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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独妻策,倾城花嫁-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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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小径上,徐兰芝一路快奔,待她到二门处时,只看到温彩的马车背影。
  “她真走了?她怎么真的就去乡下庄子了……”
  徐兰芝一遍遍沉吟着,猛地看到徐宜人眼里失望的神色。她一个惊醒,“到了现在娘还是不信我,以为我是故意的么?我当时……”
  徐氏道:“三妹,别再说了,那日的事就烂到彼此肚子里,要是你大姐夫知道,你让他怎么看你?”
  说到底,母亲终究不信她。
  徐宜人是失望的,被她们一家宠爱长大的徐兰芝,似乎越来越凉薄了。
  徐兰芝咬了咬唇,“来人,备马,我要给六小姐送行。”
  荷花里的石街上,早有各家的下人清扫出了路面,行车和晴日无异。
  温彩的马车里搁了她的箱子,杜七婶与杜鹃母女坐在箱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彩。
  杜七婶呢喃道:“为什么小姐就不肯听我的,当初就不该和冷候爷和离。”当时是痛快了,可这名声全毁了,就连同龄人也个个避若猛虎,连徐兰芝都不与温彩说话。
  温彩扭头挑起车帘,神色果决,“我从未后悔过与他和离,长痛不如短痛,待这些事淡了,我就替自己另觅良缘。”
  “听小姐的意思,是连大老爷、候爷的话都不听了?”
  温彩冷声道:“大老爷害我还不够吗?我还会让他来害我第二次?”
  “可候爷的话……”
  “哥哥已经成家了,他有自己的一家人,只要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安心。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做这等事,一切还得靠我自己。”
  “可你到底是女儿家?”
  “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我如此辛苦地再重获自由,我为的又是什么?和离的、被休弃的女子过得很艰难,这我知道。可是奶娘,我会让世人明白,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总会迎来一个艳阳天。”
  杜七婶近来也听到了外头的流言,她是
  心疼温彩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同理,就算那段姻缘温彩与千般的不乐意,也比做了和离女子的要强吧。
  外头,有护院禀道:“小姐,有一个年轻奶奶前来送行。”
  年轻奶奶……
  温彩心头一凝,挑起车帘,马车已经到了城外,在一边的茶肆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衣着一袭红通通的锦袍,不是萧彩云还是谁。
  她欠了欠身,道:“能与温六小姐说几句话吗?”
  温彩扭过头来,对杜七婶道:“奶娘带冬葵先走,到了庄子上,且瞧瞧各处是否预备好了?”
  “是!”
  温彩披着一件浅紫色绣暗纹的斗篷,步态轻盈进了茶肆。
  冬葵与护院们依旧留在原处。
  两厢见了礼,温彩在茶案前坐下,“冷奶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温家二房与冷候爷退亲了,昨儿媒婆又走了几户早前愿意结亲的人家,都被拒了。温六小姐,你回平远候府吧?我来说服冷候爷,让你为嫡妻。”萧彩云说得义正言辞,仿佛对她是多大的恩赐一般。
  “我回来,让你继续谋我的嫁妆?”
  “我都打听过了,你所有嫁妆都给了你的兄嫂,而今只剩太平镇上的四百亩良田庄子。”
  “是啊,我就剩这些了,你也想夺么?”
  一侧的丫头有些沉不住气了,低斥道:“温六小姐,我家奶奶从刘府取回了当年大夫人留下的嫁妆,虽说没有你早前的丰厚,可那也是一千二百亩的田庄,又有七家店铺,还有八千两银子。”
  “她有多少嫁妆与我何干?我的东西,不会平白给了不相干的人,同样的我也不会要旁人的东西。”温彩淡淡地,神色里带着不屑,“冷奶奶,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冷候爷和离,因为那是我一早就想做的。天下大了去,而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冷奶奶若没有旁的事,我就此告辞。昨晚下了雪,路不大好行,我得赶回庄子用晌午。”
  她一起身,连一口茶都未曾饮。
  萧彩云惊呼一声“且慢”,她走了过来,“我知道和离、被休的处境,我不能原谅我的继妹和刘伯彦,同样也没资格要求你来原谅我和冷候爷。可是温六小姐,这一回我是真心的,是真心想让你回冷家……”
  “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就别来招惹我,我是和离了,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屑要你的怜悯,也不屑要你的同情。对你来说,冷候爷许是好夫婿,可对我来说,他一文不值!”
  温彩大踏步上了马车,一声令下“启程”,马车往远方奔去。
  不远处,徐兰芝骑在马背上,静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春草道:“小姐,那个女人是冷候爷新娶的平妻……”
  徐兰芝走近茶肆,不解地看着萧彩云,“冷小奶奶,你与温六小姐说什么了?”
