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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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天黑了再去吧!”隆云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面:“白天,他们人很多!”
方拓吸了口气,挺起胸膛,缓缓道:“这时候去闯,才是我!”说到这里,她的思绪一下子就飘飞了起来,就像是眼前这若有若无的清雾一样:“你知道么?我曾有一个朋友,那一天下着雪,他也是这么去的!一个人杀到对方的阵营,最后飘然而去!何等潇洒,何等壮烈!又是何等的英雄!”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估计英雄壮烈是没我份了,不过我还能疯一把!不同是,他为了爱情,而我只是为了亲情,文宇是我弟弟,亲弟弟!”
隆云抬起头,露出一张笑脸:“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方拓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窗台,想了想,说道:“文宇不能住在这里了!你将他送出城吧!我想,我可能要在上京逗留几天!到时候,我再来找你!”
“来找我?”隆云撇撇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失败丧命?就如此自信?”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很急促了!
“我从未想过!”方拓侧头看向他,正起面孔,肯定的说:“这件事情不允许我失败,我就不能失手,更不会丧命!”她的语气里满是自信,而这时,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色彩。沉静片刻,突地又说道:“就算失败,也只是万劫不复而已!”
他奇怪的抬头,眼睛紧紧的盯着方拓那素净的脸庞,不肯放过每一细小的肌肉抽动:“没问题!”他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下去,语气悲凉道:“我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你!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却将一切都颠覆了,你竟然……”
“其实,我也不了解自己!”方拓摆了摆手,笑道:“昨天我膝盖碰触地面的那一刻,突然间,我想到,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前些日子,我其实还没有在苦难中恢复过来,表面看上去很不在乎,也很超脱,但那只是痛苦的延续而已,说到底,那时的我,就是一个缩在壳里的乌龟罢了。而那龟壳,却是我自己盖上去的!”
“那现在呢?”隆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似乎想从里面找到什么。
“现在?在经历过诸多苦难后,我终于完成了一次人生蜕变,虽然在性别的问题上仍然放不开,但我不会再去逃避什么了。你知道么?昨晚我突然发现,原来苦苦寻找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我是兰若冰,更是方拓,我不是神,只是一个人,一个能哭能笑,有血有肉的人!现在的我,就是……”方拓转过身,快意的笑容在眼角,唇边荡漾开,她伸出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似乎在感受心脏的跳动,过了很久,爽声笑道:“这里的我!一切由心啊!”
隆云想了半天,苦涩的摇了摇头:“你说的话真特别!连我都听不懂!”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吧!”正是那块轩辕宝玉。
“我欠你个人情!”方拓扫了那宝玉一眼,淡淡的道:“这个就留在你这里吧!改天我还上了,你再交给我!”
隆云将手缩了回去,用力的握紧,过了一会儿,无奈道:“你还是那样,这算好面子?”他舔了舔嘴唇:“这玉佩对你来说不重要么?竟然连一句恳求的话都不愿说出口!”接着又奇怪的看向她:“可是,既然不是很想要这个东西,你跟我来上京做什么?不是真的想来吃穷我的吧?”说到最后,笑了出来。
“你错了!”方拓面色静若止水,深深望进他眼中,柔声道:“这玉佩等同我的生命!”
“那你……”笑容凝滞了,隆云眼中满是困惑:“那你又为什么会……”
方拓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哂然一笑,接着板正面孔:“亲情,比生命更重要!”
“哈哈!”隆云脸色在一瞬间经过无数的变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转身一掌拍向书桌,那桌子立刻四分五裂:“亲情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算什么逻辑?”他笑啊,大笑着,渐渐的,声音微弱下来:“现在我丢了一个王妃,马上就会成为朝廷上下的笑柄,这次算亏大发了,我警告你,要小心啊!我可不想再搭上一口棺材!”
“呵!”方拓伸展的一下双臂:“那里面睡着可不舒服!”
隆云拍拍双手,突然恶声恶气道:“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你应该装得再凶恶点!”方拓油然笑道,说完,拄着棍子向门口走了出去。
隆云沉闷的低下头,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后面,直到燕王府的大门。
“隆云!”方拓蓦地转过身,嘴角含笑:“不用远送了!反正咱们还会见面的!”
