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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望夫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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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院里,试著要和梦凡连系。胡嬷嬷、老李、康忠忙不迭把他往院外推,胡嬷嬷竖著眉毛,瞪大眼睛,义正辞严的说:

“你把梦凡小姐害成这样子,你还不够吗?你一定要把她害死,你才满意吗?走走走!再也不要来招惹梦凡小姐!你给她留一条活路吧!”“梦凡!梦凡!”他大喊:“你怎样了?告诉我你怎样了?梦凡!梦凡……”梦凡一听到夏磊的声音,就疯狂般的扑向窗子,撕掉窗纸,她对外张望,哭著嚷:

“夏磊!救我!救救我!我快死了!”房内的咏晴、银妞、翠妞、心眉忙著把梦凡拖离窗口,梦凡尖声嘶叫:“娘!娘!放我出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她又扑向门口,大力的拍著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康秉谦带著康福来到小院里,一见到这等情况,气得快晕倒了。他当机立断,大声吩咐:

“康忠、康福、老李,你们去拿一把大锁,再把柴房里的木板拿来!她会撕窗纸,我今天就把整个窗子给钉死!咏晴、心眉、银妞、翠妞……你们都出来!不要再劝她,不要和她多费唇舌,我把门也钉死!让她一个人在里面自生自灭!”他对康忠等人一凶:“怎么站著不动?快去拿木板和大锁来!”

“是!”康忠等人领命,快步去了。

“咏晴!你们出来!”康秉谦再大喊。

咏晴带著心眉等人出了房门,康秉谦立即把房门带紧,拦门而立。心眉流著泪喊了一声:

“老爷子啊!你要三思呀!这样下去,会要了梦凡的命!她那样儿……真会出人命呀!”

“是呀是呀!”咏晴抹著泪,一叠连声的应著:“你让我慢慢开导她呀,这样子,她会活不成的……”

“我宁可让她死!不能让她淫荡!”康秉谦厉声说:“谁再多说一句,就一起关进去!”

夏磊看著这一切,只觉得奇寒彻骨,他心痛如绞,他大踏步冲上前去,激动的说:

“干爹,你要钉门钉窗子?你不能这样做!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囚犯呀!”“我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康秉谦更怒:“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康福康忠已抬著木板过来,老李拿来好大的一把大铜锁。康秉谦抓起铜锁,“咔嚓”一声,把门锁上了。

“爹!爹!娘!娘!”梦凡在房里疯狂般的喊叫。“不要锁我!不要钉我!让我出来……”她扑向窗子,把窗纸撕得更开,露出苍白凄惶的脸孔:“夏磊,救我!”

“钉窗子!快!”康秉谦暴怒的:“她如此丧失理智,一丝悔意也没有!快把窗子钉死!”

康福康忠无奈的互视,抬起木板,就要去钉窗子。

“干爹!”夏磊飞快的拦在窗子前面,伸出双手,分别抓紧了窗格,整个人贴在窗子上面。“好!”他惨烈的说:“你们钉吧!从我身上钉过去!今天,除非这钉子穿过我的身体,否则,休想钉到窗子!现在,你们钉吧!连我一起钉进去!钉吧!钉吧!”康忠康福怔在那儿,不能动。

咏晴、心眉都哭了。银妞、翠妞、胡嬷嬷也都跟著拭泪。康秉谦见到这种情况,心也碎了,灰了,伤痛极了。

“事到如今,我真是后悔!”康秉谦瞪著夏磊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你从东北带回来?”

夏磊大大一震,激动的抬起头来,直视著康秉谦。

“你终于说出口了!你后悔了!为什么要收养我?干爹,这句话在我心中回荡过千次万次,只是我不忍心问出口!我也很想问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

康秉谦惊愕而震动。“你为什么不把我留在那原始森林里,让我自生自灭?”夏磊积压已久的许多话,忽然倒水般从口中滚滚而出:“我遇到豺狼虎豹也好,我遇到风雪雨露也好,我忍受饥寒冻馁也好……总之,那是我的命啊!你偏偏要把我带到北京来,让我认识了梦凡,十二年来,朝夕相处,却不许我去爱她!你给我受了最新的教育,却又不许我有丝毫离经叛道的思想!你让我这么矛盾,你给我这么多道义上的包袱,感情上的牵挂……是你啊,干爹!是你把我放到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上不下,不能生也不能死,不能爱也不能恨的地位!干爹,你后悔,我更后悔呀!早知今日,我宁愿在深山里当一辈子的野人,吃一点山禽野味,也就满足了!或者,我会遇到一个农妇村姑,也就幸幸福福过一生了!只要不遇到梦凡,我也不会奢求这样的好女孩了!”他咽了一口气,更强烈的说:“现在,干爹,你看看!我已经遍体鳞伤,一无是处!连我深爱的女孩子,近在咫尺,我都无法救她!我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你回答我!干爹!你回答我!”

