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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和你擦肩而过的遗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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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偌大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乔慎言仰起脸闭上眼睛,心脏直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小敏这样的心脏病人,每一次睡着都有可能再也不能苏醒,她病了这么多年,这已经成了乔家人最深最可怕的梦魇。
  抿一口红酒,入口苦涩回味甘甜,乔慎言慢慢品着舌尖上泛起的淡淡甜味,拿起手机拨通了叶知我的号码。
  叶知我看着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没怎么考虑就按下接听键,一旦听到乔慎言的声音,立刻开始后悔:“乔先生啊,你有事吗?”
  “一点小事,关于你们医院最近的那起诉讼,我这里可能有点好消息。”
  “好消息?”叶知我思忖着,“什么样的好消息?”
  乔慎言微笑:“见面说。你在家吗?我半个小时以后到你小区门口。”
  “现在很迟了,要不改……”一句话没说完对面就收了线。叶知我不是第一次见识乔大少自说自话的少爷习气,气恼之余,又对他说的好消息充满好奇。这个案子让她又担心又自责,就象病急乱投医,说不定乔慎言那里真的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会是什么样的线索呢?还是他找了什么人,可以让原告撤诉?
  犹豫了半天,二十五分钟之后叶知我还是换好衣服走下楼,一步一步挨到小区门口。乔慎言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车窗落着,他侧对着叶知我的方向,靠在车门上抽烟。
  夜色让他的身影有点模糊,阳光下锋利的棱角也被温柔地抹平,男人高大的身影懒懒地向后靠着,头颈却向前微垂,侧影看起来仿佛是一张静恃不动的弓,充满了力量,但是很安静,正在星光月光下缅怀自己沙场征伐的前半生。马路上的车辆从他身边经过,车灯一盏盏地从远照近,再从近照远,他在厚重与单薄之间交替变幻,落寞得几乎有一点哀伤。

  第十章 就当它是风的叹息

  第十章
  叶知我走到距离乔慎言还有三五米远的地方停下,清了清嗓子。他转过头,抬手把嘴上的香烟拿下来,吐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烟柱。叶知我假假地笑了两声:“我们医院的那个案子……”
  乔慎言把烟头扔在地下用脚踩灭,绕到副驾驶座那边把车门拉开:“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叶知我把两只手□卫衣口袋里:“不能就在这儿说吗?”
  “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你怎么的也要请我喝点东西吧。”
  叶知我尴尬地笑:“我……我没带钱包……”
  乔慎言笑着摇摇头:“那么至少,去陪我喝一杯。”
  叶知我不好再拒绝,点点头,坐进了乔慎言的车里。
  午夜时分的城市街头,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叶知我披散着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她用手按住,头歪向窗外的方向,乔慎言稍一侧头就可以看清她修长的脖子和下颌光滑美好的曲线。
  到底她拥有让男人念念不忘的资本!
  这个性格软弱、唯唯嚅嚅迷迷登登的小医生,有时候也会倔强一小会儿,往往就是在她倔强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里飘忽的神采就会情不自禁变得无奈痛楚,绝大部分男人在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都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
  乔慎言抿紧嘴唇,把视线专注于车前方,对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十分嗤之以鼻,感觉上他好象是在为费文杰的三心二意找借口。
  车一路开着,叶知我就沉默地坐着,不问乔慎言要去哪里,也不关心现在已经开到了哪里。车内音响放着amy winehouse的歌,乔慎言一向喜欢这种低沉浑厚的女声,很有力,很性感,一个人的时候听更容易让男人卸下强悍的伪装,在这样的声音肩头暂靠一会。这首歌的歌名叫《rehab》,戒毒,这种时候听起来居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应景,也许因为毒瘾也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或者以为自己不可能染上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染上的。
  一张专辑十一首歌很快唱完,自动跳到下一张CD,突然变成男声的歌声让叶知我转回头来,看了看仪表盘上的钟,又看了看乔慎言:“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到了。”
  “到了?”叶知我往车前看,他们现在正行进在东郊茂密的树林里,某一条她叫不出名字也从来没有来过的路上,路两边都是两三人合抱的粗大法桐树,向前向后都看不到哪里有房子。“到哪儿了?”
