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父海母-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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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再没出屋,把门关得紧紧的,还在门上顶了根条凳。
三天后,常三再次向儿子提起给娶亲的事时,雨使劲地点点头。很快有热心人为雨说和了一门亲事,雨相亲时穿一件破褂子,一根草绳扎在腰上,脚上的鞋后帮已掉去,走起路来踏踏地打得脚后跟脆响。
河父海母12(2)
即使这样,这亲事出人意料地成了。没出四月,雨便将一个粗壮的大闺女娶进了门。据好奇的“听门子”者讲,雨别看只有十五岁,可深谙男女之事,灯刚熄不久便开始折腾,动静大得象打架。
庄稼苗已进入拔节时,蛤蟆湾子的村人在兴致勃勃地谈论常家的婚事,不想乡长魏忠国却从区里拉回一车象食盐般的白花花的东西。
神奇的化肥
“这叫化肥,”魏乡长对围观的村人说,“有了它,庄稼能多打一倍的粮食。”
又抓出一把化肥,“大家别看这一小把东西,顶得上一大筐粪肥呢!”乡长的解说并没换来荒原主人的信任,都说乡长在信口开河,理由是那东西咸咸的象盐,埋在庄稼根下还不把苗苗害死?
等每家每户分到半袋化肥,有的干脆藏在屋角墙根,有的为障人眼目背到地里,却在地头几根庄稼旁挖个坑全部埋上。
只有邓吉昌觉得应该试一试,将化肥按照乡长的说法施进一亩高梁地里。
全埋在地头几棵庄稼下的几户人家第二天一早下地时,见那几棵庄稼已叶子枯黄死去。他们庆幸没将这白花花的东西施进地里,扯下几棵死庄稼找魏乡长说理,一个个激愤异常,开始骂那个“农业合作社”也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可三天后,瘸哥却在邓吉昌家那亩施肥的高粱地里有了神奇的发现。
前一天夜里大雨,他一早牵着种猪去外村找配种户从那亩高粱地走过,因一时憋得难受去地里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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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便觉臀部有什么东西在狠劲地拱自己的臀部,先是以为是蛇或是什么活物,前挪回身看时,却见身边的庄稼眼看着拔节往上疯长,刚才自己正好蹲在一棵拔节的高粱上,而耳边全是高粱拔节的嘎嘎之声。
等屙完站起身,身边的庄稼都比刚才高出了整整半筷子。
这一发现使他顾不得再去配种,牵着猪满村子转,逢人便讲:“那些盐一样的东西神着呢,庄稼长起来连拉屎的空都不给!”
村里人纷纷跑到邓吉昌家那亩高粱地里观看,果见施化肥的一亩比其它庄稼高出一大截,这才信了魏乡长的话,直后悔将肥全都埋在一个坑里。将化肥藏在屋根墙角的户忙寻找出来,纷纷将化肥匀匀地施在地里。秋上,施肥的地果真比其它地多打了一倍的粮食。
化肥的事大大提高了魏乡长和乡政府的威望,以至河海乡各村对农村合作社由冷漠和抵触变为开始接受。
此时,蛤蟆湾子传出了桩新奇事儿:兆富造出了一台不用推石磨就能磨出面来的机器。
PS:当兆富的天才初现时,一个异象让水水疯长起来。
河父海母13(1)
兆富的磨面机
村人蜂拥到邓吉昌家,争睹那台会磨面的机器。众人这才记起邓吉昌还有个二儿子兆富,他们看到兆富正在那间小房子里忙得团团转,一台笨重的机器突突地喷着油烟,一条皮带连着机器和另一个上面是铁簸箕的装置,皮带在飞快地转动,另两条水管格外引人注目:两条管子同在一个大铁盆里,一条吸水,另一条喷水,喷出的水热气腾腾。
兆富将半袋子小麦倒进铁簸箕里,眨眼间,下面漏斗里就落下白花花的面粉。
村里人除兆喜外没有任何人见过这种磨面机器,一时议论纷纷。
