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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流水.天涯-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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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鬼祖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以后就请你多喝几贴药了。”

  “为什么?”

  “有十几种产自西元的珍稀药材城北没有,但留浪要用。若不打着给你进补的旗号,调不调得来难说,可够扎眼的。”

  这种暗算他人的事,与管鬼祖的本性大不相符,因为我而这样牵连他,挨他的白眼也是应该的。

  “当阳兄,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当阳生有些诧异,也有些怕我算计的警惕:“什么事?”

  我不由自主的向管鬼祖看了一眼……刚被当阳生的杀气吓了,现在还要迎着刀雨往前走,想不胆怯都不行。

  管鬼祖接收到我的求助之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还是向当阳生靠近了一些。

  “宫时略在城北煽动百姓作乱,意图救走旧朝致远侯闻是真,我把他抓住了……”

  当阳生霍然变色,若不是管鬼祖拦在他面前,他非冲过来抓住我大吼一顿不可。

  我一鼓作气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然后问道:“当阳兄,你打算怎么办?”

  当阳生脸色铁青,转头看着管鬼祖,慢慢地说:“天赐,宫谋深算计了我和六道门,我实在恼恨!可他虽然失义,毕竟曾是我的朋友,如今落难,我若不救,日后于心难安。”

  我这才觉得当阳生虽然孤僻难处,亦有不愿有负于人的特质,不禁暗暗一叹:可惜我与他没开个好头,不然的话未必不能成为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管鬼祖轻轻的晃动茶水,静默良久:“你屡犯门规,再错这一次,就算是完全反出了六道门……你当真忍心?”

  “当阳兄,你千万莫要冲动,宫时略是个人才,如果他肯投降,是绝不会死的。”

  当阳生蓦然醒悟,勃然大怒:“原来你来这里,竟是想叫我去劝降谋深!嘿,你胆子不小,脸皮也真够厚的!”

  我早知在当阳生面前是得不了好话的,挨他的骂实属平常,也不以为意:“当阳兄,我来告诉你宫时略之事,心里固然希望你可以帮我劝降,但你不愿意的话,我绝不相强。”

  当阳生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看样子我在他心目里的信用度实在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我起身肃容道:“你武功过人,安都无人能拦你来去,这点我清楚得很,只想提醒你:刑衙大牢的守卫虽然不值一提,但也不是无人之地,阻止不了外敌入攻,关键时刻,杀一个被困在狱中的囚犯,还是轻而易举的。你若去救他,便是杀他。”

  当阳生如被针扎,破口大骂:“我早晨真是鬼附了身,怎没把你杀了了事?”

  管鬼祖当阳生,再看看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沉重抑郁,我听得心里一凛,赶紧把喉头的话吞了回去,当阳生也及时住口。

  “你们几时才能不立场相对,脱出这身是非啊?”

  世间之事,无不缠绕难解,牵叶动藤,哪里有完全脱出是非的一日?

  只是我们这样相对,两人于情于理都无过错,为难的只是处在情义中间,左右为难的管鬼祖。

  “天赐,对不起。”

  我开口道歉,管鬼祖嘿嘿两声,脸上表情似怒非怒,更多的却是一股悲哀:“我去医馆了,你们想怎样,随便。”

  当阳生叫道:“哎,下雨了。”

  管鬼祖也不回头拿伞,飞身跃起,自雨幕里穿墙过户,转瞬不见。

  我和当阳生都心里郁郁,大把的空闲,又无人阻拦,居然相对无话。

  我会合了双姝,与小小告别后便打道回城北司衙。

  碌碌一日,傍晚时分,当阳生屈尊驾临,我大出意外,双姝却大为紧张。

  “我要去看看谋深。”

  当阳生的语气僵硬,听在我耳里却是一喜,当阳生补充一句:“我只是去看他,却不是劝降,这批令给不给都随你。当然你若给了我批令,我也不会趁火打劫。”

  “你只要肯去看他,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当阳生愕然瞠目,我快速写好批文,叹道:“宫时略一事,若是探一回大狱就能解你心结,我也算是对天赐有个交待。”

  他去探看曾经算计过自己的牢中旧友,自然会有别样心情,我虽然很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难得当阳生肯这样自动欠我的人情,只好硬撑着君子风度,另派了卢广京去和雷律方说好,让当阳生和宫时略独处,不必监听。

  当阳生探过宫时略以后,直接把批令扔在刑衙司就走了,也没回来跟我说一声,气得我干瞪眼,我手头的政务处理完毕,听着外面的雨声,突然心里烦躁,一跃而起,大叫一声:“来人啊,给我备马!”

