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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流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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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儿,读者差不多应该明白了,赵四哨从事的职业相当于今天的高级律师,靠替别人打官司拿佣金过日子,官面上叫状师,八十年以后,这是个发财的行当。但在八九十年前的时候不行,那时候不叫开庭,叫过堂,堂上坐的也不是法官,是穿着青袍戴着花翎大帽的县官,旁边站的也不是法警,叫皂隶,穿着短马褂儿,腰里挂着鞘刀,手拄一根红木大棍,只要县官一声令下,立马会把犯人打个皮开肉绽,熟读《大清律》的赵四哨一样曾给打得屁滚尿流。
  赵四哨之所以名扬百年当然是因为他曾打赢了几桩难啃的官司,一个出身于平民之家的人,不靠权势和金钱,靠自己的机智战胜邪恶势力赢得胜利的事即使在今天都是一个奇迹,而那时候就自然更少见了。玉斗人能在今天记得赵四哨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
  有一点大老爷蒋万斋是估计对了,自幼将《大清律》背得滚瓜烂熟的赵四哨在民国时期打这场官司显然是极其不合时宜的,这在三天以后就证实了。
  当然,有一点大老爷蒋万斋没有估计到,实战经验和近乎于无赖的机智在民国法庭上同样有效,而这同样在三天以后也得到了证实。
  开庭这天,蒋万斋刚在被告席上坐定,法官就进来了,据说是从保定府来的,不仅如此,天津直隶省司法厅也来了人,他们对身为县议员的蒋万斋并不放在眼里,一副铁面无私的派头,只有本县的一位陪审员冲蒋万斋点头示意了一下,这让蒋万斋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又念起天津和保定的关系是否已经接上。
  这时原告赵四哨就被带进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他当年的相好如今是赵铁手的遗孀,一个风韵犹存面带忧伤的女人。赵四哨不管不顾,双手高举一幅状纸,当场就冲台上的法官双膝跪下,口呼冤枉!那女人也跪下发着声儿喊,声音悲悲戚戚的,让人听着伤心。但是法警和法官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了,然后是后面的旁听席上的人笑。
  一位法官用一只木槌在案子的一块垫板上击了一下,于是所有人都不笑了。
  法官说,二位坐到原告席上去,这是中华民国法庭,不是清朝封建衙门,不实行这一套。
  赵四哨和赵铁手的遗孀被法警带到原告席上坐下,他们一起把目光投向坐在被告席上的蒋万斋,那目光无疑充满了敌意。
  蒋万斋泰然自若,视而不见,耳朵里却听到有人在旁听席上悄声议论这场官司。
  一位法官照样用木槌击了一下案板,宣布肃静,然后由另一个人念诉状,这过程有点长,蒋万斋基本没听清是什么内容。
  接着是提凶犯,郭氏兄弟戴着重铐被带上了法庭。
  法官问郭氏兄弟是否受雇保和堂的蒋万斋杀了赵铁手?郭氏兄弟看了看坐在被告席上的蒋万斋,一起摇头说不是。问到凶器,郭氏兄弟自然异口同声地说是借的。
  这样一来,蒋万斋似乎用不着出面为自己辩护了,案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倒出乎蒋万斋的意料。
  但是赵四哨说话了,他说,谁能证明他们不是攻守同盟?不用重刑人犯岂肯招认?赵四哨的思维还是停留在以前的过堂上。
