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小娇娃-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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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扭了把男人的胳膊,疼得男人吸吸抽气又不敢大声,只敢瞪眼,她便瞪回去,不满地说,“还敢说。韩希宸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在外面野那么久,天天花天酒地,绯闻乱飞,演给谁看?!”
“镜音,年纪再大,也有冲动的时候,只要碰到那个人……你没瞧周一东那老家伙现在有多惨,只要严思薇那疯女人一装傻,他就跟失了魂儿似的老母鸡,走哪跟哪!”
在爱情面前,从来没有聪明人,只有为爱痴狂的傻子。
啪地一声,男人被握得红肿的粗胳膊又中一弹。
“你懂什么,严姐这会儿年岁大了想生个儿子多不容易。”
男人立即扭过头看向天边,掩饰翻白眼的不尊敬行为,口气讪讪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韩希宸。”
“可是他怎么说也比小优大了那么多,就不能宽容点儿,多宠着点儿小优嘛?”
“这都宠坏了,还宠!”
“反正都宠了十三年了,还差这一会儿。”
“你们女人啊!”
“我们女人怎么了,你……”
“行了行了,别生气,不准皱眉头,赶明儿我们家丫头生下来成个哭丧脸,到时候也被男人甩了那多划不来。来来,给爷笑一个!”
咯咯咯的笑声,突然响起,一家三口的好戏又上演了。
……
小优站在窗边,听着那屋檐下融融的喜悦笑语,心却似覆上了一层寒冬的冰霜,怎么也消融不了。
她低下头,看着被绞得发疼的指头。
还记得满八岁那年,他吻着她断掉的幺指,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后来她和同学逛书店,无意见看到了一本诗集鉴赏,封面就是这一句诗。她立即买下了书,将那首诗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甚至还上网搜索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故事,突然明白了这里的真正含义。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间,很多很多被她忽略的细节飞过眼前,就像一张绵密而温柔的大网,将她整颗砰动的心都牢牢网住,而那张大网有个名字,叫:韩希宸。
她忆起了那一天,天青云淡,入秋的山上风声呼紧,苍翠的山林已渐换新颜,绀紫重绯如落英般顺着山峦起势,铺叠而来,一浪接着一浪翻滚起伏,美不胜收。
他的眼光温柔似水,那眼底分明藏着如斯深情,她怎么没有早早发现?
他的唇瓣热情如火,轻轻吮过她的指尖,那里断了骨,秋凉雨夜总会隐隐地疼,他总会这样将她紧紧握在掌心里,用自己滚烫的体温暖着她养着她,那不是爱,又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柔缓,在颈间耳畔徘徊,亦是守护。
他分明有未尽叙的深情,欲语还迟的眼眸底,不敢迎上她清明的目光,像是怕吓着幼小的她了,只缓缓道出诗的前半部。
这首情人间,千古传说的誓言,竟然会从一个杀人如麻的黑道头子嘴里娓娓道出,细细想来真是不得不让人惊讶叹息。
他到底怕吓着她,他总是说“小乖,你还太小”,他纵容她宠着她疼着她护着她,天天月月年年,时时分分秒秒……他只能如此,如此隐晦地表达着他深刻的情感。
这一刻,她才明白,他压抑得有多么辛苦。
——难道我用十三年的无私,就不能换一次自私吗?
原来,你已经等了我十三年吗?
韩,你这次真的不原谅我了?
她拿着手机,按下“拨打”键,咬着唇,等着又一次的自我凌迟。
韩,你都为我无私了十三年,我现在这样也是活该吧!
嘟嘟——
等待的铃声,拖得长长的,慢慢的,将呼吸也托得缓慢柔长,千百个思绪冒出来,又被一声“嘟”压下去,紧张不安。
响了好几声,都没接,她开始失望,但不想放弃。
如果他是故意不接,那她就打到他接为止。
如果他故意关机,那她就发短消息。
咔嚓一声响,电话接通了。
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秒停当,她捏紧了电话,对着里面的人大声说,“韩希宸,如果你真那么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再鸠占鹊巢,我明天就搬出黑龙组总坛!”
说完后,她也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立即挂断了电话。
心跳,像刚刚跑完一百米竞赛,急如擂鼓。
掌心一片汗液。
刚才,她的声音够镇定吧?她的语气够正气凛然吧?她说的字句清楚,他应该都有听清楚吧?
