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有毒-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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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糊涂蛋。
顾北北方才还想哭,这会儿不得不破涕而笑,“您两位行行好,再为这事儿斗嘴,我都要折寿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只要记住,我们是你的后盾就行。”阎太太掀过这一页,三人喝茶时又聊了些其他的,顾北北一一回答长辈提出来的问题,最后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言道下回会上门拜访。
“在学校有什么问题,找我或者你阎老师都行,这是我电话,没事的话,打个电话,报声平安。”阎太太好客,将顾北北送到楼下,一面相送一边叮嘱,可爱极了。
顾北北有些恋恋不舍的挥手,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勇气,前行的路好像也没有那么坎坷崎岖让人觉得孤独了。的确,这世上有东西让人气,让人恨,但也有人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时便会觉得世界又可爱了几分。
回去之后便看到暴暴龙在客厅踱步,一副将要喷火的样子,顾北北好奇,“你怎么了?”
“碰到件恶心事。”暴暴龙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我对生活充满了失望。”
“你说说,我当一回你的垃圾桶。”顾北北心情好,坐到她旁边,一副正襟危坐等你交代的样子,“来吧。”
第35章 缺钱
“我以前不是喜欢一个作者么,我这段时间不是开了篇文么,结果被高级仿梗了,我这篇还在连载啊,连载啊!她能要点脸吗?你知道我看她的文的时候,那种吃了苍蝇的心情吗?”
“你去告她啊。”顾北北道。
“大小姐……”暴暴龙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第一,她是大神,我是小透明,我去踢场,分分钟落败;第二,她是高级仿梗,嚼的很碎,喷的很均匀,拿走的又可以用大众梗来解释,我就算提出来,也没人信;第三,你知道网络文学和实体文学的差别么?”
“嗯?”顾北北等她说。
暴暴龙从沙发上滚下来,盘腿坐在地上,有板有眼的分析:“网络文学,就是她随时能修改,修到大多数人看不出来的样子。等我抓她小辫子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用大众梗来脱罪,到时候只会让人觉得我小心眼,眼红她,才会这么想方设法的去说她抄我,原因就是她比我出名,就这么简单。”
“你说她嚼的很碎,那是怎么看出来她仿梗你的?”顾北北问。
“大小姐啊,我生的孩子,我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摸出来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娃的骨架。虽然我说不清楚你们学的那什么排列组合可能性,但!”她飞快的跑进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副扑克,飞快的跑出来,往茶几上摆阵型。
“看,黑的是我。”她往地上放黑桃和梅花,“红的是她。”这回放的是红桃和方片。
“我的a在开头,她的a在中间,我的b在后边,她的b提前。”
她一边说一边摆,将数字相同的牌用不同顺序排列出来,“现在,你看,两幅完全不一样顺序的牌,你说不出来上下有相似,但这牌是这么摆出来的。我写东西写了快四年了,还不至于瞎到看不出来的地步。”
她越说越气,随手把牌打乱,再次把自己摔到沙发上,胸膛起伏的厉害。
“所以告不了?”顾北北说话带上了小心翼翼,不想去惹怒暴暴龙,不是害怕,而是单纯不想她爆炸了气昏自己。
“我一个月顶天能赚六千块,去哪里告她,洗盘子拖地去辛辛苦苦的把她拖下水,最后可怜兮兮的只有几千块的赔偿费?”
顾北北不认同这种做法,但理解她。
“所以我一定要比她红!”暴暴龙愤怒的站到沙发上,做了一个超级赛亚人的姿势,“等我比她红了,我看她敢不敢抄我,我分分钟秒她!”
三秒钟过去,超级赛亚人仿佛气球人,立刻把所有气给泄了,“只是我最伤心的地方,还是她居然这么做了,这让我觉得,我以前的喜欢,全都付诸流水了,喜欢都喂了狗的心思,你明白吗?”
顾北北想要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但这种情况下,摇头显然是非常有罪过的,只能顺着暴暴龙的话道:“明白。”
“唉,诶,哎。”暴暴龙捂脸,“你说写个东西,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图啥呢?”
