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早安-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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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分开以后，那个人，却好像更懂她了。
也许对有的人来说，就是这样，明明相爱，可是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痛苦，而分开了，反倒让大家都觉得轻松。
温采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处在这样一种轻松的状态中。
这天，她领着囡囡下楼准备去医院复诊，没想到来到楼下，却突然看见宋祁万的车停在下面。温采跟罗拉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囡囡往那辆车边走了过去。
车窗缓缓放下来，坐在车后座的宋祁万看着她和囡囡淡淡一笑：“要去复诊？”
“是啊。”温采连忙点头道，“您怎么会在这里？身体好些了吗？”
宋祁万点了点头：“好多了，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温采觉得他肯定有别的什么事，因此点点头，上了车，罗拉则开了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一上车囡囡就趴在宋祁万腿上撒娇，宋祁万笑呵呵地哄了她很久，这才终于哄得小公主满意了，温采趁机把囡囡抱过来，道：“囡囡听话，不要跟爷爷闹了。”说完她才又看向宋祁万，“您专程过来，不只是为了送我和囡囡去医院吧？”
宋祁万微微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席宁他最近为公司的事出国去了，家里那边的事他无暇顾及。小澈现在也放了暑假，我不放心他在家，所以这两天都会去接他出来。可是这孩子……实在是有些难带，我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知道你和那孩子感情好，所以就想让你帮忙带带。4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宜操劳，但其实只要让那个孩子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不会很累的。”
温采听了，连忙点了点头：“这当然没问题，刚好囡囡前几天还在挂念小澈，让他们一起玩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最近记者跟我跟得比较紧，我怕万一又让小澈上了头条什么的……”
“这点你放心。”宋祁万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温采这才松了口气：“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顿了顿，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宋祁万：“您刚才说，不放心小澈在家？”
宋祁万转脸看向她，淡笑着道：“你不是也已经知道了么？小澈并不是田薇生的孩子，所以田薇对小澈并不好，虽然席宁已经请了保姆照顾小澈，但我始终不放心。”
“是秦……宋席宁告诉您的？”温采疑惑道。
宋祁万点了点头：“嗯。小澈的情形，的确与正常孩子不大一样，我心里也有怀疑，就问过了他，他也如实告诉我了。”
温采听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还以为这件事应该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想到秦宁却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说了出来，可见也并没有多在乎。
只是可怜了小澈……
温采想想便觉得心疼。让她照顾那个孩子，其实，她是打心眼里愿意的。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去秦宁家里接了小澈。
到了小区，温采和囡囡并没有下车，只是宋祁万亲自上楼去接小澈。
田薇虽然对小澈不好，可是对宋祁万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公公”还是很尊敬的，见他又来带小澈，连忙将小澈带了出来，交到他手上前还伸手摸了摸小澈的头：“小澈乖，要听爷爷的话哦。”
小澈沉默着，任由宋祁万拉过自己的手，始终低头不语。
宋祁万这才又对田薇道：“每天这样一来一去的不方便，这几天小澈可能就不回来了。”
田薇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那我给他准备几件衣服带走。”
“不用了。”宋祁万道，“衣服我会给他准备。”
田薇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又将他们送进电梯，这才转身回家。
小澈背着书包，被宋祁万牵着走出单元，走到车子旁边时，忽然看见坐在车子里的温采和囡囡，眼睛忽地一亮，一下子跳进了车子里。
“小澈，来。”温采伸手将他抱起来，又把他的书包脱掉，这才将他放到中间的位置，和囡囡一起玩。
囡囡很久没见到这个小伙伴，简直是欣喜坏了，一路上拉着小澈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澈的眼睛却总是时不时地看向温采。温采大约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澈乖，这几天你都陪阿姨还有囡囡玩，好不好？”
小澈听完，忽然重重点了点头。
宋祁万在旁边看着，淡淡一笑：“说也奇怪，这孩子和谁都不亲，偏偏亲你，可见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不大说得清。”
温采微微笑起来：“可能是我比较有孩子缘吧，我看囡囡亲，看着孩子也亲。”
