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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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
29、泄愤与喜欢你
时值戌时，晚间最佳时间，也是天香楼生意最好的时辰。
谈七律正翘着二郎腿窝在房间里，志得意满地数银子，数着数着，突然“哎呀”了一声，连忙将手甩了几下，原来是数得手指抽筋了。
他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烛光下瞧了瞧，瞧着皮薄肉细的，什么毛病都没有，才又继续数。
正在此时，但听得房门砰砰砰地被拍得山响，谈七律那描过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看看手上的银票、桌子上的银子都还没数完，于是头也不抬地接着数。
外面那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似的，一阵接着一阵敲得更加急了，谈七律终于忍不住了，一边起身走过去开门，一边不爽地嘟囔着。
待房门一开，瞧见外面那人果然是自己所想之人，他便不客气地数落道：“嫣香啊嫣香，想你你年轻的时候也是文文气气的，走路说话都细声细气，现如今都开始砸门了啊，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啊？要不我派你去柴房里呆两天……”
他唠唠叨叨地跟个婆子似的说个没完，一张老鸨脸。嫣香则两眼发直地盯着他，一边拍他一边叫道：“祸害……”
“什么？”谈七律被拍得身子斜向一边。
这姑娘力气也太大了，不去柴房着实可惜。
嫣香缓了口气：“那祸害又来了！”
谈七律顿时如临大敌，连那人名字都不用问，便像只炸了毛的猫一般：“在哪？”
上次那祸害来一次，他天香楼半个月的生意都不好做，还丢了个砸钱的主儿，这笔帐正没地方算，正主儿倒送上门来了。
嫣香手抖抖地朝着大厅一指：“那……”
谈七律一把拨开她，也不管房间里那些银票和银子，一路杀到大厅而去。
待他冲到大厅，却见到处仍是一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模样，客人们正人手一个姑娘，坐着喝酒谈笑，哪里有那祸害的影子？
谈七律的心头立刻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伸手拉过一个姑娘问道：“你可有见着一个姑娘？”
上次苏欢大闹天香楼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天香楼的众人已经将她的容貌刻画于脑海之中，就算是她化成了灰都能认得出来，并且统一了口径称之为“祸害”。
毕竟上次事件一出，天香楼的姑娘们名誉大损，甚至被别家青楼污蔑为“母老虎之家”，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但见那姑娘得意地一笑：“老板，莫急，那祸害我见着了，不但见着了，还惩治她了。”
谈七律觉得自己的手抖了一下：“怎么惩治的？”
那姑娘哼了一声，才道：“那祸害害得我们天香楼那么惨，自然要好好惩治。方才她独自在这里喝酒，我们几个便围着她敬酒，喝得她酩酊大醉，便有位客人看上了她，将她带走了，啧啧，那客人相貌真不错，便宜她了……”
谈七律差点跳起来，没等她说完就问道：“带到哪去了？”
那姑娘没想到老板是这副反应，顿时有点傻眼，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好像是三楼的诗趣园吧。”
天香楼的客房名字俱都取名文雅。
谈七律闻言立刻一把推开那姑娘，起身便要走。那姑娘有些惶然道：“老板，难道这么惩治那祸害不行？”
谈七律跺脚道：“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也不用开什么天香楼、诗趣园了，都死去远远的吧！”
言罢，他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至二楼，又在回廊的柱子上踩了一脚，身子便再次腾空而起，落入了三楼。
楼下的客人和姑娘们都被他露出的这一手轻功看得呆了，立刻便有人鼓起掌来，平日里见他一副娘娘腔的样子，没想到功夫如此了得。当下也有姑娘一副心神俱醉的样子，被勾得三魂去了两魂。
然而谈七律却难得没有站在那里继续自恋，而且直奔诗趣园而去。
他方才那句话倒也不是虚言。宁筱之对苏欢的感情，就算苏欢那个白痴看不出来，他们几个做兄弟的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动过这般心思。
认识几年到现在，不管宁筱之如何折腾打趣苏欢，对这个人的偏袒和疼爱却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这苏小白痴满脑子都是她那个二表哥，看得几个人着急上火，却也无计可施。
