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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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仍旧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宁筱之只在心中暗暗好笑,却不敢说出来,于是将她光光的身子揽入怀中,托着她的后腰,将她贴近自己。
苏欢非常喜欢这个动作,这个时候是两个人的心最为贴近的时候,感受着他的心一起跳动,胸腹之间都是他身子的热度。
这样静静地贴在一起,过了片刻,她便有些尴尬地想要挪开身子,因为身下已然有个硬挺的物事抵着她,有些生疼。
他却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拉过她的一条腿,轻轻扯在自己身上,而后置身于她两腿之间,而后身子一挺,慢慢便开始进入。
疼痛已经不会有了,却有种磨人的感觉散开来,他动作轻柔,一点一点地深入,却因为位置的缘故,一直无法抵达最深处,只是在入口处浅尝辄止。
她渐渐地难以满足,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往上靠,却还是不能如愿,忽然之间翻身在他之上。他眸子里漾着笑意,伸手把她的身子扶正,而后慢慢让她坐下来。
聪明的学生,只做过一次便记得清楚了。
薄被缓缓滑下,露出她如玉的身子来。她已然不能自抑,只能顺从地跟着他的节奏开始摆动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埋入体内。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契合。
原本是一对看似不可能的冤家,如今却紧密相连,再也不愿分开,在之前,她从未想过会与这个人共度今生。
面前的景物摇摇晃晃,他的脸庞也在眼前忽近忽远。
她忽然觉得爱上了这种他在她身体里面的感觉。
如果可以一直在里面,不出来该有多好。
她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也觉得害臊,幸好他不知道她的想法,而后她又笑了,俯□子吻上他的脸颊和嘴唇。
一天比一天,一刻钟比一刻钟,她觉得更加喜欢他,越来越离不开他。
这其实是个危险的信号。
不能对一个人依赖太多,若是有一天这个人离开,那么她的世界可能就要因此坍塌。
但是她来不及去想太多了。
身子还在晃动,他忽然从她的身子里滑出,引得她呻吟了一声,又将她压在身下,而后分开了双腿继续进入。
她被冲撞得身子一直往上而去,床单也变得皱巴巴的,忍不住伸手要去摊平,他瞧见她此刻竟然还有这心思,略略不满,也不说话,只是动作变得更加激烈一些。
她终于放弃了跟床单折腾,手指无力地绞着被褥,对抗着身体快要融化的错觉。
等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时候,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软绵绵地裹进锦被里,又被他搂在怀里。
要不要每次都做得她腿软啊,她有些惆怅地想着,忽然觉得身子下面有东西咯得慌,拿出来一看,却是那半张信笺。
她记起自己在做这种事情之前要做的事情,登时脑子里清明了许多。
转头看一眼,宁筱之躺在她的身侧,乌发散开,呼吸均匀,一手枕在她的脑下,一手揽在她的腰间,睡得很是踏实。
苏欢望了望他,心里便觉得软软的,望了望手里的信笺,慢慢将被脱下扔到一边的衣服拉回来,从里面取出另一半的信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在一起。
登时,她脸色大变,只望着手里的信笺里微微发抖。
他在睡梦之中觉得怀里的人身子轻颤,嘟囔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冷?盖好。“说罢,闭着眼睛伸手将被子给她裹得更紧一些。
隔了良久,忽然听到苏欢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杀我父亲的人是他?”
宁筱之蓦地睁开了眼睛,瞧见苏欢手里的物事,眼底滑过一丝阴影,苦笑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62、抉择与埋心底
苏欢想要起身穿衣下床,被宁筱之从后面抱住,下巴蹭在她肩上:“欢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说什么呢?
那后面半张信笺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与你姑父宁顾远素有不合,预感不日将遭此人毒手。若真是如此,欢儿也不必寻仇,只好好和你姑母生活即可。你母亲棺木之中我放了重要物事,她的尸骨已经被我迁出,火化之后洒在程里镇这片故土之上。勿念。”
宋乾诚否认杀了父亲,如此一来,还会有谁?
站起身的时候一阵酸软,险些跌倒,被宁筱之在腰间扶了一下,随即推开他的手,将那两半信笺收入怀中,便要往外走。
宁筱之也连忙从床上着衣而起:“你要去哪?”
