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花落(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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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只是瞟了一眼，聪明和人群中绕过，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看吧，幻象永远和现实是一对平行线。
季沫的幻想，是从小开始的。
“我要是超人的话，我就会毁了全世界。”她叉腰站着，很是霸气。
阿呆不信任道：“瞎说，那你爸妈怎么办，他们也会遭殃的呀。”
“随便。”季沫吃完最后一口冰棍，吸吸气，感觉还不过瘾，又跑去对面的小卖部拿了一根。后面的阿呆很乖的替她付掉两毛钱。
☆10、绝口不提 只因铭记（十）
最初的开始，她挺讨厌傻里傻气的阿呆的，那么有钱却来乡下读书，甚至抢走了她的座位。在一个学期后，她改变看法——叫陆宸的阿呆，每天放学跟在她身后，一副弱弱的样子。
有时，她会故意弄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拽拽的看着他，知道逼到他脸颊通红为止。可惜的是，五秒之内，阿呆的脸一定红的跟番茄似的。玩多了，也会发现很无趣。阿呆会把作业拿到她的院子一起写，趴在洗衣服的石板上，她就不客气的把他赶走。
时间久了，她好奇地问：“你妈妈不介意吗？”当然这句话是讽刺他。她知道自己家的情况简直就是传奇，谁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和她一起玩呀。
“他们都不不在家，你成绩好，我想问你题。”
“哼，你当我雷锋啊。”
阿呆会意，从兜里拿出一块糖，说：“别客气。”
季沫白了他一眼，剥开红色的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很甜。
也许是收了太多的贿赂，季沫对他的态度也有所好转，不再对他很凶。只是很多时候，她是怕嘴里的糖掉了而懒的跟他讲而已。
季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阿呆，我要是魔术师，我该把你变的灵活点。”
阿呆无奈地摸着后脑勺，憋屈道：“沫沫，别胡思乱想了，快些把田螺搬回家吧。”
他们第一次去玩，阿呆没有在乡下生活的经验，军师的头衔就落到季沫身上。她建议去摸田螺，结果没注意时间，天黑了，两人还在路上搬一脸盆的田螺。
阿呆说：“我妈非打死我不可了。”
“我也是。”
阿呆不相信：“我没见过你妈骂过你。”
“这次可不同，”她指指手上的脸盆，“我拿走了家里唯一的一个脸盆。”
鬼使神差的，季沫真的跟小米粒去看她的白马王子。总是扎着马尾的小米粒将头发披散下来，斜斜的刘海很调皮。临走前还刻意照了很久的镜子，得到季沫的再三漂亮的肯定后，才美美地出门。
酒吧的名字叫“NO”。不？一个拒绝的名字。
小米粒紧张地张望着，突然抓住季沫的手说：“沫沫，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淡定？”
“什么意思？”季沫不懂。
“我是说，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儿的人都
有，你就不怕吗？”她即使来过好几次了，但还是不能在重金属的音乐和怪异的人们之间保持镇定。
季沫笑笑，没有说话，抓紧了小米粒的手，装着紧张兮兮的样子。
初中的时候，路锡每星期都带她来酒吧，早就习以为常了。那个酒吧就在他们学校附近，叫做“忘”，也是一个字。可是纵使她去酒吧的并不是路锡，而是酒吧的名字——忘。
“这里可以忘掉一切，感情，疼痛，包括不开心的所有事。”
“是吗？”季沫不确定的看着酒吧店主。
那次，她喝的伶仃大醉，醒来后，发现，她根本没有忘记。一切都像已经发芽的种子，怎么也不肯离去。它们在她的脑子里，狠狠地告诉她，它们不会走，它们要生根发芽，永远不会离去。这辈子，除非她死掉，否则别想摆脱它们了。
小米粒像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拉着季沫的手往一个方向走。
他们在偏里面的角落，昏暗的灯光看不清大家长什么样，却有两张脸特别熟悉。确切地说，她是先发现了一个人，然后看见另一个人的——瞧，就在她们的正前方，莫冉靠在丁宇飞的肩膀上，笑的很甜蜜。而丁宇飞则抱着莫冉的腰，正和她碰杯，顺便在她精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看来他们的分手纯属谣传，要是是她的关系才分手的话，莫冉一定找她算账的。
“青铭。”小米粒向旁边的一位男生招手，开心地拉季沫过去坐下，并介绍她，“这是我的姐妹，叫季沫。季节的季，泡沫的沫。”
“哈哈，小米粒，我以为你够土的了，没想到你带的人比你还土。”
