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有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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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青涩毛躁好像一瞬间便褪去，换上了尚且不成熟的成熟，大男孩一样没心没肺的潘塞安背负了最沉重的罪孽，后悔，遗憾，迷茫都不足以形容这段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也无人知道他在这近五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然而他还是因为这件事长大。
如果可能，大约没人愿意长大。
比起不告而别，似乎告别更让人伤感，因为它往往意味着确切的再见的不可捉摸，归期是后会无期。
第22章 过去
顾北北晚自习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一趟，非常含蓄的问起中午的事情，旁敲侧击她是不是早恋了。顾北北非常自然的戴上面具，扮演一个木讷而老实的女生，否认自己早恋，只说那个人是她曾经的朋友，因为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来向她告别。
老师不疑有他，亦或者只是想留待后续观察，让她离开。
这段经历顾北北并没有告诉谢南。
时间很快掠过，一转眼便到了高三，周围的人都陷入了一种焦虑中，每个人都变得压力巨大。在进入高三的第二个月，顾北北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潘赛安寄过来的，他简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并给顾北北说以后可以用这种方式通讯。
有着纸张做记录的通讯更有一番滋味，它沉淀了人的感情，一字一句都在琢磨之后诉诸纸上，将好的留下，将坏的筛离。潘赛安在这封信上进行了编号：001。
他说自己在重上高中，英语不好，非常苦闷，因为不能入乡随俗，并不能进入周围人的圈子。
他感到非常孤独。
这封信是他在上课的时间写出来的，因为课程听不懂，百无聊赖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方式打发时间。
在信的最后，他写了一句英文：imissyou。
顾北北的回信也进行了编号，不过不是正序，而是倒序，她第一封信编号100，心想，倘若这一百封信可以写完，那一定表示很多年后他们依旧是经常联系的好朋友。
回信中顾北北将自己最近的情况说了一下，讲到高三原来没有她想的那么困难，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决不懈怠，那收获一定不差。只是时间上比原来紧张了太多，以前每天晚上都可以抽出两个小时消化带来的书，现在每天只剩下不到一小时。
“我甚至不得不把一部分发下来的卷子直接抄答案，因为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重复，太占用时间。”
在写东西鼓励潘赛安向前走的时候，顾北北犹豫过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如实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对未来的期待吗，现在有没有改变？
结尾是：you。
第二封信是第一封信后一个月时来到的，那时候已经是金秋十月，因为教室开空调而顾北北坐在最后边，她不幸感冒了，每天辛苦的擤鼻涕，头昏脑涨的听讲课。
潘赛安这封信比起上一封来讲要开朗许多，他说最近在努力学习英语，已经交到了朋友。又写到说这里的东西很难吃，他忍无可忍只好撸袖子自己上。厨艺已经由最开始的黑暗料理厨房杀手变成了现在勉强入口的水平。
“我并没有忘记说过的话，只是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在信上写到，“北北，我想调查当年我父亲死亡的真相，还有他的事情，我不相信他真的贪污，他的物质欲并不强，所以这件事，一定另有内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我是我们三个中第二个背叛理想生活的人，第一个是你，对不对？我想你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对不对？那次我们一起去你家，你拿到东西，是为了夺回属于你父亲的东西，对不对？”
他连用了三个对不对，笔锋锐利，将顾北北一直没有道破的东西直面指出来，“我现在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有多蠢，简直无可救药，所以父亲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把我送出去，隔离在危险之外。我想以后决不能再这样白痴，因为只会成为身边人的拖累。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这么做辜负了父亲的心意。我想他本来是让我没有什么顾虑的长大，我却为此改变，我陷入了矛盾中。”
