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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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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董湘凝也似乎有些不自在似的,仿佛在无意间向站在蔡丹青身边的男人望了一眼,然而那犹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捉摸不定中,却隐隐有一丝寒光以迅猛的速度射了过来,直奔要害而去,也许可以一击致命的。然而,半晌过去了,她仍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脑袋里乱哄哄地,只看见他的嘴唇在上下阖动着,耳朵里嗡嗡乱响,他究竟在说什么呢?
  董凯钧却闲闲地道:“康先生是吧?我想你应该问问你太太…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难题整整缠绕着他二十几年,他一直在寻求着那个答案,本来差一点儿就可以解决了,没想到却功亏一篑,他从此跌入到万丈深渊,离那个真相已经遥不可及。
  本来是永远都不能再见面的,可是董湘滢要结婚了,竟然暗示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回家去了,其实那里根本就不能算是他的家了,因为他早已经被赶了出去的。他甚至还将在那之后改随了母姓,不论母亲还是大姐,还以为他是在跟父亲赌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的,他想彻底地和她划清“那一种”界限,他和她,根本是不相干的。
  可是他还是想回去,在这六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去,因为她在那里。
  重新进入那个家门,是异常困难的,除了他与父亲之间难于逾越的恶劣关系,最最令他害怕的,是她再见到他,会怎么样一种情形呢?难道还是六年前那憎恶嫌厌的一瞥,那一瞥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幸运?
  因为总是怀着侥幸,期盼着或许时间能改变一切,她也许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仇恨…就算她不理他,他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就好了,哪怕是只能远远地看见她,什么也不能做…
  就象小时候,什么也不能做…她犹如清泉一样地慢慢沁入心脾,而他刚刚伸出手,她甜美地微笑着唤道:“哥哥…”他的手仿佛被烙铁烫着了,急速地退了回去,她那样天真无邪,而他却存了肮脏的念头,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砍掉…然而,用不了多久,却又故态复萌…他就象染上了毒瘾的瘾君子,欲罢不能…
  可是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方才从梦中清醒,父亲肯让他重返门庭,不过是因为她不在那里了,他的父亲把她嫁了出去,用于换取东江药业的起死回生,同时又解决了“自己的儿子有家不能回”的尴尬难题,可真谓一举两得。有时候最最原始的方式,却是最具有一针见血的功效,也许会有一些痛,痛过之后却可以一劳永逸了。
  怎么会想不到…六年过去了,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时光不可能永远停留在那个粘着自己的小女孩身上…她迟早要长大的…
  只有他还那么傻,永远活在从前的记忆里。
  家里的人都在避免提起她,除了董湘滢,但是已经等着做新娘的人,在过了最初的那一点内疚与感激之后,全部身心都沉浸在筹备婚礼的喜悦中,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没有人告诉他,她究竟去了哪里?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是在美国英国台湾或是香港?还是真的去了什么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非洲?她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杳无音信。直到几天前的那个电话打来,继母一直恍恍惚惚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仿佛很无意地提起来,她去了台湾,而且一直都在那里。
  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一听到她的消息,就忍不住赶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也许,是对得到她的那个男人抱了一点好奇之心的…然而现在见着了,玉树临风般地陪伴在她的身旁,她就好象已经适应了这种依靠,而且渐渐褪去了在他印象里那尖锐强烈的外衣,变成了一个温婉娴静的小妇人,柔和地还是如同一泓清泉,却阵阵鞭打着他的心。
  她微微垂下了眼帘,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复又扬起眉来,淡淡道:“康正航,这便是我曾经跟你提起的,我父亲唯一的儿子…”
  这种介绍方式的确很奇怪,他不是什么别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哥哥,在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情之后,当然不配再做她的哥哥了,他不过是她“父亲唯一的儿子”而已…在冷淡的表情背后,却隐藏着永生都不得超脱的憎恨与厌烦,他真切地感觉到了…
  其他的人,仿佛也感受了在那“兄妹”之间所存在的深深的嫌隙,似乎有些突兀的敌对情绪,倒不象是哥哥与妹妹之间,却好象是曾经因为什么事情而分崩离析的情侣之间,仍然在怨恨,仍然在赌气,仍然在怀念…
  康正航的心也是一沉,没来由地一阵不快,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些不太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大舅哥”,仿佛是一种本能地排斥着…却还是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康正航…我和湘凝结婚的时候,那时你好象不在国内…”
  两只手握在一起,不由自主地有一些力量的计较,两下都是一怔,也许都在纳罕:这本能的敌意,究竟由何而来?