一个女生在挖苦，季沫没理会在这种几乎要结冰的天气下还穿着一件薄毛衣并且喝着冰啤酒的怪女生，而是将注意力转向莫冉。为什么她也会在，希望她不要理自己的好。
“你就是季沫？我听小米粒提起过你。”
一只手伸过来，可能是灯光的关系，看起来很白皙。季沫将眼睛移上去，脸也是一样的干净。对，他就是叫青铭的人。她笑笑，伸出手轻轻地与他握了握。
与季沫祈祷的一样，莫冉几乎看都没看她一眼，丁宇飞也是。可能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没条件还装清高的女生，根本不想认识她来丢他的脸吧。
不过没想到的是，在洗手间门口，一只手挡住了季沫的去路
。
“喂，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难道我们穷人就不能来吗？”季沫不甘示弱地瞪了一眼丁宇飞，怎么突然又和她讲话了，忘了他们的君子协议了么。
他深沉道：“你是好学生，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好学生？”季沫噗哧一笑，“谢谢你对我的评价。”
丁宇飞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
季沫急忙摆手，说道：“不用了，莫冉应该在等你，我也说过了，请不要打扰我。”
最终，如季沫所愿，丁宇飞没跟她说更多的话，只和莫冉相亲相爱。
“沫沫沫沫，你觉得他怎么样？”路上，小米粒就迫不及待地向季沫讨答案。
“还不错。”她没有撒谎，青铭长的干净，带着一副无框眼睛，很有成熟稳重的味道。大家也是大学生了，都是成年人，总不能劝诫小米粒别谈恋爱吧。她并没有阻止她，而是把话题转到更为严重的方面上，“但是，重要的是人家对你感觉啊。”
“他……”小米粒欲言又止。
“怎么了？被拒绝了？”
“没拒绝也没接受，就是人家有女朋友了。”
“噗哧，得，这种情况比拒绝更悲惨。被拒绝你还能追，但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再追人家好意思吗？”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季沫赶紧闭上嘴。
小米粒垂下眼帘，说道：“沫沫，你说的对，就算去追，我也比不上她的。第一个说话的女生，就是他女朋友。”
穿的很少画着浓浓的妆的那个？好吧，青铭的形象在季沫心里已经大打了折扣。
☆11、绝口不提 只因铭记（十一）
大学的课不多，双休日基本是没课的，季沫窝在寝室一时间的感觉无聊。忽然，她瞄到了楚晓手里的手机，她正在发信息。
“晓，刚买的吗？”
“嗯，我舅给我买的。”楚晓将手机晃了晃，继续发信息。
季沫笑笑，楚晓的改变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之间的冷漠完全消失不见，变的跟小米粒一样的乐观向上，只是没有小米粒整天叽叽喳喳说不停罢了。
季沫穿好鞋子，推门出去。她来到音乐教室，果然，零也在。
他在弹钢琴，没有意识到有人推门进来，眼睛一直盯着琴键看，眼里除了音乐，什么也没有。季沫并没有打扰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很好看，细长的手指飞快的在一排琴键上跳来跳去，跟魔术似的。
一曲终，零注意到有人，回头一看，笑道：“你怎么来了？”
“没打扰到你吧？”
“没呢。”零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
季沫接过的时候，发现他的中指上有一道伤痕，很深，像是用刀片狠狠地滑进去的。弹琴的人，是很注重自己的双手的，手就是他们的生命，即使别的地方手上，他们也会很好地保护它们。零的手上，却出现了那么明显的伤痕，他一定会很恨弄伤他手的人吧。
“今天这么空闲，来找我了？”零缩回手，不知是刻意的还是不经意，他将手指小心地藏在袖子里，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
季沫注意到自己的不礼貌，忙抬起头：“其实，我是想找你帮忙的。”
“哦？想让我帮忙只管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想兼职，做什么都可以。”
零笑了起来，赞同道：“你的想法很好，大学空余时间多，是该找份工作的。可是兼职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招的人也不多，动作不快点的话马上就会被别人抢了去。”
“我明白。”她点点头，所以才来找他帮忙啊。
“我先帮你看看，要是有了，一定通知你。”
只隔一天，零就真的帮季沫找了一份工作，是在学校外面的餐厅帮忙，每天中午和下午去，礼拜天休息。一天二十，包两顿饭。季沫记下了时间段，马上就跑餐厅就报道了。餐厅在别墅区附近，因此装修的也算比较好的，主要以西餐为主。