这次他信封尾部只有两个单词：missyou。
他从前的慵懒率真在这封信上几乎全数褪去，隐隐有恨意浮现。
顾北北的回信是在月考后的自习课上，099号信回答了潘赛安的问题。
“属于我父亲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回来，我不会容许一个贼扬名立万，财名双收。为此付出并不算什么，改变原本的人生方向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也让我为未来放心，如果这是一个强盗横行、窃贼霸道的世界，而所有人都噤声，生存环境只会越来越糟糕。”
“我们所做所坚持的事情，都将直接或者间接使我们受益，为此战斗成为战士，也是为了心中的道德法则。”
“我从前想，我以后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安贫乐道，学识渊博。他是我的榜样，也是我前进的方向。而近来我愈发的觉得，这很难。因为他所处的时代和我们不尽相同，他们做的事情，和我们也不完全一样。父亲年轻时候做的事情，我无从知晓，哪怕模仿他，也不可能真正成为他，我向一个比我优秀的多的人学习，只是为了让我成为更好的我，这样当我面临困境的时候，我会有更好的办法，更多的选择。”
那之后，两人的信件比从前密集了些，一个编号已经到了022，另一个则是078，这一直持续到高考前，潘赛安的信件忽然断了。
顾北北又接着发077，还是没有回应。
对于这种情况，她用了三分钟做了个决定：继续写。
收不收是别人的事，写不写是她的自由。
写075的时候高考刚结束，班上有人组织起了聚会，吃饭唱歌一条龙，邀请顾北北也去。没有什么推拒的理由，顾北北欣然前往。
ktv包的一个大厅，一个班四十个人来了差不多三十个，话筒自然不够分，但有一部分人是不唱歌只围观的，所以最后成了麦霸在唱，其他人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
谢南进来就坐顾北北旁边，两人都不想和别人抢麦，便拿微信聊天。
扶摇：考得怎么样？
顾北北想了一下，慢慢打了两个字。
零零壹：还行。
扶摇：还行是多行，前三的学校能上吗？
零零壹：不能。
扶摇：想去哪儿？
零零壹：机密，不说，我知道你想去京大，可以不必炫耀。
扶摇：……我还想我们说不定能在一个学校呢。
零零壹：免谈，看了你两年了，饶了我吧。
扶摇：＇恐吓＇
顾北北笑了笑，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抬头环视四周。
叫她的是秦悠，对方笑的有点不怀好意：“顾北北，怎么光顾着聊天？不要扫兴嘛，来唱歌。”
这话把无论唱歌的聊天的人都给惊动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顾北北。
“好啊。”顾北北道，“可以点歌么，帮我点个《只要有你》。”
“怎么没听过这歌名啊？”坐在点歌屏幕旁边的男生小声嘟囔。
“老歌，没听过很正常。”顾北北很平静的回答。
“不要老是这么土啦，唱点青春活力的呗。”秦悠嗲嗲道。
“不会唱，我给你和音哼哼？”顾北北笑着看她，视线里没有退让。
秦悠的假笑僵硬在脸上，大概没人这么不给她面子，让她有点下不来台。
“谁的歌？”那男生问顾北北。
“孙楠的。”
歌很快被顶上来，没人反对，大概都想知道顾北北唱歌什么样，因为她平时低调少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装逼，随时随地都拿着一本书看。这种行为让她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而且她极少主动和旁人沟通，自然而然的就被孤立起来。
有些女生对她退避三舍还有一个原因，她之前和谢南还有潘赛安走的都很近，有人说看到她和两个男生一起出去玩，时常给潘赛安带饭，又每天和谢南一起走，这让她看起来又心机又绿茶，有脚踏两只船之嫌，给人直观感觉一直都不好。
mv一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少年包青天一的主题曲，多么的老！
这种歌现在唱也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在一水周杰伦、迈克杰克逊、泰勒的对比下。
顾北北泰然自若，旁若无人的唱起来。
谢南本来想帮她，在这种情况下合唱会显得不那么被动，只是这歌，他实在不会。
第23章 KTV事件
顾北北唱歌很专注，声音略带沙哑，说不上多悦耳动听，但也不至于沦为正常水平之下，表现平平，但胜在她认真深情，所以对于在座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一曲完毕，顾北北趁着空档说了句话：“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首歌，因为有那句‘没有变坏的青春，没有失落的爱情，所有承诺永恒得像星星’，送给所有人。”
她将话筒递给秦悠，友好的一笑。