  蔡丹青突然很亲热地上前来拉住董湘凝的手,笑嘻嘻地道:“想不到大家都是亲戚,这个世界还真是小,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自己人?是不是呀…凯钧…”俨然已经以未来大嫂自居的样子。不想,梁少杰却在一旁冷冷地一笑,蔡丹青眉峰一挑,“你笑什么?”梁少杰却是拉着冯美琰一副要离开的意思,“我是笑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的确越来越有意思了。
  慈善拍卖会开始了,大家都聚集在一楼的会议室里,几件要被拍卖的作品都被摆放在主席台上,当然也包括那一幅《箫落》。
  拍卖进行地很平淡,没有什么高潮出现,毕竟是一些青年艺术家的作品。而今天拍卖会的重头戏,却是在等待杜滨的《箫落》与另一位青年画家韦一凡的画作《春海》之间的比拼,这两个人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青年画家,一直被大众在比较着,所以难免有些暗中较量的意思。
  《箫落》先出场,拍卖官开始的叫价,是新台币五十万元,每次以十万元递进。康正航正在跟Jacky低声说着什么,却见有人一起举起了牌子,“六十万元”…依次有人在不断地加着价码,直到一百五十万元的时候,却见董凯钧闲闲地举起了牌子,“两百万元…”
  康正航微微一怔,不由得向右边望了过去,只见那个董凯钧气定神闲的一个侧影,坚毅的下颌,呈现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那弧线里仿佛隐隐透着一点凌人的气势,真的好象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在那几乎要定格的画面里,还有坐在身边的他的妻子,一直温婉而优雅地坐着,然而那静谧的姿态里却仿佛隐含着不胜的惊恐与伤痛,长长睫毛之下,那惊恐与伤痛在轻轻地颤栗,却犹在强自镇定着。
  她的侧影很美,娇柔轻倩地如同黄昏后斜映在枝头的上弦月,让人禁不住地心存怜爱。可此时此刻,她的柔美,却与那刚刚出现的傲慢的人出现在同一画面里,竟有些说不出的不伦不类。他本能地起了反感,心头有些压抑而沉闷,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在一片混沌里,他有些急躁与焦虑,仿佛看见了一点光的影子,抓着了一点头绪,然而却是转瞬即逝的,再也想不起刚刚灵光一现时,究竟发现了什么。
  Jacky在他耳边低语:“老板,我们要不要出手?”
  他有些恍惚,直到Jacky第二次提醒于他,他却摇了摇头,“算了,倒底是亲戚,又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应当留些面子的…”
  然而,身边的人却突然站了起来,他有些愣忡,她的身体有些轻微的摇憾,却还保留着一点理智,“那个,我想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便顺着一旁的通道走了出去,气息有些滞涩,本来想要即可离开的,可是展览中心的走廊为什么设计都是一个模样,转来转去,却好象是迷宫里兜圈子,出路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连一个可问的人都没有。
  气息却越来越急促,有一种说不出恐慌,害怕地要命,心里涌动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那急迫惶惶之下,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幸福总也长不了”,不由得颓然坐倒在楼梯上,眼泪怔怔地流下来,为什么幸福对于她,总是留不住。
  有轻轻的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近,她却依旧将头倚在墙壁上,愣愣地出着神。一双黑色的男式皮鞋映入了眼帘,她亦是恍若未见的,一动不动,直到他在更上一层的楼梯上坐了下来,还是一动也没动。
  “小妹…”
  仿佛是迟疑了许久,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有这样的开口一唤,可是她却冷冷地道:“请不要这样叫我…我担当不起…”
  董凯钧的手伸在半空中,似乎是要抚上她的肩,却僵在了那里,半晌才叹道:“想不到已经过去六年了,你还是这么恨我…”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恨你?那倒谈不上的…我不过是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而已…请你离开吧…如果你不走的话,那好,我走…”说完强撑着站起身来,可是脚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软软地好象踩进了海绵里,寸步难行。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她立刻推搡了开来,旋即惊恐地向楼梯下跑去,却被脚下的不听使唤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径直滚下长长的楼梯去,他只得强行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安全的平台上,刚刚松开了,她却挥手向他的脸上掴了一掌,清脆而响亮。
