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娃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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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他,香港是法治之地,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马上报警。再说,他可以请打手,我也可以请几个保镖。”
“那何苦?世界上,有很多比我更好的女人,何必自找麻烦?”
“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喜欢一个女人的。小怜,若是你也爱我,嫁给我。不要为我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徐广天和阿辉我会对付。答应我!”梅冬青求着,“或者,你需要考虑,结婚毕竟是人生的大事,你好好地想一下。由明天起,我每天一定抽时间陪你!”
“冬青,我们是好朋友。”小怜真诚地说,“我不希望你为我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是个坏女人,不祥人,忘记我吧!”
“嘘!”冬青吻了吻她:“你怎可以这样说,我明白你的苦心;不过,我绝对不害怕徐广天!”
“不要和他斗,你和他是不同的,他真能伤你,你未必能伤他。”小怜实在不想殃及无辜,她利用梅冬青已是过错。
“如果你不肯考虑我的婚事,那么,我会和徐广天当面摊牌。”梅冬青威吓着说。
“不,千万不要,我会考虑,请给我时间。你说的,婚姻是人生大事。”
“好吧!”梅冬青吻了吻小怜的掌心:“我会等,我的耐性很好。”
“这是个好机会,趁梅冬青向你求婚,你软硬兼施地迫他和你结婚。”
“妈,你不是说他这种人,至死不会结婚的吗?”
“照理论是的,因为他有太多秘密,一旦结了婚就要把太太迎回家,这样,他就无所遁形。不过看样子你已把他迷得死脱,为了和梅冬青争,为了得到你,他可能会冒险和你结婚。”
“我不会和他结婚。”
“怕什么?不结婚,先同居也好,再加点魅力,迷死他。只要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不结婚,只是同居,对己反而有利。起码,你不用住进他的家里,他家的佣人都是他的亲信,将来我们办事反而有障碍,同居也好。”
“我不和他结婚,也不和他同居!”
“为什么?”金老太脱下眼镜,(苏妈妈自从做了金老太,常常要见徐广天。因此她在家也戴上眼镜,装老嘛!)她瞪着女儿:“这是我们计划当中,最关键性的一环,你怎可以半途退出!”
“我并非退出,只是变一下。以前我单身一个人,反正准备好了要干的,怎样做都无所谓,我不必向任何人负责。”金小怜双手托着头:“但是自从我有了朗尼,我改变了。就别说和徐广天接吻,就是和那些男人搂搂抱抱,我也觉得惭愧,很对不起朗尼。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肮脏,我和徐广天亲过嘴就拼命漱口,用消毒药水刷牙。看!牙肉都破了皮。我怎能再献身给徐广天?”
“若是从前,你退出我可以请别人,但是,现在徐广天除了你谁也不会要。你不干,我本可以自己来,可是,我和徐广天已认识,我不能再扮演别人。你这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苏妈妈第一次表示生气,她一向很少激动。
“妈,你先别烦,我说过我不会退出,也不会不干,戏要演到最后一幕。不过,计划改变一下,可不会影响结果。你爱我的,妈,是不是?你不希望我被徐广天蹂躏,是不是?难道他害我们还不够惨吗?我还要被他摧残?”
“唉!孩子,妈明白你是为了朗尼。可是你已经和朗尼分手,你不能再拥有他了,你干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我不要他知道,我但求自己心安。从我爱上朗尼的那一天,我潜意识中就觉得我已经属于他,是他感情上的妻子。我的心和身体都要忠于他,若我献身给徐广天,那就等于我不守妇道,出墙红杏,我将来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如果徐广天不能占有你,他不会信任你,你不和他在一起,我们的计划,始终不能进行。”
“可是如果他肯信任我,而我们的计划又可以进行,妈还坚持我一定非要出卖自己不可吗?”
苏妈妈双眉深锁,显然很不高兴:“妈怎会出卖你?这几年,我天天跟你说同一的问题:不想做就不要勉强。”
“妈,我是自愿的,任何事都不会更改我的意愿,我只是有问题请教母亲。”
“徐广天是什么人?情圣?柳下惠?还是温朗尼?他独揽大权,无非为了有足够金钱去玩女人。拖拖手,亲亲吻就能把他迷倒?他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心和你的人,否则他是不会让你加入他的生活。把自己最宝贵的贞操献给这个恶魔,实在是很不值得;不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我能自保又不影响计划呢?”