  双姝大吃一惊,连忙劝阻:“公子,现在正下雨呢,您要出去,奴婢去备车吧!”

  “不……”

  我硬生生的把任性的话吞了下去,我要骑马,双姝姐妹自然也会要跟着。我是男人,骑马淋湿了没什么,双姝身上那单薄的秋衣可就跟没穿没两样。

  这随意任性的权力,我现在是没有的。

  车声辚辚,雨声沥沥,我坐在车里和双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本来是想出来散散心的,可这样坐在车里,看不得外面的景致,却让人只让人心里烦闷

  姝妙见我兴致不高,不禁呶了呶嘴:“这雨可下得够烦人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姝鬟不愿出现冷场,立即应道:“其实雨也下得及时,一来冲刷了安河清理出来的河道;二来也缓解城北近日用水不足。公子,您说是吧?”

  我点头赞同:“如果雨水够多,搁浅的运河能够大船通航,要调动物资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自己还有副安都储粮图,一直没有认真看过,却不知那些临时粮仓到底安置在哪里,若是地仓因为无人照看而被雨水浸入,毁了粮食,那可糟了!

  “快调头去仁济馆。”

  姝妙一愕,脱口而出:“公子,您不进宫去见主公的吗?”

  我愣了一下,啼笑皆非:“我只是出来散心,谁说我要进宫的?”

  双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我好笑又好气:“你们不会在上车之前,就已经告诉超车师傅,要他将马车往内宫赶?”

  姝鬟手足无措,姝妙干笑:“公子,照时间算,现在车已经出了城北,离内宫不远了,您就进宫一趟吧。”

  一阵密集的蹄声传入耳来,来得快去得也疾,加上雨声隔阻,很快就远去了。

  我心念一动,没以脑子就冲出一句话来:“莫不是……”

  “什么?”

  我说了三个字,立即觉得这念头欠思虑,本来有些发窘,转念却又哑然失笑:既然心有所思,却又何必遮遮掩掩?难道我堂堂男儿,还去学那世间小女子扭捏作态不成?

  “一匹马就有这么密集的蹄声,足见马匹神骏,我疑心是踏月的脚步。”

  我本来只是疑心,一句话说完,却笃定了那马就是踏月:“师傅,找空旷地调头,回城北。”

  马车还在转头,那蹄声又转了回来,我钻出马车,抬头一看,人已经到了眼前。

  嘉凛衣裳尽湿,雨水自他的发间眉梢流淌,这形容真是狼狈至极,偏偏他脸上神采飞扬,笑容灿烂至极:“我就知道是你。”

  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少少的阴郁突然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你抢了我想说的话了。”

  嘉凛哈哈大笑,笑声如同秋雨明快跃动:“想不想骑马踏雨?”

  我朗声一笑,伸出手去:“世事变化如潮汐,难得风雨同路人。”

  双姝在车上直跳脚:“哎哟,主公您怎么不穿蓑衣?公子您总要戴个斗笠吧!”

  嘉凛朗声笑道:“男儿一生,若然事事处处诸多顾忌,竟不能纵情肆意一回,那还有什么意味?”

  这话深得我心,我心血一动,就着嘉凛拉我上马的力道,与他对面而坐,抱住他的腰,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风声雨声马鸣声,无声入耳;家事政事天下事,尽皆忘却。此时此刻,心心念念,有的只是眼前一人。

  

  第四十三章 意气交

  这一场雨,绵密不停的下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乌云尽敛,雨过天晴,秋阳艳烈,两件大好消息随着阳光送进了城北司衙。

  昨日一日,城北的病人,没有亡者,各医馆报上来的情况都大致相同:重病者的情况基本稳定,没有继续恶化的现象;病症轻微的,已经开始痊愈。这消息虽然没有彻底根治来得叫人狂喜,却也让整个城北的上上下下精神大振。

  就连刑衙司大牢那样阴郁沉闷的地方,也受那股活力影响,狱卒的声音也精神多了:“大人,请。”

  这间由狱卒的值班室改成的临时牢房,我已经来过三次了,这还是我头一次心里轻松的。

  晁视从书案里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啊!”

  “晁先生猜得出是什么事吗?”

  晁视起身,脚镣与地面磨擦,带出一串浑中带清的金铁之声:“欢情四溢,若不是城北瘟疫有治,怎会如此?”

