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尾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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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敢把陈默开出的条件说出来,看着财迷心窍的苏远,她可不敢肯定,这个混蛋会不会因此兴高采烈的就把自己卖出去了。虽然她苏沫,人穷志又短,但也还没到了要卖自己混饭吃的地步。可是……那笔钱呢?
想到一百多万的借款,苏沫打了个冷战,表情也越发不自然起来,一百多万啊,卖了她也不值这么多钱!如果自己不还钱,以陈默的显出的实力来,恐怕真的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吧。
“沫沫啊,你就别不承认了,我看那小子对你真的不错啊,这一百多万,说给就给出来了,可比那个什么叶涵之大方多了。哎,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和你结婚,别忘了跟他多要点礼金,二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咱就不嫁了!”苏远嚣张地说,继续胡搅蛮缠。
他就纳闷了,像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女儿呢?这种时候,可千万要把握住时机啊,扔掉女孩子所谓的矜持,赶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万一对方后悔了,可就真的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
苏沫被苏远念叨地越发烦躁,根本不想在家里多呆,又想起周念然叫她打电话过去,因此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往外走。她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周念然向来比较有主见,还是找她商量一下吧。
苏远见她抬脚就要走,也是知道自己把女儿念叨烦了,只嘱咐了一声“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也就没再拦她。
打了个的士,苏沫径直奔到了周念然的家。周念然不是在晋城长大的,这里是她母亲的故乡。父母离异以后,念高中的周念然跟着母亲转学到了这里,所以才遇到了苏沫。而她高考的时候,报了晋城大学的本硕连读,所以依旧留着这里,等到九月份开学以后,就要继续读书。
周念然的母亲念旧,一直不肯到晋城的城里居住,只爱一个人住在乡下,周念然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在城市里闯荡。好在她从小就特立独行,自理能力也很强,上本科的时候,趁着假期打了不少零工,加上她本人又是法律专业,这四年也攒了些小钱,那两“二奶车”就是她问家里借了一点之后,拿了这四年的打工钱买下的,而她租住的公寓,也是在靠自己的工资支付房租。
若说苏沫是只又笨又嫩的小麻雀,那么周念然虽然不是凤凰,却也是只高贵的天鹅。
天鹅小姐今晚刚陪了自己的上司去见了一个客户,回来的时候累得要死要活,刚到小区楼下,便看到苏沫可怜兮兮地等在那里,像只小狗一样。
“沫沫,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给你打电话了,可是你关机。”苏沫哭丧着脸说道。
周念然这才想起,之前为了见客户,她将手机关掉了。看着苏沫脸色苍白的模样,她吓了一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拉着小麻雀上了楼。一进屋,她便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苏沫灌下去,好歹让她冷静了一点。
“这是怎么了?”周念然有些纳闷地问道,“陈默和你说了什么?”
苏沫听到陈默的名字,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地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想起陈默那副阴沉的样子,苏沫只觉得心里简直凉透了。
周念然默默地听她说完,沉着脸,一直没有开口,苏沫见了,越发没了底气,小心翼翼的问她:“念然,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绝对不能答应。”周念然斩钉截铁地说,“陈默花了那多钱,开出这样的条件,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沫沫,我和你说,有件事虽然只是流传,但是看这架势,还真说不准呢。”周念然似乎也在犹豫,她咬紧了下唇,许久才幽幽的开口,“这是我听我们领导的一个客户说的,他说陈默这个人很奇怪,似乎从小到大都没谈过女朋友,就连在外面捧场做戏,也从不在外面过夜。大家都说他可能是不举……”
压低的声音,让周念然的叙述越发惊悚起来,“可是后来,听几个人说,陈默不是不举,而是性癖很奇怪,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弄死,所以他从来不在外面玩女人,都是花钱到国外雇了,送到自己的一套公寓去……听说送到那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活着走出来的。”
苏沫倒抽了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怪不得陈默要用这种方式找老婆呢,任谁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敢和他结婚?
