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莲灯,渡我今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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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自发生起,穆枫几乎就没有说话,众人都在等他反应,等着看他用怎样雷厉的手段收拾李家的谣言散播者,但是,他始终沉默。
许谦益也不免为他担心起来,推了推他的胳膊,提醒道:梓棠,可大可小,你……
穆枫微微挪了挪身子,目光轻轻落落地掉在她身上:我不管别人怎么想,阿季,我只在乎你,你……也信他们?
她呼吸渐重,头疼的厉害,眼前模模糊糊晃出一个虚浮的影子,很多年前张风载的音容笑貌落拓不去,好像走过青石板,新雨后隐隐晃出的水晕,多年前张家祖祠前刚下过雨积满的水塘就在眼前,张风载蹲下,让她趴在背上:阿季,快上来,不要把衣服弄脏。很成熟的大人口吻,好似张风载在她初有记忆时,就已经是大人的样子,里里外外地处理各种事务,忙的脚不点地。但他却对家里的小妹妹们很好,宠的捧在手心里,没有一点架子。
褚莲低声哽咽,眼泪竟不知何时已经流了满面。
穆枫微愣,心里有些愧疚,他把手伸到褚莲面前,轻轻替她拭眼泪,金属指环不小心擦着她的面皮,凉丝丝的,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穆枫的声音沙哑的让人认不出,他的眼睛很漂亮,清浅似湖,此时却微微鞠着,好似那一汪粼粼波光就要漫溢出来,……张家的事,小枫哥给你斟茶道歉。
褚莲一闭眼,再也忍不住,热泪滚滚。
穆枫指间夹着那支烟,目光飘忽,他顿了顿,去摸点火机,白斯年在一边等着,见他要抽烟,便递上自己的银壳dupont打火机。
褚莲突然站了起来,从白斯年手里接过打火机,白斯年略有迟疑,愣了一下,还是笑笑,把银壳dupont递到她手里。
她的手白似冷玉,葱管一样的手指夹着那支dupont,很熟练地打亮打火机,火苗窜了上来,她低头,一片彤彤的光亮衬着美丽的侧脸,眼睑处投下一圈阴影,随着睫毛的颤动,忽闪忽闪的。她把卷起的那张纸片凑到火苗光亮处,点燃,火势蔓延,几乎要烧着她的指甲,她不慌不忙,从容地将引了火苗的纸递到穆枫面前,为他点烟。
穆枫眼含笑意,余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烟点着了,他粗糙的指腹贴着烟卷,轻轻摩挲,褚莲不慌不忙地抖熄手中引燃的纸,摁在桌上烟灰缸里。
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
穆枫突然大笑。满意地吞云吐雾。
完美的回转,她不仅为穆先生赢了面子,也赢回了风度。
作者有话要说:快撑不住了。。。求人品暴涨码字速度飞快!!
正文 第38章 春烬(2)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距昨天晚席散去没有几个钟头;穆枫刚回书房打个盹,就被穆昭行叫起;说是墨西哥家里头闹翻了;几位大佬不放心,连夜要走;问穆枫要个主意。
出什么大事?穆枫神色淡淡。
墨西哥黑帮内部夺权;特里森先生急着回去清理门户,穆先生……
穆枫在桌上捶了几拳醒神,声音懒懒:真是不省事!墨西哥这边一开打;影响黑市,我这儿又有多少人没饭吃……
穆昭行笑道:那倒还好,一时半会的,穆家还养得起人。
穆枫站了起来:我去送送詹姆。他戴上皮手套,从桌上顺走了配枪,回头又嘱咐穆昭行:詹姆带来的那些人……让他们去我的军火库,看上什么带走什么,‘货’走私路出境,你帮他们调个身份,一定要把詹姆安全送出境,——现在这个时候,联邦政府一定查得紧,你的人如果没盯好,说不定那帮美洲鬼佬跟我插科打诨,蒙了眼非要说没看见特里森先生从穆府走出来,扣了人还推说误会,詹姆要是晚回去一时,那墨西哥那边的烂摊子就无人收拾了!我美洲几条生意线都要被那帮窝里反的混蛋掐断!
穆昭行应着,一边点头一边飞速地消化穆枫的话。他懂穆枫的意思,墨西哥黑帮大名鼎鼎的詹姆特里森和穆枫有过命的交情,这次特里森碰上了麻烦,穆枫自然会全力相助,顺便顺个人情;即便只从商业利益考虑,他救詹姆也是无可厚非的,穆家生意摊了那么大的饼,和各路大佬照拂不无关系,要是墨西哥那边变了天换了主子,那美洲的生意就别想做了!如果新上任的头儿脑袋发热,越境和一贯敌对的本土黑手党攀上了交情,打破美洲本土长久以来的三角平衡关系,不说穆家,连带整个南美华人社团都会遭重创!