  那样坚决地出手,那样避无可避心甘情愿地承受,不过在同一个时间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他回过脸来,她依旧是呼吸急促的喘息着,就那么怔怔地僵持着。过往的一切,在那片刻的静默里,川流不息般地一一闪过,年华似水,过往的一切,终究是留不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得她八岁那一年,他嫌她罗唆便将她甩在喷水池边,结果还是忍不住回去找她,却不见了踪影,只得怏怏地回家去,远远看见她混身湿漉漉地正在向父亲新娶的那个女人断断续续地哭诉,“妈妈,哥哥不要我了…”惊天动地的嚎啕里,仿佛“哥哥”是多么重要的人,被“哥哥”丢弃在路边,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她跌进喷水池里受了凉,结果就发起烧来,连续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他实在忍不住就悄悄地在夜里去看她。
  经过父亲的房间,无意间听见继母在低叹:“凯钧只恨我一个人就好了,他恨我怨我连带着恨着滢滢,这我都能理解,可是他不该连凝凝也一起恨上了,她可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还要忍受被丢弃在别人家门口的经历,跟着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也没有过上安稳的生活,整天忍受着哥哥姐姐的欺负…今天她全身湿漉漉地回家来,把我的心都给哭碎了,我可怜的孩子。董建,我不想再让这可怜的孩子再重蹈我的覆辙…只是凯钧总是这样,可怎么办呢?”
  当初说她是父亲在外面所生的孩子,无非是跟父亲赌气而已,未见得就是那么认为的,况且既然已经有了一个董湘滢,再多一个,不过是数量上的增添而已,不会对他与父亲关系的改善有任何的影响。可是她与董湘滢不同,不会因为他的冷漠与厌烦而悄悄地躲到一边去,总是象个跟屁虫似的粘着他,粘地他越来越厌烦,甩都甩不掉。
  可是,没想到她比他还可怜…
  他还是去了她的房间,她已经睡着了,出了好多汗,他小心谨慎地擦拭着,她却在睡梦中拉了他,紧紧地拉住了,再也不肯松开,好象他真的是最最重要的依靠,她在轻轻地呓语:“你不要再丢下我…”
  他以后都不敢再丢下她了,即使她的脚步慢了,都要停下来等着她…牵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抱她在膝头,念着她最喜欢听的故事…她是他最最疼爱的小妹妹,是他最最珍贵的一切,直到她渐渐地长大…渐渐地,他不能再去牵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抱她在膝头,念着她最喜欢听的故事…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对她有别的指望的时候,简直要疯掉了…
  她十六岁那一年的夏天,他们一起坐在院里的蔷薇花架下的摇椅上念书,依旧是他念给她听,可是她却睡了着,就象往常一样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那天的阳光很好,忍不住低头望去,在明媚的光华灿烂里,只看见她如玉瓷般细腻的皮肤,还有那小小嘴唇…鬼使神差一般,竟然颤栗着吻了上去…
  再也无法隐瞒,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对她并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怎么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可是她的“哥哥”呀!
  他告诫着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能毁掉她理想里的美好世界,她对他的好她对他的笑,不过是因为她一直认为他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将他当作一个异性来看待…怎么可以让自己的丑陋与龌龊的想法,毁了她的美好…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承受着她单纯而自然的感情,那样纯洁而毫无心机的笑容,他担不起…那一声声的“哥哥”叫地他,真的抬不起头来…
  他只有凶她吼她再也不理她,可是她却不知情,惊诧讶异,渐渐伤心难过地流泪哭泣,他看了只是心疼,直到再也坚持不下去,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可是,她却在他的怀里抽泣,“哥,我可是你最喜欢的小妹,你怎么可以不理我?”