当事人都还什么都没说，他们着什么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若是苏欢在他天香楼出了什么事情，就算宁筱之肯原谅他，他也没脸再继续开下去了。再说那男人若真要整起什么人来……
他想起如今已经快要破产的秦昇阗，打了个寒战。
更何况……
他猛地停住了脚。
宁筱之真的会原谅他吗？
认识了这些年，其实只是知道他对苏欢有感情，而究竟这姑娘在他心里占到多少分量，连他们也看不清楚。而宁筱之这个人，尽管看上去是清清爽爽，遍体通透，却总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
即便是众人共同拥有着同一个秘密——当朝太子隐居在此。
片刻间，谈七律已经奔到诗趣园门前，深吸了口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敲都不敲，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人立刻被惊得回头看去。
谈七律也傻在门口。
两个人妩媚凤眼对着桃花眼，愣了半天才一起开口。
“七律……”
“太子……殿下！”
谈七律头有点晕。
他是不是撞破了诸宸什么好事？
抓狂。
得罪了宁筱之可能会死得很惨，得罪了太子……会不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应该进来，还是该合上门安静地走开。
倒是诸宸先行一步，站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见苏欢喝醉了，便把她带上来休息。你家的姑娘还挺好的，给我指了这间客房。”
到底是谁指给他的？回头一定把那姑娘关柴房。
谈七律心下暗自嘀咕，脸上却依旧笑得淡然：“太子果然宅心仁厚，我想这里替筱之谢过了。”
诸宸愣了一下，才道：“嗯……苏欢是筱之的妾室呢……”
对啊，朋友妻不可欺，太子殿下，您还是跟我快点离开吧。
平日里与诸宸接触最多的是宁筱之，谈七律叶秉行和司同三人只在有任务的时候和他有接触，这么单独相会的机会倒不多。
谈七律站在门口急得要进来拖他走了，却见诸宸凝视着苏欢的睡脸，深情得想要滴出水来：“怎么办啊……我一见她就想起苏睿，这么像……我都已经三天没见到苏睿了……”
他哀怨地瞅瞅苏欢，又瞅瞅谈七律。
谈七律简直要跳脚了，只得耐着性子道：“太子殿下，还是先让苏表妹歇息吧，咱们出来说话。”
诸宸嗯了一声，又看了苏欢两眼，才准备起身往外走，却走不动，一回头看见自己的衣襟被苏欢抓在手里，顿时喜滋滋地对着谈七律说道：“你看，她不让我走……”
谈七律气得直冒冷汗，没有宁筱之在，实在没法跟这天然的太子沟通，但是心里却又暗暗庆幸宁筱之不在。
不然这番情景……保不准他会把这天香楼拆了也说不定。
“我听说苏欢在此，来带她回去。”
什么叫做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啊……
谈七律整个背部都僵硬了，脖子似乎也生了锈，折腾了半天才勉强转过头去，挤出笑容来打招呼：“筱之……”
宁筱之也笑了笑，笑得谈七律心里哆嗦了一下，见他往这边走，连忙将门口堵上。
“筱之，苏欢已经睡了，咱们等会再过来……”
诸宸你赶紧趁着现在滚蛋啊！
“筱之你也来了啊！”这一把兴奋好听的声音哎！
宁筱之似乎没想到房间里面还有人，再一看是诸宸，先是施礼道：“太子殿下。”又继续道：“没想到太子也在此啊。”
谈七律立刻打着哈哈：“他也是路过……”
“不啊，我看见苏欢在下面大厅里喝醉了，便专程带她上来休息。”诸宸一脸真诚。
“……”
谈七律不敢抬头，只觉得被宁筱之的目光灼得身上快冒烟了。
“呵呵，那可真是多谢太子了。”宁筱之也笑得一脸真诚。
谈七律决定此刻不逃更待何时，连忙拉起诸宸，笑得很是狗腿：“筱之啊，我看苏欢表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先在这里安慰她一下好了。”
说罢，也不管什么太子了，反正面前的这个人更可怕一些，赶紧拉了诸宸便走，还听得见诸宸在嘀咕：“我不想走啊……我也想安慰苏欢啊，唉唉，一看见她的脸就想起苏睿啊……”
谈七律简直想封住他的嘴了，便听见后面宁筱之呵呵笑了两声，而后诗趣园的方面碰的一声合上了。
他抹了把冷汗，拖了还在哼哼唧唧的诸宸快速离去。
筱之啊，你赶快吃了苏欢泄愤吧！
宁筱之合上房门，慢慢踱到床前坐下，看见床上熟睡的人，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皱起了眉。
谈七律已经走远，醒酒汤怕是叫不来了，他想了想，去桌前取了茶水，将苏欢扶了起来，对着杯子喂她喝水。