几个人一起到了医院，宋祁万一直陪着囡囡复诊完，听医生说囡囡已经基本上完全康复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摸着囡囡的头道：“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又能活蹦乱跳了。”
囡囡立刻仰起脸，朝他做了个鬼脸。
“囡囡，不许没规矩。”温采一手牵着小澈，一手在囡囡脸上捏了一把。
宋祁万摆摆手，示意没事，一转头，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接了起来：“阿欣。”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今天约了二叔吃饭，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记得记得。”宋祁万连声道，“我马上就回来。”
挂掉电话，他才又对温采道：“今天中午还有个约会，你妈催我了。你们现在去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温采连忙道：“不用了，罗拉开了车来的，您放心去吧。”
宋祁万大约也知道罗拉的出身，因此放心地点了点头，这才先行离去了。
温采给囡囡取了药，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一趟温氏。最近温氏出了新一季度的业务报表，她要回去看看。
进了办公室，她将两个孩子安顿在办公室里一起做作业画画，自己则叫秘书取了一些需要自己签字的文件来一一阅读。
她这边刚刚开始没多久，那边安赫连就得到了消息，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听说我们千年难得一见的温总回来了，小的特来探望。”
安赫连油腔滑调地走进来，一下子看见在旁边玩着的两个孩子，忽然愣了愣。
囡囡抬起头就喊了他一声“安叔叔”，旁边那个小男孩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立刻皱了皱眉头，走到温采办公桌前坐下，压低了声音道：“那小男孩，应该是秦宁的儿子吧？”
温采一面翻阅面前的文件，一面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一声：“嗯。”
安赫连忽然吹了一声口哨，挑眉道：“早就听说你跟秦宁的儿子亲近，看来事实果然如此啊。”
温采知道他说的是上回那些报道的事，抬头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已经跟宋家没有关系了，那些记者再要造谣我参与宋家的财产争夺应该也无从下手吧？”
安赫连挑眉一笑：“那可未必。别忘了你手里还有席耀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终于引得温采再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且什么？”
“而且秦宁最近非常积极主动，一方面拿下来席耀最高领导权，另一方便，他非常积极地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方式，连续狙击了千盛好几单过亿的生意。”
温采闻言，身子蓦地一僵，抬起头来看向安赫连：“真的？”
这些消息应该都是内部消息，除了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人，外人并不容易知道，即便被一些记者知道了，也不敢擅自披露，因此温采在家里呆了许久，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安赫连笑了笑：“我猜你也不知道。而且最近因为傅斯若的那件事，傅斯年一直没有在公司露过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宋席远闹掰了。”
温采心中猛地一跳，脱口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肯能的。”安赫连微微耸了耸肩，“千盛最近人心惶惶，其中一个老板不见了，另一个老板离婚了，而且又连续丢了几单大生意，再这么下去，真是岌岌可危！”
温采脸色蓦地一变，安赫连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十分不真诚地笑起来：“抱歉，我忘了你就是这单离婚事件中的女主角。怎么样，女主角，你现在恢复元气了吗？”
温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安赫连摸着下巴道：“我看你挺好的，女人就该这样，离婚就离婚，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样，今晚唐氏有个酒会，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席，去找找你的第二春？”
温采一听他的油嘴滑舌就头疼：“不去。”
“干嘛不去啊？”安赫连道，“多好的机会！”
温采再度瞪了他一眼，凉凉地道：“因为我不能穿高跟鞋。”
“为什么不能穿高……”安赫连问到一半，忽然明白了什么，蓦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温采，“不会吧？你……你有了？你有了还离婚？”
“关你什么事！”温采恼火地收起面前一份需要他签名的文件，往他身上扔去：“还不快出去！”
安赫连那一刻八卦的心得到了非常完全的满足，被骂也心情好，拎着文件乐呵呵地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温采始终紧绷的身体，终于克制不住地软了下来，有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脑海中始终想着安赫连刚才说的那番话——千盛现在内忧外患，宋席远应该恨疲惫吧？
她很久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自从在医院里达成了离婚的共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只有文欣偶尔来看她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提起宋席远，但也总是点到即止，从不多说。
