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温柔同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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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追到门口,看着没有向庵堂回头望一眼的柔,她的心痛到了极点。她默默地走进佛堂,跪在佛像前,哭着:“她为什么骗我,我没想跟她争。她可以告诉我的。。。。。。”
“冉冉,人活着就是这样,你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无法回避痛苦,灾难,欺骗。毕竟酸甜苦辣咸,甜只占了一份。所谓因缘早定,不是人力可改变的。你留下来,说不定还是福呢!”
冉回头看着师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柔走了,冉还是一尘不变地做着自己的事。
“今天去哪里了?回来这么晚?”静言的口气虽不严厉,可冉还是害怕。
“我,我跟狗蛋到山上的洞里玩了会儿。”冉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师傅。
“师傅,冉冉毕竟是个孩子,贪玩是一定的,您就饶过她这次吧!”无莲扶着冉的肩,轻声向静言求情。
“好吧!看在无莲的面子上,饶你这次,还不去做饭。”
“是,师傅。”冉答应着退出禅房。
“(*^__^*)嘻嘻……,没事了。”她笑着跑向厨房。
“冉冉,我们到云台采果子去,好不好。”
冉正往锅里添水,窗户外伸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
“不行啦!刚被师傅骂了,不敢再出去了。改天吧!改天我们再去。”
“不行,开学了,没有时间了。”狗蛋撅着嘴。
“上学!”冉的心被牵动着。
“师傅。‘汝今名法达,勤诵未休歇。空诵但循声,明心号菩萨。汝今有缘故,吾今为汝说。但信佛无言,莲花从口发。’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说:‘你现在名叫法达,勤奋诵读不停息。只是循着字面诵读,了悟心性既是菩萨。你来了你我有缘,现在我给你宣讲佛法。只是信佛本无言说法。妙语莲花从内心生成。”
“哦”冉挠挠头,还是不大明白。
灯下,冉看着自己在破烂堆里捡到的书,还在用心地写着什么。
“冉冉,还没睡吗?”
“师傅”冉把书慌张地藏在身后。
静言一笑:“冉冉,师傅求温施主给你上了户口,从今后你就是他的记名孙女。等学校一开学,你就可以报名上学了。”
“真的?”冉高兴地看着静言。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的话怎会有假,你以后改名叫温冉了。不过上学归上学,庵堂的活不能不做。”
“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不偷懒。”
当温冉迈进学校的那一刻,严岩校长露出了喜悦的笑。他一眼认出这个骑在树上,墙头上认真听讲的女孩。
严岩的偏爱使温冉没有停留在该上的一年级,她在一年之内连跳三级直接升入四年级,那一年温冉八岁。
[风雨飘摇:第四十六章不再执着]
“温冉,你过来。”班主任田静叫过刚跑回教室的温冉。
温冉走到田静面前,一双无畏的眼看着自己的老师。
田静看着这个班里年纪最小,个子最小,学习最好最用功的。可是,也最能打架的学生真是头痛到了极点。
“温冉,你是怎么搞的,又把郑浩强的胳膊给打断了。我就奇怪了,你这么小怎么这么能打架。”田静说着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田老师,我没有错。郑浩强不该三番五次的向我挑衅,是他先欺负我的。”
“就算是这样,你不能告老师么?还有,不要仗着自己学习好就可以不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你要团结同学,自己学习好还不行,还要能热心地帮助别的同学。同学就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
“我不喜欢,我不要朋友。”温冉说完跑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你”田静看着温冉气急地来到严岩的办公室。
“校长,你把那个温冉赶紧调到别的班级,我实在管不了她。她那像个女孩子,简直比土匪还土匪。别的同学就不能碰她一下,只要是惹到了她,她就会把人家打伤。哎,真是的。”
“田老师,你先别急。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快期末考试了,你可要抓紧啊!”
安抚好田静,严岩骑上自行车往山上走来。
“什么又打架了?这个冉冉。不过严校长,你们不会开除温冉吧!”静言神色中带着忧虑。
“不,怎么可能!我今天就是想来跟师傅商量商量,怎样让温冉改掉打架的毛病。冉冉学习刻苦,生活自理,就是脾气太爆。”
“谢谢校长,贫尼一定严加管教。”
冉跟狗蛋在山下分手,走到门前一眼就认出来严岩的自行车。她嘟着嘴,慢慢走进自己的房中,放下书包,赶紧到厨房做饭。
无莲笑着看看温冉:“怎么了?又犯毛病了,你不是很厉害吗?”
