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流云去复返-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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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殒老人垂下七星龙渊剑，反手一震，那两点寒星又复呼啸而出，目标却是他身后的大石。“夺夺”两声，原本插在大石上的剑鞘，受到巨震，飞射而出，正好套在天殒老人反手提拿着的骨剑之上。
叶弯弯心中对天殒老人的武功俱是又敬又怕，却也看出了他刚刚并不是真的对禾成玉起了杀心，否则，禾成玉哪里是他一击之力。
“铮”七星龙渊剑插入禾成玉脚边青石地面中，天殒老人缓缓闭了闭双目，再睁开时，里面又如寒冰凝聚，沉声道：“天殒山谷，一脉单传！给你十日时间，若是道心依旧未稳，我将另寻传人。”最后一字余音尚在，人影却已经消失无踪。
禾成玉站直的身体又后退了两步，被叶弯弯伸手扶住：“禾三少，你没事吧？”
“没事。”禾成玉低首，掩唇咳嗽了几声，“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会好了。叶姑娘，你收拾下东西，这里不能住了，等天色晚些，我带你去另一处地方住下。”所谓狡兔犹有三窟，禾成玉这些天除了买东西打听消息，还出去又找了几处房子，以便被人找到一处，脱身之后可以立刻又在别处安顿下来。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叶弯弯帮禾成玉拔起几乎没入地面一半的七星龙渊剑，递到禾成玉手中。
禾成玉接过剑，却是眉头一皱，慢慢的把剑放回鞘中，看了看地上三人，看似不经意道：“叶姑娘，这三人可是中了迷药？”
叶弯弯点点头：“这个迷药十分厉害，没个三日是醒不过来的。”
“哦。那我……”禾成玉低首看向叶弯弯，迟疑着开口。
叶弯弯没等他说完，便轻笑道：“你放心，这几日的食水当中，我都放了解药，这迷药对我们没有效果。”
禾成玉露出微笑道：“叶姑娘果然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叶弯弯看他虽在笑，却隐隐带着丝苦涩，再细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转念一想，天殒老人的话，估计对禾成玉是个不小的打击，他心里难受很是正常。
为防万一，催魂怪驼那三人还是点了穴绑在了最近都没有使用过的厨房里头，叶弯弯便与禾成玉各自回房，准备把最近几日添置的东西简单收拾下。
叶弯弯阖上房门，背靠在门板上，总觉得禾成玉自从那日之后，对她便更加的小心翼翼，更加的温柔怜惜，有时候，那种亟欲补偿的急切，却让她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她心中大为震动的同时，却更是生出了惶恐。
她咬着嘴唇，以前禾成玉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娶她，让她接受他。她可以感觉到禾成玉发自心底的诚意，也清楚的认识到，那种诚意，只是他本性中正直负责的一面而已，换了尹天涯还是别人，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那时候他虽然破了纯阳道体，道心还是稳若磐石，并不受外力所影响。而现在他虽然并不再提及娶她一事，但是从一言一行中流露出来的在乎，却是实实在在因为她。
这种变化太突然！
努力回想着带她离开那日，禾成玉厉阳泉沐远三人之间的对话。心中的惶恐越发沉重，像一只困兽，左右挣扎着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沐戎……她口中突然念出一个名字。这是转世后，她第一次想到念出这个名字。原来什么刻骨铭心都敌不过时间的淡化：“沐戎，我终究食言了。原来忘记一个人是如此的容易，你当年是否也这般的轻易忘记了我，还是一世恨着我？”尚记得转世前的执念，可现在，提起想到这个名字，与想到曾经的养父母没有任何的不同，虽然心中悲伤，可已经很遥远了。
她早已不是前世的懵懂无知，虽然没有证实，但是可以猜到，当年对她下毒的便是元绿衣，只是两百年了，沧海都已变桑田，报仇早已成了无望的奢求。
扬起脸，望着虚空，叶弯弯轻轻长长吐出一口气，不要想了。往事不可复，还是想想将来的路吧。
突然隔壁禾成玉的房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吓了她一跳。
叶弯弯敲敲墙壁，高声道：“禾三少，怎么了？”
半晌没见回应，叶弯弯心下不禁有些担心，便来到禾成玉的房门前，叫道：“禾三少，刚刚是什么声音。”
