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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坐在对岸的企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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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总得,好歹有个时间限度吧?你就一辈子这样了?你知道看见你为企鹅而伤心堕落,有多少恐龙关心你吗?她们都愿意牺牲自己,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帮助你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积极地面对人生呢!”

我一脚踢中阿维的小腿,那厮就单膝跪地了。

“好吧,我来告诉你。”我坐到已经枯黄的草地上,“我试图看书准备考试,但是发现我一点都不会,根本看不懂。我也试图给一个出版社写点中学的生物练习题,但是很不幸中途写错了几道题,跟编辑吵了一架,从此我们割袍断袖、恩尽义绝。我也试图上网晃晃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是我发现很多人在网上依旧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乌烟瘴气,而且总有一些装作天真无牙的小女生像螨虫一样无孔不入,自我感觉良好如何如何青春美貌纯洁无暇善良活泼可爱诱人,说出话来PH值一定是负数,带着内心的伤痕千篇一律的悲伤故事,总之还是无聊透顶。”

“那,你到底……”

“所以,我不是没有时间限度,而是近来运气太差。没办法,这不是我的错。”我两手一摊,面对阿维,“从占星学的角度来看,大概是土星逆行造成的结果,你去怪土星吧。”

第三卷 大三了 第八节 爱故生忧,爱故生怖

我喜欢的小路,还有落了满地的金黄色银杏树叶。

逃离学校,我不想见到那些为我担心的人,阿维也好,老严也罢,或者其他什么人,因此,我逃离学校,在这条小路上,静静地坐着。

也许是阳光很好的缘故,这一条路,竟然一改往日的冷清幽静,多了一些散步的行人,老人,和小孩子,穿着准备御冬的长衣,享受着秋末难得的和暖阳光。

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颜,除了我之外。

好歹有个时间限度吧?阿维如是说。

原来我比想象中的要脆弱许多,我没有勇气面对澎澎的男朋友,没有勇气打电话到咴儿的住所找宠物猫,没有勇气在阴霾中保持自我,也没有勇气把这些坏情绪淡忘。

脆弱的人。

水瓶座不该如此的,风相的水瓶座,是自由自在的星座,不应该被任何东西所束缚,无论物质,还是感情。

想到出神的时候,我的面前不知不觉间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穿梭于小路上稀疏的行人之间,走过来,到我面前的。

似乎,还在对我说着什么话。

我晃晃脑袋,打起精神看去——

一个和尚。

和尚左手拿着一张凭证——似乎是什么佛学院的毕业证书,右手单掌立于胸前,双目低垂,口中念念有词,曰:“祝您身体健康,合家欢乐,万事如意,学习进步,生意兴隆,夫妻恩爱,家庭和睦,阿弥陀佛!”

我理解了,他是在做一种叫做“化缘”的。

但是,“万事如意”、“学习进步”那两句狠狠地扎伤了我,也许还有“夫妻恩爱”也算在内,难道和尚化缘就不能察颜观色吗?说两句吉祥话也就罢了,不要捅我的伤疤好不好?

何况,我跟出版社已经绝交了,以后再也不能靠写中学复习题来挣外快。万一老严手段不够高超,还要重修解剖学,我是没脸找父母要重修费的,又是很大一笔开支。看来,以后的一段时间,我要学着金牛座的样子,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了。

如此说来,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给和尚钱财;而且谁知道他的佛学院毕业证明,是不是在中关村的天桥上面买的呢?

想到此,我的脑子里忽然有一个火花闪过。

我佛慈悲,原谅我没有施舍给和尚物质财富吧!

然后我开口说话,把一堆精神食粮布施给了和尚。

我也双手合十,点头默念:

“人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抬头看看和尚没反应,莫非《金刚经》里的句子还不够深奥精辟么?既然如此,再来一段: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这回和尚总算有了反应,他把那张证书收了起来,两手合到一起,很正规地低头弯腰,拜了两拜,然后转身离去。

还留给了我一句:“施主所言极是,日后详加参悟,定然受益无穷。阿弥陀佛!”

