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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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一刻显得特别的漫长。
这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彼此都不认识，幸好这种尴尬持续的时间不长。
“我看有东西是不是落在这里了。”
在张绍锋的印象中，整个屋子里除了谢妍残留的味道外，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你随便找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饮水机摆在朱正华的房间，水是谢妍喜欢的那个牌子。张绍锋看着谢妍很小心地打开抽屉，然后又很小心地合上，心，绞痛。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介意起来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开抽屉的声音总是很大，关的时候也是，桌子上被你搞得像是鬼子进村似的，你走后，我都要费好长的时间去/炫/书/网/整理。
“不在你这里。”
张绍锋正拿着水准备出来。他们就这么撞了。一个要出来，一个要进去。张绍锋手里的杯子一斜，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了，谢妍忙往旁边闪躲，张绍锋忙用另一只手挡住，杯子没掉下去，冒着热气的水被张绍锋挡在了怀里。
张绍锋挡住了杯子没让水泼在谢妍的身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而谢妍，本能地躲开了。她抬起头，看着张绍锋把那件被水打湿的外套脱下来，顺便擦干了手上的水。
“幸好，你喝水时喜欢一半是开水，一半是凉水。你找什么？”
谢妍没有回答，明显地感到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刚才落在手上的水，不仅滴在了地上，还滴在了她的心里，她不想在张绍锋面前流下眼泪，以很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走了。”
谢妍一走到楼道口泪水就忍不住地往外狂涌，今天的情形真的很像每次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总让自己坐在里面，说这样安全些。
谢妍转过头，望见张绍锋看着自己的这个方向，他的脸上有一种很明显不舍的神情。她很庆幸今天晚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他看不到自己的泪水。心又开始疼起来了，撕心的那种疼，越来越疼。真的很想再转回去，那个东西没找到，如果找到的话，会怎样？自己无法回答，也许是新的开始。
她只是站在一棵树后，对着张绍锋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宿舍楼快要关门了；而张绍锋也站在窗户边对着自己走的那条路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没看见张绍锋进屋，但谢妍确定自己该回去了。
“真的好后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就是你所谓的会加油？”
朱正华明显地感到宿洁的眼神里带着鄙视和不屑，“刘老大”那天的眼神和这差不多，不过脸上却很平和，而宿洁的脸上明显的有些激动。
“他不像你有个当官的舅舅。”
朱正华不吭声地站在那里，真有点老子训儿子的架势。他看着宿洁，喉咙就像有块烙铁似的烧着，嚅动着嘴唇，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然后对着她笑，笑得很灿烂，灿烂得没心没肺。
“你知道那奖学金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朱正华忽然僵在了那里，半点笑容也没有了。面前的宿洁真的好陌生，自己虽然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认真地去了解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无法真正地走进她的心里，她的一举一动左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却猜不到她想的是什么。
“你没有到过他家里，你是不会想象得到的。”
它真的好晶莹，在它面前，珠宝钻石也逊色三分；
它真的号纯洁，在它面前，感受不到人世间的一丝纷杂；
但它又好真实，它将人的内心世界暴漏无遗。
朱正华看着宿洁红红的眼睛，有一种情绪压在他的胸口，这种情绪就是失落。
“你靠自己的努力，不靠别人时再来找我。”
这是宿洁对朱正华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看着宿洁的背影，迷惑，惆怅，这句话真的说得很遥远，不知是现在还是将来。
忽然发现这种爱情很脆弱，爱情的玻璃瓶被放得很高且满是裂痕，有风吹过时摇摇欲坠。
第1卷 第十四章
