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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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越苦苦思索道:“他们两个人竟然都同意你离开,连挽留都没有?”
方拓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眼里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你怎么肯定他们没劝我?”
“他们要留住你,你是不会走的!”容越轻挑眉毛,收到她布满疑惑的眼神,解释道:“你这个人太直,人家说什么是什么,而且你更不会拒绝别人!”
方拓震撼地看着她:“说跟你说的?”
“哪用别人说?”容越挤了挤眼睛:“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同你相处这么久,你是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么?”
方拓有些挫败地坐到床边,许久,嘴角勾出无奈的苦笑,叹道:“你真是不简单啊!”
容越见她这个样子,连忙收起了得意的表情,抿了下嘴唇,轻轻开口:“其实你也有我看不透的地方!”沉吟片刻,又压低了声音,用种怪异地腔调说道:“对了,你猜我早上陪卢姐姐回家的时候看到了谁?”
方拓听她语气异样,忍不住抬头:“谁?”
容越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向左右扫了扫,声音更低了几分,嘴唇中吐出一个名字来:“董梅!”
“董梅?”方拓眉头一颤。
“原来她早就到了,一直住在卢姐姐家里!”容越拍了拍手,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奇怪吧?她竟跑到咱们前面了!”说到这里,眉目见露出隐约的不忿出来:“好歹也是你救她一命,明明知道你在这里,竟然见都不见。”
“可也算我害她啊!”方拓面有愧色,神情更为苦闷了,她长叹一声:“若不是那日多事,也不会让她……”说到这里,却突地心生警觉,腾地站了起来。
容越有些奇怪,打算开口询问,这时,忽有一道斯文淡定的男声传了进来:“踏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班门弄斧了!”
方拓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有些熟悉,愣了一下:“来者何人?”
“哈哈!”随着一声大笑,房门被推来了,走进一个年轻公子,脸上带着怡然自得的微笑,正是当日在码头见过的浪子马泽
“我当是谁?原来是马少侠!为何有正门不走,偏要行那小贼勾当跃墙而入呢?”方拓眼神一变,口中讥讽道。心中却在思索,不知对方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那马泽却似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大咧咧地走进,对着房中的二人抱拳施礼道:“华山派马泽,见过方公子……”说到这里,他直起了身子,目光直射到方拓身上,眼中飘过一丝诡谲:“或者,该称呼你兰若冰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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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惊蛰 第八十四章 英雄珍重(十一)
第八十四章 英雄珍重(十一)
“或者,该称呼你兰若冰兰姑娘?”
被马泽一语道破身份,方拓起初很吃惊,但又立即恢复了常态,哂然一笑,指着房中的椅子,不失礼节地说道:“马公子请坐!”
可能因为没有见到预料中身份被拆穿的那种惊惶失措,马泽呆了呆才坐下。
“你这个人随便闯进来,到底有什么事?”他还未坐稳,站在一旁的容越便忍不住开口喝问。
马泽却是没有理会,始终看着方拓,想了想才道:“姑娘方便么?”
方拓一愣,长叹口气,冲容越打了个眼色。容越不高兴地拉长音“哦”了声,又狠狠地瞪马泽两眼,这才拖拉地走了出去。
待房门被关紧,马泽嘴角翘起的幅度更大了,慢慢地开口:“自昨日闻得姑娘一曲高歌!在下便彻夜难眠……”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方才听柳兄提起姑娘要走的事情,实在忍不住便赶了过来,唐突了!”说着,冲方拓抱了抱拳,但那神态,却连半分歉意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方拓恍然,总算知道自己的破绽在那里了!
“姑娘要离开?”马泽又看向床上放置的包袱。
“不错!”方拓淡淡的回了一句,又追问:“公子到底有什么事情?”不知为何,她同这个马泽在一起,总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姑娘甘心么?”马泽站起身,走上前两步,此时,已经离她很近了。
方拓懵了:“公子的话,我听不懂!”
“长风兄再娶,那柳夫人却不是你!”马泽笑了下,又压低了音量说道:“姑娘就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娶了别的女子为妻?”说到此,他的目光扫着她的侧脸,眸中的神采带着暧昧。
这番话,换来方拓一阵苦笑,心下叹气,自己终是被流言所累!摇了摇头,冲对方说道:“想必公子是误会了,我与青叶公子只是朋友!”
“姑娘何必隐瞒呢!这种事情,咱们心知肚明!” 马泽将身子贴近,声音也更小了:“你不就是奔着柳兄来的?”