  重刑的建议不可能采纳,但是蒋万斋必须回答法官与赵四哨相同的指问。
  蒋万斋说,我灶上的师傅柳老疙瘩可以做证,刀子是郭氏兄弟向他借的,本人并不知情。
  法官下令带证人柳老疙瘩,然后柳老疙瘩痛哭流涕地进了法庭,这情景把蒋万斋吓了一跳,他并不知道柳老疙瘩已被带到县城来了。
  柳老疙瘩的回答当然不会胡说八道,于是案情还是经纬分明的事。这样一来,从天津和保定来的法官也一时不好再审下去,正要宣布休庭,却见赵四哨从怀里掏出一把细长的攘刀子,将一条大腿翘在桌面上,扬手将刀扎向自己的腿肚子,刀尖一穿而过,直钉在桌面上。
  众人惊呼声中,就听赵四哨开口唱道,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的宾朋听从头,一不是强盗并贼寇,二不是坏人把城偷,杨林和我起争斗,因此上发配到登州。这一曲二簧下来,已把众人听得长吁短叹,悲从中来。
  赵四哨伶牙俐齿,摆出一大摊蒋万斋买凶杀人的原由,其中心环节是赵铁手倾慕二太太,而二太太又想借此摆脱大伯子蒋万斋对她的猥亵,于是蒋万斋由妒生恨,杀了赵铁手。赵四哨信口开河,将一篇歪打正着的谎言讲得条条是道。这样一来,让已经有些失望的法官们又有了新的借口,此案必有冤情没有审清,否则原告何以残忍自伤并且从容不迫地唱二簧?自古以来奸出人命赌出贼,原告的推测不无道理。
  于是,在第二场开庭的时候法官宣布,将一干嫌犯及证人关至大牢,押后重审。这一干嫌犯当中不仅包括大老爷蒋万斋,而且还多了二太太,这结果让蒋万斋大惊失色。
  因为涉及到二太太,让旁听的段四担惊不小,赶紧去找县长何隆恩,又托关系见了驻军师长田维勤,由二人出面才算把大老爷蒋万斋保下来监外候审,二太太因为身体不便,免于出庭。但事情毕竟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大老爷蒋万斋始知低估了赵四哨。
  因为大老爷在天津保定的关系,使得案子最终有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结果,郭氏兄弟判死刑,押至死牢候斩,大老爷一干人无罪开释,但是保和堂为凶犯提供凶器一事难以开脱,判罚一千块大洋为戒,加上托人送礼,人员来去开销,保和堂损失不小。
  八十年前赵四哨替赵铁手的遗孀打人命官司的事是个谜团,正像蒋万斋推论的一模一样,不合情理。我个人认为有一种可能就是赵四哨是个情种,他的心上人虽然被人夺了去,但显然要比嫁给他一个铁嘴钢牙的穷光蛋要好,有几个女人只顾感情而不要吃穿呢?赵四哨懂得这一点,所以忍了。因为赵铁手被人杀了,赵铁手的遗孀尽管有一份不小的家产,但毕竟失去了依靠,而赵铁手的兄弟们也对这份家产虎视眈眈。当年的相好再改嫁赵四哨也已不可能,于是情种赵四哨认为有人杀了赵铁手就等于伤害了他的心上人,而伤害他心上人的凶犯直接使用的凶器就是保和堂那两把长短模样难分二致的刀子。赵四哨把心中所有的委屈痛苦都迁怒于保和堂身上,这个不可一世的蒋家,平时假仁假义,一贯给玉斗人一些小恩小惠,背地里却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只要他以前的心上人求他出面打官司,赵四哨便义无反顾,重出江湖了。
  我的推论无论如何有些牵强,总忍不住设想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郭家哑巴割草时无意中割了保和堂的豆子,被护院房的人看见了,逼得郭氏兄弟活埋了哑巴,而护院房的人仍然不放过郭氏兄弟,于是郭氏兄弟就用杀猪刀把他捅死了,然后去投案自首,再然后郭家两妯娌跪求赵四哨出面打官司,以救郭氏两兄弟之命。赵四哨义不容辞重出江湖,同保和堂打一场人命官司,只是这时保和堂应该是原告,而赵四哨就变成被告了。这样一来,赵四哨在法庭上用刀子将自己的腿肚子钉在桌子上唱二簧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内容也符合当时的情景,于是法官动了恻隐之心,终于使郭氏兄弟死罪改判缓刑。