女人们比男人更加对磨面机感兴趣,因为她们全都受够了推那沉重的石磨之苦。
“以后,全村人都不用推那死沉的石磨了。”兆富向大家大呼小叫地说。
一连很多天,蛤蟆湾子的人家都运来或多或少的粮食,排着队等兆富给自己磨面。兆富不厌其烦,一个个把他们迎进自己的小屋,又一个个把众人送走。
妹妹青梅和魏乡长的女儿红霞成了他最好的帮手。
这个时候,魏乡长正与妻子绞尽脑汁地做推行农业合作社的方案。十多天后,蛤蟆湾子两个农业社宣告成立,魏乡长亲自为两社取名向阳和朝阳。
荒原上入社的农户的耕地和家具全部归公,一个村上百户几百人变成了两个大家庭。
蛤蟆湾子两社成立的第二年春天,全村人得到一个消息:盐城区撤区改县,魏乡长被提升盐城县县长,一同被提拔的还有乡妇女主任刘翠英,任县妇女主任。
原盐城区区长胡万勇因没有文化降为农业局局长。
魏家一家人迁回盐城,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女儿红霞留在了蛤蟆湾子兆富的磨房里。
野花异相
魏县长一家走后第三天,一位带着眼镜的瘦高干部来到蛤蟆湾子,住进乡政府。这是新来的乡支部书记兼乡长曲建成。
蛤蟆湾子很快习惯了聚在一起干活,大家有说有笑干得格外起劲儿。
这年春天,蛤蟆湾子又垦出了几百亩荒地。初夏的一场大雨过后,蛤蟆湾子所有下地干活的人都惊奇地发现:遍地的野花的花瓣全都往下蜷缩,黄的、粉的、艳红的花蕊暴露无余,引起成年男子无限暇想。
谁也没想到,这种怪异的现象与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有关。
去年秋上蛤蟆湾子新迁来母子二人,女人四十来岁,是个寡妇。据她讲自己十九岁守寡,千辛万苦才将儿子养到二十岁。村里人立时肃然起敬,一起动手帮母子俩建起住房,一共两间,母子各住一间。
住进新房后,寡妇便四下打听着给儿子说媳妇,热心的周婶好容易在二十里外给叫虎子的小伙子说成了一个。
结亲的日子看在六月初三,正是夏日里第一场大雨后的第二天,村里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议论“野花奇怪的暴露蕾蕊”的奇异之事。
儿子结亲的第一天晚上,寡妇好奇心上来,竟站在窗前听起了儿子的门子。这一听不打紧,虎子和新媳妇的男欢女乐一下子激起了她压抑二十年的情欲。
四十岁的寡妇欲火烧身,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这时,屋前丝瓜架上垂下来的一根嫩嫩的长葫芦碰在了她头上,立时激来了寡妇的灵感。
当天夜里,她聊以自蔚的结果是半截嫩葫芦留在了体内,寡妇折腾了半宿最终也没将其取出,就这样在炕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新媳妇来给婆婆端尿盆,见尿盆中空空如也,正在奇怪,却见婆婆脸色发青,如大病柒身,便问缘由。
寡妇无奈,满脸愧羞地讲了昨晚发生的事。“这还不好办。”新媳妇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她让婆婆稍等,从灶堂里取出一捏草灰,抿进婆婆鼻孔里。寡妇没搞清媳妇的的用意,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顿觉下身半截葫芦随即而出,一身的轻快。她狐疑地看着一旁的儿媳,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媳妇说:“你这算啥娘,俺为闺女时,在瓜园里看瓜,有时一个喷嚏能打出萝卜、茄子什么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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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透风的墙。婆媳的对话被一个好事的村人从寡妇家屋后走时,隔窗听个正着。风声传到寡妇耳朵里,她立时万念俱灰,痛恨自己守寡二十载却得个如此名声。想不开,晚上搭根绳上吊死了。