见她面色不欲,又说道:“江湖上的传言我也原本不信,但柳兄婚期尚早,姑娘便赶来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不知什么原因,言语中忽略了兰若冰已为“人妇”的事实。
方拓挥手打断他的话,气极反笑:“公子来这里只是为了嚼舌根么?”停顿一下,上下打量起他:“你对这种飞短流长之事,倒是关心得紧呐!”
“我这是为姑娘抱不平阿!”马泽故意瞪大眼睛,委屈地道:“姑娘来此,柳公子没什么表示也就罢了!还轻易的放你这等美人走……柳长风这般做,还不是怕他那未婚妻误会?但他又将你置于何地?”
接着他嘲讽地撇嘴:“若我是他卢喜妍那等庸脂俗粉,理也不理!” 由最开始的“长风兄”,“柳兄”再到“柳公子”“柳长风”他竟是用了四种称呼。
方拓见他夸张的将卢喜妍称作庸脂俗粉,古怪的皱起眉头,又忍不住想起了昨天的情形,心中思忖,卢喜妍对她再不似先前那般亲密了!只不过分开两天,何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是受到了流言的影响?亦或是谁说了什么?
马泽见她拧眉不语,以为目的得逞,一抹喜色在眼中浮现,开口还要再说什么,猛觉脖颈微痛,原来方拓的软剑不知何时出鞘,正好抵在了他的脖上,剑刃上散发的寒气让他一颤,遛到嘴边的话也被冻了回去。
方拓抬起头直视他,眸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冷冷道:“你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姑娘息怒!”马泽眼睛瞄了下身前那随时能要他小命的软剑:“在下可是长风兄请来的朋友。”
方拓眼中依旧是怒火熊熊,不过那软剑却是松了。她倒是不怕惹麻烦,但将朋友牵扯进来就不妥了!
“其实,在下只想与姑娘做笔交易而已!” 马泽感觉压力大减,不觉轻呼口气。
“交易?”方拓倒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交易!”马泽重复一遍,接着解释:“我想请姑娘帮助我对付一个人!”
“公子在说笑?”方拓冷笑道:“我一介女子,一无权,二无钱!能做得实在有限!”
转头却看到对方一脸的自信,好像吃定她的样子,神色怔仲起来:“你要对付谁?”
“马秋敬!”马泽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名字。
方拓看向对方的眼神带上了一层轻蔑不屑,忍不住地讽刺道:“那是你义兄吧?你要杀他?”
“杀?”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光华,旋即又被收敛,马泽缓缓摇头:“毕竟我们从小玩到大,我怎会杀他?”说到这里,他冲方拓眨了眨眼睛,异常神秘地道:“只要姑娘向秦王殿下传句话。……”
※※※
“秦王如今同枢密史方大人势同水火,难道不是为了姑娘?”
“姑娘不必这般看着我,我们华山派在朝廷还有些势力……”
“只要姑娘能劝说秦王不要支持马秋敬,就算帮了我大忙!”
“好处?自然有好处,长风兄不知得罪了哪路高人,各地的铺子被官府找借口封了,大批货物积压在手里,若一个不好,倾家荡产也有可能……如果在下能压制住马秋敬,完全有能力帮助他度过这次危机……”
客栈的院子里,方拓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脑中却在回忆着马泽的话;如果柳长风真的处境不妙,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该帮上一把,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打算介入别人的家务事中,更何况,她并不相信马泽,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透着古怪,让人很不舒服!应该先去找柳长风确认一下。
正思索间,耳旁蓦地炸起“哇”的一声怪叫,将出神的她骇得跳了起来。紧接着便听到清脆地笑声,转头,容越正捂着肚子站在旁边:“哈哈哈!你的反应好有趣啊!”见她正没好气地瞪着自己,微微收敛,嘴角的笑意却依旧浓郁:“兰姐姐刚才在想什么?人家招呼了好几声都不理会!”
方拓勉强抚平了乱跳的心脏,刚要开口,这时院外却传进一声长笑:“什么事情那么好笑?”话音未落,一个俊雅公子昂然而入,却是柳长风。
剜了容越一眼,方拓迎了上去:“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去找你呢!”又奇怪道:“你不是给马秋敬接风么?怎会有功夫到这里来?”她刚才还在犹豫呢,因为按道理,接风酒怎的也要喝上个把时辰,实在不好贸然打扰。
“马大侠临时有事,去会其他朋友了,我喝的不痛快,便过来找你!”柳长风脸上有阴郁一闪而过,浓眉颤了颤,又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讨酒喝不成么?”方拓眨眨眼睛,有的事情还是在酒桌上谈比较好!