隆云看着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笑脸,不由失神,仿佛有一种淡远的记忆,在心底深处,悄悄蠕动起来。“方拓?”他嘴巴开启,似乎无意识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方拓!”方拓轻声的回了一句,接着张狂的笑了起来,朗声念道:
“好男儿,敢担当,
至情至性,豪迈爽朗。
轻生死,胸襟广,
喜怒悲仇一肩扛。哈哈!”她大笑着,在路上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几个句子,她似乎不知道路人侧目和指指点点。或许,她本来就知道,却根本不在乎!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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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惊蛰 第五十六章 疯仙子(上)
初冬的清晨,寒气飒然。残留枝上的枯叶在阴霾的薄光中颤抖著,上京城的街道,竟是一派颓败萧瑟。
隆云伫立风中良久,才将凝在远处街道尽头的目光收了回来,长长的叹息一声,他背转过身,走入自家的大门。
但刚刚迈步,便是愣了一下,眼睛睁大的,望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你回来了?”声音中满是惊讶的成分。因为,站在他眼前的,正是本该早就离去的方拓。
“我回来问一件事情!”方拓微微笑着。
“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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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方拓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道:“我要是去闯天都教,会不会给你带麻烦!”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隆云自嘲的撇撇嘴:“还好,你不是杀了人之后才会想到我!”
“我不想连累朋友!”方拓低声道。
“听到你还将我作为朋友,我很欣慰!”隆云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接着悠然道:“放心,我是谁?我是当今皇上的堂兄阿!”
“天都教不是起但最有势力的门派么?”
“那又怎么样?谁让他们的势力太大了!”隆云傲然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最近实在太招摇了,与皇室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这一闹,正合我们的心思!”
“那就好!”方拓点点头,身子突地腾空而起,翻墙而去。
隆云怔怔的望着她消失的墙头,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的凝滞,好久,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才又发出一声叹息:“你是义无反顾,我又何尝不是啊!”那浓重的忧伤再掩饰不住,充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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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教自契丹建国后,便是专门给皇族培养武士的地方,大内供奉中,有一半以上是他们的门徒,经过百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契丹最大的门派,拥有正式门徒上千,下设武馆数十个!他们的总坛建筑巍峨,难攻易守!气派之恢宏,与契丹的皇宫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从燕王府出来,方拓在上京城的街道绕了两圈,这才拐到天都教总坛的正门!
“姑娘有什么事情吗?”一个守门的教徒上前拦住方拓,打量了她一番,客气的问道:“还是要找什么人?”
方拓一本正经道:“我要进去见一个人!”
“你在开玩笑吧?”那人不自然的笑道:“这里你可不能进!如果找人,由我通知就成了!”
“是么?”方拓冷冷一笑,瞬间出手,那几个守卫连叫声都没发出来,就软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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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教总坛诺大的练武场上;到处都是人!
他们看见从门口走进的方拓;俱都一愣!天都教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即便是权倾朝野的太后也从未到过这里!而其中有些去过燕王府的人更是惊呼出来。
“我找你们掌门!”方拓运足功力,喝道。
“是谁如此大呼小叫?”一个身着契丹服饰,白髯垂胸的老者走出人群,将眼光投向方拓:“姑娘为什么不经过通禀就擅闯进来?难道不知道本派的规矩么?”
方拓负手而立!露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找你们掌门!”
“哼!”那老者冷哼一声:“老夫正是天都教掌门任崇远!敢问姑娘是谁?”
“掌门?”方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遇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这时,她才仔细地打量起任崇远来!身材魁梧,脸色黝黑!眉毛浓粗;眼角刻着深深浅浅的皱纹;那特别大的鹰勾鼻子立在白胡子上面,显得颇为古怪,她笑道:“我找的就是你!”隆云交待过,七日断肠被控制的极严,而且只有掌门才会随身携带解药。
“你有什么事情?”听说是找他,任崇远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到底是谁?”
“兰若冰!”方拓仰头看向天上的云彩,淡淡的说道。
“兰若冰?”任崇远愣了一下:“燕王妃?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着人传话,为何要破坏规矩善闯这里?”随即摆了摆手:“看在燕王爷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方拓摇了摇头:“我此次前来,只为了得到七日断肠的解药!”
