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贝壳与水晶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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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该去青城看看，看看青城到底是个什么好地方，可以帮我养大这么好的女儿。”母亲说。
她脱口而出，“我想一个人回去。”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说错了话，“爸爸公司那么忙，离开，会不好的。妈，我想一个人回去，很快回来。”一起去，心还是会不能平复。
她要一个人离开，一个人走，就连宋晓波都不会告诉。
母亲看着女儿，知道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分开这么久，虽然现在团聚，可她对她们像是还没有真的信任。就依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好。周末让林叔送你。”母亲说，“下次，就要一起了，我们也想看看青城。”
“嗯。”她点点头。
就在甄晴说要一个人回青城时，欧阳峻微微的抬起头，悄悄看着她。上次答应过她会和她一起去青城，现在她却要一个人离开。他真的让她伤心了，受伤了吗？想着，心，后悔得想死。
冷战（二）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现在忽然变得乌云密布。应该要下雨了吧？
甄晴站在家门口，手扶了扶滑落的画夹。仰望头顶灰色的天空，她的心也像在这时镀上一层灰色，压抑着她。
深呼吸，笑笑，不让泪掉下来。
甄晴笑着走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这时，欧阳峻刚好开着跑车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上来吧，我送你去。”他说，眼睛却直视着前方。
“不用。”她生硬的拒绝道，“不想弄脏你的高贵车子。”说着，倔强的往前走了。
这……看着前面的背影，这野丫头还真得罪不起啊！
她在前面走，他慢慢开车在后面。走出路口，刚好有公交车经过，没有回头，甄晴踏上公交车。好家伙，这样真的不会被挤成肉饼吧。心里有些发悸。公交车下的欧阳峻，狠狠吞一下唾液，真有上去拽下她的冲动。
可是，他没胆量。
跑车一直跟在公交车旁边，车声的乘客莫名的看着窗外一直跟着的跑车。他在做什么，和它殊途同归吗？
甄晴挤在乘客中，担心自己的画夹会不小心伤到别人，她时不时检查一下它有没有闯祸。看着车窗外的跑车，她又气又好笑，既然都那样贬低得她一文不值了，何苦还要这样的跟在她身后。
看着他，那晚两个人的争吵在耳边回荡……
“那些都是真的吗？”欧阳峻气急败坏的冲到甄晴面前，抓住她在荡漾的秋千。她居然还有心情荡秋千，他可是都快气疯了。
“什么真的？”看着气急败坏的人，她莫名的问。
“……我是问，你真的答应宋晓波的要求，要和他重新在一起，”欧阳峻烦乱的和出口气。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只告诉了乐彤她们知道，她们答应会替她保密，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她们出卖了她。是……静茹？！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告诉我，你和宋晓波在一起是真是假就行了。”欧阳峻怒气冲冲的盯着她。
下午，欧阳峻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告诉他甄晴的事情。原本他怎么也怒会相信，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在，她的表情仿佛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在电话听见的事情是事实。
“对。”她一咬牙就说出来。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她回答得倒是干脆，可他却气得快要吐血身亡了。不愿相信的事实，在她亲口承认后，他不得不去相信。
“不是说永远不会重新在一起吗？怎么现在……难道你也和那些女生一样变得表里不一，一变一个样吗？”欧阳峻心里的怒火咻咻的往脑门冲，“你真是让我失望，以为你会和别的女生不一样，现在看来你和她们也没什么区别，为了一些事情就把自己变得那么下贱！”他怒声的说。
下贱！甄晴豁然跳下秋千。他让她还真是大开眼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用下贱来形容她。而且说这两个字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说心疼自己的哥哥。