她一直想当然地以为自己过得很好，他应该也是如此，却没想到第一次听到他确切的消息，就是这个模样。
是的，听说他不太好，她心里难过了。
从来都不是不爱，只是这份爱，让人太沉重，沉重到喘不过气来，才宁愿放手。
可是放开的，却只有彼此的手，从来不是那份爱。
温采呆呆地在桌子上趴了很久，忽然摸出手机来，翻出了傅斯年的电话。
按照安赫连的说话，傅斯年不知所踪，要找到他，应该并不容易吧？温采其实并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找他，所以抱着电话多半打不通的心情，将电话拨了出去，没想到电话竟然通了！
电话没响多久，就传来了傅斯年低沉的声音：“喂？”
温采手足无措，捏着电话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终于发出声音：“傅斯年……”
傅斯年在电话那头怔了怔，随即才淡笑起来：“Wing，抱歉，前段时间摔坏了手机，换了一个，所以你的号码也丢了。”
“嗯。”温采当然没心思在这样的事情上跟他计较，顿了顿，终于低声道，“你还好吗？”
“嗯，还好。”傅斯年顺口回答出来，随即又改口道，“不，应该是挺好的。”
温采又顿了许久，才道：“听说你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你……在哪里？”
“在农村，体验生活。”傅斯年声音逐渐变得轻松起来，道，“你要不要过来尝尝我亲手种的农家菜？”
农村？体验生活？温采觉得这个答案简直是不可思议——现在傅斯若的案子正在庭审阶段，他这个做哥哥的亲手将妹妹送进公安局，却又在庭审阶段消失不见，跑去农村体验什么生活，这不是很荒唐么？
想了想，温采忽然道：“好啊，在哪个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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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累
傅斯年所说的那个农村，其实并不是很好找，罗拉开车，温采带着两个孩子，靠着导航兼问路，费了小半天时间，终于到达了那个村子。
到了村子里，随便找人问了一问，就发现这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傅斯年的存在。
当然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傅斯年的身份，只知道那是一个从大城市来的年轻人，很奇怪地住在村子里搞什么“体验生活”。
接下来，温采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傅斯年住的那间屋子。
屋子前面果然是一洼菜地，种满了各种绿油油的蔬菜，长势相当喜人槎。
温采还在研究那块地呢，囡囡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傅叔叔！傅叔叔！”
她喊声刚落下没多久，面前那间小屋子的门忽然就打开了，傅斯年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那幢小屋门口，显得颇有些局促，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先是怔了怔，随即才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你真的来了。”
温采也淡淡一笑：“那是当然。扫”
傅斯年住的屋子条件很差，应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房子了，显得又脏又旧，连窗户也没有。他当然不能让温采呆在那个房子里，便找出了一套矮小的桌子和凳子，放到屋檐下，和她一起坐在那里喝农家茶。而罗拉则带着两个孩子在附近的小溪边玩泥巴。
温采静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忽然轻笑着叹了口气：“你挺会选地方的。”
傅斯年淡笑一声，道：“只是图个清静。”
“其实清静的地方到处都是啊。”温采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我们多半都会选择视而不见而已。”
傅斯年闻言，忽然仔细看了看她，随后才微笑起来：“知道吗？我还以为自从那次在你爸爸病房里的会面之后，我们之间，可能要陌路了。”
温采沉默片刻，才又道：“有什么办法呢？那时候，我没的选，你也没的选。”
傅斯年低笑一声，低头喝茶。
温采却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他：“那么，现在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在明明没的选的情况下，你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良久之后，傅斯年才低叹一声，开了口：“你说得对，我根本没的选，可是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现在这条路。”
他看着温采，微微一笑：“我不知道Stephen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以前我们刚到美国的时候，曾经遇到意外，我为他挡过一颗子弹，那时候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便将若若托付给他，请他无论如何也要帮我照顾好若若。后来，我当然没死，可是他也同样把若若当成亲妹妹来看待，包括后来我出车祸陷入昏迷，他也一直是这样对若若——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温采沉默。她只以为宋席远之所以那么照顾傅斯若，就是因为他和傅斯年是好朋友，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一个面对死亡时的承诺。
虽然，这依然无法抵消关于傅斯若的事情带给她的伤害，可是她心里还是微微震了震。