“要解药?”那任崇远冷笑起来:“又是解药?怎么?燕王爷从我这里吃了闭门羹,换王妃出面了?”
“隆云来过?”方拓愕然。
“何必再惺惺作态?”任崇远摆了摆手:“我曾发誓,今生绝不医治汉人,便是皇上太后出面也是无用!”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轻声道:“王妃果然出众,难怪燕王爷会为你神魂颠倒了!竟然肯屈尊降贵来求我……要知道,在朝堂上,我们可是死对头啊!”说到这里,已是面色讥讽。
“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什么王妃!”方拓脸色变了一下,接着进入正题:“给我解药,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们的任何一个人!否则……”她深吸口气,傲然道:“扫平这里!”
“好大的口气!”任崇远瞪大眼睛:“但我们天都教岂是你能乱闯的?”挥了挥手:“要解药?没门!”
她冷冷一笑:“那我只有得罪了!”说着,抽出了软剑。
“我实在不愿同你这样的残废人为难!”任崇远看向方拓用来支撑身体的拐杖,叹气道:“王妃还是趁早回去吧!不要胡闹了!”
“我的脚废了又怎样?”方拓傲立场中,眼睛瞄向对方:“看你一把年纪,估计也没多少力气了!你先出手吧!” 说话之时,余光未离他身,口中尽是轻蔑之意。
任崇远被她说得脸色铁青:“好目中无人阿!也罢!今日我就拿下你,好好质问燕王一番,问他是怎么管教你的!”话音未落,任崇远已经长身而起,攻向方拓!
方拓手中拐杖点了一下,接着便迎身而上,手中软剑疾点向对方!剑势飘忽;寒芒流动;辛辣诡异;不可捉摸!
瞬息之间,两个人在场中已经对了数十招,却仍没有分出上下!
方拓抽空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暗暗焦急,四周的人越聚越多,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会对自己不利!想到这里,她虚晃一招,紧接着身形急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任崇远抬高下巴,凛然道:“你的武功练到这种程度虽然难得,但腿脚上依旧会吃亏的,再打下去,不会有好处的!”
“是么?”方拓神秘的一笑,
接着正起面孔,清声喝道:“驭剑歌!”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软剑生出千万化身,转动,转动,最终缠绕在一处,软剑在瞬间增大到了原来体积的四五倍,那剑气焦灼着周围的气体,夹杂着嘶嘶的声响,仿若撕裂了空间,下一刻就袭到任崇远面前!气势惊人!
方拓一直没用过寒风留下的《驭剑歌》,因为它太过阳刚,每一招都像是勇士杀敌,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其悲壮惨烈,绝没有任何一种剑法能比得上。
如今,她用了,用的是《驭剑歌》最霸道的一招!用得义无反顾!用得全力以赴!
这一招,令天地为之变色。杀气,场中到处都弥漫杀气。
任崇远暗道不好,骇然的刚要躲避,却也不及,也是他经验丰富!猛地屈膝,总算躲过一劫!他暗舒口气,刚要起身,却感觉左肩膀烧灼般的疼痛,驭剑歌何等的霸道,他虽然逃过一命,但那异常凌厉的剑气却也伤到了他!
方拓看了眼他那血淋淋的伤口,微微一笑,再次腾身上前,打算搜身!
“保护掌门!”天都教众门徒见方拓一剑伤了自己的掌门。惊骇之余,奋不顾身的奔向前来,妄图阻挡方拓。
“该死!”即将得手却被一帮人缠住,她心头怎能不起火?下手也就更狠辣了!因为她知道,现在还好,围攻的只有天都教的门徒,若是再拖延下去,将官兵引来,形势就不妙了!
攻过来的人更多了!方拓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崇远被他的徒子徒孙们护送到前方的大殿中!
心里虽满是无奈,手上却没有一丝的含糊!她也平缓下心来,转头应付起这帮杀不完的敌人!
“男人是什么?男人是棵树!既要给别人遮风挡雨,又要生根发芽!你要做一棵松树,即便是在大雪覆盖之下,也要保持苍翠挺拔!”不知怎的,方拓的耳畔竟然响起当年父亲对他讲过的话!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想到这些了!还以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想到这里,她笑了,将软剑从面前那张惊骇扭曲的脸孔中抽出来,她手中拐杖成了一个支点,支撑着她那旋绕飞舞的身躯,手中软剑是她身体的延续,寒光闪过,进入两个人的咽喉内,转身,再挥剑!