房内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叶弯弯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踹门进去，就见到禾成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百里玉用香囊捂着鼻子，连忙挥手叫人把地上那人给拖下去。
“好臭，什么千面狐，分明就是万臭狐。”百里玉对着百里夜抱怨道，“师父，你干嘛抓这只狐狸来熏人家。”
百里夜微微板起脸，道：“玉儿你不是一直埋怨我不带着你处理正事，今日带你过来，可有所悟？”
百里玉拿着香囊的手放了下去，期期艾艾道：“师父，徒儿、徒儿……”
百里夜见她吞吞吐吐，知道定是什么也没听进去，不由得有些失望。摇头低叹一声道：“你这脾气这般毛躁，我将来怎么放心把百杀宫交给你。”
“师父，徒儿错了。我下次一定认真的听，认真的体会师父的一言一行。”百里玉一见百里夜摇头，立刻扒着他的手臂撒娇，“师父，今日不能怪徒儿啊，谁能想到这只狐狸这般臭啊，师父前面不也是一直皱眉头吗？”
“下次碰到这种情况要知道闭气。”百里夜嘱咐道。
啊！百里玉心里哀嚎一声，脸皱成了个包子：“还有下次啊。这只狐狸不是什么都招了？”
百里夜伸指捏住她的小耳朵，无奈道：“我是说下次碰上类似情况，耳朵长着就要用起来。”
百里玉揉着被捏痛的耳朵，有些不满。不过抵不过心中的好奇，问道：“师父，这只狐狸说的是真的？难道禾府的秘宝不是师父杜撰出来的？”
“自然是真的。”百里夜揽起百里玉，走到窗前，看着远山道，“这千面狐，爱财如命，胆大包天，当年连贡品都敢劫。这次他在花折枝身边一潜就是五年，若没有可靠确实的证据，他怎么甘愿。”
百里玉扭了扭身体，有些不自在的说：“师父，我已经长大了，这样抱着不太好吧。”
“玉儿是已经长大了。”百里夜下巴抵在百里玉的头顶，双臂用力把她拢在怀中，“莫非嫌弃师父老了？”
百里玉压下身上乍然竖起的寒毛，摇头道：“师父才不老，只是，只是这样不好吧。”
百里夜头又低下来，靠在百里玉耳边说道：“怎么个不好法。”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百里玉的耳际，带来一阵酥麻的同时，惊得她几乎魂飞魄散，不禁用力挣脱百里夜的怀抱，结结巴巴道：“师、师父，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逗逗我的小玉儿啊。果然，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好玩了。”百里夜一脸无辜，讶然道。好似他刚刚所做的，只是像摸摸头，拍拍肩膀一样只是个极为普通的动作。
百里玉心中松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师父，你再这么逗我，徒儿命都要去掉半条了。”这种行为，哪怕是师兄妹之间，都已经是逾矩，更何况是师父，是父亲。
百里夜微笑道：“我的玉儿命硬得很，哪里这么容易就去了半条。”
百里玉如今听他一口一个“我的玉儿”，不知道为何，生出了许多反感来，不过仍旧装出副嗔怒的样子道：“师父啊……”
“主上，刚刚抓住一擅自闯入者，属下等人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主上定夺。”一容貌艳丽的女子，进门禀告。见她面容，正是前些日子在禾府参与围杀的三个领头人中唯一的那个女子。
“哪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般不自量力？”光天化日之下独自闯进守卫森严的望湖楼，又这般不济，除了那些想出头想疯的初生牛犊，不做其他念想。
“回主上，是白柳山庄现任庄主泉沐远。”女子躬身回答道。
与虎难谋皮
“居然是他。”百里夜“哈哈”一笑，道，“还不快把人请过来。”
百里玉奇怪的问：“师父，你听到泉沐远为何这般高兴？”
百里夜坐回主位，道，“故友之子前来，为何不乐？”
泉沐远很快就被带了上来，一脸垂头丧气，连看也不看百里夜与百里玉两人。
百里夜一挥手，众人会意的都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间之内，就只剩下了百里夜师徒与泉沐远。
“泉庄主，别来无恙！”
泉沐远听到百里玉的声音，这才抬起眼，看了眼百里夜与站在旁边的百里玉，眼中怒气蒸腾，却是一言不发。
百里夜伸指一弹，一缕指风解了泉沐远的穴道，轻道：“泉庄主，真是失礼了，我的手下办事都没个分寸，居然这般对待客人。”
泉沐远微微活动了下身体，对着百里夜大声道：“百里夜，我跟你做个交易。”
“住口，师父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百里玉大怒，弯刀“铛”的一声，便要出鞘。
百里夜伸手按住了她握住弯刀的手，对着泉沐远，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交易？”
泉沐远瞪了眼百里玉，一手指着她说道：“让她出去，我这交易不入六耳。”
百里夜大笑一声：“她是我最心爱的弟子，我能听的，便没有她不能听的。”