小优一甩脑袋,拿着碗跑出了房间。
那正在嘻闹打笑的一家三口,看到突然冲出来的蓬头垢面的女孩,都吓了一跳。
五岁小男娃大叫,“呀,乞丐美女。”
咚地一下就被老爹敲了一火,可惜黑夜同学对韩小优阿姨邋遢之中又极具个性美感的第一印象深深刻下了,于是导致了此后一系列的乌龙事件。
未想乞丐美女将碗一敲叫道,“爱莎姐姐,我还要吃饭。”
吃了饭,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好打包东西,准备搬家!
搬去哪里?
呵,她韩小优再也不想做什么望夫石深闺怨妇,等那个别扭傲娇男回来。
你不回来,我就诱你回来!
……
电话那一头,拿着手机的男人愣了一愣,唇角一歪,转身朝正白着脸睡在大床上的男人晃了晃手机。
“韩,你家小怪兽说,你再不回去,她就要卷铺盖跟她的君尧哥哥私奔喽!”
本来还闭眼假寐的男人,倏地睁开眼,一抹精光直射向一脸看好戏的许继欢。
沉声低喝,“把手机拿来。”
许继欢却没动,站在原地,大拇指刷刷地滑过屏幕,啧啧直叹,“哟哟,你这短信箱都快爆棚了。才躺下两天,就有这么多未读短信。我瞧瞧,韩,今天我们排毕业典礼的节目,排到好晚,肚子好饿……啧啧,优宝儿真可怜。”
许继欢一边故意捏着鼻子学女人说话,一边还品头论足,拿腔拿调。
床上的男人气得胸口起伏,一把拿起旁边的空气净化器砸了出去。
哐啷一声大响,吓得门外随时守着的小护士又跑了进来。
“韩,韩先生,您,您有什么……什么需要?”瞧护士这哆哆嗦嗦怯怯兮兮的模样,就知道这位住在高级病房里的男人,有多么难伺候了。
哪知护士话一落,床上的男人一把扯掉了手上的大小管子,翻身下床就去穿衣服,边穿边吼,“把这男人给我扔出去,立即给我安排出院。”
已经溜到门外,从门缝里看人的许继欢讥笑道,“爷,要不要小的帮您准备一顶光速软轿,直接送您到小怪兽的洞口啊?”
“去你妈的——”
“唉,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012章。一切都原封不动
爱莎替张生送饭菜来时,抬脚一跨进屋子里,差点儿被一颗橡皮水晶球绊倒,再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这屋子昨晚来时规归整洁,怎么这会儿就跟台风过境似的,混乱不堪。
哐嚓哐嚓的响声从角落里传来,就见一个小屁股扭来扭去,另半个身子不知道埋在什么里面。
“小优,你……在干什么啊?”爱莎以为昨天劝慰后,小姑娘应该已经振作起来了,不知道这会儿又发生什么突变了,不禁有些担忧。
小优这才拨起身子,满头的长发凌乱地抚着小脸,手一抹,就在洁白的小脸上留下一道污痕,还丢来一个明显已经雨过天晴的笑容,道,“爱莎姐姐,我在打包行礼。”
爱莎更奇怪了,“打包行礼?你要旅游?”她自然不敢说是离家出走了。
“不,我要搬离黑龙组总坛。”
这真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跟在爱莎后脚来的男人一听,大脚砰地一声踢在了一个专用搬家的纸箱子上,这一看还真不得了,屋子里真是堆满了这样的箱子。
“韩小优,你搞什么鬼?”
“黑叔,我顶多搞个男人,搞鬼还没那个胆儿呢!”
小优闲闲地回了一句,两个大人顿时怔在原地,表情怪异。
看到爱莎手上端着东西,小优走了过来,却闻到一股药味儿,“这个……不是给我的吧?”