“没错，我下贱，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下贱！”甄晴满眼怒火，悲愤的朝他吼道，“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我要变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稀世珍宝？我甄晴在别人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宝贝，充其量不过是一根不被人理睬，无人问津的烂草。”
她心里堆积了太多无处可撒的怒气，现在，刚好找到可以出气的地方了。
“呵呵，我下贱，你高贵。是啊，我怎么就忘了你欧阳峻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高贵大少爷，而我，这根下贱烂草怎么会配当你们欧阳家的二小姐，怎么配当你欧阳峻的妹妹？所以你记住了，以后在别人面前别说我是你妹妹，免得弄脏你高贵的嘴。所以你要记住，你的妹妹重头到尾只有一个，她是欧阳雪，是欧阳雪懂吗……”
他错愕结舌的看着她，下贱，他刚才对她这样说了吗？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妹说“下贱”？可看着她生气地样子，真的对她说了那两个字？
“……所以，我这个下贱的人做的下贱事，都与你欧阳大少爷无关。”她说，“不过你放心，不论做了什么都是我甄晴的决定，绝对不会丢你们欧阳家的脸。”
说完，她转身跑开，留下还在原地发愣的他。
甩甩头，从心痛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她不奢望有人会理解她，不奢望有人会了解她心里的苦涩，不奢望有人可以给她靠一下的肩膀，更不奢望有人会给她投去支持的眼神。可是，她也不愿听见有人这样不堪的评价自己。难道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下贱两个字像幽灵般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以前，他疼她，关心她都是假的吗？
跑车里，欧阳峻一会看着前方，一会看看公交车上的人。该死！他愤怒的捶打一下方向盘。怎么可以对她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她已经很受伤了，为什么他还要继续伤害她。越想越气，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冷战（三）
校门口站着一群背着画夹的学生，乌云密布的天让他们一直祷告着，千万不要下雨啊。可老天像要和他们开玩笑，没有下雨，却在他们都站在门口时突然洒下“水钻”。
“这臭老天怎么又下雨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抱怨一句。
“对啊，有没的出去了。”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像是很失望。
雨，疯狂地下着。街上没有带雨具的行人，或抱头鼠窜，或将脚踏车蹬得飞快。而站在校门口的学生，看着街上的情景，有的幸灾乐祸的笑着，有的仍仰望天空，一脸的无奈。
而甄晴，像是这群人中的异类。她没有幸灾乐祸的嘲笑街上的行人的狼狈，没有无奈的仰望天空叹息老天的玩笑。她静默地看着眼前灰色的雨帘，将别人的议论吵杂声屏蔽掉，只听见雨帘降落的声音，很动听。
于是，她对它笑着。
“你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乐彤挤在甄晴身边，这几天她怪怪的，变得好沉默。
她转过头看看她，“没什么。”又转回头对着雨帘。
这时，林雪吟和徐静茹也走到她们旁边。
“喂，两个人再说什么呢？”林雪吟拍一下乐彤肩膀，“不会是在说我和静茹的坏话吧。”
“说你们坏话，说你个头啊！”说着，她回头在她头上就是一击，“说坏话也得两个人说吧，你们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跟谁说你们坏话？是跟空气还是跟大地？”
她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对她努努嘴。
她们迷惑的看着她，转而顺着她努嘴的地方看去。甄晴正望着眼前的雨帘，脸上有浅浅地笑，却像是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看着她，她们一下心悸。
“她怎么了？”林雪吟指着甄晴，“她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是不是受刺激我怎么知道，要不你问问她？”乐彤心里莫名的窝火，她还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你和她不是刚在一起吗？”和她们一起久了，连温柔地徐静茹说话时也带着霸道的味道。
“拜托，和她在一起不代表我就知道她受什么刺激好不好？而且我也比你们刚找到她早一点而已。”乐彤看一眼甄晴，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宋晓波气得。明明感觉到她有心事，可问她她就是不说。
“那……”
“那你个头啊！想知道你自己问她好了。”乐彤闷声打断林雪吟。“哎，你不是她未来的嫂子吗？怎么你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吗？”她凑在徐静茹面前，轻声说，“你这嫂子不称职哦！”她笑着，已有所指的点点头。
