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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踏歌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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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体会多了,自然也会明白快乐的可贵!”寒风拿起长剑,斜指向天:“长鲸帮蛮横霸道,害人无数,还抢我妻子,我是为千百无辜生命讨公道,为山林中潜心修道的生灵讨公道。他们的人,我杀得!”

“你很傻!”方拓仍然看着船外:“明知这次等于飞蛾扑火,有去无回,你还要闯?”

“我的生命本就如此!你不觉得那灯蛾临死的舞蹈很美么?”寒风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一千次,一万次,我绝不放弃任何能展现自己舞蹈的机会,不怯弱,不后悔!只要能得到她爱我的承诺,只要我做的事情有一点点的价值,只要能弥补过去滥杀无辜的罪孽!就算地狱,又有什么去不得?”

方拓笑了,神色间有些无奈,转头有看到那张古琴,拿了起来:“你这一次,可谓一举两得,既救了爱人,又做了好事!恭喜你!”调了调音,弹奏起来,口中高声吟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摇,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哈哈!这首歌我还记得!”寒风手指弹起宝剑,合声也唱了起来。

歌声透过茫茫的飞雪,传得很远,缓缓的大江水,竟在两人内力的激荡下,形成一大片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四散开来,风声,雪声,琴声,歌声,笑声!融汇成独特的曲调,那激越的旋律,在这灰蒙蒙白皑皑的天地中,竟形成一个自有的空间,天,地,江水,都发出了共鸣声,豪迈,快乐,又带着淡淡的忧伤,“飘游云于泰清;集长风乎万里!”,两人唱到高兴处,更加投入,响遏行云;清亮气足的长调冲出而飙起,顺浪直下;漂向下游……

这时候,长鲸帮在江上巡视的人已经发现了风雪中的小舟,想驾船上前驱赶。却在看到舟上二人的时候,再不能说出一句话,一个抚琴高唱,一个弹剑狂歌,与飞雪同在,和天地江水融为一体,何等气概?在这万里江雪飘飞的映衬下,是怎样一种情景?那罕有的美妙曲调,又是何等的让人陶醉?

一曲唱罢,两人相视大笑,接着又唱了起来,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高昂,一次比一次投入,直到江中孤零零的小岛在雪中露出淡淡的影子,方拓才停下手,同寒风一起站了起来。

“就在这里吧!”寒风将长剑提在手里:“你还是赶紧回去,要不然会让朋友担心!”

“你真的要去?”方拓皱起眉头。

“当然!”寒风提高音量,转头深望了她一眼:“我送你两个字!丈夫!”

“丈夫?”

“不错!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无愧于天,傲视大地,就是丈夫!”寒风说道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朋友来了!”

方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那雪幕里,真的出现了余家大船朦胧的影子,想来是他们不放心,跟了过来。

“日后若能相见!当再次与君对天高歌,痛饮百杯!”寒风点了点头,轻喝一声,身体冲天而起,向远方掠去。

“下次要喝酒啊!”方拓对这那投入江雪的身影喊道。

“什么酒?你要喝酒?”这时,余文杰和冷幕白已经跳到小船上,看了看远处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咦声道:“他是谁?跃了那么远竟没有半点下坠的趋势,真是好武功!”

“过客!”方拓喃喃说道,待看见二人更加疑惑的神色,笑了起来:“是一个为情所困,却坚持正义的过客!”

“你和他唱的歌?我们在老远就听到了!好气魄!”余文杰摇起折扇:“他要干什么?”

“杀人!”方拓扭头看向远方:“为爱情杀人,为公道杀人!”随即拿起一杯茶,高高举起杯:“敬你!”倒入口中,吐出口热气,将杯子甩到江里:“开船!”

“开船?”余文杰不解道:“上那?跟上去?”

“ 不!”方拓微笑着:“回去!远离这里!”

余文杰和冷幕白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没说什么,默默的摇起橹,小船逆流而上,离那长鲸帮的小岛越来越远。而方拓自始至终的面对着寒风消失的那个方向,大笑几声,朗声吟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第一部惊蛰 第三十一章 但去莫复问

“听说他光天化日之下杀了长鲸帮主翁百龄在内的三百多人,最后带着那女人扬长而去,没一个人能拦得住!”余文杰说的眉飞色舞,手指还在桌子上敲着:“好气魄,好手段,男儿一生,当是如此!”他显然心情好极,连喝了好几杯酒,口中大呼过瘾。

“那女人真是妖怪?听说是狐狸精,长得一定很美!”冷幕白吃着菜,他还是对这种话题比较感兴趣!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余文杰白了他一眼:“我从来不信那些东西!”

