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之农家贵妻-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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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不好!镖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冲动的!我更不该听没有注意李力没有跟上来!镖头,我求你快去救救他!”
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哭的像是个孩子。
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安镖头,只是他却不能答应他,“阿海,你先下去处理伤口,李力的事情我会处理!”
“镖头!”这被叫做阿海的镖师如何听不出这话的意思,“镖头,我们不能……”
“阿海!”安镖头沉声喝道,“护镖才是我们才做的!”
“可是镖头……”
“够了!”安镖头打断了他的话,神情严肃,“我们四海镖局成立近百年,从来没有为了救自己的兄弟而至镖于不顾的!李力……他会明白的!”
“镖头!”
安镖头神色决绝,转身直接让人将他送进去疗伤。
“安镖头。”柳桥开了口,“这里尚属安全,不如……”
“柳东家。”安镖头打断了她的话,“柳东家肯说这话,安某很感激,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既然收了柳东家的镖款就一切以柳东家为重,而且……就算我们派人去救……现在恐怕也太迟了!我们虽然没有跟海盗正面打过交道,但是也很清楚对方的手段,他们心狠手辣,绝对不会留活口的!我即便派人去,也救不了人,相反还会将其他兄弟赔进去,甚至还会暴露这里!”
柳桥抿了抿唇,“对不起。”
安镖头笑了,“有柳东家这话,我们兄弟也算值了!”
他们都是在刀口上生活的,雇主只要出了银子,他们就得拿命去护镖,而这些雇主有几个会感激他们?
如今能得一句对不起,已经很不错了。
“柳东家放心,我们兄弟一定会护你周全!”
“我相信。”柳桥点头笑道。
安镖头也笑了笑,“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安某想请柳东家稍作伪装,柳东家的女儿身太过显眼,安某希望柳东家换男装!”
“好!”柳桥点头。
李伯当即去张罗,柳桥的个头虽然不算矮,但是在一群男人里面却还是不高,原本以为是找不到合适的衣裳的,可是李伯却拿了一套合她身形的男子衣裳。
“李伯早就准备好的?”柳桥诧异。
李伯点头,“之前安镖头有提过,小人就准备了一套,不过路上还算安全,就没跟东家说。”
柳桥心里一暖,“以后有事就直接跟我说。”
“东家一个姑娘家的穿男装定然不舒服,没有必要,便不跟东家说了。”李伯笑道,“不过这次先委屈一下东家了。”
“哪里委屈。”柳桥苦笑,是她连累了他们。
衣裳不但合身,而且料子也是普通的,想必是准备在危急的时候给她穿,换了衣裳之后,柳桥又梳了一个男子发髻,原先的俏丽少女不见了,多了一个英俊小伙子,柳桥看了白皙的脸会儿,又到厨房,给自己抹了一把锅底灰,这般英俊小伙子也不见了,成了一个黑炭头。
安镖头见了,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好。”
柳桥笑了笑。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同时还有吆喝声。
“在哪里?!”
“在哪里?!”
安镖头一惊,当即低声道:“将烛火熄灭!”
白义立即动手。
屋内黑了下来。
“镖头!”一个镖师进来,看不清楚脸色,但是声音却是很不好。
安镖头借着屋外传来的月色上前,“怎么回事?”
“外面来了海盗……”那镖师声音颤了起来,“是……是李力带来了的!”
“什么?!”安镖头震惊,“你确定?”
“三儿在墙头看的很清楚,是李力带头的!镖头,他出卖了我们!”镖师咬着牙,“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安镖头沉默。
柳桥的心也一沉,大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相比那李力为了活命出卖了他们,“安镖头,可能守住?”
安镖头转身看向她。
柳桥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一定很难看,比起同僚的死,这背叛恐怕更加让他无法接受,“安镖头,我不怪你们,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
军队到现在还不来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已经不能寄希望于他们了,原本海盗没发现这里也还能拖延一段时间,可是如今也不可能了,就剩下死守。
只是海盗既然已经发现了,如今来了这些,也必定引来更多,死守怕也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希望估计便是突围了!
只是如何突围,突围出去往哪里走,却也是一个问题!