  萧彩云记得那日在猎场夜宴上徐兰芝给她的难堪,瞪了一眼,不预理睬。
  徐兰芝问不出来,只得眺望着再次走远的温彩。
  萧彩云讥笑道:“我还以为徐三小姐多有正义、立场,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害怕声名受累而弃了她。可是她呢为了维护镇远候的名声,为了不影响你的姻缘,自愿去了乡下庄子。我啊,还真替温六小姐不值当,她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这种无情无义,人云亦云之人。”
  徐兰芝一阵气恼,想要反驳,可萧彩云说的句句又何偿不是实情。她因为听了身边新朋友的看不起温彩的话,竟对温彩心生怨忿。她告诉徐宜人,要替温彩送行,却在近她马车的时候,又不想与温彩说话。对温彩的怨恨,是从什么时候有的,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也许未见温彩时便有了。
  她是怎么了?这才几日时间,与温彩就生疏了么。
  侍女道:“奶奶,你一片好心,希望她能回冷家,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你怎还帮她说话?”
  萧彩云扬了扬头,“不,我尊重温六小姐,也敬佩她。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有一种人,瞧着骄傲,可行的都是卑劣之事,而相反的还有一种女子,看似卑微,却在逆境中依旧让感到敬重。温六小姐便是后者,让人敬重,又让人怜惜。我们候爷是没这福气了,也不晓得哪家的男儿有此等福气……”
  她在说什么?萧彩云居然说对温彩敬佩。
  徐兰芝抬头时,温彩的马车瞧不见了。
  春草问:“小姐,我们还追吗?”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前方。为什么母亲不信她?坚持以为她让温彩回避的话是故意要挤兑温彩。
  萧彩云是真的希望温彩能回冷家,可温彩竟骄傲地不愿再回去。温彩怎会与她昔日一样,昔日的她没有退路,婆家休弃,娘家驱赶,要不是她嫁给了冷昭,萧家人还不会认她。她又风光了,便是刘伯彦也得给几分薄面。
  现在的她,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了。只是,在冷家的日子依旧不好过,冷家那边不许她入族谱,
  更不许她拜祠堂。就连冷昭,原是一等平远候,竟被降爵,成了三等平远候,这长庆候还是个二等候呢。冷昭为娶她,降爵、失去宗子之位,现下想娶门得体的官家小姐为妻都是妄想。
  女子的名节重过性命,冷昭的名声也是重要的,可现下被毁之殆尽。冷家人将这一切都归咎到萧彩云身上,不许萧彩云去荷花里冷府,他们只能住在城南冷府内。任她在府里如何得体,一出门还得面对旁人异样的目光。
  萧彩云回到城南冷府,巧针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些显现了,她笑微微地望着萧彩云,“给奶奶请安。”
  “巧姨娘,候爷还没回来?”
  “西路军都督府的差事没忙完吧。”她指了指上房,“大太太来了,脸色难看得紧,府里的老夫人又给她脸色瞧了,正要借机发作呢。”
  萧彩云道了声:“知道了。”
  自打萧彩云主仆住到城南冷府,郑氏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对于萧彩云这个儿媳,她是怎么也看不顺眼,现下一比对,倒觉得温彩比萧彩云恰当太多。
  温彩有个重情的兄长,温彩对家人更是阔绰,一挥手,把她的嫁妆都全给了兄嫂。要是哄好了温彩,她要求掌管温彩的嫁妆,许也是能成的。
  可萧彩云爱钱如命,威胁、利诱地逼着刘家人退还她的嫁妆,就连对她父亲也是使了卑劣法子。
  郑氏想到萧彩云的狠毒,再想温彩的单纯可爱,越发厌恶萧彩云。
  上回她过来,冷昭就让萧彩云给郑氏敬新人茶,冷昭也是软硬兼施,逼得郑氏不得不接。
  “萧氏给婆母请安!”
  “你是怎么打理府邸的?我来了半晌,连个招呼的主子都没有?大冷的天,你不在府里待着,四下里乱走作甚?还让长辈等你,你果真是好教养?”
  萧彩云垂首,态度谦恭。
  郑氏道:“府里下人说,你去劝温氏回心转意了?”
  “是。”
  “她怎么说的?”