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穆昭行自然清清楚楚。
穆枫这一天休息并不好,在穆家大门前为詹姆特里森低调践行之后,他便回了中式小院自己的卧室小憩。
背上伤还没有长好,躺着睡免不了蹭到伤口,他倒也老实,趴在那儿闭眼小憩,被子盖了半搭,有一半软软地搭在床沿上,快要碰到地板。
他睡眠浅,这么多年来警醒的习惯,哪怕睡觉也随身配枪,永远睡不沉,只要有一点动静,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门口警卫圈了一道又一道,照理说这样的布防是不可能让人轻易接近穆先生卧室的,但穆枫从来不信照理说,那帮警卫像是睡死了一般,他这边已经要砸枪了,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呼吸深入浅出。他趴在床上,依然闭着眼睛,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就像蛰伏捕猎的野兽,只要有一个点被引燃,山林之王很快就会窜起咬断猎物的喉管,不带半丝犹豫。
分明有人接近。空气里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幽草香。但该死的,他竟然开始享受沉入谷底般的困意,好像来的那个人根本不必让他提起戒备心,那种天然的亲切感足以让他安稳地沉入睡眠。
穆枫的意识开始模糊。
幽草的香味愈逼愈近,她走路时,衣摆轻动,带起一阵风,细细碎碎的柔软触感在耳边绽开,穆枫的呼吸渐渐开始变重,他直觉那个人在靠近他,但他不想动。
很快,温热的手掌覆在他背上,然后,他感觉有人在很小心地掀开他的衬衣,背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凉意丝丝入扣。手心贴了上来,很温很热,触到他背部的皮肉时,仿佛还能生出雾气。
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这个女人,声线太美,化了他整颗心。
穆枫突然从床上窜起,身手敏捷的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他不知何时已经从固定藏枪的地点摸出了佩枪,像一道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脑袋!
穆枫笑了笑,突然收枪,坐在床上喘气,刚才动作太大,碰到了伤口,有些疼。他轻轻嘶气,笑道:阿季,怎么是你?
褚莲不好意思地低头:你怎么睡觉都不安分?
安分?我安分点,还能活这么久?他笑着,伸手想要去抱她。
你也是,外面守着那么多人,如果是别的人闯进来,他们总要拦着,只有我来看看你,他们才不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清了。
穆枫笑笑,抬手去摸她的脸:我以为我养了一帮饭桶……
刚刚睡觉时,有些梦魇,现在猛然醒来,出了一身的汗。他的衬衫半敞着,只扣了最下面两个纽子,汗密密层层地贴在黝黑的肌肤上,褚莲看不过去,准备去拧毛巾:
吓着啦?
他握她的手,不让她走:吓着了,梦见你带着宝宝要走,他笑笑,自嘲道,出了一身冷汗。
褚莲反倒一愣,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过了好久,才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刚刚进来是要做什么?穆枫笑她,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褚莲的脸便一直红到了耳后根,想要退后,却被穆枫一把拉住:阿季,抱抱我。像小孩的哀求,没有穆先生一贯的命令口吻,他很少这样,有时性子太刚,不肯说软话,以致和褚莲闹得不可开交。
褚莲有些心软,轻轻抱了抱他。
她想要松手,却听见穆枫在低声说话:阿季,不要走……好不好?
像梦呓。
他问她刚刚进来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某人睡着了,趁机吃一下豆腐不可以??
穆枫倒是很听话,乖乖地趴在床上,任她捯饬伤口。她的手轻轻覆上去,很温热的掌心贴合着早已结痂的表皮,粗糙的触觉,刺的她心里一阵疼。
他背上新伤旧伤横错,明明只要有一点事,他的贴身保镖会扑上来死命护,可是穆枫偏偏还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刀口舔血的生活,好似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有时褚莲常常会想,当年遇见穆枫的是她这个同出五大家族门下的女孩子,他们的姻缘才看起来顺当些,如果是别人呢?她不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华人留学生,在圣弗朗西斯科晴明的天空下,遇见加州小野狼,他们的命运,又会怎样?那时的她,一定不了解穆枫的生活,或者,根本无法走进他的世界。
幸,或者是不幸?