“柳东家,我们突围!”安镖头做了决定,“只是柳东家的随身物品……”
“无妨,只要人没事就行!”柳桥道。
安镖头点头,“好!”随后,便开始准备。
而这时候,外面的海盗已经开始撞门了。
安镖头安排了两个镖师在断后,其他的便护送柳桥从宅子的另一侧翻墙出去,前门既然有了海盗,后门恐怕也有,唯一的出路便是翻墙。
柳桥此时无比庆幸这些年一直没有疏忽拳脚功夫,虽然不能飞檐走壁,一跃翻墙的,可伸手还算是敏捷,在白义的帮助之下翻过了墙壁,便在大家的护送之下悄然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逃离宅子,可是没走多远,还是被发现了。
“在这里!”
“快!快追——”
“柳东家快走!”安镖头低喝道,随后跟两个镖师断后。
柳桥在白义跟李伯还有一个镖师的护送之下继续逃离,可是没走多远,身后的打斗声还在继续,便又迎面碰上了一群海盗。
那些海盗见了生人,像是疯了一般冲过来。
“白义带东家离开!”李伯喝道。
“李伯……”
“东家这边!”白义拉住了柳桥的手往一旁的一个巷子走去,柳桥的耳边除了风声之外,便是无尽的打斗声,她被白义拉着往前走,却不知道能不能逃脱,也不知道身后李伯他们究竟是生是死,恐惧,在那些厮杀声中越来越浓,向她的四肢百骸中侵袭。
她不该来的!
不该的!
“东家小心!”白义一声厉喝。
柳桥被推开,撞到了巷子的墙壁上,随后便见白义的肩上插了一支箭,而前方,几个海盗冲了过来,拿着火把手持武器,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弓弩。
“白义!?”
“东家快走!”白义握紧了武器,推着柳桥,“快走!”
柳桥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我们一起走!”
“东家……”
“哪个也不许走!”两个海盗提着刀砍了过来。
白义将柳桥护在了身后,撑起身子提着武器还击,白义的武艺不错,比李伯的要好上许多,便是如今受伤了,也是如此。
两个海盗许也没想到对方如此有杀伤力,一时不差,成了刀下亡魂。
鲜血,溅到了柳桥的脸上,温热温热的,血腥味刺鼻无比,比那晚上她自残之时更加的刺鼻。
另外两个海盗见同伴被杀,更是恼火,冲了上来。
白义迎战。
而这一次,他已经失去了优势,渐渐不敌。
“东家快走!”
柳桥惊惧地看着其中一个海盗的刀就要刺进白义的胸口,“白义——”
就在此时,那持刀的海盗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扑通倒下。
而另一个手持火把弓弩的海盗大惊,当即转身,随后,便有倒下。
只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男子,手持着大刀砍杀了他们。
白义也瞪着那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柳桥惊魂未定,想要上前查看白义的伤势,可是脚才踏出了一步,便跌了,只是,却并未跌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
“别怕,别怕,阿桥。”
耳边,传来了温和的嗓音。
☆、147 你敢还手我就休了你!
“别怕,别怕,阿桥。”
柳桥瞪大了眼睛,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声音的主人,仍是那个。
可是……
他叫她什么?
他叫她什么?
“放开她!”这时候,白义撑起了身子,厉喝道,便是对方救了他,可是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而且,眼前这人还如此放肆!“放开东家!”
柳桥试图转过身子,只是,男人的一双铁壁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而白义的怒喝,非但没有让他松开,反而加重了力度。
“放开东家!”白义挥出了武器。
那方才击杀海盗的那人当即阻止。
两人大有大打出手的阵势。
而这时候,外面的打斗声传入了柳桥耳中,她抬手,攥住了那人的手臂,咬着牙压下了脑中的混乱,“救李伯!我求你救救他们!”
身后的男人随即应道:“好。”然后,松开了她,站了起来,沉声喝道:“夏深,保护夫人!”便大步往巷口走去。
“是!”那与白义对峙的男人应了一声。
柳桥看着男人,这一次他没有带着斗笠,只是,微弱的月色不足以让她看清楚他的容貌,紧紧只是一个轮廓,而这个轮廓无法印证她心里几乎荒谬的念头。
她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却不再是因为恐惧。
“东家!”白义踉跄地上前,“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柳桥无法回答,甚至没有听到白义的话。
“东家?!”白义着急,叫唤了好几次,才拉回了柳桥的一丝神智。
“我……没事……”柳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白义方才安心,“东家,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危险!”