“师兄,人家正心烦,你还拿我寻开心。”
“冉冉,严校长要走了,你不出来吗?”静言一脸肃容。
“哦”温冉低着头温顺地走出来。
“怎么,温冉也有害怕的人吗?”严岩笑了。
从吃饭到上完晚课,温冉的心一直提着,可是不见师傅有任何动静。她终于忍不住,来到禅堂。
“师傅,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静言笑笑:“冉冉,你说话可要算数啊!要是再出尔反尔,师傅决不宽恕。不过,你还是要为你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今罚你到佛堂把《金刚经》背诵三遍。”
“是,师傅。”
夜幕下的翠山更加寂静,月光下的竹影随风而动,有几分阴森,有几分神秘。
温冉坐在无莲的身边:“师兄,你怎么喜欢在这里静坐,为什么不是佛堂呢?”
“在月光下坐坐,更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冉冉,你看这里的星星,是不是更大更亮。璀璨的星月,让我像漫步在星河。钻石般的星从我身边飞过,我踏着月光步入月宫。冉冉,这种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没有心的人感受不到。”无莲缓缓合掌,微闭双眸轻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温冉幼小的心在波动中静下,这份沉静一直伴她。
“温冉,你这是在干什么?”狗蛋看温冉的手中拿着个硬币般大小的铁片在翻动着。
“这叫魔术,师傅说要不停的的练才能出巧。狗蛋,你看我练得怎么样。”
铁片在温冉的手中游动着,竟像是粘在了她的手上一般。
“哇,好棒啊!可不可以教教我,等我学会了,就能在我们班扬眉吐气了。”
“行啊!可是你用什么跟我换呢!”温冉不肯吃亏地问。
“嗯。。。。。。我教你擒拿格斗,我爸爸是武警指导员,我跟他学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我师父,要不师傅会罚我的。”
“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来,拉钩。”
“拉钩。”
“喂,你的腿怎么再发抖。这样是不行的,你看我。”狗蛋做着示范。
“喂,你的手怎么这么笨啊!应该是这个样子,手指再弯点。”
“温冉,想锻炼腿劲,就得每天找东西踢。山上多的是树,你每天踢一千下,应该会好些。”坐在石阶上,狗蛋一副教练的样子。
“温冉,这是我给你买的护腕。戴上它,你的手腕就不会受伤了。”狗蛋趴在五年级教室的窗台上,递给温冉一对红色的护腕。
“谢谢!下了学在老地方等我。”在整个校园里,狗蛋是她唯一的玩伴。她的孤独没人理解,这是发生在柔的那件事后。
温冉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初中,因为她的年纪,在市里曾一度轰动。
静言本不打算给冉增加负担,可是无莲一病,静言因年老体力不支,只能给温冉再增加工作。
静言本是个按摩高手,她为了不让病人失望而归,第一次强迫小小年纪的温冉,让她每天强行背诵穴道的位置,按摩的手法,加强手劲的锻炼。
两个月的假期,温冉觉得自己比上学累多了。她盼着开学,盼着假期的结束。
这是一个阴沉的夜,乌云遮住了星月,静无庵柔弱地挺立在略带{炫}残{书}酷{网} 的夜中。静言看着沉睡的温冉,拿起她红肿的小手,心疼地滴下了泪。已入佛门七十年的静言,早已忘了什么是喜怒哀乐。自己六岁出家,跟随师父游历天下,磨砺的自己韧劲十足。可就是那样,师傅也不曾逼到自己这个份上。今天看见温冉给病人按摩时,手痛的直流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韧劲,就是自己平静的心也被她拨动了。她轻轻揉动着冉的小手,睡梦中的冉痛的微微皱眉。
“冉冉!生活上要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观照。”
“冉冉!凡是可以认真进去,可以敬业。但在精神上要破除执障,心里不要烦恼。”
“冉冉!但息一切有无知见,息一切妄求。”
“冉冉!超越一切成败得失,是非毁誉。”
“冉冉!没有了迷悟,没有了烦扰,才是生命的桃花源。”
将近十年了,静言用禅宗佛法,给温冉化解着存在她身上的戾气,化解着温冉心头的痛。在静言生命的最后时刻,温冉从大学回来,告诉师傅,自己被德国海德堡大学录取。八十多岁的静言含笑圆寂,那年温冉十六岁。
温冉跪在佛堂,看着眼前师傅留给自己的一本《金刚经》,一串佛珠。佛说:放下一切执妄,放下一切喜怒哀乐。可是尽十年的师徒情,让自己怎能忘记。尽十年的姐妹情,让自己怎能放下。眼见着要远离熟悉的土地,远离自己唯一的亲人,心怎能不动。
无莲轻轻拍拍温冉的肩:“冉冉,明天就要走了,佛法无处不在。心中有佛,心中有爱,何必在意身处何方。”
温冉低声念了声:“和风所及,花开遍地。师兄多保重!”