  他只有落荒而逃。
  在美国的校园里度过了一段相对还算平静的日子,不想她竟然不远万里,和董湘滢两个人也来凑这个热闹…难道国内就没有好的学校可以念书了?可是许久不见了,她却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漂亮了,他已经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再也不可抑制,她那样俏生生地近在咫尺,让他此前所做的努力都成了白费。
  终于发生了不可收拾的事情…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他到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也无法象小的时候帮忙她擦黑板一样,一高一低地两个身影,动作协调地却象是一个人,只那么一下下地滑过去了,黑板上的印迹就荡然无存了…不过是他天真地奢望,而那肮脏的印迹,却是终生也无法销毁的,他很不得杀了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湘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身子禁不住震动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长长的楼梯下面,康正航站在楼梯扶手那里,满脸的诧异。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站在下面的那个人,只是茫然地望着,心里也被掏空了一样。
  董凯钧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楼梯下面的那个男人快速地走了上来,那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去揽住她的肩,轻言细语:“董湘凝你没事吧?”紧接着又抚上她的额,叫道:“呀,好烫,董湘凝,你在发烧…”
  她终于有理由放松下来,倾倒在康正航的怀里,“我要离开这里…”
  董凯钧就那么眼睁睁地看她被别的男人打横抱起,急匆匆地走下楼梯去,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却仿佛是在被一把年久未用的钝刀来回撕扯着,慢慢地竟有些麻木了,还不如一刀下去刺中要害,来地痛快些。
  他千里迢迢隔着六年的心酸历程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看她与旁的男人两情缱绻,恩爱万千?挥出一拳,狠狠地击打在她刚刚倚靠过的墙壁上,有簌簌的粉屑落在手臂,还有那一种淡淡的清芬之香,久久挥散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猛烈”,《遇见你》应当不是一篇大虐文,而董凯钧也不是多么恶劣的人。
反正一点都不惊心动魄…反正我就是那么构想的…反正到了最后,大家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倒霉蛋…
明天周末,不贴文了,赶快回去写《立冬》或者《爱你胜过爱自己》,哪篇有灵感就写哪篇,反正我现在已经乱地很了。 
二十三
  董湘凝紧紧地依偎在那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死死地抓住那里,也不知道到底想要抓住什么,只是这样抓住了,再也不肯松开。好一会儿,只听得有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好似小时候放学路上必得穿过的桥洞,轰轰的风声,那么的气势磅礴,他牵着她的手,她却紧张地问道:“哥,一会儿真的会过火车吗?”可是他却没有回答…他总是这样…少言寡语,好象心中隐藏了极大的事情,都是她不懂的…她也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就把她推上绝路…她知道他恨着父亲母亲,连带恨着董湘滢还有她,他要报复,可她始终也想不到,他会使用这样的方法…
  好冷呀…寒彻骨髓…她禁不住向那温暖里靠了靠,有细密的吻落在额头,有温柔地呼唤响在耳边,“董湘凝,你坚持一会儿,医生很快就来了…”紧接着却是暴风骤雨的咆哮,“医生都跑到哪里去了?谁来看看我太太…”回应的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护士小姐慌乱的叫喊声:“麻烦让一让…”好象是什么地方发生了重大事故,正有陆陆续续的伤员从救护车上被输送进来,谁也顾不上他们的。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掏出手帕来擦拭着,心急如焚,“董湘凝,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给林医生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会赶过来…”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就这样靠一会儿,我想这样靠一会儿…”
  一位年轻的妇人怀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来,那小小的孩子正趴在那妇人的肩上,食指含在嘴里吮吸着,眨着大大的眼睛,仿佛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她就那么恋恋不舍地望着那可爱的孩子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道:“康正航,我想回家去…我不要打针我也不要吃药,我要回家…你不用担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有回去睡一觉就会没事情的…”
  实在拗不过她,又拭了拭了她的额头,仿佛没有那么热了,只得带她回家去,守在床边一夜都没敢合眼。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了,催促着他上班去,本来不想去的,可是美国那边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过来,只得赶到公司去,一天下来也是心不在焉的,一旦空闲下来就往家打电话,怕打扰她休息,却不敢直接打给她,最后李妈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偃旗息鼓。
  招待晚宴也找了理由交由一位副总去了,他急匆匆地赶回家里去,正巧赶上吃晚饭,他却强硬着不许她下床,把饭端到床上来亲自喂给她吃,“来,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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