  但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玉斗人从来不承认有这种事,他们甚至连这种推论都否定得一干二净。于是,关于赵四哨跟保和堂的蒋万斋打人命官司的事我叙述得很苍白简单。我们要讲述的故事很冗长,而赵四哨打官司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需要补充的一点是郭氏兄弟最终没有被杀头偿命,在坐了十几年大牢之后,遇到了大赦天下,他们又回到了玉斗,仍然是保和堂的佃户,当然这同样也不需要费多少笔墨来写,后面需要费笔墨来叙述的应该是郭财的儿子郭雀儿,郭雀儿的故事在玉斗源远流长。
  保和堂在不出两年时间内连遭水患匪患饥患官患,几乎元气大伤,令人欣慰的是保和堂的人没有被一连串的打击丧失了意志,反而更团结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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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大当家的被困在涞水,但保和堂的内眷大太太和二太太勇敢地撑起偌大家当,抢收庄稼,打理铺面生意,精打细算地处理日常开销,却是无一样误了的。大太太和二太太本来就没有多少嫌隙,经过这场乱子,比平时更一心了。尤其是二太太,拖着大肚子忙乎,让大太太和保和堂上下的人都很感动,许多人担心二太太会把孩子掉在地上。但是二太太说,不会,离生还早着呢。累了的时候二太太就坐在椅子上指使田嫂和绫子跑来跑去,都是一些底下人不能做主的事,有时候大太太也吃不准,还得跟二太太商量,一切事情都做得不坏。等到大老爷带着牛旺和柳老疙瘩从县里回来的时候,保和堂的大秋已经收完,基本上已经颗粒归仓了。
  不能说惊魂未定,但大老爷蒋万斋毕竟还是受了一番惊吓,加上一路奔波,身体已感到疲乏,回到保和堂见到一切都有条不紊,一口气松了,反而一下子躺了好几天,让大太太和一群丫头们走马灯一般进进出出地侍候,二太太也挺着大肚子过来打探。
  过了五六天,大老爷蒋万斋才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
  穆先生把了脉说,阴虚火旺,气血不畅,开几副舒肝化瘀的草药,吃着慢慢调理,并无大恙。
  真正失魂落魄的是灶上做饭的厨子柳老疙瘩。柳老疙瘩是在大老爷和段四他们离开保和堂的第三天上路的,也是板城警察分署的人来带走的,说是县里来的电话。
  保和堂没有人知道电话是什么东西,但知道柳老疙瘩必须到县法庭上去做证,要不对大老爷和保和堂不利。于是大太太和二太太给柳老疙瘩做了一番交待,便打发他上路了。
  柳老疙瘩的老婆怀里抱着柳丫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亏了大太太和二太太不停地安慰,又安排她在保和堂住下,怕她一时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
  柳老疙瘩一路上也没追上大老爷和段四他们,到了县城也不让他寻找大老爷,说是防止串供。柳老疙瘩不懂串供,被关在小屋子里蹲了三天,直到开庭才在法庭上见到了大老爷,但并不让他上前搭话,回答了法官的提问后又被关了起来,并且是关进了大牢。
  虽然没有受刑,但柳老疙瘩看见狱警用烙铁烙犯人,一个三角形的大烙铁在红彤彤的火炉子里烧得通红,一下子烙在犯人的胸脯上,咝咝地响,冒出一股焦臭刺鼻的青烟,那犯人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然后就昏过去了。柳老疙瘩想到的是炒菜时把油锅烧红了冒烟的情景,他从来没听说过有拿烙铁烙人的刑法。