  她话音刚落,汽车就拐进了一条往左的岔道,仅容两车并行的路两边行道树换成了香樟,弯弯曲曲地开了有一公里左右,车子停在一间古色古香的院落前。门房里有门童出来把车开去停车的地方,乔慎言熟门熟路地走进院里,里头一位中年女士微笑地迎出来:“乔总,您来了。”
  乔慎言点点头,寒喧两句,由她领着向院子里走去。叶知我跟在乔慎言身边,四处看着,这里的房子全是古式的,好象是哪个古装剧拍摄基地似的。小院的门脸不大,进深却是很深,一直走到第四进院落带路的女士才停下,恭敬地把两位客人让进了准备好的东厢房里。
  厢房里另有服务生,踩着松软的地毯又穿过一间屋子,最后一扇门外头是个临水的小厅,伸在一面小小的人工湖上,朝着湖的三面墙用弧形透明玻璃连成了大半个圆,虽然是午夜,外头恰到好处地亮着路灯,既不刺眼,又能让客人看清湖面上飘浮着的绿色莲叶和粉色莲花。
  一张小圆桌在大半圆的圆心位置上,两把椅子相对摆放,乔慎言走过去拉开其中一张,对叶知我笑笑:“请坐。”
  叶知我赞叹地笑道:“这里真漂亮。”
  桌上放摆好了几样小菜,酒盛在古式的高颈细嘴壶里,乔慎言拿起来往叶知我面前的杯子里倒,她赶紧拦住:“我不能喝。”
  “这是用山上泉水私酿的梅酒,度数很低,你尝尝。”
  “我真不能喝!”就是因为喝酒,已经醉了两次,两次都让叶知我后悔不迭。乔慎言不勉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来轻抿:“告你们医院的那个人,明天他的律师就会去法院撤诉。”
  叶知我怔了一会儿,惊喜地说道:“真的?可……他怎么答应撤诉的?是不是还有什么私下和解的条件?我可以付他赔偿金,他有没有说要多少?”
  乔慎言扬扬眉,好笑地看着叶知我:“你能拿得出多少?”
  “我?”叶知我一滞,“我刚卖了房子……他到底要多少?”
  乔慎言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倒满第二杯:“这个钱不用你出,医院方面会出的。”
  “不不不,这次是我的工作失误,而且那个人的腿也……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出来这笔赔偿金,卖一套房子的钱应该够的吧,” 叶知我低声地笑,“现在房价挺高的,比我买房子的时间涨了不少。”
  乔慎言微笑:“是吗,那么我呢,你打算付我多少辛苦费?”
  叶知我眼睛眨了一下,再说话底气就有点不足:“你要……多少……”
  乔慎言把酒杯放在桌上,向后靠进椅背,笑着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医科大学都很难考,能考进去的应该都是最好的学生。”
  叶知我不懂:“怎么了?”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学习好和智商高并不是一回事,死读书读死书的人在社会上生存自保的能力往往很差。”
  叶知我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乔慎言是在拿她打趣:“乔先生,你……”
  “现在有一种诈骗手段叫碰瓷,叶医生没有听说过吗?”
  “什么?你是说那个人也是……”
  “那个人是个老手,据他自己交待,从你给他看过病以后,最少又被车撞过十几次,其中五次司机报警后在医院没查出问题,所以没拿到太多赔偿,其余每次都有两千以上金额不等的进账。最后一次他没控制好角度被真的撞了一下,撞他的那辆车没能拦住,他当时也没太在意,回到家拖了大半个月才到医院,才发现骨折已经无法痊愈,落下了残疾,以后也干不了这行了,于是干脆就向你们医院再敲最后一笔。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明天原告律师撤诉之后会把具体经过汇报给你们医院。”
  叶知我象听故事一样听乔慎言说完这些,不敢置信地喘了几口气:“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种事一直都在发生,看样子叶医生平时不怎么关心民生新闻。”
  “我也不是不关心……”叶知我紧张了好多天的心一下子松快了,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有点难过,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不出话,乔慎言看着她低垂的睫毛,拿起酒壶把她的杯子斟满:“这一杯是为了水落石出。”
  叶知我笑着端起酒杯:“这一杯无论如何我也得喝!”
