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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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忍不住瑟缩了下,完全感觉到他的认真:于思平不是在威胁她,他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非但如此,我还会让你很愉快,很愉快,愉快到你压根都不会记恨太久,再加上你还有几分喜欢我,只要我愿意,这样的事情可以一直重复,重复到你情难自禁,从身体到心灵都不可救药地依赖上我。”于思平好像在解说什么科普常识一般,很耐心地说,“你太高估所谓的自由意志了,五姐,‘通往女人心最近的一条道路是阴。道’,能克服这条至理的女人有,但绝不是你,你经过极大的努力,也只能勉强算个优秀,和那些天纵之才,还差得远呢。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距离我都还很远,更别提真正盘踞在世界顶层的那部分天才了,你觉得你有多少可能从我的算计里逃脱?你知不知道上流社会里有贩卖这种奴隶的黑市,被调。教得除了男人的阳。具什么都不认得的男人和女人?你知不知道这种调教方法是可以打。包出售的?”
“我从来没否认过——如你所说,我是个没底线的人,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于思平很诚恳地说,“平时做事不用太过激的手法,只是因为这对长远来说更加有利,但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只有利益,利益足够,什么事我都干得出来——对我来说,只有一条原则不可改变,那就是我永远都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感情……我对你就有一定的感情,”他居然还笑了笑,“不然我干嘛坐下来和你谈?只是你看来还不清楚,一直以来,你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胡闹,都是在我给你让出的空间里逃跑——我有太多的办法对付你,只是我毕竟有点舍不得,所以我们要坐下来谈,我不是说了吗,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可能有点过分,所以,我们可以商量嘛,找到一条双赢的路,是不是,怎么保护你的利益,同时实现我的需求——你看,我对你多好?”
他握住含光的手,很良善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了吧,亲爱的五姐,你打算怎么配合我呢?——又或者,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配合我?”
含光望着于思平,简直浑身发冷,她第一次认真地体会到,这男人到底有多可怕——最可怕的一点,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虚言恫吓,甚至于他还在很努力地轻描淡写,想要淡化给她的惊吓。
“配……配合……”她听见自己虚弱地说,“配合,我、我……我当然配合。”
☆、第173章 宽松的协议
这顿饭总算吃得还是宾主尽欢;第二天一大早含光就收拾好行李,把房卡给了于思平;自己去顶楼找许云深。这人果然不出所料地还没醒;还好她有房卡,直接就开门进去,把许云深喊醒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啦。”
许云深一直是出名爱睡懒觉;含光和他熟悉了以后才知道;之前两人约时间,如果是早上的话;许云深都得设起码四个闹钟;第四个还要在隔壁房间;不然根本就起不来。在酒店虽然有叫醒电话;但明显接听以后就被他挂断了,含光开门时他还挂在床边,修长的腿一抽一抽的,活像是抽筋犯病了一般。“再睡五分钟……”
含光抄起枕头打了他几下,威胁道,“再不起来拿凉水泼你了。”
说着,又去把凉台门打开了,让伦敦的冷风呼呼地吹进来,没多久许云深就咳嗽着下了床,“这么污秽的空气别放进来好不好,受不了了。”
他收拾行李倒也是快的,没多久就停当了,随手套两件衣服,都显得那么翩翩贵公子。谁也看不出之前还叼着一片面包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和含光一道下楼办了退房手续,顺顺当当地就进了去机场的黑头房车里,许云深看看时间,“来得及,来得及——可以虽多睡二十分钟的。”
含光对他表示无语,“你现在车上也可以睡嘛。”
“醒了就睡不着了。”许云深打了个呵欠,“你昨晚和于先生谈得如何呢?他没迫你再去认识怀特先生了吧?”
“嗯,没什么了,”含光想到昨晚的谈判,还是不禁感到一阵阵超现实,她顺带着说,“不过于叔叔希望能和我一起过年,他今年寒假也会在欧洲办公,如果年节那几天他能抽出空的话,我可能会过去找他几天,你介意吗?”
“不介意啊。”许云深说,“一起来嘛,反正欧洲又不大,让他飞到苏格兰来好了。听你说的,他在欧洲也没房子,难道你们要在酒店过年?那也太凄凉了吧,去做怀特的座上宾恐怕又为难了你。”
许云深作为朋友来说,实在是太够义气了,含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能呢,这不成鸠占鹊巢了吗?”
