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筝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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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聿铮略感讶异,“这里?”
“虽然没有音乐,可是你听,”她的一双眼睛就那样看着他,仿若笼着雾气,而那雾气当中,却藏着怎么也抹不去的哀伤,而她还在对他微笑,说,“你听,风声这么美。”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闭上眼睛,仍能想到这个夜晚。
苏州河上,星夜之下,他与她在月光里,而她,在他怀中。
共舞,风声为伴。
第五十三回
“小笙,你又要出去吗?”亦筝推开了妹妹的门,却恰好见她换好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亦笙冲姐姐笑了下,“嗯,今天有点儿事要出去一趟,就不在家里吃午饭了。”
亦筝惋惜地叹了口气,“这样啊,我正打算吃过饭后到先施百货买点儿东西的,原想着叫你一起去呢。”
亦笙有些抱歉的看着姐姐,“可我今天真是有事脱不开身,要不明天,或者后天,我再陪你去好不好?”
亦筝一见妹妹为难,连忙笑着摇头道:“算了,你忙你的吧,我叫瑾儿陪我去也是一样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转回身子,拉着妹妹在沙发上坐下,正色道:“小笙,你往后还是少出去一些罢,我也不知道你的哪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可是你和他们在一起,爸爸好象很担心。”
亦笙笑笑,“我和爸爸说过,他是同意的,我自己也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
盛远航的确不想女儿与那些达官要人多有牵扯,可又总是敌不过她的任性,她总是说,爸爸,chanlton夫人又是坏人,我为她做翻译,你有什么好不放心呀?况且是你教我做事要有始有终的,chanlton先生和夫人这次来上海统共也就一个礼拜,我再怎么也要好好送走他们呀,你说是不是?
他每次只要一听她半是坚持半是撒娇的对着他说话,一颗心就全软成了棉花,况且,他从心里觉得亏欠了女儿,又想着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或许她能出去走走将心思转动开了也是一件好事,于是也就不再强行制止了。
亦筝自然是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她听妹妹这样说了,不由得皱了眉头轻道:“可是,慕桓也说让你少和哪些朋友来往的,他说对你不好。”
亦笙垂下眼睫,忽而笑了一笑,起身道:“那什么才是对我好的,我的事情为什么他还要来管?”
亦筝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妹妹会是这样的反应,连忙起身解释道:“慕桓也是为了你好的,那天去礼查饭店参加舞会的时候,我和慕桓不小心听到爸爸和爸爸和纪伯伯说话,爸爸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放心,慕桓当时没说什么,是过了好{炫&书&网}久,送我到家以后,他才让我劝你不要与哪些人走得太近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忽然想起纪桓也交代过自己,不要告诉妹妹这是他的意思的,却不知怎么还是一时大意说了出来,闹得如今妹妹好象很不开心,亦筝暗暗着急,悔得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头。
“我自己有分寸的,”亦笙淡淡的说着,却不愿再继续下去,于是对姐姐笑了笑,“二姐,你那天穿着跳舞衣的样子,很漂亮。
亦筝却压根儿没深想,她不知道亦笙也去了舞会,于是自顾自的理解成妹妹所说的是那一日在家里看到自己的情景,听见妹妹赞美自己,先是一笑,然后又如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亦笙虽然心里难受,却也没有忽视姐姐眉宇间的忧愁抑郁,“好好的叹什么气呢?”
