我办公室看看吧。昨天的检查结果已经在我桌上了。如果以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我看他的心脏达到心衰III级、IIII级的时间也要不了多长了……”
“亦军,没别的办法了么?”许如风的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了绝望。
“你也是医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像他这个病,医疗的手段仅仅是延缓他心衰发展的时间而已。真的治愈,是不可能的。本来好好调养,心衰病人活很多年的病例也不是没有,可是他这样,谁也帮不到他啊……”
许如风没有说话,他明白冯亦军说的句句是实话。望着重症监护室中的江慕槐,他的脸色更加沉重了。
这一次,江慕槐昏迷的时间特别长。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到普通病房两天后,他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水……”睁开眼,无边无际的黑暗让江慕槐的手无助地在空中抓着。
“别乱动,慕槐,你还输着液……”许如风急争地抓住那只手,轻轻地说。
望着面前无甚反应的江慕槐,许如风才意识到自己站到了江慕槐的右边。他心酸地摇摇头,拿出一支棉花棒,轻轻地沾了一滴水,小心地涂抹在江慕槐那已经班干裂开口的嘴唇上。
江慕槐慢慢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的甘露让他的神经清醒起来。“水……水……”他喃喃自语。
许如风连忙换到江慕槐的左边,一边往江慕槐的嘴唇上涂抹那沾了水的棉花棒,一边轻轻地说:“慕槐,你才苏醒,你的心脏受不了一大杯水的刺激。我先给你把嘴唇沾湿,等你心脏状况平稳点,再给你喝水……”
江慕槐其实并没有听清许如风的话,但是他明白了他的大概意思,他微微地点点头。
看到江慕槐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的反应,许如风知道,冯亦军对江慕槐听力状况的判断是准确的,上次那个英国专家提的建议也是时候需要实践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再轻轻为江慕槐掖了下被子,说:“慕槐,我出去一下。你再休息会吧。”
看着江慕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许如风不由一阵心酸。他快步走出了病房,来到了冯亦军的办公室。
“怎么样,江慕槐醒过来没?”冯亦军看江慕槐进来,急急地问。
许如风点点头,随即脸色变得凝重:“醒是醒过来了。不过,他的听力好像又下降了。我凑在他的左耳边说话,他的反应也不明显。”
冯亦军叹了口气,说:“我昨天就给你说过这个问题。他的听力原本就是因为他的心衰才引起下降的。现在,他心衰的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所以听力下降快也算正常情况。”
“可是,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如果再听不到,他基本上没办法再跟外界交流了。”许如风着急地说:“这会比让他死更让他难受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听从上次那个英国专家的建议,给他配备一些助听的设备。”
“可是,他的心脏可能根本承受不了人工耳蜗的手术。”
“这个,我上次也问了英国的专家。他的说法是,心衰病人最好都不要做这个手术。”
“那,怎么办?”许如风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最原始的办法啊……”
“你是说……助听器?”
冯亦军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试试这个了。”
“可是,他的右耳已经完全丧失听力了……”
“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想办法保他的一侧听力……”
“可是,他就会有一侧永远也听不到声音了!”
“那总比他完全听不到声音好啊。如风,不要再犹豫了。趁左耳还具备条件,下决心吧。不然,我怕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许如风望着冯亦军,在屋内踱了两圈,紧后咬紧牙关,说了声“好”。
助听器配备是在一周后进行的。根据检查的结果,江慕槐的左耳也处在重度耳聋的阶段了。因此,许如风为他选择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深耳道式助听器。一方面,因其可以定制,所以佩戴会贴耳;另一方面,它可以随时根据听力的状况更换不同功率的助听器,以帮助病人更好地听音。
在整个配制助听器的过程中,江慕槐都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终于,在助听器配好的那个夜晚,许如风忍不住发了飙。
“我说,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不就是安心让我们这些身边的朋友难受吗?”
江慕槐轻轻按了按左耳中新增的异物,淡淡地回望一脸怒气的许如风,缓缓地说:“如风,那你要我怎样?”
许如风凑近了些,放大了自己的音量:“我,要你,变回以前那个江慕槐!那个阳光、帅气、坚韧、果敢,有激情,有热情的江慕槐!”
“阳光、帅气是N多年前的事了;坚韧、果敢也离开我好多年了。至于激情和热情,我还有,只是这呆滞的眼睛再也发不出那样的光……”
“江慕槐……”许如风恨得牙痒痒的。
“如风,其实说真的,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还不如……”
“不许你乱说。我天天和冯胖子在研究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让你的身体好一点,天天琢磨你的病情,连和星儿MSN聊天都顾不上,你就是这样糟塌我们的心的?”