“那是最好的事,也是我们最大的成功,他确是把我们害够了,我也不愿意再牺牲你!”
“谢谢妈!”金小怜开始化妆,把粉底霜涂在脸上。
金老太太走出门口,停下来,回转身问:“如果他非要你不可?”
“为了计划,我只好牺牲。”金小怜苦笑摇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一死。她忽然停了手对母亲说:“请替我打电话告诉徐广天,我今晚不上班。”
“好的!”
“他来看我,别让他进来。”金小怜把粉底霜全部抹去,她讨厌这些化妆品一大堆地粘在脸上,“告诉他,我心情不好,劝他别惹我!”
“对付他?”
“你不希望计划尽快进行吗?梅冬青的求婚,正好助我们加一把力,他肯跟我摊牌,我们的机会就快来了!”
“我明白了。”金老太很开心,“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
金老太出去,关上门。金小怜跳到床上,索性睡大觉。
徐广天接了电话,内心十分焦急,金老太只是说小怜请假,请假的原因不肯说,而徐广天又不敢迫问她。最令他苦恼的,是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他还要等到天黑呢!
到金家,立刻想见小怜,但金老太说:“她说过不见任何人!”
“也许我会例外。”
“她锁上门,不信你试试。我倒是希望你能拉她出来,我炖了鸡汤给她喝。”
“她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见见医生?”
“医生来了也没有用,她心里不舒服,可没有能医心的医生。”
“小怜不开心?她有什么心事?”这可令徐广天担心。如果疲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上班不上班,不是那么严重的事。但不开心,就必须有个理由。
“小怜,”徐广天敲她睡房的门,“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有困难吗?什么事情,我都会为你解决。”
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小怜,小怜,跟我说句话啊!”
小怜被他吵得睡不着觉,她索性起床,把一只收得很秘密、很秘密的小首饰箱拿出来,把里面放着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有一条金项链、一只镯子、一对金笔、两只很漂亮的发夹、一个心形的紫水晶别针……都是朗尼送她的小礼物,没有一样是名贵的,但小怜视如宝物。徐广天的钻石表、钻石项链,她从来不会拿出来看一眼。还有朗尼的相片,她最深爱的。
捧着朗尼的相片,她可以看一整天,所以,徐广天在外面怎样吵,她也充耳不闻。
“没有用的!”金老太把徐广天拉开,“我刚才叫得喉咙都干了,她就是不理我。这孩子,脾气真是硬得要命!”
“奶奶,她为什么不开心?”
“谁知道呢?她肯说就好。”
“她今天醒来就是这样子?”
“不是!她今天下午出去,还穿了新裙子,笑哈哈地说要到梅冬青的公司巡视,回来就铁黑着脸了,笔直地走进卧室,锁上了门。”
“一定是那梅冬青开罪了小怜,”徐广天站起来,“我去找他算账!”
“万一与梅冬青无关?”
“叫阿辉去……”
“不,不,”金老太一把拉住徐广天,“阿辉是个粗汉子,上次他和梅冬青吵架,他的声音大得连我在屋子里也听得到。又是打又是杀,万一他打伤了梅冬青,梅冬青可不会放过你。”
“那怎么办?”徐广天颓然坐下来,梅冬青这家伙,他是恨他入骨。可是目标太显露,他又不敢下手对付他。
“用不着太担心,大概和梅冬青吵了架。梅冬青对小怜是千依百顺,但听说他的公子哥儿脾气很猛,可能一时忍不住,冲撞了小怜几句。”
梅冬青和小怜吵架,那岂不好?徐广天暗里高兴。
“小怜年纪也不小了,就是小孩子脾气,凡事都要争第一。不过,看样子,过一天就没事了,明天你来,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担保她把今天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又会和你有说有笑。”
这话倒是真的,已经有先例。徐广天认为金老太说话有理;于是,陪金老太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徐广天害怕在金家吃饭,因为拿根银针出来插两下,金老太便瞪着眼看他。金老太没问他原因,徐广天也难以开口解释,因此令他十分尴尬,一顿饭很难吃得下口。
这一次,金老太是教错了路,因为徐广天一连来了几天,金小怜还是关在房里,金老太也宣称无能为力。
其实,每天金小怜都由后门溜出去,又偷偷地去看温朗尼,门是内锁不是外锁,当然没有人回答徐广天。
这样子一连过了四天,徐广天缠住金老太:“奶奶,就算小怜受了梅冬青的气,她应该恨梅冬青啊!没有理由连我也不理,我又没做坏事。”
“她并没有不理梅冬青呀!”金老太忽然变了个老糊涂,“她是在生你的气吧,不是吗?”
