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寂寞浅浅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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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如影随形,瞅准一切时机渗透到你心里,最终也不过是看我们自己怎么看待。
面对寂寞,从前我害怕,恐慌,总是想要寻个支点,如今呢?
如今尘埃落定才发现,其实寂寞并没有那么深邃那么刻骨,其实寂寞很浅很轻,我在寂寞的海洋里,只需要轻轻一笑,然后天高云淡,时过境迁,生活始终有条不紊继续。
这世上没有谁更爱谁,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谁真的不能忘记谁,不是不能,只是不肯。
如今,我们都肯了,于是一切,也就结束了。
也许不够完美,可是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也许以后还会有什么发生,也许以后,我们这些人还会有这样那样的交集,也许等多少年后再相遇,会突然发现彼此之间还有一些其他可以发生的东西,可是目前为止,这样,是最好。
肖儿说钱浅,从前我说过的话一直都会作数,不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就一定可以看得到我。
我和九九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家人,都会一直守着你。
仰头望天,天蓝,云白。
肖儿,谢谢你。
突然想到海子的那首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或许,我也可以幸福。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谁说不是呢?
第 73 章
掐指算算,钱浅回美国,已经有差不多快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她几乎没有怎么同我和九九联系。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当她需要回头到我和凤九这里寻求温暖的时候,通常都是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刻,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如今的她,过得很安宁?
也许这样,对她,对所有关心爱护她的人来说,都好。
当然,这些人里,也包括我。
从七岁起认识她一直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我无奈的发现,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永远只能让自己停留在她那个亲人的位置,我不想退,但也进不得。
不是没有奢望过从她那里得到爱情,可是爱情这东西,当真是奢侈品,至少对于我来说,得到钱浅的爱情,那是奢侈中的奢侈。
于是到了后来,我已经对此丝毫不抱希望。
我想,如果能够一直以一个恒久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守着她,亲人,就亲人吧,爱情发展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变成亲情?
爱,或可燃烧,或可耐久,两者不可共存。
在燃烧和耐久之间,我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所以我守着的,是她的亲情,也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
九九曾对我说,钱浅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要么前进一步把彼此都烧得体无完肤,要么退后到连朋友都做不得的位置,她的心思里,容不得一点隔阂。
所以九九从来不对初初与钱浅的再续前缘抱任何希望,对于钱浅来说,就算初初没有那么任性,就算她回来后两个人抛开一切在一起了,定也不可能长久。
钱浅,总是太偏执。
可是我那么无怨无悔的爱着她的偏执,爱到可以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丢掉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我总是希望可以给她最好最完善的保护,可以让她快快乐乐的生活成长,不受伤害,可是她每一次受伤,我却都只能无奈地站在一边看着,丝毫无能为力。
她太骄傲,太强势,把最脆弱的地方全都暴露给了我,我便只能做一个永远的倾听者。
她爱的人,她永远不可能让对方看到她的弱点。
她总是太好强。
好强的女人啊,脆弱起来往往弱得一塌糊涂,可是一旦坚强起来,便谁也不可能留的住。
所以,她走了,走得头也不回毫无余地。
昨天路路找我喝酒,顺便的,把其他人也都叫到了一起。
自从钱浅走,我们这些人基本就再没有聚到一起玩闹过。
在三十六度半,灯火氤氲,舞台上的歌手唱着伤感的歌,听着听着,不觉的,我也跟着开始伤感。
我觉得我这辈子把所有的伤感都留给钱浅了,也只有钱浅才能让我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伤感吧?
出来混这么久,谁不知道我肖慰是个爷,是个没心没肺心狠手辣的爷?
可是钱浅不知道。
在钱浅面前,我永远只是她的肖儿,一个单纯的花花公子,一个有点贫,有点无赖,又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肖儿。
其实这样,很好。
路路突然说,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钱浅怎么样了,给她发了那么多封邮件,她一次也没回。
当路路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看了初初一眼。
初初摩挲着酒杯,嘴角含笑,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过了好半天,他突然开口,“不回你邮件,这才是钱浅的风格,她哪次走不是一走就杳无消息?”
路路笑,“看不出来,原来最了解她的,还是你。”
方初突然笑起来,带了点落寞,“了解?不不不,我一点都不了解她,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可以很自信的说自己了解任何人,但这任何人里,绝对不可能包括她。”
我看着他,“后悔了?”
他沉吟半晌,说得无比坚定,“不。”
初初也是个固执的人。
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怪过他的,我甚至把他捉出来狠狠打了一架。
所有人里,带给钱浅最大伤害的就是他,吴琼都不行。
可是后来静下来反过来想,其实带给初初最大伤害的,又何尝不是钱浅?他们在一起,一直都是彼此互相伤害。
因了钱浅的缘故,我发现我连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开始变得前所未有柔软。
我已经可以包容初初的曾经。
所有人都好久没有说话,我一直只顾低头喝酒。
秋水突然叹气,“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路路眨了眨眼,“我也觉得了,怎么不知不觉的,我们就都老了呢?两年前我还对钱浅说我才刚刚走向成熟,结果今天就发现自己已经老态龙钟,被她知道,怕是要笑死的吧?”