  我拍手大笑:“正是如此……晁先生,我携酒前来,不是得意忘形,把眼前暂时安乐当成长治,而是因为这样的欢愉心理,积极进取,生气勃勃,远胜于世间任何药物,值得我们浮一大白。”

  晁视也不客气,只是看到姝鬟摆上的菜色时,有些吃惊:“安都解禁了?”

  两荤一素三个菜,比往前我来丰富,最重要的却是有尾鲜煮的鲤鱼。自城北瘟疫,运河、御河、安河三条河的鱼都无人敢吃。西元将领饮食简单,从不着意去寻环境不容享用的奢侈之物。若不是开市,商人图利,哪里会有鲜鱼进城?

  “只有城南昨天解禁,今天正式开市,听说市贸大盛,虽然货物简单,却人情欢悦。张天将军送了两尾活鱼给我,我特意带来酬谢晁先生(www。kanshuba。org)看书吧城安衙政务的辛劳。”

  城安衙那些交接不齐,处处纰漏的政务,我交给晁视以后,他只用了两天时间就(www。kanshuba。org)看书吧了出来,还将许多原本没有记录在案的细节补上。当时看了卷宗的城安衙众官吏个个吃惊敬佩,原来晁视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的绝佳记忆力,以前他为了掩饰身份,尽量藏拙,城安衙竟无人知道。

  “大人上次说的立法、司法、行政三权相制平衡的,在下心存疑惑,还盼大人不吝赐教。”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为了引诱晁视求生而顺着他的性情提出来的,他肯问我,实是我求之不得的喜事,至少证明他的确用心思考过了。

  “大人,权力相制,立法汇集民意,司法自成系统,政务尽委于宰相,却将君王置于何地?”

  三权分立在这封建制度基本完善,正向鼎盛时期发展的时候,全套搬来,只会造成两种制度硬碰,思想混乱的恶果,所以我只是将权力制约的思想改良式的渗进去,以盼日后民主治政的思想逐步为人接受。

  我隐晦婉转的说法,果然没引起晁视太大的反弹,反而赞同:“只是这三权分立需要时间与人才,徐徐图之,渐次改进,以中昆百业俱废的情况来说,难啊。”

  “只要立定了目标,一步步的走往前走,再能也能走到。至于人才……晁先生,留随不才,曾经自编了一部杂学新论,里面有些对取才为用的浅见。先生若有兴趣,我立即叫人去誊一份出来。”

  晁视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问道:“大人就在眼前,却不直接告诉我您的取士之法,看来大人这杂学新论,已经构建成一体,难于分割了。”

  杂学新论是我汇集了印象深刻的诸子百家的名篇,我自己无能创新,但在节选文章,使之得以串联成文,应用于时局方面,却着实费了一番苦思。

  “晁先生,我若谦词,不免虚假。这杂学新论,目前只能达到我心里认为融为一体的程度。这种程度,其实于时政大局来说,是远远不足的……只是我虽然极尽所能,但为自身智能所限,终究看不到它的短处。”

  晁视目光闪烁,虽然极力压制,终究还是带出了一丝兴奋之意:“想来这杂学新论涉及面广,一时无法厘清。不过大人如不见烦,可否就将取士之法从源头择要简述一遍?”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笑道:“晁先生肯听,留随自当从命。那取士之法的源头,起自于新论认为时局必须变革的四个方面。”

  我从轻赋税,兴商业;修水利,开通途;严律法,重公义;建新校,兴科技几方面,说到了取士七法:

  以分料考试,选取人才,择其长处任职。由各郡荐举,朝廷考察,量才入官。各学校学子,凭其在校成绩,择优录用。各郡衙门户工刑三部,经提学官考试,选郡县学生中才高者入三部扶助政务,经三年吏事,才能适当,录为官。自宰相、三部至各郡知事,都可以收录属吏,试以职事,才能高者,录为官。掌握水利、历算、乐律、测望之类绝学者,郡县上报,朝廷考察,组成行业,录其任职。草野之民,敢上书直言国家大事,以所著献进,其书足以传世者,与考试登地者同位,由朝廷量才授官。

  “大人这七法,是想将天下能才一网打尽啊。”

  “天下人才济济,朝廷十能得一二,就已经不错了。但如果废除士庶门第之分,农工艺商贵贱之别,使这些人才安于其位,尽其所能,在百业中各展所长,民间也必会另有一番景象。”

  “士庶之分,贵贱之别……大人,你这七法,完全是量才为用,根本没有考虑大家士族。中昆、南荒、西凤、东辽四十二郡,士族阀门上千,在地方上影响力极盛,人口过万的豪族有十一姓,新朝最多只能灭其中三五姓立威,再来的就要极力安抚笼络,您这取士之法,阻断了世家子弟仗着门第恩荫入仕的捷径,士族岂能容忍?”

