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无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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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派了各地官府的人寻找，也是没有消息！”她出来一趟，什么都没有办好，又担心孤身一人在江南的姐姐，哪里还能保持住平时的淡定与温和！
夜无涯薄唇角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意，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清姑姑，黄鼠狼给鸡拜年，总是不安好心的，师姐怎么能把前澈交给他？”
清姑姑摇摇头，“你有没有听说你师妹碰到什么人的？”她嘴里说着话，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留意到床里熟睡的人，“你给他喂了什么药吗？不太像睡着的！”
“除了这家伙。”夜无涯浅浅地摇摇头，右手指向床里的人，然后又缓缓地望向她，瞅见她眼里突然冒出来的一点光亮，像是想起什么人，三两步便走到床前，一把揪开棉被，露出阿清的脑袋，绝艳的面容满是粉红色，被棉被捂过的后遗症！
“清姑姑，你来看看他。”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里的家伙，看上去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而他还清楚得记着这家伙对待四海帮众人时的冷残杀意，像是从地狱出来的勾魂使者般，让他感到寒颤！
清姑姑疑惑地走向床前，视线缓缓地对向床里的人，绝艳的容颜慢慢地映入她的眼里，温和的瞳孔激动地放大，嘴唇颤抖地动了好几下，喉咙里干涩得让她发不出声音！
第五十六章
夜无涯已经从她的神色里看出点端倪来，不动声色地走到桌边，用另一个杯子倒了杯茶，递到她的手边，“清姑姑喝点茶吧。”
她抬起头望向他，眼里的激动慢慢地平稳下来，眷恋地望向床里的人，动作地迟缓地接过茶水，满满喝了一口，从嘴里一直到喉咙底，再到胃里，整个人像让甘霖浸过一般的清明，从嘴里一字一句地吐出话来，“无涯，他是小主子。”
他的师妹身边带着的小傻子居然就是师姐的儿子，难怪他会觉得眼熟，偏偏又想不起来阿清像谁，原来是那个人的儿子！
“她知道他是前澈吗？”见着他摇摇头，清姑姑把茶杯放回桌子，急切地抓住他的双手，用力而不自知，“你别告诉她，这个人是小主子，就让小主子跟着她。”
她迅速地作了个决定，也许姐姐当初让他回去那个人的身边是个错误的决定，现在还来得纠正一下，小主子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让他满足！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重重抓住的双手，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抗拒感，让阿清跟着师妹吗？不要让师妹知道阿清的身份吗？
他瞄向床里的阿清，睡着的人就像个无害的小孩子，真的是失去记忆如孩子般的阿清？还是黑衣楼训练出来的冷残杀手阎无赦？又或是小时候就愿意粘着师妹的小师侄？
他有点看不清，真的是看不清，面对着清姑姑期盼的目光，却是怎么都不忍心说出反对的话来，隐下心里的一点点抗拒，他慎重地点点头，邪气的脸庞难得的充满了认真之色。
“姐姐会很高兴的。”清姑姑担心地望着睡着的人儿，“你给他下的药没事的？”姐姐的儿子，是她曾经亲手接生的，看着他成长后的模样，不由得思及他刚出生时的可爱样子，心里无限地温暖。
听着他尊敬的清姑姑又一次问起这话，他心里的叛逆便涌上心头，“姑姑到是我怕伤了他吗？”至少已经去少林寺的人放下话来，如果阿清不听话，便可以任他处置！
“没有的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高兴，清姑姑走离床前，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爱怜地拍拍他的肩头，“姑姑怕小主子有什么事，不好跟姐姐交待，既然她如今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你师妹交给你的人，你哪里会下重手！”
夜无涯星目里闪着隐晦的光芒，沉默了许久，才抬眼望向她，“姑姑不要放心太早，如今他已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若是师姐知晓了，会更担心吧！”
“不谙世事的孩子？”她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疑惑地望望床里的人，又望向如亲生儿子一般的昂藏男子，“什么意思，无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夜无涯坐床边，手指搭上阿清的右手腕间，“不是说让黑衣楼追杀了嘛，估计是头部有点受伤了吧，就跟个孩子一样，口口声声唤着师妹‘娘’，连师妹对别人笑一下都要闹脾气的！”