我也笑,“放心吧,她不会笑你的,她自己比谁都老的快。”
“那孩子,压根就没年轻过好不好?”
“对对对,她没年轻过,妈的她一直就是个女巫。”
路路突然坏笑着看我,“肖儿,你这是打算什么时候才考虑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一把年纪了,别再玩了。”
我虎着脸,“管好你自己先。”
“我怎么了?我现在正在很,正努力的给自己找老婆呢,看着人家老赵和靳瑶甜甜蜜蜜都过开了小日子,嫉妒啊。”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开始追求安稳,老婆孩子柴米油盐,这些好像总是要被提上日程的。
可是我却总是找不到那个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出一个人,能像我爱钱浅那样爱她。
钱浅总是说宁缺毋滥,倘若我也像她这样想,是不是我这辈子都只能注定了孤家寡人?
不过,我还没那么自恋,不会太高估自己。
人总是要变的。
感情也一样。
酒喝的有点多,凌晨的时候从酒吧里出来,脚步都跟着有点晃。
初初走在我身边,突然回头问我,“肖儿,其实,你一直都是喜欢钱浅的吧?”
“啊?”我一惊,心脏仿佛都要停止跳动,“为什么这么说?”
他大笑,“瞧你这表情我就知道,我说对了,是不是?她不知道吧?”
我不说话。
他突然叹气,“我决定不再爱她了,爱她是件太辛苦的事,只要我一日还爱着她,就一日不可能重新开始,肖儿,她已经重新开始了,为什么我还不可以?”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我觉得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初初却顾自笑起来,“不过我在努力了,这两年,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至少我现在约会的女人,已经不再是浅浅的翻版,嗯,有进步。”
“你知道的,经过这么多事,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我知道。”
“钱浅是真的爱过你。”
他盯着路灯,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才轻轻点头,带了点鼻音,“嗯。”
“钱浅这辈子,几乎没过过什么轻松日子,一颗心总是在悬崖边缘吊着,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要死撑,她一直盼着有个她愿意相信的人肯对她伸出手,然后全心全意地抓住不松开,给她遮风挡雨,陪她一起离开那座悬崖。她害怕爱情,又渴望爱情,我想给,可惜没有勇气。你给了,却不肯包容坚持。”
初初突然抬头,红了眼圈,“我坚持的时候,她已经不给我机会了。”
我拍拍他肩膀,“我只能说,你的坚持,来得太迟。”
他垂下头,“我知道,在她心里,我的信用度已经降到负数,是我自作自受。”
我安慰他,“都过去了,既然过去就忘了吧,这世上,不是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爱能有多爱?不过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罢了。”
其实真的就是这样,能有多爱呢?
我们总是喜欢说我爱你,但实际上知道这个爱的真正含义的人,实在太少。
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如果自己给不了,就退到一旁,不要让自己的爱成为对方的负担。
我这样说不是说我的爱有多伟大,因为虽然我爱了,但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也许,这也是因为不够爱。
爱情让人盲目,让人冲动。
我还没有到盲目的程度和地步,如此说来,虽然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我不会告诉她我爱你。
只有这一件事,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冲动盲目的去做。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留守在她身后等她随时回头来寻求帮助的资格。
钱浅,我肖慰说话从来算数。
我说了我会站在你身后,就一定一直在。
所以在你还愿意继续漂泊闯荡的时候,就尽情去吧,什么时候累了倦了,需要我了,就回来。
我是你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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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方初也会很辛苦的爱一个人。
这些年我一直问自己,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对钱浅,我究竟是爱多过于恨,还是恨多过于不甘心?
两个人纠缠的久了,到最后其实连我自己也已经分不清,到底我与她之间,这样子算作是什么了。
我只知道,到了某一天到时候,我已经完全放不下她。
我是个容易腻烦的人,美女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遇到钱浅之前,我从来没有爱过人,爱是一件很虚无的事儿,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能有多深厚?至于让一双男女死生契阔?
从前我不懂,到了如今,(炫)经(书)历(网)了这么多,我依旧不是很懂得。
母亲说说初初,你还年轻,爱情这东西,不过就是一种感觉,它来的越是强烈,走的也越是彻底,你只是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所以才会这么不洒脱。
母亲的话,总是很有哲理的。
她懂的很多。
我一直很佩服我的母亲。
她不靠家族里的一分钱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个中多少艰辛,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
年轻的时候,她也曾经小女人过,并不是今天的这般强势,是那个与她一起给了我生命的男人让她学会长大,从此她也不再相信爱情。
很小的时候她便对我说,她说初初,你想要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不要相信什么爱情,那东西虽然会让你觉得快乐,但更多时候,它只会令你痛苦。
结果一语成谶。
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很深,万劫不复。
母亲回法国之前再三问我,“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你在这里守个空城,有什么意思?”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等我有一天可以彻底放下了,就回去找你。”
她只是叹气,“那么我在巴黎等你。”
结果一等就是两年。
这两年,我几乎没有钱浅的任何消息。
不是得不到,这个地球很小,有钱能解决的东西很多,可是我不想去刻意的知道什么。
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空间,我们都需要好好安静一下,好好想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要想想,我们是不是真的很爱很爱彼此。
我对肖儿说我已经开始放下了。
事实上,我真的放下了吗?
