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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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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懂什么是新闻吗?你才毕业的小行孩子算得了什么?他甚至跟别人说,她是专科,我是本科,水平不行。而事实上报社里具有大本、大专文凭的又仅仅在、四个人而已,何况迦总编兼社长本人也不过是中专毕业的,我不知道这位老总编意在何为:怕我的锋芒削弱了他的吗?我想即使我有那种本事,怕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么,他为什么这样地要一棒子‘打死’我呢?这件事的当日,我觉得做为晚辈和下属、学生,我应该不论对方对不对,都请对方多多指教 ,岂料,老编辑面孔一冷:我可指导不了你!到了后来,他干脆直抒胸臆:你发过多少文章,在哪家大报刊登?你学过新闻写作吗?你懂什么叫新闻?天哪,这怀有挑战意味的问句使我窒息!我没有发过几篇文章,而且不是在诸如《人民日报》等大报上刊登 ,我也不敢说我懂新闻,虽然我学过新闻,我对新闻有敏锐的直觉,但是我怎敢与他们这些老人家比?
  我回到办公室里委屈地哭了。有的同事劝我说,生他的气不是太不划算?瞧他为了担心没有交椅坐,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再说,你写什么稿子不好,偏偏写他对头人物所在部门的稿——你不知道你所写的部门主管是上任总编吗?在过去一年里,报社里的斗争矛头就是上任总编,你去写他,不明摆着和他这样的反对派作对吗?可是,新闻部门是政府喉舌,又不是他私人的工具,只要可歌可泣的人物就该写,他为什么把这些都挤在私人仇怨之后呢?我听了同事的话心里很不平。
  跟方记者一道采访,其实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她从不教我什么,只是按着她固有的方式工作,每到一个单位,她就会满脸堆笑地和人家闲侃,之后便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闻?对方如果没有,她立即就会把所有的热情洋溢起来,借口还有事,带着我离开。一路上她通常会唠叨:怎么就不发生点什么事呢?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记者的天是看别人的笑谅,看世界的笑谅,唯恐世界不乱。
  不过,方记者也会“施舍”我些许机会,比如在一些豆腐块稿上只属我的名字。
  又过了些日子,也许因为我跟方记者采的稿子太多,而且方记者又执意单属我的名字吧,老执行总编再次让人转告我:不经领导允许,不许私自采写稿件。言外之意,我不可以自由采写我敏感的材料(即使练笔也不行)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实习记者,只有跟着方记者倾听的权利。其实,除了社长指派之外,其余时间里,所有记者都是自由采稿的,连行政总编都未约束过我,这位执行总编倒对我敦敦教诲了。
  我走的路更窄了,好象一只笼鸟,我的翅看来只有摩拳擦拳的份儿。长此下去,恐怕试用期满我的名气根本打不出去,叫我今后怎么在报界立足呢?为了不危及前运,我只好转发文艺稿,在除了本报之外的报刊、杂志上,我开始频频发表诗歌与散文,这样的结果是:报界报外一些人开始承认一点就是:水凝文笔不错。
  将近春节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属名‘活水’者的来信。信上说:我是你的一个普通读者,是你生活中匆匆的一瞥。可是我很想成为你的朋友,并且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关注你,支持你,不要胆怯和担心,成功属于勇敢者。
  活水是何许人?我无论怎样搜寻记忆,都无法想象他是我采访中际遇的哪个人,既然想不通,索性不想,而他的话是那样让人亲稔,仿佛一个久谙的老朋友在对我殷切希冀!也许,他了是我的同行——文人吧,不然,他为什么这样令人感觉切近呢?只有同类人之间的心境才这样容易沟通。
  采访中,的确发现了许多值得歌泣的事,譬如,为使儿女走向更广阔的天空,不惜倾家荡产供他们读大学的农家夫妇;革命年代战功赫赫,今天却甘心隐居乡里的老红军;毕业之后情愿回乡务农,带领乡邻致富的大学生……
  但与此同时,我也亲眼目睹了一些身为父母官却不思‘父母’恩,终日花街酒巷、终饱私囊者的丑陋行径。其中有一位乡镇长,上级来视察时,他说不出本地的农业大户,而吃饭时,他却对酒店的好酒、好菜、和漂亮小姐熟若指撑。另一贫困乡的乡长,自己住楼房、开酒店,而他的父老乡亲却住着低矮破旧的泥屋,过着朝不保夕的穷日子,怪不得几千年前,有人会发出这样的感怀: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面对这些腐败景象,我那颗本单纯和善良的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所以心情绪颇不好。有时候,在采访完毕后,为了避开那些脑满肠肥,腐败味十足的人们,我拒绝邀请,这样,我就听到有人议论我说水凝也太高傲了,这不是有心破坏部门之间的密切友谊?
