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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要婚不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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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协安突然想起来,周五那天和徐静贞吵完架,他一根烟还没抽完,直到她摔门而出,他呆了半响,香烟都烧到手指了才猛然惊觉,香烟被他甩手丢在地上,把浅色的木地板烫出一个灰黑色的痕迹。

    当年徐静贞搬进来的时候就对开发商配套装修的浅色木地板很不满意,总念叨着想换成瓷砖,她貌似精明的脸好像还在眼前晃着:“你不明白,客厅,阳台那必须用瓷砖的,又好收拾又不费事,木地板麻烦死了,还浅色的,特别经不起折腾。”

    他当时怎么回答她的来着?好像随口说了句“你喜欢就换了吧”,徐静贞是过日子的人,总在念叨装修的事,却似乎他从来也没有给过她真正下手的契机。

    方言看他又在发呆,不由笑了:“还是这个闷葫芦的死性子。来,说说看,为什么伤心来着?你那破公司别待了,和哥们我一起干吧,保准比你现在的日子好过。”

    孙协安抬头看他,又喝了一口酒:“不是工作的事。”

    方言愣了,这哥们一天加班拼的和狗一样,除了自己的事业,还有什么让他烦心的事,莫非,这哥们终于想清楚了,打算谈个恋爱啥的。

    “我刚分手。”孙协安简单地说着,“是我的问题,那女孩儿提的分手。”

    “我擦,都没听说过你恋爱,你都分手了,你小子。”方言捶了孙协安一拳。“哪家姑娘?眼睛够瞎的,连你都没看上?”

    “别胡说。”孙协安犹豫了一下,“她要结婚,我不干,就分手了。”

    方言接着问:“怎么?这姑娘不适合结婚?”

    孙协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不适合结婚的不是她,是我。”

    方言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也是孙协安想问自己的,为什么?要那么恐惧婚姻的到来?

    这个问题,也是周五他等徐静贞之后,反复思索的。

    他的房子在三十层,他喜欢住的高,从上面看整个城市车水马龙的灯光,会感觉自己特别渺小,所以古人喜欢歌咏山川大海,面对庞大,会更让自己冷静。自己是那么渺小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想要活出自己的意义anybody,就需要格外的努力。

    所以在他的人生中,他像一条被自己的鞭子不断驱赶的马,只有向前,不断向前。

    而在完全安静的时刻,可以像现在这样,点一支烟,由着三十层高的夜风吹着头发,想一想人生。

    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想要婚姻。

    或者应该换一个角度来问这个问题,婚姻到底是什么?

    他在烟头火星的明灭中,想起了第一个递给他香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给了他家的感觉的男人,孙爸。

    以前,他是随他的母亲何田莲姓的,他姓何。

    何协安和何田莲,曾经有过一个家。那个家也许在他婴幼儿时期的记忆里,有过父亲宽大的手掌,或者温暖的怀抱,但是可惜,他记得的,只有他记事开始,跟着何田莲的流浪。

    这种流浪,不是捧着讨钱的破碗游街而行,而是在一个家庭到一个家庭之间,永不停歇的颠沛流离。

    何协安的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

    美丽的寡妇何田莲,没有决心安守普通的工作和菲薄的薪水,而是学会了穿最时髦的裙子,去当时城市里最大的舞厅,在这里期望认识能重新给她和她的孩子一个美满家庭的人。

    这个经历给过何田莲丰富的感情经历和足够的生活波折,而这些事情能存留给一个孩子的记忆,总是与众不同的。 

第7章 青春岁月的那点小事

    何协安记得自己小时候总是转学,也总是搬家。

    他有过叔叔们为了讨好何田莲而给他的各种时髦玩具,他几乎吃过当时c市所有当红的餐厅饭店,也有过被其他小孩子尾随背后,用小石子丢他,叫他“狐狸精的儿子”的经历。他有过住漂亮的温泉别墅,极尽奢华的享受,也经历过半夜和母亲何田莲一起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尴尬。

