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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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陡然绝望了,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展谦,我叫过你的,我叫过你的,可是你听不到,我真的叫过你的——”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挣开冯姨妈劈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贱/人、贱/人,你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我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她说着说着怒急攻心,一口气竟然喘不上来,吓得旁边人顺气的顺气,倒茶的倒茶,雪落趁乱只拉紧展谦的袖子,急急说道:
“展谦,你一定要信我,事实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我发誓,我可以发毒誓!”
她又急又慌,半边脸肿起来,眼眶中尽是泪水,他只看得心神大恸,几乎都要不顾一切开口,而最后一丝理智撑着他咬住涌到嘴边的话,那边喝下几口热茶的老太太已经缓过劲来,只向冯姨妈一点头,她踏前几步一把就将雪落从展谦身边推开,老太太在众人的环伺下怒喝着:
“还多说废话干什么!滚!带着你的野种马上滚!霍家不帮别人养孩子,就算真是霍家的孩子,有你这么一个低三下四的妈,这样的东西霍家也不要!”
冯姨妈那一推力量奇大,雪落后退几步撞在放古董瓷器的博古架上,架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砸落下来打了一地,她按住小腹,只觉腹中隐隐疼起来,习妈在旁边看得又焦急又心疼,可是在老太太的盛怒之下根本不敢插一句话,雪落咬牙站直,再也不管其他人,只死死拉住急忙扶她的展谦,眼中泪光盈盈:
“展谦,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你不能赶我走,我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赶我走!”
那一张揉皱的休书早被冯姨妈又捡起来抹平了塞到霍展谦手上,她作态地劝:
“展谦,你看老太太都气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赶快签了休书是要气死她吗?”
老太太捂着心口咬牙切齿地喊:
“展谦,你不签这休书你也给我走!你爸爸在天上看着,霍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霍家不能因为你丢这样的人!你如果要帮别的男人养孩子你也不要再踏入我霍家门!”
“展谦我们一起走!”雪落一手抹脸上的泪一手往外攥他,“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们不住这里就是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以后也不回来了,我们一起走就是了!”
她用了很大的劲,可是他仍旧定定立着一动不动,她再攥,再攥,眼泪立刻哗哗便往外流:
“你不和我走吗,展谦,你信了他们的话吗,这真是你的孩子啊,以后生下来你就知道了,孩子肯定长得像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侧过头去仍旧不动,她全身都像冻在冰窖里,无边无际的绝望害怕死死裹住了她,几乎勒得她快要无法呼吸,她抖起来,结巴起来,语无伦次起来:
“猪头,你真的那么蠢信别人的话吗?你怎么不动,你现在不依我,我以后、以后天天罚你睡沙发……展谦,展谦,你真不要我和孩子了吗……你的五个儿子五个女儿你都不要了吗?我们说好的,以前我们说好的,我们有孩子了就搬到晴天别院去,就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住着……你教他们写字,我教他们唱歌……晚上一家人在院子里看星星,叫孩子们多穿一点衣服……我们说好的!”
她手心在抖,全身在抖,他的手也跟着颤动,却转开头去不看她,不敢看她,不能看她,再多看一眼也许所有的坚持都会轰然倾塌!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攥紧,再攥紧,颤抖的指尖似乎都要掐进血肉中去,雪落……孩子……雪落……孩子……十年的隐忍……十年的苦心……怎能现在离开……那短短的一刹那仿佛已经在地狱的折磨中走了无数个来回,仿佛已经煎熬了一万年那么久,终于在某个血气翻涌的时刻当机立断——从她掌心中抽出手来,提起笔刷刷在那休书上写下名字,转手便要塞到她手中!
她如被蝎子蛰了一般跳着后退,尖叫着:
“霍展谦,你不准给我这个东西!如果你给了我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他蓦地一震,手在空中停顿了一刻,却只有那一刻,最终仍是决绝而来,将一纸休书塞进她手掌中!
那动作做完之后他立刻背过身去,只觉胸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了,生生紧揪着淌出血来!