  “温六小姐心气高,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她不要。”
  郑氏冷哼。温彩当她还能挑好人家,都和离过一回了,而这前婆家还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往后再挑哪里能挑个比冷家更好的人家。
  萧彩云与随侍丫头使了个眼色。
  丫头会意,立即拉了郑氏同来的下人去吃茶点。
  郑氏气得胸口痛,也不知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一门心思就想温彩回心转意,先着媒婆去说合,又逼郑氏设法把温彩接回来,非说温彩是冷家的福星。人都和离了,再要回来,得温彩自己拿主意,便是温家大老爷也过问不得。
  温子群想管,可中间有个温青在,他便做得不主了。因温子群把温彩许给冷昭的事,温青当日就没把温府给拆了。温子群只问冷家“初嫁从父,再嫁由己,这是老话,也是规矩,老夫做不得主的,冷家去找温六小姐说罢。”
  媒婆去了镇远候府,直接就被温彩打发走了,出手倒阔绰,赏了喜媒婆五两银子,惹得喜媒婆在老夫人面前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直说温彩当真是个富贵福瑞人儿。老夫人越听越想让温彩回心转意。 
  
第137章 冷家用心
  
  郑氏又给萧彩云立了一阵规矩,让萧彩云在一旁侍候她吃茶用点心,又讲了自己年轻时候是如何做婆母的,萧彩云声声应“是”,不敢有半句顶撞。
  郑氏在冷府用罢午饭,见冷昭未归,气哼哼地先回荷花里,将在冷老夫人那儿受的闲气一古脑儿地发作到萧彩云
  待她一走,萧彩云就唤了丫头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刀”
  丫头禀道:“奴婢使了银子打听,说是我们在猎场时,老夫人又请了栖霞观的道长上门。”
  “那老东西最信神佛之言,要不是因为这样,当年也不会把候爷赶到乡下庄子住。”
  丫头小心翼翼地,不敢附和,生怕被人知道。萧彩云是主子无事,可要是被冷家人厌恶,倒霉的就是她这个丫头。
  “这次上门的还有一个老道长,据传是神算子泥菩萨的传人。老夫人说近来夜不安寝,他便给了老夫人一个符咒压在枕下,也不知怎了这两日老夫人就做了怪梦。就在前儿,老夫人又请了这老道上门,老道解梦后说,这是冷家走了个祥瑞之人。”
  以冷老夫人的性子,一定是认定这祥瑞之人非温彩无异。
  萧彩云问:“老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梦?恍”
  丫头摇头。冷府上下都说老夫人做一个梦,可对梦的内容却无人知晓,但想来这梦定然是坏兆头。
  这厢萧彩云满心疑惑。那厢,郑氏回到了荷花里,一进门就被老夫人给唤过去了。
  “你去找彩儿了,她怎么说,可愿意回来了?没有嫁妆没关系,我们冷家就不差那些东西,只要她愿意回来,自会好吃好喝地养着她。”
  郑氏面露不安。
  小董氏幸灾乐祸,近来三个儿媳里,就她是最得宠的。
  李氏抿嘴,给了郑氏一个鼓励的眼色。
  “萧氏见了温氏,她不肯回来。”
  冷老夫人“砰——”的一声拍到桌案上,“你去啊,你曾是她的婆母,你好好与她说些软话,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幸许就回来了。难道要看冷家这样萧败下去,连神算子都说她是祥瑞人,你把她寻回来!今儿我见不到彩儿,我就不吃饭!”
  冷老夫人生气了,气得不轻,抓起桌上的茶盏,厉喝:“我老了,不中用了,上上下下都不把我的当回事了,你们当我上为了自个儿?我是为了全家啊。”
  她气得浑身发抖,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她就不敢回忆。怎会做这样的梦,她竟梦到她和几个儿媳被赶出了荷花里冷府,而她的几个儿子被定成了钦犯,那么多的御林军,将偌大的府邸包围得严严实实,她听到女子的尖叫,还听到孩子的哭声。
  小董氏勾唇笑道:“母亲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我……”冷老夫人一抬手,她不想说的,可是现在,她必须得说,示意左右退下,只留了三个儿媳,道:“我梦到冷家上下成了戴罪之身,神算子道长说,若是梦到血,这恶梦许就破了,可接连好些天,我都破不了这梦。神算子道长还说,这是对我冷家的示警,是我冷家走了一个祥瑞之人,没人压得住邪祟之物所致。”
  李氏轻声道:“母亲,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若当真只是一个梦,我又何必非要温氏回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目光凝落在郑氏身上,轻叹一声,“你真是太纵容端阳了。这样可好,冷时与温氏同龄,三儿媳妇,你上门提亲,让冷时把她娶回来。”
  这是什么主意?大哥不娶的,弟弟娶回来。如此一来,冷家还不得成全城的笑话。冷时是小董氏所出的儿子,是她的心肝宝贝,她才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那个与她作对的温彩。
  李氏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突地眼睛一亮,道:“母亲,我有个法子,你看中不中意?”