百里玉心中一阵激动，先前百里夜对她的诡异态度，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拿眼恨恨的瞪了瞪泉沐远，鼻孔里面轻“哼”了声。
泉沐远却垂下了眼眸，不发一语。
良久，百里玉见泉沐远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愿之后，咬牙道：“我出去。”
百里夜这时又拦住她，笑着说道：“看来，对泉庄主的交易，玉儿没有兴趣，泉庄主请回吧。”
泉沐远一脸错愕，终于咬咬牙道：“我知道半月秘宝的下落。”
百里玉闻言双目顿时一亮，百里夜却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
泉沐远一阵暗恼，怎么这个百里夜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对着武林中人人贪图的秘宝，居然是这么的不动声色。他没好气的说：“信不信有你。”
“那泉庄主想要用这个消息，交易什么？”百里夜切入正题，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比较沉得住气。
泉沐远在心中评估完毕，又指着百里玉道：“现在让她出去，不然我死也不说。”
百里夜这时才对着百里玉安抚道：“玉儿，既然泉庄主这般坚持，你先出去吧。”
百里玉应了一声，从主位那边走了下来，经过泉沐远身边之时，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百里玉脸上的表情凝住，连弯刀也连不及抽出，就以双手迎向泉沐远突然发难的一掌。
“蓬”一声，百里玉应掌而飞，泉沐远却随着她抛飞的身体，同时而动，在空中单手舞出，扣中百里玉的手腕，同时身体诡异的一转圈，切向百里玉的脖颈。
百里玉只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剧痛，便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没了声响。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眨下眼的功夫也没到，百里玉就落在泉沐远的手中。经过上次冲破厉塞所点的穴道之后，泉沐远发现对于自身穴道的破解，竟强了许多，普通的穴道，完全可以在不动声色中解去。刚刚这一出手，他早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就已经暗自准备了，才能如此一击得手。
以百里玉的武功，泉沐远照理说没这么容易制服她。但是，百里玉上次在禾府与泉沐远交过手，知道泉沐远的武功不如自己，心存轻视。况且这里还有自己师父百里夜在，谁想到泉沐远能这么大胆。有心算无心之下，便一招被制。当然这跟百里玉年纪尚轻，对敌经验不足，反应不够也有很大的关系，若是换了功力相当的其他人，泉沐远便不会这么顺利了。
泉沐远扣着百里玉，原本藏在身上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他压下急促的喘息，极力压下颤抖，把匕首稳稳的抵在百里玉脖子上，对着百里夜道：“现在，我要说我的交易了。”
百里夜神色仍旧丝毫不变，刚刚还那么宝贝的徒弟，现在连性命也拿捏在对方手里，他却好似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仍旧不动声色，连眼神也没有变化一下，还笑着说：“泉庄主，请说。”
泉沐远见着百里夜轻忽的浅笑，好似看穿他只是个纸糊的架子，外表上的镇定，内心却惊惧得随时有可能倒下去。匕首更加贴近百里玉的皮肤，这下他稍微捡回了点自信，即使百里夜有鬼神莫测之功力，也不会比他的速度更快。这才语气狠戾道：“我要你向天下宣布，与我父亲那战取消。”
百里夜皱起了眉头，看着泉沐远，目光凌厉起来。
泉沐远匕首在百里玉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怒道：“你不照着做，我就杀了她。”
百里玉被颈间的刺痛一刺激，幽幽醒了过来，身形一动，脖子间的刺痛加剧，甚至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皮肤上划过，滑入衣襟之内。她大眼微带着惊慌，不过却并不害怕。对于百里夜的强大，她有着无比的信任，这个连她也不如的泉沐远，只要百里夜稍微出下手，必定就是手到擒来，毫无还手之力。
百里夜眉头皱得更紧，有些无奈道：“这个约定，十四年前就定下了，如今我若是单方面取消，不光是我，就连百杀宫也会颜面无存。”
“这个是你的事了。”泉沐远语气强硬道。
百里夜摇头道：“泉庄主，恕我不能答应。莫说你只是拿住了我其中一个弟子，便是这把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泉沐远是知道百里夜对百里玉的宝贝的，几乎是千依百顺，而且他曾经承认过叶弯弯是他女儿，身为叶弯弯孪生妹妹百里玉，自然也就是他的女儿。所以泉沐远认定手中的百里玉是个好筹码，听得百里夜的拒绝，他猛的一把扯住百里玉的头发，匕首从抵在她颈侧，移至喉间，皱着眉头再次强调：“你不答应，我真的会杀了她。”
