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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荣飞的梦幻人生-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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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今夕何夕第十四节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十四节
推开房门的是一个精悍的青年,看了一下房间即退出去了,身穿浅灰色休闲装的荣飞缓步进来。
“你好,”张昕微笑着迎上去,伸出了手。
“你好,劳你久候了。”荣飞看看表,并没有迟到。
只是礼貌性地握了手,仍能感到那份娇嫩的柔软。他注意到她手腕上月白色的珠链,色泽润白,个个均匀。
“请坐吧。”张昕优雅地作了个请的手势,“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就你要的茶吧。”
张昕挥退了服务员,亲手揭起倒扣的茶杯,将青碧的茶水倒至三分之二的位置。
“谢谢。”
两人对视着,似乎在等对方的开口。
张昕优雅地坐在荣飞的对面,荣飞的目光从张昕的玫瑰色羊毛衫往上看,目光停在她脸上,她的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白皙的额头光洁如玉,他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因为总皱眉,川字纹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脸上。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他会将她当成三十出头的**。但他知道,她已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了。现在找一个陌生人评论,绝对不会将自己跟她当作同龄人了。
“儿子呢?上几年级了?”张昕终于先开口了。
“初三。你呢?”荣飞发现他并不知道张昕的详细情况,甚至不知道她的孩子是男是女。
“比你家的小一年,初二。怎么样,孩子学习还好吧?”
世鹏的学习无论如何说不上好,在班里只能算是中等生,但荣飞还是说,“还行吧,马马虎虎。”
或许以孩子开头是一个不错的话头,张昕看荣飞一脸平静,毫无喜怒。
“真想不到,你儿子马上要上高中了。回想我们在一起念高中的时光,就像昨天。对了,常见曹俊斌吗?”
“不,不常见。他很忙,大家都在忙。”在省地税局当着副局长的曹俊斌确实比较忙。
“是啊,是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至少五年了吧?”
“是的。那次的气氛比较压抑,所以记得很清楚。”那次是曹俊斌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作为老同学,闻讯过去吊唁慰问。彼此简单聊了几句。
“还怕你不给面子呢。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听我当面道歉。”
“道歉?为什么道歉?”荣飞的眼神锐利起来。
“因为苏总。”张昕坦然地迎接着荣飞的目光,“如果没有恒运的瞒报矿难,苏总的悲剧不会发生。但请你相信,苏总的遇难或许不是意外,但绝非恒运所为。”
“你的意思是可以为恒运矿业担保。当初恒运并未承认有二十二人的死亡——”荣飞的话语不友好起来。
张昕后悔迅速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了,“我承认矿业公司在矿难上撒了谎。总要有人为此负责。联投在北新也有煤矿,你一定知道这也是一个潜规则,大家都在这么办。绝大部分受害人的家属也希望这么办。不是吗?高速路事件如果不是意外,和矿难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他们向我保证,与高速路事件毫无关系——”
真令人失望。荣飞将头扭向了窗外,纯阳宫的青砖灰瓦映入眼帘。是的,北新实业曾经有两家煤矿,在联投第一轮的产业整顿中就卖掉了经营权。现在的情况不晓得,但在北新实业手中时没有发生一起死亡事故,因为傅春生和李建光对安全投入很到位,抓的也很紧。
竟然说受害人也希望这样办。荣飞对谈话已经失去了兴趣。
“联投与你们不同。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潜规则。更不会将矿工当作奴隶。就算存在这样的潜规则,贵公司的做法也没有遵从,潜规则是用钱堵住受害者家属的嘴,而贵公司则根本不打算承认。”荣飞站起来,冷冷地说,“其实我的时间很紧,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谈,我就来了。如果是谈这个,就结束吧。因为用恒运的标准看,此事和联投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苏宇阳纯属没事找事,死了也活该——”
“荣飞,”张昕看荣飞站起来,“请听我将话说完。我对临同发生的事感到震惊和难过。政府整顿和处理是一方面,恒运自身也会整顿和处理。你可能知道,恒运集团内部并不像你在联投一言九鼎。当然,对于责任人,我们也会处理。另外,苏总的不幸,和临同矿难有着直接的联系,恒运愿意就此向苏总的家人致歉并尽可能的给予经济上的补偿。”
如果苏宇阳不是联投系的大将,如果他不是于子苏的弟弟,恒运会有这个态度?荣飞深表怀疑。