“说这话做什么。”许云深啧了一声,“就这么说定了吧。”
“也好,”她略作犹豫,也就答应了下来。“反正到时候于叔叔也未必有空的,他这一次来欧洲好像有许多事情要忙。”
关于于思平的话题便至此结束了,许云深转而和她说些滑雪的事,两人一路聊过了海关,上了飞机,许云深才说了一句,“今天看你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啊,是昨晚聊得不愉快吗?”
“……也不是啦,就是觉得这几天很累,”含光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再加上昨晚亨利达维尔一直在联系我,心里也是挺感慨的。”
“呵呵,上流社会就是这样,什么平易近人其实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势利眼的程度根本比下层人民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许云深并不以为意,不过说完了,自己想想又道,“话又说回来了,达维尔家地位也不低啊,亨利应该不是旁系的,按他们家的这个身份,应该没必要对你太殷勤吧。说到底,你只是得了怀特另眼相看而已,又不是孙家那样显赫人家的后代。”
含光也觉得有点奇怪,看起来亨利地位不会很低的样子,起码一样住顶层套房的泰特少爷提到他时,口吻就很亲热。——她估摸着这可能和于思平的运作有点关系,但实在是不想去打听详情。
“算了!”她说,“他这样我倒是懒得理了——你说要是你的圈子里都是这种人的话,从小到大你该有多孤单啊?”
许云深哼了一声,“你说呢?!”
他颇有终于找到知音的感觉,“除了几个人还算有点意思以外,出席一般的宴会简直就是折磨。国内外都是一样,不过在国内躲无可躲,在国外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又还好点,所以过年期间我爱到国外来,在国内除了一般的宴会以外,这几年又多了相亲的,反正往事不堪回首!”
含光本来有点沉重的心情也被他给逗乐了,“还有几个人有点意思不错了,好歹还是有能说话的人嘛。”
“以后回国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也都是古董大买家。”于思平随口说,“哦,飞机起飞了。”
从伦敦到瑞士并不多远,不过许云深估计昨晚真的没睡饱,上飞机没多久就睡过去了。含光在飞机上托腮看着云彩,心里不期然就想到了昨晚和于思平的一番对话,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于思平说得也没错,她的确是比不上他,起码她就绝对不是个心狠的人。于思平可以耍狠,她就根本没那个底气,他也就是拿准了她做不出什么让人把他弄死的事,所以才那么拿捏着她。
含光的确是做不出请许云深干掉于思平的事情,这有什么办法?虽然憋气,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不过抛开这点不说,昨晚的谈判其实进行得还是不错的,她自己都没想到于思平会这么好说话……其实这整份协议并不能说对她有多不利。
她希望完成学业,发展事业,这些于思平都没管,他也没有把她就地正法,含光不过和他做了一个交换,保证除了他以外不会和旁人谈情说爱。在他找她的时候不能逃避不见,有些迟早会发生的事情,要发生的时候不能存心推脱——这些事都没个明确的标准,不过她的心态肯定瞒不过他,所以他也不怕她赖账。至于旁的事情,于思平没多做要求,在含光看来除了自己不能和别人恋爱以外也没什么损失的。
不过换个角度想,在于思平还没回去,自己心里还有他影子的时候和别人在一起,对那个人好像也不太公平。现在直接断了念想,不必再去尝试,反而让她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省事感,唯一的烦恼就是和这么一个又危险又没底线,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人纠缠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很没安全感就是了。
希望他早点走吧!或者早点腻了吧,把她甩掉吧!她保证会表现得很模范,绝对不来纠缠的,反正这男人不是她可以驾驭的,强要求更多,唯一的结果只可能是玩脱,不如睡过就当睡过,反正他技巧好自己也占便宜……然后送走他以后自己就算是解脱自由,也了却个念想了。
这样想的话,这份协议还是蛮有建设性的,可能唯一就是没给于思平规定相应的忠贞义务,不过含光又没打算和他长长久久,最好他一直和别人在一起,想不起她来那就完美了。什么成如意级数的美人,多来几个嘛!把他的注意力分散掉,分散到生意结束!他回去为止!
这样想着,她不禁小小地奸笑了起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根本都不必怎么样就能把这个大累赘给甩掉啦!到时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跟着许云深世界各地吃喝玩乐,岂不妙哉?