“哈哈!你真说着了!”柳长风哈哈大笑起来:“你明日便要北上,我此次就是特地来找你喝酒的!连酒菜都定好了!”
说完拍了拍手,立时有数名小厮拎着食盒进了院门。
“酒菜摆在我屋里吧!”方拓看了看天边渐渐靠近的乌云,随口道:“要下雨了!”
“这……”柳长风一怔,有些尴尬地道:“不方便吧?”
“不方便?”方拓疑惑的看他,旋即醒悟过来,心中又是一番自嘲,指着院中的凉亭,脸上却带着笑:“那就在凉亭吧!这里景致不错,雨中饮酒,想来也别有一番情趣!”
“喂!” 旁边的容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看呆会儿的雨肯定不小,你们怎么喝酒啊?”这话却说得方拓两人极不自在,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了!气氛沉闷下来。
容越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突地笑起来:“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要喝酒,怎能少得了本姑娘?”见他们还是不说话,跺脚道:“江湖儿女,在乎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方拓哈哈一笑,洒脱地道:“也是,江湖儿女啊!”伸手拍了拍容越的肩膀:“真是惭愧,我竟然不如你这个小丫头了!”接着转向柳长风:“长风兄,我想嫂子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柳长风默然点头,挥了挥手,那些小厮按顺序进了方拓的房间,
将几吊钱交到领头的小厮手中,柳长风转向方拓,用感叹惆怅的腔调说道:“咱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
“是啊!”方拓淡淡的回答,眼睛不经意地瞟向院门外,却是愣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手指远处,冲柳长风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奇怪,其中一人的背影让她感到熟悉,却记不起在那里见过。
“岳阳楼的伙计!”柳长风诧异道:“有什么不对?”
“你都熟悉么?”方拓拧紧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继续追问。
“自然!我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差不多天天见面!”
方拓转头见柳长风一脸关切,笑了下:“没什么,也许是我太过紧张了!”心下苦叹,自己最近确实有点草木皆兵了……
第一部惊蛰 第八十五章 英雄珍重(十二)
傍晚,连绵的细雨打湿了契丹国的上京皇城,高耸的佛塔古寺和巍峨的殿宇楼台一起被烟雨笼住,变得神秘恍惚,若有若无。真寂之寺的暮鼓声似乎被浸透了,虽然失去了往日的庄严洪亮,却又多了份空灵清爽。听在耳中,有着洗涤心灵的力量,仿若是神灵的恩赐,韵味非常。但是这种眷顾并不会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我赢了!”耶律隆云将自己的“炮”扣到了对方的“将”头上。
而坐在他面前的对手,正是那个曾向方拓吐露往事的面具怪人。
面具怪人冷冷一笑,眼睛扫了眼棋面:“汉人的东西就是规矩多,没想到王爷喜欢这个!”
“棋如人生啊!”隆云却是看也不看他:“静如春水,波澜不兴,动则狼烟四起,杀戮大开。征伐凶猛如征战,取胜之道却只在方寸之间!”说着,又重新开始摆棋:“过几日我便要领军南下御敌,军营里可没人陪我下这个了!”感叹一声,用冲对方示意:“这次你先来。”
面具怪人取棋子走了一步,抬头看向隆云:“王爷将我拉来只怕不是为了下棋吧?”
“你终于忍不住了!”隆云笑笑,接着却正起面孔:“最近太后身边多了一个姓萧的女人,功夫不错,据说是南边逃回来的。我要知道她过去的一切!”
“查一个女人?她是宫女吧?”面具后射出一道光彩,那怪人语带惊讶的问道,他不知隆云何以对一个宫女如此上心。
隆云将手中的子用力砸下去,“啪”两枚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盖过了雨声:“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很怪,让我不舒服!”
面具怪人却更疑惑了:“她难道还会对王爷不利么?”按他的理解,隆云绝对不会一个宫女搅乱心思?
“不是普通的宫女啊!”隆云轻轻地叹息:“昨日太后向我展示了两块玉,其中一块却是我在汴梁见过的,你说,它是从哪里来的?” 又提起一颗棋子。
“玉?”
隆云脸色渐渐阴霾,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来:“轩辕宝玉!”