静无庵门前,无莲跟温冉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冉,听说你要出国读书了。”
走到山下,远远的看见狗蛋跑了过来。
比自己大两岁的狗蛋已经长成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对啊,我要去德国了。听说你报名参军了,是不是也快离开家了。”温冉微笑着迎着初升的太阳。
“下个月正式入伍,我的理想就是能当一名特种兵。穿上迷彩军装,军靴,一定酷毙了。”狗蛋英挺的身板又直了直,黑红的肤色闪着耀眼的光。
到了火车站,温冉放下手中的皮箱,踮起脚尖慢慢抱住狗蛋:“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身体,再见。”
狗蛋脸一红,可是他的双臂缓缓抱紧温冉:“冉,我会想你的。记得给我写信。还有,不要用蝌蚪文写,我看不懂。”
“哈哈。”温冉笑了。
[风雨飘摇:第四十七章异国他乡]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哪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站在白云机场的门前,望着漫天的朗星,恋恋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纳兰的诗词温冉闲时读过,当一种淡淡的美丽的哀愁的滋味留在齿间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深陷其间。
她曾求师傅替她剃度,她情愿像师兄一样终身于佛相伴。师傅只问了她一句:“你能忘记你娘的苦,忘记你娘要你办的事吗?”
她哑口无言,她以为她可以忘记,谁知一经提起,自己的心还会钻心的痛。忘不了,终是忘不了,娘死时的不瞑目。
温冉笑笑,一切顺其自然吧!命运带自己到哪里算哪里,只是要求自己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莫懒惰。
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给你打开了一扇窗。
能到德国留学也是上天的眷顾,上了大三的温冉想都没想过自己能出国深造。一次偶然,温冉结识了在中国工作的一对德国夫妇,他们愿做她的担保人。当同学们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时,她却不知道这笔巨额留学费用得去哪里找。
翻出平时打工积攒下的一千元钱,她苦笑着,就这点钱出国留学,连飞机票都不够,不用说学费生活费了。
一夜没睡,温冉想着该不给去呢!
