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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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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罗瞥了一眼他的剑尖,眸色清冷倨傲:“我说宋锦瑟死了。拜你,拜你家娘子所赐,她被前几日那几个杀手杀死了。宁王爷,您满意了吗?”

    苏黎死死盯着她,许久之后,又转向苏然,咬牙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绫罗满目嘲讽,“是因为你对她好,你始终不曾离弃过她,她才终于有勇气许你终身!她什么都没有,她就只寄望于你!可是到头来,你给了她什么?你让她亲眼看见你跟另一个女人的成亲大典!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个时候,你放弃她,她会怎么样?你没有!你自私!你已经放弃她了,却还要她继续等你,你凭什么!如今,如今你的公主娘子派人来杀了她,你终于是想起宋锦瑟这个人了?可你又肯为她做什么?站在这里不痛不痒的说一句不可能,就能换回她一条命?还是回去杀了慕容静好为她报仇?”

    仿若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动一般,苏黎只觉手脚冰凉,手中的剑不觉缓缓垂落,满心荒凉。

    他何尝不知道是自己负了她,可是私心里却还是固执地认为,总有一日,他实现了自己的毕生所愿,便终能握住她的手,给她她想要的安宁平静,再也不松开。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不在。

    他心里没有慕容静好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可是与她大婚却是既成事实,眼见她大腹便便时还日日奔波于公主府与军营之间,他也并非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那丝心软,却也仅限于每月初一十五陪她用两次膳。可是女儿出生之后,他却仍然没有半分的欢喜,甚至连初一十五那两日也抛诸脑后,如此,终是激怒了静好。

    在得知静好竟派出杀手时,他怒不可遏,却连回去质问静好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便飞驰来了此地。在绫罗开口的前一刻,他都是坚信锦瑟不会轻易离去的,可是在绫罗说完那段话之后,他竟然动摇了!

    是他负了她,是他将她置于最孤立无援的境地,是他为她树立了静好那样一个敌人。而他,又凭什么要求她为自己活着?

    可是她若不在了,她若不在……

    眼见苏黎霎时间失魂落魄的模样,绫罗心下只觉一阵畅快,然而畅快过后,却是愈加绵延的怨恨。

    苏然看了绫罗一眼,却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苏黎的手腕:“锦瑟没有死。”

    苏黎倏地抬起头来,破碎的眼神过了许久才又凝于平静:“她在哪里?”

    “让你知道她在哪里又怎样?”绫罗冷笑了一声,“好让慕容静好再派人杀她一次吗?”

    苏然亦只是微笑:“总之她会是安全的。我保她无虞。”

    苏黎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终于从他眼中确定了什么,这才缓缓挣脱他的手,良久,艰难吐出两个字:“多谢。”

    苏然笑道:“亏得你来得早,你若来晚一日,我们便也不在此处了,到时候只怕你又得费好大一番力气。你我兄弟二人许久不见,同饮一杯如何?”

    苏黎顿了顿,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初我要夺你皇位,你与苏墨联手将我击退,已是势不两立的姿态,如今又来一起饮酒,可笑了。”

    “如今我不再是什么皇帝,你也不再是宁王,却到底还是骨肉至亲的兄弟。”

    苏黎不再答话,片刻之后,提步走进了旁边的花厅。苏然抚慰了绫罗两句,便也走了进去。

    绫罗端了酒送进来的时候,苏黎的眼睛便一直停留在她面上,待绫罗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收回视线转向苏然,不无嘲意地道:“想不到大哥倒颇有父皇的风范,竟肯为了女子将江山拱手相让与他人。”

    苏然为他斟好酒,道:“说到底,你才是我亲生兄弟,阿墨到底是异母而生,若是拱手让江山,我为何选他不选你?”

    苏黎捏着酒杯的手蓦地一顿,却还是缓缓放至唇边,一饮而尽,冷笑道:“生在皇家,从来都是同根相煎,争名夺利,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在大哥心里,不过是一个存了反心的弟弟,相比而言,还不若一个看似衷心无害的苏墨。”

    苏然看着他,忽然轻叹了口气:“当日早在你谋反逼宫之前,我就将调动汉林大营的虎符交给了阿墨。”

    “好一招里应外合。”苏黎自嘲一般的勾了勾嘴角,“是我算漏了他竟然会帮你。”

    “那你以为,为什么他还等到最后的时机才动手?”苏然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那是因为我在最紧要的关头,答应他,只要他帮我平定这次叛乱,我便放他离开,从此以后,让他如愿以偿,做一个真正的逍遥散人。”

    苏黎眸色一紧,抬眸扫向苏然。

    苏然依旧是慵懒的模样,笑道:“你我都知道阿墨是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授予权力,我们不安心,他说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我们依然不安心。对皇帝来说,这世上,有机会威胁到皇位的人,总要斩草除根才能真正教人安心。阿墨这样的人,你相信他竟志不在天下么?”