康秉谦被夏磊如此强烈的质问,逼得连退了两步。

“是我错了?”他错愕的自问:“我不该收养你?”

夏磊冲上前去,忘形的抓住康秉谦的手腕。泪,流了下来。“干爹!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悲剧,喜剧,都在您一念之间呀!”“在我一念之间?”“成全我们吧!”夏磊痛喊著。

康秉谦怔著,所有的人都哭得唏哩哗啦,梦凡在窗内早已泣不成声。就在这激动的时刻,梦华领著天白、天蓝,直奔这小院而来。“爹,娘!天白来了!”梦华喊著:“他什么什么都知道了!”

大家全体呆住了。望夫崖24/37

29.谈判

天白的到来,把所有僵持的局面,都推到了另一个新高点。康秉谦无法在天白面前,囚禁梦凡,只得开了锁。梦凡狼狈而憔悴的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向天白,含著泪,颤抖著,带著哀恳,带著求恕,她清晰的说:

“天白,对不起!我很遗憾,我不能和你成为夫妻!”

天白深深的看了梦凡一眼,再回头紧紧的盯著夏磊。小院里站了好多好多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空气里是死般的宁静。天白注视了夏磊很久很久以后,才抬头扫视著康家众人。“康伯伯,康伯母,”他低沉的说:“我想,这是我、夏磊,和梦凡三个人之间的事,我们三个人自己去解决,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他看向夏磊和梦凡:“我们走!”

咏晴不安的跨前了一步,伸手想阻止。秉谦废然的叹了口长气:“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自己的主人,我们做不了主了!那么,就让他们去面对自己的问题吧!”天白、夏磊,和梦凡穿过了屋后的小树林,来到童年结拜的旷野上。旷野上,寒风瑟瑟,凉意逼人。当年结拜时摆香案的大石头依然如旧,附近的每个丘陵,每块岩石,都有童年的足迹。当日的无忧无虑,笑语喧哗,依稀还在眼前,斗蟋蟀,打陀螺,骑追风,爬望夫崖……种种种种,都如同昨日。但是,转眼间,童年已逝,连欢笑和无忧无虑的岁月,也跟著一起消逝了。三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然后,三人就彼此深刻的互视著。天白的目光,逐渐凝聚在夏磊的脸上。他深深的、痛楚的、阴郁的凝视著夏磊。那眼光如此沉痛,如此感伤,如此落寞,又如此悲哀……使夏磊完全承受不住了。夏磊努力咬著嘴唇,想说话,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天白先开了口:“我一直很崇拜你,夏磊,你是我最知己的朋友,最信任的兄弟!如果有人要砍你一刀,我会毫不犹豫的挺身代你挨一刀!如果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会和他拚命!我是这样把你当偶像的!在你的面前,我简直没有秘密,连我对梦凡的感情,我也不忌讳的对你和盘托出!而你,却这样的欺骗我!”夏磊注视著天白,哑口无言。

“不是的,天白!”梦凡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破坏了约定,是我!是我!”

天白扫了梦凡一眼,眼光里的悲愤,几乎像一把无形的利刃,一下子就刺穿了她。她微张著嘴,喘著气,不敢再说下去。“夏磊!”天白往夏磊的面前缓缓走去:“顷刻之间,你让我输掉了生命中所有的热爱!对朋友的信心,对爱情的执著,对生活的目标,对人生的看法,对前途、对理想、对友谊……全部瓦解!夏磊,你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带著我们去争国家主权,告诉我们民族意识,你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大义凛然!让我们这群小萝卜头跟在你后面大喊口号,现在,救国的口号喊完了!你是不是准备对我喊恋爱自由的口号了?你是不是预备告诉我,管他朋友之妻、兄弟之妻,只要你夏磊高兴,一概可以掠夺……”

天白已经逼近了夏磊的眼前,两人相距不到一尺,天白的语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悲愤。夏磊面色惨白,嘴唇上毫无血色,眼底盛满了歉疚、自责和惭愧。天白停住了脚步,双手紧握著拳。“回忆起来,你从小好斗,”他继续说:“每次你打架,我都在后面帮你摇旗呐喊,我却从不曾和你争夺过什么,因为我处处都在让你!你就是要我的脑袋,我大概也会二话不说,把我的脑袋双手奉上!但是,现在你要的,竟是更胜于我脑袋的东西……不,不是你要的,是你已经抢去了……你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忽然间,天白就对著夏磊,一拳狠狠的捶了过去,这一拳又重又猛,狞然打在夏磊嘴角,夏磊全不设防,整个人踉跄著后退,天白冲上前去,对著他胸口再一拳,又对著他下巴再一拳,夏磊不支,跌倒于地。梦凡尖叫著扑了过来:

“天白,不要动手,你今天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还手,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梦凡的尖叫,使天白霎时间妒火如狂。他用力推开了梦凡,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想也不想的,就对著夏磊的头猛砸了下去。“夏磊!夏磊!夏——磊!”梦凡惨烈的尖叫声,直诱云霄。血从夏磊额上,泉涌而出,夏磊强睁著眼睛,想说什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就晕死过去。望夫崖25/37

30.病中

整整一个星期,夏磊在生死线上挣扎。

康家几乎已经天翻地覆,中医、西医请来无数。夏磊的房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人,包扎伤口、敷药、打针、灌药、冷敷、热敷……几乎能够用的方法,全用到了。病急乱投医。康秉谦自己精通医理,康勤还经常开方治病,到了这种时候,他们的医学常识全成了零。夏磊昏迷、呕吐、发高烧、呻吟、说胡话……全家人围著他,没有一个人唤得醒他。这种生死关头,大家再不避嫌,梦凡在床边哀哀呼唤,夏磊依旧昏迷不醒。这一个星期中,天白不曾回家,守在夏磊卧房外的回廊里,他坐在那儿像一个幽灵。天蓝三番两次来拖他,拉他,想把他劝回家去,他只是坐在那儿不肯移动。梦华懊恼于自己不能保密,才闯下如此大祸,除了忙著给夏磊请医生以外,就忙著去楚家,解释手足情深,要多留天白天蓝住几天。关于家中这等大事,他一个字也不敢透露。楚家两老,早已习惯这一双儿女住在康家,丝毫都没有起疑。

第八天早上,夏磊的烧退了好多,呻吟渐止,不再满床翻腾滚动,他沉沉入睡了。西医再来诊治,终于宣布说,夏磊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康复。守在病床前的梦凡,乍然听到这个好消息,喜悦得用手蒙住嘴,哭出声来。整整一星期,她的心跟著夏磊挣扎在生死线上,跟著夏磊翻腾滚动。现在,夏磊终于脱离危险了!他会活!他会活!他不会死去!梦凡在狂喜之中,哭著冲出夏磊的卧房,她真想找个无人的所在,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哭尽这一个星期的悲痛与担忧。她才冲进回廊,就一眼看到伫候在那儿的天白。

天白看到梦凡哭著冲出来,顿时浑身通过了一阵寒战,他惊跳起来,脸色惨白的说:

“他死了?是不是?他死了?”

“不不不!”梦凡边哭边说,抓住了天白的手,握著摇著:“他会好!医生说,他会好起来!他已经度过危险期……天白,他不会死了!他会好起来!”

“啊!”天白心上的沉沉大石,终于落地。他轻喊了一声,顿时觉得浑身乏力。看到梦凡又是笑又是泪的脸,他自己的泪,就不禁流下。“谢天谢地!哦,谢天谢地!”他深抽口气,扶著梦凡的肩,从肺腑深处,挖出几句话来:“梦凡,对不起!我这样丧失理智……害惨了夏磊……和你,我真是罪该万死……”“不不不!”梦凡急切的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好,才造成这种局面!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你再自责,我更无地自容了!”

天白痴痴的看著梦凡。

“现在,他会好起来,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心痛的凝视梦凡:“你是——这么深,这么深的爱他,是吗?”

梦凡一震,抬头,苦恼的看著天白,无法说话。

“你要我消失吗?”他哑声问,字字带著血。“我想,要我停止爱你,我已经做不到!因为,从小,知道你是我的媳妇,我就那么偷偷的、悄悄的、深深的爱著你了!我已经爱成‘习惯’,无法更改了!但是,我可以消失,我可以离开北京,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让你们再也见不到我……”

梦凡大惊失色,震动的喊:

“你不要吓我!夏磊刚刚从鬼门关转回来,你就说你要远走……你世世代代,生于北京,长于北京,你要走到那里去?你如果走了,你爹你娘会怎样……你,你,你不可以这么说,不可以这样吓我……你们两个都忙著要消失,我看还是我消失算了!”“好好好,我收回!我收回我说的每个字!”天白又惊又痛的嚷:“我不吓你!我再也不吓你!我保证,我绝不轻举妄动……我不消失!不走!我留在这儿……等你的决定,那怕要等十年、一百年,我等!……好吗?好吗?”