“念……念然……那我该怎么办啊。我家欠了他一百多万呢,如果我不同意,他会不会……会不会……”苏沫彻底没了注意,声音里也带着哭腔,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想到陈默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和犀利的眼神,她简直恨不得立刻从晋城逃出去。
周念然抿紧了唇,许久才开口,“要不然我先帮你垫上,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念然,你胡说什么呢!我没那个意思!”苏沫看周念然的表情,吓了一跳,“你也才刚毕业,后面还要念研究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可以问我爸要啊。”周念然叹了口气,“虽说,他现在又娶了个女人,但我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这人虽然花心,但人还是挺大方的。”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苏沫对周念然家里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她知道念然素来要强,从来不愿欠父亲一分一毫,此时,却为了她愿亦向父亲那边低头,苏沫怎么能不感动?
“念然,谢谢你,可是你不需要因为我去委屈你自己啊。”苏沫说着,便红了眼睛。
“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自尊心重要?凡事要分轻重缓急。”周念然翻了个白眼,“而且你以为我是要白送给你的,我告诉你,你得给我打欠条,然后给我出去好好干活,还我家的钱。”
苏沫听了这话,点头如捣蒜,随后才带着哭腔,说道:“念然,你对我太好了。”
周念然哼哼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姐们儿啊。”
这件事就这样打住,那天晚上,苏沫在周念然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在周念然准备打电话给她爸爸帮苏沫借钱的时候,苏沫这边却收到了地下赌场打来的电话。
“你爸在我们这里欠了一千万,给你三天时间,给我还上,要不就等着给他收尸吧!”对方冰冷冷地语气直刺入苏沫的心里。
就在那一夜,兴高采烈,春风得意的苏远又乐呵呵的跑到地下赌场去赌了钱,不但输了个精光,还倒赔了进去一千万。现在人已经被赌场的人扣住了,就等着苏沫去拿钱。只有三天的时间,过了三天,就只能收尸了。
苏沫吓得手软脚软,将手机跌在了地上,她脸色惨白的看着周念然,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晕了过去。
这一次,就连一向有主意的周念然也彻底没了办法,一千多万,三天之内,她们去哪里筹那么多钱。
“这样的爹,你还要了做什么,快点,收拾东西离开晋城算了!”周念然气呼呼的喊道。
苏沫的眼泪流了下来,却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那好歹也是她爸爸啊。”再怎么没出息,再怎么混账,她又怎么忍心,眼看着苏远去死呢?
就在这样的时刻,陈默的电话号码出现在苏沫的手机上,苏沫心头发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却伸不出手去接。
“别接!你难道真要把自己卖了吗?”周念然将手机拿起来,作势就要往窗外丢去,却被苏沫一把拦下,顺手便按下了接听键。此时,不接也得接了。
“我是陈默,我现在就在你父亲所在的赌场里,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让他们宽限十天,等我凑够了钱,就能把你父亲接出来。你别慌,好好在家里呆着,我不会让你父亲有事的。”陈默的口气如此情真意切,让苏沫甚至有了瞬间的错觉,觉得陈默或许是真心想救他父亲一样。
“好,我等你。”她颤着声音,挂掉了电话,看向周念然的表情充满了绝望。
周念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沫沫,你这是何必呢。”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杜仲才知道了苏沫当年到底为什么会答应陈默签署那个奇怪的婚姻协定的,他坐在沙发上,对着被周念然戏称为“傻瓜二人组”的两口子,笑破了肚子。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商场上精明能干的陈默,在感情问题上可以白痴到这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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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订婚前夕 。。。
在短短的时间内筹集那么多的钱对陈默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卖掉了晋城城郊的一套别墅。总之,只要不动奶奶生前生活过的陈家老宅,别的地方,陈默还是承受得了的。
低价转让了高档别墅,又变卖了几件陈默自己喜欢的收藏,加上一些现款,好歹将这一千万的大窟窿补上了。他虽然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商人,但毕竟不是古代的时候那种一掷千金的豪门少爷。
以前的豪门多是十几代几十代人攒下的财富,而如今的中国,经过了战争和革命的清洗,早已没了那些所谓的贵族家庭。像陈默这样的,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罢了。从他的父辈传到他的手里,家里虽然多了些财富,但毕竟还是有限。凭空拿出一千万,怎么可能不肉疼。