    苏黎没有回答,脑中似有千头万绪,正飞快地串联成线。

    苏然自顾自与他斟好酒,轻笑了一声,道:“没有人会相信,但我信。”

    苏黎面色阴沉如水,缓缓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来,再度勾起了自嘲的笑意:“真是荒谬。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不爱江山爱看戏。想做逍遥闲人的那个,被逼得接手天下,而一心想染指江山的那个,却被狼狈驱逐。原来这江山对大哥来说,不过是一件玩物,而我与苏墨,也不过是两颗供皇兄玩乐的棋子。”

    苏然低头一笑:“看了这许多年戏,终究也厌了。这江山,你们一个想要,一个不想要,若能坐下来谈谈,很多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苏黎蓦地站起身来,勾了勾唇角:“大哥果然是下棋高手,如今已经不在高位,却依旧能亲手排一出好戏。你明知这天下我非打不可,便是苏墨不想要,也须得是我逼他放手,容不得他施舍!”

    语罢,他拈起桌上的酒杯,朝向绫罗:“绫罗就是绿荷,绿荷就是绫罗,对罢?都是下棋的高手,倒真不负今日这番良辰美景!”

    语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猛地摔了杯子,转身大步离去。

    苏然也朝绫罗举起酒杯来,笑道:“好戏连场。”

    绫罗冷冷扫了他一眼:“死性不改!若锦瑟再受牵连,我必不饶你!”



何妨惜清欢(二)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何妨惜清欢(二)

    “王爷。爱睍莼璩”苏黎出得门来,一队铁骑皆恭候在外,见他脸色竟比先前来时还要难看几分,不由得都有些心惊。

    苏黎翻身上马,顿了顿,方道:“给我查出她的下落。”

    领头那侍卫正是从前保护过锦瑟的贺英,闻言便有些迟疑:“那王爷是打算在何处等消息?”

    苏黎沉眸不语。

    贺英忙劝道:“王爷如今身为军中统帅,若擅离军营太久,只怕会被有心人从中破坏。况且,听闻国主有意趁着如今青越天灾之际出兵,王爷忍辱负重,不就是为着这一日?这中间可万万再出不得一点岔子,否则只怕前功尽废!洙”

    其间利害关系,苏黎自是比谁都清楚。早在当初被迫逃离京城之际,他心中便立下誓言,总有一日要将自己失去的夺回来--从苏墨手中,一点点地夺回来。而如今,他终是等来了这一日,终于可以在不久的将来,真正踏上自己冀望已久的那条路。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心底,却终究忍不住犹豫。

    贺英等人见他沉默,便皆不敢再多说肠。

    许久之后,苏黎才再次抬起头来,只是声音已喑哑许多:“贺英,你亲自带人去查探,本王先行回京等消息。”

    贺英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是。”

    三日后,苏黎回到国都南仲,马不停蹄地便回到了军营。

    刚刚下马,便有副将迎上前来:“元帅,公主来了,正在帐中等候。”

    苏黎面色极其不明显地一沉,却又很快恢复常态,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往营帐走去。

    天气炎热,帐中更是闷热难耐,然而苏黎掀帘而入的时候,静好却姿态娴雅地坐在里面翻着一本书,衣衫齐整,妆容精致,无一丝凌乱,倒似感觉不到热一般。

    他一面松着衣领盘扣,一面走进去,静好听见声音,抬头见是他,忙不迭地站起身来,笑道:“可算是回来了。这风尘仆仆的,去哪里了?”

    苏黎拧拧眉,仿佛是没有听到,径直入到内帐,没想到刚一踏进去,脚步便蓦地顿住了。

    帐中床榻之上,正躺了一个熟睡的婴孩,小小的身子在他眼中,简直可以用奇异来表述--怎么会这么小?

    身后适时传来静好的声音:“我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哭,想着你们父女到如今还未曾相见,想来是天性使然,想让我带她前来与父亲相见,便将她一并带来了。”

    苏黎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静好缓缓自身后圈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轻声道:“女儿到现在还没有名字,母后一再问我,我只说等你决定。你可曾想好了?”