秦悠没有再继续和她抬杠，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顾北北没有再拿出手机玩，装作听歌的样子坐着。过了没一会儿，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无聊了，便起身去洗手间洗洗手，刚才话筒上都是汗，摸得她有些难受。但唱完直接起身去显得有点太龟毛了，这会儿没人注意，正好看看能不能趁机离开。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门口一阵热闹，女高音响起：“你做什么，放手，臭流氓！”
然后有男声扬起，说了一串下流粗鄙的话，大抵意思就是“你穿成这样不是出来浪是什么？*还不给摸了，多少钱”之类的。
顾北北听着那女声有点熟悉，出门一看，正是秦悠，她被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拉着，挣脱不开，脸羞愤的红了，气的快哭了。
秦悠今天穿的比较性感，短裙和吊带，还化了淡妆，大概是毕业了，想要疯狂一把，留个惊艳的印象。
却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
中年男人的同伴也做了相同的事情，三四个人围着秦悠。
顾北北顺手给谢南打了个电话，“叫几个男生过来洗手间这边，快点。”
谢南应了她一声，顾北北挂掉电话，开了录音，直接上前把那群流氓推开，往自己身后扯秦悠。
“诶，又来一个，诶嘿嘿嘿。”那人说着就要动手，顾北北没怎么客气，踹了那中年男人一窝心脚，把他踹翻在地。
中年男人的同伴见己方居然被这么扫面子，还是一个小姑娘搅局，心中不开心，“你他妈的踹谁呢？知道我们是谁么？”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两步，就要扬手给顾北北一巴掌让她知道好歹，顾北北今天穿的也比较休闲，非常放得开，抬脚就给了他手腕一下，“我不用知道你是谁，我只用知道我是谁就行！”
“嗷！”那人甚至没看到顾北北是怎么出手的，便中招，捂着自己的手腕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愤怒，“我的手腕骨折了，你等着！”
谢南带的人这时候冲了过来，连同ktv的侍应生也终于姗姗来迟，连忙道歉就要把闹事的客人拉走。顾北北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班上有血性的男生俱是不肯放走那些耍流氓的，刚高考完的人最是疯狂，这时候看到美人遭受这等屈辱还要忍受，那还是不是男人？
他们上去就把那几个人揍一顿，剩下的男生拉住了拦架的侍应生。
“你们这是无端斗殴，我要去告你们！”那群人被打了愤愤不平，张嘴就是诬陷，一边诬陷加威胁一边痛的嗷嗷直叫，还有一些诸如“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之类的傻｜逼的话。
班上的人虽然不都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但有背景的还是有的，毕竟天子脚下，天上掉下一个锅盖十有七八会出一个官，这时候更是不惧这些人，看样子就知道，暴发户一群，揍了也没什么后患。
“你们是谁不重要，这里面你们刚才耍流氓的声音都给录了，这是猥亵罪。”顾北北居高临下，晃晃自己的手机，“问别人知不知道你们是谁的时候，先掂量一下，问问自己，你们是谁。”
班上的男生停止了动手，领班这时候看起来很尴尬，不停的道歉，承诺酒水免单，今天的消费全部免费。
顾北北不管领班，而是看向秦悠：“你怎么想？把他们送进局子里还是这么放过他们？”
“送进去！”秦悠恶狠狠地说，刚才受到的羞辱这一会儿化作力量。
“那就走吧。”顾北北给那几个人拍了照，存到云盘里，“以后也别想着报复，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如果有人报复我们就直接报警，全怪到你们头上，大家走着瞧。”
领班大概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姑娘，心眼太多，武艺高强，不肯迁就，这会儿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长两双耳朵八条腿，飞奔过来。
这边围着的人多，很多人也就凑上前来，听到事情缘由时有人替那群人辩解：“你们都打了他们一顿了，怎么还送派出所？”
“跟喝醉的人计较什么？”
“这不是你一次我一次和解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当心他们记恨啊，学生啊，就是天真，何必这么计较呢？”
这倒是奇了怪了，耍流氓的没人怪他们，反倒来劝受害人得饶人处且饶人，顾北北看了一圈，发现说的人多半是男人，一副社会老油条的样子，“合着不是你们闺女，就不心疼？”
家有儿女的噤声了，剩下的也有些讪讪的，大概自己的建议被这么嘲笑，有些抹不开面子，便回嘴道：“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他说罢这句还嘀咕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跟这种人没话说，顾北北直接打110说了一下情况，报上地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压着那四位下楼，“我们走，别管他们。”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还有的跟下去，准备看警察怎么处理。