“奶奶,那天是你打电话通知我小怜不上班,前一晚我俩还好好的。”徐广天几乎想掴金老太一个巴掌,这糊涂老太婆,“你不是说小怜和梅冬青出外回来,便黑起了脸孔,连你也不理?”
“她是不理我,把自己关起来,但是,她可没有不理梅冬青。”
“什么?”徐广天眼睛肌肉一跳。
“这两天梅冬青白天都有来,虽然小怜还是把自己关起;可是,他们隔着门说话,我还知道他们有通电话。”
“不可能的,我每天几次打电话到小怜的房间,根本没有人接听电话。小怜既然全心不听电话,姓梅的怎能找到她?”
“你是说我这老太婆撒谎,我听得清清楚楚,梅冬青在门外叫:‘小怜,睡前别忘给我电话!’小怜答应了他才走的。”
徐广天大为震惊,脸上透着青光。小怜没打过电话给他,却会打给梅冬青,那,显然小怜并非是在生梅冬青的气。小怜为什么不理他?
“不可能,没有道理。”他忘形地,喃喃地说。
“我看,她的气也下了,今天下午阿桂送饭给她,她也接了托盘。唉,人可以斗气,可是肚子不合作呢!这几天,我担心她没一顿好餐,从未见过她这么怪,生气总该有个原因呀!”
“你没有问她吗?”
“问过了,她就是说,奶奶,我好烦,让我静一下。”
“她烦,就没理由和梅冬青通电话!我最无辜,我又没有开罪她,她为什么不理我?难道,……”徐广天想到自己一大堆秘密,就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你回家吧!”金老太说,因为小怜已回来,正躲在厨房。
“见不到小怜,我没有心情做事,我不走。”徐广天走到房门边,“小怜,你跟我说句话,你到底生谁的气?我做错了什么?你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金老太把徐广天拉开去,轻声说:“我想到个好办法,明天阿桂送饭,她一开门,我就双手捉住她。她出来了,我不会让她再进去,你明天来,担保你可以见到她。”
“有好办法马上做,叫桂姐送晚餐给她,我可以马上见到她。”
“看样子她胃口不好,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不会再吃晚餐。”
“奶奶,你试试嘛!”
“好吧!我去吩咐阿桂。”
小怜根本不在房里,当然,阿桂叫破喉咙也没人开。
“是不是?不听老人言。”金老太盯了徐广天一眼,“你明天再来吧。”
徐广天无可奈何地告退。
第二天再来。这一晚,徐广天已吩咐阿辉一接到命令,就撞开房门,因为这几天,徐广天被小怜弄得失魂落魄。阿桂迎徐广天进大厅,金老太不在。
“奶奶呢?”
“老太吃了粥,上床睡觉去了,这几天老太担心小姐,睡眠不足,全身酸痛。”
哼!这死老太婆答应了的事不做,还去睡大觉。
“桂姐,麻烦你去请老太起床,她答应我,小姐今晚会见我的。”
“小姐在房间,老太吩咐过,请你自己去见小姐。”
“开我玩笑!”徐广天发狠,“小姐锁住门,我由窗口飞进去?”
“下午小姐已开了门,她和老太一起吃午饭的!”
“真的呀?”徐广天好像死而复生,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去看小姐。”
“要不要叫老太起床?”
“不要,千万别惊动她老人家,让她好好休息。告诉老太,我会报答她。”徐广天在小怜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吧!”轻轻的声音。
徐广天开门进去,小怜懒洋洋地靠在床上。徐广天急不及待地扑了过去。
“宝贝!”他一把抱住小怜,“你把我想死了!”
“别这样。”小怜轻轻柔柔地推开他,没半点怪责的意思,可是已经把他推开了。
“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理我?”徐广天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是我不好,开罪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是不开心,只是心里有解不开的结,我好矛盾、好烦。”小怜笑一下,无力的笑,娇慵得令男人心醉,“广天,我真要向你道歉,这几天,我没好好招呼你,请你原谅。”
“只要你不生气我就开心。”徐广天怜惜地拍拍她那经过化妆后憔悴了的脸,“唉!看你,几天没好好地吃,一定没好睡,人都瘦了!”