陈默皱紧了眉,打电话给杜仲。杜仲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竹马了,小时候一起在一个大院儿里玩耍,闯了祸,被爷爷捞回家去一顿狠揍。杜仲的爷爷和陈默的爷爷是战友,一起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铁哥们儿,两家的关系也因此走得很近,若不是杜仲和陈默都是男孩,差一点就给订了娃娃亲。
这一次,出钱把苏沫的爸爸赎出来的事,就是杜仲出面办的,怎么说他也是个律师,谈判的技巧最为纯熟。好不容易宽限下了期限,杜仲却是不赞同陈默用这种攻势的。
“你用钱追女孩子不是找死吗?清高的觉得你俗气又不懂感情,爱财的又不是真心喜欢你,你这法子也忒笨了吧。小心到了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钱花出去了,人没要到手。”杜仲的口气里充满了孺子不可教的无语心情。
陈默不和他犟,这种事,他也犟不过他,只是开口吩咐道:“帮我找两个人盯着苏远,别让他再赌了。”他自然不会告诉杜仲,就算苏沫不肯嫁给他,这钱他也会帮苏沫出的,只怕他一说出来,杜仲便会挂掉电话,再也不肯帮他了。
十天以后,陈默顺利的交了钱,把苏远从地下赌场赎了回来,他开车将男人送回家去,而那时候,苏沫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了。
见陈默和苏远一起走进来,苏远还笑容满面,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苏沫便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刚要开骂,他便看到陈默低垂着的眼睑和消瘦的脸颊,心里又是一阵打鼓。
陈默是那种苍白纤细的男子,带着些南方男人特有的精致,眉眼并不粗狂,且气质安宁,站在角落里,极容易被人遗忘。可是若仔细观察,略微带点光线,便会觉得他面目阴枭,让人难以靠近。苏沫初出茅庐,本就对陈默印象不好,此刻以貌取人,只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变态。
“伯父,您以后还是不要赌了。”陈默只温声劝慰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这样的话无论是早年的妻子还是后来的女儿都对自己念叨了无数遍,苏远根本不放在心上,满口答应下来,转眼便又忘了。
“陈默,我们单独谈谈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苏沫鼓起勇气,想和陈默摊牌。
陈默抬头看她,眼里难得有了一丝期望,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附近的公园里,随便散步。今日的陈默未着正装,只是一件衬衫和普通长裤,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时平易近人了一些,让苏沫心情稍微'炫'舒'书'服'网'了一点。
“我想经过了这么多天,你应该已经考虑清楚了吧。”陈默鼓起勇气,率先说话。他想,像自己这样不计回报,一口气就能拿出一千多万的人,苏沫怎么会感受不到自己的好呢。
而这话听到苏沫口中,则又是一种威胁,好像陈默朝她下了最后的通牒,苏沫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想好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吗?”陈默的声音微微发颤,紧张的攥紧了拳头。他的手心里一直藏着那枚玫瑰尾戒,此刻微一用力,便能感到金属的坚硬质感留下冰凉的痕迹。
苏沫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脸色刷得白了,“我同意了!我同意了!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都是你说了算。”她嚷嚷着,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声调渐高,惹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一个个会心的微笑起来。
陈默怔了片刻,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苏沫的脸,似乎有些迟疑,这副模样落在苏沫眼里,则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试探,似乎在怀疑自己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苏沫伸手拉住陈默的衣角,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同意了,我真的同意了。”
下一刻,陈默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不是清浅的礼貌的微笑,而是一个真正灿烂的笑容。如同冰河乍破,流露出满目的春意。那是陈默第一次朝苏沫露出笑容,眼睛中欣喜的表情像个孩子似的,灿烂如阳光,瞬间烁伤了苏沫的眼睛。
或许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会露出那样的干净笑容,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如果换成另一种处境,另一种相处方式,苏沫或许会为这样的笑容心神一荡,甚至砰然心跳。可是此刻,面对传说中极其“变态”的陈默,苏沫的心里唯一的感觉是:果然变态。
