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微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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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觉得伤害到小伊了吧。”
“对，她最近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我太可笑了，一直偷偷观察她，可是等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又不理她……真是矛盾的人啊。”
“现在你喜 欢＇炫。书。网＇她么？”她试探地问。
他静默良久，朦胧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出深深浅浅的立体的影子。最后他说：“我不知道。”声音很低，带了些微的喑哑。
“你们，怎么开始的？”她又问，问完就后悔，觉得这个问题太隐私所以显得自己很八卦。
好在他看起来没有很在意：“她没给你讲过这个？”他小小地惊讶，“看你们关系那么好，还以为她什么都告诉你了呢。”
“没有关系很好吧。”她喃喃，“只是比一般的同学更熟悉一点而已，只是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而已……”心里却是一惊——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这，也算是很熟悉了吧？
“小伊她，很难和女生打成一片，可能是她外貌太出众，性格却又不像叶小夕讨人喜 欢＇炫。书。网＇。”发现女生脸色变化，他补充道，“我没有说你是嫉妒她噢。”
“我晓得。”
“唉，人和人的关系很复杂。”他叹气，“小伊没什么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不过我知道，她心里面已经是很重视你了。”
她虽然不这么认为，但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正题吧。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呢？”他自问自答，陷入回忆。
那是生命里面充满灿烂阳光的一段时光。那是属于璀璨的夏天的记忆的一段时光。那是后来回忆时都面带微笑的一段时光。
他们两个因为她的刻意接近而熟悉起来。她一言一行中都流露对他的爱慕，他心知肚明，却因为少年人特有的骄傲，从不点破。被这样一个漂亮的女生喜 欢＇炫。书。网＇着，换作谁，都会欣喜。
朋友们往往起哄，要他去追她。他都付之一笑，心里却在想，如果人生第一个女朋友是她的话，倒也不错。这样想着的时候，对她，反而若即若离了。
初二暑假的某天，他们和一帮朋友一起去溜旱冰。他秀了自己倒溜的花样之后有些累了，坐到溜冰场外面的椅子上，喝着可乐，眼睛不由自主地寻找她迷人的身影。
没过多久，她也出了溜冰场，走到他旁边来。他看到她走过来的时候，故意转动着手里的铝罐，假装没有看见她。
“乔哲宇，你倒溜真不错哎，教教我吧！”她凑上来，眼睛里满是笑意。
“林伊大美女，你别这么夸我，我承受不起哎。”他故意不正眼看她，只用余光观察。
她摆出招牌的撒娇表情：“人家真的想学呀！乔哲宇你别拿架子嘛！”
“那，我教你的话，你怎么报答我？”
“请你喝饮料咯！”
“不稀罕。”
“那，吃饭？京华的自助餐？”
“我吃过，不怎么好吃。”
她跺脚：“你不是在故意刁难我吧？”
“倒溜是我的看家本事，哪能轻易教给别人？”
她想不到自己找出来的这个话题难倒了自己：“那，那，你说，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他和她对视：“我也没想出来呢。”
她低下头，虽然这个室内旱冰场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却依然照出她通红的脸：“那，那，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她积攒了很久的勇气，才能这样主动将心事说出口。
“你是认真的，要以身相许？你喜 欢＇炫。书。网＇我么？”他似笑非笑的。
“……嗯。”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同时，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
“小伊。”他绽开真心的笑容，拥她入怀，“我错了，我不该故意这样为难你。我也喜 欢＇炫。书。网＇你的，小伊。”他听见她在自己耳边欢喜的笑声，闭上眼睛，闻到她的发香。
“我不是在做梦吧……”她觉得那幸福似乎像流云一般捉摸不定。
“当然不是，傻瓜，不是做梦。”
这之后，事情的发展和大家的预料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显得特别登对，男生俊朗英气，女生靓丽秀美。而其中的细节，旁人也不会了解到了。
“就是这样，就开始咯。”他猛然发觉自己的记忆那么清晰，丝毫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
