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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似故人人似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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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境,还要拿行李,海关员见他泰然自若的把公事包和一个真皮的Hermes软箱放上检查运输带,居然什么也不叫他开,摇摇手叫他出去算了。 
  程杰倒服了大麻子,他说:“我很少选错人的。”确是有经验的大坏蛋,不过程杰也沾沾自喜,自己的扮相和演技没引人起疑。 
  他料不到,过关过得那么快,上了计程车,才是早上八时,他对司机说:“去plaza Athenee。” 
  到了酒店,当值经理又是昨天那个,程杰报上名字,当值经理松一口气,在大堂花瓶里抽起一朵玫瑰:“你迟到了,错过了情人节,把这朵玫瑰送给那美丽的小姐吧。” 
  程杰急不及待的上了雪儿的房间,只见雪儿托着腮儿坐在窗前,一看见程杰拿着花进来,便飞跑过去拥着他:“我真害怕你不来。我从清晨六时起便坐在窗前留心着每一辆到达的车子。” 
  “傻姑娘,你的窗子正对着后街,看不见酒店前门的。”程杰疼着她:“对不起,我错过了情人节。” 
  “不要紧,我昨天已经当你跟我在一起。来。”雪儿牵着程杰的手:“喝下这杯里的水,那是情人节下的雪,我捧着回来留给你的。” 
  程杰说:“一人一口,唔?”雪儿雀跃地点着头。程杰知道不能久留,看到了雪儿,他放心了,他要马上赶到Crillon去。 
  程杰不能让雪儿知道他此行有什么任务,而他更不能让大麻子知道雪儿在巴黎,但是他不能不走了。 
  “雪儿,”程杰提了公事包:“我有个会要开,现在就要走……” 
  等了二十几个小时,才见了程杰十分钟,雪儿失望得说不出话来。 
  “行李放在你这儿,我办好事便回来。”程杰亲了她一下:“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但现在没时间。” 
  “你几时回来?”雪儿差点要哭了。 
  “雪儿,我不知道,但我一定回来,不要担心。”程杰挽着公事包匆匆出门,一时想起了点什么,转身对雪儿道:“你向酒店说,我们要以无名住客身份入住,那即是说,无论什么人打电话来找蓝雪儿或者程杰,酒店都会说没有这两个人。惟一打电话找你而你能接听的,只有我一个人:程杰。千万记住,回头我再解释。” 
  雪儿脑子里马上掠过个念头:“杰,你是不是又再……” 
  “不是,不是!”程杰既忙且急:“我有份正经的工作了,就是不想那些人来骚扰,所以才叫你对酒店说以无名住客身份入住。” 
  “我痛恨那些人,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吃苦头,要是你再做那些事,我这辈子也不原谅你。”雪儿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才能离家出来,我也有很多话跟你说。” 
  程杰勉强笑道:“我很紧张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份安定的工作,哈,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个行政人员?” 
  雪儿眼睛闪过一丝欣慰:“你现在的样子好帅。”程杰道:“今晚我也许不能回来,你不用担心。” 
  程杰知道这只是偷来的十五分钟,再不到Crillon,大麻子会起疑了。 
  在计程车内,程杰整顿了一下思绪,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到了Crillon。 
  进了房间不够半钟头,便有侍役按铃问道:“程先生是否叫我们拿大衣和上衣去熨一下?” 
  这正是大麻子给他的暗语,程杰依照大麻子的指示问道: 
  “我急着要用大衣和上衣,几时可以熨完拿回来?” 