  我对此项工作越来越力不从心,而且我也一直没有机缘独立采访,领导们绝不分派我单独出门,唯有一次,是因为所有的记者都派出后,不得不用我来充数,况且,那次我刚刚坐稳,总编就派采访回来的记者来“帮助”我了。他们认为禁锢我是理所当然,而因禁锢造成的没法单独写稿,他们一律归结为我成长太慢,太年轻,太没有经验……但是我只有忍,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不能太冲动而使一切应有的东西附诸东流。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多么渴望父母指点迷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可是父母除了伟爱之心,除了善良一无所有,他们甚至没钱请各位“前辈”吃一顿美餐!难道为了我的工作,我让父母借钱请吃吗?假若我个人的朋友能够帮助我也可以,可他们都在学业中或初涉尘世!我又想起古净尘,他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他走后我一个人消受的竟是这种日月。我每天除了采访(陪访而已)就是不停地想,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这沉重的思想压得我无法轻松面对一切。不得已,我致信活水,目前我唯一的知己说:
  我热爱太阳,可太阳是有黑子的,黑子会使这个世界固有状态发生变化,让是非曲直变得界限模糊——我不知道这宇宙有没有什么力量会使黑子遁去,让阳光如初始的耀目?
  现在,我行进在茫茫的人海中,象一叶飘萍,什么日子我能够生根,哪怕象一株绿藤萝,攀援梦想的枝干?
  你梦中的绿藤萝一定会生根、发芽和际遇阳光,因为这是个公平的世界,老天给予一个人苦遇的时候,同时也在为你纺织甜蜜,这只是迟早的问题,明白吗?活水这样回复我。
  因为“活水”的缘故,报社的同事们闲下来调侃我说,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啼笑皆非,告诉他们:我甚至不晓得活水是男人还是女人,中年或者青年,当然更加不知道他喜不喜 欢'炫。书。网'跟我一道乘扁舟泛行爱情海。
  那么你是真的没有男朋友了?刘记者审视了有一会儿,说,我有个外甥在市委工作,二十五了,我想介绍你们认识。
  我发觉我犯了一个错,我该对一切人三缄其口我的爱情问题,因为我心中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象,就是古净尘,每当感觉迷茫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思念,为了不触痛伤口的缘故,我已经许久没有去海边,也没有再次临“鹿鸣涧”。那些使我心灵复苏般美丽的日子啊,我再也不能追回,也无法忘记。但是,我是不可以得罪任何同事的,于是我含混地说,我需要问询一下父母。
  没想到刘记者和外甥竟尔行声夺人,从刘记者那知我的电话号码,就屡次约我出门早走走。他说他叫张若壁,我读高一的时候他读高三,常常看见我的文字和我设计的宣传板。
  你象一株红杏,张若壁说,你俩的出色不在乎芳香,而在于先沐浴春色的清闲,就算你真的象我所想象的那样,不想随便约一个走人生,那么,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也值得开心。
  他是一个不容易受伤的人,我想。加上父母的劝说,我决定试着交往张若壁。
  我心是一湖静水,对于友情我会坦然收受,面对爱情,我怕我不能够一下子尽用心情,因为的确如你所说,我总以为爱的世界里只有一盏灯,一生只一盏,一旦逝灭,那么那里将会冥声四起,会冷寂,会沉黯,顶多是星月的光可以使它暂且明亮,而月也是个愁惨的化身。我这样对张若壁诉说我的观点。
  你一定在感情的船程上际遇过风暴,张若壁斩钉截铁地说,可我一定会改变你这种微愁的心境。
  应该说,张若璧是个比较英俊的男孩子,虽然有些过于衣冠楚楚,总给人一种刻意装扮的感觉。
  我说,你的世界缺少的就是勇于执火把者,傅听完的我近况说,你是一个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孩子,所以男孩子们(他们都是很好自尊的类型)都很在乎你身上的光环会遮住的他们的,所以这一回,你该给这个勇敢者一条路,让他走近你吧。
  张若壁以他那政治上的敏锐性,很快洞察了我的所好,他走近我的第一步就是跟我大谈文学。第一次到我家,人都还没有坐稳,他的文学观点就很自然地出口了。他问我喜不喜 欢'炫。书。网'中国文学?