还真跟小时候一样，老是爱跟着师妹，嘴里喊着“师叔”，一声声地惹人怜爱，要是他稍微接近一下师妹，就会闹起脾气，真真是一模一样，变成个不懂事的孩子，到是这性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乌亮的睫毛挡住他眼底的深意，忽然绽露出畅快的笑意，邪气的眼子染满笑意，看上去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姐姐要是亲耳听到，估计会昏过去的。”清姑姑想着她家的小主子抓着他母亲的师妹喊“娘”的样子，像来能够轻易保持住平淡表情的面容有点花容失色，谨慎地望着床里面在药力的作用下还沉睡着的阿清，“记得姐姐刚把他带回来时，他像头阴冷残绝的野兽。”
黑衣楼的阎无赦，江湖人谁人不知？提起他，会有多少人觉得脖子处冷飕飕的！师姐到处找寻被掳走的儿子，无意中竟发现她的儿子成了江湖里坐稳第一杀手宝座的阎无赦！
“其实也差不多！”他要是没学着师妹的声音喊了阿清一声，降低了他的防备，可能药倒阿清的难度得增加许多，想到是自己故意挑起话题，激起阿清心底的魔性，稍稍地有一丁点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心虚。“只是在师妹的面前乖得像猫一样。”
闻言，清姑姑到是浅笑出声，面色回复平静温和的样子，“小主子以前也是这样，跟谁都不愿意亲近。”想到往事，她的眉毛略微弯起，“她人呢，怎么把小主子交给你了？”
“去少林寺要几粒大还丹去了。”他风淡云轻地说道，“秦若凌的毒，需要大还丹！”这么多年来，中了这种毒，还活了下来，运气不错的人！
“秦若凌？”清姑姑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沉吟了一会，倏地目光锐利起来，惊愕地瞪着他，“秦相的孙子？”先皇帝陛下容政最信任的臣相，儿子娶了陈皇后的亲姐妹！
身为当年事情的见证人之一，她自然是知道秦若凌身中何毒，又因何中毒，“若是有人同意给他解毒，你就解吧。”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需背负上一代的仇怨！
“我总觉得最近的一连串事冥冥中有一双黑手在掌握似的。”夜无涯讲出心底的隐忧，圆月弯刀突然重现江湖，与柳风骨之死扯上干系，而可能是凶器的圆月弯刀被送到魔域的马云风手里，而送刀的人被人灭口！
“我也这么觉得。”清姑姑与他的想法一致，像是有人故意把圆月弯刀突然抛出来吸引别人一样，将江湖中人的目光全吸引到圆月弯刀身后所代表着的庞大财富！“百花楼的牡丹竟然是黑衣楼之人，已经被南宫世家的人所杀！”
百花楼也属于魔域的产业，近年来全交由林艳娘打理，此女交际手腕非同凡响，为人谨慎小心，居然让黑衣楼的人混入楼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夜无涯自床沿站起身来，将棉被稍微一弄，将阿清整个人盖住，竭力克制住心里的波动，面若常色般地问道：“牡丹被杀？何时之事？”
第五十七章
“昨晚之事。”清姑姑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面，茶杯在桌面微微摇晃了一下，她一手按住桌子的边缘，面色里隐隐地添了一丝忿忿之意，“林艳娘这些年来掌管百花楼，到是越来越托大了，百花楼里培养的牡丹居然是黑衣楼的人！
夜无涯的眸光里掠过一丝异色，瞅着这位待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的女人，终生陪伴着师姐未嫁人的女人，手指抚触着指间戒面的红宝石，艳红色的光芒映着他修长的手指，“姑姑可知道昨日里就在西城外，华派的弟子又死了几个，而且死状极惨，却是个个一击毙命，完全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首！”
官府的人已经去收尸，他远远地看到人群中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是前华山派大弟子，现任的华山派掌门屈无忌，应该正在华山为柳风骨办丧的人出现在此地，不能不让他怀疑其中的猫腻！
“也许是。。。。。。”清姑姑迟疑地开了个头，眉间全是担心之色，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按在桌子边缘的手，“黑衣楼中追杀小主子的人死状极惨，到处是残肢断臂，没一个的尸首是完整的。”
她慢慢地说着，一手按住另一手的手背，曾经跟随着姐姐上过战场，血腥厮杀的场面，她跟着见多了，还是当年最为惨死的皇位之争，死了无数人，她见到黑衣楼之人的死样还是觉得心里发冷！
她靠着那个人手下的消息，一直追踪着小主子的行踪，刚开始还能勉强得在后面跟着，后来又怕内力深厚的小主子发现她在跟踪，便远远地地跟着，不料，这一决定下，以至于间接地失去了小主子的踪影，而她看到的只是一地黑衣楼的尸首，怎么都找不到小主子的身影。
这几天来，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怕小主子又出事，可怎么向姐姐交待！
夜无涯不需要再更多的联想，他瞅着床里的人，睡着的模样看上去一点破坏力都没有，醒来时却是修罗般，感叹地摇摇头，还是师妹晓得哄人，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可惜——
他自个儿的手心里不能自主地冒出冷汗来，不着痕迹地擦在衣上，不知道师妹回来面对一个知道“傻子”是何意的人，会有什么感觉？
