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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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去了魔鬼城。”苏缜有些慌乱的给她擦眼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看见她流泪就心慌。
“那你为什么不让人送信回来?为什么不早些回来?”初晨别扭地不肯让他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他曾经是她幼时的温暖,但这个温暖也在那个阴沉的早上,随着绿绮夫人美丽的嘴唇冷冰冰的吐出一句:“你苏师兄死了。”便烟消云散。
要他怎么说?师傅临死时让他送她的骨灰去魔鬼城,他又怎能不答应?魔鬼城,那是个隐藏在沙漠深处,神鬼莫测的地方,他是去找它了,但从来也不知道是否可以找得到。他花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无数次的在沙漠里穿行,随行的二十多个人也只剩下两三个。就在水尽粮绝,去寻水源的时候,无意之中居然找到了魔鬼城。魔鬼城,不只是众人眼中的魔鬼,还是他心里的魔鬼。进去倒是容易,但想要出来,又谈何容易?他只能先尽其所能地生存下去,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他强笑道:“沙漠里没有人送信啊。还有,我认不得路,不敢出来。”
初晨心中早原谅了他,泪盈盈的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为什么要去那么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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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三十八章 寒香乱(上)
苏缜心底袭上一股暖意,还是他的小师妹最心疼他啊。春意在旁边偷偷地跺脚,就是温暖的南方,夜里也是很冷的。小师妹不是最怕冷吗,他还拉着她在这外面站了这么久,苏缜自责起来。他正要喊初晨快回房去,却看见初晨已停止了哭泣,转而笑盈盈的望着他,他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
苏缜第一次见到初晨时,她不过四五岁,是个病歪歪的小丫头。他那个时候已十岁了,站在她的面前,比她高出许多。而就是这个病歪歪,身量瘦弱娇小的小丫头,一看见他,就凶巴巴地瞪他,不准他碰她屋里所有的东西,不准他使唤她的丫头,甚至不许他和她一起喊师父。
她凭什么呀?他记事时就和师父在一起了,师父首先是他的师父,然后才是她的师父。小丫头片子,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要不是师父病了,需要在她家休养,要不是她一哭起来,就让他心里酸溜溜的不好过,他才不许她做他的小师妹呢。
那天她过五岁的生日,她父亲,那个笑得很好看的风家大公子,送了她一只挂着金铃铛的小狮子狗元宝。元宝全身都是白的,只有两只眼睛周围的毛是黑的,就像一个人被打乌了眼,看上去就让人想笑。她拿着当宝似的,天天都要抱着元宝一起睡,一个人就可以和元宝说上半天话,还和元宝在一只碗里吃饭喝水,谁说就和谁急。脏死了,他虽然也很喜欢元宝,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它,逗它玩,也曾将鸡腿藏起来喂它,但要他用狗舌头舔过的碗,他是怎么也不肯的。
其实他也很想和她一起玩,一起说话呢,她对小狗都那么好,为什么就对他那么凶呢?师傅不是说,他是最招人疼爱的孩子吗?以往他遇到的其他小伙伴也都是极喜欢他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苏缜有些想不通。他去问师父,师父摸着他的头说:“因为初晨不知道你喜欢她呀。如果你让她知道了,她也会对你好的。”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初晨知道他喜欢她呢?这个问题着实难住了苏缜。最后,他决定要对元宝好,只有这样,她才会理他呀。于是,他不再偷偷的摸元宝,反而总是当着初晨的面逗元宝玩。他省下鸡腿,拿去喂元宝,元宝也喜欢上了他。初晨开始的时候,对元宝总是追着他很是生气,还甚至为此推打过他。他锲而不舍,不管初晨脸色多么难看,话多么难听,他都要去和元宝玩。慢慢的,初晨也就习惯了,虽然对他还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不会再骂他打他。
有一天,元宝不知怎么了,病怏怏地躺在篮子里一动不动,初晨哭个不停。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话说他原来还喂过狼崽来着。一碗草药灌下去,一天的功夫,元宝又活蹦乱跳了,初晨从此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他大师兄。
他兴致勃勃地给初晨讲其他地方的奇人异事,他从小就和师父行走江湖,知道的自然不少。见初晨听得入神,羡慕无比的样子,他好心的跟她许诺:“晨儿,将来等你长大了,师父的病好了,大师兄带你到处去玩可好?”