“给。hp：//。/”
“这个？”韦奇有点困惑地看着朱正华。
“这是你应得的。”
朱正华看着韦奇，目光在他身上游走，韦奇穿得永远都是那身校服，拉链拉到了顶，看不到他里面穿的什么，就像从他的脸色看不透他的心一样，永远的只有一个表情，脚上也永远是那双球鞋。
“你没有到过他家里，你是不会想象得到的。”这是宿洁说的，他觉得韦奇需要这五百元。“你拿了别人的钱，就应该把事办好。”这是他舅舅告诉他的，他觉得反过来也可以用，“别人帮你办了事，你就应该给人钱。”
他看着韦奇笑了，笑得很干净，没有对着女孩子时的那种邪气，真的很美，他的牙齿很白。
“拿着吧。”
韦奇盯着朱正华看了许久，然后接过钱。这是他应得的，属于他的东西他就要拿过来。他需要钱，这也是他奋斗的目标。
朱正华仍旧笑着，笑容里明显的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喜欢这种直接的人，觉得人就应该这样，属于自己的一定要拿到。他最讨厌的是那种虚伪的人，他们嘴上说的是一套，做到却是另一套。那样的人很累，所以在他家里他就特不喜欢爸爸，他觉得爸爸的最大本事就是娶了他妈妈。
今天的情景不由得使他想到了第一次替他舅舅收红包时的情景。那年他十一岁，那一叠钱他用一只手握不住，当他得意的把钱给舅舅时，舅舅却很沉重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拿了钱，就要替人办事。你办到了吗？所以我不在时，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当时他只记住了后半句，现在也记住了前半句。
“有时间的话，我想去你家玩玩。”
韦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朱正华说，“你能笑一个吗？”
“我在笑啊。”
“像你面对女孩子的那种笑。”
韦奇顿时感到了一种穿透心灵的力量，一种震撼灵魂的力量，这一刹，他多像风呀，透明的、流动的风。干净，清澈，充满了童稚的顽皮。脸上的邪气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像一枚刚摘下的苹果，那么的清新，爽洁。
他脸上又没了那种邪气，只是浅浅地笑着，笑容如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暮色的边缘。
韦奇觉得自己也被他的笑容迷住了，美，真的很美，洁白的牙齿，很有弧度的嘴角，他的这种笑容真的不能令女人拒绝。
自己这次真的自卑了，而且脸上的表情自己也感觉到了。朱正华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变化，然后看了看时间，“你们那人多，睡觉时还是注意点好。”
学校光荣榜的灯仍旧亮着，一直会亮到天亮，而且会从贴上去的那天开始持续一个星期。
灯光真的很亮，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后退，只有后退才能让眼睛＇炫＇舒＇书＇服＇网＇点。抬起头，光荣榜后面的那一个个光秃秃的名字背向夜空，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灰白，死气沉沉的灰白，使它看起来像是一座座坟墓，不知埋葬了多少学生的勇气和梦想。。
朱正华扭过头看着韦奇的背影，苦涩地笑了笑，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你。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扭曲地看着光荣榜。都是你，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存在？有些东西不能分享，知道吗，你？
“哐”的一声，整个校园都有它的回响，这回响就似产生了共鸣一般。朱正华忽然感到很轻松，整个世界也像放松了下来。
“朱正华。”
声音很坚定，也很得意。朱正华顺着声音扭过头看到了文泉，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有些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否则，后果很严重。”
文泉也冷冷地看着朱正华，冷笑直至冷酷，“做了，害怕被人知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
说话的是“刘老大”，他的眼神依旧是平和的，但平和得让人感到害怕。这个时候不应有这种眼神的，朱正华不敢面对“刘老大”的眼神，把头转向了马老师，马老师的脸上是那种认真的表情。谁都不开心，办公室里静得也像“刘老大”的脸。
等，他们都在等着朱正华解释，但朱正华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马老师，等着马老师先开口，因为这件事会影响到她的考核，他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次开口的是马老师，听得出来声音里有些烦躁和焦虑。
“这件事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刘老大”只是看着朱正华，然后又看了看马老师，他们都明白最不好的影响是对马老师的，所以三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明显地写在了脸上。