褚莲心中微恸,一俯身,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背,一个轻落而短暂的吻。
她忽然像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开始疯狂地攻城略地,一个一个热烈的吻落下来,擦过他的伤口,妥帖地安放。
眼泪不知何时已泛滥成灾,但她顾不得了,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全副的身心都投入到忘我的深吻中。
这是她婚前婚后第一次主动,第一次,那样温柔地亲吻穆枫。
他闭着眼睛,不敢动,声音沙哑至极:阿季……
小枫哥……她突然哭了出来。穆枫弓起身子,很快地回身坐了起来,开始疯狂地回应她,还没等她说第二句话,他的唇已经将她堵上,很温柔很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深入浅出,夹着淡淡幽草的香味。
你抽烟了,不喜欢这个味道……她推他,躲开时,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穆枫很快地挡开:那以后不抽了。
你……你松开……她轻轻喘气,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你不喜欢,我就不抽。他答非所问。
穆枫的拥抱太沉太温柔,褚莲回拥他,第一次那么安静那么听话地躺在他的怀抱里,听他的呼吸,心脏在热烈地跳动。加州小野狼,他总有用不完的精力,连心脏的跳动,都是泛滥青春的。
他在午睡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晌贪欢的热度。大白天的,照样芙蓉帐里,春风一度。
阿季,你不要走,你……答应我。
她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应他。
按照穆家的规矩,过午有一场下午茶,穆枫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次盛宴拖的时间太长,他怕夜长梦多,所以干脆过午摆一场大席,来个结束前的告别,再拉到晚上,他发表几句演讲,今年的盛宴就算到此结束了。墨西哥那边的事情还不明朗,特里森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给他透点儿风,情况可能不太乐观,他这边最近也是一团糟,一桩事未平,又接着一桩,更何况,姓张的还没走,想起来总让人心里惴惴。
秋汛又快到了,眼前的事摆不平,他和白斯年那几位世家兄弟打猎都不能尽兴。穆枫野惯了,何况这么多年来处理事情都是井井有条的,从来没因抢地盘开片的事打搅他娱乐。
这次也一样,就算天塌下来,这猎也是要打的。
索性早点把眼前这场状况百出的盛宴打发走。他和褚莲,也应该补休一个蜜月,好好修复修复夫妻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收!木动力写文真的好难受………… 作者需要你们帮助!!亲们,助人为乐攒人品的哟!!
正文 第39章 春烬(3)
午后阳光融融;躺在盖了软毡的躺椅上,闭上眼睛;满口鼻都是青草和着阳光的芬香,很美好的下午茶时间;适合三两好友聚会;静静听戏,偶尔聊聊天;红毯入场券手头有几张啦、哪儿围猎场的野鹿又产崽啦、巴黎时装周请了哪些明星要不要去凑热闹啦;类此话题,女人的爱好实在太多,也太相似;在茶水桌上很容易找到两三知己,说着说着,散了下午茶就可以手挽手一起去逛街……
褚莲原本以为也是这样的下午茶会,几个认识的内眷太太在一起唠嗑,谈些女士们都感兴趣的话题,先生们在一旁谈生意,家族里掌事的先生们总有绅士的风度,爱陪着太太,即便桌上谈着再严肃的话题,偶尔抿一口茶时,余光觑见满面红光谈吐优雅的自家太太,脸上会露出淡淡的幸福微笑。
这些男人,往往比太太们更有趣,出外是前呼后拥的排场,个个凶神恶煞,只要一瞪眼,手下人已经胆寒三分,腰间别着自成年起就形影不离的佩枪……但只要一回到家,看见里里外外操持的太太,再冷的心都化了。譬如穆枫,褚莲之前,褚莲之后,完全是两副样子。加州穆先生,不以为耻,反而深以为荣。
这次下午茶,说好听点是下午茶,实际上又被加州那位老奸巨猾的穆氏小当家的变成了自己的政治武器,一入席,褚莲才发现,哪是以前的闲散午后时光?分明把晚间的筵席搬到了中午,穆枫的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他有话要谈,大概要算总账了,最近加州琐事太多,手下各家主事人此时心里惴惴,晓得穆先生可能要训话。摊上小野狼发怒,不仅影响以后生意,就是当下这一关,也不知能不能安全过去。
各家女眷陆陆续续来齐了,稍后,穆枫身后跟着一帮男人,才姗姗来迟。
他倒是和以往一样的笑意,拉开白色的阳光椅,坐在褚莲身边,看见她时,满脸堆笑:太太,我来晚了。
褚莲仍是羞赧,想起不多久才和他在卧室里一番温柔……此时见面,总觉得做坏了什么事似的,浑身不自在,偏偏穆枫还像没事人一样,刻意逗她:阿季,你脸怎么红了?
她拿着小罗扇,夸张地扇风:太热,阳光太强不行?
行行,当然行!穆枫满脸坏笑,很快又叫穆昭行:把遮阳伞撑起来,日头是有点大,太太不喜欢……说完,回身讨好地问褚莲:这样可以了吗?太太,穆先生还算体贴?
