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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变色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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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水大汉应厂一声,马上掣鞭过来。
  花峰忽然心中一动,暗忖:“我一时瞎了目纠(眼睛),把这臭老头当做活菩萨,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闻,若平白被打死,做鬼也没地方伸冤,不如假作答应,再作打算。”
  想毕,他立即大叫:“不要打,不要打,我愿意画押了!”焦林听了,不禁大喜,便命大汉道:“把他手解开!”
  他再拿笔墨过来,由花蜂画押,又用手指蘸墨,打了手印指模,才当算完事。
  焦林这才把他松绑,接着声色俱厉的教训一顿,无非要听话,服从命令,不准偷懒等等。花蜂在淫威之下,只有唯唯应诺而已,但心中却大操他祖宗十八代。
  哇操!焦林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强迫花蜂画押,到底有何用意呢?
  原来明末清初,川慎广西一带,出现了一种“人贩子”。
  这种“人贩子”的任务,就是专门在穷乡僻壤中,拐诱青年男子,秘密拘禁,用强暴的手段,迫他立下卖身契,然后送往别国做苦役,成了外籍劳工。
  或是送入马戏班中,教他练习轻身软身功夫,跑江湖赚钱,漂亮女的,则送入妓院。
  如今天下太平,民富物丰,谁也不愿投身在马戏班,或做外籍劳工,所以只有靠“人贩子”拐骗。焦林就是广西境内有名“人贩子”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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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表面上住着大宅,三妻四妾,婢仆如云,像个大富绅,其实爪牙四出,千方百计,把人家儿女拐骗回来,送入地牢,毒刑拷打,迫签画押,然后把人送到别处,真是—个笑里藏刀的老贼!
  他不但做“人贩”,手下还有一个马戏班。这个马戏班没有野兽,完全是用人做主角,来赚取危险的酬劳。
  焦林马戏班手下共有六人,一男五女,男的米奇,不料半个月前,和师妹“卢珍”,双双逃走。
  逃走是人贩子的大忌!焦林虽有二人卖身契,但却不敢告到官府去,除了一面派人抓回,一面再物色聪明伶俐的少男女,弥补这两个空缺。
  恰巧花蜂这时候送上门来,焦林一见他眉清目秀,貌美唇红,不禁心中大喜,设计他画下卖身契。
  由这天起,花蜂便开始另外一种新生活。
  焦林剩下的四个女徒弟,分别叫“阿春”、“阿夏”、“阿秋”、“阿冬”,年岁除了阿春二十出头外,其她三个都是十七、八岁而已。
  他便命花峰叫这四人做“师姐”,算是第五师弟。这老贼心中早打定一个主意,决心把花蜂改成一个雌雄双性人。
  所以入门两个月,并不叫他练功力,只叫他仿效女子的声音、举止、神韵、行动,井拿四个师姐来做模样。
  花蜂起初当然不肯,认为这是奇耻大辱。可是挨不起焦林苦打、挨饿,只好俯首低头,咬牙去做。
  时光一幌就半年,花蜂由强迫变成习惯,由习惯变成自然,声音行动渐渐变成女性化了。
  这时焦林才教他武艺,花峰正中下怀,巴不得学一点功夫,将来好逃出入贩子的魔手,以及到苗疆去替父亲报仇。
  因此,他对练习武功特别起劲,前后三年之内,他的武功后来居上,超过四位师姐。光阴迅速,不知不觉已过了四个年头,花蜂已有十九岁,且练成一身惊人本领了。
  在这四年中,阿春、阿夏二人,对花蜂十分歧视,不时借故打骂,只有阿秋、阿冬年岁不相上下,比较谈得来。
  直到花蜂二十岁那年,焦林才开始叫他入马戏班,游历江湖,到处表演,并给他取个艺名“小精灵”。
  有时叫他份作女人,混入四位师姐之中,雌雄扑朔,乱人耳目。有时叫他恢复男子,和四女合拍,唯肖唯妙,场场爆满,替焦林赚了不少银子。
  焦林踌躇满志,老眼可说无花了。可是花蜂却和四师姐阿冬互相爱慕,暗订白头之约。焦林这老头子,却有一种古怪脾气,他最憎恨徒弟谈情说爱。
  他自己虽然三个老婆,四个细姨,四个细姨也是女徒弟“升格”而来。可是却不准许手下男女弟子,有亲热的举动。
  花蜂和阿冬两人,非常苦闷。
  有一年,马戏班师徒,二十多人到广西柳江去表演。柳江是一个大县,人烟稠密,市集繁荣。
  花蜂见此情景,心中不由感触道:“今年我已二十七岁了,替焦老贼也赚了不少钱,在情在理良心上也过得去了,我若再跟着马戏班混下去,岂不是永远做人家的奴才,没有出头的一天?