初晨却拽拽地跟他说,她将来是要去京都嫁给皇子的,什么地方去不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皇子有什么了不起,但听说她要嫁别人,心里酸酸的不好受,为此几天都没有理她。
她每天的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晚上睡得极晚,早上却五更就要起床,风雨无阻。她要学的东西很多,除了和他一起习武之外,女红针指,琴棋书画,什么都要学。小小年纪,她的眉间总是挂着疲累,一看见绿绮夫人和她的弟弟初阳的时候,又像刺猬一样竖着尖尖的刺。他只知道自己心疼她,天真的她,疲累的她,倔强的她,凶巴巴的她,悲伤的她,欢笑的她,无一不在吸引他的目光和让他心痛。师父经常跟他说,让他把初晨当做亲妹妹一样来看待。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没有妹妹,但他觉得在他心中,初晨比他的亲妹妹还要亲,她和师父一样,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她们对于他,重逾生命。
他曾帮她一起捉弄初阳,一起惹怒绿绮夫人,一起戏弄她的其他师傅,然后又一起疯狂大笑。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她就会快乐些,但结果她哭得更凶。他手足无措,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或是偷偷溜出去弄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来给她,或是把师父不许传给她的功夫偷偷教她,或是跑去厨下做些好吃的给她,或是做鬼脸逗她笑,只有看见她笑了,他才会好过。
但是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怎么也留不住。师父的病始终也没好起来,一日更甚一日。在他十六岁那年,她还是去了,临死的时候要他立下重誓,把她的骨灰送到西北魔鬼城。初晨不让他走,拉着他哭个不停,但他终于还是狠心地走了,师父教养他十六年,教养之恩远重于生身之恩,他怎能让她的遗愿不得满足?
“小师妹,咱们切磋一番,让我检查一下你这些年可有偷懒?”苏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绽放出快乐的微笑。嘴里说着,一掌就向初晨拂去。
春意抢先一步接住他的掌风,顺带将初晨拉到身后:“对不住,苏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小师妹一脸的苍白?刚才躲避他的时候,是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苏缜沉下脸,“这是怎么了?小师妹,你不会把师父教你的功夫全都忘记了吧?难道我一走,你就再也没练过?”
初晨脸色越发苍白,春意忙道:“苏公子,你冤枉姑娘了。姑娘她是——”
初晨制止住春意,轻描淡写地道:“师兄,我其实是发生了点意外,中了毒,功力都没有了。”她的那些事情,没有必要和师兄说,说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反而图添烦恼罢了。
苏缜一听,急得不得了,忘形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向她的脉探去,“还疼吗?中的什么毒?你怎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难道没有人帮你解吗?怎会连功力都没有了?这些人是拿来做什么的?是谁害的你?”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还是一样的疼爱她。
他不停气的一连串问将出来,倒让初晨笑了:“早就不疼了。时间也长得很了,害我的人也死了。锥骨蚀心散,还有一样什么毒,这毒解不了。”望着苏缜担忧的样子,初晨觉得很好,有一个人真心关怀的感觉真好。
苏缜认真地为她号脉,初晨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师兄小的时候就懂得用草药为元宝治病,难道他也会医人 ?http://87book。com希望刚刚燃起,就被无情的破灭。
“啊,我的医术太浅了。只知道你当时虽然没有及时得到解药,但有人给你多次服了奇药,才勉强把毒压下去了,所以生命才无忧。不过你放心,我总要千方百计地为你找到这解药的。”苏缜皱着眉头认真地说。
多次服了奇药?她真的沾了彦信的光?也罢,就当他是将功赎罪好了。有了师兄的保证,她倒是放心不少,师兄答应她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食言过。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缜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仍然拉着她的手不放。
“咳!”假山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咦,苏大哥,姐姐,你们还在这里?”初阳瘦高的身形从假山后面转出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二人的手看。
苏缜不着痕迹的缩回自己的手:“初阳,你怎么来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吗?怎么还不休息?”
初阳道:“苏大哥不累,我也不累。很久没有看见姐姐了,来看看她。”说着走过去横在两人中间,拉着初晨的手,“姐姐,你的手好冷呢。我们一起进去好不好?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盒子。苏缜皱了皱眉头,似很是不喜,但还是退了一步。
初阳也给她带了礼物?初晨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给她带礼物?