“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尾戒,算是我们的订婚戒指。”陈默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将戒指递给苏沫。苏沫傻乎乎的伸手接过来,是枚做工很细致的尾戒,看得出很有些年头了,此时此刻,苏沫才真的相信,陈默是真的要和她结婚,而不是说着玩的。
陈默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帮苏沫把戒指戴上,他将戒指拿起来,拉过苏沫的左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暗红色的玫瑰很配苏沫的手指。
看着苏沫戴着奶奶的戒指,陈默在那一刻恍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像是做梦似的。
“谢谢你,苏沫。”他开口说道,由衷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回去的路上,陈默低着头,牵起了苏沫的手,他有些羞涩的看着地面,不敢抬头注视着苏沫的脸。而苏沫还沉浸在舍身救父的悲痛之中,根本没注意陈默那非同一般的表情。
到了苏沫的家门口,陈默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连一点礼物都没送过来,决定还是下一次,穿的正式一点再过来正式见见苏远,虽说那是个让他很不齿的男人,但好歹也是苏沫的父亲,他也该给他几分面子。
“今天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他小声说着,又突然想起了苏远赌博成性的性子,又补了一句:“我派了两个人盯着苏远,你让他不要再赌了。”
这句话让苏沫原本回暖了一点的心情刷得又冷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陈默转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从赌场九死一生,回来以后,苏远总算收敛了很多,除了时不时的拉过苏沫的手端详她那枚订婚戒指,抱怨着价格太低,苏远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来在赌场的几天,受的惊吓,足够让苏远消停上一阵了,而苏沫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自那天分别以后,陈默那里便再没了动静,若不是手指上那枚戒指,苏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炫)经(书)历(网)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
她没敢把戒指摘下,陈默虽然走了,但那两个监视他们父女生活的人却没有走。虽然苏远那种没心没肺的混蛋察觉不出其中的问题,苏沫却不是傻得。那两个监视苏远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的类型。身形魁梧,气度沉稳,行走坐立,一看便知是经过训练的人。
也因了这两个人,苏沫没敢再动逃走的心思,每天只是如常的拿着简历到处投递,笔试、面试、被拒绝……在陈默将她的人生彻底打乱之后,苏沫总是希望自己能够留下一点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比如一份工作。
苏远笑她没有做少奶奶的自觉,这时候她应该美容健身做SPA,而不是整天往外跑,弄得灰头土脸的回家。
苏沫不愿理会,那千万元的债款压在她心头让她闲着的时候就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被拒绝了多少次,晋城的一所名不经转的高中终于同意收纳苏沫。三个月试用期,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转正。那所学校,校舍陈旧,学生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和农民子弟,因此工资低,福利待遇也差。苏沫却不在乎这些,能有一份工作,她已经很满足了。
新人大多都从低年级教起,苏沫被分配到高一三班任政治老师,待开学后就可以正式上课。揣了教材和几个好心的前辈送得教材,苏沫高高兴兴地回家,只等着开学就可以报道了。
办好了手续,又从郊区颠簸到家,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苏沫便觉得不对劲,家里安静得吓人,没有平日里苏远在的时候那般闹闹嚷嚷,像是空屋似的。可是房间里的灯都亮着。苏沫想着,不会进了贼吧,她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轻声叫着:“爸,你在吗?”
苏远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着苏沫急忙招了招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人家陈默都等了你一个晚上了!快过来。”
听到陈默也在,苏沫的脸瞬间煞白起来,有些紧张地走了过去。
陈默一个人坐在苏家的半旧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纸杯,廉价的茶叶在水中舒展,越发显出陈默和这一室的简陋。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苏沫怯生生地说,走到茶几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苏远也坐在她身旁。两个人都本能地不敢坐在陈默旁边,似乎对这也有些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