  而且和阿冬的恋情,大火热了,教人难以忍受。对,我一定要找机会溜栓(跷头)“他主意既定,便决意和阿冬约好逃走。可是焦林的为人,已是一等一地老好巨猾。
  自从上一次男徒米奇携女徒卢珍逃走后,对于他们防范十分严密,除了随时随地监视行动之外。一不准他们身上有一文铜钱,不准带兵器。吃喝买物,一概由师父来付钱,刀枪兵器,除了表演武艺时候用之外,一到晚上,立即收起。
  他以为这一来,就算有逃走之心,但是一无钱财,二无兵器,而且互相监视,人地生疏,插翅也难飞去!
  可是俗话说得好,“百密必有一疏”,压力越大,反抗越大。
  花蜂是个机智绝伦的人物,他在平时已经和焦林的手下烧过香,偷偷藏了一条软鞭及单刀。且又趁焦林不在时,潜入内宅,偷了一些银两,作为逃走准备。
  他这两件事情,做得十分秘密。焦林一行人到了柳江,依照江湖规矩,拜会过当地的大哥级人物之后,便住在客店中,准备明日开场。
  这天。大伙吃晚饭时。花峰突然眼珠泛白,连人带椅晕倒在地!焦林出其不意,呼了一跳,急忙吩咐道:“阿水,快把他扶入房中救救!”
  谁知救了半天,花蜂仍旧没醒过来。“怎么会这样?急死人啦!”
  焦林十分焦急,因为明天演的草台戏中,花蜂是男主角,万一他再病倒,马戏岂不是演不成了吗?


  戏演不成,生意就要砸锅。所以,苛薄、吝啬,半毛不拔的焦林,到了此刻也大破悭囊,请大夫来替他把脉。
  怎料,大夫替他把了一回,也诊不出什么病症来,只好写下静养的药,便算交代了。
  焦林无可奈何,只好吩咐阿冬道:“你小心伺候他,别让他病再发作。”“师父,你放心吧!”阿冬答说。
  焦林对于男女徒弟,本来时时刻刻监视防范,只能在客店中,不能出外。花蜂这一病,焦林的防备便自然松懈一点,心想有阿冬在旁边监视,不愁他逃走,从而也很放心的。
  第二天。焦林一早到花蜂房中看他,那知进房一看,房中空空如也,花蜂不知那里去了。
  不但花蜂不见,连阿冬也告失踪!焦林恍然大悟!原来花蜂是装病的。最让他气不过的是,花蜂逃走还不算,连女徒弟也被拐跑。
  还有明知他俩在淡恋爱,他自己还叫阿冬监视花蜂,真个赔了夫人又折兵。“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焦林勃然大怒,立刻吩咐手下二十多人,全体出动去搜索。
  花峰和阿冬知道焦林不会放过他们,在路上不敢逗留,一口气跑到黄昏日落,十分困乏,才在—个小镇住下店。
  当天晚上,二人就在小店中……敕祥说到这里顿厂一下,听得津津有味的咸鸭,忍不住问:“哇操,在小店中干嘛?”