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是逐渐形成的,企业也一样。从临同事件中恒运矿业的行事风格总可以一窥恒运集团之全豹。荣飞实际是个怀疑论者,和鲁迅一样,对人性中恶的一面总是有更深的理解。就与恒运的几次交道,几乎都给自己留下非常不愉快的印象。王家的家事也有耳闻,未必全能推到王志雄身上。
荣飞盯着张昕,这张脸曾经让自己那样痴迷,但现在让他有些恶心,现在他承认,年少时的所谓爱情其实不是爱情,是荷尔蒙驱动下的一种本能。人进入社会总是要变的,但一些东西是与生俱来,难以改变。就爱情的本质,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向甜甜讲述,希望她能够透过迷雾看到真相。你以为真的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喜欢一个瞎掉一只眼的女孩?我可以帮助你一时,但可能帮助你一世。就算终其一生,背后都有实力强大的父亲,变质的爱情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但可怜的女儿,深陷爱情的人总是听不进不同的意见。
如果我真的得到这个对面的女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会像小五一样长时间隐身中学,安心做她的教师?基本不过问自o己的生意?她会像小五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她出面承担就出来,让她隐退就离去?恐怕很难。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对于邢芳的选择和婚后的安排其实无不透着利己主义。邢芳无条件遵从自己则是出于爱情,这似乎也是一种不对等——
“你在想什么。
“打住。苏宇阳的死总是有人要为其负责的我相信纸是包不住火的等真相大白的那天,自然有人在承当刑责的同时为他的死埋单。恒运的好意就请收回吧。”
“你等等,”张昕看荣飞已经走到门边,叫道,“你说过的,不管怎样,你会将我当作朋友。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我只相信事实。就让事实来说话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告辞了。”
“请你听我说完。今天约你来,主要是向当面向你解释。恒运矿业做错一些事,但一些事不是恒运做的。我不想让你对我产生误会,也不想让你对恒运产生误会。”
“误会?”荣飞转身又回到桌边,“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将我的心里话说说。我是很看不上恒运的,不是因为恒运的业绩,而是它的行事风格。你总不会忘记韩慕荣的事吧?你可能会说,那也是潜规则。市场经济嘛,为了竞争,为了生存嘛。你也可能将事情推到下面的人身上,那些事都是他们自己办的,你并不知情。我要说的是,你现在是恒运的总经理,恒运就是你,你就是恒运。即使真的不知情,你也必须为其承担责任。推脱有什么意思?”
张昕呆了片刻,“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亏你还记着。既然说到那件事,我就不客气了,我们的人被你打断双腿,案子至今悬着。我承认你在省里一呼百应,我惹不起你。但那件事说明什么呢?联投真的就清白无瑕,纯洁的像个天使?”
“我承认这个社会很多方面混蛋的很。联投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使。但联投与你领导下的恒运是不一样的,至少现在不一样。抛开临同的事情不谈,就说在北阳的房地产市场,我们的理念绝不相同。暴力拆迁的事情联投绝不会去干,下面谁敢那样做我就开掉谁。事实上我确实因此开除过人。你在恒运也这样做过?至于韩慕荣那件事,我也表个态,联投奉公守法力争做个良民的原则不会变,但联投绝不会愚蠢到任人宰割联投绝不会欺凌弱小,联投也绝不会畏惧暴力强权。”
“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看,我只提了韩慕荣一件事,你就有些受不了。想想那些死去的矿工和他们的家人,想想那些被赶出市区的城市贫民吧。张昕,你和你的恒运的经营理念我绝不认同。联投与恒运不是一类企业。也可能你会领导恒运走的很远,但不是我尊敬的那类企业。”
张昕无法克制着胸中的怒气。约荣飞来的目的似乎已经部分忘记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就凭联投财大气粗?恒运犯错,哪家企业不犯错?规规矩矩经营?哪家企业规矩经营能生存发展?我已经向你认错道歉了,还要我怎么办?联投风光无限的背后难道就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就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荣飞淡淡地说,“再见吧,希望我们有再见的机会。”
荣飞不再犹豫。“喂,你等等。”张昕看见荣飞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她头脑冷静下来,追出去,荣飞没有回头,在孟新的陪同下走了。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十五节

第四卷今夕何夕第十五节
荣飞托父亲买了二刀宣纸去看程恪。一般每个月他都会去程恪家里看望完全赋闲在家的老头。程恪没有进人大或政协过渡,而是选择了彻底退休。退休后的程恪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登门,荣飞差不多成为他唯一的忘年交的朋友。
满头银发的程恪欣喜地检查着宣纸的质量,“哎呀,这是你父亲搞来的?”