这回轮到我愣着,愣了好久。

无意间,本来是为了打发和尚的,结果把《倚天屠龙记》里觉远大师的话给搞出来了。

详加参悟,受益无穷。

我站起来,细细品味着和尚说的话。脚下被我踩碎的树叶,秋天即落,春季又发,一生苦短,不正是如露如电如梦如影么?我知道我笑了,我骑上单车,缓缓的,离开了落满银杏叶子的小路。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在半年之前,澎澎还是死心塌地和我好,不畏艰难险阻上山给我送好吃的,如今事过境迁,往事不再,掐指算算,不过是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吧!宠物猫亦如是,当初好言劝我给彼此多一点时间,难道真的是为了甩开我么?咴儿曾经坚定地告诉我,和猫咪之间的关系,只是朋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变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让自己沉溺在灰色里这么久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我还是无法面对在澎澎和猫咪之间选择其一的事实,虽然那是早有答案的。然而无法面对又如何?我还是需要吃饭喝水的,需要继续上课考试拿文凭的,这是我选择的路。猫咪选择音乐,而咴儿选择我所不清楚的生活方式,卢可选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和阿维之流则是选择在学校里混下去,无所谓对错吧。

我不该因为爱与被爱,而背弃长久以来选择的方向。至少,不应该混出不及格的成绩来吧。也许我真的对不起阿维,对不起老严,对不起我善良的父母兄弟亲戚朋友。

若离于爱者……

头顶似乎晃过了许多个红色或者绿色的指示灯,还有交通协管员的叫喊声。

我该活得像我自己,不折不扣的水瓶座,不为了那些事情而情绪低靡。也许这个年纪的孩子,做不到远离爱情,但是至少可以,把那些欢乐和伤悲压抑住吧,就像从前一样,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剧烈爆发。

毕竟,我不是感情用事的水相星座,不是双鱼或者巨蟹。

无忧亦无怖……

就是这样。

强打起精神,也许我是可以做到的。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自己在笑了。满意的笑。

既而我看清了面前的两个人,两个搬运工人,他们分开站在不怎么宽敞的小街两侧,各自把一只手举在半空,做着怪异的动作,而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慌张,似乎张大的嘴里还在喊着什么。

我的疑惑,在两秒钟后变成了触觉、听觉、视觉。

猛烈的碰撞。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还有模糊的眩晕。

随身听里还在放着歌,不停地唱着:“时间原来就是这么危险,轻易地改变我们的诺言,留下五颜六色爱情纪念,在每个夜晚和我缠绵……”

第三卷 大三了 第九节 勿忘我

阿维和小维姐姐去探望的时候,我裹在脸上的纱布还没有解掉。

“看吧?这就是犯二的结果。谁让你当初说无所谓的?现在虽然没被卖到乍得,但是已经被‘打包’了。”阿维对我说着废话,“不过,你大概会被卖到埃及的,因为怎么看你,都觉得像木乃伊。”

“木乃‘一’?我觉得,我应该更像木乃‘二’。”我陪阿维犯二。

“呵呵,看来你精神好一点了?都能犯二了。”小维姐姐鼓起掌来,“看来,国家还没有损失一位犯二栋梁啊。”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啊?”阿维看着我满脸满身的伤痕,问我。

“我吗?肉体之痛消减内心之痛,泛滥的假纯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我笑起来,面对着阿维的惊诧,继续解释,“那天骑车不小心,前面两个搬运工人,脑筋有问题,俩人搬一块儿玻璃,横着走,我迎面撞玻璃上了。”

“你说你,自己也不小心一点,上次把腿撞坏了,这次是全身,要是哪只企鹅跟了你,岂不是要天天为你担心么?”小维姐姐善意地埋怨了两句,“好在我们家阿维没这么粗心,是吧?”

“其实,要怪就怪那块玻璃擦得太干净了,唉。”我装模作样地垂头长叹,“还有就是我随身听声音开得太大,没听见那两个工人嚷嚷。我猜,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受伤,然后让企鹅们都来关心我,哈哈!”

“你,你!”阿维指着我,想了半天,冒出一句,“你被撞糊涂了吧?”

“没有啊,我只是想清楚了而已。我至少应该好好学习,考试,毕业,对吧?”