  麦继香抢着说:“笨蛋,一男一女独处在一个房中,还有什么好干?”
  “哇操,谁说没什么好干?”咸鸭道:“可以喝酒划拳,赌二十一点或骰子!”
  赖祥接口说:“他们不喝酒,也没赌二十一点或骰子,他们在做那种事!”此言一出,众人已知道下文。
  咸鸭叫道:“哇操,我忘了吾尔开溜叫花蜂,有这么帅的机会,这只风流蜂当然要采花罗!嘿嘿,若是我,也不放过。”
  麦继香瞪了他一跟,娇嗔说:“你呀跟吾尔开溜一样,半斤八两。”
  “哇操,不是跟吾尔开溜一样,而是每个男人都一样!”说时,转向小平顶道:“小道士,你说对不对?”
  小平顶一时语塞,支吾说:“我……你……”
  “哇操,别我呀你呀的!”咸鸭道:“我问你,你老实讲,在你单独和一个水查某(美女)独处一房时。你小弟弟会不会跷起来?”
  闻言,小平顶满脸通红,脸孔一摆,喝道:“囝仔即(小孩子)不要乱哈拉(乱讲),赖祥,你继续说下去!”
  赖祥又说:“花蜂和他马子(女朋友)两人,干柴烈火亲亲我我,你侬我依,眨个跟他马子的衣服,就被他脱得精光……”
  沉默许久的小尼姑带金,也忍不住好奇地问:“接下来呢?”咸鸭笑着答道:“哇操,当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罗!”
  “哗啦啦!”正说到精彩处,神庙的窗户突然一声大响,倒了下来。众人不禁一怔!
  哇操!只见一个满脸贼样的大汉,滚了进来,口中不时呻吟。“哎唷喂……”
  咸鸭怒道:“哇操,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还好意思唉,唉什么唉?你痔疮发作了是不是?”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会带来什么惊人的消息?吾尔开溜为何变成大色狼?一顿足道:“哇操,真他妈个八十老娘倒棚孩子,上当上当啦!”
  麦继香刚洗把脸出来,问道:“瞧你又垂头又顿足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咸鸭叹气回答道:“哇操,咱们真丢八条龙的面子,连这唤虎出洞把戏,也投察觉,竟被瞄了脸去,这草地入八成是黑蛇帮奸细!”
  “真的!”麦继香大吃一惊,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咸鸭冷笑回答道:“那草地入诡计多端,乔装材汉,以为扮得很像,疏不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草地农夫多是皮肤粗黑,他却手上干净白皙,所以我敢说他一定是奸细!”
  麦继香想不到咸鸭心思,会这般精细,不由暗暗佩服!
  她说:“照你这么说来,咱们已经被瞄了相去,以后路上难保不生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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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操,这还用说,咱们一定要特别留心,如果他们前来找碴,干脆给他一个下马威,咱们八条龙也不是好欺负的!”
  麦继香急道:“鸭蛋,隔墙有耳,小声一点为妙!”说时,解衣准备上床就寝。
  咸鸭从后面把她楼在怀里,低声道:“哇操,这么早就要上床办事啦!”麦继香推开他道:“少猪哥了,人家累了要早点困觉(睡)!”
  “卖屎(不行)!”咸鸭急道:“我今天又有新的绝招,你尝了,包你爽歪歪的!”“奶奶个头,那有夜夜春宵的,会要命的。”麦继香道:“何况今晚可能会有事!”
  “哇操,会有什么事!”“你这人真健忘,刚刚才发生的事又给忘了!”
  “你说那个草地人!”“不是他还有谁!”
  “哇操,那咱们何时才要试试我这招绝招呢!”“奶奶个头,到底什么绝招嘛?”
  “观音坐莲!”“观音坐莲?奶奶个头,要是给带金小尼姑听到了,不打扁你的头才怪!”
  “哇操,我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我只问你搞不搞?”“今晚绝不搞!”麦继香道:“下回吧!”