“是吗?”冷幕白坏坏的笑道:“那阿拓怎么会在一个光柱中消失呢?你当时也在场吧?”

“你,”余文杰要说什么,却见方拓走了进来。

“阿拓!”余文杰兴致勃勃地凑上去:“你昨天说的那个路人,可真厉害!不但一个人闯到戒备森严的长鲸帮,把帮助杀了,还将一个女人救走了,竟然没人奈何得了!这等英雄人物,我可仰慕得紧,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如何?”

“是吗?”方拓扬起眉毛,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她总算放下心来,当下笑得更开心:“那女人也救出去了?”

“是啊!长鲸帮现在乱成一团了!”冷幕白摇晃着折扇。

“少爷!昨天借船的那个人回来了!”这时候船老大闯了进来。

“什么?”余文杰兴奋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闪身不见了。

“急什么?”方拓撇撇嘴,这才捧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古琴,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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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然下着大雪,方拓走出来正好对上寒风那深邃的眼睛。

“我来请你喝酒!”寒风背着一只手笑道。

“好!”方拓点点头,紧了紧怀中的古琴浅浅一笑:“带路!”

“各位,打扰了!告辞!”寒风抱拳施了一礼,就腾身远去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方拓说完这句,也一个纵身,跟了上去。

“这两人!”余文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道:“怎么把咱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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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两人一前一后赶到一个悬崖边的凉亭。

“你怎么还是这种装扮,仍旧没看开?”寒风率先坐了下去,对方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凉亭早就准备妥当,那美酒放在炉火上冒着热气的小锅里,散发着醉人的香味儿。

“既是放下了,那疯与不疯,男人女人,穿鞋与否,有区别吗?”方拓笑着坐到寒风对面。

“是啊!”寒风自嘲的笑道:“我糊涂了!自罚一杯!”说完就自己喝了一杯!

方拓浅尝了一口:“好酒!”

“是好酒!”寒风依旧是那样爽朗的笑容:“再不喝恐怕就没机会了!”

“你要去哪里?”方拓问道。

“我要去追若寒,继续我下面的路!这一世,结束了!”寒风抬高了下巴:“以后,咱们恐怕不会再见面了!”

“那气氛是不是应该弄的伤感一些?”方拓强笑道。

“我不喜欢伤感!应该高兴才是!”寒风玩味儿的说。

“这个世界!你是我的知己啊!你走了,我能不难过?”方拓眨眼说:“咱们最相像,不是吗?”

“哈哈!”寒风抬首望天,洒脱的摇了摇头:“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上面记录了我平生的武学,希望你能在里面发现什么!”

方拓珍重地将小册子收入怀里:“我还以为能看到你的若寒呢!”

“她在等我!”寒风第一次露出惆怅的表情:“也是时候了!”

“不喝完百杯再走?你说话不算数啊!”方拓强笑道。

“不了!算我欠你的吧!”寒风斜眼看了看四周:“有麻烦的人来了!”

“我看到了!”方拓低头摆弄着琴弦:“一百多号人呐!他们也想留住你!”

“哈哈!”寒风脸上泛起一抹异样的红润:“昨天他们留不住我,今天也休想!你知道吗?昨天,他们给我和若寒下了毒!但是,他们留不住我!我们两人,他们谁也捉不到,一百人?算什么?”她看了方拓一眼,那是无拘无束,豪爽自在的眼神:“记着吗?丈夫,真丈夫!”

“是的!真丈夫!你是吗?”方拓喃喃说道。

“我不是!”寒风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终究是差了一截!你呢?你真的放开了吗?”说完就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对周围聚拢起来的长鲸帮众毫不在乎。

“你都没做到,我怎么能?”方拓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游动着。

“阿拓!”余文杰和冷幕白赶了过来,对着那些长鲸帮众呵斥道:“你们做什么?连我朋友也敢动?你们副帮主呢?”他们是听到风声打算赶来通知方拓他们,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发现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对余文杰和冷幕白抱拳道:“驭风公子,惜花公子,若是有所得罪,我先抱歉了,只是,这人……”用手指了指背对着他的寒风:“这个人是我们长鲸帮的仇人,我们万万不能放过,按照武林规矩,你们和这位姑娘是不是能给个方便!”同时一挥手,长鲸帮众人的包围圈更小了,但看清寒风的样子,不由惊呼出声来!