  那法国侍役答道:“今早十时整。” 
  一切晴语都对了,程杰把大衣和上衣交给他,并付了二十法郎打赏。程杰关上门,捏了一把汗,如果他迟到了,便瞒不过大麻子了。 
  看样子那法国侍役并不知情,只是有人吩咐他如此而已。下文如何,程杰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要等侍役把衣服送回来。 
  果然十时整,侍役便把大衣和上衣送回来了。程杰翻翻里面,仍有肩垫,想是换过缝回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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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杰想,这帮人办事很快,多半是马上拆下他的肩垫,割开里面看看货是否对办,若不对办,他的麻烦可大了。 
  想到这儿,程杰不禁心惊胆跳,若大麻子有意把他干掉,肩垫里面的毒品可以故意货不对办,令收货人把他干掉。 
  他一定要离开毒贩网,这样下去,他只会泥足深陷。 
  不久电话响了,铃声把沉思中的程杰吓了一跳。他拿起听筒,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讲粤语的:“程先生,恭喜你,我姓陈,请你今晚过来吃顿洗尘饭。” 
  “几点钟?哪儿?”程杰问。 
  “晚上八时,我们有车子来接你,”跟着那位陈先生告诉了他车子的颜色和车牌号码:“你要的东西在我们那儿。” 
  收了线后,程杰马上驱车去找雪儿,见得一阵是一阵。 
  他这么快便回来,雪儿既诧异又喜悦:“这么快便开完会了?”程杰只好说:“原来今晚公司才宴客,刚才我去报完到,便可以走了。” 
  “你的公事包呢?”雪凡是细心的。 
  “呀,留在办公室。”程杰不能不留点东西在酒店,他怎知道有没有人去他房间审查。 
  雪儿狐疑地问:“你的公司派你出差,替你订的酒店显然不是这间,不然用不着那么神秘。” 
  “公司在巴黎有层小公寓,专门让出差的职员住的,这回几个男人挤在一起,我们不够高级,没有住酒店那么豪华。”程杰信口乱说。 
  “杰,是哪来这么多钱替我买机票和住这么贵的酒店?二千多法郎一天呢。”雪儿问:“是不是那回……” 
  程杰抱着头答:“是!是!那回的豆沙饼和书中都藏有我替人家带的海洛因。但,相信我,雪儿,那只是我的第一次,我没有钱,我不想永远流离失所,我想赚点钱,跟你成立一个家,好好地做点小生意。” 
  雪儿握着他激动得颤抖的双手:“我知道,我早知道了。”程杰叹了口气:“我感谢你不顾危险替我把豆沙饼拿了出来。” 
  雪儿道:“我豁出了性命也应为你这么做。但是,杰,我不需要过豪华的生活,能够跟你在一起我便快乐了。” 
  “你不明白的,雪儿,男人不能让女人看不起,你是大学生,我是什么?” 
  “杰,你是我毕生至爱的人,我不再念大学也不要紧。何况,你对大学生并无好感,你爱的是我,不是大学生。我在学校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雪儿,对不起。”程杰知道,雪儿的照片上了报纸的失踪少女报道:“你的同学对你不大好吧?” 
  “他们传说我跟男朋友私奔,让父母抓了回来。”雪儿昂起了头:“但我不在乎,只要我的心中有你,我便永不孤独。杰,你不是说过,你一无所有,我是你唯一所有的入吗?我不论受到任何压力,也不会辜负你。” 
  程杰可以想像得到她在校园内抱着书本、冷清清地独往独行的情景。 
  他虽出生入死数次,却不是寂寞的,他有海伦在身边。一想及亦在三藩市等待他的海伦,他有说不出的内疚。 
  “要是你顾念我,你便会回来。”他想起海伦的声音和她所为他挨打受辱的一切,不禁骂自己:“天下间的男人,都是窝囊废!” 
  程杰沉默了半天,他不想瞒骗雪儿,也不想海伦为他的另一段情而失意。 
  “只要今生我能再见到你的影子,我的生命已不需要将来。甚至我不是你最爱的人,你也会是我最难忘的人。再甚至我恨你,我也不可能思念别人比思念你多。”雪儿凝视着程杰,如低吟般一口气说出这番话。 
  程杰仰首看着雪儿清澈灵慧的眸子,一阵不安:“雪儿,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雪儿放开了他的手,把窗户打开,窝着双掌接住了几片雪花:“不知怎的,好像有个不好的预兆。” 
  “什么不好的预兆?”程杰不安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一直感到,雪儿是个有种奇妙的直觉的人。很多事情不用他说,她也似乎感到是什么,例如她直觉到豆沙饼中藏有不寻常的东西。 
  雪儿把掌中开始融化的雪花洒出窗外:“我总有个感觉,将来我会见到雪花多过见到你。” 
  “雪儿,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千辛万苦地来,全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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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支颐看了他半天:“奇怪,你有点不同了,你并不是很开心,你好像多了几重心事,仿佛在我们分开的两个月里,你经历了很多。”程杰一时答不上话来。 
  “我们曾分开过一整年,那是你做船员的时期,再见你,倒不觉得你有多大改变,怎么这回,你好像变了很多?”雪儿摸摸他的胸口:“杰,你还是真的吗?” 