霍展鲲冷眼旁观一切,这时再抽出一支雪茄点上,深吸一口,再长长吐出烟圈,烟雾中的脸色教人难辨喜怒,而雪落拿着那皱巴巴的休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不甚清,可是霍展谦的名字她看得清,龙飞凤舞一如往昔般潇洒漂亮的字迹,还有最后那几个字她也看见了,字字皆如尖锥剜进她眼中来:
“逐钟氏出霍家门,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她拿着这密密写着字的一张纸傻呆呆站在原地,面前花园洋房中金碧辉煌的一切都在眼前虚无了,恍恍惚惚,恍恍惚惚,似乎又看到了嫁过来的那个春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丈夫叫霍展谦,她恨极了这个骗她婚姻的人,她刺伤他的手,指着留声机嘲讽他,把他关在门外,要他天天睡沙发,可是无论她怎么作弄他折磨他,他从来都不生她的气,她和别人吵架总是帮着她,送她华特曼的钢笔,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她被送到长宁,他千里迢迢追随而来,宠她爱她,冬日里每天都熬柚子皮帮她泡手,想她为他生五个儿子五个女儿,他是她的丈夫,现在唯一的依靠,可是,可是一切不过是梦幻浮云,这样的人也终究只变成了四个字——再无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章应该有三千字吧,呵呵!
取谁舍谁(六)
身后的大铁门合页碾着铁锈发出冷硬沉闷的声音,锯齿般拉过一个弧度,听在耳中让人身上也跟着起了一层小粒子,铁门再砰一声响,严严关死,雪落猛地一抖,突然坠进了茫茫无涯的黑暗深渊!
腊月的风猎猎吹得更响了,细小的雪霰子已经稀疏撒了下来,她不自禁回过头去,透过铁门镂花的纹饰还看得到那漂亮极了的花园洋房,两折式的斜坡屋顶,雪稀的地方露出橘红色的琉璃瓦片如同锦鲤的片片鱼鳞,竖窗间有红砖砌成的四边形装饰,每一扇窗户都挂着精美的天鹅绒窗帘,隐隐透出里面暖黄的光,房子坐落在草坪上,春天四周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满庭的花树那时也竞次开放了,繁茂的绿荫中掩着清水红砖的游廊,曲曲折折一直连到后面她和展谦住的小洋楼,曾经秋晚香浓的夜,他就背着她穿过那一树一树的浓荫——她不自禁又低低唤他的名字,那些冰冷的雪霰子仿佛直接穿透躯壳落在胸腔里,心冷得痛,小腹也跟着隐隐作痛,她抹去满脸的泪按住腹部,咬牙,咬牙,血从嘴角慢慢泌下,一簇奇异的红印染在苍白如雪的面孔上,单薄的女子就那样茫茫站在霍公馆的大铁门外,茫茫站在稀疏小雪的天里,泪流满面!
雪更大了,细小的霰子变做了六角的花逐风乱舞,漫天铅色的云要垂落似的逼下来,沉甸甸压在头顶,沉甸甸压在心头,偶尔身边经过一两个人都快步走着往家里赶了,她只是茫茫然站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傻傻不走也在守着心里一个侥幸的希望,雪花飞舞着沾上眼睫,她伸手去擦,低头便听见门开的响动,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蓦地狂喜抬头:
“展谦!”
出来的却是习妈,她挎着个小包袱,撑着一把油纸伞,脸上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伞连忙往她头上罩:'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大少奶奶,你现在怀着孩子,怎么能这样站在雪天里冻呢!”
雪落立刻抓住她:
“习妈,是展谦要你来的吗,他是不是后悔了,他现在后悔我就不怪他,他好好和我说几句话我就不怪他了!”
习妈脸上显出犹豫来,嚅嗫一阵只这样说道:
“大少爷现在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他心里肯定难过着,只是他自己听不见实情便误信了那些小人的话,可能对少奶奶还有些误会,现在老太太态度又那么坚决,再过几天大少爷慢慢想通了自然就记起少奶奶的好了,况且你现在怀着他的骨肉,大少爷最爱孩子,他绝不忍心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的!”
这一番话让雪落重新燃起希望来,是的,展谦那样温和的性格怎么忍心让她和孩子在外面吃苦,他只是被逼紧了一时糊涂,过个两三天肯定就会想通的,到时候一定会全城找她,那时她一定会对他摆架子,要他百般求饶才肯跟他走,到时定要好好折磨他才解气……她脸上还有泪,嘴角却露出遥想的笑容来,习妈只看得心酸,默不作声叹出一口气来!
她在霍家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的,大少爷表面看来身份尊贵,实则无权无势,老爷过世后这霍公馆从来都是二少爷母子说了算的,老太太既然逼着他写下休书,就算他万般痛心不忍也是无济于事,大少奶奶要再回去谈何容易?