想到这里,她忽然一顿,有些不确定地看了许云深一眼,见他睡得微微张嘴吐舌,毫无贵公子气派,一点也不惹人遐思,更不会让她心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脸颊:一时想多了,别在意,哈哈,别在意,说起来他还是你的直系子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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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风顺水地到了瑞士,入住了高档滑雪度假村,接下里的日子便在一连串摔跤中度过。不过含光这一世运动神经还算不错,马都会骑,学滑雪也挺快的,两人在初学者的缓坡上消磨了几日,品尝了瑞士的特产美食,含光比较能欣赏当地食品,譬如奶酪火锅、巧克力火锅、法式鱼汤等等,都比英国的那些奇葩布丁要合胃口。许云深自然又带她去附近的小镇品尝特色小馆子,去温泉疗养中心休息等等。
不知不觉,轻松愉快的十天就过去了,含光也接到了于思平的电话,询问她的动向,正好他们也定了三天后回苏格兰过年,含光便代许云深邀请他道,“你要来吗?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在古堡里过年,会比在酒店里热闹一些。”
她本来以为于思平会回绝,毕竟有许云深在,他要那什么什么她可不方便——她要求对两人的关系严格保密,这一点于思平并没异议。
没想到于叔叔沉思了一会,反而欣然答应,“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在哪里会合?”
他的口气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她听了不免有几分狐疑,纯粹来自直觉:感觉上,于思平完全是得偿所愿、正中下怀啊——该不会连许云深的邀请,也在他的计算之中吧……
☆、第174章 自投罗
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既然事先都已经约好;含光也不好说什么;只同许云深打了个招呼;许云深说,“哦;没事;你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到都可以;我让管家去接他。”
“这个苏格兰的城堡到底是你的还是你们家的;怎么还有个管家一年什么也不干,就等着你过去过年吗?”含光不免有点好奇。
“我的啊,我自己买的;”许云深还是那么自然地土豪着;“家里人都不赞同,说苏格兰天气不好,平时也不会过去住,我就用我自己赚的钱买了一个,免得他们啰嗦了。至于管家,他倒也不是一年什么都不干,还是挺忙的。”
“忙什么啊?”含光有点好奇,“你一年就过来十几天吧,他还有什么可忙的?”
“监督修复维护工程,还有做一些现代化的工作——那是古堡,按照原来的设施,冬天根本没法住人的,非常不舒服。”许云深扮了个鬼脸,“为了绕开法律做一些现代化改造,他还得精通这方面的保护法律。”
含光现在也是渐渐适应了许云深的思维了,他是绝对干得出花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一年舒舒服服来住十几天的事情的。这人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子弟——合格的大家子弟是绝不会这么把钱往水里扔的,花钱还是得讲究和回报率。不过也不算是败家子——毕竟花得是自己的钱,他就是个在极端富裕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天才艺术家,没有受过任何挫折,日子过得神仙一般,所以才会养成如此奢侈又浪漫的性子。——她之前也问过他,冬天的英国潮湿多雨,一点也不怡人,为什么非得要回苏格兰来过年,许云深的回答便是非常许云深的:就是因为环境恶劣,天气阴沉压抑,所以才要过来感受一下这种阴沉的氛围,能激发他的灵感。
为了激发灵感,一年就得往水里扔这些钱,还有什么可说的?世界上有钱人很多,艺术家也很多,但有钱成这样的艺术家,估计也就是许云深一个了。
因为行程安排的关系,于思平还比许云深、含光要早到两天。不过自然有工作人员过去接待,含光和许云深从机场出来,转了火车,下火车以后,司机也是早就等在车站外了。
“这和《宋顿庄园》蛮像的。”看到司机的时候,含光就忍不住笑了,“这边的作风还很老派啊,司机居然还有制服。”
“英国的旧贵族就喜欢讲究这些臭规矩。”许云深看着杵在车边昂首挺胸的司机,也是有些无语,“怎么说都改不过来——原来你也看电视剧的,《宋顿庄园》虽然在国外火,但国内可没有多少人看过。”
“说了很多和我们这里官方版本不符合的历史嘛,虽然只是带过,但也足够敏感了。”含光也笑了,“我是为了练听力才看的,不过毕竟都是跨海卖过来的走私dvd,进度很慢的,前几天在酒店窝着时,基本都在看这个补更新了。”
“噢,是啊,你到鲁国去,他那边也是一个版本的历史,反而是欧洲这边立场还算客观,我们都说,要看欧洲史得到秦国、鲁国,要看秦国近代史就得来欧洲了。”许云深和含光瞎聊着历史课本上的谬误,小车在乡间小道上越开越远,很快就出了城镇,往市郊开去,沿路风景,也渐渐由各色建筑,变成了富有欧洲特色的荒芜草原。
所谓的荒芜草原,并非说就是戈壁沙漠,寸草不生了,其实草木还是比较茂盛的,只是在压抑而阴沉的天空底下,这草原都显得如此凄凉而冰冷,仿佛蕴含了无限危机,迷路的旅人一旦趟进去,便很难再找到出来的路。
含光看着窗外,顿时都失去了出门的兴致,感觉走出去几步可能都要踩得一脚是泥。许云深却是十分喜爱地望着那一片草原,又扭头和含光说道,“我有许多重要的作品都是在这里创作出来的,英国的冬天简直是全世界最令人讨厌的冬天,只有我爱死它了!”