苏欢将房门拉开:“我去问一问姑父。”走了两步又道:“你还是不要跟来了。”
从厢房到宁顾远房间的路程很短,苏欢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心中一片混乱。
不只是得知这个消息之时的震撼,更多的是,如果姑父也承认了的话,她该怎么办?杀了他?
那么她要如何去面对姑母苏素和宁筱之?
但是父亲的仇难道能放着不顾吗?
她抬眼望了望院子里参天的树木,想起云上城之中宁府的那株合欢树,她爬上爬下了多次,现如今不知可还好。
少年时苏素便如同母亲一般,而这位姑父尽管并不甚亲近,但是她却是从心底尊敬他的,现如今知道这样的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宁筱之待她合上房门离去,往前追了两步,终于没有推门追出去。
那日在棺木之前拿到这信笺的时候,他内心的震撼比谁都强烈,但是却必须压下去,压得谁也看不出来。
他要去查这件事情。
本来他以为是误会,杀死苏青的人自然便是宁顾远,怎么可能会是他那位平日里温吞少事又书生意气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会让他杀了苏青?而且以苏青的武功,父亲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但是随着事情一点点地水落石出,他的心情也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宋乾诚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一位枭雄,虽然为人所不齿,却在后来审讯的时候对自己的行径供认不讳,连之前杀过多少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毁了整个村庄也俱都承认,只有苏青这件事情矢口否认。
有这样一种人,他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都是符合自己的价值观的,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进行的,所以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但是这种人若是能成事,身边必定会聚集人气,凭什么?
一定的性格魅力。
他觉得宋乾诚是有这种东西在的,因此说的话也足以可信,但是要他来怀疑自己的父亲,当真是一个难字了得。
他在房间里有些焦躁地踱了两圈,一向淡定的心神终于有些不宁,毕竟牵扯到苏欢和父亲,这事情无论如何都难以抉择,况且,已经到了现在,连皇上的旨婚都求到了,却在这最后的关头付之一炬吗?
想到此,他的手掌越攥越紧,几乎要掐入肉中,就在此时,房门又被推门了,他有些意外地抬头去看,便瞧见苏欢正靠在门边。
光线从她的侧面扫进来,她的半张脸由于背光看不清楚清楚,眼睛低垂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站在屋内,注视着她,却不动身子。
两个人这样静默了一会儿,苏欢仍旧立在门口,却说道:“我想去看看七律。”
这几日里,除了到宋府别院之后和司同打过照面,谈七律和叶秉行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料想还在那民居之中。
宁筱之虽然不明白她为何折返,但是忽然觉得心上一松,当下上前握着她的手,苏欢任他握着,脸上也看不出喜怒来。
她日常表情都挂在脸上,这么一来倒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但是她既然肯回来,心里自己还是念着他的。
两个人又一起出了别院,也不坐车,仿佛散步一般 3ǔωω。cōm 溜溜达达地回民居去,旁人看来是一对小夫妻,只是没人知道这两人心头都是千思万绪。
一进门,便看见叶秉行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嗑瓜子,瞧见他们便叫起来:“哎呀呀,你们俩可知道回来了。”
苏欢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又在院子里四下里望了望:“七律呢?”
叶秉行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苏欢心念一动,把民居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瞧见,叶秉行终于无奈地说道:“我把七律放走了。阿同回来过一趟,气吼吼地要杀了他,说没有这种兄弟,我怕你们也会这样。”
宁筱之叹了口气道:“七律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性子?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过多计较。”
叶秉行垮着脸:“其实是七律觉得无颜面对你们。”
宁筱之点点头:“我当年遇见七律的时候,他重伤在身,险些失了性命,救醒之后有段日子不爱与人交往,后来也只跟我们几个熟识。他不提从前的事情,我们也不多问,只知道他是上荣国人,兄弟姐妹众多,似乎是家中遭遇什么变故才会流落至此。这些年过去,我们都如同自家兄弟一般,许多事情倒是忘记了。”
“我听他所言,似乎是他的小妹子在上荣国被找到了,太子知道此事便作为筹码,要求他做内应。现如今,我放他回上荣国寻妹妹去了。”
“太子现在如何?”苏欢忽然问道,宁筱之看了她一眼,才道:“他很好,只是宋乾诚的事情牵连到了皇后,目前皇后被软禁中,太子自然会有些忧虑。”
想来是因为皇后与宋乾诚一向交好,此次出了事情,自然她也很难逃脱干系。皇室中人,除了荣华富贵,又有哪一点好?儿子怀疑母亲,丈夫怀疑妻子,真不知当年沈静飞一怒之下,负气入宫之后,可曾有过后悔。
叶秉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说到太子,有个人不得不提一提。”
“谁?”