“是,我爸认识不少这行当的人,那帮人总是糊弄老爷子。据说这是99年纪念国庆五十年的纪念版,我是不懂,宣纸有纪念版吗?”
“有的,当时的价格每刀3000元吧,这几年涨的厉害,多少钱收的?”
“没问。跟我还客气?”
“当然不。”程恪笑笑。退休后的生活主要是读书和写字,荣飞总给他买一些珍本及笔墨纸砚,算是雅事,退休的程恪当然不和荣飞这个大财主客气。
“如果是宋纸,堪比黄金。”程恪轻轻抚摸着宣纸,“老祖宗很有些好东西呢,这些工艺如果失传就太可惜了。宣纸的主要原料是青檀皮,要人工去树上剥,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年人又干不了这个活,涨价也是正常的。”
练书用宣纸是有些奢侈了,荣飞基本上供应了程恪的书法需求,在荣飞看来,老头子的字就那样了,很难再进步。
“哦,前些日子我正好在老爷子的铺子里,有一个推销什么胡开文的徽墨,说珍藏几百年的祖传之物,将老头唬住了。我爸就是那样,吃不住人家忽悠。如果不是我在,他大概又要受骗了。哈哈。”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他如果说是当代的东西,或许就买下了。一说是祖传我就反感,哪有那么多祖传啊?好像老祖宗们既富且有收藏的远见似的。”
“可惜了,拿来我一看便知真伪。”程恪有些惋惜。
“打住吧。你上当的时候也不少。”
荣飞的奚落让程恪开怀大笑起来。
“过去我不理解老头,收那些破玩意有啥意思?从你身上发现,收藏也是一种病。”
“任何一种爱好都是病。”程恪点头,“这个道理我很久就悟出了,那时我喜欢买书,每次到书店都不会空手。但工资低啊,少几块钱都是了不得的事,为此没少受老伴埋怨。她问我,你买的书都看过吗?我当然说看过了。她便抽出一本,也怪了,那本书真没看过,我记得是《徐霞客游记》,可把我批评一气。哈哈,哪本书后来我真的认真读过,还幻想着沿着徐霞客最后一次西南游的路线走一遍呢。当时只是幻想而已。从那之后我就悟出,爱好要尽量的少,每一种爱好都是一个负担。”
“可是人不可能没有爱好。缺少爱好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这话对。后来主政北阳,对干部的考察我可真是用了心了,八小时之内说不清什么,关键是八小时之外。干部在八小时外的爱好很重要,很说明情况。”
“一旦他们知道你的爱好,你这招就不灵了。”
程恪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他们琢磨我总胜于我琢磨他们嘛。组织部也经常受蒙蔽。”
退休后的程恪变得风趣很多,荣飞与他在一起聊天时总感到轻松愉快。
但接下来程恪提起临同案件,荣飞的好心情就没有了。
程恪一直在关注着临同的案件,其中自然也有荣飞的因素,“我问过赵晓波了,他是昨晚回来的,今天大概去省委汇报。处理会比较重。”
“可惜了苏宇阳了。他是我身边的爱憎鲜明的青年,愤恨一切的丑恶,是他的正义感害死了他。”
“不能这么说。”程恪寿眉一挑,“是社会存在着太多的丑恶,而大多数人已经习以为常。我看了报纸就给王林去了电话,这样的事未必就是临同一地有,建议他进行一次专项的整顿。外地务工人员属于弱势群体,出现这样的事是不仅是临同的耻辱,也是g省的耻辱。”
荣飞晓得程恪还是站在官员的立场上看待问题。耻辱感当然是官员们所特有,老百姓怕是还轮不到耻辱吧?或者已经麻木了。就像那些像囚犯一样被禁锢在煤矿的民工们,耻辱感或许早已不存在了,他们需要的是自由,是温饱,是完整地回到家乡。因为家乡的贫困而出来寻找富裕,到头来发现还是家乡安全。
曾经不离口但又被抛弃的阶级说未必没有道理,现在社会存不存在阶级之分?官员们能不能代表群众,那些外地来务工的农民们,谁代表他们的利益?曾跟如今高居北阳市长的李德江谈过外地务工人员的管理问题,李德江表示很为难,之所以为难是因为北阳也存在着大量的隐形失业,下岗问题虽然得到缓解,矛盾不再突出,但农村的隐形失业还是很严重。当时李德江开玩笑说,只有你再开几座工厂,而且是劳动力素质要求不高的厂子才行。本地的都解决不了,怎么专门对外地务工人员出政策?