  看管他的狱警见他吓得浑身乱颤,就吓他说,老兄,明天就轮到你了,烙你的烙铁比这把还大,先烙你的屁股,再烙你的大腿,最后才烙你的胸脯子。狱警还用手摸了摸他的屁股,说,就是这个地方了。
  柳老疙瘩没有给吓昏,但显然已经落下了毛病,以至于后来在灶上炒菜时油锅烧热了手就抖得没个准头,下锅的东西总免不了要抖出几块来,好在味道还没有变。
  大老爷安慰他说,没事,放心大胆地做吧,掉在地上的就给猪吃了。
  柳老疙瘩当然舍不得把掉出锅来的东西给猪吃,一般情况下,生的东西他会捡起来用水涮了再放进锅里,熟的东西涮了就放进自己口里吃掉,虽然味道淡了很多,但毕竟还是好东西,如果不是出了这么个事故眼儿,他还很难品尝自己的手艺。
  柳老疙瘩受了惊吓的事在他自己看来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他把两柄杀猪刀子借给郭氏兄弟,保和堂绝对不会摊上这桩倒霉的官司,而他自己就更不会受这份惊吓了,尽管保和堂的人没有一个为此而指责埋怨他,但他自己却总是抬不起头来,这种悲观灰暗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多年。
  心情乐观开朗并且能够高瞻远瞩的还得说是大老爷蒋万斋,在他身体刚刚恢复健康之后,首先进行的一项工作便是召集保和堂所有执事的人员开了一个会,会上大老爷对一些为保和堂做出贡献的人给予了极高褒奖,诸如高鹞子许老爷子和穆先生,最后还提到了官杆儿和柳老疙瘩。
  官杆儿之所以受到赞扬是因为他即使在饥民闹事的时候也没有让保和堂丢失一头牲口,这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
  大老爷当然不知道,官杆儿其实早就有偷杀保和堂一头肥牛召集泼皮伙伴在土地庙里烧肉吃的念头。
  传说明太祖朱元璋小时候就干过这种胆大妄为的勾当,但是朱元璋毕竟是皇帝,自然不同于凡人。官杆儿非常清楚,别说像朱元璋那样拿高粱叶子杀牛,即便拿一把快刀跟那几个泼皮伙伴加在一起也没办法杀死一头牛,更何况放牛的事不属于他官杆儿,那个人叫老五林,是个半憨子。跟半憨子合谋任何事情都是很危险的,他随时都会因为半憨而出卖同伙,官杆儿一般不跟老五林说机密的事。
  现在官杆儿正在打杀驴的主意,有一头骟驴很肥,吃不完可以拿到集上去偷偷地卖。除了杀驴,官杆儿还有偷保和堂的鸡去搞女人的想法。玉斗有名的窑姐儿是红连腰,官杆儿想拿一只鸡去看红连腰裤裆里拉尿的玩艺儿。
  所有这些大老爷都不可能知道。大老爷褒奖柳老疙瘩是基于他在严酷的环境下敢于承认是自己借了刀子给郭氏兄弟,而没有胡说八道,当然褒奖内容更多的还是他勤俭本分的性格以及美好的烹饪手艺。
  柳老疙瘩对大老爷给予的信任和夸奖感激涕零,他跟自己的老婆说,要是你能再生个儿子,儿媳妇再生个孙子,孙子媳妇再生儿子和孙子,我把这手艺传下去,世世代代给保和堂做饭。
  他的老婆说,生儿子生孙子也得有那个种儿才行,谁知道你有没有那个种儿呢?
  老婆对柳老疙瘩的担心切中要害,柳老疙瘩真的缺了生儿子的种儿,一生只有一女柳丫儿,他的出类拔萃的烹饪手艺和世代为厨的美好愿望就此破灭了。
  大老爷蒋万斋不会表扬大太太和二太太,她们是东家,东家就是主人,主人做任何努力都是应该的,少做任何事都是不应该的。像这样的会一般是在保和堂过年的时候才开,平时各行其事难得一聚,既然大家聚在一起了,总是要在一起吃饭喝酒的,于是人们再次品尝了小灶厨子柳老疙瘩的手艺。
  有一件事,要是搁在平时大老爷肯定要做,那就是照顾老幼妇贫,比如郭家兄弟的两妯娌媳妇,如果不是郭氏兄弟牵连了保和堂,大老爷看在男人不在家的份上肯定会减免一些租子,或者转到第二年再说,但是今年像郭氏兄弟这种情况大老爷就有所顾忌了。
  大老爷问许老爷子,郭家兄弟的租子收了没有?