新媳妇对婆婆的死大惑不解,脱下红衣红裤,披麻带孝打发婆婆。
因寡妇的死因很快无人不知,也没举行什么仪式,只草草埋了完事。这一丑事一直被蛤蟆湾子的村人议论了数月有余。
虎子娶妻亡母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河海乡发生了一系列变故。
恐怖的大火球
先是上边来乡里清理农业社,全乡被砍去二十多个社,蛤蟆湾子两个因办的较好被保存。但不出半年又有工作组下乡,与上次意见相反,要大力办,只是地主、富农成分的不准入社。
此时,王来顺一家的真实身已被乡里查明,他家和虎子成了蛤蟆湾子唯有的两个单干户。
事隔半年,上边又要成立人民公社。几乎所有蛤蟆湾子村人都被搞得晕头转向,面对一下子冒出来的新名词如坠雾中。
只有孤老头祝发财因有个戏匣子懂得最多。邓吉昌便时常晚上在社里,不厌其烦地听祝发财说戏匣子里的话。然后再将这些话逐一与曲乡长的说法对照,象猜谜似地耐心琢磨一次次突然而来的变故。
曲乡长开社长会传达要成立人民公社时正是小麦全都播上的时节,每一个荒原上的人都感到这个深秋与众不同,已入八月末了,天热得人时常光着脊背还汗流满面。
有一天夜里,空中响起了几声沉闷的惊雷。
这雷声即使祝发财这样年纪的人也从未听过,仿佛就在屋顶炸开,每家土屋都在雷声中颤动,悉悉索索落下坷垃,厉闪把屋外照得比白昼尚亮几分。
王来顺想起自家黄牛和刚生下的小牛犊还在屋外,不顾赵氏劝阻出门想往屋里牵牛时,发现了当空中滚动的一个大火球。
这火球足有磨盘大小,透着刺目的光亮在离屋顶几尺高的空中滚来滚去。王来顺被骇得立在原地,两眼直直地随火球移动,火球似乎越来越低,先是在自家屋顶上滚过,又直奔社屋不远处的一大堆秫秸,秫秸登时起火,火球又在几户人家四周转了一圈,碰在一家墙壁上时,又与一厉闪对接,立时变得有半间房子大小。
最后,王来顺发现火球坠入邓家院子里,邓家四周一时照得火红。看到火球的不仅王来顺一人,许多被窗外红光吸引扒在窗口往外观看的村人都看到了这可怕的怪物,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在电闪中,几个人看到了那堆燃烧的秫秸堆,可没有一个人敢出门喊救火,任那堆秫秸在燃烧。又一声惊人的霹雳,大雨倾盆而下。
火球和秫秸堆发出的红光很快不见了,只时时有电闪雷鸣。大雨足足下了三个小时。早晨,由于惊恐萎萎缩缩的蛤蟆湾子村人一个个走出门外,四下查看昨夜发生的灾情。却见房屋、牲畜都未损伤,只有一堆被雨水浸泡的黑乎乎的秫秸堆。
刘氏站在屋门前,说着自家昨晚火球在院子里翻滚的奇景。昨晚大雨一停,她便颠着小脚和邓吉昌一起挨屋呼唤孩子们,对兆喜一家四口格外上心,因为从她窗口看着那可怕的火球在兆喜窗口稍有停顿。直到每个人都答应并开门出屋刘氏的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
秋兰说,火球看样子想要进屋,把窗子都烧坏了,水水惊叫一声火球才离去。刘氏走进兆喜屋里,见灯光下的水水面色红润,正在打着轻轻的鼾声熟睡。她抚摸着水水的圆脸,心里一遍遍地念佛。
人民公社正在河海乡筹建,刘氏却突然发现,那个雷雨之夜后孙女水水几乎眼看着在长高。她五天前刚给水水换上的新衣,今天就变得短而紧身,鞋子也是一样,几天前还摸着脚指前尚有余空,可今天就再也穿不上了。她将只有四岁的孩子揽在怀里,清晰地听到那发自身体里咯咯的生长之声。
一个月后,她坐着伸手抚摸水水的头顶,摸到的却是小姑娘的鼻子。水水先是开始穿###岁孩子的衣服,很快连青梅的衣服也能穿了。瞎嫂说,那个火球把水水的筋骨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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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13(3)