“小笙,我害怕自己做不好慕桓的妻子。”对着最亲近的妹妹,亦筝终于说出自己的忧心。
亦笙抑下心底那一痛,强笑着劝道:“怎么会,你想太多了。”
亦筝摇头,“不是的,他给我送跳舞衣,要我做他的女伴一起去参加舞会,我真的好开心。可是,就像我穿我惯那跳舞衣一样,无论是陪着他跳舞也好,还是去应酬,我总是笨手笨脚的,我是真的做不来。”
“你又不是不会,不过是不习惯罢了,以后慢慢适应了会好的,你不要太担心了。”亦笙劝慰道。
“是吗?”亦筝不自信的笑了下,复又叹息,“小笙你知道的,我向来怕见人,我就想待在家里,给他洗衣做饭,给他生养孩子,帮他侍奉父母,然后每天等他回来,尽我所能的去对他好。。。。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太太是不是他想要的?我也愿意为了他去改变,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可是我又害怕自己要是做不来,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亦笙听得心内越发难受,正要强自振作,勉强自己开口,恰好听到吴妈进来说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不由得如释重负,却到底还是不忍心姐姐这样不开心,于是伸手抱了抱姐姐,静静想了片刻,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开口:“二姐,你已经很好了,他能有你这样的太太是他的福气,没有人会比你更好的,真的。”
过于安静的话语,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亦筝笑了起来,“知道你哄姐姐开心,好了好了,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她一路将妹妹送下楼,见她上了车子,方回房让自己屋里服侍的瑾儿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小菜送上来,随意吃了一点儿,便也带着瑾儿出了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亦笙虽是走了,姐姐方才那一番话却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于是整个人恹恹的也不想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了佛陀街的老正兴菜馆门前,方强自打起精神下车走了进去。
“。。。。这道菜叫“青鱼下巴划水”,是很有名的一道中国菜,用鱼的下巴和鱼尾烹制而成,很是鲜嫩,两位请看,这鱼下巴趴在鱼尾两旁,像不像活鱼浮在水面划水一样,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亦笙走进包间的时候,恰好听见陆风扬正自告奋勇地替chanlton夫妇说菜,而怡和洋行Dawson在一旁充当翻译,却不见薄聿铮的身影。
她向chanlton夫妇问过好之后,便落了座,看在座的三个西洋人都津津有味的听着陆风扬说菜,于是便也不做声,只陪在一旁听着,然后趁Dawson给Chanlton夫妇翻译的时候小声的去问陆风扬,“绍先生呢?”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不想被Chanlton夫人耳尖的听见了,她转过头来,很是诧异的看着她,“绍先生,你称呼他,为什么?太生疏了,labelle,你是他的女伴不是吗?”
Chanlton夫人用的是中文,虽不甚连贯通顺,却还足以让人听懂,而她一面说着,一面也不等亦笙的反应,又顽皮的眨了眨眼睛,“labelle,我看见的,你们那天晚上,两个,悄悄跳舞,在月光下,还让我找了太久。”
第五十四回
Chanlton夫人此言一出,在座几位全都齐齐的转过头来看她,脸上俱是盈满笑意的打趣神色,亦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脸刷的一下子便热了起来,好象做了坏事的小孩被抓了正着。
陆风扬兴味盎然的看着她,他是不知道亦笙与薄聿铮共舞那一段的,所以听到Chanlton夫人这么一说,本就新奇,现下看着这个向来落落大方的女孩子一下子现出小女儿态红了脸,不觉更是乐不可支。
只不过,他虽然表面上好笑的看着亦笙,内心深处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早在Chanlton夫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便开始飞快的盘算着了。
很明显,Chanlton夫妇都对眼前这个小丫头印象不错,Chanlton夫人对她的喜爱更是显而易见,而他们今后与英方与“维克斯”炮厂的来往都不会少,那么,利用Chanlton夫妇俩对她的喜爱多为他们赢得一些好感,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陆风扬一面想着,一面笑着开了口,语意模糊,“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呢,夫人,您就不要再取笑她了。”
Chanlton夫人闻言立刻笑着向亦笙道:“为什么害羞,labelle,你们看起来,两个人很般配,很好,很好。
亦笙本已暗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却不想Chanlton夫人又来了这样一句,她大窘,正要解释,却恰好见薄聿铮走了进来,脸上不受控制的又是一热。
“绍先生,她称呼你这样竟然,你称呼她什么?”Chanlton夫人见正说着薄聿铮便推们进来了,不由得也乐了,都顾不上问好,径直就抛过这样一句。
陆风扬生怕薄聿铮刚进来尚未厘清状况,抢先一步笑着开口道:“我们都是称呼她“亦笙”的,只有小姑娘自个儿当着人的面脸皮薄。”
薄聿铮刚进门的时候本已经听见了Chanlton夫人的前一句话,现下又听他们这样一说,又见陆风扬给他递过的眼色,于是笑了笑,走到亦笙身边坐下,却是对着Chanlton夫人开了口,“亦笙喜欢开玩笑,有时候是会管我叫绍先生的。”
Chanlton夫人脸上现出了然又欣慰的神色,转而用法文对亦笙轻笑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呀,我就知道。
陆风扬听不懂Chanlton夫人在说什么,却也不愿意亦笙去将他费心制造的误会戳穿,于是不待她开口解释,便已笑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咱们这就开席吧。夫人,这“青鱼下巴划水”您可一定得尝尝。”
Chanlton夫人听他这样一说,也就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一面看那盘中餐,一面准备大快朵颐,“当然当然,我等不及了都。”
亦笙在最初的羞窘过后也就慢慢猜出了陆风扬的意图,现下听他这么一抢,更明白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他是故意要误导Chanlton夫人,将错就错。
虽然免不了是有点儿恼他的,却知道此刻若是吉利区解释撇清只会把场面闹僵,她心性本就洒脱,又想着之后再寻机会去向Chanlton夫人说清楚也就是了,于是在席上也就一笑了之,不去计较了。
吃过饭,他们的车子一路跟在Chanlton夫妇的车子后面,送他们回饭店。
陆风扬懒懒笑道:“这俩夫妻明天也算是要走了,小丫头,这几天表现得不错。”
亦笙笑,“那你们要怎么来感谢我呢?”