褚莲摆了摆手,轻轻打了个呵欠:我困了,不想参加这些琐琐碎碎的聚会,小枫哥,我要进去了。
去哪?
睡个觉。
这儿也能睡。他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不知是阳光刺眼还是情绪微动。
这儿?褚莲有些疑惑:我不出席下午茶会也行的吧?反正小枫哥有安排。
我不放心,你今天做事活动都不能离开我的眼睛。他很干脆,也很强硬,倒把褚莲吓了一跳:怎么啦小枫哥?今天又……她说到这里,突然闭口,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最近北大西洋季风的频率好像有点不太对,吹来了一波又一波麻烦。
没事,他低头,在褚莲脸侧轻轻落下一个吻,我只是,想你……很想。
怎么要这样黏人……褚莲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还……说到这里,就更觉不好意思了,哪有把方才的云雨温柔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理儿?没成想她的不小心正中穆枫下怀,穆先生笑的更放肆:谁都知道穆枫黏老婆,我不怕人说,太太怕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
似乎在穆枫的话里,品出了另一番味道。
他今天有点不对劲,格外的小心,每一句话里似乎都有暗示,穆枫那样聪明,他……是知道了什么?
褚莲心里揪成一团。往后的路,该有多难走。
白斯年就位时,整个席位顿时热闹了很多,褚莲咂舌,只顾自己喝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位爷逮着把柄,拿她和穆枫来调侃。
阿季,白大哥要走了,你不跟我说说话?他心情很好,没话找话。
走?白大哥有事?褚莲笑笑,搁下茶杯:咱们加州最近风波一阵高过一阵,隔壁墨西哥又内乱,穆先生忙的焦头烂额,阿季这边是留不住大佛了……
白斯年大笑:机灵的弟妹!梓棠平时和你生活也经常被呛吧?我就知道,小野狼只有在我们面前逞威风的能耐,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将腿搁在白色小桌上,优哉游哉地晃着,嘴里叼着一支烟,手中啪嗒啪嗒把玩着dupont打火机,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理穆枫向他投来你给老子闭嘴意味深长的目光:阿季,你这是要赶客?白大哥在这儿,妨碍你们夫妻新婚蜜月了不是?
褚莲皮薄,白斯年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她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轻声嗫嚅:白大哥别胡说,我们……我们都结婚好些年了……
穆枫自然护太太,瞪白斯年:你知道还给老子废话?!别欺负我太太,老白!
白斯年笑着点燃烟,餍足地吸一口:我说踩着他的狼尾巴了!阿季,你真被他捧到了心尖上,一句都说不得!老子酒喝多了就爱胡诌,你看他,那架势,急的要跟老子干架是不是?!
满席都在笑。许家那边尤是更甚,风宁风远两兄弟爱看白斯年使坏,许谦益呢,对褚莲这个妹妹极尽疼爱,如今见她家室美好,自然也很开心。
总之受害人只有褚莲一个,大席大宴上,总被人取笑,亏她皮薄,白斯年那个没眼力劲儿的货,才几句话就能把她惹的满面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天气很好,晴光潋滟,天空万里无云,仰头望去,很深邃的蓝色,像一汪倒着的碧海,仔仔细细地看,里面好似还有海物逡巡,碧波欢腾。粼粼的金光在天幕上倾泻而下,清风拂面,夹着阳光暖暖的触感,扑面而来。
穆家的草皮养的很好,绿草茸茸的冒了个头儿,那些绿植,好似是有心性有生机的活物,迎着风倒了一片,仰在地上,好似闹着大人撒娇的小孩子。
风过草动,风停草歇。多有趣儿。
这样的天气与心情,适合郊游。
她戴着墨镜,倒在遮阳伞下的软榻上,静静听风动云流的声音,流年不过如此,安静的温暖的充满生机的,俱在手中,俱在身边。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就这样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三藩市,陪他一生一世,其实穆先生也挺可爱,吃醋起来,像个小孩子。他依赖她,一点不会比她对他的依赖少。
但是,她有一件事,必须去做。
必须去。
那帮大佬也戴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有漂亮的女侍给捏肩捏腿,索性穆枫身边没有女伴,——大概是因为穆先生乃一群光棍中唯一一个有妻有子的,太太在身边,不敢乱来。
这个架势,真像一群黑社会组团出来刷怪。
她太了解穆枫了,穆先生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当然,除了对她例外。这次突如其来的下午茶会一定不会是他闲的无聊,找个理由出来视察一下家里的草皮长势如何。
果然,她还没有享受够悠闲的阳光,身边的动静已经让她被迫接受这不是寻常茶话会这一事实。
鸿门宴。
那些史书上的征伐手段,穆枫真是运用自如。
从容茶话之余,穆昭行已经带人扣了几家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