含光扯进了羽绒服,兴致缺缺地对许云深掀了掀嘴唇,车子转过一个弯,在一个小山包顶上,出现了一座尖头高塔,以及其下的多重塔楼。
“这里以前是伯爵的治所。”司机也对含光介绍道,“现在老爷也拥有附近方圆几里的土地,也因为有他,城堡才没被城市吞没,当地人都非常感谢许先生。”
如果是在秦国,城市扩张对当地居民来说肯定是大喜事,意味着更便捷的交通设施、生活配套,没想到英国这里反而是反城市化的,当地居民还以乡村生活为荣。含光不觉倍感新奇——这种心态上的差异,也是旅游时的一大乐事。
在这座被许云深命名为孤独堡垒,实际上当地人都还叫‘霍尔木兹城堡’的城堡附近,距离最近的就是以当地的农夫为主的小村子,村子里有酒吧,但规模不大,最近的城市就是刚才他们过来的小镇,而大城市就要到爱丁堡了,火车大约要一小时,这里的空气虽然比伦敦好了非常多,风景也的确很特别,但相对来说,也的确非常无聊。含光和司机聊了一会,便好奇问,“对了,吉姆,另外一名客人到了没有,这几天他都干嘛了?”
“于先生已经到了,这几天经常在城堡附近骑马闲逛,”司机对许云深禀报道,“老爷,汤普森先生把黛西交给于先生骑乘——”
“没事。”许云深不在乎地说,“我本来吩咐你也要经常骑骑黛西的——含光,你没告诉我于先生还会骑马?”
“这很奇怪吗?”含光一怔,“我也会啊,我们学校都要学马术的。”
“啊,你没告诉我你也会骑马。”许云深皱了皱眉,“我平时骑的就两匹,这下可不够用了。”
含光连忙保证她并没有出去骑马的意思,这个鬼天气经常下雨,她才不想出去呢,许云深这才罢了,但仍有些怏怏,含光不免嘲笑他,“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讲究待客之道,这会儿怎么反而纠结起细节来了?”
“平时没待客啊,这一次于先生过来是客,当然要好好招待了。”许云深认真地说,“要让他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岂非影响不好?”
含光笑道,“他一个来蹭吃蹭喝的食客而已,地位比我还低,你那么认真干嘛?”
说话间,小车已经开到城堡跟前,含光差点没笑出声。——虽然赶不上宋顿庄园的大排场,不过门口也有四名穿着仆役制服的男男女女在等着小车的到来。除了车子是现代的以外,整个场景就像是走到了宋顿庄园里。就连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于思平都打扮得古色古香的,西服看来可有古意了,反正和现代潮流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翻出来的这一身西服。
“老爷、李小姐。”
“许先生,多谢你的招待。”
“于先生这几天过得还愉快吗?”
一阵寒暄过后,含光被带到了她的房间——出乎意料,城堡内居然很舒服。虽然没有中央空调,不过房间内都有暖气片,壁炉只是放着好看而已。而且现代化设施也是一应俱全,电脑、电视、网络、热水浴室都不缺。
三个人睡了三个地方,含光睡的是西边走廊,这里据说原来是给主人的女儿睡的一侧走廊,于思平睡在二楼东边走廊,许云深睡在南边主楼的主人房。——这是老式贵族的规矩,未婚少女和男性肯定是分开住的。距离的迢远多少也给含光一点心理上的安全感,等她换完衣服出来浏览城堡时,心里就更是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