  当然喜 欢'炫。书。网',我不思索地说,对于我们的母语派生出的任何一种文化,我都有很深的喜爱的。
  于是,张若璧同我谈起古典的《诗经》,其后是曹氏父子的作品,而后,我们谈贾平凹、张抗抗……我发现尽管我心事杂芜,而我始终还是文学的信徒,以至于陌生的张若壁竟能带我入境。我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张若壁,这个男孩子很有领导力,他能于潜移默化中令你听从他,成为他的一步棋或者一种附属,而且他懂文学。我开始欣赏他。
  我说,我反对那些戴着枷索在文字狱里徜徉的人们,我把他们所沐浴的文字所以叫文字狱,全然是由于他们文字的手足长期地自缚在那些条条框里,唱一些任何善于模仿的人都能唱出的陈旧、机械的歌谣。
  当然,我更加地不赞同一些文人为了追求个性的极至而误入岐途。
  对于我来说的前一项,张若壁表示赞许,因为当今文坛的确有许多人属于“泥鳅带眼镜”一族,他们凭借财势让那些粗陋得还没法叫作文学的东西以生涩的形象走入文学殿堂,这些东西或者玷污了幼稚者无邪的灵魂,或者就成为无聊者们无聊的助兴品。这不能不说是文艺百花园中的丑陋之花,还有的文学作品本身并不粗俗,而为了达到哗众取宠的目的和经济利益,作者们有意地为它们戴一顶俗气的帽子,再穿上哗众取宠的衣妆,使它们和读者们亲稔。这分明是文字贩子!张若壁恨恨地说,但是,难道有了精神就不需要物质了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能想象人类可以借美好的精神活得坦然,没有物质,一切都是虚空。所以你看一看身边这些人,有几个不是在想钱和为钱疲命?只是,有的人想到颠狂的地步,而有的人只求温饱而已,生存没有忧患了,精神才可以站得住脚,才可以升华,这不是道德的问题,而是实质,社会生活的实质,一个社会只有物质极大丰富了,精神才会极大富有,你能够想象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还能读好圣贤书,做好大义的事吗?很难的。
  我想说,古往今来有许多伟人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依然成就了许多事业,但我感觉张若璧这个人太善于辞令了,如果我再提一个话题,他说不定会说多久呢,我可不打算跟他过多地攀谈,免得爸爸妈妈以为我喜 欢'炫。书。网'上他了。所以我说,张若璧,你别对我灌注什么表象和实质的问题,因为社会生活对我还很蒙昧,我不想被人强迫接收。我想我比较冷淡一些,也许他就会结束话题了。
  可是,张若壁却针对我的第二个看法说:你毕竟是刚从校园里出来的梦娃娃,什么叫为了纯粹而误入岐途?你不妨举个实例。
  譬如冯迎。我不情愿地说。
  他可不是为追求纯粹而误入岐途吧?张若璧说,他的真实情况只有他个人了解,在国外他生活得未必从容,但他精神上又渴求完美。这两者的不平衡导致他杀妻和自杀绝非偶然。也许他有许多难言之隐,但是在绝境中自杀还不算,并且伤害亲人的生命,这是一种极端自私的行为,他的灵魂已经堕入地狱,怎么说是为了纯粹?但是冯迎的是非也是别人说的,我们没亲见,我们的说法也只是在冯迎是传说中那种人的前提下的。
  水凝,张若璧说到这里作了个‘暂停’手势:我想喝杯清茶。
  他一定是说得累了,不是吗?我终于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结否话题了。我把别人送给爸爸的龙井沏了一杯递给他。
  屈原和海明威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张若璧一边品茗,一边继续他的论点:不同的是,屈原死得脆弱(这倒符合我一向的观点),海明威死得狭隘。
  怎么见得呢?我对张若璧实在是越来越佩服,既然打不断他的话题,所性就跟他聊。
  屈原跳汩罗江,是因为他实在没有力量同恶势力争斗,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一点:众人拾柴火焰高,他个人的力量固然微小,可如果每个人都因为渺如尘滓而向恶势力让步,恶势力岂不更猖狂?
  有道理。我赞美地点点头。
  海明威才华横溢,写出了大量名享世界的作品,却对自己进行全盘否定,认为从前一切成功的文字都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标准,他无力承担这种自责。这两位大师的死,倒可以说是为了纯粹而误入岐途。
  我再次点点头,想不到这个相识不久的张若璧竟算个知音。4
  方记者有一次私下里问我,是不是觉得张若璧还不错?