  “雪儿,我对你的心一直没有变。”程杰说:“这是真心话。” 
  雪儿的手仍然按住他的胸口:“我相信你。但是,你的心里似乎多了一些事,一个人。” 
  程杰心里暗自一惊,雪儿心血来潮时的第六感觉是很奇怪的,为了不让她多想,他替她披上了大衣:“来,我们逛街去。到了巴黎不逛街,浪费了花都。” 
  程杰搭着雪儿的肩,雪儿搂着程杰的腰,在雪花中亲亲热热地走着,却不知道,后面跟着个脸如寒霜的女人。 
  那个女人,打着把伞,穿着皮裘,长长向上吊的凤目,在伞底下紧紧地盯着前面相搂而行的情侣。 
  那是海伦,伞子遮着她的脸,她看得见别人,别人却看不到她的脸孔。 
  她挂过电话去Crillon酒店,都说程杰不在,她收了线,没任何留言。 
  出乎她自己意料之外,换男朋友如换衣服的她,对程杰魂牵梦萦,她也只是在街上荡首。她选了香榭丽舍大道,因为那是游客必逛的地方,她太想知道程杰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一定要得到他。 
  前面那高大的身影和走路的姿态,很像程杰,不过他没回过头来,她不能肯定。 
  她在多伦多偷听程杰的电话,只听得见他的女朋友叫做雪儿,姓什么却无从得知,不知姓名便查不到她住哪家酒店,这令她气恼得很。 
  雪儿还觉得郁郁不乐,比起昨天的心情,差得太远了。 
  程杰俯过身去:“雪儿,别胡思乱想,我的心里并没有任何人和你地位相等。” 
  雪儿抱着他的腰的手紧了一紧,头枕在他肩上走,没说什么。 
  隔在他俩和海伦中间的,还有其他行人,海伦在五六尺后跟了快十分钟,前面那双情侣还没回过头来。海伦只见那高大的男人不停轻拍那穿深蓝色呢绒大衣的女子,似在频频呵护安慰她。海伦忍不住了,故意做溜了步,一脚踢在前面的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啪咻地跌了一跤,有好几个行人跑过去扶她,前面那一双男女也转过身来了,一看,果然是程杰和一个脂粉不施、清秀无比的少女。 
  “啊!看看老太太怎么了。”少女清脆的声音说。 
  是了,就是电话中那个声音,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海伦觉得自己很老,妒恨交集。 
  老太太摔得爬不起来,程杰和几个途人扶起她,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法语,似乎是问她有没有摔伤,老太太有点晕眩,只指着掉在地上的皮包和散了一地的硬币, 
  雪儿连忙俯身替她一一拾好,放回皮包里交给她。老太太微弱的声音频说多谢:“Merci merci。”雪儿见她双掌都染有泥污,对程杰说:“有没有手帕?”程杰掏了条手帕给她,雪儿轻轻地替老太太抹干净掌上、脸和膝上皂泥污,老太太说了几句法语,大概是谢她和嘉许她是好女孩的意思。 
  扶着老太太和在旁帮忙的几个法国男人,都对雪儿目不转睛,在白雪飞舞中,雪儿的脸孔清纯如天使。 
  法国老太太用法语对程杰:“Elle est si jolie,si gen tille。”程杰不懂法文,但凭老太太和众人的表情看,那是赞美的话。 
  海伦心里咒着:“死老虔婆,早知如此,不如一脚把你踢死,让你出不得声。” 
  不过,她令程杰和雪儿转过身来,让她看清楚的目的已达到,再妒火如焚,她也要把雪儿看得一明二白,以便怎么下手。 
  老太太终于精神恢复过来了,谢了各人,继续走路。 
  程杰问雪儿:“她刚才对我说什么啊?”雪儿有点腼腆地说:“她说,她是这么的漂亮,这么的仁慈。”程杰一脸的引以为荣,吻了她一下:“我也想这么说,可惜我不会法文。”雪儿娇俏地望着他,“Tu es beau garcon,mon cheri。” 
  程杰笑问:“你在说什么?”雪儿抿着嘴:“你向我鞠三个躬,我便告诉你。”程杰说:“好,立正,三鞠躬。”雪儿咭咭地笑了:“我说,你是个英俊的男子,亲爱的。” 
  闪在一旁在躲着的海伦,见他俩像顽童似的打情骂俏,心中更添毒恨。 
  程杰问:“喂,几时学会法文了?” 