“话是没错。我本来还想要告诉你,植物组的老师说,寒假让咱们开始做课题呢,如果做得好可以在专业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还有,老严也让你在家修养的时候,没事多看看解剖和生理,说补考的事基本上定了,让你尽量考好。”

“我在看啊,看得可明白了。”我从手边拿起解剖书来,冲阿维晃着。

“阿维啊,葭都开始好好学习了,剩下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小维姐姐故作为难的样子,“你总不能跟獾子似的天天混日子吧?”

“獾子挺好的,哈哈,可以提炼‘獾油’。”阿维应付了一句,又转向我,“这个,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明白这些道理的啊?”

“道理?水瓶座不是聪明嘛。”

“打你的聪明!你要是聪明,哪至于解剖考不及格、害我们一起替你担心?”

“好吧,我说实话,你们不要友邦惊诧。”我一脸虔诚,做了个拜佛的手势,“是路上碰到的和尚让我想清楚的。这个,佛光普照,遮体袈裟,光芒映射,千年法身,古刹钟声,惊飞林雀,人间香火,殿堂飞舞。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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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啊,过来看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当阿维正和我较量犯二功力到关键时刻,小维姐姐轻轻地招呼了两声。

“哈哈,不犯二了,在高潮中结局,戛然而止,回味无穷,谢谢谢谢。”那厮抠了抠嘴角,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年轻人,好好干,你们就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八九点钟的太阳。”

只恨我胳膊上缠着绷带,影响了挥拳的速度,让那厮逃将开了。

“你来看呀,”小维姐姐指着我的书桌,给阿维看,“葭,我知道你最善良了,来,你来给阿维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啊?”

书桌一角,台灯的下面,是澎澎送我的那串铃铛,还有一枚书签。

“哈哈,这个我知道。”阿维把脑袋整个贴在书桌上,看着铃铛,“这就是天庭中的六大秘宝之一:捆仙绳!”

“阿维~”小维姐姐抓住阿维的袖子,拽了两下,对于那厮的犯二表示不满。

“另外一个,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不像芭蕉扇啊,这个嘛——”阿维说着转而面向我,“还是你来说吧。”

“先让我来猜好不好呀?”小维姐姐也转过头来,“我猜啊,这是个书签,对吧?”

“当然是书签啊!”阿维撇撇嘴,“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不是跟你说,在外面不能让人看出你傻吗?来,趴下,不许再说话了,回家以后给你带鱼吃。”

“呜,呜,带鱼,呵呵。”小维姐姐缩了缩脖子,对刚刚说的傻话表示抱歉,“我还是继续猜,好吧?我猜啊,这一定是哪只企鹅送给你的,或者是你要送给哪只企鹅的。”

一个看上去非常精美的全手工制作的书签。

“这个,其实就是拿两张投影仪专用的透明投影片,把植物标本夹在中间,涂乳胶固定,剪一个适当的形状,然后拿线来一点一点把边缘缝上当作固定。”我淡淡地笑笑,回答小维姐姐,“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回头我教阿维,让他给你做着玩。”

阿维急忙把脑袋晃得花枝乱颤,连声说着不不不,然后用什么“水瓶座的古怪伎俩太难学”为借口,蒙混过关,趁着小维姐姐一脸狐疑,赶快把话题叉开了。

那厮说:“你还没告诉我们,这个书签,到底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啊?”

“你看看,里面的植物标本你认识吗?”

于是阿维再一次凑上去,先用鼻子闻的,然后用耳朵听,当那厮正打算改成用舌头舔的时候,被小维姐姐制止了。

“这个,蓝色的小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溢清,亭亭净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哈哈,好东西……”阿维摇头晃脑,犹豫了半天,“这个,可是,是吧,哈哈,我不认识。”

“那你也不要背诵《爱莲说》嘛,趴下!回去不许你吃带鱼了。”小维姐姐打了阿维脑袋一下,只是轻轻的,不像澎澎那么势大力沉。

“这个,勿忘草,又叫勿忘我,亚高山草甸分布,紫草科的,Boraginaceae一类。”

阿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在看着一只五条腿的峨眉山猕猴。

“你,不会这些天真的在好好学习吧?”