“喜欢?”顾北北想了个词。
“呵呵,喜欢?”暴暴龙歪头想了想,这动作别人做起来很天真稚气颇有卖萌的功效,她做起来就是单纯的暴漫无语女流氓观感,十分有趣。“有点吧,不过说到底,还是没钱,我要有其他赚钱的办法,我用在这里苦哈哈的?我不过是穷途末路而已。”
“穷途末路不是这么用的吧。”顾北北一乐,“你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我都穷的没有路走啦,结果每天还要挨骂。骂我写的三俗,骂我毁三观,骂我没这水平,别吃这碗饭,写的这么烂也好意思要钱。我吃哪碗饭关他们什么事?我靠自己的努力赚钱有错了?白…嫖我还骂我长得丑?凭什么?!”
顾北北听得满腹心酸,拍了拍她的背。
“我还就是吃这碗饭了,怎么着?嗤。”暴暴龙带着鼻音嗤了一声,“我知道我写的不是名著,也不能流传千古,也没往那边想,我只要对得起那些心疼我、尊重我的人就好,别人怎么骂我,我管他去死。总有一天,我会写的谁都好!”
“肯定会的,你这么努力。”顾北北鼓励道,“我今天心情也好,这样好了,我来做饭,犒赏咱俩,怎么样?”
“你真是太好了~”暴暴龙瞬间转变了心情,转过身抱住顾北北,之前顾北北露了两手,暴暴龙早已拜服在顾北北的运动裤下,对她的厨艺五体投地,“老天一定是体谅我的苦楚,把你这个天使派下来拯救我。”
“你可算了吧,肉麻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扫一扫就是一盘蚂蚁上树了。”顾北北笑着打趣,“冰箱里还有东西吧?”
“有有有。”暴暴龙忙不迭点头,“我上回去超市,补充了点货源。”
顾北北去厨房忙,暴暴龙暂时没有心情写文,把公共领域的清洁给做了,之后颓废的心情荡然无存,又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女汉子。
“对了,你还要上诉吗?”暴暴龙想起这茬,“我那天散了之后没找到你,就自己先回来了。”
“上。”顾北北道,“不过中间有其他安排,估计要忙一阵了。”
“真辛苦。”暴暴龙说完自嘲了一句,“不过谁都挺辛苦的,芸芸众生,谁不在苦苦煎熬~~~”
“噗。”顾北北差点把西红柿鸡蛋汤给喷了,“你这跟谁学的?”
“还能有啥,小说呗。谁红看谁,谁赚钱看谁,怎么爽怎么来。”暴暴龙啃完鸡腿,心满意足的躺在沙发上,“我想努力赚钱,然后找个三线城市,买房子。”
“不准备回家?”顾北北也躺在另一头消食,“父母养老怎么办?”
“有我弟呢,到时候我给钱就是,不想回去,看他们偏心我怕我气死。”暴暴龙每逢说到这里都欲言又止,显然家庭给她的印象极差,“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爷爷说的那句,我长大赚的钱给我弟花,凭什么?凭他多长了那玩意?妈…的。”
“你每天都悲天怨人的,看着好累啊。”顾北北只能这么评价,“积极一点吧。”
“赚钱!fighting!”暴暴龙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收拾碗筷,端去厨房,一边走一边不忘叨叨,“也是,我不能太传播负能量了,下个月稿费到了,我请你吃顿饭好了。”
“随便啦,你高兴就好。”顾北北摆手。
“哎,是不是觉得我挺难忍受的?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暴躁的,自己都肝儿疼。”暴暴龙惆怅。
“还好,我其实没有太有所谓,你不知道在我这里你连名字都没有吗,就一外号,暴暴龙。”顾北北实话实说。
“你走开。”暴暴龙昂着脖子回自己的卧室,留顾北北一人在客厅。
顾北北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笑出来。
这就是百态人生,虽然有时候相互不理解对方的忍让心酸,然而有些地方却有相似的可爱。
她将一切平静的叙述在信中,已经不再期待有任何回信,生活的期待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地方,只会给人镜花水月般的观感,不如脚踏实地走两步来的实在。
网络和平媒对上次的庭审结果做了报道,顾北北看了几眼,有点佩服居咸此人的人脉和能力,然而不足一星期,这些东西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出一个月,变得可有可无,三个月后,基本已经处于搁置状态,连曾经是否参与,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半年在上学、打工、读书、写东西中度过,忙碌琐碎繁杂,但也充实。顾北北找人调查了当年居咸的车牌号和车型,等了一段时间后得到回复,至于当年居咸是否去往过鹤城,已经无人记得,毕竟这种陈年旧事琐碎,如果不是因为出事,连当事人想必都记不清楚。恰逢临近期末考,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考试中去,她还是想要奖学金的。