    苏黎还未答话,便先拉开她的手臂,想要抽身出来,未料静好却愈发将他抱得紧。

    “你松开。”

    “不。”静好偏反其道而行,声音微微湿了,“你许久不来见我,连女儿出生你都不回来。我知那日我说错话惹恼了你,我也不是成心,只是一时脑热便冲口而出。你别再与我置气,好么?”

    苏黎闭上眼来,深吸了口气:“你没有说错。我的确一直都想着她。”

    静好身子一僵,许久之后,低如蚊呐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终归是只想着她。可那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好,你会想着她,只是因为得不到,只是因为不甘心,你懂不懂?”

    这话,已经有不只一人对他说过。苏黎嗤笑一声,用力拉开了静好,继续解着衣衫。

    “她心里根本没有你!”静好委屈负气,“为何你总是不肯相信?”

    苏黎解着外衫的手蓦地一顿,随后极其不耐地大力一扯,扯得衣襟上盘扣尽数脱落,他这才褪下外衫,狠狠摔到地上。

    静好总是很聪明。她从来不说自己有多怨,多恨,她只是一味劝他,永远说那些为他着想的话。苏黎却止不住想笑。明明是这个女人,派出杀手去刺杀锦瑟,偏偏他还要站在这里,与她虚与委蛇。

    再懦弱也不过如此了。他闭上眼来,暗暗捏紧手心。

    曾经的骄矜被撕碎一地,要付出多少才能重新赢回,他心里一直有着很清楚的计较。

    他又缓缓松开手心来,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孩子,淡淡道:“唤作苏幸吧。”

    静好微微一怔,霎那间眼色变化万千,随后低声应道:“你选的,那自然好。苏幸。”

    苏黎径自取了干净外衫换上,方又道:“今后你不要再往军营来了。”

    静好脸色一变,眉心微微蹙起。

    “得了空,我自会回府。”苏黎换好衣衫,转身取了佩剑,方才看了静好一眼:“回去吧。”

    静好脸上复又恢复笑容:“好,我都听你的。”

    *

    青越,江州城外五十里。

    月色当空,郊野茫茫,黑暗之中却有一队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从模糊到清晰,惊破夜的寂静。

    锦瑟猛地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天色已经黑了,而她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燃起的火堆,也只剩了微弱的火苗。

    他们在晌午时分到达此地,本想着稍作休息,便能在天黑前进城,没想到锦瑟却睡着了。

    “姑娘醒了。”身旁的护卫见她醒来,忙道,“前方应该是江州城中前来接应的人马。”

    锦瑟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看向装着海棠尸身的棺木,又陷入沉默。

    不过片刻,一队人马便在几人面前停了下来,当先那人一翻身下马,便逮了锦瑟直唤:“娘子?”

    锦瑟只觉头疼:“怎敢劳靖安侯大驾相迎?”

    “娘子,你我之间,说这样的话,岂不是生分了?”陆离笑着过来拉她,“云起给你准备了马车,可以让娘子好好休息一番。”

    因先前睡了一觉,连日来赶路的困倦已经消弭不少,锦瑟坐在马车里,便再也没了阖眼的欲/望,一路到江州城,都只是睁大了眼睛默默地出神。

    入了江州城,原本该平坦的路途却开始有些颠簸,锦瑟回过神来,掀开车窗帘一看,便只见城中街道上,竟都还或多或少积着淤泥,正是洪水退去后的情景。

    陆离见她探出头来,便道:“前两日又淹了一次,这些淤泥还未来得及清理。”

    “城中之地尚且如此,那乡间水患岂不是更严重?”锦瑟问道。

    “那还用说。总归是焦头烂额。”陆离扶额叹息。

    “以你陆三分的财力,大可以建一座新城,将受灾百姓移居过去,不是吗?”锦瑟难得起了一些心思,继续问道。

    陆离仍旧只是叹息:“江、汰二省,受灾百姓虽多,以我的财力,也不是没法解决。只是,摄政王大约是穷惯了,不敢这样大手笔的开支。”

    说完,他朝锦瑟眨眼笑了笑,分明是逗她玩耍。

    锦瑟很配合的朝他勾起笑来:“那你便自行修建十几座新城,待建好了,自己做城主,再招兵买马,便可自成一方皇帝了。”

    陆离瞪她一眼,摸摸鼻子,还要再说什么,一抬头,却发现已经到了衙门,便对锦瑟使了个眼色:“到了。”

    马车稳稳停住,锦瑟弯身跳下去,正好踩在一片淤泥之上,惹得陆离在一旁哈哈大笑:“出淤泥而不染,好极,好极!”