江慕槐没有说话。
“再说了,现在斯羽是不知道这些。可你想过没有,有朝一日,她要是真的了解了你做过的这些事,你说她会心安吗?她要是知道你是这样折磨自己的,你说她会心安吗?还有,要是你真的提前……”许如风硬是说不出那个字,只好省略:“你说她会心安吗?不要说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我看哪,她一定会心痛死!”
“你们不许告诉她!”江慕槐突然大声地说,突然的用力让他的心脏又一阵抽搐,他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胸。
许如风连忙上去,一边给他按摩,一边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慕槐,我们都不是为谁活着。生命是父母给的,人活在世上,是很不容易的。我知道你心中苦,看到你这样,我们的心中其实更苦。你是一个爱替别人着想的人,就算为斯羽,为我,为所有关心你的人想一想,好好爱护自己,好不好?”
许如风说得很动情,江慕槐一直没开腔。过了好 久:87book。com,他才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次住院的时间很长,差不多在医院呆了一个月。不过,许如风欣喜地发现,在这一个月中,江慕槐能按时吃药了,烟也基本不抽了。只是,他的话还是很少,神情也还是时不时地落寞萧索。
一个月后,江慕槐出院了。不过,回到别院的他,活动范围少了很多。每天除了由徐伯推着去别院的花园中转一圈之后,他几乎整天都窝在房中。他托许如风找到教盲文的老师,学习了盲文,也托人家把几百封信翻译成了盲文。从那天起,许如风惊异地发现,江慕槐每天都会把那些信和那张斯羽送给他的照片,拿出来,细细地摸索着“看”一遍。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就会露出满足的笑,神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又一天,许如风走进江慕槐的房间时,发现他正坐在桌前,摸索着折一个什么东西。
许如风紧走两步,站到江慕槐的身后,发现后者的手上拿着一张大约二指宽、二指长的浅紫色小纸条在反复地折。
“干嘛呢,慕槐?”
江慕槐并没有反应,许如风才发现,那个助听器正原封不动地摆在床头柜上。于是,许如风也不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江慕槐的身后,看他的动作。
因为一点也看不到,江慕槐手上的动作就显得迟缓了许多,他反复在那张小纸条上摸索,找到它的头,再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摸到纸条的一端,再把头的那边小心地往纸条的一端折去。折了这一下,又摸索着往下再折一下,然后再摸索,再折……虽然不知道江慕槐到底在干什么,但看着他专注的神情,许如风知道,这个东西一定又是送给斯羽的。他轻叹了口气,小心地退出了房间。在关上门之前,对着江慕槐的背影,许如风轻轻地说:“上天应该给你一个好结果,慕槐!”他关上门,悄悄离开了,所以,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拿起一支笔,摸索着那张纸,在上面零乱地写着:毛里求斯,一切平安,羽!
番外六
江慕槐和斯羽在毛里求斯一呆就是一年。在那海天相接的地方,江慕槐的病似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脸色也好转了很多。原本斯羽想再多呆下,但因乾宇出了点事,而刘刚又在国外,江慕槐执意要求回国了。拗不过他,那晚,斯羽只得一边收着行李,一边打开了视频。
“去跟你儿视频吧,我这边也差不多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你就回去忙吧你……”
江慕槐淡笑着,轻轻拉住斯羽的手,说:“放心,回去也不会不陪你的。”
“陪不陪啥的,都没什么,关键是你的身体。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和星儿什么的。”
“记得,记得。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江慕槐今天没有戴眼镜,他眯起眼,看着在眼前晃动的妻子,心中暖暖的。
“好了,好了,去看你的宝贝儿子吧,时间差不多了。”斯羽转头,轻轻再帮江慕槐按摩了下他的双腿。因为心脏的原因,现在的江慕槐基本是以轮椅带步,所以,每天必须得时不时地给他按摩下他的两条腿,免得肌肉萎缩了。
“时间差不多了么?”江慕槐象征性地举起自己的手腕,把眼睛凑近了自己的“江诗丹顿”,可是没戴眼镜的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嗯,还有几分钟,你坐好,我把视频调整好。”斯羽再看了下表,伸手把江慕槐的助听器小心地调整了下,然后把江慕槐往电脑面前推了推。
“我去把你的眼镜拿来吧,你戴上会清楚点。”斯羽看着江慕槐又习惯性地眯缝着眼,鼻子都快凑到电脑屏幕当前去了,有些心酸地说。虽然这些年已经习惯了看这个男人眯着眼睛看周围事物的样子,但每每看到这幅场景,想到当年那个目光如炬的男人,心中那份酸涩忍不住还是会涌上心头。