“神经！”她敲下她脑袋，要知道了，她还用得着问吗？
她们还在猜测着她是受什么刺激了，而她，一直看着眼前的雨帘。雨的声音干净动听，她听着像在听一首可已让她心不再难过，不再苦涩的曲子。
“同学们，我们今天恐怕不能去外面写生，不过课还是要上，所以现在回教室继续我的的课。”韩老师一脸的内疚，对于这样的天气他也很无奈。
四周一阵唏嘘。
回教室，就意味着又要面对着没思想，没感情的石膏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事一整天。
雨，像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仍铺天盖地的降落着。天啦，教室离这里很远啊！这样跑回教室，教室一定会多一群湿淋淋的“落汤鸡”。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等吧，谁知道于什么时候才停。
于是，同学看一下雨，一跺脚，立刻一副视死如归的跑进雨里冲向教室。都跑一掉段，乐彤忽然回头，该死，她怎么还在傻笑。于是又折回去。
“回教室啦！”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拉着她重新跑进雨里。
进教室里多了群“落汤鸡”，他们都在嘲笑着彼此的狼狈，仿佛忘了自己也是同样的狼狈。
“你怎么了，这几天？”乐彤替甄晴抖抖湿嗒嗒的头发，“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对你两肋插刀。”她拍拍胸膛，一副准备就绪的架势。
林雪吟和徐静茹看着他，很担心的样子。
“没事。”对她们笑笑，“我很好。”
她像是很好的样子吗？笑得那么苍白，她当她们是瞎子吗？
“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吗？”乐彤说，“我们就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吗？”真受不了她伪装自己的样子。
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们，自己的哥哥骂自己下贱吗？甄晴看着徐静茹，心不变莫名的复杂，是静茹说的吗？可是，就算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吗？
“我真的没事。”甄晴说，还没准备告诉她们发生的事情。
乐彤挫败地叹口气，“算了，不勉强你说了。”她了解她，只要她不说的事，就算严刑逼供她也绝不说。
“谢谢。”甄晴说，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雨。
看着她，她们的心不约而同的涌出些酸涩。是因为她答应了他的要求，可那要求不是她想要的，才会这样的难过的吧？
冷战（四）
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刻也没停下。
教室的同学在画了会儿画后，三三两两的据在一起，议论着各自感觉好玩的事情。
甄晴，看着前面的石膏像，它在笑，可笑又像很孤独的样子。看着它很久，手中的画笔慢慢游走在画纸上，画出了线条，画出脸的轮廓，画出脸颊上的神情。一直画一直画，在画好后，却吓了一惊——她画的竟然不是前面的石膏像。
怎么会这样，怎么画像会变了样子？明明画的是石膏像啊。看着画纸上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画出他？
他，不是别人，正是蓝云飞。
扯下画像将它折叠，紧紧地握在手心，不想让任何人看见。重新铺上画纸，却没有了继续画的力气，觉得很累，有点力不心从。于是看了纯白的画纸一会，起身走到窗台边。
而有个人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她的细微变化她都没有放过。她到底怎么了？是在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真担心她这样下去会生病。
甄晴迷茫的看着窗外的雨，一只手仍紧握着刚才那幅“画错“的画，另一只手在窗户上一圈圈的游走，不知过了多久，哪些圈圈变得面目全非。
都两天了，他也知道了吧。不知道他会否理解她？如果不理解，是不是也会和另一个人一样骂她“下贱”？一想到这两个字，她的心就一阵刺痛。
这时，电话突然在衣兜里闹腾一下。拿出电话，是蓝云飞的短信。拿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是要责怪她了吗？不知道打开后会看见什么，会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吗？
很担心，可还是打开了机盖。
“晴，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做出那样的决定一定让你心痛很久吧？很想借自己的肩膀给你，可是，我真的走不开，对不起。记住，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希望你你会快乐。”
他没有怪她，反而还支持她。这条短信让她内疚的心更加的内疚，很害怕他会不理解，可现在却希望他会骂她。只是……快乐，没有他在身边，她还会快乐吗？