    他正笑着,县衙门口突然走出一人来,陆离便蓦地止了笑:“王爷。”

    苏墨一袭玄色便服站在门口,似是清减了一些,目光清冷幽远,只是看着锦瑟后方那辆马车上的棺木。

    锦瑟匆匆瞥了他一眼,便低头站到了陆离身后的位置。

    苏墨缓步上前来,一直走到那棺木面前,又顿了片刻,才对旁边人道:“打开。”

    很快便有人将已经封好的棺木打开来,苏墨站在棺木旁,静静凝视着棺木中的人,良久,缓缓伸出手去,抚了抚里面躺着那人冰凉的容颜。

    他站在那里许久,旁边终于有人小声提醒:“王爷,更深露重,还是先进府吧。”

    苏墨这才缓缓收回手来:“将棺木抬到我房中。”

    旁边众人顿时满目惊疑:“王爷,这……不吉利吧?”

    苏墨抬手抚上眉心,不再赘言。旁边众人再不敢质疑,匆匆抬上棺木,往府衙内而去。

    他这才转身往回,走到陆离身边时,锦瑟仍是站在陆离身后,低头,百无聊赖般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苏墨未有停顿,径直入了府。



何妨惜清欢(三)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何妨惜清欢(三)

    此次水患来势汹汹,江州城地势虽不算低洼,却也全城遭袭,连县衙内都透着潮湿腐坏的气息。爱睍莼璩

    锦瑟被安顿在一间简易的房中,床褥都是新换的,她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没两个时辰天便亮了,她听见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便起身来,略略梳洗了一番,打开门时,便见外头小院中已经站了十数个官员模样的人,不知在等候什么。

    听见她房门打开的声音,旁边房间的门也打开来,陆离舒展着筋骨从里头走出来,一面看着对面的厢房,一面走到锦瑟身边,道:“可真是难得,往日起得最早的人,今日房门却依然紧闭。”

    锦瑟闻言,也朝对面的厢房看了一眼,方知原是苏墨住在那里。思及里面海棠的棺木,心头便不由得一沉。

    “饿了没?”陆离却在此时笑着执了锦瑟的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往日由摄政王带着,所有官员都与难民一样,同食清粥馒头,可寡淡得死人。今日难得你来了,他又还未起,我们也可趁机饱食一餐。浍”

    锦瑟收回自己的手,淡笑了道:“难怪当初你各国求路无门,你陆三分这样的人,哪里适合入仕途了?”

    话音刚落,对面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来,院中的官员顿时都抖擞了精神,陆离登时面露苦相,压低了声音对锦瑟道:“又得吃清粥馒头了。”

    一袭青衫的苏墨自屋中跨出,眉宇间似有倦意,神情却依旧如常。众人皆低身,他略略一挥手免了,一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今日本王想去陆家村那边走访,诸位大人也请分散开来,前往附近村庄察看灾情,三日后回禀。毗”

    众官员纷纷应答,便很快分配了各自察看的区域,散去了。

    苏墨这才看了看站在对面廊下的陆离与锦瑟,转身往饭厅的方向走去,陆离便拉了锦瑟一同前往。

    二人还未进饭厅,便听得里面传来苏墨低低的几声咳嗽,陆离仍径直拉了锦瑟进去,一进门便惊喜得叫唤起来:“哟,是我眼花?这桌上摆的可是包子?”

    往天日日摆着一盘糙面馒头的地方,今日的确是换成了一叠包子。苏墨坐在上首的位置,亲自动手分配摆好碗筷,陆离便毫不客气的拉锦瑟坐了下来。

    三人之中,似乎只有陆离胃口不错,苏墨端了碗不紧不慢地喝粥,锦瑟则捧了一只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其实她从来不确定海棠在苏墨心里是怎样一种存在,而如今苏墨表面虽若无其事,锦瑟却隐约觉得,他对海棠的死,其实是耿耿于怀的。

    思及此,她微微抬起头来,朝苏墨看了一眼。

    却未料苏墨早已搁下碗,此刻正端坐于对面,神情清冷地望着她。

    骤然四目相对,锦瑟始料未及,手里的包子一下子就落到了桌面上。苏墨陆离二人的目光同时投过来,锦瑟低头收拾了一番面前的狼藉,才终于低低开口道:“对不起。”

    陆离轻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大不了呢?”

    锦瑟知道他是装傻充愣,因此也不回答,苏墨却缓缓站起身来,却只是对陆离道:“赶紧吃,吃完好上路。”

    说完,他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锦瑟心头,隐隐有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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