爱莎才忆起自己过来的第一首要任务,抿了抿唇,又看了眼丈夫,才道,“小优,这是给你……喝的。”
“哦,有什么特别意义么?”小优接过碗,一口闷完,又问。
爱莎又看了眼丈夫,似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黑枭揽住她的肩头,替妻子接过了话,“给你调理身子的,顺便,排毒。之前听说你吸过绿妖,那东西刚好是镜音研发出来的放松型兴一奋一剂。”
“放松型……兴一奋一剂?”小优喃喃着重复这几个不太理解的词。
黑枭继续解释,“某个呆瓜危言耸听,说绿妖有上瘾的副作用,还说会催一情。事实上,那呆瓜都是胡说八道。绿妖在欧美上流社会里相当流行,属于近代烟草类的革新型产品,属于功能型香烟。”
“那里面加有一定的药物成份,有帮助人体放松、提神醒脑等作用,类似于咖啡和茶这类饮料。闻了燃出的烟体之后,因人而异,可能产生不同的反应。由于选配的药品特殊,且罕少,制作生产的价格相当高昂,一般人都抽不起,故传到亚洲这边的较少,而且多数都是走一私渠道。”
“某个呆瓜并不清楚,当初在我这里拿了一包去,感觉很棒后就一直以为是我从俄国黑帮手里清缴来的新型毒一品。他自己吸习惯上了瘾,跟一般烟瘾差不多,就一厢情愿说是毒一瘾。”
“从而误导了另一名二手呆瓜,在个人邪恶的欲念面前低头,给自己的梦中女神闻了这东西后,女神欣然为其倾倒,放任了二号呆瓜的邪恶欲念,让二号呆瓜十分暗爽,于是在使用毒一品控制女神的心理压力下,一错再错,差点儿无法回头是岸,直到最近突然悬崖勒马……”
呃,后面的明释暗损各方位人格攻击,小优自动忽略不计了。
看着碗里残留的草药渣子,心里就像胃里那片暖热慢慢化开了一般,烫帖舒服,所有的结子都被慢慢消融不见。
“小优,你……还好吧?”爱莎打断了丈夫满口跑火车,拍了拍女孩的肩头。
“爱莎姐姐,我很好,我……都懂了。”
女孩扬起笑脸,明媚一如窗外柔软的秋阳,恍惚之间,又让人有种感觉,女孩一夜之间似乎又长大了。
旁边黑枭有些不悦地蹙起头,“小优,你叫镜音姐姐,又叫我叔叔,你是存心让我成了你们的长辈,讽刺我老牛啃嫩草吗?”
这一箭双雕的手法,可真狠啊!连同他和韩希宸两个都骂了。
两个女人还在进行姐妹间特殊的情感交流,被男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打断,同时抬眼瞪过去。
黑枭唇角一歪,面色依然冷酷如石,道,“啃就啃了。爷们儿还不屑为了那点儿面子功夫,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走了,老婆!这里灰尘太大,怨气太重,别让我的宝贝女儿沾上晦气。”
大手揽过妻子,连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走人,气势不减当年的黑阎王。
——有帮助人体放松、提神醒脑等作用……闻了燃出的烟体之后,因人而异,可能产生不同的反应。
其实小优还想问问爱莎一些关于绿妖的事,可是转头想想,根本没有必要了。
很多事,有时候并不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因为心里也同样压抑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就那样动了心,动了身,动了不该动的情念?
他比她自己还清楚,情不自禁,欲罢不能的人,从来不只一人吧!
原来,她一直在意死拗着不放的东西,其实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面子”么?
……
“阿光,我要一辆托车。不不,是手托车,不是电动车啦!”
“阿虎,你放手放手啦,我不要你搬,这些东西我通通要自己搬。”
小姑娘大手一挥,可把男人们愁坏了。
“大小姐,您行行好,就别这么折腾自己了。”阿光阿虎差点儿给小祖宗跪下了。
小姑娘仍然一意孤行,小脸一横,道,“你们要帮我一下,我就全部搬回来,再重新自己搬过。”
登时,男人们只能垂头叹气,乖乖执行原始命令。
谁说这小家伙长大了他们就抽谁去?!一转眼,还不是跟小时候搬小石子一样,死活只拿两个小肉拳头那么点儿大的小笼子自己提上提下,让他们旁边看着的人都快憋曲死了。这会儿,衰剧再次上演……
小姑娘一箱接一箱地把东西搬出大门,放在草坪上,等到手拖车来了之后,又自己一箱一箱地垒上车。从碎石小路一直拉到大宅前的车道上,那里停着一辆电动小白车,然后又自己一箱接一箱地装上车。
光看这个流程,大家都在心叹,蚂蚁搬家也没这么折腾的。
小姑娘不仅折腾了她自己的身体,连带折腾了他们的心肝儿。
阿光阿虎从旁看着,急着喉咙口都快冒烟了,看到小白车上的驾驶员阿细时,忍不住哀叹了一把。
阿细也无可耐何,看了下表,安抚道,“再坚持一刻钟吧!估计咱这苦刑就结束了。”
光虎兄弟完全不明其意,阿细只是嘱咐他们,尽情扮苦相。
当第二车被小姑娘边推边拉,弄得一身又污又脏,整张小脸都被汗水打湿透了,终于到达了小白车前方时,一辆熟悉的豪华轿车,将将停当。
男人们眼光一亮,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可当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身姿一挺,顿时又觉得见到了索命魔刹,更加忐忑不安地看向正拗着最后一丝力气搬箱子的小丫头。
顿悟:这苦肉计使得可真实诚啊!