什么挣钱最快,炒股。什么赔钱最快,炒股。
管他呢!赌一把,赢了就能出国深造。赔了也就是一千块,放了假在去挣。
找资料,看走势。温冉一有时间就钻进了股市,从刚开始的探路,到半年后的轻车熟路。谁又想到,她一年后竟是拥有了百万收益。
温冉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了自己异国的求学路。
“前往德国法兰克福的飞机,检票登机,请旅客们做好登记准备。”播音员柔美的声音想起,温冉拉回思路,她缓缓走向安检门。
法兰克福凌晨6点,飞机缓缓落下。温冉走出这个欧洲第二大的飞机场,刚好是迎接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六岁花样年华,浑身上下每一细胞都散发着活力。温冉提着一个棕色的老式旧皮箱向旁边的中餐馆走去,不论在哪里喂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你好!请给我来一份炒饭。”
“小姐,第一次来法兰克福,需要帮忙吗?”一个男孩给温冉端上饭时问了一句。
“谢谢!暂时还不用,我想我能应付。”温冉笑着。
“不谢!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就在这里打工,我叫麦加林。”
“好的,需要帮助时我一定会来找你。”
吃饱了,从餐馆出来,温冉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古典于现代结合的城市,街道上铺陈着在中国难见到的轻轨。
先无心浏览异国风景,匆匆登上了去海德堡的火车。
静静的内卡河从这个城市流过,无限温柔。火车离海德堡越来越近的时候,美丽的色彩更加浓重,让来人如身陷画中。一尘不染的林间小径,轻巧可人的篱笆,篱笆中在风中摇曳的玫瑰。还有让人最醉人的一句话:我把心遗失在了这里——歌德
在德国想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房子是比较困难的,还好给温冉担保的那一对德国夫妇给温冉写了封信,让她来找他们的朋友。
这是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女人,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弛,戴着金属链的眼睛后有一双深壑的眼睛。合体的衣着,衬着她依然直挺的背。
“请问您是米利思…乌维…乌海夫人吗?”温冉微笑着问。
“是的?你是。。。。。。”米利思看着眼前来自亚洲的女孩,她永远分不清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
“我的中文名字叫温冉,外文名字叫爱伦。我的朋友海姆特…麦兹格夫妻让我来找您,说您是个热心的人,能帮助我渡过难关。”
“海姆特!他们还好吗?哦,他们去了中国,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米利思请温冉进了自己的房子,端上来两杯咖啡。
“谢谢!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温冉欠身道谢。
“哦,不。你真的很有礼貌。我能帮你什么呢?”米利思看上起十分欢喜。
“我想租一套房子,一个环境好一些的房子,房租贵些没关系,只要没什么麻烦就好。”
“哦,只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出租一套房,房租是贵些,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是太感谢您了,没问题。”
这是一套相当宽敞的公寓,一切用具俱全。温冉不疾不徐地仔细地看着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满意地笑笑:“很好,我决定租下来,我能看看合同书吗?”
“哦,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米利思上前抱了抱温冉。
温冉细细地阅读着合同的条款,直到没有什么问题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了落脚地,温冉更显从容。一个人能租住一套公寓,对大多数留学生来说,可望不可及。
到学校注册报名后,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她悠闲地在这如画的古堡游览着,刚刚快上古桥,就被一群业余的乐手演奏的《梦幻曲》所吸引。
这是德国作曲家舒曼的名作,乐曲柔曼空灵,如诉如泣,宛若古桥下的碧水潺潺流过。
美丽的城市,美丽的心境,温冉坐在灯下尽情用笔书写着。
紧张的学习开始了,学生们多了起来,安静的海德堡热闹了,就像给一个本来安静的人注入了兴奋剂。各国,各色的人聚集在了这里。
“爱伦,歌剧院今天有音乐会,你不想去看看。”来自美国的一个活力四射的男孩威利…山姆森收拾着书问。
“不了,我的选修课还没做好,我得加紧些,你们去吧!”温冉摘下眼镜放进包中。
“哦,真不明白你干什么这么卖命,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威利耸耸肩。
“因为我要对得起它。”温冉弹了一下拿在手中的马克笑了。
威利上来搂住温冉:“小姐,钱是为人服务的,人不是它的奴隶。”
“谢谢你的说教,我想我比你更明白。好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把笔记给你带来。”
“再见!”
“再见!”
“威利,干嘛喜欢那个飞机场啊!中国人,没味道。”马克夹着书走过来,几十条小辫子垂在脑后,耳朵上的耳环摇晃着。
德国的黑啤酒世界文明,傍晚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下工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谈天说地地海聊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肤色,可这并不妨碍他们谈天的热情。
[风雨飘摇:第四十八章初识无惑]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中秋是中国人特有的节日,也许是远离故土的缘故,每个游子的心里对亲人的思念在这天更胜往日。华人留学生,聚在一起互相倾诉着对家人的思念。
温冉默默地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她只能看着别人的思念而感慨。
“这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嫌闷吗?还是太想爸爸妈妈了,哭鼻子怕人笑你?”赵金盛端着杯咖啡递给温冉。
“谢谢!我只是想静一下,赵大哥难道不想家人吗?”
“怎么能不想呢!只是无奈罢了。我来这里时,我女儿才四岁,我妻子伤心了好长时间。每天想起她们,我就不能安心看书,真的有好几次想打包回家的冲动。其实在这个世上,只有家才是心灵最好的休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