余文杰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寒风,深吸口气,转过头对方拓说道:“阿拓!咱们走吧!这件事情咱们不能管了!”

方拓却没有理会任何人,手指微微用力,清脆的琴声响起,冬天凄冷,在那飘飞的雪花中,传出悠扬的乐声,是一首古曲《忆故人》!清新飘逸,使人于空山幽谷的宁静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待到后来,那原本委婉缠绵的曲调经她改编,竟变得极为清亮明快,恬静,淡雅!其间似乎满含着喜悦和快乐!如春日的阳光,连周围的白雪都开始渐渐消散,也融化了凉亭四外杀意弥漫的气氛。

一曲弹奏完毕,方拓摆了三个酒杯,将它们都倒满了酒,举起第一杯:“第一杯,我敬天,它主宰着岁月,即便它漫长得像流水,能把往事冲的很淡了,但他终究是送来了你我的相会!所以我敬它!”酒杯倾斜,那清香的酒水形成一股细流,注入到地下。“啪!”酒杯撞在凉亭的支柱上,粉碎。

方拓又举起第二杯,冲着寒风:“第二杯,我敬你,你是我的知己,虽然相处不到一天,我真的体会到很多东西!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所以我敬你!”说完仰起头,一饮而尽。

她又拿起最后那个酒杯,却没有再举起来,反而站起身,来到凉亭之外,在四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看了看四面的支柱,抬起一只手,内力随心,片刻间,那支柱酒出现几行浑厚洒脱、沉雄苍劲的字,上书:“人生百岁诚稀少。此事任谁明晓。相见但开口笑。管甚闲悲恼。四时风月寻常好。放下心肠便了。虽是身难恒少。到底须迟老。桃源忆故人来少。独占洞天清晓。追想从前失笑。谩惹闲萦恼。琴书活计端然好。一曲山堂了了。保护胎仙常少。永永依黄老。”

写完了,她将酒杯放到余文杰手里,蹲下身去,抬头,念了一遍,似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对众人笑了笑,那笑容如和煦的春风拂面撩人,就在众人迷失在那美丽笑容的时候,她的脸突然沉下去,轻喝一声,双掌大力击向地面,一次,两次,三次,那悬崖支撑着凉亭突起的那块竟然慢慢地震动起来,最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凉亭,寒风,古琴,直直落入江心。

“这!”那长鲸帮的中年人见到这样的情形只能张大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是何等的内力,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在他们赶来凉亭的时候,寒风就已经坐着断气了,他也算是给上任帮主报了仇,这帮主的宝座已经触手可及了。想到这里,平缓一口气,抱拳道:“这位姑娘,能否告知您的名号,要不然在下也不好交代!”他这完全是托词,只是想知道这赤着脚的神秘女人的身份。

“兰若冰!疯子!”方拓强自压下心头那因功力耗损过剧而涌起的血气,深吸口气,然后冷冷的回答道,转过头,再不理会他,伸手取过余文杰手中的酒杯。

“呵呵!”中年人讪讪地笑了笑:“在下陈翔雍,为刚才的失礼抱歉了!改日再向姑娘亲自赔罪!”说完就领着一帮失魂落魄的手下走下山去,不久之后,兰若冰的大名时隔五年,又一次传遍天下,不过这一次,是因为她三掌震断绝壁一角的武功。

方拓站在已经断裂的悬崖边,不管手中渗着的鲜血,再一次高举起杯:“最后一杯,我敬这江水,愿它能顺利的带你找到下面的路!”说完一甩手,那就被打着旋,溅着酒水,顺着寒风掉下的轨迹,慢慢的融入那滔滔的江水。

“咱们走吧!”方拓回转过身,头机械似的朝四处转动几下,最后将目光落在一脸关切的两个好友身上:“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