还是两个字:缺钱。
总不能把经济来源一直寄希望在别人身上。
大学生活渐渐变得波澜不惊,考试完后顾北北坐了最快的火车回鹤城,想要找出四年前车祸前后的蛛丝马迹。
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艰难,只是非常无聊,来回奔波,需要从库里找出当年的录像并不容易,因为这一工程实在是太浩大了,这也是顾北北选择寒假回来的原因,时间充裕,免得手忙脚乱。
当年出事地点附近是没有摄像头的,即没有直面证据证明顾北北父亲是被居咸撞到的,但那条路只有两个出口,出口处都有摄像头,顾北北正是去调这两个出头的录像的。
她很幸运,奔波了几天,找到了想要的录像——清晰的拍到了居咸当年的车牌号,还有拉近时候看到的他慌乱的表情。
还有副驾驶上的那一沓东西,即使很模糊,依旧能观测到。
那一刻顾北北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第36章 远方来信
或许居咸没有注意到摄像头,或许是他做贼心虚,或许是他大胆,不论任何原因,他终归要输。
输在他的膨胀和傲慢自大中,输在他的侥幸心理上。
她将东西准备好后,立刻启程回京都,聂修远帮助她良多,给她介绍了自己的朋友,一个非常棒的刑事诉讼律师,上诉于一审法院的上级人民法院。
肇事案件将于五月开庭。
又是一年,痴长一岁,两袖清风,身无长物。
年是要回家过的,也只有这时候,顾北北会意识到自己是个有家有妈的人,还有继父,有了哥哥,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构成她的牵挂,然而不知道是她无心还是早些年留下的阴影,亦或者是她心眼小,一直记恨,所以在潜意识里将这些忘在脑后,逢年过节鞭炮响起,她才会后知后觉,哦,要回家了。
暴暴龙也是拖到年二十八才回去,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所有的表情都放在了脸上,不过一会儿,她脸上又浮现典型小聪明式的笑。
“什么事你这么开心?”就要分别,顾北北问她。
“我这回回去,只打算带两千五。”暴暴龙道,“两千给我爸妈,他们爱给谁给谁,我当做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谁给我要压岁钱,我到时候就拿一块钱打发他们。”
“拿得出手吗?”顾北北看她斤斤计较的样子,只调侃了两句,并不说什么认真的评价,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对别人的生活横加干涉,只会引来厌恶,也让自己身上沾染一身腥。
“怎么拿不出手,到时候买一沓红包,然后一封里面包一块钱,我没包五毛的,已经够意思了。都不认识,见也没见过,我那钱大风刮过来的,飘给他们?你是没见我哥我嫂子那恨嫁样,是生怕我沾家里的光。诶,不说了,大过年的,简直扫兴。”她往嘴巴边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搭配敢爱敢恨的表情,倒是让显得冷清的客厅有了那么点生气。
“你啊。”顾北北笑着把自己放到客厅里的礼物拿出来,“喏,这是新年礼物,来年再见!”
“来年再见~”暴暴龙一把抱住她,往她口袋里插了一个红封,“新年快乐!”
顾北北刚出门,发现有辆崭新的车停在楼下,她心中正疑惑,谢南的头从窗里探出来,“北北,这边!”
暴暴龙也正好下楼,见状啧啧两声,一副“你有了优质股男友居然不告诉我”的问罪神色,顾北北知道她误会了,只得开口解释:“这是我哥,谢南,这是我室友,徐迅。”
“你好~”暴暴龙用简直可以荡漾出水的声音和谢南打了个招呼,“帅哥。”
“美女你好。”谢南不逊场,潇洒利落的打招呼,旁人挑不出半分错来,“你这是要去机场?送你一程?”
“好啊,火车站。”她说罢朝顾北北挤挤眼睛,“占用一小时时间,没问题吧?”
“走吧,我之前没想到他居然开车过来了。”顾北北坐副驾驶上,扯过安全带,问旁边的谢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昨天,也是临时刷到票才想着回来。”谢南问清楚哪个火车站,设好导航,这才启程,“本来还在忙工作室的事情。”
“这么快提上议程了?”顾北北有种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但她自觉给不出什么建议,只好鼓气加油了,“壮士,看好你哟。”
谢南笑着摇头。
暴暴龙这时候探头问道:“帅哥,你真没有考虑追我们家北北?”