  两只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叶知我喝干杯中酒,诚挚地对乔慎言说道:“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要不是你,一辈子我都会自责!”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打了几个电话而已。你要谢的话就去谢小敏,她整天逼着我想办法帮你的忙,要不是她催得那么紧,问题说不定不会这么快解决。”
  “乔小姐?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乔慎言自斟自饮,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叶知我的表情:“我这个妹妹被惯坏了,有点小姐脾气,平时也不怎么擅长跟别人打交道,不过我看她和你相处挺愉快,你们俩还真是投缘。”
  “是挺投缘的,不过我没觉得乔小姐有什么小姐脾气,她很开朗,也很真诚。”
  “小敏没怎么上过学校,一直都在家里跟家教学,这方面我们家里人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希望她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心态,诚实、自信、善良,当然也要真诚。不过有时候我很矛盾,同时具备这几个优点的人通常都很单纯,而单纯的人往往也最容易受伤害,因为她们没有戒心,她们会把身边所有人都想得跟自己一样美好。到底是应该推翻以前灌输给她们的思想,增加她们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维持现状,让她们永远活在别人的保护下?”
  窗外的湖边人影微动,一名穿着旗袍的年青女人站在湖对面的一株柳树下,幽幽地吹起一管洞箫,箫声低沉,从水面上缓慢地泛过来。叶知我凝神思忖着,低声说道:“或许你这两种办法都不对,既不要急着全盘推翻她们已经树立的道德观,也不要让她们陷在过度的保护里。如果是我,我会试着松开手,捡一小段平坦点的路让她们自己走,跌一跤的教训会比嘴上的空谈有用很多,让她们摔摔打打学习成长,这才是最实际最有效的保护。”
  乔慎言饶有兴致地听着:“听起来很有道理,看不出来你的思想还挺深刻。”
  叶知我自嘲地笑:“我哪有什么思想,这都是切身体会。”
  “切身?”乔慎言的酒杯在唇边停了一下,慢慢地抿下去一口,“这么说,叶医生以前也曾经是一个这么单纯的人?”
  “我?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叶知我没听清乔慎言这句话里‘以前’和‘曾经’这两个相当别有用意的词,掩饰地笑着。只是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水准极低,实在找不到打岔的话题,干脆就端起面前的空酒杯:“这个梅酒味道真不错,再给我来一杯。”
  一旦开了头,后头就不容易刹住。坐在这间雅致的水厅里,听外头的箫声,看满湖莲花。一张圆桌两杯梅酒,叶知我抿一滴在舌尖,品着酒香里透出的梅花清香,两边脸颊上泛起一些潮红。她一手托着腮,斜着脑袋看向乔慎言,脸上挂着的轻笑仿佛刚刚乘着风从很高很高的天空里飘下来,还没有完全落地,还没有沾染尘埃。
  乔慎言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饱藏用意,他的酒一杯接一杯不停,看着叶知我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晰。这个女人要么是心机极深大巧若拙,要么就真的是这么憨纯,已经在现实里破得头破血流了还在用一双孩子的眼睛看世界。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她?乔慎言飞快地挑了一下眉,目光从叶知我轻笑的眼角滑到她轻笑的唇边,心里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越来越渴求。
  圆桌不大,他修长有力的手臂伸过去,轻轻松松就可以覆住叶知我正在把玩空酒杯的右手。温热的手心贴在她的手背上,那种陌生的触感让叶知我的手一震,慌不迭地缩了回去,白色小酒杯掉在桌面上,格啷格啷响着转了几个圈。
  那只落空的大手丝毫不觉得尴尬,它利落地向前一个挺伸,牢牢抓握住叶知我急切想躲开的手。五根合拢的手指是那么坚决,叶知我试了两次没能抽出手,有点不知所措地低声嗫嚅着:“乔,乔先生……”
  乔慎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叶知我,本来就低沉的声音,这一刻听着更低沉:“那天在电梯里,他叫你,你你……”
  叶知我的脸在乔慎言的注视下渐渐发白,酒精薰起的红晕消失不见,只有嘴唇被咬得发红。心里的警铃倾刻间响得震耳欲聋,她在他的视线里找不到藏身处,不得不硬着头皮地迎上去:“太晚了乔先生,我要回家了!”
  乔慎言感觉到她的手也开始变冷,这如果不是心虚的表现,那就一定是在害怕。他看着她每根手指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医生这个职业吧,她不象好多女孩子那样留着漂亮的长指甲。看多了女人妩媚的一面,这双简单朴素的手和它的主人一样也显得那么孤单苍白,一样让男人有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
  那一夜。
  那整整一夜。
  她是不是也这样孤单苍白地躺在费文杰的怀里,让他把她变热变暖……此刻她惊惶失措的眉眼,那一夜在那个男人的怜爱下会绽放着怎样的光华?
  “你的手很凉,”乔慎言把手握得更紧,唇角不自觉地抿了抿,隐隐现出两道法令纹,叶知我细瘦的手腕在他的掌握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冷了吗?”