  我说,目前还没发现他有什么毛病,而且他和现在的许多年轻人比,似乎还有些才气,不是根山中竹笋。
  那就加速进展啊,方记者是个热心人:没准有了他,你的工作就十拿九稳搞定了。要知道,他能进入政府机关工作,一定是家里门路不窄。
  怎么加速啊,我说,相处才不过几天,连半点触电的感觉还没有呢。
  你以为每一个人的感情经历里都会有触电的感觉呀,挺多夫妻都不是因为有情才在一起的,而是为了现实的生活而走到一起,我建议你适当地给他一枚甜枣吃。方记者说。
  我的枣还没熟呢,硬生生打下来不是涩得很?我说。
  方记者为我的不能弯转而气恼:你这孩子咋就这么死心眼呢?你和张若璧郎才女貌,婚后再培养感情不是一样?你可不要拿前途开玩笑,跟你说,没有后盾就没有前途,我可以跟你透个底,报社里恐怕没几个人是欢迎你的!
  真的?为什么?我吃了一惊。近来我一直在忧虑未来结局,她的这一句让我我心境蓦地陷入冷凉中。
  为什么?因为你没有权,而且口袋空。方记者说,老实说,许多人的目光都盯着你呢,从你进入报社的那天起,只要你有针鼻儿那样大的缺点,大家都会把它扩展成不可饶恕的错误,而后赶走你,最后那些‘皇亲国戚’们才可以大摇大摆地占有你的位置。
  你还记得上次你去采访‘华天’酒店的那位女老板吗?方记者说,那件事大家已经为你加冠加冕,叫做‘搞有偿新闻’。
  ‘有偿新闻’是什么概念?我更加吃惊,我记得那次的采访只缘于听说该女老板经历曲折,人格奇特,而且我亲见过有报社记者在本报上刊发过另一女老板的文字,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采访。因为我为报社上下所困缚,但如果甘心生活在笼子里,却一定会毁掉我在报社的前途 (报社人会说我没有独立采访能力而拒绝我)。我不想被动,不想走人。
  ‘有偿新闻’就是你收受了别人的好处而不顾他值不值宣传就宣传他。方记者解释说。
  可是全报社从总编到记者哪有一个人采访归来不是满载赠品?何况,我并不认识那位女老板啊。
  咳!方记者叹息了,水凝啊水凝,当你听到总编和电视台的人都采访了她时,就该罢手,而不是勇往直前,你想表明比老记者们厉害吗?没有人会给你这种天地的。
  就是说,我冒了‘大不韪’?我气愤地说,方姐,你说我该怎么做?
  春节快到了,送礼吧,越大越好。方记者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这的确难了我,因为父母的口袋我是了解的,不但入不缚出,而且还欠债,说什么也是不能够难为他们的,但是前运的笈笈可危又着实令我忧虑,所以我时常一个躲在屋子里为我的困琐而饮泣。我知道我不该哭,可是除了哭我没有办法。熟人都了解我们的家境,他们根本不敢帮我,生人更不要企及。
  偏在这时,张若璧来了,约我参加他同事举办的生日聚会,看见我面色无华,他开玩笑说我象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然后他又建议我换掉身上的不时髦的衣服,改穿一件体面的。他说,这对他很重要,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我。
  我最不喜 欢'炫。书。网'驻足娱乐场所,虽然我喜 欢'炫。书。网'听人唱歌,跟要好的朋友们跳舒缓的曲子,但这并不等于我热爱娱乐。我可能不适合灯红酒绿。那里的热情永远燃烧不了我。为此,我表示怯意。更重要的是我没有钱,月薪全部上交家里还不够家人温饱,何况添置新装呢?我只是个灰姑娘而已,日、月、星辰即使真的愿意使我灿烂夺目,我也无法摆脱我是灰姑娘这个现实。
  可是张若璧执意要我去。他说,一件漂亮衣服花不了多少钱的,只要你会搭配。
  我能够感觉得到,张若璧以为我舍不得花钱。又是钱!张若璧走后我再哭了一场,我痛恨钱,但我又无时无刻不需要钱。生活在城市里,没有钱就相当于没有一切,虽然有了钱未必就有一切,究竟是哪个混帐家伙发明了交换,使人类学会了以币易物?
  我这样想。但是我绝不想为了虚荣心去做什么,张若璧嫌我穷,我也不会留恋他。
  于是我依旧素面朝天地来到舞会上,衣冠楚楚的张若璧在门口守候我,看到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头,这副神情已经足够了,我早已计划好,只要他有一毫的不满意我,我就从此和他再无瓜葛,因为大家的世界不同,然后我将告诉刘记者,让我和张若璧在一起就像一个太古的人和一个现代人同在,是一个错误。于是我二话不说,转身就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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