“不……不……”
“夫人!”一旁的男子也开口,“此处危险,请夫人虽小人离开!”
柳桥抬起头看向男子,仍是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可是,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恭敬,她很想问,他是谁,更想问,刚刚那人是谁,可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便像是她的舌头僵硬了一般。
“东家!”而这时候,巷子里冲进了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但是却可以听出声音,是李伯。
白义见到李伯安然回来,当即道:“李伯!”
“东家你有没有受伤?”李伯冲上前,见柳桥坐在地上,“是不是受伤了?哪里受伤了?”随后,又发现了一旁的男人,“你是谁?!”
“李伯。”白义忙道:“是他们救了我们!”
李伯一愣,“你是官府的人?”
“夫人,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军队已经进城了,正在清剿海盗。”那人没有回答李伯的问题,“待会儿可能会很乱!”随后,又补充道:“夫人不必担心将军,将军不会有事的!”
“东家,我们先走吧!”白义也道。
李伯只当柳桥是受伤了,“东家,得罪了!”随后上前将柳桥抱起,“这位大人,我们现在该去何处?”
方才的话让李伯直接将此人认定为官府的人。
“衙门!”那人回到,随后便在前方带路。
大约两刻多钟后,一行人到了衙门,此时的衙门外面围着一群身穿士兵服饰的人,见了他们一行人,当即便围了上来,“你们是何人?!”
那被唤作夏深的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令牌,沉声喝道:“让开!”
为首的士兵见了,当即恭敬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一行人顺利进了衙门,很快,在那块令牌的震慑之下,衙门中的人将他们带到了后堂中,李伯将柳桥放下,“东家,你哪里受伤了?”
柳桥攥紧了拳头,“我没事……”随后看向李伯,“李伯,你有没有受伤?”
“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李伯回道,“刚刚海盗见有士兵来就散了,不过我不知道安镖头他们如何?”
柳桥点头,看向白义,“李伯,白义的伤有些重,你跟他去疗伤……”说罢,看向那唤夏深的人,此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脸色偏黑,相貌也是普通,但是眼神却是极为的锐利,气韵亦然,便是此时恭敬站着,也无法让人忽视。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能够请阁下帮忙找一下大夫?或者找些伤药?”
夏深低头,“夫人放心,衙门中有军医。”随后转向李伯两人,“请两位随我来。”
李伯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深,“东家……”
柳桥看着他,“你们先去疗伤吧。”
“阿义去就成了,我留在这里保护东家!”
柳桥摇头,“你也去吧,虽然是轻伤,可也是要处理的,我……我也想静静。”
“东家……”
“两位放心,夫人在这里很安全。”夏深开口道,“这位小兄弟的伤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可能会有麻烦。”
李伯犹豫了会儿,“好,那我去去就来!”
“东家小心!”白义也道。
柳桥点头。
夏深领着两人出去,关起了门。
柳桥坐在屋里,低着头,双手始终紧紧握着,什么也没想,任由着脑子空白。
大约一刻钟后,有人敲了门,“夫人,是小人。”
是夏深。
柳桥抬起头,便是抹了锅底灰的脸也可以看出苍白之色,“进来。”
门被推开。
除了夏深之外,还有两个丫鬟,一人手中捧着水盆,一手手中捧着衣裳。
“衙门才夺回不久,条件简陋,请夫人暂且委屈简单梳洗。”
柳桥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应了一声,“无妨。”
“下人在门外,夫人不必担心安全。”夏深说罢,又沉声叮嘱了两个丫鬟,这才转身出去。
柳桥没有动。
“夫人……请梳妆更衣……”两个丫鬟不知道是还没有从之前的恐惧之中缓过来还是因为害怕夏深,都战战兢兢的。
柳桥看了看两人,“你们是衙门的丫鬟?”