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原刑法第160条规定，侮辱妇女情节恶劣的，才构成犯罪。本条虽未规定情节恶劣，但是对于侮辱妇女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能认为是犯罪。（此段来自百度百科）
今天这件事说轻也轻说重也重，那四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怕就怕流氓上头有人。
秦悠给她爸妈打了个电话，直接哭出来了。
本来很高兴的一天，这会儿闹得没人开心的起来，这种事情常常在网上看到，感觉很遥远，没想到有一天能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那种气闷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在马路边等警车的时候，有人又想动手，被顾北北给拦下了：“别一会儿警察来了你还打，到时候就成了故意伤人了。”
“看他们不顺眼。”那男生气鼓鼓的说，“气死我了。”
“待会把事情往重里说，把他们给告了。”顾北北笑笑，“不会轻饶他们的。”
顾北北拉着秦悠往后边退了两步，“好点了没？”
秦悠点点头，迟疑了一下，低着头道：“刚才谢谢你，要不是我，我……”她想到就心有余悸，现在这种就足以让她噩梦很多天，恐怕怎么都忘不掉，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匿名发帖的，浑身发寒。
“我就是想说，你会不会害怕这么直接告他们，声誉受损？”顾北北将自己的顾虑如实到来，“毕竟有那么多人没告，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
“我要他们受到惩罚！”秦悠红着眼睛喊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就好，你放恶人一马，他们只会认为你怕了，蹬鼻子上眼，就该这么打的满地找牙。”顾北北拍拍她肩膀，安慰她，“没事的，这件事就是学校也不能放任不管，你爸妈怎么说？”
“不知道。”秦悠低头。
过了一会儿秦悠的父母开着迈巴赫先到了，顾北北见状觉得不必自己出头了。
秦悠直接扑进父母的怀里，放声嚎啕大哭，委屈极了。
警车也紧跟其后，民警下来把四个中年男人拷住，押进警车里。秦悠的父亲和ktv领班都上去交涉，周边围了一群男生，想要理论清楚。
民警抬手让他们散了，一群人围一块太像聚众闹事了，不过学生不肯让步。最后结果就是警车在前面开道，秦悠父母带着她紧随其后，剩下的男生打车往那边去。
派出所差点被挤爆了，这种强制猥亵妇女、侮辱妇女情节一般的，会拘役六个月。但那群人不知道是太过自信了，还是忘了之前自己说过什么，只说他们言语上有些过错，但根本没有动手，也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凭什么就这么抓人。
大概不是头一次犯事，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惩罚，再加上是法盲，狡辩起来肆无忌惮，甚至给秦悠倒扣帽子，“穿成这样，我以为是出来卖的呢，要不是这样，我还不动她呢，警察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警察同志被这人无耻的有些尴尬，“你就消停会儿吧，耍流氓还有理了是不是？”
中年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热天的身上泛起一层油腻，哪怕穿着人模狗样，也挡不住猥琐气质全露。
第24章 解决
秦悠的父亲暴躁如雷，本来在座位上坐着，这下直接跳起来扯着那人的衣领：“杀人未遂就不犯法了？你们这种人，就该多关几天！”
那中年男人大概是脖子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拼命拿脚踹秦悠的父亲，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民警急忙上前把两人分开，让双方都冷静下来，看样子这也不可能教育一顿放走，性质太恶劣了。
见自己要被关起来，中年男人又闹起了幺蛾子，“警察同志，你不能不公平对待是吧，他们还打了我们呢！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哎哟痛死我了，关也不能只关我们是吧，他们这个行为，是叫故意伤害吧。”
“叔叔，我们这是正当防卫。他纠缠我女同学，我上去挣开他们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扯到地上了，这不能怪我们，是他们先动手的！”顾北北开口，面色无辜，装作可怜，“再说我一个女生，哪里能打得过他们？”
谢南聪明，领会意思，上来帮腔，把那群人的罪大恶极描述的淋漓尽致，又把己方的情况表述了一遍，旁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