一时有些冷场,春意忙道:“不知大公子带来的是什么?也给奴婢瞧瞧呀?”边说边拉了拉初晨的袖子。
初晨忙笑道:“给姐姐瞧瞧?”伸手去接那盒子。
初阳却往后缩了缩,脸可疑的红了,“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药,嬷嬷说对姐姐的身体大有好处的。”
他还有这心思?初晨越发好奇,“是什么药?”
初阳手忙脚乱地将盒子塞在春意怀里,“姐姐,我走了!”刚跑了两步,又跑回来拉苏缜,“苏大哥,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瞧,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让人弄。”不由分说,硬去拉苏缜。
苏缜苦笑:“小师妹,明日我来看你。”初晨见初阳那毛手毛脚的样子,颇不放心,忙交待:“初阳,你要好生照顾苏大哥哦。”
初阳不耐烦:“知道了!”
春意笑道:“果然还是小孩子呢,刚刚还那么周到,一转眼就又不耐烦了。”
初阳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春意,一字一句的:“我十五岁,不是小孩子。”
春意唬了一跳,忙赔礼道:“请公子恕罪,奴婢僭越了。”
初阳冷哼一声,又望着初晨甜糯的笑:“姐姐快回去呀,这里太凉了。”
初晨诺诺地应了一声,两三年的时间,初阳的变化太大了。刚才他那冷冷地样子,分明就是另一个绿绮夫人,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初阳一惯是个任性记仇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忘记苏缜对他的捉弄呢?他这样天天腻着苏缜,恐怕是受了绿绮夫人的指示,借机来监视二人的。初阳,也知道男女大防了。其实她和苏缜,那就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啊。再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怎会还有其他的想法?就是有其他的想法,她也不会拖累大师兄的。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家权势的可怕。
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三十九章 寒香乱(下)
自风子瑛来了后,初晨每晚都到主屋和他们一起用餐。她旁观两个弟弟的表现,初阳没有了小时候的娇气任性,变得内敛而沉稳有礼,知道谦让姐弟。而初蕴却可能因为是幼子,又最受宠的缘故,显得有些刁蛮跋扈。
这日,苏缜早早便出了府,说是要去拜访个朋友,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彦信府上送来两个西瓜,因为是冬日,加之风氏久居北地,而北地向来少见这西瓜,所以显得弥足珍贵。用完晚饭以后,大家坐在一起吃西瓜,风子瑛向来最会体察下意,特意交待除了给苏缜留一些以外,各房有脸面的下人都可以分得薄薄的一小片,因为这是新姑爷的体面。这样一来,主子们可以分食西瓜少了许多。初蕴自来最爱此物,看见东西有些少,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他不好怪责父亲,便道:“这广陵王恁地小气!送人东西也只送这么点子来,可够塞牙缝的?”
初晨一听,惊讶万分。这初蕴怎么说出这样没有规矩,没有教养的话来?多亏苏缜不在,否则要让他看笑话去了。却见绿绮夫人和初阳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倒是风子瑛沉脸骂道:“你这话像是读书人说出来的?先生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学的规矩到哪里去了?与那没有家教的粗鄙小人有何区别?你没听王府的管家说这东西是从海澜来的,皇上赐的,他们府上也不多吗?休说这东西原本就是御赐的,就是自家出产的,送两个过来也是人情,你怎么这样没教养?”
初蕴瘪着嘴,眼圈马上红了,眼泪汪汪的望向绿绮夫人。绿绮夫人忙道:“他还小,大了就懂事了。”又拉着初蕴细声安慰道:“不过蕴儿这话却是说错了的,以后再不可如此。”她亲手递给初蕴一片瓜,初蕴这才破涕为笑。风子瑛叹了口气,道:“你们吃,我去书房。”
风子瑛一走,初蕴犹如脱了缰的野马,整个正房都是他的天下。桌上剩下两片瓜,那是大人们故意留给两兄弟的。初蕴飞快的吃了几片时,初阳才吃完一片。正要伸手去拿其中的一片,初蕴抢在他前面,飞快的将两片瓜都拿在手里,左右开弓,一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谢谢哥哥!”一串动作做得娴熟无比,想是自来做惯了的。
初阳笑笑,接过旁边丫鬟递上的毛巾擦了手。绿绮夫人怜爱的摸着初蕴的脑袋笑道:“蕴儿吃慢些。”并未对初蕴这样的行为作任何表态,仿佛这一切再自然不过。
初晨有些看不下去,慈母多败儿,绿绮夫人对初蕴也太娇纵了些。便道:“蕴儿,你这样可不好。哥哥总共就吃了一片而已,你吃了那么多,怎么还要跟哥哥抢?有好东西,不是要一家人一起分享的吗?”