  许老爷子说,还没有,要不要减些?孤儿寡母挺可怜的。
  大老爷迟疑了一下说,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吧,粮食毕竟收回来了不是?
  许老爷子说,行,我跟高鹞子去看看。
  许老爷子和高鹞子去郭家看过之后,回来跟大老爷说,庄稼是毛毛草草地收回来了,收成也算不赖,就差扬场过筛子了,这活儿两个女人也干不了,不行就拨长工房的几个人过去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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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万斋说,也行,先按数把租子收了,明年再说吧。
  扬完了场,郭家两妯娌媳妇跟许老爷子求情说,能不能先交一半租子,明年再还上,今年想把粮食卖了去打点打点衙门,至少男人们在狱里也好过些。
  高鹞子把大老爷蒋万斋的话搬出来说,今年先按数交了,明年再说。于是保和堂将最后一家佃户的租子收进了粮仓。
  二太太对大老爷这种做法颇有微词,二太太说,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即便是全免那孤儿寡母的租子,难道就跟郭家兄弟绑到一块了不成?要是行善这会儿就做了才是。
  大老爷对二太太的话并不在意,对她心平气和地说,做善事也不在这一时三刻,郭家妯娌媳妇的事我心中有数。
  大老爷既然这么说,大太太和二太太就没别的话说了。在大老爷离开之后,剩下的话题就是说二太太临产的事,大太太做了很细致的准备,甚至连会接生的黄嫂都叮嘱了好几次。除此之外,大太太还要柳老疙瘩多炖一些汤给二太太补身子。但是,这天中午柳老疙瘩反映的事让大太太很恼火。
  柳老疙瘩说,少了一只芦花公鸡,昨儿还在呢,今天早上喂的时候就发现没了,保和堂大院里有贼了,是昨儿晚上的事。
  大太太说,有人偷也不一定,这深宅大院的,谁进来逮一只鸡?说不准是黄鼠狼,以前有过这种事,它就躲在哪间闲屋子里下羔儿,夜里出来偷鸡,保和堂没人住的闲屋子这么多。
  但这毕竟是一件让大太太生气的事,这是要炖了给二太太补身子的,大太太一直信服吃公鸡生儿子的说法。
  大太太发狠地说,让那些吃闲饭的人去找,把这大院里该翻的地方都翻了,肯定是黄鼠狼子叼着吃了。
  翻找的结果可想而知,连个黄鼠狼的影子也没找到,自然也不可能找到那只芦花公鸡的一根鸡毛。
  二太太说,算了,别为了只公鸡弄得天翻地覆的,让人家外头的人知道了不好,说不准从院墙上飞出去了呢。
  但是二太太知道大公鸡不可能从高高的院墙上飞出去,肯定是有人偷了,只是不知道偷鸡的人就是官杆儿,当然更不知道官杆儿偷鸡的用途。
  大老爷说,那就炖母鸡,炖老母鸡,那才有营养,公鸡反而不行,杀了炖着喝酒还行。
  大老爷的意识中没有孕妇吃公鸡生儿子的说法,于是不太在意丢鸡的事,大老爷在意的是何时二太太把孩子生下来,心甘情愿地改嫁过来做二房。但是,这时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又打乱了大老爷蒋万斋的心境。
  郭家妯娌媳妇死了其中的一个,是郭福的老婆。郭福的老婆死不是因为大老爷蒋万斋没有免减她的租子,而是因为知道了丈夫被判第二年春天杀头的消息。问题当然还是出在放牲口的官杆儿身上。
  官杆儿偷了保和堂的大芦花公鸡,他偷得很巧妙,用一根细线穿上几颗玉米粒儿,线头儿上拴个小铁钩子,这情形有点像钓鱼。钓鸡要比钓鱼容易得多,只要往那儿一丢,那鸡看到了必定要吃,于是就把铁钩儿吃到嗉子里去了,只要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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