她想象着当时的画面，觉得应该很唯美，很像偶像剧。她又想，自己今天听两个人倾诉了初中往事，难道自己很适合当一个倾听者？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不是真正喜 欢＇炫。书。网＇小伊。也许我只是觉得她漂亮，有这样的女朋友会很有面子……她是附中校花，那么多人都没追到，而我乔哲宇，轻轻松松就……”他自嘲地笑了笑，“真的，我肯定这么想过。”
“这么想也很正常，我可以理解。”她试图让他宽心。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可以用‘年少轻狂’来解释呢？”他还是很自嘲的语气，“真是可笑，犯了错误，就用年纪轻来掩饰……”
“可是，确实是因为年轻，很多时候都意气用事，才会犯错……”
“你别说了，让我自责一下吧。”他似乎不领她的情，“我心里面积累很多压力了……好像都是我的错哎。”
“感情的事情，不是说没有谁对谁错么？”
“你看你，没谈过恋爱，哪来这么多理论？”他瞪着她，“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好像很有研究，其实什么都不懂！”
“凭什么没谈过就不懂啊？”她犀利地反问，“难道你就比我懂么？晓不晓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愣了一会儿，转而笑起来：“惹到你了哈！”
“我只是觉得，你不需要这么自责嘛……”她不习惯与人争执，“真的，这种事情，永远说不清的。”
“可是摆明了是我错啊。你看小伊那么郁郁寡欢的样子，再看看我，整天还能和叶小夕有说有笑的……哼，难怪有人说她是第三者呢。”
“传言都这样的，假的多真的少。真正了解你的人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个劲儿开导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会安慰人了。
“何夏央，你知不知道，你很善解人意哎。”他苦笑，“你就让我自责一下嘛！就让我觉得全是我错，就骂我几句，我都会舒服很多。”
她不能理解他的怪异想法：“可是明明就不是你错，干嘛要骂你……”
“你……”他打量着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这么白痴？”他本来想说“这么单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
“去你的，你才白痴呢！”她给他一拳，“我们回到原来话题吧，你喜 欢＇炫。书。网＇她么？”
“你很想知道么？”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好奇：“没有啊，我是为了帮你分析问题好不好？”
“哦。”他低下头思索片刻，“我还是不知道答案。”
“我觉得，你喜 欢＇炫。书。网＇她的。”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略不是滋味，“不然你不会有这些反应。所以，你们复合吧。”
“不可能。”他迅速地表态。
“你真麻烦……”她埋怨着，看表，“哎呀，都要九点半了，我得回家了。”
他自然地说：“嗯，那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他们又一道朝夏央家的方向骑去，路上聊起初中时候的各类笑闻，例如某班某个神经兮兮的女生给某班某个邋遢兮兮的男生送上玫瑰花的真人真事，倒是开心得很。
到了夏央家所在的小区门外，他们双双停下车。
“提前说声新年快乐咯。”他说。
“嗯，你也是，新年快乐。”她说。
“那，明年见。”他微笑着说。
“好，明年见。”她微笑着同他道别。
听见了新年的脚步声，可是心却还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面。
我是不是该告诉自己，记得，就好；经历过，就好；我还能微笑，就好。
所以，在旧岁新年交会的刹那，让我许下心愿吧——请让我幸福，也请让我在意的那个他幸福。
第九章（1）
虽说新年新气象，可是何夏央和叶小夕的话题还是离不开各自的感情问题。夏央在新年第一天的电话粥里将叶小夕和李子慕的问题了解清楚，除了责怪叶小夕没有及时告诉自己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看法。
“可是，虽然你拒绝他了，你是不是最好保持点距离？”这是夏央目睹叶小夕跟李子慕亲亲热热开玩笑之后的好心建议。
“我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啊。”小夕满不在乎的，“反正我也不是没有清清楚楚告诉过他，我不喜 欢＇炫。书。网＇他。”
“可是，可是……”夏央就是觉得这样不好，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小夕轻松地笑：“莫多想啦，夏央，解决好你自己的问题就行咯。”
“我？我有什么问题？”夏央其实心虚了。
“那天那酒一喝，大冒险一玩，你可都暴露了啊。”小夕带了一脸坏笑，“颜子舟同学唱K的时候可悄悄问我你是不是喜 欢＇炫。书。网＇他呢。他问的时候脸都红了，吞吞吐吐才问出口，那样子真可爱呢！哈哈，看到班长大人问这种问题，哈哈！”