  咸鸭莫可奈何一头倒在床上,叹道:“哇操,真扫兴!”“困啦!”二人和衣躺在黑暗的床上。
  “叩!叩!叩!”三更左右,两人蒙朦胧胧的,就要完全睡着了。
  “咚!”突然瓦面上一响,咸鸭吓了一跳,坐了起身,用鼻子唤了一嗅,道:“你放屁了?”
  麦继香瞪了他一眼,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听清楚一点,那是问路石子声响。”“哇操,真的是问路石子声音。”
  咸鸭这才完全惊醒过来。“怎么办?”麦继香以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要他噤声,不要说话。
  俄顷,院中微微一响,像是有人跳落地面的声响。跟着纸窗破了一洞,分明有人用手指沽口水,挖破的。咸鸭和麦继香二人,那有看不出的道理?
  “老套!”他俩暗笑一声,急忙闭上眼睛,“呼呼”打鼾。咸鸭冷笑道:“臭卖鸟的,你要是敢进来,保管叫你尝尝我咸鸭的厉害!”
  他刚刚想完,窗外窥探的人,见房中人已睡熟,不禁放大胝子,推开窗户,纵了进来。那人一落地后,立即钻入桌子底下,毫无半点声息。
  屋中黑鸦鸦的,但是咸、麦二人,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只见这家伙瘦小得像非洲难民,在桌下竟摸出一对半短不长的刀来。那家伙爬出桌子底下,站了起身,咸鸭心怦怦乱跳,想着该如伺来对付他?
  谁知,那家伙不来床前,却直扑向木门,伸手把房门上的木指拔掉,打开门来。咸鸭搞不懂那家伙要于什么?
  斯时又见门开处,闪入一个身材高瘦,手拿一把长剑的黑衣大汉来。两人缓缓走上床前,一见麦继香睡姿风骚,竟不住地擦拭口中流下的口水。
  不一会儿,两个家伙居然猜起拳来。“剪刀、石头、布……”
  “我赢了,嘻嘻,那查某我先上了!”高瘦汉子笑道。说时,两人不约而同,各举兵器猛向咸鸭下三路砍去!“砰!
  砰!“突然只听两声响音,长剑和短力完全砍在床板上面去了!
  两个家伙陡觉跟前一花,床上已空空如也,咸鸭和麦继香不见了!两个家伙立时觉得不妙,正要转身朝房外窜去!
  怎料,背后有人哈哈一笑,道:“哇操,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麦继香笑着说:“是呀!不陪你们玩玩,人家会笑咱们不会招待客人!”
  两个家伙暗算咸鸭不着,心胆俱寒,纵出院来,那知两脚才一着地,咸鸭和麦继香已跟随扑上。
  二人正要转身应战,谁知迎面飞来两块破碗片,竟打在他们两个脸上。“哎……”
  破瓦片虽然不是暗器,可是又尖又硬,打在脸上。火辣辣地。半边脸颊立刻肿起,牙缝流出鲜血,宛如吃了槟榔似的。
  两个贼家伙做梦也没想到,今晚行刺不成,吃了个哑巴亏!个头高瘦的是黑蛇帮当阳城舵主,名叫“何昌”。瘦小汉子则是分舵主,叫“宋人彪”。
  咸鸭对上宋人彪,一掌使出,宋人彪身子立时麻了半边,几乎一跤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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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操,瘦猴一只,我一掌就能把你送进阎王殿,还敢来现!”这边麦继香世迎上何昌,何昌两只魔掌始终不离麦继香的两粒奶子。
  “奶奶个头,不要脸!”“嘿嘿,老子就喜欢你的两粒波霸!”何昌淫笑声中。一把抱住了麦继香,一只魔手就将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麦继香一急,伸出右手朝他下部狠狠抓去。“哎哟!臭婆娘,你想断老子的根。”何昌痛叫中,松开了麦继香。
  “奶奶个头,姑奶奶不只要断你的根,还想操你的蛋!”