昨天去看了李梦,她已经不认识我。
我觉得像她现在这样也好,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每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平静。
我想她或者是真的爱过我的,可是她太脆弱,经不得打击。
是我的错,我利用了她,结果给不到她想要的。
为了钱浅,为了报复,我利用了很多人,可我唯一可以问心无愧的是,我从来没有利用过钱浅。
即便是在我一心只想着报复她的时候,我也没有利用过她,我只是一心按着自己的想法走,所以所作的一切事,都那么幼稚。
我想让她伤心,结果伤人伤己。
一切事情的发生,我都看在眼里,包括乔笑的那些小动作。
其实也许我应该阻止的,可是私心让我没有那么做,那时候我只想看到她疼,却没想到,最后就是因为我的私心,让她彻底的远离了我。
她总是说走就走,心硬如铁。
晚上秋水来我住的地方,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
“做什么?怎么把书抱到我这里来?”
秋水推了推眼镜,“钱浅的新作,双语版,我看她这架势,八成是打算以后就靠出书赚钱了。”
我心跳了一下,表面上却若无其事,“拿这里做什么?我又看不懂。”
他嘿嘿一笑,“作者简介里有她最新的生活照哦,真的不要?”
说着就要把书收回去。
我一把夺过来,“谁说不要?”
然后急慌慌打开首页,小小一张照片,衬衫牛仔,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背后是高大的斯洛克建筑,草地绿油油的。
“看上去她过得相当好。”
“别不平衡,你现在不是也不错?”
“也是,这世上并不是没了谁就不能活。”
“路路说浅浅终于回她邮件了。”
“嗯?怎么说?”
“没什么,凤九要结婚,她可能回来参加婚礼。”
我猛地抬头,“你说真的?”
秋水耸肩,“目前还只是说说,你知道的,浅浅说话信用度总不那么高,不过事关凤九,应该八九不离十吧,她只对肖儿凤九认真。”
我心里一阵酸,可不是?在她眼里,肖儿凤九永远最重要,哪怕是她再不情愿,也还是会为了他们中的一个回来。
我们这些人里,她最不在意的人,往往是我。
肖儿还说她确实爱过我。
爱,就是这样?
我爱她,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秋水好似听到我心里话一样,懒洋洋坐在我旁边,翘起二郎腿,“别觉得只有你自己是圣人,初初,当年的确是你错。”
我不满,“你们总是帮着她的。”
“胡扯,我们之间,无论从那方面讲,我和路路都肯定要和你亲近些,可就连我们两个都不再替你说话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我怎么了?我做得再过分,也是因为爱她。”
“爱一个人,是要让她幸福的,而不是想着怎么让她伤心。”
“她伤我的时候你们怎么看不到?”
“看得到的,所以到最后,我并没有费尽心机拦她让她留下来。她太自我,你太任性,所以其实说实话,你们并不是很合适。”
我苦笑,“你终于说了句公平的话。”
“可谁让你爱她呢?既然爱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知道她是个自我中心极严重的,知道她外壳包裹的极硬,就应该软化她,而不是非得用锤子去砸,如今砸碎了,你怨得了谁?”
被砸碎的,可不只她一个。
我自己还不是千疮百孔?
我这么个不安分的,居然都沦落到对女人失了兴趣,谁来救我?
秋水走后,我一直抱着钱浅的书对着她的照片发呆。
她似乎有了很大变化,又似乎一点没变。笑容还是那么浅,脸依旧是微微扬着,用一种骄傲的姿态把自己封印在巨大的壳子里。
秋水说她要回来了,那么是不是说,这两年,她又一次把自己武装的很好了?
她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吧?那么她再回来,是不是就已经完全做好了面对我的准备?
她看到我的时候,会露出什么表情?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像看一个陌生人?还是会过来像同所有认识的人一般同我握手,然后说好久不见?
钱浅,两年了,我们真的是,已经好久不见。
又是两年,我们之间,还能剩下多少年?
第 75 章
朱凤九终于和江离修成正果,这是我们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初她和江离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并不看好这段感情。
谁会指望朱凤九这只花蝴蝶停下来?赵赵甚至说她要玩到四十岁。
结果临近三十,就结束了。
江离那么温和的人,居然能降得住她,难怪老人们都说一物降一物。
从她宣布婚期那天开始,我便一直坐立难安,甚至厚下脸皮连着追问了路路几次有没有通知到钱浅,真是比自己结婚还紧张。
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是我自己结婚,也就没有什么好紧张了,倘若我真的能够去和另一个人结婚,一切估计也就完全揭过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钱浅那边一直没一点消息,连肖儿凤九都吃不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回来。
听说最近她一直忙着在各国之间奔走讲学,行程排得极紧,我一下子就想到当初她回A市召开记者招待会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