她自雪落嫁进霍家就一直贴身服侍着,从她对大少爷的百般刁难到现在两人的夫妻情深都看在眼中,她真正喜欢这个倔强泼辣却又善良可爱的真性情女子,她比她见过的那些作态的小姐太太们好上千百倍,她也着实为大少爷娶到这样的妻子高兴,相处了快一年时间她相信大少奶奶绝不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现在她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自己虽然人微言轻帮不上忙,却断是做不到看她怀着身孕被赶出门去还能无动于衷!她儿女早夭,只在大少爷身边伺候多年,大少爷亦待她亲厚,主仆之外另有一份亲情在,现在她怎么忍心看着大少爷的孩子流落在外无人照顾?那样思量之下她便毅然请辞,提了包袱追着雪落一同出了霍家门!
习妈知道孕妇切忌情绪激动,她小心宽慰着雪落,忙着到前面街口去拦车,想先带她去城南的亲戚家落脚后面再做打算,这时雪已经下得极大了,天地间一片茫茫的白,大街上人疏影稀,偶尔经过的黄包车也坐了人,好不容易拦着一辆,她扶雪落坐上去报了地名,车夫跑起来,冷风挟着雪呼呼灌进来,两个人紧紧挤在一起取暖,跑着跑着习妈却觉得不对了,大声问道:
“师傅,我们去城南,你这是往城郊的路啊!”
那人不答,两腿生风跑得更快,雪落立刻喊起来:
“停车,停车,你要把我们拉到哪里去!”
这时刚刚转过一条僻静巷子,陡然便见前面停着一辆小车,车顶上已经积起了一层雪,一见黄包车拉过来立刻有几个穿着短袄的人跳下车来!
“老林,霍展鲲的人在后面跟来了,你和我带人去拦住他们!易师傅开车送少夫人出城,一定要赶在霍展鲲到达城门之前!”那黄包车师父掀了头上的毡帽沉着吩咐,看来他定是这一群人的头领,雪落死死攥住车门不上车,惊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是钟世昌派你们来抓我的吗?”
那人本已经率着几人奔出几步,这时又回过头来,居然对她笑起来:
“少夫人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受人之命一定要安全带你出城。等你出了城,过几天那个人会亲口跟你解释清楚的!”
她惊讶至极,仍旧疑心这些人是钟世昌的爪牙,只拉着习妈不上车,这些人早有万全准备,只将迷香的帕子往她和习妈鼻下一抹,她耳边只听见一声:“少夫人得罪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面霍展鲲派出尾随的人已经察觉有异,早已经包抄围了上来,雪地中枪声交战时,那车子已经风驰电掣般向着城门驶去了!
霍展鲲是在客厅里接到电话的,老太太她们还在旁边义愤填膺谈论着今天的事,他握着听筒不动声色问:
“对方什么人?”
“他们扮作普通百姓,但是在击毙的人身上发现了十九师的徽章,应该是钟世昌的人。”
他脸色沉凝下来,吩咐:
“给城楼值班室挂电话,所有的行人车辆都不许出城,叫各路关卡眼睛给我放亮点,哪个关口放走了人我饶不了他们!”
他的声音并不甚大,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那边连忙答应着,挂了电话老太太便问他:
“展鲲,出什么事了,你要抓什么人吗?”
他笑着摇头:
“没事,一个通缉犯而已,”本来是要继续等那边电话的,但他始终觉得心中不踏实,索性再向老太太说道,“妈,底下人做事不放心,我还是过去看一看,你和姨妈她们继续聊着,我去去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明天再来回复留言,呵呵
取谁舍谁(七)
小车挑了少有关卡的路疾驰着已经到了城门口,城楼是前朝老址了,巍然屹立在风雪之中依旧气势磅礴,长满铜锈的城门前是一溜穿着军装大衣的守卫,背上长枪,脚下马靴,帽上肩上都落了一层雪,正细细盘查排着队出城的人,这样的鬼天气,出城的人并不很多,现在统统被拦到了一边,那小车停下来,驻守城楼的一位姓洪的参领率先迎了上去,那车窗摇下一点递出了一张霍展鲲亲笔签名盖章的特别通行证,他接过看了一看,又往窗户里瞧了一眼,透过茶色的玻璃依稀看到后排毯子盖着的两个女人,他不动声色与开车的易师傅交换了一个眼色,递回通行证,后退一步阻住其他警卫的查看,大手向城门边的守卫一挥:
“放行。”
“参领,刚才上面电话不是说所有的车辆行人都要好好盘查吗,如果出了什么漏子我们怎么担待得起,要不要再仔细查一查……”副参领向来小心谨慎,这时见洪参领这样轻易就要放行不免担心,那洪参领却立刻横起眼睛来:
“你没看到那是鲲少亲笔签名盖章的通行证吗,你还要查什么!”