傅斯年深吸了口气，又道：“你在你爸爸病房里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身为哥哥，保护妹妹应该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就算她犯下天大的错误，我也应该要护她周全。直到后来，知道你和囡囡出了事……囡囡那么小，却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如果不是运气好，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我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后果……”
“曾经，为了若若，Stephen放弃了你，你一走三年，吃了无数的苦，Stephen也足足有三年的时间不快活，而更令人心痛的是，你们的孩子没了……而这一次，又是为了若若，你们又一次差点失去囡囡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这才知道，Stephen当初对我许下的那个承诺，会对你们造成多大的伤害。4”
“再后来，宋伯伯来找了我。其实他和你说的一样，犯下错的人，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而身为兄长，这样一味的护短，绝不是对妹妹的保护，而是一种荼毒。这样护着若若，只会让她越来越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你就亲自把她送进了公安局？”温采心中一片苦涩震撼，连语气也微微发苦。
其实，她应该感激佩服傅斯年，平心而论，如果换了她是他，她绝对不会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那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傅斯年略略苦笑了一声：“只可惜，我这个哥哥的责任，实在是尽得太迟了，最终，你和Stephen还是离了婚。对不起，Wing，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若若，事情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模样了。”
温采静静听完，却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你那声对不起，是代你妹妹说给我爸爸的，那么，我接受了。至于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必说对不起，因为那根本不关你们任何人的事。”
“你还是怪他？”
温采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指了自己的脸给他看：“你有在我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吗？没有吧。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啊，相爱，却未必合适，最终归于平静，也没什么不好的。”
傅斯年竟然果真仔细地看起她的脸来，静静观察了许久，他才淡淡一笑：“是，我的确没有在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可是，我也并没有从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温采闻言，怔了怔，随即才笑起来：“看见你呆在这里，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傅斯年垂了眼，笑道：“是吗？你是来找我回去的？”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吗？”温采偏了头看着他道。
傅斯年淡笑着点了点头：“你是为了Stephen才来找我回去的，对不对？”
“是。”出乎傅斯年的意料，温采居然毫不避忌，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是为了他来找你的。我知道，我跟他提出离婚，让他很不开心。而后，你和你妹妹又发生这样的事，按他的性格，一定会责怪自己。现在，你又躲在这里，让他一个人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说实话，我不忍心。”傅斯年闻言，脸上笑意微微一敛，随后低声一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回到他身边呢？”
“因为太累了。”温采道，“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累，跟他分分合合这么多回，也让人觉得疲惫。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真的相信，做不成爱人，还能做朋友这样的事？”傅斯年忽然道。
“信啊。”温采点点头，轻笑起来，“至少现在，我是相信的。”
傅斯年闻言，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一行人一起在这个地方呆到下午，吃过傅斯年亲手种的农家菜，临行前又带了许多走，傅斯年一直将她们送到大路上。
关上车门前，温采终究忍不住又开口道：“你在这里住够了，就回去吧。”
傅斯年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微微一笑：“知道了。我想，应该也快了。”
温采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应该是在等傅斯若的案子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知道他的心理压力有多大，要他日日面对着关于自己妹妹案件的点点滴滴被披露于媒体上，只怕正常人都会崩溃。所以，他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回去，这样，大概能保持最大程度上的冷静。
因此温采也笑了笑，看向他，道：“等你回来的那天，我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