    婚姻和家,对于懵懂成长的何协安而言,都是意义不明的词语。

    母亲的婚姻流浪终结在孙爸手上。

    孙爸当年是儒雅的大学老师,妻子刚去世不久,美丽聪慧,风情万种的何田莲,很快拿下了孙爸。

    孙爸几乎是顶住了所有人的压力,娶了何田莲。何协安和何田莲的流浪,终于停止。

    刚上中学的何协安,第一次真正开始感受,什么叫做家庭,什么样的人,是真正的父亲。

    春天,孙爸会带他们去郊游,带着餐布和零食,给他买冰冻的橘子汁,孙爸在河边钓鱼,何田莲坐在餐布上织毛衣,构成了他人生中对于最完满的幸福的记忆。

    这样不用搬家,不用转学的平静时光,过了五年,一个炎热的夏天,何田莲水肿的严重,去医院检查,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医生确诊为尿毒症。

    那个夏天,过的特别痛苦和漫长,除了要经历何协安的高考,还有何田莲的治疗。

    孙爸在何协安的志愿报考上,发了一顿大大的脾气:“照顾你妈有我呢,谁让你专门报省内的大学!”

    倔强的何协安坚决不肯改自己的志愿,最后还是孙爸偷摸填了何协安一直心仪的帝都的大学,给老师送到学校去。

    何协安最后去了帝都,孙爸坚持照顾生病的何田莲。

    何田莲的病情似乎还算稳定,定期透析加上良好的照顾,何协安总算妥协,每年寒暑假,他从不打工,而是第一时间回到家照顾生病的何田莲。

    何协安拿到了德国一所心仪已久的大学offer的那个假期,他满怀欣喜回到家,刚好赶上何田莲的葬礼。

    孙爸在丧礼之后,殡仪馆的外面和何协安一起等待火化,面对殡仪馆里寂静的小花园,两个人唯有无声,相对无言。

    孙爸递给了何协安一支香烟。

    不知是烟呛的,还是他的眼泪早就酝酿已久,他的眼泪,瞬间决堤。

    孙爸由着他哭。

    何协安哭完,平静下来,把手里剩下的少半只烟抽完,他说:“爸,我想把姓改成孙。”

    从此之后,何协安变成了孙协安。

    孙协安远渡重洋,考scholarships,外加兼职打工,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读完了两年的书,回到国内,放弃了帝都魔都等一系列一线高端城市,仍是回到了c市。

    在这里就业安顿,买房置业,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太少回家看孙爸了。

    也许安顿的年月太短,他还没习惯真正家的滋味。

    也许买房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是因为心灵上还从来没有停止过流浪。

    因为买房,徐静贞曾经狠狠地和他吵过一场架,他似乎还记得徐静贞泪流满面的脸。

    “买房这样的大事,你都不和我商量,我到底在你眼里算什么?”

    其实徐静贞问错了问题,她应该问的是“买房这件事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什么也不意味!

    买房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有钱就买,住着方便就行,谁知道哪天不会流浪到下一座房子里去?

    而孙爸,似乎就是那个永远不会流浪的人,他还住在c市当年和何田莲结婚的房子里。

    孙协安在第二天,也就是徐静贞被牌桌上的李阿姨轻松搞定的当天,见识到了一个同样让他无法拒绝的对手。

    孙协安回家看望了孙爸。

    如今的孙协安回想他敏感多疑不知道如何成长才对的青春期,孙爸一直是他生命中男人的榜样。

    而和徐静贞的这场关于婚姻的争吵,驱使他想要看望那个经历过婚姻的男人。

    也许内心深处的他想去了解一下,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再次结婚的孙爸,到底是如何看待婚姻和家庭的。

    他一直在自己的钥匙串里保留着孙爸家的钥匙,黄铜的一片,扁扁的,似乎这么多年了,从未换过。

    他提前打过电话,孙爸的口气还是儒雅和平静:“回来看看吧。”

    黄铜钥匙在锁孔里温柔地转着,但是门却打不开。

    孙协安反复尝试,门依然纹丝不动,直到在厨房忙碌的孙爸听到响动,来给他开门。

    “这门有点旧了,不好开,要把门朝上提一下才打得开。”孙爸叮嘱。

    孙协安在心底里暗自嘀咕,自己上次回来看孙爸是什么时候?连门都不会开了。

    更重要的是,面前的孙爸,仿佛一夕苍老。

    他原本茂密的头发,渐渐稀疏,暮然白首,孙协安觉得自己已经想不起孙爸满头黑发的时光了。他的腰微微弓着,那明明是垂垂老矣的老者才有的姿态,不知何时,这种老态也爬上了孙爸的身形。

    厨房里传来一阵焦糊味,孙爸惊呼:“哎呦,我的糖醋鱼。”