……
“哟,赶巧了,今儿还动真格儿的了。”
车门还没开时,许继欢从窗口看到小优死拉活攥地将小拖车推到了电动小白车旁边,一副累得快要断气的模样,啧啧直叹着,眼角挂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俊美的面容除了稍显苍白外,依然完美地紧绷着,没有一丝破绽,只是那眉间忽闪而过的一丝不悦,还是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车门被阿豹打开,韩希宸跨步下车,大步朝大宅走去,对于就停在一旁的炫、箱子、电动车,视若无睹,直接错过了身,走远了。
整个过程,连眼都不带眨一下,更莫说扭头瞥上一眼了。
这让站在路边,瞪大了眼期待地看着许久不见的人的小姑娘,明亮的大眼在男人错身而过时,瞬即黯淡失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步步走远的身影,神色变得愈发惨淡地僵在了原地。
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还在生她的气?
故意视而不见,还是,已经波澜不兴,所以见到也无所谓,可以听之任之了?
不,她不信!
“大小姐,你,你还搬哪?”光虎兄弟看到韩希宸回来时,就明白小姑娘这是在演苦肉计博同情,可小优在受伤失神之后,又一喝气继续当搬运小工,实在让他们理解不了。
“不搬完,我怎么离开啊!”
两人一听,跳脚了,这还当真了不是?!
“离开,您真要搬离黑龙组?大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
“刚才你也看到了,你们家韩老大都没有阻止,说明他已经默认了。”
女孩俯下身子,仰起脸朝两个跳脚的跟班儿一笑,正要大叫的两人蓦地失了声,因为那小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酸得他们鼻子都疼了,一时再不知该说什么。
站在大宅门口,脱下外套交给小弟的男人,侧着身子,突然回头瞥了一眼,便看到车道旁,那抹小小瘦瘦的身影,躬着身子走来走去,步覆蹒跚,抱着个大箱子根本看不到她的脑袋了。
他目光一紧,倏地收回眼,便看到张生也抱着一个小箱子走出来,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韩哥,”张生顺着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箱子上,里面装着的都是平日里小姑娘爱用的餐具,“这……小优说用惯了宅子里的东西,要把这些餐具都带走。”
男人漂亮的眉梢,又不可自抑地抖动了一下,旁边某人发出噗嗤一声响,急忙掩面侧身,双肩直抖。
在一声缓慢而压抑的呼吸声后,男人硬着声斥道,“要走就走,宅里的东西,哪样是凭本来赚来的,任她拿。其他的,一律收回!”
……
“他是这么说的?”
女孩眨眨大眼,明媚清澈得仿佛后山那潭碧绿的天水,清泠泠地映着一圈儿面色尴尬为难的男人。
“优优,你乖乖的,就别跟韩哥闹了。回头服个软,跟韩哥道个歉,撒个娇,很快这事儿就过去了。”
女孩慢慢垂下脸,众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和她眼底里浮上的受伤。
只听着低低软软的声音,喃喃自语般地说着,“都是我在闹吗?都一个月了,可是,他还没有消气,还没有过去啊?”
众人闻言俱是一僵,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劝,只怕多劝多错,越劝越糟糕了。
“爸爸,你告诉他,我知道了。”
女孩忽然又是一笑,放下箱子,转身朝林边别墅走去,众人都来不及唤,女孩的脚步蓦然加快,飞也似地消失在碎石小道上。
张生吓到,急忙吩咐了光虎兄弟去追,自己跟着回了大宅。
这时,韩希宸刚换了衣服准备洗澡,房门就被敲响,传来张生急促的声音。
“韩哥,小优要离开总坛,您看这……这养不教父之过,我即已是她的爸爸,有什么错都是我没教好。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大门倏地拉开,张生只觉胸口一紧,就被人提了起来,抬头对上那双阴鸷森亮的黑眸,声音嘎然而止。
“张水生,我的人什么时候需要你来鸡婆!别以为让你当了个名义上的父亲,就自以为是可以为所欲为!”
男人一甩手,张生直撞在身后的墙面上,那阴沉压抑的俊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却偏偏无处发泄只得找旁人泄火。张生心头不由苦笑,这都过多久了,两个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互不相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