“就是筱之那位前任未婚妻,尹珊珊姑娘。”
苏欢奇道:“她怎么了?”
按理说,现在事情都了结了,这位姑娘自然还是会跟着太子入宫的吧,当日她还记得诸宸曾在母亲的墓前说过,可以给她荣华富贵。
“说起来,这位姑娘的财迷倒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为少见的,但是她做事出人意表也是罕见。”叶秉行摇头晃脑。
“她到底怎么了?”这厮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罗嗦。
叶秉行闻言探究地看了一眼苏欢,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心情似乎不太好,赶紧说道:“太子回宫之后,召她进宫为妃,她竟然给拒了!”
苏欢听得颇为意外,尹珊珊这姑娘,不管是想要荣华富贵,还是想要诸宸的感情,进宫为妃倒是个天赐的好机会,没想到她就这么放弃了。
还是又看上别的什么人了?
据说尹珊珊已经离开了明月城,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无从考究,也许日后有机会重逢的话可以问上一问。
“不知道姑母和逸之如何?”
“母亲日前被皇后软禁,现如今皇后失势,母亲不日便能回来。因为逸之尚未与宋无婵成亲,所以株连一罪可免。而且由于我们在这件案子里作用不小,皇上要求宁家重回明月城。”
想那宋无婵被父亲一味利用,如今落得如此,不知心里会作何感想。
而逸之心中又当如何?
苏欢后来又追问过宋乾诚苏睿的下落,答曰不知。
她知道,平日里他所豢养的杀手们常常不知所踪,此人一定有与他们的联系方式。不过只要宋乾诚一死,苏睿便可以得到解脱,那么届时他定然会回来寻自己。
想到这里,苏欢心里倒不是太过着急。
宋乾诚的案子已经提交刑部会审,苏欢与宁筱之也已经将所有证据呈上,如此看来,宋氏一门只怕要绝后了。
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终于告一段落,这一路出了云上城到现在,遇见了多少人,发生了多少事情,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
她身边来来去去,还是那些人。
只是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身后,从来没有离开过。
*
下午的天气很好,苏欢无心欣赏风景,只沿着城郊的湖边慢慢地走,宁筱之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将手探进怀里,触及那撕成两半的信笺,心里只觉得有种冰凉。
若是她将这信笺呈给皇帝,父仇自然可以得报,只是……
她绕着湖滨走了三圈,朝阳变成了夕阳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然转身,打算去找宁筱之,结果一回头,差点撞上他的胸口。
“你什么时候跟得这么近了?”
宁筱之只笑不答,其实是因为他觉得她的步子越来越慢,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担心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跳进湖里去,所以便跟上两步。虽然说就算她跳进去性命也可无忧,但还是不要弄得一身水淋淋了。
苏欢举着那两半信笺,定定地望着宁筱之:“此事永不再提!”