  叶知我用力咬着嘴唇往回抽手:“乔先生!你……你松手!你弄疼我了!”
  乔慎言脸上戏谑的表情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审慎和肃然,他眉头微皱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悦地沉声说道:“你是医生,小敏的病情你应该比我、比费文杰都明白,她的心脏绝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叶知我拧着眉怒瞪他:“松手!我要喊人了!你放开我!”
  “你我都很清楚,小敏的病不可能治得好,她现在就是在拼运气,多活一天算一天。叶知我,你仔细听好了,只要小敏还活着,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让她过得幸福快乐,任何对她有可能的伤害都绝不允许发生!”
  叶知我咬牙:“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妹妹!”
  乔慎言冷笑:“叶知我,你很漂亮,而且很年轻,就算再多等上几年费文杰那小子也还是会对你死心塌地。小敏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她的时间不多了,既然她喜欢费文杰,费文杰就一定要属于她,是演戏也好是欺骗也好,只要哄得她高兴就行。将来有一天小敏不在了,你们有大把时间重温旧梦,可现在不行!我不想用激烈的手段对付你,你最好有点耐心,自觉一点,离费文杰也远一点。”
  叶知我气得全身颤抖,全身上下除了喘气的劲,就只还有一点余力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很愉快地喝着小酒很河蟹地聊着小天,怎么他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凶!凶得让她很害怕!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叶知我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气到极点反而笑出了声:“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我离谁远一点离谁近一点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
  乔慎言的笑声很冷冽:“就凭你们医院现在的那件诉讼案。叶知我,你信不信,我既然有办法查明真相让原告撤诉,也就有办法让这个案子继续审下去,一直审到你身败名裂从此再当不成医生也不能在宁城立足为止。”
  叶知我从牙缝往里吸着气:“你卑鄙!”
  “彼此彼此!”乔慎言的手指深深按在她的皮肤上,隔了一层皮肤底下好象就是骨头,她也和小敏一样瘦得可怜。“我对付卑鄙的人的办法,一向都是比他更卑鄙。”
  眼泪在叶知我的眼眶里打转,她睁大眼睛就是不让它们掉出来。可是隔着一层泪雾,再凶狠的眼神也要大打折扣,那些盈盈颤动的眼波象是一场三春雨,浇在乔慎言身上。燃烧着的灼热中腾起一股白烟,有些东西熄灭了,有些预想不到的却在疯狂地涌动着,从胸前一直一直冲顶到咽喉,向上迸进了眼睛里,迸进他正在努力按捺着的怒火上。
  乔慎言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撒开了手,叶知我被他的力气带着向一侧歪倒,沉重的椅子被撞得晃了一大晃,她的腿撞在红木桌腿上那些玲珑的雕花上,在细小坚硬的木质凸起上撞出的疼痛十分难以忍受,她咬牙忍住,站起来拔腿就向外跑,扑开紧闭着的房门,拼命跑出了这个精致的院子。
  这种地方开车来不觉得,当真用两条腿在两边都是树林的小道上走,尤其还是在凌晨,立刻就有种鬼气森森的感觉,叶知我的眼泪被树林里的几声怪响吓了回去,她站定,回头看看院子里温暖的灯光,转过身继续向离开的方向大步走。
  这里是东郊的某一处,具体哪一处叶知我不清楚,总之离她家肯定很远。走出那条一公里的岔道,到了稍微宽阔点的大路上,叶知我想着打电话叫辆出租车,钱包没带,到时候可以让司机师傅在楼下等一会儿。可是手在每个口袋里都没摸到手机,是忘带了带是刚才跑掉了?她没辙地叹口气,又委屈又气恼,左右望望有点辨不清方向。每个方向看起来都差不多,不知道哪条路是来时路。
  身后有汽车响,叶知我回头看过去,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当然只有乔慎言的车会出现。他把车开到她身边停下,按下车窗:“上来,我送你回家。”
  叶知我脚下不停,向前走着。乔慎言好整以暇地跟在她身边:“这里到市区还有很远。”
  不理不理不理!
  乔慎言看着叶知我走路时昂昂的头,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这一带治安不太好。”
  她顿住,车也停下。
  乔慎言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座旁车窗外的叶知我长发披拂在肩头,有几缕垂着半挡住她的侧脸。她看着车前方被车灯照出的长长光影,这么强烈而又明亮的光线,在黑暗里也只不过能照出几十米远而已。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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