“不……不是……奴婢……奴婢是城里王大老爷家的丫鬟……海盗来了之后……我们被海盗抢来……衙门……伺候……”
柳桥没有再问下去,起身,却拒绝了他们的服侍,“我自己来就成了。”
“夫人……”
“别怕,我只是不习惯人伺候。”柳桥微笑道,便是身边一直有白禾照顾,可近身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两个丫鬟满脸惊恐,不过也不敢违逆柳桥的话。
柳桥转身,洗脸,然后,更衣,最后,拆了头上的男子发髻,却在要绾发之时顿住了手,沉默了下来。
如瀑一般的长发批落,柔软如丝。
手,抚摸着长发,最终,没有动,便这般让它随意批落着。
然后,坐在了屋子里。
没过多久,李伯回来了,见了柳桥已经换了行头,愣了一下,“东家。”
“白义情况如何了?”柳桥问道。
李伯回道:“东家放心,阿义虽然伤的有些重,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没有性命危险,不过失血有些多,我就让他暂且休息,不过来。”
“嗯。”柳桥点头,“别让他过来了,好好躺着。”
“是。”李伯应道,随后欲言又止。
柳桥笑了笑,“有话就说吧。”
“东家……”李伯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夏深,走上前,低声道:“这夏深便是沛州中秋次日东家让我去打听的那人的手下。”之前在外面天黑他没有认出,刚刚在这里他认出来了,只是没有说破,“方才小人跟人打听过了,他手里持着的是水军总兵的令牌。”
“水军总兵?”柳桥呢喃,“你不是说他们是从京城来吗?”
“小人也问过了,不过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可他手里的令牌的的确确是总兵的令牌……”李伯继续道,“东家……他们救了我们,是巧合,还是……”
毕竟当日在沛州他们已经相遇过了一次。
柳桥攥紧了拳头,心跳有开始剧烈起来了,快的让她的呼吸都失去了原有的频率,“李伯,这是很快就能知道了。”
“那我们……”
“什么也不要做……”柳桥道,抬头看向他,“安镖头他们有消息吗?”
李伯神色黯然了下来,“目前还没有,不过以安镖头他们的身手,估计也能脱险,东家不必太过担心,而且,这次东家遇险,他们也难辞其咎!”
话到了最后已经成了指责。
柳桥苦笑一声,“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说完,合了合眼,“李伯,你也下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很安全。”
“小人没事。”李伯道,“小人守在东家身边!”
柳桥看了看他,最终没有拒绝。
时间,像是被人可以放慢了速度一般,这一夜,很长很长,直到柳桥都要以为这黑暗会一直持续的时候,天边终于破出了一缕晨光。
而随着这缕晨光破出,笼罩这大地的这张黑暗的巨网,被渐渐废碎。
外面,似乎还传来了鸡鸣的声响。
不知又过了多久,之前服侍她梳洗更衣的丫鬟又回来了,这一次是端着早膳来的,一碗小米粥,三个包子,还有两样小菜,不算是丰富的早膳,但是在这样的档口能够弄出这样一份像样的早膳已经极为难得了。
柳桥没有胃口。
“东家,多少吃些吧?”李伯劝道。
柳桥笑了笑,反而劝他,“你吃吧。”
“东家……”
“吃吧。”柳桥道。
李伯自然不会吃,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东家,你是不是有心事?”从昨夜到现在,她的神色一直不对劲,开始他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可是越看便越不像。
柳桥垂了垂眼眸,没有回答。
李伯见状,也没有追问,“从出事开始东家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就多少吃些吧。”
柳桥看了看他,终究还是点头,却只是喝了半碗粥。
李伯心中忧虑,只是却并未再劝,而这时候,外面的喧闹也渐渐大了起来,李伯看了看门口如石雕站着的夏深,又看了看明显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柳桥,轻步走了出去,低声道:“大人,你家主子可也在?”
夏深抬头看了看他,没有回答,转身走进了屋内,对柳桥躬身道:“夫人稍安,将军定然又是牵绊住了,所以才没有赶来。”
柳桥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了。”没有多问。
夏深看了看她,眼底似乎闪过了疑惑和不解,似乎还有诧异,不过最后还是低头,“夫人放心,将军一定平安无事的。”
“嗯。”柳桥点头,声音却比方才的沉稳。
夏深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李伯便是再粗心也看出了不对劲,这人似乎对东家恭敬过了头了,便是当日在沛州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能够当上朝廷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