朱正华不再敢看马老师了，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由自责变成了冷酷。
“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影响会更严重的。”
朱正华终于从“刘老大”的眼神里也看到了普通人有的那种眼神，是对朱正华的乞求，是对同事的关心，他知道这种事自己是做得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
“找你舅舅给校长打个电话。”
朱正华很为难地看了一眼马老师。
“你先赔点钱，然后做个检讨，我再找校长说一下，说你舅舅给我打电话了。”
“谢谢你了。”
朱正华看着马老师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本来是自己惹的，对自己是没什么影响，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直接影响马老师毕业后的分配的。他想用笑来掩饰这种尴尬，但笑得更尴尬。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不想接，现在心里满是内疚与自责。
但它又响了。
“接吧，不然更烦。”
朱正华听到第一个“你”字后，就想到了她的那双眼睛，连一圈睫毛都带着笑，亮晶晶的，真的很美，美的还有那张脸。
但后面的话又让他从现在的尴尬一下子又转到了另一种尴尬，以前出现过的那种尴尬。
那种尴尬是在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子面前发生的，他发过誓的，那种尴尬不会再有了。他还特意地办了张银联卡，又买了个钱包，并且随时都带在身上。
那时他看到陈雪情，几乎连手都不知道摆在什么位置了。今天的情景真的和那天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自己。
出门没带包，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失误，她的脸依旧很红，一直红到脖子根，和宿洁一样，也是那种温和的红晕。
我爱上他了吗？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不断纠缠、撕扯，宿洁挣扎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祈祷，却不知道怎么向丘比特说明情况，不知道爱情的样子，只知道他脸上有那种炫目的微笑。
既无法逃避朱正华，也无法走进韦奇。能就这么徘徊在他们两人之间吗？
不能，真的，她好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复杂的人。这样想着，一直想到她累了，真的很累了。感到自己就像是个幽灵一样在这条大街上晃荡着。
所有的思绪瞬间停止，那两个人也仿佛雕塑般地凝固在这一刻，停在了自己的心里。凝视，却不敢上前，只是凝视。
“把你的手借我一下。”
朱正华看着陈雪情的脸，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迷惑，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右手。
“好了，我们已经做了男女朋友做的第一件事，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爱情来得太突然了，脑子是会瞬间短路的。“我还没刷牙。”他记得这是《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但不知道怎么突然地冒了出来。
“明天。”
突然想到了宿洁的嘴，软香软香的，真的让人沉醉。那一次她哭了，如果自己是个女孩的话，说不定也会哭，是感动的哭，不，应该是激动的吧。
“今天。”
他不想浪费时间，紧紧地捏住了陈雪情的手，她的手不像她这个年龄的手，有些的粗糙，但粗糙得恰到好处，粗糙中也带着细腻。
“去哪？”
陈雪情没有回答，眼睛只是看着前方，眼神中没有目标，但有方向。
向前，直走，只是直走。
“牵手时，不要一直和我说话，那会使我想到是我妈妈牵着我；也不要不说话，那会使我想到是我爸爸牵着我。”突然想到了宿洁说过的话，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宿洁她喜欢我用左手牵着她的右手。
“换个手吧。”
“为什么？”
“那样感觉好一些。”
“那你背我吧。”
街上的人真的很多，显得特拥挤，拉着的手随时都有被隔断的可能。
“好啊。”
电话响了，是宿洁打来的。
“你在干什么？”
“我在学习啊。”
“那你好好学习吧。”
宿洁挂了电话，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落在了这拥挤的大街上，却打湿了自己的心。
撒谎都不会，哪有学习时旁边那么嘈杂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
突然好想韦奇在身边，以前只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说给他听的，总是喜欢把他名字里的那个字拆开，然后叫他“稍打嗝”，他总是会想办法帮自己解决问题的的。一想到韦奇，心里就觉得轻松多了，慢慢地将心里的声音释放出来，这样自己才能思考。