经理是个四十上下的人，见到季沫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拿了本本子让她写上名字和电话，以便随时联系。季沫接过本子写上名字，然后说：“经理，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
“嗯，那你可千万不能迟到了。”
季沫点点头，将本子还给他。他看了一眼，马上招呼了一个人，对她耳语了几句，转身对季沫说：“你以后就跟着她，不懂就问，千万不能让客人生气。”
几分钟里，经理就对她说了两个千万。看来这个经理是个认真负责的人，要是自己做不好，被抄鱿鱼是一定的。
“我是这里的领班，你叫我虹姐吧，我先带你去拿衣服。待会就该上班了，我先教你最基本的礼仪。”
季沫点点头，跟着虹姐走。她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七八，讲话却很老练。季沫换上制服，认真地记下虹姐教她的礼仪——端盘子拿酒杯的手要放在哪里呀，客人点餐需要说什么呀，上菜的时候要做什么准备呀。
几天下来，季沫并没有觉得累，而且她学的也快，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从虹姐的表情都能看出，季沫做的很不错。
帮小米粒买了酸奶，准备回去。小米粒最近是铁了心要追青铭了，听说喝酸奶能美白就使劲地喝，不过也没见她白了多少。季沫说你本来就白，再喝下去，就变透明了。小米粒眨眨眼，说变透明更好，就能一直跟着他而不被发现了。季沫只能仰天长叹，走火入魔的人不能沟通。
前面出现一个黑色人影，季沫一惊，酸奶差点就掉到了地上。惊魂定下，她拍拍胸口，环顾四周，灯火通明的，周围人那么多，自己怕什么。
“喂，季沫，你怎么在这？”原来是丁宇飞。
她不想讲话，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
“你等等，”丁宇飞抓住她的手臂，说，“陪我一会儿。”
丁宇飞所说的陪他一会儿，并没将季沫带到什么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地方，而是默默地送她回寝室。
“你怎么了？”许久，季沫试探性地问出了这句话。
“就觉得心烦。”
“那也是有原因的吧，总不会莫名其妙的烦。”
“我就是莫名其妙的烦。”
“嗯……那你试试莫名其妙的快乐？”季沫没头没脑地从嘴里溜出了这句话。
“呵，我尽量。对了，你电话多少？”丁宇飞掏出手机打算记号码。
季沫将酸奶从左手换到右手，老实回答：“我没有手机。”
丁宇飞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季沫，确定她没有耍他之后，把手机翻过来，掏出里面的手机卡，拿出钱包又从里面拿来了一张放上去，最后塞进季沫的手里，说：“这个给你用，号码是刚买的，还没人知道。”
季沫摇摇头，把手机还给他，拒绝他的好意。这个手机是三星新款，够她在餐厅干几个月了，况且，她在心里暗暗起誓过，千万不能和丁宇飞有任何关联。
“怎么了？你拿着。”
“我不要。”
“拿着。”
“不要。”
“你要是不拿着，我在这里亲你。”
“你这人莫名其妙。”怪不得会莫名其妙的烦呢。
丁宇飞真的凑到季沫的脸上，轻轻的一闪而过，好像是亲了她的脸，又好像只是气息打上去，很难去分辨。季沫呆了，她没想到丁宇飞真的会这么干。可当她反应过来，丁宇飞不见了，她的手里正拿着他的手机。
☆12、绝口不提 只因铭记（十二）
小米粒似乎不开心，呆呆地坐着，脚上没有穿鞋，脚指头一个个冻的跟煮熟的龙虾似的。见到季沫回来，她呼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扑到季沫怀里。
“怎么了？”季沫拉开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马上把她拉到一边帮她穿上鞋，问，“发生什么事了？”
“沫沫，晓晓，他拒绝了我。”小米粒开始大哭起来，眼泪一滴滴跟下雨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好像停不下来了。
季沫抱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却听到楚晓说：“小米粒，被拒绝并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只看到了现在，你想过未来吗？你是不是就认定了这一个人，你打算嫁给他替他生孩子吗？”
被楚晓这么一说，小米粒停止了哭泣，脸上出现了一秒钟的犹豫，忽然哭的更厉害了：“以后什么的我没想过，但我就是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他。我可以嫁给他，可以给他生孩子。甚至，我可以为他去死！”
“你说什么去死！”季沫重重地摇晃她，“你说什么可以去死？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死知不知道！”
这下小米粒是真的吓傻了，她没见过平时文文弱弱的季沫会这么凶她。她止住了眼泪，不停地点着头，保证她真的不会想不开去死。