这种现象已经有个官方的解释,叫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所致。现在的规律是闹而优则办,临同煤矿流了血,二十二条人命,将换来对煤矿务工人员的整顿和相对人性化的管理,如果没有这二十二条人命以及后来的张斌、苏宇阳的流血,各级部门就看不见这个问题。因为张斌们的利益无人代表。
“我相信省里会妥善处理的。”荣飞说。和老程头谈这个,半天都谈不完。程恪对荣飞思想上的离经叛道抓住就要批评。
“最近王林找过你吧?准备怎么帮他?”
“我想建一座规模比较大的廉价小区,已经跟他说过了。虽然不治本,但可以很快收效。”
“没有推广的价值。不是每个城市都有联投。”程恪沉思着,“中央列了试点,是想找出一条路子——”
“有些政策事后看都存在急功近利的毛病。97年爆发亚洲金融危机,中央又承诺人民币不贬值,面临很大的压力,启动住房商品化算是找到了一条宣泄的口子,谁知道口子一开就挡不住了,土地出让成为各级政府的主要财政来源,加上对gdp增长考核的压力,政府和开发商坐在了一条板凳上,控制房价无异与虎谋皮。”
“搞廉价房,怎么解决土地问题?你手里不是还有一个高档楼盘吗?不会冲击自己?董事会能通过?”
“您这是几个问题?”荣飞笑道,“我最近比较关注房地产市场。确实感到涨价太猛了。一般讲有个购租比,这个比例是市场形成的,房价太高,人们就会自动放弃购房而选择租房,这样就抑制了消费,房价自然跌落。反过来,租房市场火爆,又刺激购房市场,彼此总能维持平衡。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妙用。美国租房的人数不下40%,他们的流动性比较大,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买房。但同样的问题放在中国就走样了。北阳的房价平均突破了4000,就算80平,那就是32万北阳的人均工资多少?按照统计局的数字,去年只有14300元买一套房差不多要30年还有个问题必须注意,市场上提供的都是大户型了,80平基本上看不到。一个人20岁工作,不吃不喝干到退休才买一套房,岂不是笑话?”
程恪可笑不出来。“所以要讲国情。现在的年轻人没房子就不好找媳妇,我们对子女的溺爱也是一个因素。省吃俭用也要买一套房子。这就推动了房价的上涨。一味和外国比是不行的。”
“老百姓的心态习惯怕是不好改。所以还要政府来解决这个问题。”
程恪沉默。政府已经是既得利益者,刚才荣飞说与虎谋皮,话虽不好听,但是事实。
“现在的情况是买方的人不一定需要房子,更多的当作了投资。需要房子的又买不起房。市里中心区域的大片平房,比如纯阳宫那一带的居民,很多愿意放弃自己的祖宅换一套楼房住,市里又不让拆。去年很多人跑去骂谷南阳,说他害死了他们。”
“他是替你挨骂。”程恪笑了。
“我感到走进一个怪圈了。市里也认识到这个问题,德江跟我谈过多次,贾书记也聊过,都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感到为难。”
“回到刚才的问题,我看过你们那个萃菁园的报道,开盘时间应该不迟于国庆节吧。你这样做,是不是会对萃菁园的房子产生不利影响?”
“影响肯定会有,但也没有多么严重。因为目标人群不同。对高档住宅的需求一直有,而且越来越多。萃菁园的房子不会卖不出去的,大不了压一段时间而已。”
“联投最大的特点就是资金的充裕,研究联投发展史的人一定会注意这个特点。搞廉价房不会赔本吗?”
“基本不会,房地产暴利又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少挣一些罢了。李嘉诚曾说过,大意如此吧,如果一笔生意可以挣一百,那就最好只挣九十。这几年陶氏在下面转了十几个县,也没有赔本嘛。”
“说到这儿,廉价房搞到太偏远的郊区不行。住在郊区的应当是你这种人,而不是低收入者。土地解决了?”
“有一个思路,跟王老师说了,他基本赞成。”
“哪儿?市区哪有你说的那样大的空地?”
“北重。就是我那个老东家。我不知道你去过没有,因为建厂早,北重的占地面积极大,而且规划相对合理,生产区,生活区区分明显,而生产区又基本上分开了军品区域和民品区域。国务院不是发了国字头文件对于军工企业进行解困吗?我了解过了,北重走的是分立破产的路子,就是将民品剥离出来破产,然后再重组——当初北重算是比较偏,但现在基本在市区了,位置相当不错。”
程恪显然对此很陌生,“干嘛呢?这不是折腾吗?”
“不,上面的意思不仅是要减除军工企业的严重的债务问题,而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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