    孙协安这才找到一点家的感觉。小的时候,他就喜欢吃孙爸做的糖醋鱼,虽然北上读书,而后旅德多年,口味渐渐吃的繁杂,后来得到徐静贞的照顾,她喜咸喜辣,渐渐他的口味也很相似,但是似乎,总记得青春时光里的那一盘孙爸做的糖醋鱼,甜而不腻,酸而辛香。

    午饭吃的简单而丰盛。

    孙爸一向很会做饭,菜色精致。孙协安打开自己带来的好酒,孙爸一反常态,摆摆手:“不喝了,要喝你自己喝点。”

    孙协安不由惊奇,孙爸一向喜欢佐餐的时候喝一点酒,不贪杯,但求那一点微醺的愉悦。今天居然不喝,他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这个仿佛一夕老去的孙爸,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那个男人了。

    孙爸菜吃的很少,后来就干脆端一杯茶,看着孙协安大快朵颐。

    “最近工作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总加班?”孙爸问他。

    “就那样吧,我们这个行业,加班是常态。”孙协安边吃边聊。

    “那你吃得好不好?是不是老不吃早餐?”孙爸接着问。

    孙协安就笑了,读书的时候,他因为以前不太稳定的生活状态,总也没养成吃早饭的好习惯,这在注重身体和养生的孙爸眼里,简直不可容忍。

    初中的时候,孙爸会前一天给他买好早餐,牛奶面包豆浆包子,各种换着花样,提前给他装在书包里。比何田莲照顾他,还来得仔细。

    “要吃要吃。”孙协安想起,现在的早餐也总是徐静贞给他准备,前一夜煮好的小米粥、早起去买的油条、早上现打的豆浆、现煎的鸡蛋饼……花样繁多,徐静贞上班比他早,等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却总有合适的早餐在餐桌上等他,恍惚和孙爸为他准备早餐的记忆重合。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好日子要珍惜。”孙爸喝了一口茶,又叹了一口气。

    孙协安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孙爸说这种话的口气让他很陌生。

    孙爸继续问道:“有没有谈女朋友?”

    孙协安意识到了,原来危险藏在这里:“额,我这不是忙吗?趁着年轻,我还是想忙忙事业。”

    “年轻?今年你也三十出头了,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结婚的七年之痒都过完了。”孙爸感叹着,眼神穿过孙协安,似乎落在了昔年的记忆里。

    孙爸的第一任妻子,听说也曾经是温婉美丽的女子,喜欢钢琴和舞蹈。

    “爸您就别担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操心。”孙协安拿出万年不变老句式推脱。

    孙爸看着孙协安,眼神里有种让他读不懂的东西。

    “爸,你今天怎么老这么盯着我?”孙协安挠挠头,起身说道,“要不,我给您盛碗汤去。您今天的排骨汤炖的真不错。”

    “别盛那个,我喝不下。”孙爸的脸色平静,但是孙协安知道,他已经动了怒。

    “爸,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孙协安重新坐下来,和孙爸对望着,“是不是天气热了,今天身体不舒服?”

    孙爸没有回答,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你研二的那年春天,你妈妈病的特别重,但是我们俩都一致决定,绝不给你打电话,让你好好忙你出国的事情。”

    孙协安心里一惊,孙爸很少提何田莲去世的事,似乎送走两位病重的妻子,耗尽了这位温柔敦厚男性一生的坚持和勇气,今天提到,必然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因为,从我们俩的内心深处而言,是希望你一切都好的。”

    “你妈妈那个时候总在和我聊,你从小就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没人给你做饭,你会自己去买馒头回来蒸,没人监督你做作业,你会自己乖乖做完,没人接送你放学,你会自己查公交路线,你妈妈很后悔,在你小的时候,没有能给你更好更稳定的生活,更多的照顾。但是打从她的内心深处,她是希望能提供给你更好的生活的,她始终是爱你的。”

    “你自己不知不觉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么优秀,学业不让人操心,事业上也懂得自己努力打拼,在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这点上,我和你妈从来没有担心。我和你妈一起讨论的,反而是你的个人问题。” 

第8章 命运的安排

    “你这么多年都没交过女朋友,本科不谈,研究生也不谈,总是说太忙,我们知道你忙,但我们更担心的是你用忙来做借口。你妈担心正是因为她带给你的经历,让你日后不懂如何去过一个稳定的家庭生活。”