陆风扬笑笑,正要说话,却听到薄聿铮开了口,他的与其虽淡,却自有一言九鼎的意味在其中。
“但凡能办得到的,盛小姐尽管吩咐。”他说。
亦笙本是玩笑,却没想到竟然引出了他这样一句,而陆风扬偏又在前面笑道:“小丫头,你可赚大了,“得金山银山,不如得薄聿铮一诺”,这句话你总听过吧?我大哥可不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人,你赶快想好了怎么勒索他,也可以顺道勒索我一笔。”
亦笙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笑道:“我说着玩的,我也没帮什么忙,况且,这几天我自己和Chanlton夫人相处得也很愉快,我还要谢谢你们让我能有机会认识她呢。”
陆风扬笑道:“那可不行,哪有你这样的人,骗着别人给了承诺,却又什么要求也不提的。日后传出去,我们还怎么混?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很少许诺,一旦许了就不反悔,我大哥那就更不用说了。”
亦笙心想,还说我呢,哪有你这样的人,逼着人家提要求的。
正要冲口而出,却忽然心念一转,想他们这样的人或许是不愿意平白欠了别人人情的,也就更加不愿意把这人情债拖长了以免成为后患,所以虽然她自己是真以为这点儿小事实在是不值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笑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们都答应,不反悔?”
还用问?陆风扬斜睨她。
薄聿铮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看着她,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那好,一会儿送Chanlton先生和夫人回了饭店,你们陪我去买点儿东西罢。”她笑咪咪的开口。
“你这算什么要求?”陆风扬有些哭笑不得,薄聿铮也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仍是笑,“不管,是谁刚才说了不反悔的?”
恰此时,车子到了Chanlton夫妇下塌的饭店跟前,他们夫妇二人在大堂里向他们道谢,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才上楼去了。
而亦笙则带着薄聿铮和陆风扬,也不要车子,一路七拐八绕步行来到一家糖果店门前。
那家糖果店店面不大,里面客人却是不少,于是她让他们站在外面等她,自己进去挑选。
她并没有挑太久,不一会便出来了。
陆风扬好笑的看着她手里的盒子,问:“你绕了半天就是为了买这盒巧克力?”
亦笙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盒子,“你不会数数吗,我明明买的是三盒。这家店里的巧克力味道是最好的了,我打算一盒送给Chanlton夫人,一盒我自己吃,一盒送你们尝尝。
陆风扬故作嫌恶的皱眉,“我可不要。”
亦笙瞪他一眼,“我给绍先生。”
薄聿铮将视线缓缓从巧克力盒上移到她的面上,“盛小姐很喜欢巧克力?”