说罢,把信笺撕得粉碎,抛进湖里去。
宁筱之有些愣愣地望着她的举动,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口,等那碎片散尽,两个人都静默地站了一会儿。
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喜色,眸子里的情绪也说不清楚,只道:“天晚了,回去吧。”
63、行刑与刺绣女
过得数日,刑部三堂会审结案,果不出意外,宋乾诚被定上上百条罪状。
树倒猢狲散,他在朝堂的时候,权倾一时,多少官员前来巴结,如今失势之后,多少屎盆子都扣了上来。那上百条罪状里,居然还有通敌叛国之罪。
苏欢听说之后,顿觉哑然,她性子真切,对于此等事情实在看不过去,但也不会去帮宋乾诚翻案,只是在听说宋氏一门将在三日后斩首之后,对宁筱之说道:“我想回云上城了。”
此时宁顾远身体已然复原,苏素也已经回来,皇帝赐了大宅子给宁家,要求他们即可回明月城参与政事,以后便要日日上朝,不得有误。
山高路远,宁顾远便不打算再回云上城,只在明月城重新置办了家事。
苏欢这几天在府中尽量躲着宁顾远,她无法面对他,也无法面对自己。尽管决定把这个秘密跟宁筱之一起埋在心底,但是对于父亲,总是缺失了交待。
就好像,用父亲的性命来换取此刻的平静一般。
她决定无法坦然享受。
既然无法面对,倒不如回云上城里去对着自己的甘之如饴,走了这么些日子,若是老板齐慕颖云游归来,瞧见铺子无人打理,保不定会追着自己打。
宁筱之此时却走不开,宋乾诚的案子还需要他去做一些工作,加之他之前查的官员灭门案也跟宋乾诚有关,这方面的资料还需要他来整理。
更重要的是,皇帝不放人。
伴读一职早已被提至兵部侍郎的职位,大大小小的事物竟然忙得他两日里无法与苏欢见上一面。每晚回去的时候都已是深夜,他怕惊扰了苏欢,便去睡书房。
而两人的婚事,剩下也不到十天了。
宁顾远对信笺的事情毫不知情,但也明显对苏欢态度好了很多,毕竟接受她是自己未来的大儿媳,又听说她最近做了不少事情,倒也刮目相看,因此听说苏欢要走,便婉言相劝,意思是至少等婚事过了再说。
但是多呆一日,多对着他一天,对于苏欢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这样纠结着,日子便滑到了宋氏一门行刑的当日。
苏欢本来想将自己关在家里,却还是忍不住一大早便去了刑场。
神使鬼差地,她的心头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刑场附近挤满了人,所有的人都来看这位当朝权臣的可悲下场。
监斩官坐在一旁,刽子手也已经等候着。宋氏一门连同仆人丫鬟百十人,被押解而来,跪在场上。
苏欢离得远远地看见宋乾诚直挺挺地跪着,膝盖上有血,大约是不愿下跪,被责打过,他身边跪着的是宋夫人江澄灵,原本这美人肤色便苍白,此刻映着白色的囚服,简直是透明,更显得这女子不食人间烟火。
宋无婵在她身侧,低垂着头,长发有些凌乱。
苏欢还记得第一次与她相见,贵气的官家小姐,张扬跋扈的侍从,奢华堂皇的马车,一转眼俱为阶下囚。
她只望着她,曾经感慨过身世,如今却只觉得,能够安乐地生活,便是一件幸事。
时辰已到,监斩官将令牌抛下,刽子手随即上前。
最前面的几人先被砍到,顿时血流成河。过来观看的人群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渐渐有些骚动起来,刽子手接连又砍了几人,接着便走到宋乾诚和江澄灵的面前。
宋乾诚本来双目紧闭,此刻忽然睁开来,转头望着江澄灵,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脸色苍白的女子登时笑颜如花,仿佛二人所在的地方不是刑场,而是常常相伴的庭院一般。
刽子手并未做停留,立时举起了刀,苏欢下意识地往前走上两步,宋乾诚抬头望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下一刻头颅便跳了开去。
蓦地响起一声女子凄厉的呼声:“不——”
却是宋无婵终于再也忍不住,呼叫出声,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刺激让她几乎发了狂,身子往前挣出,只望着父母的遗骸痛哭失声。
此刻的宋无婵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贵气,只有一张如花容颜,此刻哭得不成样子。
刽子手大概对她也是不忍心,原本想留她到最后,但是瞧见她如此撕心彻肺的模样,顿觉不如先斩了她比较好,立刻便提刀上前。
宋无婵的眼前已经一片血红,浑然不觉那刀已经举起,旁边围观的人们大概也觉得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将要香消玉殒实在太过伤情,竟然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苏欢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忽然想要去帮她求情,只是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这一刻,忽然从人群之中射出一枚暗器,叮地一声将刽子手的刀击飞,刽子手后退一步,便有一个黑衣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跃上法场,将神志不清的宋无婵抱起便走。
竟然有人来劫法场!
台上的监斩官很快反应过来,早有护卫追拦而上,那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楚样貌,虽然手里负了个人,手上脚下的动作却不影响,几下击倒护卫,抱了宋无婵便走。
护卫追了一路,竟然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