    “你妈直到去世,这件事都是她的一块心病。她去世的那一天,难得的精神良好,她之前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很多天,但是那天,她有了坐起来的力气。她叮嘱我,即便她看不到了,日后也要我把你结婚的照片烧给她看。”

    “后来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昏迷,很快人就没了。但是直到她走,她都牵挂着你和你的未来。我烧给过她很多照片,有你的毕业照,有你出国的照片,有你出去玩和朋友拍的照片,但是那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完成你妈的心愿,给她烧一张你的结婚照。”

    孙协安看着孙爸,是长久的沉默。

    这一切仿佛一个轮回,当年的因,如今的果,因果相报。

    母亲带着他的流浪导致他在婚姻的门外徘徊,惧怕走入。

    他总以为,母亲对于自己的当年,是没有感知的,但是,如今他才明白,伤害在那里,谁能不知道呢?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孙爸的这一席话。有些情绪,好像一个硬块,梗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

    孙爸看他没有回答,又叹了一口气:“协安,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

    孙协安及时打断了孙爸的猜测,神啊!是谁教会象牙塔内的大学老师孙爸关于同性恋的知识的?居然,能让他猜测到这个方面上去:“不,爸,我喜欢女的,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孙爸显然松了一口气。

    “爸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真的忙,一直没顾上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你看我加班加成这样,就算是谈个女朋友,人家也需要陪需要约会啊,我这哪儿顾得上。”孙协安急忙补上辩解。

    “时间嘛,挤挤总是有的。”孙爸口气有点绵软的哀伤,“我怕的是,你要是再不加紧找个老婆,我就要完不成你妈的心愿了。”

    “瞧您这话说的。”孙协安顺口回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今年的体检结果出来了,甲状腺恶性肿瘤,也就是癌。”孙爸哀伤地看着他,“本来就想着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和你说说这事儿,我一把年纪了,该经历的,该看的,我都经历过也看过了,人没了没事,但是完不成你妈的心愿,我不安心。”

    这个消息降临到孙协安面前的瞬间,他没有完全理解这个信息背后的含义。他只是彻头彻尾的,呆若木鸡的,震惊了。

    疼痛来的缓慢而深刻。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和他拥有血缘关系,只有曾经见证和照顾过他的孙爸,与他朝夕相处、互为家人度过了人生中的五年,彼此熟悉,牵绊了人生中的十多年,除了徐静贞,孙爸是与他最为亲近的人。

    癌症……

    残酷的字眼,绝症,让人绝望的病症。

    那是一种灵魂抽离了*,似乎全然不理解这个信息的含义,而后又被这种痛苦生生逼迫回躯体的令人发狂的清醒。

    难怪,今天的孙爸总让他觉得古怪。

    他和孙爸对望着,彼此眼睛中都有很多情绪。

    “什么阶段?检查和报告拿给我,我有做医生的朋友,我找他帮忙看看。”孙协安感觉声音不是自己的,发声的瞬间喉头干涩,每个字都硌得自己疼。

    孙爸点点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下个月我要手术,你拿去看看也好,但是死生有命,这不是重点,重点你妈妈,现在也是我的遗愿。”

    孙协安想着,结婚吗?要结婚吗?父母曾经的期许,和自己未来的人生,究竟哪个重要?这是选择吗?还是一场以疾病为条件的道德绑架?

    在父母殷殷期望的时刻,是否应该不计得失,不想未来地答应父亲的要求,和徐静贞结婚,是不是瞬间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还是带来更多的问题?

    他知道他很想要答应父亲,面带微笑地说出:“哦,我已经有个关系很好的女朋友,要不您见见?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就把婚礼办了,好让你放心,也让我妈的在天之灵安心。”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这句话就卡在嘴边,始终说不出来?

    是自己太自私吗?为什么一个决定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开心的决定,自己却始终不肯做出?

    彼时的孙协安,还没有彻底明白人生的意义,即便现在也没明白,还在自己的人生中苦苦追问着意义,但是他已经模糊地感知到,因为疾病,困难,逃离挫折,满足他人……,所有不出自内心的期望而做出的重大决定,日后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来后悔。人,只能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寻找答案,即便答案是否定的,需要的不是更改答案,而是鼓足勇气接受它。

    他长久地沉默着,最后说:“爸,我试试。”

    试着做出一些改变,也许是彼此都能接受的决定。

    孙爸并没有逼他,点点头:“很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孙爸的手机,响得恰到好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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