  雪儿道:“急就章,只学了几句很普通的而已。”程杰说:“我也会一句,Je t' aime,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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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在他怀里,竖高脚跟低声在程杰耳边说:“Je mmmmaimel”两人不顾一切在街上拥吻。 
  飘飘细雪笼罩住这双男俊女美的恋人,在路人眼中是帧美丽的图画。 
  在海伦眼中,那是张她必须撕破的画面。当雪儿和程杰热吻完毕,刚好正面对着海伦那方向时,海伦用个火柴盒大小的相机,拍下了雪儿的正面照片,悄悄转身,慢慢地走开。 
  雪儿道:“在巴黎真好,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程杰说:“你不是一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雪儿娇嗔地用国语答:“说的也是!”两人哈哈地笑了。 
  “我只会说一句字正腔圆的法语,就是‘我爱你’。特别为你而学的。”程杰说。雪儿甜甜地望着他:“我知道,所以我也学了,我们是心意相通的。” 
  程杰也有这个感觉,微笑地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唔,让我猜猜,你肚子饿了,我们吃东西去。”雪儿啐他一口:“那还用猜的,快到午餐时间了。我问过酒店的人,我们坐赛茵河的船去,有午餐的,刚好赶得及。” 
  两人赶到码头,买了票,坐了午餐席。船是直往前走然后再掉头回到码头的,巴黎左右岸的风景,一览无遗。 
  “我真想留在这儿,不回香港去了,山高皇帝远,父母管我不着。”雪儿在船经过圣母院时说。 
  程杰想了一阵:“那也可以的,让我想想怎么安排,不过条件是:你不许问我怎么安排,也不要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 
  雪儿爱怜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杰,别把烦恼都藏在心里,你把我保护得过分了,只跟我说开心的事,有什么困难,老不肯跟我说。”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只要是信任我便行了。”程杰想及今夜八时的约会,不晓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总之,我们始终会无忧无虑地在一起的。今夜我若不回家,你也不用担心。” 
  雪儿无心观看风景了:“无论有什么事,给我个电话,或捎个讯息,我会收拾好一切行装,到天涯海角都伴着你。” 
  程杰道:“记得你做海上人球的日子吗?那时你叫叶子。若有什么急事,当我不方便写雪儿时,便写叶子……嗯,不好,写叶子公司收,只要你见到‘叶子公司’四个字,那便是我的真正讯号,那时别顾行李了,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雪儿不知道事态严重到什么程度:“真的那么秘密吗?”程杰说:“不必太担心,要是平常的通讯,我仍会用雪儿的称呼。” 
  雪儿服从地点了点头。 
  程杰想了一阵:“还有,无论你碰上什么人,都不要说你姓什么。” 
  雪儿道:“你都说酒店是当我没在那儿住的了,即使人家打去Plaza Athenee,他们都会说没有这个人。” 
  程杰不耐烦地道:“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雪儿道:“我只是问问而已,杰,你为什么这么焦躁?” 
  “船泊岸了,我们回Plaza Athenee去。”程杰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今儿晚上还要去公司的宴会。” 
  回到了Plaza Athenee,两人依偎着在床上,程杰一见到雪儿小腹下的CK两个字,心里激动得很:“怎么有个女孩,才认识了我一天,便让我在她的私|处灼下我的名字?” 
  雪儿梦幻地说:“怎么有个男孩,才认识了一个女孩一天,便在她身上灼下他的烙痕?”两人喜愁交集的在床上缠绵,雪儿的呼喊令程杰觉得她就是家。 
  到了七时,程杰说:“我要走了,先回宿舍报到。”雪儿从床上爬起来,把程杰的睡衣铺在床的右边:“这就是你了,我没当你离开过。” 
  程杰依依不舍地吻了她一下。 
  回到Crillon,程杰收到个无名字条: 
   
  小心你的行踪,巴黎每一间酒店都查过了,你的另一个匿藏所在哪儿? 
  程杰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字条是用中文写的,再看信封,上面写的却是他的英文姓名。 
  他百思不得其解,大麻子知道他在这儿,货亦已交了,到底是谁在恐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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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大麻子为人狡狯,他知道他在香港有个女朋友,但是他怎会猜想得到雪儿也在巴黎?除了希素之外,没有人知道雪儿住哪家酒店,写这个字条的人,肯定不是希素,而是个不晓得雪儿住在哪儿的人。 
  莫非是大麻子要逼雪儿露面,拿着她来要挟他替他做更多非法的事? 
  程杰拿着信封跑下去款接处问:“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款接处说:“方才有个计程车司机交给酒店门口的司阍员的。”程杰问:“计程车号码是几号?”款接处说:“我们在里面怎看得见,你不如去问问司阍员。” 
  程杰急急走出门外,塞了二十法郎给司阍员:“谢谢你把信送进去,你几时收到的?”司阍员说:“就在你回来之前十分钟左右吧。”程杰问:“计程车内有没有人?”司阍员说:“没有,是计程车司机交给我的。”程杰问:“计程车号码你记得吗?”司阍员摇摇头:“这么多计程车来来往往,怎记得起?” 
  程杰心念一动,跑回房间,逐间酒店的打电话去问有没有交给程杰先生的信,每家都说有,程杰心中疑云四起,驱车去附近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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