“男人是石头,信念要坚定!哪怕你孤单单在那里很多年,也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的立场!”方拓手中的剑幻化成千万个,袭向周围敌人,剑气激荡中,无数人惨叫着倒地!
“男人是匹狼,对待敌人要狠,如果你总是心软,兔子也会咬你一口!”又有人围上来了!刚开始她还只是对威胁自己的人下杀手,但越往后越顾不得心软,手中的软剑挥舞得更快,招式也更加的狠厉!
“男人要一往无前敢于跋涉千里,过程再痛苦也要忍!因为只有超越痛苦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隔开砍来的长刀,方拓手中拐杖直接点在对方胸口,将他击出老远,然后拐杖点地,身子拔高跃起,避过几杆扫来的长枪,在空中旋身,出剑,目标是下面那人的心口!她用的还是青莲剑法,却少了丝阴柔,多了分阳刚!
剑光如水;风雨不透,方拓与手中的软剑仿佛融为一体,即便双脚没法使力,但在拐杖的帮助下,竟然丝毫不影响她身法的迅捷。在刀光剑影中上下翻飞!时而行云流水;急如卷云;时而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噗!”那是剑刃刺入头颅的声音!“咔嚓!”脆响,不知道又是谁的骨头被她那雄厚的真力硬生生阵碎了!脚下踩踏的,是软绵绵冷冰冰的尸体;漫空中挥洒着的,是红得耀眼,腥味刺鼻的鲜血!练武场中回荡着的,是夹杂着绝望和痛苦的地狱厉鬼一样的嚎叫!
“男人,男人!”她发泄般地挥舞着软剑,口中不断地说着“男人”这两个字!每说一次,就挥出一剑,每一剑攻击的位置一定是人身上的要害,而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消失!就这样,脚下的尸体越积越多!
这时候,旁边响起一声暴喝:“住手!”那些敌人仿佛得到特赦一样,都不再进攻了,手持武器,纷纷退后,远远的围着方拓!
拐杖停顿下来,方拓站在场中,软剑在内力的摧动下嗡嗡做响,剑尖斜指地面,上面不时的滴下未干的鲜血!但脸上表情却是一片茫然,她还在回忆着父亲的话!
“男人……”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地叹口气;眼睛回复了一丝神采。目光扫了四周一圈;只见那些天都教的门徒们都小心翼翼的用武器对着她,却只是围而不攻!那夹杂着恐惧的目光表明,他们都被自己的武功和这不要命的打法吓着了!
“怎么不打了?”她浅浅的笑,那笑容如春风般拂面撩人,哪象刚刚经历过一场杀戮的样子?而此时,这美艳无双的笑容,却只能让其他的人胆寒!
任崇远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我给你解药!”他心痛的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一瞬间,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显得苍老很多!在风中颤动的胡须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异常激动!那能喷出火来的眸子,满是气愤!
方拓抬起手臂,剑尖遥对着任崇远:“我要你先发誓!给我的绝对是真正的七日断肠的解药!”她才不相信对方会老老实实的给她解药而不动手脚!
“发誓?”任崇远恼怒道:“我任崇远说话一言九鼎,何曾背弃过诺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方拓笑了笑:“你若不发誓,那我可要动手了!”她本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物,但这一次事关顾文宇的性命,千万马虎不得!
“哼!没想到你双脚尽废,身法竟仍是如此迅捷,不过,你以为我是怕你才低头的吗?我是不想再有弟子们丧命!”任崇远冷哼道:“估计这时候我们的军队已经赶来了!你若是聪明,就赶快投降!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个娃娃计较!”
“那我就动手了!”方拓眯起眼睛盯着他:“你相不相信,即便是来再多的高手我也能脱身!到时候……”她转头看四周,用冰冷的语气威胁道:“你的这些徒子徒孙们都有家吧?你想想,是你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他们的家人性命重要?”这种手段,她不学都会!
“高手?要不是左右掌教使清早去……”任崇远突然好像醒悟了什么,暴怒着瞪视她:“难怪,难怪,我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