润州的客栈里,窗前放着一盆炭火,热乎乎的!方拓站在窗前,点燃蜡烛,将一本小册子放在火焰上面,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点燃,在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睛掠过一丝忧郁的阴影,口中喃喃自语道:“真丈夫,为情所困的人还差一截?”突然又笑了起来:“无情未必真豪杰!寒风阿寒风!你到底放没放开呢?”大笑着将只剩一角的小册子扔出窗外,取了琴,坐下放在腿上,信手弹奏起来,曲调缓慢,低沉,如山风呼啸;似海涛澎湃,窗外,雪花漫舞,群峰如玉,屹立在远山之巅的高塔巍巍雄姿,隐隐在望。

正当她融入其中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寒风灌入,房间里的气温霎时低了很多,来人却只是站着,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方拓没有做声,仿佛将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乐曲中,直到一曲弹罢,才悠悠说道:“乞儿,不要闹了,站在风里会得病的!”这个时候能来这里,而且不敲门的,就只有乞儿了!

过了半晌,那人还是没动静,方拓长叹口气,转过头,带看清来人时,愣住了:“秋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扬州么?”

“你以为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北上?当然是在这里等秋水喽!”余文杰出现在江秋水的身后,抱着手臂笑道。

“阿拓!”江秋水两片嘴唇微微颤动着,泪水夺眶而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这就扑到方拓身上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方拓大笑着。用她的手抚摸着秋水的秀发:“应该笑才是!阎王不收我啊!”

“对!明明是高兴的事情!哭什么?”余文杰苦笑着摇头,将房门关了起来。

“你这几年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江秋水勉强的咧开嘴,擦着眼泪问道,“我?”方拓悠然的说:“做了一场梦而已!”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晒然笑道:“人世百年,都属梦幻,痛苦劳累也好,欢喜清闲也罢,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她说着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你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

“哪有?到是你,还是那么……”江秋水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莞尔一笑,突然又看到她的打扮,想起之前余文杰的话,她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方拓看见了她那瞬间黯淡的神色;了然的笑了笑;蹲下来亲切的拍着她的肩:“我没疯!真的!不用担心!”

“你,你这样让我怎么不担心?”江秋水看她这样更以为她疯得厉害,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哎!”方拓叹口气,看向余文杰,见他也是一副悲伤的样子,更感无奈:“我真的没疯啊!”看他们反而更加伤心,不由气馁道:“是了,是了!我疯了还不行吗?你们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了好不好?”她断然的摆摆手:“我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啊!笑一笑行不?”

她对秋水眨眨眼:“笑一笑!”

谁知江秋水哭得更大声了!

方拓猛翻白眼,接着坐了下来,柔声劝慰道:“原本是很高兴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伤感?就算我真疯了!那也是我自己的路,怨不得谁!”她扳正江秋水的肩膀:“多年之后,应该高兴才是啊!”

“对!”江秋水总算停止了哭声,使劲捶了方拓一把:“你个没良心的,当初不声不响的留书出走,一去就是五年!我得找你算帐!”

“哈哈!”方拓爽声笑道:“算账可以,你得轻一点,要不然我的骨头可碎了!而且……”凑上前去;轻声说:“你的话是不是暧昧了点?让我想入非非啊!”

江秋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来!”方拓站起身,拉起她:“跟我说说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说完对表情古怪的余文杰挥挥手:“站在那里的家伙,你可以出去了!”

“对!”江秋水站起来,快步将愣在那里的余文杰推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

余文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雪中了!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却被紧紧关上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房子可是我花钱租的!”叫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挫败的揉揉鼻子,转身走下阶梯,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不觉信口道:“好天气,而且……”看向房门:“能重新在一起,真好!”看了看笼在飞雪中的天地,他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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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挽了挽衣袖,将丰满的笔锋在磨好的浓墨中辗浸数下,凝神屏气,沉吟片刻,悬胸舒臂,一挥而就:“怎么样?”他将笔放下。

“愁苦有多有少,抚琴唱诗强笑!非是呻吟尘调,苍颜没了棱角!杳杳群山环绕,风吹把泪来飘。白发生得太早,无奈心已变老。疯癫虽遭人笑,却得半世逍遥。快意恩仇固然好,得善终者太少,岁月让人逃不掉,今生必定会老,福祸岂能先预料?看开生死才高!追想从前失笑,往事如烟渺!看世间老少,知我者寥寥!”秋水歪头轻念两遍:“好字!不过……”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很怪的诗啊!”

“哈哈!”方拓红着脸搔搔头,这是自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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