  何昌听了,连连叫道:“恰查某(凶女人),恰查某,老子踢到铁板子!阿彪,快全(溜)!”
  说着,一手护着卵葩,身形纵上屋瓦上面。宋人彪听到何昌叫唤,身形亦奋勇跳上屋顶。咸鸭叫道:“哇操,咱们还没玩完呢!”
  他如影随形跟上宋人彪,笑道:“老兄,别急着走,下来下来!”
  双掌直推他背后,宋人彪这时已经丧胆亡魂,急叫:“不玩了,不玩了!”
  同时迫不及待向邻院中一跳,谁知好死不死,踏在猪棚上面。猪栅不过是几根竹木搭成的屋子,那里承受得一个人由高空跌落的重量?
  “哗朗朗!”猪棚当堂塌下了一大片,宋人彪正巧压在猪上,栅中六只猪,立即嗯嗯大叫起来。
  宋人彪跌在猪棚里面,棚中猪屎猪尿满地皆是,又臭又脏。他压在猪身上,清受到惊吓乱窜乱跳起来,张口向他便咬。宋人彪拼命翻身挣扎,直向猪棚门口撞去。
  这屋中是个卖青菜小贩住处,宋人彪掉在猪棚内,早已把睡梦中的夫妇惊醒。男主人听到猪叫,以为是小偷,赶忙抄了一根扁坦,飞奔出来:谁知猪棚内,跳出一个全身猪屎的人来,挣狞如鬼,吓得他一跤跌倒在地,大叫:“妈妈咪呀,猪成精了,牵咄(老婆),紧来看!”
  他这一喊,左邻右舍完全惊醒,宋人彪慌慌忙忙飞身上屋逃去。
  何昌手护着卵葩,跳到后墙顶上,正要找路逃走,怎料暗地里,悄悄纵来一条黑影,在他面前落下。
  “什么人?”
  何昌吓了一跳!
  他正要举短剑刺去,谁知那人身手十分迅速,双手挥来舞去,竟把对方抓住,朝着隔院抛绣球似的,丢了过去。
  “噗通!”何昌整个身子,飞落一个大尿桶内!屎尿四下飞溅,喷了他一头一脸!
  屋主也惊醒过来,大叫:“捉贼,捉贼!有人偷我的尿啊!”屎尿在那个时候,是上等的种菜肥料,所以家家产户都会有个大桶储存屎尿。
  那个时候三百六十行里,还有个买粪生意。何昌吓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尿桶内跳出来,飞上屋顶,拼命逃跑。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早已看出来,那丢何昌落尿桶的,竟是一个面如红枣,长髯过腹,但打扮得像个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十足的老顽童。
  两人不禁一怔,齐声喊道:“喂,老前辈,请留步!”
  那人却不答腔,只一幌身,便纵上对面屋顶,消失在黑夜中。咸鸭不悦道:“哇操,自以为最高人,就臭厌(神气)!”
  麦继香说:“算了算了,武功高的人,本来就有个怪癖。”
  “哇操,什么怪癖!”“爱拿跷!”
  “哼!什么东西,真歹作阵(难相处)!”二人只好返回房里去。
  这时左邻右舍,及客店中的人,已经先后被惊醒起来,点火四处查看。
  只见压塌了猪棚,倒泻一桶屎尿,却不见贼人的综迹,众人觉得十分奇怪,以为窃贼光顾,一时失足。听得人声,才拼命逃去。
  吵闹一晚,大家才各自返回屋去。咸鸭和麦继香二人,装作没事人一样,夹杂在人群中议论,谁也猜疑不到他们两人身上。
  扰扰闹闹,不觉已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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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算清店帐,便离开了当阳,来到十里铺时,麦继香突然惊叫:“啊!会发亮的蚕,好可爱哟!”
  “会发亮的蚕?”“是啊!就在草堆里!”麦继香应着,就要俯身去抓。
  “哇操,不要抓!”咸鸭立刻喝住。
  麦继香身形停了下来,不解问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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