百里夜缓缓站起身，目光在百里玉光洁的脖子上一转，对上泉沐远的眼神，微笑着说道：“泉庄主，看在你给我带了个好消息过来，我允许你换个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答应。”
泉沐远怒道：“鬼才给你带好消息过来。我数到三，你若是不让人去宣布约战取消，我手中的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百里夜继续笑着道：“泉沐远只身前来，要我取消约战，说明泉冷星对上我毫无胜算，这难道不是好消息？”
“你胡说。”泉沐远一呆，立刻大声道。
“哈哈！”百里夜大笑，“我若是胡说，那么泉庄主，此刻又为的是什么来胁持我的弟子？”
泉沐远冷下了脸道：“我不会上你的当，换条件的！我开始数了，一……”
百里夜无奈道：“如果泉庄主心意已定，那么……玉儿，为师会踏平白柳山庄，为你报仇的。”
此言一出，泉沐远与百里玉俱是身躯巨震。
百里夜趁此，又是一缕指风弹出。
泉沐远听得那指风破空的声音，手腕一阵剧痛，手中匕首把握不住，“镗”的一声，掉在地上。怀中一空，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抛飞而起，重重落在地上，四肢百骸无一不痛得叫人发狂。
泉沐远正卷缩着，想站起身，百里玉怒哼一声，一脚踢在他的胸腹间，又把他踢飞了了丈许。
“噗！”泉沐远喷出口鲜血，但是人却随着这一踢之力在地上一个翻滚，站了起来。还没等他站稳，百里玉咽不下刚刚那口气，冲将过来，连弯刀也不用，就用一对拳头，狂风暴雨一般砸下来。这些拳头并不可怖，但是上面挟带的劲道，却是不可小觑。泉沐远被百里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护住几处要害，拼命挡着百里玉的攻势。
“你去死吧！”百里玉怒喝一声，一拳带着高涨的怒气，击在泉沐远的下颚。
泉沐远牙关猛的相撞，顿觉得口中满是血腥，但是他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扣住了百里玉的双拳，借着被击飞出去的力道，身体在空中怪异的一扭，“喀喀”两声响过。随着泉沐远撞击在墙壁上的沉闷，百里玉的惨叫声也立刻惊得门外的百杀宫侍卫涌了进来。
百里玉两条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双目通红，面容狰狞，对着那些侍卫大声吼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那些侍卫都看向百里夜。
百里夜点了越来越疯狂的百里玉昏睡穴，对那些侍卫道：“把他带下去，先留着他性命。”
泉沐远还想反抗下，但这些侍卫功夫都不弱，他的身体又疼痛无比，根本施展不出几分力，很快就被重新制住，带了下去。
百里夜突然又叫住那些就要出门的侍卫道，“泉庄主的冲穴本事不错，用软骨香招待就是。”
见众人都下去了，百里夜看着昏迷过去，面色犹自狰狞的百里玉，不由得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怒，自语道：“赝品便是赝品，再像也是假的。”
“主上。”先前带泉沐远过来的艳丽女子，在他跟前垂首低眉道，“少主受伤了，属下带少主下去疗伤。”
百里夜把百里玉推给她，正待挥手让她下去，似又想到了什么，低首问道：“据你所知，那叶弯弯是怎样一个人？”
艳丽女子见百里夜突然问起这个，心下奇怪，但仍旧依照看过的资料，如实道来：“那叶小姐是个表面淡漠，心性十分坚韧刚强的女子。”
百里夜示意她下去，复又坐回案几旁边，从桌上本山河志书中，翻出一片小小的书签。书签上的暗香已几不可闻，但是光洁得连一点皱褶也没，上面的几行绳头小楷，墨迹也几乎如新。
“天雪！”他轻抚着书签，轻柔道，“不知道她们哪个会更像你一点。”
禾成玉的梦
“玉儿，尹家娃儿对你痴心一片，况且又与你有婚约，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娶了她。”
禾成玉在一片昏暗中，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那熟悉的摆设，分明就是当日禾府祖父的房间。
他听得自己开口道：“祖父，别的事情，孙儿自当遵从您的教诲，唯独此事，恕孙儿不孝，无法应允。”
禾于诚闻言气得一阵咳嗽，忙不迭的拿过旁边的杯子喝了大口茶。
禾成玉听得祖父那一声声的咳嗽，心里十分难受不安，但是却一言不发，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无声坚持着。
“别再跟我说天殒规矩这一套，你能娶叶弯弯，难道就不能娶尹天涯？”禾于诚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