亦笙尚未答话,便听陆风扬在身后闷笑,“刚才不都蛮好的,怎么一眨眼就又“盛小姐”“绍先生”的叫上了。”
薄聿铮淡淡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刻自觉的住了嘴,只还是忍不住在喉咙里闷笑了几声。
亦笙心里虽然有点儿窘,但也明白陆风扬这时候说这话打趣她的意味更甚,她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红无措的样子,于是偏是落落大方的笑道:“叫盛小姐是挺拘谨的,不如以后就叫我亦笙吧,冯维鳞他们也都是这样叫我。”
她见薄聿铮微微颔首,便又笑着去看手中的巧克力盒,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十八世纪的植物学家林那欧斯把巧克力称作“诸神的美食”,我自己也是从小便喜欢到大,这家店的巧克力味道真的很不错,你们不尝尝一定会后悔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说话间恰好从一条小巷里穿出,重新回到了大路上。
一出小巷,右手边路的尽头,嘈杂的人声、慌乱的人群以及那滚滚的浓烟,立刻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似乎是楼房失火了,失火的楼房看位置仿佛应该是先施公司。
她那时并没有多想,也就不甚在意的想要收回视线,却就在那一瞬间,她在那拥挤的人群当中看见了一个红衣服女孩的身影,霎时愣住,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从头两到了脚,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不要命一样往那边奔去,手中的巧克力撒了一地。
“别挤别挤!这里不能进去!火势太大了,已经有救援人员在里面了。。。。。。”已有警察在一旁拉起了警戒。
“瑾儿、瑾儿!我二姐呢?”她抓住又是哭又是叫的红衣女孩子,着急的问。
那女孩子一见她,哭得更是凄惨,“呜呜。。。。。三小姐。。。。着火了。。。。人都在挤。。。。我和小姐冲散了。。。。她没跑出来。。。。还在里面。。。。这可怎么办呀。。。。。。太太饶不了我的。。。。。”
她的头脑里嗡的一声,什么也来不及想,拔腿就要往火场里冲。
然而更快的,一双手有力的扣住了她的胳膊,薄聿铮将她一把推到了陆风扬怀中,“看好她。”
他的动作太快,就连陆风扬都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他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整个人便利落的越过了警戒,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那漫天火光当中几乎只在眨眼之间。
第五十五回
法租界内的广慈医院,是一所由法国天主教会创办的医院,它的法文名字,叫做声码利亚医院。
此刻,二层的头等病房区里,人影憧憧却又鸦雀无声,那些神色肃穆的男子持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警戒,彼此之间并不交谈。
clichy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番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里是医院,物管的人员请马上离开。”
却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话,倒是门边守着的一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就是医生?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了?我可以进去了吗?”
clichy医生被他的凶神恶煞吓出了一身冷汗,都忘了要开口,还是病房内的陆风扬听得响动懒懒推门出来,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嗬,这么大镇仗,天益你当我是死人,叫那么都兄弟过来是保护我还是给我送葬?”
那个被唤做“天益”的男人见陆风扬出来,也顾不上理会医生了,一下子窜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风扬。
那clichy医生还没回过神来,他身旁的护士悄悄扯了他的衣角,往走廊那头走去。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clichy医生惊魂未定的问道。
那护士并不做声,直到走出了头等病房区,瞥了一眼四下无人了,方低低道:“您才来上海没多久,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总该听过吧,青帮的陆风扬,现在在上海滩黑白两道混风声水起,没人不买他的帐,听说他行事又最是阴恨毒辣,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就由着他们吧。”
clichy医生愣了一愣,便也不再做声了。
且回到头等病房区,那天益围着陆风扬绕了几绕,但见他只是手臂上缠着绷带,精神还挺好的,隧松了一大口气,虽里也开始调侃起来,“陆爷也不想想,你就是放个屁,这上海滩都要抖上三抖,更何况你老人家还不省心,非要往火场里冲闹出那么大动静。道上的人都在传你受伤来医院了,又不知道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我得了消息生怕哪些宵小趁机对你不利,赶紧叫上兄弟们赶了过来,偏偏那个劳什子的修女说什么会影响医生治疗不让进去,我就只好在这里干守着,等得心急火燎的,谁知道闹了半天,您老就只被猫抓了那么一下子,还值得上一趟医院哪?”
陆风扬也不恼,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却突然脚下一个发力,狠狠往天益屁股上踹去,收腿的时候又顺道在他脚弯处一勾,那天益猝不及防,重重的摔了个人仰马翻。
陆风扬薄唇含笑,“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消遣起我来了。”
那天益苦了脸,“陆爷,你也太恨了吧,在这么多兄弟面前,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陆风扬风眸狭笑,轻轻瞟来,“怎么,被我踢翻了很丢人?”
天益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陆风扬还待再收视一下这小子,却恰好见到走廊的那头亦笙被拦了下来,于是暂时打消了这念头,又朝天益屁股上踢了一下,这一次倒没有用太大的力,只是说:“去把那位小姐给我接过来。”
“这还是医院哪,况且您老这手上又包得跟粽子似的,接过来也只能干看着,何苦呢?惹出了火气伤身哪!”天益一看那边,是位漂亮时髦的年轻小姐,他也认得她,这几日里她总是和陆爷他们在一处,于是挤眉弄眼的笑着向陆风扬调侃。
陆风扬笑骂,抬脚欲踢,“小王八蛋,活腻歪了是不是?”
那天益早已捂着屁股跑远了,不一会儿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