初蕴忙着吃完手里的瓜,方才抬头望着她道:“姐姐可是心疼这几片瓜?姐姐那些嫁妆也不知要买多少这样的瓜呢!弟弟不心疼那些钱财,姐姐也莫要心疼这瓜。”
初晨勃然变色,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初阳皱眉道:“二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些嫁妆,是父母给姐姐的体贴,也是咱们国公府的体面。如果没有姐姐,咱们哪里能进京?哪里会有瓜吃?只怕如今还在北地喝西北风呢。”
绿绮夫人淡淡地瞟了初阳一眼,道:“晨儿,你别往心里去,你弟弟人小,不懂事,我让他给你赔礼。”
初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初晨见绿绮夫人淡淡的样子,只觉得心灰意冷,道:“不必了。”心里却记着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没出嫁,就已经是这个光景,等她出嫁了,除非能给家里带来好处,否则,只怕是死了都没人给她收尸,还要怪她连累了家里。
“姐姐。”初阳从后面赶上来,神色严肃地对春意和润雨道:“我有事要和姐姐说。你们先回去。”
“姐姐,刚才初蕴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没有什么坏心,只是被宠坏了,向来都是乱说惯了的。在北地,就常常被父亲责骂。”初阳看向初晨的眼神里,有情真意切的关怀。
初晨笑道:“就是随便说的话才是真心话啊。初阳不要担心,姐姐不会往心里去的。”无论如何,她谢谢他的关心。
初阳眼睛闪了闪,随即又态度鲜明的说:“姐姐,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会尽我的力量对你好的。你记着,你是有兄弟的人。”
不得不说,初阳说出这番旗帜鲜明的话,让从来没有得到过家人明确表示好意的初晨心里生出一丝感动和温暖来。
“小师妹!”苏缜进来,随即看着桌上一堆精致鲜艳的绣品愣了神。
初晨放下手中的绣活,起身给苏缜倒了一杯热茶。“大师兄,你回来了?厨下有给你留的海澜来的西瓜。春黛,去把西瓜端来,顺便把大公子喊来,他那日也没吃着什么。”春黛在外间脆脆地应了一声。苏缜这些年吃的苦不少,风子瑛特意交待给他留了瓜。他在风家六年,风子瑛一贯是把他当作子侄看的。
苏缜困难地咧了咧嘴,“小师妹,在准备嫁妆?”
初晨害羞的笑了笑,表示默认,“大师兄,你坐,不要老站着啊。”
苏缜满眼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搅得他心乱如麻。他的小师妹真的要嫁人了,尽管一早他就知道这个事实,但从来也没有这一刻这样来得真实。
“大师兄?你怎么了?”初晨抬眼看去,落入眼的就是苏缜严肃沉默的表情。
苏缜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小师妹,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你问。”在初晨心中,苏缜就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长兄。他断然不会捉弄她,断然不会害她,这样严肃的神情,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出去这一趟,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当不当得真?你老老实实地告诉师兄,你这毒是怎么中的?”
初晨手中的针戳破了指头,一颗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在雪白的指头上显得触目惊心。她不动声色的握住一块白绢,掩去血迹。“师兄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可是听说了什么?”她的事情,没有必要将师兄扯进来,先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再酌情回答他罢了。
苏缜眼里的风暴迅速积聚,沉默了一会,咬着牙说:“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样的人,为什么你要答应嫁给他?他们父子害得你还不够吗?你欠他们的早就还完了,父母不将子女当作子女,子女也不必将他们当作父母!只要你说一声,我就带你走!天下之大,自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现在不比从前了,我有很多钱,可以让你过好日子,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你要是不喜欢在兰若,就是去北岐、或是海澜,或者更远的地方,都是可以的。”
苏缜变了,苏缜没有父母,但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父母的渴望和幻想,现在看来,他似乎对他的父母夹杂着那么一股强烈的怨恨。这六年多,他经历了什么?但初晨不打算问他,苏缜不愿意说的事情,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初晨淡淡的笑着,拍拍身旁的凳子,“大师兄,你坐下。听我跟你说。”
初晨斟字酌句:“大师兄既然已经知道这事的前前后后了,我也不多说了。关于我家里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你也不必担心,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傻了。至于那个人,想来师兄也知道,给我服了那奇药的就是他。他不见得就像外面传的那样。我——”
“你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