他有点儿幸灾乐祸，又有点儿惴惴不安，怕师妹找自己算帐，好吧，他很坦白地承认一下，哪里能打得过师妹！“姑姑想得许是有点联系，华山上也是，估摸着去华山时，师妹也是带着阿清的。”
“大开杀戒了吧。”清姑姑的声音里有点颤抖的波动，却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她见识过小主子的武功，任凭姐姐武功高强，也需要靠着少林方丈与武当掌门才将小主子带回来。“她很纵容小主子？”
点点头，夜无涯绽露出笑意，邪邪地笑着，像是在取笑似的，“师妹纵容他得很，他在师妹面前乖得像猫，还时不时地来个撒娇与闹点脾气，师妹都恨不得把他给捧在手心里。”
这两个人，这么多年后还是重逢了，不得不说是件奇妙的事。
“这样就好。”清姑姑很放心，眼睛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温和沉静的面容里带了一点促狭的意味，“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我跟姐姐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
被莫名转到终身大事上，他上前一步，一手大方地揽住清姑姑的肩头，脸上的笑意更深，更显得他满脸的邪气已经深入骨髓，“有什么要紧的，师妹这么大年纪都没人娶，我这个师兄要是先娶了，好象有点对她过意不去的。”
清姑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点向他的脑门，“就你鬼主意多，还把你师妹拉来当垫背。”不过她到是只是戏谑般地说了一句，风淡云轻地说出如今的打算，“既然小主子已经找到，我现在就回去江南一次，免得姐姐看了那个人的信，就急着出来找人！“
“也好。”夜无涯到是没有别的意见，独自身在江南，已经不理世事的师姐，让他兴起了想去看看的念头，眼角的余光瞧见在药力任用下睡得不知今朝是何夕的阿清，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师妹很快就从少林寺回来。“姑姑路上小心，他跟着师妹，姑姑与师姐都请放心吧。”
清姑姑还是有点迟疑的，她跟无涯的师妹没什么交集，但此时只能将心放宽，把人交给她，若是硬将小主子带回去，说不定，还造成什么麻烦来！
夜无涯一直将清姑姑送上船，站在岸边看着船家慢慢地离开岸边，直到小船的影子已经成为一个黑点后，才离开码头。
赶去少林寺的陈清卿根本不知道自己随口对阿清说的“傻子”之意已经被揭开，她一心一意地赶路，骑着从城里买来的快刀，不知疲倦地奔跑着，看在包听听的面子上，她到是不介意跑少林寺一次，反正救了包听听的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路上肚子饿了，她身边没有跟着阿清，也就不费事弄什么野味烤来吃，也就随便吃点干粮了事，可能是沾了些阿清娇贵习气，怎么啃都觉得这些干粮咯牙的厉害，一块小小的干粮吃下来，感觉牙齿都酸了，咬得很吃力，她满脸无奈！
两天快马加鞭，一路风尘地到达少室山下，她跳下马，将马随便地系一路旁的一棵树下，眼睛发直地瞅着往少室山上去的人流，都是江湖人物，瞧上去是各门各派的弟子，有几个看上去曾经见过。
“又有华山派弟子死了，死状跟前些日在华山上一模一样！”好象是崆峒派的弟子，几个人走在一起，小声地说着，面色还很严肃的样子。
旁边的人几人都点点头，其中一个附和道，“当时在华山上我可是亲眼瞧见了他们的尸首，好几天吃不下饭去，血腥残忍，就是杀人魔一样！”
“屈掌门已经给各门派发了一封信，想让江湖同道联合起来，把陈清卿这个魔头铲除！”
第五十八章少林寺之行
魔头？
陈清卿听在耳里，脸色暗黑了一片，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跟这两个字产生纠葛，觑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她泄忿似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觉得头有点疼，要是真由着屈无忌此人把江湖中自认为名门正派的人撺掇起来，她就算是把杀人的事认下来，阿清也脱不了干系，而且若是她真有什么事，阿清可如何是好！
她到是有点想念阿清了，不知道跟着她的无良师兄有没有吃好睡好的，好吧，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坐骑的脖子，柔软的毛发在她手心里乖巧地中顺滑起来，习惯了阿清的靠近，才两天，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望了望上去少室山的人，都是男子，就算是几个子弟子，也是峨嵋派什么的尼姑女道士之类的，她低头了瞄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裙，赶得太急了，也没换个男装的，就这样地上去少室山，好象太惹眼了点，还是等到夜晚到来，趁黑上去。
她嘴里叨着一根狗尾巴草，两腿交叉地斜倚在系马的树干，双手环胸，耐心地等候夜晚的来临，天边的残阳如血，映着她平静的清秀脸庞，满脸通红。
夜幕徐徐落下，系马的树边已经没有人影，从山脚下一直往上看去，冷清一片，宽宽的过道两旁几乎百步才见着两个面色严肃的少林寺弟子，手持着威风凛凛的少林棍一边一个地守住去路，已经不见有人趁夜上山。