  “说来听听。”
  “让温彩回来,也可以用旁的法子,母亲这么喜欢她,不如就把她认成干孙女如何?一来也彰显冷家对她的疼爱与大度,二来也不必为难她。”
  郑氏也知,让温彩与冷昭和好不可能,附和道:“母亲,二弟妹这法子不错。”
  认温彩为干孙女?老夫人还是想让温彩做她孙儿媳妇。
  李氏见老夫人没反对,道:“改日我就亲自走一趟乡下,与她好好说说。”
  冷老夫人道:“我想她了,让她回冷府来作客吧。”
  如果来了,她到底再使点法子,许就能把人留住。
  *
  太平镇田庄上,温彩正捧着田庄上的账簿看,原是八百亩的,而今分为左庄、右庄,两庄各有四百亩。
  屋子里燃着火盆,乡下人家不使银炭,这东西太贵,用的是木材,上头用木架挂了一只铜制茶壶,里头的水噗噗地煮着。
  庄上农屋,多是盖的两进屋子,一进门就是垂花廊,再是堂屋,穿过堂屋就是偏房,再走才是温彩住的内室,依墙上打了火炕,外屋住着杜七婶与两个丫头,里屋则是温彩与
  tang杜鹃住。
  温彩并没留护院和小厮,只说庄子上有足够使唤的人,将同来的小厮、护院都斥回来了,又给温青带了一封信,说是这处庄子人人都是知道是镇远候府的,没要敢欺负她,请温青不要再让护院、小厮过来了,而她想在庄子上过清静日子。
  茉莉咕囔道:“都说夫人大方,直说小姐出阁的时候就把那份嫁妆给你,可你瞧瞧,连右庄的一半收益她都拿去了,只留了一半粮食在粮库里。”
  这一点,温彩确实没想到。
  家家的姑嫂,又有几个能相处得如同姐妹一般。
  徐氏那些日子没刁难她,她已经感到庆幸了。
  换作旁边的长嫂,许没徐氏待她这般客套。
  杜七婶长吁了一口气,“小姐虽说和离了,当初就不该把那些嫁妆都交到夫人手里,还有那些你自个挣来的铺子,怎么也交给她了?”
  早前,她原是不知道的,可到了月底,徐氏就开始念叨那些铺子上的收益了。
  温彩轻言细语地道:“给了就给了,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只要她和我哥哥好好度日就成。我能帮他们的就那么多了,往后我们几人只过自己的好日子……”
  “还好日子呢?小姐手里就这一处田庄,你把自个儿挣来的钱都给了夫人、候爷,临走的时候,要不是候爷做主,怕是夫人也不会拿一万两银票给你。”
  杜鹃止住了杜七婶继续说下去,“娘别说了,小姐心里有数,我们跟着小姐过好日子就是。”
  温彩面无表情,“你们几个,谁愿意跟着我的就留下,不愿意跟着我的现下就可以离开,或回镇远候府,或去旁处。但丑话说在前头,离开了,他日若想回头,我是绝不会再要的。”
  杜七婶恼了,只觉这话温彩是说给她听了,“小姐而今大了,我说不能和离,你偏不听。我说与冷家和好,你还是不听……好!好!你嫌我多事了,想赶我走了。我原想留在夫人身边服侍,是你把我带出来的,而今又嫌我多事了……”
  杜鹃轻呼一声“娘!”
  温彩心头微痛,她曾希望杜七婶能够与她一条心,可杜七婶处处都想做她的主,现在出来了,一是想与她共患难,二依旧是想如小时候那般,让她处处听杜七婶的。
  杜七婶忆起这些年,视温彩如己出,可温彩人渐大,越发不听她的话,心头一酸,失声大哭起来。
  杜鹃低声宽慰,杜七婶依旧不管不顾:“鹃儿,你现在大了,和小姐一样主意也大了,行!行!我管不你们,我不回镇远候府,我也不是那踩高捧低的人。小姐若是真是心疼我奶你一场,就让我回西山县老家,就像是老管家那样,可好?”
  汪老管家脱了奴籍成平民,田地是温彩给赏的,农宅也是温彩拿钱给修的,如今过着殷实庄户人家的日子。
  杜鹃道:“娘,你又说什么气话呢?你回老家可怎么过,你就我这一个女儿。”
  “要是小姐同意让我赎身,我就回老家,回头也置几亩田地,你舅舅有五个儿子,我便过继一个到我名下,也过过小户人家的快活日子。”
  温彩顿时明白了,杜七婶跟她出来,原是打着她的主意,她不是赏了杜鹃二千两银子么,再加上她们母女这几年攒下的,应该已经不少了。
  杜鹃跳着脚道:“娘可说过,那些银钱是要留着给我做嫁妆的。”
  “你看小姐这样儿,分明就是不想留我,我的话她是半句都听不进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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