“可是……”副参领心中仍旧不踏实,只想再缓一缓问问上面,洪参领却一脚踢在那几个把着城门不动的守卫身上:
“叫你们开门就开门,鲲少的印章不会错的!”
那厚重铁门终于一点点被拉开,城门外的冷风夹着雪花窜了进来,眼见车子就要开出门去,突然有另有车辆驶来的声音,副参领大叫一声:
“等一等,是鲲少的车来了,先等等再放人!”
开了半截的城门停住了,那位开车的易师傅从车镜中看到远处驶过来的小车,再看了一眼洪参领,又向副驾上的同伴使个眼色,两人心有灵犀突然同时发难,拔枪左右出击,子弹扑扑飞出,立在门口的几个守卫全部瘫倒下去,易师傅猛踩油门,车子撞开城门疾电般往外驰去!
城楼之下陡然大乱,立刻有守卫提抢射击,有子弹射中了轮胎,车子前窜的尽头已经绵软下来,而后面霍展鲲的车急赶上来一掠而出,离弦羽箭一般追出去,李牧驾车几乎颠簸着飞了起来,冲到前面蓦地一个打横,已经拦在路间堵住通路,车尚未停稳,轮胎和地面还在尖利摩擦,车里面的霍展鲲已经抬手出枪,子弹穿透风雪没入血肉之中,扑地在挡风玻璃上溅起一朵火红绚丽的菊!
易师傅被迫停车,又见副驾上的同伴顷刻惨死,震怒之下举枪,却早有子弹领先一步飞射而来,正正打落他手中枪,他抬头隔着风雪看到霍展鲲慢慢收回手去,一双眼睛沉着寒铁一般,他心下顿时凉了大半!
这时后面的嘈杂脚步已经扑了过来,无数的长枪齐刷刷对准了他,霍展鲲下车吩咐:
“带回去好好问清楚了!”
守卫们推搡着他押下车去,霍展鲲拉开车门,掀开搭着的一层毯子终于看到了倒在后排昏睡的女子,他眼神终于微微一动,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粗粝的手指在那凝脂似的肌肤上轻轻划过!
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风声走漏出去,事先等在城外接应的人迟迟没有等到人来打听到了情况,不久一个电话便挂了出去:
“傅先生,计划失败了,少夫人落在了霍展鲲手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会失败,我们派去了那么多好手,而且离开的路线、伪造的特别通行证还有城门的内应展谦不是全部都安排好了的吗,你们是怎么办的事?”电话那边的人显然动了气,打电话的人自知事情严重,立刻解释道: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是霍展鲲突然亲自来了……”
那边的人也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不由陷入了沉默,很久才缓缓说道:
“展谦还在等消息,这件事先瞒着他,就告诉他你们已经接到人了,现在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他身在敌营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你们另外想办法营救少夫人,实在不行也只能等到十日后再做打算了!”
日沉之后,雪纷纷扬扬下得更大了,霍展谦站在窗前推窗望雪,渐渐眉锁成川——还没有消息传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他僵立不动,只觉胸口慢慢发冷,太冷的天气,这暖气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开始凝结,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他本在长久的静默中习惯了沉静的,可是不过短短一年,他现在居然也开始害怕这样的冷清了!
雪下得大,不断有枝桠折断的声音在夜色中爆开,他心中更是烦闷,不由得铺纸提笔,饱蘸着快要成冰的墨汁挥毫写字:
“母子平安,一切顺利,母子平安,一切顺利……”
写来写去都是这八个字。
他从来小心谨慎,所写的不是诗词便是歌赋,绝不会留下一点让人猜疑的证据,可是这一刻也实在情难自禁!不知不觉间已经写了满满三页,终于外面有了动静。
鞭炮的脆响传来,炒豆子一般在雪夜里炸裂着,就落在霍公馆附近。这时将近年关,随时可以听着这么一点鞭炮响的,因此这一点动静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一串鞭炮放完后静默了片刻,他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又炸响了第二串,他蓦然大出了一口气!
以鞭炮响为讯号,单响为失败,双响为成功。
他们救出了雪落,她终于安全了!
他关上窗户,在盆中烧了写的那几页纸,这才安心躺到床上,手又不自禁抚过雪落的枕头,不可遏制地想她。
雪落,你还在气我骂我吧,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定然恨我,可是我实在迫于无奈,十天之后扭转乾坤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撑到三点过,快要崩溃
取谁舍谁(八)
那是一个昏暗没有尽头的噩梦,浓墨的铅云,大片大片冰冷刺骨的雪,冰天雪地里他只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地上是他刚刚掷下的一纸休书,她痛哭流涕辩解、喊他、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回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