“你怎么说的？”夏央立即紧张了。
“能怎么说？说你真的不喜 欢＇炫。书。网＇他呗。说你酒量不行，就先回家了。”
“那……”夏央怅然。虽然说小夕这样的回答已经很好地掩饰了事实，可她又不甘心。为什么我要这么懦弱呢，连喜 欢＇炫。书。网＇你都不能让你知道。如果这样子到最后，喜 欢＇炫。书。网＇你，就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和你就没有一点关系了。她跺了跺脚：“你应该先问问我嘛，问我想怎么回答！”
“拜托你理智点！”小夕恨铁不成钢，“那种情况下我怎么问你？就算问了你你能怎么办？你会跟我说，小夕你去告诉颜子舟我喜 欢＇炫。书。网＇他的？”
“我……”夏央语塞。
“莫傻啦，你能做到的，就是慢慢忘记你喜 欢＇炫。书。网＇过他！”
“可是，如果忘不掉呢……”
“怎么忘不掉？怎么会忘不掉？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小夕敲敲夏央的脑袋。
夏央一脸茫然的：“那么，小夕你呢，你忘了么？”
“我？我……”小夕瞪大眼睛，却底气不足，“我忘掉了！”
“可是你自己大概都没有注意到，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你每次说到的时候，都是‘他’怎么怎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夏央理直气壮地直视小夕。
小夕叹气：“唉，我说忘了，也只是自欺欺人吧。那现在告诉你吧，他叫江浩然。长江的江，浩浩荡荡的浩，然后的然。怎么样，名字蛮好听的吧？”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的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容，格外忧伤。
“嗯，名字还不错，就是没见过本人。是不是应该长得很帅啊？”
“帅是帅，不过你也没有机会见到了吧。”小夕望向天空，“我自己都见不到了呢。”
期末考试即将到来。最后一次班会课下，老赵叫夏央去了办公室。夏央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忐忑不安。
“何夏央，后天开始期末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了？”老赵一贯的风格，上来就讲学习。
“嗯，还行吧。”
“我看你中考成绩是全班第二呢，但是期中考得一般啊，最近小测验也不是很出色的，期末要好好考啊，我觉得你应该能考好的，蛮聪明的小姑娘。”
“嗯。”简单的几句鼓励，差点让夏央要哭。
“今天找你呢，是说一点颜子舟的事情。”进入正题了。
夏央一惊：“啊，颜子舟？”不是吧，难道老赵知道了自己喜 欢＇炫。书。网＇他的事情么？！这个，这个……是不是太荒谬了……
“他前几天跟我说，下学期开始不想当班长了，要辞职。”老赵皱着眉，“他爸爸也来跟我说过了，说班长工作可能会耽误他学习。我是不好说什么，其实我们学校活动也不算多，而且还有团支书么，还有那么多班干部。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批准他辞职。”
夏央明白过来：“那，您是说……”
“你下学期就顶替他当班长吧。你现在是副班长，对工作也比较熟悉，颜子舟他也比较推荐你来接班。然后呢，我观察观察其他同学，现在我觉得王颖菲不错，办事蛮周全的，先让她当当副班长，看看情况。”
“老师，这样不太好吧，民主选举比较合适吧……”夏央下意识地要推辞。她不喜 欢＇炫。书。网＇出风头，不喜 欢＇炫。书。网＇当领导者，不喜 欢＇炫。书。网＇发号施令的感觉。
“我也想过民主选举，但是我估计选下来的结果，还是你当班长，因为你现在是副班长嘛，同学们应该都蛮相信你的。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老师相信你可以做好的。然后呢，高一结束的时候会分班，等来了新同学，我们再弄民主选举就行了。”看来老赵已经把这件事情安排好了，不容夏央再推辞。
“那，那好吧。”她一向是听话的乖学生。
“行了，今天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也别想太多，也不要跟其他人说了，好好考试。等到下个学期开学，我会亲自跟同学们说的。”老赵满意地点头，“对了，还要提醒你一下，我好几次都看见你晚自习的时候和乔哲宇说话，就是顾着你的面子，没有点你的名。作为班干部，这样影响不太好，你要以身作则。”
“嗯，我会注意的。”夏央其实心里没当回事。虽然是听话的乖学生，可是对于晚自习不准讲话这一点，她很不服气。只要不影响到周围的同学，晚自习小声讨论问题也不是什么不对的行为啊。
“好了，回去吧。好好复习。”老赵挥挥手。
夏央半鞠了躬，低着头走出办公室，小心带上门。
从班主任办公室到9班，途中经过10、11、12三个班的教室。夏央照常一步步走着，见了熟人也机械地招招手微笑一下。可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走路上。