手里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季沫不敢开机，更不敢去用它。手机很快在她手里泌出了汗，粘乎乎的。她不得已将手机拿出来甩了甩手，认识你很观察其手机来。手机很新，应该是刚用，在屏幕的上方，贴着一个卡通人物。季沫将手机拿近一些看，上面的人物哭丧着脸，嘴巴长的大大的。是一直在哭泣的多来A梦。
最终，她还是开了机——不知为什么，她的大拇指好像不听她使唤了。她的周围一下亮了起来，她吓得忙躲进被窝里遮住手机照出来的光。屏幕是一副卡通漫画，很明显是手绘的。上面是几朵白色的云朵，右下角，两只鸡蛋碰在一起，做着可爱的表情，还有一行小字：亲爱的，请快乐，不然我会哭泣。
亲爱的，请快乐，不然我会哭泣。
“沫沫，要快乐，不然我在远方，也会哭泣。”
这是阿呆会季沫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消失了四年，直至现在杳无音讯。
忽然，手机震动，嗡的一声，差点把季沫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知道是谁，点进去，很简洁的两个字：晚安，连标点都没有。她退出来，却看到下面还有三条信息，是不
一样的号码。
我知道你不爱我了，要是你不爱我就分手好了！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
我错了宝贝，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下次真的不会这样了。我保证，原谅我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求你。
她猜到了是谁发的，看了时间，是今天。怪不得丁宇飞……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丁宇飞没把这些信息删掉就给她了，是忘记还是故意让她看的呢？她将手机关机，放在枕边，决定明天还给他。
丁宇飞已经一个礼拜没来学校上学了。季沫无法消化这句话，明明昨晚还见到他，明明就在学校，为什么不去上课呢？
“你找宇飞？”
“零，你知道他在哪？”她庆幸可以遇到零。
“不知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找他。”
“那是因为，我想把这个还给他。”季沫掏出手机。
零挑眉，问道：“是他给你的？”
“嗯。”
“那我劝你最好别还给他了，我从没有看见过他收回送出去的东西的。”
季沫焦急到：“那怎么行，我……”
“好了，你先放着，你还给他他一定不会接受的。说说你的工作吧，还习惯吗？”零转移话题。
“挺好的，谢谢你。”她真的很感谢他，从高二开始，所有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她早已和那个家断绝了联系。要是现在不打工的话，她可是要饿肚子了。
“这个礼拜天，有个地方要发传单，怎么样，去么？和我一起。”
“真的吗？可以的，真是太谢谢你了。”季沫双掌合十，激动地看着零。
需要发传单是一家家具店，因为圣诞快到了，四处都打折，大街上满是打折的传单。
季沫穿着红色的棉衣，抱着一大叠红色的传单，远远看去，都看不清她抱着的是什么了。不知是零的魅力比较大还是怎么的，只要站在一个地方，就能发掉好一些。不像季沫，跑来跑去的，也只发掉这么一点。
到下午四点，零就发完了全部传单，只剩季沫手里的了。他接过季沫手里剩余的传单，开始发起来。季沫看着零，扭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她发现了一件事情，零的传单大都是女生拿走的，当她们拿着传单的时
候就会很幸福地看零。季沫像明白了一件大事，零帮她发传单的羞愧心理早已不知所踪。零发现了她的变化，将最后一张递出去，挠着头嘻嘻地笑着。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兼职啊，我都不知道去哪找呢。”季沫呼出一口热气，将包子咽下去，太烫了。
“呵呵，其实我在大一也是自己找工作了，哪里有工作都已经熟悉了。”
“学校宣传栏那不有很多么，可我总好像晚了一步，压根不行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里的工作大都被学生会实践部抢完了。我们要找的话，就得自己联系，留下号码，下次的几率就大了。”零耐心地教导。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盯着零的侧脸看，忽然觉得真好看，跟个天使一样。如果被他爱上的话，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事情。
零问：“季沫，你参加了社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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