“算了,PETER说他不喜 欢'炫。书。网'看我戴眼镜的样子。”江慕槐摆摆手,淡淡地说。
斯羽看着江慕槐一脸认真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这几年来,江慕槐就像是为了补偿他在孩子小时不在孩子身边的遗憾似的,惯着PETER,惯着ANNA,惯得斯羽都看不下去了。这一年,他们没在孩子身边,但江慕槐几乎每天都要和孩子们视频。看着他时常在电脑前,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孩子,斯羽的心又会被甜蜜塞满。
正胡思乱想着,PETER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爹地,我来了。”
江慕槐冲屏幕上方的摄像头挥了挥手。
“你今天好吗?有没有听妈咪的话乖乖吃药?”PETER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大。
“好。也按时吃了药的。你怎么跟你妈一样唠叨了?”江慕槐作了个鬼脸。
“爹地,不许说妈咪,也不许说我。能被人唠叨,是一种幸福!”斯羽站在江慕槐的身后,看着14岁的儿子一脸认真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
“哟,理论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江慕槐的眼睛又眯了眯,头往前再凑了凑。他实在很想看清楚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在的表情,可是,没有眼镜的他也就是个半盲人,除了看到人影晃动,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班主任。今天给我们上思想品德课说的。”PETER很认真地说。
江慕槐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屏幕中又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爹地,妈咪,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哥哥谈恋爱了……”
“胡说!”
“就是嘛,哥哥喜 欢'炫。书。网'我们我们班主任,刚才还在跟我说她长得美……”
“慢着,”江慕槐突然打断女儿,“爹地想知道,你们班主任多大?”
“不知道,爹地,应该和妈咪差不多……”
斯羽使劲捂着嘴没有笑,低头看看自己的丈夫,也拼命压制着自己。
“爹地,妈咪,ANNA是借人表己……”PETER在一边大声嚷嚷着,“是她自己喜 欢'炫。书。网'我们体育老师,说人家长得帅……”
斯羽看着只顾在一边笑的丈夫,觉得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她清清喉咙,走到前面,正色道:“你们两个小娃,给我听好了。不许想那些怪怪的事,好好学习。我们啊,马上就回来了……”
“啊,我们的幸福生活就要结束了……”那边一片哀号……
直到关了电脑,江慕槐还在笑。
“别笑了,瞧瞧他们俩,被你惯成什么样了?”斯羽装作生气。
“恐怕不是我惯的哟……”江慕槐眯起眼看了一眼妻子,“我正在想……有其母必有其子,和其女……”说完,促狭地一笑。
“你什么意思?”斯羽故意把声音作得很生气的样子。
“呵呵,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喜 欢'炫。书。网'我的吧……”
“你……”斯羽突然红了脸,“不理你了,没个正经,我收拾东西去了。”说罢,作势要走。
江慕槐突然伸出手,虽然眼神不好使,但他竟一下子抓住了斯羽的手,“不许……走!”他喘息了下。
“怎么了?”斯羽看到江慕槐突然的喘息,紧张起来,急急地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左胸。
手接触的地方,跳动虽不算有力,但也还节奏正常。斯羽有些迷惑地抬起头,才发现江慕槐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你啊……”斯羽轻轻捶了捶江慕槐的胸,“这个,能拿过来开玩笑吗?刚刚吓死我了!”
“对不起,老婆……”江慕槐突然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手中那只温润的小手,轻轻地说:“就喜 欢'炫。书。网'被老婆宠着的感觉……”
不知怎的,听着江慕槐的话,斯羽的眼睛有些潮湿,她紧紧地抱住那个男人的头,凑到他的左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老公,我爱你,我要永远宠着你,一辈子……”
十年后的一天早上,江家别院。
江慕槐和斯羽已经坐在了餐桌边。
“小羽,你上去看看吧,为什么他们两个今天这么晚了还没下来?”江慕槐眯着眼睛向楼梯方向看了半天后,对斯羽说。
“嗯,是要去看看了。今天第一天去乾宇上班,晚了多不好。”斯羽正要起身,楼梯上突然传来PETER的声音。
“爹地,妈咪,早上好!”斯羽抬头一看,自己的儿子穿戴异常整齐地下来了。24岁的P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