梦凡哭倒在天白肩上。

“我们怎么会这样?”她边哭边说:“我多么希望,我们没有长大!那时候,我们相爱,不会痛苦……”

天白痛楚的摇摇头,情不自禁,伸手扶著梦凡的眉。

远远的,康秉谦和咏晴走往夏磊房去,看到这般情景,两人都一怔。接著,彼此互视,眼中都绽放出意外的欢喜来。不敢惊动天白与梦凡,他们悄悄的走进夏磊房去了。

夏磊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在何处。只感到疼痛从脑袋上延伸到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在燃烧,都在痛楚。终于,这燃烧的感觉消退了,他的神志,从悠悠晃晃的虚无里,走回到自己的躯壳,他又有了意识,有了思想,有了模模糊糊的回忆。

他想动,手指都没有力气,他想说话,喉中却喑哑无声。他费力的撑开了眼皮,迷迷糊糊的看到室内一灯如豆。床边,依稀是胡嬷嬷和银妞,正忙著做什么。一面悄声的谈著话。夏磊阖上眼,下意识的捕捉著那细碎的音浪。

“总算,天白少爷和梦凡小姐都肯去睡觉了……”

“真弄不懂,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老爷太太也跟著受累,这磊少爷也真是的……”“……不过,好了!现在反而好了……”

“为什么?”“……听太太说,天白少爷和梦凡小姐,在徊廊里一起哭……他们好像和好了,满亲热的……”

“……怎么说,都是磊少爷不应该……”

“是呀!这磊少爷,从小就毛毛躁躁,动不动就闹出走……毕竟是外地来的孩子,没一点儿安定……他能给梦凡小姐什么呢?家没个家,事业没个事业……连根都不在北京……天白少爷就不同了,他和梦凡小姐,从小就是金童玉女呀……”“嘘!小声点……”“睡著了,没醒呢!”“……这天白少爷,也好可怜呀!守在门外面,七八天都没睡……我们做下人的,看著也心疼……”“……还好没让亲家老爷、亲家太太知道……”

“家丑不可外扬呀……”

“嘘!好像醒了!”胡嬷嬷扑过身子来,察看夏磊。夏磊转了转头,微微呻吟了一声,眼皮沉重的阖著,似乎沉沉睡去了。

第十天,夏磊是真正的清醒了,神志恢复,吃了一大碗小米粥,精神和体力都好了许多。这天,康勤提著药包来看夏磊,见夏磊眼睛里又有了光彩,他松了口气。四顾无人,他语重心长的说:“小磊,你和我,都该下定决心,做个了断吧!”

“了断!”夏磊喃喃的说:“要‘了’就必须‘结束’,要‘断’就必须‘分手’!”康勤悚然一惊,怔怔看著夏磊。

两人深切的互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难舍的伤痛。

于是,夏磊决定要和天白好好的,单独的谈一次了。摒除了所有的人,他们在夏磊病床前,做了一次最深刻,也最平静的谈话。“天白,”夏磊凝视著天白,语气真挚而诚恳。“千言万语都不要说了!我们之间的悲剧,只因为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这种故事都只有一个结局,所以,天白,我决定了,我退出!”“你退出?”天白怔住了。

“是的!”他坚决的说:“我郑重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会消失在你和梦凡之间!”

天白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我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也彻底觉悟了!只有我退出这一场战争,康楚两家才能换来和平,我们兄弟之情,也才能永恒呀!”“不不!”天白摇著头。“这几句话,是我预备好,要对你说的!你不能什么都抢我的先,连我心里的话,你都抢去了!”

“这不是你心里的话,如果你真说出口了,也是违心之论!你这人太坦率,一生都撒不了谎!”

“而你,你就可以撒谎了!”

“我不用撒谎,我承认爱梦凡!我只是把我深爱的女孩子,郑重交给你了!我们姑且不论她应该属于谁,就算我们都是平等地位,都有权利追求她吧!而今,我已体认出来,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给她幸福,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怎有这样的把握?”天白紧紧盯著夏磊:“我是一丝一毫信心都没有!尤其这几天,我已目睹梦凡为你衣不解带,我就算是瞎子、白痴,也该有自知之明,我在梦凡心里,连一点地位都没有啊!”“是吗?真的吗?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天白困惑了,心弦激荡。是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大声问:“你不是极力争取梦凡的吗?怎么突然退让了起来?”

“大概被你狠狠一敲,终于敲醒了!”夏磊长叹了一声。“你想想看,梦凡是那样脆弱、纤细、高贵、热情的女孩子,需要一个温存的男人,小心呵护。我,像那样的男人吗?我粗枝大叶,心浮气躁……始终怀念著我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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