苏欢醉得厉害，一口水没喝进去，倒得胸前的衣服都湿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瞧着那因为醉酒而酡红的小脸，便将水先倒进自己嘴里，再去喂她。苏欢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清凉的东西灌进嘴里，便下意识地张口去接，接着又有什么柔软的物事也跟着进来了。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仔细辨认了一下面前的人影
“呃……大……大表哥？”她大着舌头说话的样子比平时伶牙俐齿的模样有趣多了。
宁筱之第一次发现她这么好玩，便笑着应道：“是我。”
苏欢眯了眯眼，忽然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
宁筱之一惊，以为是刚才亲她被她发觉，要揍他一顿泄愤，却见她慢慢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声音有些哽咽：“大表哥，逸之他……他不喜欢我了……”
宁筱之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声气地说道：“他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苏欢眼泪婆娑，意识也不甚清明，只是扒着他的胸口继续嘟囔：“他之前肯定是喜欢我的……”
“你还真是有自信。”他凉凉地削她，反正她也听不见。
苏欢忽然抬起头来，眨巴着一双醉眼：“你是谁？”
喂……
有没有这么快失忆的啊……
苏欢两手一边一个抓住他的脸颊，疼得他皱眉。
她爬上去仔细辨认了半天：“逸之？大表哥？逸之？”
他们两兄弟是很像，但是也没想到这种程度吧。
苏欢将两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宁筱之只觉得有些烦了，便打算推开她，却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有个温温热热的物事带着酒香贴上了他的唇。
“我喜欢你。”
30、醉酒与要不要
宁筱之，大学士宁顾远之子，宁府大公子，生性顽劣腹黑，最喜欢捉弄之人便是他表妹苏欢，并且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曾经定过三门亲事，都莫名其妙无疾而终，在云上城中也是位风雅公子，与叶家镖局的叶秉行、天香楼的老鸨谈七律、护卫司同一并称为云上城四大公子，向来谈笑浅淡，万事掌握，泰山压顶不动声色，却在此时因为四个字，整个人愣在当场。
若是被人瞧见定然以为认错了人。
“我喜欢你。”苏欢还在意识朦胧地喃喃自语，樱唇仍旧在他的唇边来回轻轻蹭着。
宁筱之心头突然一阵烦乱，伸手将她的身子拉了下来，望着那双迷离的眼睛，苦笑道：“你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苏欢被忽然拉开，本来抱在手里的温暖就这么没了，便有些委屈地撇着小嘴，再一次地扑上去，又吻了过去。
喂……
她到底把他的脑袋当成什么了啊？
宁筱之再次耐着性子把她的手拉开，望着她道：“你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你吻的人是谁？”
她努力眯了眯眼睛：“……逸之？不不，大表哥？”
他本来正要夸奖她一番，却听她继续道：“看不清楚……你别晃啊，都晃成了两个……”
他哭笑不得地瞪着她摇来晃去的脑袋，一个疏忽又被她抱住了，在脸上胡乱地亲。
这丫头不会喝多了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吧……
宁筱之头疼地抱着她。虽然这种感觉还蛮不错的，但是不知道这丫头醒过来会不会吃了他。但是此刻被她亲来亲去，身体倒是自然地起了反应。
待她继续不依不挠地将口水亲了他一脸之后，宁筱之忽然拉下她的身子，伸手抬起她的脸蛋：“你要是再这么亲下去，我可要侵*犯你了啊。”
苏欢喷着酒气，听得似懂非懂，忽然嘻嘻笑着，又扑了上来。
这次宁筱之却没有让她得逞，借着她扑过来的力道将身子向后一躺，便躺平在床铺之上，而苏欢便结结实实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一来，苏欢也有些愣，只趴在那里怔怔地看他。
他却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对上那双仍然迷离的眸子，淡笑道：“既然你想要，我便给了你吧。”
说罢，便略微用力，将她的小脑袋慢慢压下，自己的唇便触上了那两片温软。
他先轻吻她的唇瓣，到了后来才慢慢加深，偶然间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她没有闭眼，愣呵呵地瞧着他。
宁筱之先松开她，笑了笑：“你可认出我是谁？”