“胡思乱想很磨人的,几天了,总算想通了,今晚我一定会睡得好!”
“都是那梅冬青害人,他到底怎样欺负你?快告诉我!”
“梅冬青欺负我?”
“奶奶告诉我,那天你跟梅冬青出外回家后,就不开心。”
“他不是令我不开心,只是无缘无故交了个难题给我,令我好烦,不知道应该答应好呢?还是拒绝好?”
“什么难题?”
“唉!”小怜长叹了一口气,“梅冬青突然向我求婚,吓我一跳。”
“求婚?”差点没把徐广天吓死,“梅冬青那家伙不要脸,他凭什么向你求婚?他配吗?呸!”
“梅冬青的条件是不错的。当然,他40岁,若是换了别一个女孩子,会嫌他老,但是,我就喜欢父亲型的男人。”小怜在屈着手指:“他富有、样貌不俗、中等身材、没有妻室;而且非常爱我,他有名望、有地位。我嫁给他可以做阔太太,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他那么好!”徐广天酸死了,他痛恨梅冬青三辈子,“一丝缺点都没有,大概是圣人。”
“如果他没有缺点,我根本不用考虑,就是因为他有缺点,所以我才感到矛盾呀!你听我数他的缺点:他爱我,但是更爱他的事业,我不高兴占第二位置;他生意多,忙死了,常失约,冷落我,我嫁给他,早晚要闷死……而且他的脾气有时很坏,发起脾气来很惊人,那些豪门阔少都是这样,我们常会因为一件事情争论。”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做丈夫!”
“就是嘛,不过,他发誓会改;而且,奶奶一直希望我嫁一户好人家,希望我风风光光地嫁人。冬青对我也算不错,他答应自建一间别墅送给我做结婚礼物,把奶奶迎回家跟我们一起住。这样我享福,奶奶也可以享福。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如果他不管我奶奶,我不嫁他;而且冬青说,他虽是旧人,但我是新人,所以注册,到教堂举行婚礼,喜宴……一样都不会少,他还答应把我带进上流社会去,以后我是梅夫人了。”
“嘿!发誓谁不会?新婚说不定会遵守,日子久了,这个把事业当生命的人,还不是由下午开会到晚上?假期一样要谈生意,他出门公干,你能跟多少次?万一你有了孩子行动不便呢?到时,你还不是一样独守空房,他爱你能爱多久,迟早会向你发少爷脾气。”
“我也想过了,所以我很烦。”小怜抱起个枕头,拼命扯枕头套。
“小怜,”徐广天几乎跪在床边,他这人活了50年从未对女人这样低声下气。当然,追求他妻子时是下过点儿功夫,但是,他当成演戏,既不入脑也不进心,现在是真正的患得患失,痛苦极了。“你要理智点,千万别答应梅冬青的婚事。”
“可是,梅冬青条件最好,我已经23岁了,也不年轻了;如果失去这大好机会,以后,恐怕很难找到一个好归宿。”
“你真的要结婚吗?”徐广天企图说服她,“你年纪那么轻,又漂亮,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任由你选择。”
“但奶奶不喜欢我卖唱……”
“你不喜欢,可以不唱,我每月照付你薪金!”
“奶奶希望我早日结婚生子。”小怜捶着枕头,“没有办法,你帮不了我。考虑了几天,我决定答应梅冬青的婚事。”
“你已经答应他了?”徐广天恐惧得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了。
“还没有,刚告诉奶奶,奶奶很高兴我终于找到了归宿。”小怜笑了笑,脸上的阴霾渐失,“决定了,人反而轻松。”
“不要,你绝对不能嫁给梅冬青。”徐广天歇斯底里地低叫,“如果你一定要结婚,嫁给我。”
“什么?”小怜抱紧枕头,“嫁给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徐广天抚着小怜的肩膊,“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我为了表示真心爱你,我愿意再结一次婚。”
“但是、但是……”小怜惶惑地,“这怎么可以?”
“我比不上梅冬青?我哪一样条件不够?告诉我。”徐广天轻摇她,“我也会送你一幢别墅,两幢都可以。我也会把奶奶接到家里来,我甚至可以送奶奶一笔钱,老人家手上有钱,就有安全感。我保证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