却是有一个身影，如入无人之地般，似飞鸟一般从少林寺弟子的头顶高高处如鬼魅般掠过，从山脚下一直到大雄宝殿之顶，竟无一人察觉。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摸黑上山的陈清卿，少林寺的几座大殿里都是灯火通明，其余的禅院黑漆漆一片，夜色里看不出真切，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底下的各院少林寺弟子，挤入各门各派的弟子中间，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少林寺方丈。
她已经悄悄地换了一身粗布男装，把长发学着男子的样子束起，走路外八字，当然她平时也是这样走路的，仔细地往大殿里看过去，各门派的人都有在，还有少林寺几房的首座。
远远地望进去，几位少林寺各房的首座手持佛珠，盘膝坐在蒲团里，微微闭着眼睛，嘴里似乎在默颂着佛经，个个面上透出与身后菩萨般的慈祥与安静，庄重得令人不敢出声打断他们的静修。
座下的各门派弟子，规矩地坐在下首，眼见着少林寺里没有一个人出来讲话，更没有见着少林寺住持方丈，心里忿忿不平，可碍于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威望，个个还是面露出庄重，安静地陪坐在大雄宝殿。
陈清卿眯细了眼，转身离开，若是此时直接进去找大和尚们要几颗大还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上少室山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身负命案元凶的她不想给少林寺带去什么麻烦。她主意一定，便朝着方丈的禅院走去，一路过去，守院的弟子更加多了起来，提气轻身一跃，人轻巧地到禅院底，各个禅院的布局尽落眼底，让她的眼界一下子宽阔了起来，很快地就找出记忆里方丈大师居住的禅院。
少林寺方丈的禅院，与旁边的有点微微的区别，看上去很具佛性。
她没有看到灯光，奇怪地发现禅院外没有守院的弟子，记得小时候，守院的弟子虽然不多，但至少逃不开两位的，她的视线往旁边瞄了瞄，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眉头却是皱起来，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安，用力地一回头，身后漆黑一片，白日里可见之物全部没入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清。
她摇摇头，嗤笑了一下，伸手去敲去禅院的房门，却是手一碰到房门，门便往里面打开，她微张开嘴，难道这个老和尚都不关门的？
她镇定地伸腿往里面进去，眼前黑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忙从腰间拿出火折了，一点温暖的光亮，照亮她清秀的脸，借着一点点的光亮，找到一个烛台把它点燃，房里的黑暗稍稍退散去。
这个老和尚，禅房里的布置还是跟她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她心中腹诽着，捧起烛台，看了一下周围，只是有点陈旧罢了，房里静得厉害，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亮光一暗，她一惊，后颈处的汗毛立即竖将起来连忙用手挡住风来的方向，看着微弱的烛火慢慢地明亮起来，才斜眼望向窗口，窗户纸随着冷风轻轻地摇摆着，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里的摆设，没一点可疑之处，暗斥自己神经过敏且胆子太小，迈开步子往里间走去。
里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与一张炕头似的床榻，中间还放着一张矮桌子，上面放着一本佛经，翻开了几页，矮桌子盘膝坐着一个人，双手在胸前合成十，面色安祥，双目垂闭，身上披着颜色已经黯淡下去的袈裟，挡不住他浑身的慈悲之态，仿如真佛降世，便是少林寺的方丈艳慧空大师，曾逼着年少的她念了不少佛经的大和尚！
“大和尚？”
她露出狡黠的笑意，把手里的烛台放在桌子上，就猫着腰走近床榻边，轻声唤道。
慧空大师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抬，兀自坐着，姿势一点儿未变，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沉静在他自己的静修里。
她奇怪地再上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慧空大师说道：“大和尚，你不是静修修到睡着了吧？”看着还是没有动静的慧空大师，她试着伸出手掌，以他的面前来回摆动，还是没有见到大和尚有任何的反应。
“咦？”她觉得不太对劲起来，第一次碰到慧空大师没有睁开慈目望着自己，摆动着的手就摸向他的面门，从手上传来的触感令她惶然地瞪大双眼！
这、这、这。。。。。。
她不敢置信地将老和尚的脸部都碰了一次，还是刚才的感觉，还是刚才的感觉！微张着嘴，她眼睛发直，嘴唇微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