正当村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怪事时,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PS:一场奇异的灾难,更奇异的兆富
河父海母14(1)
恐怖的磨菇
这时,河海乡已办起人民公社,曲建成任公社党委书记。蛤蟆湾子两个社改称生产队,同属蛤蟆湾子大队,原朝阳农业社会计郑好学任大队支部书记,邓吉昌任大队长。
蛤蟆湾子大队在全公社第一个办起了公共食堂。每到吃饭时间,数百人便一起赶到社屋,除两家单干户外,各家灶堂已成了摆设。
这一天,负责拔菜的妇女在下地时,发现村口树林的每棵树的根部都生出一簇簇怪状的蘑菇:高脚挑个尖顶,一个紧挨一个。
她便回到食堂喊所有的炊事员姐妹:“老天爷给咱送菜来啦!”
七八个人一起赶到树林里,都发现了叫不上名的蘑菇。大家欢笑着把蘑菇一把把采进筐里,兴奋地相互打着哈哈,想象着放工社员和老人孩子吃上这新鲜野味而赞不绝口的场面。
吃饭时,大家品出这怪蘑菇味道不似蘑菇鲜美,有股淡淡的狗尿臊气。但每个人都将分到的一碗就着干粮吃了下去。最早吃完的是与常三分家的雨小两口。
雨刚将碗放下,忽觉心头一振,继而不由自主地冲着对面的老婆傻笑两声。雨的老婆已怀了身孕,起初她尚觉奇怪,但饭碗刚放下,也觉心头一振,继而也瞅着雨傻笑两声。
这两人你一声我一声,时断时续的傻笑引来几个围观者。但不足一袋烟功夫,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如雨两口子一样,开始嘿嘿、嘿嘿地傻笑,继而,笑声此起彼伏,比夏日里傍晚蛤蟆湾子里蛤蟆的呱呱叫声犹乱、犹杂、犹响几分。
孤老头祝发财这时喂完牲口来吃饭。起初以为发生了什么喜事。
他走近笑得最响的兆喜:“大兄弟,有啥喜事?”却见兆喜并不作答,只顾自己傻笑。他发现,一旁的秋兰也发出同样的笑声,一对硕大的奶子一起一伏。
祝老头又走近常三,常三抹一把脸,嘿嘿地冲他笑。括孩子在内,所有吃过饭的村人都在傻笑,他们只知道傻笑,却不知为何而笑,究竟在笑什么。
每一个大人都知自己的不雅行为,却都不能自已,越是想抑制笑得越厉害。村人们似乎从未象今天这样开心过,他们的笑声由嘿嘿而乐变为哈哈大笑。最初还是站着笑,后来蹲下笑,躺下笑,有人竟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笑声由低至高,再由高变得低沉。泪水从脸上流下来,笑声变成了哭声。
邓吉昌也在笑,他在用了全部意志想止住笑声,可一次次努力全都败北。他心里十分明白,如此笑下去,结局一定是笑竭生命,但毫无办法。在自己的笑声里,死亡的恐惧向每一个心头袭来。傍晚,男女老幼仍在各自发笑,但笑容已僵持在每一个人脸上,人人满脸黯然无光,面部在痛苦地抽搐。
笑声引来村里的单干户王来顺,他远地背手站着,神情如观赏着一群表演的动物。
若不是瞎嫂,村人真不知这场笑灾会有怎样的结局。
天将黑下来的时候,水水和瞎嫂才回到村里,她们去邻村买一种叫做“的确良”的布去了。她没等祝老头说完事情的经过和缘由,就吩咐没卷入笑灾的几个人采拔蒿草,又将蒿草放进两口大锅里烧煮。尔后,端着煮出的蒿汤一个个为众人服下。
最先喝下几口蒿汤的是蛤蟆湾子大队长邓吉昌。一袋烟功夫后,这位倍受村人敬重的汉子第一个止住了笑声,不多时恢复了原状,他清醒而真切地看着在傻笑的村人,一时羞愧难当,亲自端碗为众人服蒿汤。
在众人一一恢复常态时,纷纷相互询问怎么了。瞎嫂告诉大家这种怪蘑菇是“狗尿苔”,吃下去会狂笑不止。
蛤蟆湾子村人吃了“狗尿苔”发生集体笑灾的事传出去方圆上千里。以致当地人将此当成了一个口头禅,见一个对自己嘲笑,反击的话就是:
“笑啥?吃狗尿苔了?”