他为什么要辞职呢？初中时候他当了三年的班长兼团支书，也没见他推辞说会影响学习呀……为什么要在期末的时候突然辞职呢？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吧……
“何夏央，叶小夕还在教室里面等着你呢，你快些过去吧。”王颖菲迎面走来。
夏央点点头，等王颖菲走过自己了，才回头打量着这个自己不是特别熟悉的女生。她中等身材，齐耳短发，穿一件干练的深蓝色大衣。她应该比自己更适合班长这个职位吧？看起来就是很果断的女生，不会像自己一样地犹豫不决……
“夏央夏央！”小夕从教室里面跑出来，“看什么呢？赶紧吃饭去吧，饿死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央的思绪依旧有些混乱，在“颜子舟辞职”和“我不喜 欢＇炫。书。网＇当领导者”之间纠缠不清。
“老赵找你去什么事啊？”
小夕听了经过之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了，直到她买到杂粮煎饼啃了一口之后才慢慢说：“夏央……我，我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我想，你早晚要知道的，就算我一直瞒着你，你也会从林伊那里听到的……”
“你说吧，小夕，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的。”夏央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是她甩了甩头，用力地咬着糯米饼。
“林伊她不理颜子舟了……而且不是全面的不理，而是在大家都看到的时候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理了……”
夏央抓着糯米饼的手僵在半空：“她……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啊，这个还是我从苏弈那里软磨硬泡问出来的呢。我无意间听到林伊跟苏弈说什么颜子舟的，我就觉得应该对你有用，就费尽心思从苏弈嘴里面套出来几句话……然后他就不肯多说了。”
“为什么……我怎么没有发现……怎么会这样……”夏央愣愣的。
“所以我觉得可能这个伤害颜子舟了，所以他也不想当班长了，心灰意冷了……我猜，林伊乔哲宇刚分手的时候，他可能还觉得自己如果趁虚而入就有机会了……夏央我不是说他坏话噢，这个时候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然后呢，现在林伊这么对他，所以他死心了，但是也蛮受打击的……”
夏央定了定神，笑出来：“嗯，其实没事的，他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管你怎么说他干什么……从头到尾，我只是配角而已……”
“夏央！”小夕加重了语气，“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假装没事？”
“我真的很可笑是不是？根本没我什么事，我在这儿瞎操心。”夏央还在笑，“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嘛，我在他们的世界外面嘛！”
“何夏央！”小夕突然发飚了，这么多年来，她极少叫夏央的全名。
夏央停止吃糯米饼：“怎么了？”她心知自己大约是惹到小夕了。
小夕的眼睛里面似乎有眼泪在滚来滚去：“我之前不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难过……现在倒好，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可是，你这个样子，我比谁都难过……你明明就是很伤心的很脆弱的，你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我说要你忘了，我知道不可能这 么 快‘炫’‘书’‘网’，所以这阵子你有什么都尽管跟我说，我都听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如果你还这么挂念着，我就要骂你了，可是不是现在……所以，所以……”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小夕……”夏央抱住她，眼泪一滴滴掉下来。两个女生就这样站在学校门外相拥而泣，引得不少学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们。
等她们的情绪都稳定了，夏央和小夕去到综合楼里面，在大理石栏杆上坐下来。
“我说你，哭那么厉害干什么，大冬天的弄湿我衣服！”小夕埋怨着，继续吃自己的杂粮煎饼，“还有，我的煎饼都凉了！”
夏央眼睛微微红肿着：“亲爱的我错了……”然后拿起自己的糯米饼吃。
“我今天不想上晚自习了，咱们请假吧！”
“请假？那不是得家长签字么，难度太高了。”
“我是说，我们跟老赵说我们想去娟娟那里问问题，要考试了，那什么同步导学上面一堆问题要问呢。”小夕计上心来。
“嗯，那倒不错。我也正好积了不少问题呢。”
她们说到做到，回教室就收拾了英语笔记和练习册，去办公室找老赵说明情况。老赵也没有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