心里真的好乱，就像一阵大风吹过，空中满是飘飞的黄叶，到处都是。
他与韦奇是完全不一样的男人。韦奇斯文，拘谨，认真；而朱正华呢，就只差没有在脸上写“我是坏人”四个字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脸上总是那种带着邪气的笑容。
不能否认，自己确实被他吸引了，因为自己太单纯，所以对他的复杂感到好奇；而且，他欣赏自己的眼光，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那种虚荣，很接近陶醉。他的表情，姿态和语气，简直像一个催眠师，让人完全没有抵抗力，自己在他邪气的眼神统摄下，几乎动弹不得，意识也一片空白。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笑，“刚才不是说了吗？”
爱情，怎么可用喜欢来代替爱，他只不过是喜欢自己的脸罢了，自己也只是被他的脸迷住，这种喜欢，只是心动，与爱无关。
从心底里，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和他在一起时，他真的能让自己开心，这好像是他的义务，男人的义务。那韦奇的义务呢？
和他在一起时，只是形体上的和谐，这与和韦奇在一起时不同，和韦奇在一起，精神上也是和谐的。
哦，对了，韦奇的义务是让精神和形体一致和谐。
忽然意识到自己心底里爱的是韦奇，心里又轻松了不少。韦奇真的很沉稳，不怎么说话，永远都是那张“革命烈士”的臭脸，但很有安全感。
“你在学习什么？”
“学习开始喜欢你。”
朱正华感到一种很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子一直流到胸前，刚开始很热，一阵风吹来，就很冷了，冷得像一把刀子在身上隔了一下。
是的，陈雪情在流泪，且一直在流，从他背起她那的那一刻开始。
朱正华偏过头看着她，“你哭了，而且，时间很长。”
“我感动。”
朱正华停了下来，侧过头看了她很久，她的眼睛里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不是学生吧？”
“我在你们学校后面的那条巷子里开了一间服装店。”
“你一个人吧。”
“嗯。”
“你连学生也不放过。”
陈雪情笑了，笑得很迷朦。朱正华浸在这里面了，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精神上的陶醉。美，真的很美，就像诗中写的那样。
第1卷 第十五章
“朱正华这一次真的会有事。。”
“他有个当大官的舅舅，他能有什么事。”
“这件事他不会让他舅舅知道的，而且，还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
“他把学校光荣榜的玻璃砸了。”
宿洁看着韦奇，并没有开口。
真的是因为我吗？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他喜欢我，那他又为什么背着一个女人在街上逛。朱正华于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真的说不清。在那一刻，自己突然也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想过的恐慌。
韦奇的脸还是很“革命烈士”，从他的脸上永远看不到他的心里。如果真的却又意外地搁置在了这里，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又会做些什么？
会再和朱正华在一起吗？
忽然感觉到自己很渺小，渺小到只剩下一句感叹，一个念头。
他仍能以他的魅力将我吸引，以他的笑容将我蛊惑。
不会的，自己却不能像他那样，爱对于自己来说是唯一的。
那么，他给予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到现在，自己仍无法言清，也许永远也无法说清。他对自己算是爱吗？应该不是吧。自己也没有真正地爱过他，这个自己很清楚的。
“革命烈士”韦奇带着一种永恒，站在自己的面前，这种表情的下面，蕴含着自己无法了解和进入的神秘。
伸开双臂，接着紧紧地抱住了韦奇。真的抱得很紧，真的也很害怕自己被搁置。然后，闭上了眼，让自己的内心安静下来。平日里的所有欲望都退后了，爱又排在了第一位。
记忆是如此的清晰。
十二岁还是十一岁，也许更早，早晨或是黄昏或是深夜，自己从家里疯跑出来，内心如沙滩般的荒凉，命运晃荡在绝望和希望的两级，进退维谷。爸爸的病情日益严重，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医药费和债务已使得家徒四壁，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那时候，我最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了，欢快，充满了活力，你让我知道蓬勃的生命该是怎样奔跑的，你的笑脸伴随着我内心最黑暗的日子，没有让我的心腐朽。你就是我的天使，带我走进洒满阳光的世界。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梦到你，试图在梦里拉住你，但梦终究只是梦。自己也只能想到你的笑容，但想到的都是你以前；我很想想到你十六岁之后的笑容，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