谢南被这句话吓到,差点被一口唾沫给卡死,半晌说不出话来,车中的沉默颇为尴尬,最后只得清清嗓子道:“这个,难道不是乱|伦?”
“哈?开什么玩笑,你们又不是亲生兄妹,组建家庭,肥水不流外人田呐。”暴暴龙说的理所当然,又对顾北北直言,“话说,这么好的资源,你居然舍得外露?”
顾北北横了她一个白眼,哭笑不得,“这位兄台,你不是专写言情小说的吗?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对他动不起心啊。”
“切~~这道理你也信,你是读太少了还是太多,我写了那么多,越是写就越是不信,男人顶多为感情流两滴眼泪,让他们为这个忍让退步,一点都不现实。”暴暴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有一副“谁行谁上、你不行我上”的豪情壮志,还有对顾北北这样白白让大好的机会从指缝溜走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只差拿一块白板,往上面写个大大的“衰”字,然后放到顾北北身前,好时时提醒她。
“你自己不信,那你怎么写的让被人相信?好歹骗过你自己啊。”顾北北反驳。
“啊呀,这年头,感情专家都是没恋爱过的,造梦的都是不做梦的,还是你在期待什么?”暴暴龙发现顾北北听到期待两字的时候眼神有些闪避,便有些明白了,立刻生硬的转移话题,“哦~~离火车站还有多远?”
“不到五分钟的车程,马上就到了。”谢南看了看提示,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其实是期待顾北北给出否定答案的。
暴暴龙拿出手机低头刷微博,免得伸长脖子等答案看起来太傻有损形象,尤其是在帅哥面前。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有些人沦为平庸浅薄,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可不经意间,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不过是匆匆浮云。’”顾北北轻声咳嗽一阵,“我可等着我的浮云呢。”
她这么一句话,活生生把车里的人吓得半死,那模样,那神色,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抡个棒槌,有了出去大战外星人的勇气。毕竟顾北北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大有“下一秒要舍身成仁”“为了祖国再战五百年”的趋势,不屈不挠的和恶势力斗争,争取自己的权益,谁能想到,这么一块铁板似的人物,竟然要守着一颗种子开出花。
谢南直接条件反射的踩了刹车,车速慢下来,开始找停车位。
“都这么看我干嘛?”顾北北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开花了吗?”
“不,只是受到了惊吓。”暴暴龙摸着自己的胸口,“我以为你要说你是不婚主义呢。”
“没,我还挺期待一场细水长流的恋爱的。”顾北北笑道,“不过我觉得我还小,可以再等等。”
窗外这时候跑过一个女孩子,看上去七八岁,身后紧跟着一个男孩子,大约同样年纪,大声喊道:“等等我,你别生气嘛。”然后追上女孩拉住她的手,两人甜蜜蜜的拐弯。
车内三人此刻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确实挺年轻的,不就是他们年龄的二倍又二分之一嘛。”暴暴龙轻飘飘说完这句,大抵想要自我安慰。但其实一切都没有变,这句话的实际效用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想来她也发现事实,便在车刚挺好便跳下车门,将行李提下去,对两人灿烂的说了一句“谢啦,拜拜!”便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
“你这室友……经常打鸡血吧。”谢南评价道。
“……大概吧。”三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两个人就有点尴尬了,“那句话你别上心。”
“不不不,这是事实。”谢南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噗,你对待感情难道就像爱迪生对待他的灯丝实验吗?用排除法,把万万千千的人排除掉?”顾北北觉得谢南好像有点开窍,便打趣他。
“怎么能这么打趣长辈呢?”谢南佯作严肃。
“你算什么长辈,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了。”顾北北笑嘻嘻。
到家之后谢南去停车,顾北北习惯性的往邮箱那里看,结果却发现了意外惊喜,她连忙掏出钥匙开锁,将信封取出,看到上面的邮戳和寄信人,心中一阵激动,将信封放到包里,生怕旁人看到。
信封有些大,厚厚一沓,顾北北心扑通扑通的跳,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了,上一次大概是在鹤城找到录像带的时候。
她飞快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桌前,用刀慢慢将封口割开,信封里又装着信封,却是自己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