  士族势力盘根错节,在不愿以血腥屠杀铲除的情况下,就只能极力安抚。

  “留随智能所限,面对这些地方豪强,实在无从下手,望先生教我。”

  晁视看了我一眼,笑道:“大人何必自谦,士族势大,是新朝的大患,您岂会毫无防备?还是先将您的想法说出来吧,在下洗耳恭听。”

  我(www。kanshuba。org)看书吧了一下思绪才开口:“士族所以为患,有三个原因,一是他们的子弟多出而为宦,朝政为他们把持;二是他们家族占地极多,许多百姓不得不倚他们为耕;三是他们家族除去自家子弟以外,有大批奴婢,人口极众。”

  我说完这些,叹了口气:“晁先生,我只想到从这三方面削减士族势力,但在具体操作方面却毫无头绪。且不说各族自身的势力,就他们各族之间互相通婚造就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就够让头疼的了。”

  我垂头丧气,晁视却精神大振,笑了起来:“大人何必如此焦急?只要寻到了根源,想要对付他们,就容易得很。至于笼络打压,挑拨离间,分化瓦解,那都属于手段问题,只要有心,就能办到。”

  我一摊手:“晁先生说得容易,士族势力根深蒂固,采用任何手段,都必须慎之又慎,这主持大局的人既要有敏锐的洞察力,也要有足够智能,更要有狠辣的手段……这样的人,你叫我上哪里找?”

  晁视静静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带出一抹苦涩:“大人不是想用宫时略,却又无处着手,所以才来找晁视闲聊的吗?”

  我想不到晁视会直言逼问,一时间尴尬起来。

  室内一片寂静,阳光透过墙上的高窗照了进来,晁视伸手在阳光里晃了一晃,突然问了句与现在的情境绝不相符的话:“大人,我近日所见,您为了这新朝,可谓尽心竭力,您这样的努力,为名?为利?为权?为天下?还是为了其它的什么?”

  问这样的题外话,他的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让我无法虚词相应。

  浮杂的情绪在他认真的目光里沉积下来,触动的是心里最隐密的一个念头。

  “不是名利,不是权势,不是天下,是为了我自己!”

  胸腔剧烈的跳动,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似的,令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压抑其间的激烈:“有个人,我想把他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他想有个海宴河清的天下,我就竭尽全力助他。”

  晁视愕然,片刻又了然一叹:“可你如果照着自己的这样的想法推行政务,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再怎么想,眼前的路我依然会走下去:“纵使日后身败名裂,不得善终,亦胜于此时有力不出,心痛神伤。”

  晁视站起身来,迎着阳光,走到窗前,轻轻的问:“己身是安是危无所谓,名节是清是浊无所谓,甚至于起意之时,连自己手里握着什么都无所谓,这样的想法,还算是为了你自己吗?”

  “所有为国、为民、为天下、为亲友、甚至于为意中人的名义,去做某事,都只是用借口去掩饰自己的欲望。”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没有半点犹疑,半点猜忌:“我只为我自己!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晁视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秋阳,秋风吹得他的衣裳簌簌发抖,好一会儿,他才喑声问道:“已到了嘉凛将军定下的最后时日,大人来与我论政脸上却尽是喜意,可是闻侯降了?”

  我心里却是真的欢喜:“刚刚收到消息,闻是真降,封‘明义侯’,其旧有属官,一概免死。”

  晁视呼了口气,虽然隐晦,却似乎是他全心全力,发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分不出是悲伤、惋惜、沉重、欢喜,或是脱离了这一切的轻松:“除去让他知道我们这些下属朋友被擒以外,谁去劝服他的?”

  “中昆鸣家学子华石染……”

  “后生小子,虽有奇巧之说,要劝服无暇,还差火候。”

  “原空派学子秦立中……”

  晁视愕然:“空派不擅驳论,近年更是门庭衰败,少有杰出人物,秦立中是何许人?”

  这件事,我也觉得实在太巧:“可秦立中却是秦誓贞的族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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