云飞，心，只会停留在你那里，不管时间怎样过去事情怎样变幻无常，它都只会停留在自己感到幸福的地方。
甄晴编好回复的短信，看着它，还是么有勇气按下发送键。既然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在给“希望”呢？心一横，关掉电话。
“手里拿着什么宝贝呢？”乐彤一下抢走甄晴手里的画，“我看看啊。”
“还我。”她伸出手，直直的看着她。
“别那么小气嘛，我们是朋友啊，大不了我看了不告诉别人知道。”说着，她已经拆折叠着的画，画纸上的人吓了她一跳。“学……”她刚说一个字，立刻闭嘴。
“你想他了？”
“看完了，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她脸臭臭的说。
她将画叠好，放进她手里。
“可不可以借下你肩膀？”她点点头。她靠在她肩上，手里紧握了下画像。好累，真的想要靠一下了。
她拍着她后背，一下一下。
“哈！让我们逮到了吧。”林雪吟像鬼魅一般突然跳出来，她们吓了一惊。“刚才你们在说什么，还有在看什么宝贝？”
乐彤看一下甄晴，她没有哭！
“不告诉你。”乐彤简洁的说。
“为什么？”林雪吟问。
“你没必要知道。”
“为什么？”
“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
“你哪里来的那么些为什么？烦不烦？”乐彤不耐烦的横一下林雪吟，“就是不想告诉你，明白？”她用手指一下她。
她扁扁嘴，很委屈。
可是，甄晴却被她们逗笑了。
荒唐的约定（一）
“哎，你一会儿打算去哪儿？”乐彤拎着挎包，跑到甄晴身边，用屁股撞她一下。
还能去哪里，现在宋晓波也出院了。“回家。”除了回家，她似乎没有地方可去。
“又回家！”她似乎对她回家很不理解，“你除了家，学校，你就没地方可去了？”她点点头，的确如此。“我们去逛街吧，完了我请你吃饭，吃什么你定？”真受不了她不苟言笑的样子。
“让静茹和雪吟陪你去吧。”现在，就算请她吃山珍海味，她食不知味。“我想早点回去。”其实回不回家，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又会一个人在街上瞎转悠。
她怎么了？这次没精打采时间太长点了吧，她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是生病了？思此及，乐彤将一只手探向甄晴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啊，没发烧啊。
她看着她，失笑一下，她以为她在发烧！
看向窗外，外面又是一片阴霾。
“走嘛，就当陪我咯！就我们两个。”她对她眨着眼睛，想要电死她。“不告诉那两个家伙好不好？”只有两个人，她说不定会告诉她她发生了什么。
身边，同学们都在收拾各自的东西准备撤离“战场”，教室里闹哄哄的。有别班的男生进来，牵着女友的手坦然的离开。有本班的情侣在低语，商量一会儿要去哪里。有好朋友在议论，一会儿去哪里吃饭好……教室里闹哄哄的想快炸锅了。
这时，甄晴的电话响了。她取出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开始犹豫不决。乐彤看见她拿着电话迟疑地样子，一把夺过电话看一下显示的名字。瘟神！骂一句，立刻果断地按下关机键。
“搞定！给。”她把电话放进她包里，“他要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就电话没电就行了。”她挑挑眉，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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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的？你……你不会想要去找他吧？”乐彤警惕的看着甄晴，依她的性格完全有能，不过那也要问问她才行。“今天是七夕，你得陪我过。除了我，你谁都不许陪。”说着，她将头放在她肩上，像个跟男朋友撒娇地小女生。
七夕，今天是七夕吗？时间过得好快，又到七夕了。甄晴眼神瞬间变得迷茫。
记得去年七夕，有个男生带她在海边，放了烟火，用蜡烛堆砌一个心形的图案。要离开时，她突然想要看日出，于是两人在海边等了一整夜。他不忍心她太累，将她的投放在自己肩上。让她睡会，说日出出来时他会叫她。
一切恍如隔世，又仿佛就在昨天才刚上发生，只是，一切都不会存在于今日。想到此处，甄晴的心酸涩的抽痛一下。
“甄晴，你哥哥来接你了。”不知是谁大声吆喝一句，让她回过神。
欧阳峻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甄晴，充溢着内疚。她往门口看一下他，如果是以前她会立刻跑去他面前跟他开玩笑捉弄他一下，而现在，她真的做不到。每一次面对他，她的耳边都会一次次的回荡着他说过的不堪的两个字。
“不是说要去逛街吗？”甄晴收回眼神，对身边的人说，“走吧。”
“可是，欧阳学长来接你了……”以为又要一个人过七夕，乐彤都快想哭了。要努力了，不然真要孤家寡人了。
“他不是来接我的。”她把最后一本书放进包里，“走吧，我们过七夕，我请你吃大餐。”她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