种种怪异之事的发生使蛤蟆湾子全村人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公社党委书记曲建成却认为是迷信抬头。
河父海母14(2)
他决定通过扫除文盲来解决村人的愚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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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盲
蛤蟆湾子在河海公社第一个办起了学校和扫盲班。红霞当上了教员。白天孩子们上学,晚上成年扫盲班上课。
这年麦收本来不错,可遍地的粮食却收上来的不多。路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麦穗,粮粒在大车拉庄稼的路上铺了一层。
热心学文化的蛤蟆湾子劳力很少有人问津,他们对邓吉昌“要颗粒归仓啊”的大呼小叫麻木得没有任何反应。
大队支部书记郑好学把邓吉昌拉进扫盲班,“学文化是正理,现在粮食全国供应,每人一个粮本,还愁没吃的?”
拖拉机
就在蛤蟆湾子大人小孩全都醉心于文化时,兆富又有了一项惊人的发明:将只能磨面的机器改装成了一台拖拉机。
这天下午,大队支部书记郑好学召集干部们传达上面要求大炼钢铁的精神,在离大队长家只有十多米处想放开喉咙喊人时,却听得邓吉昌家院子里发出一阵突突的机器欢叫声,随之,兆富驾着一台拖拉机跑出了院子,并直冲他奔来。
他骇得忙向路边一闪,拖拉机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天呢,果然造出来了!”
大队支部书记心头的兴奋远远压倒了因拖拉机差点撞了自己的气恼。
兆富的拖拉机在蛤蟆湾子的大街上奔跑着,前面的喷气吼突突地喷着黑烟,人们从各自家里跑出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兆富坐下的这个“怪物”。
荒原的主人们根本不知拖拉机为何物,他们指指点点,相互询问。当听有见识的人讲这叫拖拉机时,众人的新奇超出了几年前他们第一次见到那台动力磨面机。
一年闭关
兆富新的研制事实上从一年前就开始了,他是进城看到这个会跑的铁家伙后,突发奇想自己也要造一台的。
回到荒原,他将造拖拉机的想法告诉了家里人。当时河海乡正在酝酿建人民公社,邓吉昌闷声不响地在考虑那些他听到的各种新鲜名词,对儿子的话没往心上去。倒是青梅、红霞两个姑娘对此兴趣十足。
此后一年的时间里,兆富重又回到他那间曾制造出磨面机的房子里,独自一个人全身心地投入他最新的创作中,有时为一个难题彻夜不眠。
当有一天他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遇见他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他形容憔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半个脸,颏下黑黄的胡子翻卷着,上面沾满了油污。全村人这个时候都在议论那个火球和水水眼看着长高的新鲜事儿,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那个电闪雷鸣的暴风雨之夜,他因连日的劳累搞得头晕目眩,死死地睡了过去,对窗外的震天惊雷毫无知觉,直到刘氏在黎明时分敲着门喊他,他才揉着睡眼打开屋门。他没去听家里十多口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重新点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