面具怪人身子一僵,他总算知道对方为何会方寸大乱了。沉默半晌,看向脸色黯淡的隆云,感叹着问道:“王爷还是没有忘啊!”他的声音很轻。
“是啊!”隆云嘴上说得很洒脱:“我也以为自己忘了!可惜……”他拿着棋子四处比量着,却不知该往哪放了。
“王爷不打算帮她么?”面具怪人沉默了一下,接着追问。
“帮?”隆云微微震动,他想反驳,脑子里却拼不出话来,疲惫地长叹一声,将棋子随便丢到棋盘上;目光在他那狰狞面具上扫过后又转向外面弥门漫窗的细雨,悠长地道:“她有一大帮子兄弟,一个好弟弟,好夫君,一个好徒弟,那用得到我这个外人?”……
※※※
“我以为你忘了我呢!”
柳长风看着走进房间的方拓,仰头便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重重地将那酒杯一顿,又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问道:“容丫头怎么样了?”
“换了身衣服就睡下了!”方拓脸色变得不自然。没想到容越酒量那么差,只喝了几杯便吐得满身都是,无奈之下,只得将她送回房去,还给她洗澡换衣!心里难免有些尴尬。
“我见她和你在一起,以为也是个‘女中豪杰’,没料到……”柳长风打趣道。
刚刚坐回座位的方拓闻言不禁失笑:“你当我有瘟疫吗?离谁近谁染上?”眼角瞥见地上数坛空酒坛,又微微一惊:“你竟喝了这么多?”虽然她给容越洗澡用了很长时间,但对方喝酒的速度也太惊人了,这简直是倒酒嘛。
“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柳长风又拎起了酒坛:“你一去竟用了这么久,该罚!”见方拓二话不说爽快的喝了。他笑起来:“你喝酒还是这般豪爽!”
“我是酒鬼嘛!”方拓摸了摸鼻子。
“来!再喝一杯!”柳长风又要给她倒酒,却似突然想起什么,酒坛举到一半便又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色的酒壶,收到她困惑的目光,讪讪地解释道:“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一壶百年佳酿,相当珍贵!我特意带了来让你尝尝,方才竟忘得干净了!”说着,给她倒满。
能让柳长风称为“珍贵”的酒,自然难得,方拓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杯子,抿了一小口,只觉得味道纯正,甘香无比,禁不住赞道:“好酒!”'炫^书ūmdtΧt。còm网'
“来!再喝一杯!”柳长风再次给她斟满,又自己倒了一杯,惆怅忧郁地说道:“这酒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醉生梦死’,据说喝了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话音未落,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长风兄!”方拓听他说得黯然,眉头颤了颤,抬眼看他还要倒酒,连忙伸手捂住了酒壶,关切地望他:“你喝得急了!”虽然打从一见面起,柳长风就笑嘻嘻的,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方拓又怎会看不出他有心事?
“嘿!”柳长风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却又另取了坛酒,灌了一大口,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次见面,感觉你我生疏了许多!”
“有么?我没觉得!”方拓一愣,强笑道,
“怎的没有?”可能是酒气上涌,柳长风的面色趋红,眸里也蒙上了一层晦涩:“如今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几年光阴,物是人非阿!”
“人总是会变的。” 想到当年的时光,方拓也不禁一阵恍惚,她垂下眼睑,苦声叹息道:“那时候,咱们太年轻!”
“是啊!太年轻!奈何不得啊!”柳长风眸光一闪,又灌了一大口酒:“当年的意气风发和……”说到这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又接着道:“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方拓强自转移了注意力,抬眼瞥见他眉宇间的沧桑,不觉心中发涩,旋即又想到马泽的话,便试探着问道:“长风,听说最近你家的铺子被封了?”
柳长风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出现,事实上,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听方拓又道:“你得罪的那个人是谁?”
柳长风一愣,神色变得凝重,似乎在顾及什么,好半天才抬起头,复杂地看向方拓:“秦王!”
方拓腾地站了起来,正在此时,窗外刷地亮起一道闪光,霹雳炸雷滚来,撼天动地!
※ ※ ※
入夜的时候,雨丝编织的珠玉帘幕把整个岳阳密密实实地网着。电光中,倾盆大雨轰隆隆地扫荡过来,打在墙上地上,伴随着萧萧风声,气势十足。
客栈老板王麻子在忙了一天之后,还是冒雨在自己的店里巡视一圈,他要确定客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会将夜里的工作交给那几个伙计再放心的去休息。来到后院的时候,突然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墙上晃动了下,不敢相信地挤挤眼,这回入目的却只是连天的雨帘。
“真是老了,喝一点酒眼就花了……呵呵!”说着就转了回去。
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有道黑影从他身后的墙上一掠而现,跃在空中就像高抛的弹丸一样飞过数丈,消逝不见。
当然,他也更不可能知道,这院子中发生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