苏欢只是眨着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他想了想，便道：“若是你不愿意，就说不，只要你开口，我便立刻放手。”说罢，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又吻了上去。
手心里那少女的睫毛来回刷了两下，终于缓缓闭上，他将手松开，果然看见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尽管还是想问清楚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却还是没有开口。
苏欢被他吻得昏昏沉沉，朦胧之中，感觉到有人紧紧抱着自己，而这人的怀抱十分温暖熟悉，仿佛便是刚入宁府那日，抱着自己那人的怀里，因此即便是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却怎么都不舍得离开。
那人的话也挂在耳边，她听明白了，但是那个“不”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宁筱之和她唇舌相交，吻了个尽兴，也发觉她在回应自己，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宁逸之，心里却隐隐有个念头，想要将错就错，干脆将事情变成既定的事实去。
他再无迟疑，一边慢慢从唇沿着颈子一路吻下去，一边轻轻翻了个身，将半个身子压上去，轻轻抚着她的碎发。
苏欢双目紧闭，毫无反抗的迹象。
宁筱之凝视了她一会儿，才又继续，一路吻着解开她的扣子，露出雪白的颈子来，他在上面轻吻着，忽然恶意地吸了两下，引得苏欢微微皱眉。
半晌他才抬起头，满意地看见肌肤上现出的小红印，好像这丫头就此成了他的人。
他专注地望着她，慢慢拉开了衣襟，露出里面的肚兜来。
苏欢胸口耸起，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宁筱之慢慢将手覆了上去。
苏欢身子颤动，忽然睁开了眸子，有些迷茫地望了望他：“……大表哥？”
没想到她在此刻认出了他，宁筱之也是一愣，料想接下来她定然会挣扎，保不准会修理自己一番，却听得她继续道：“这是哪？为什么我们会……”
她停住了话没有说，目光触及自己的胸口，却见宁筱之宽大的手掌。
宁筱之像是怕她反悔，捧着她的脸颊道：“只要你说不，我便停手。”然后，也不去看她，手掌在那柔软之上细细揉捏了几下，引得她的抽气声，却没有听到“不”字。
他也不去抬头看她，只慢慢解了她的肚兜，伸手一扯，两只雪白便显了出来，他一手继续揉捏，又用唇去碰触另一只，而后含在了嘴里。
苏欢整个脑袋嗡的一声，禁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将手压在一边，仍然细细地吻着，并且那吻仍然一路向下而去。
尽管是醉意朦胧，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发紧地唤道：“大表哥……”
对于她这会完全认出了自己，宁筱之表示十分满意。
他伸手脱去了她最后的屏障，她整个人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其实她的身体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帮她换衣服也好，或者看她换衣服也罢，他看见她身子的机会不只一次，但是这次却令他不能自抑。
说不清是因为苏欢方才哭诉宁逸之不再喜欢她，还是压抑了许久的感情需要爆发，他这次无论如何不想罢手，哪怕她醒过来之后会斥责他也无所谓。
从来都不是君子。
他只是个喜欢这个白痴的腹黑男人罢了。
宁筱之慢慢除去了自己的衣物，两人便裸裎相对。
他覆上她的身子，看见她有些迷蒙的眸子正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你可知道我是谁？”
“……大表哥……”她如同被捕获的羊羔，却完全没有逃生的欲望。此刻身上颇有凉意，而他似曾相识的温柔怀抱实在让她太贪恋。
他轻轻低下头去，抵着她的额头：“既然你一直没有喊不，那么我接下来不会停手了。”
连自己也不知道，他一再地强调这句话，究竟是为了给她退路，还是为了给自己坚定。
宁筱之伸手拉下了帏帐，在她的胸口又逗留了一会儿，揉捏那顶上的一点硬核，引得她娇喘吁吁，才放开了两只柔软，慢慢往下探。
她惊呼了一下，伸手便推，他只是轻轻拨开，而后将手指探入了两腿之间，在外面来回按捏拨弄了片刻，才伸出一指探了进去。
她面色潮红，拼命推阻，身子也开始往后退缩，几乎要逃下床去。他则温柔地抱住她，坚定地不让她后退。
苏欢声音有些哽咽：“……大表哥……”
她已经知道是谁在对她做这种事情，但是很奇怪的是，身子并不抗拒，反而不由自主地去迎送他，但是内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这样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