“实习的时候,我专门爬到山顶上去采的标本。”我给阿维他们俩讲故事,“因为上山之前,我跟澎澎说过的,花店里卖的‘勿忘我’其实应该叫‘翅茎补血草’,不是植物学上所说的‘勿忘我’,所以——”

“所以,她就要看看真正的勿忘我,是吧?所以你就专门爬到山顶上去采哦。”小维姐姐两眼放光地感慨着,“还做成这么漂亮的书签,真不错,呵呵。”

“那,你怎么没给澎澎送过去啊?”

“这个,这是澎澎被我气得下山了以后,我才去采回来的。”我叹口气,目光黯淡下去,“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你们要喜欢,就拿走玩吧。”

“你不会吧?”阿维摸摸的我额头,“既然不发烧,说什么胡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正常了呢。你该去把这个书签送给那个‘爱上你的猪头三’啊,是吧?买卖不成仁义在,谁知道万一哪天她跟你又旧情复燃了呢?”

“阿维~”小维姐姐又开始拽阿维的袖子,“既然葭都答应送给咱们了,要物尽其用,是吧?咱们就拿走吧,这样葭也会安心一些的。”

阿维刚要开口阻止,小维姐姐狡黠的眼光就让那厮乖乖闭上了嘴巴。

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语言动作,我的胸口一阵紧缩。

既而,头上的伤口开始刺痛——这次是被小维姐姐一掌打到的后果。

我咬着牙,抵抗着神经末梢的灵敏反应,然后抬起头来。

小维姐姐打我一掌的同时,笑眯眯地说:

“你怎么又发呆了啊,傻猫?”

那句“傻猫”,让我真真切切地想起了澎澎,澎澎的语气,澎澎的眼神,甚至澎澎凶狠毒辣的“屠猫神拳”。

第三卷 大三了 第十节 小维姐姐的礼物

阿维他们走后,又剩下我一个人。

于是我继续心如明镜,四大皆空,安心养伤,刻苦读书,任由窗外的气温越来越凉,路上企鹅的衣服越穿越多。

就这么错过了国庆的漫长假期,错过了秋霜打落的漫山红叶,错过了咴儿和宠物猫他们的两场演出,错过了阿维在生物医药学课上和老师的针锋相对。我以养伤为由,刻意把自己封闭起来,让心情沉淀,然后——

一个好好学习的深秋,接着是好好学习的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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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姐姐给我打电话来,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你好好学习得怎么样了?可别学得跟卢可一样啊。”

“还好吧,生理看得差不多了,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就是一直在研究植物学,准备放假以后跟阿维一起干,争取搞出点什么东西来,压压卢可的嚣张。”

“呵呵,我们家阿维要是能跟你一样大彻大悟,那该多好。”

“阿维啊,其实他挺强的,虽然表面上经常犯二,实际——”

“实际上?”

“实际上,也是经常犯二。”说完,我笑起来,“今天怎么没事想起给我打电话来?”

“呵呵,你果然聪明啊。是这样的,圣诞节不远了,我们打算送你一份礼物,跟你打个招呼,让你做好准备。”

“准备?你们不会送我一只恐龙吧?”

“原来你想要恐龙啊?那我赶快告诉阿维去,我们替你去找找看。”

“喂,坏孩子才犯二呢!”

“呵呵,我大概被你们给带坏了。”于是,小维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所以,我们的礼物应该在平安夜那天送到,你留在家里等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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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有个亲戚搬家,乔迁之喜,请大家过去庆贺;我以马上要考试了为由赖在了家里,陪着空屋等着耶苏降生的纪念时刻。

同时,等着小维姐姐所谓的礼物。

夜色早早降临,我草草吃了晚饭,关掉灯,用电脑屏幕来照明,然后扔掉快被翻烂了的生理书,抱起琴来,开始一首一首地弹起在这半年里自己写的歌。

晚上八点钟,刚好弹琴有一点累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终于来了。

从前受过伤的右腿比较麻烦,现在走路总觉得不适应,所以我是把大门虚掩着的,免了着急忙慌地单腿蹦蹦跳跳的痛苦——我为这个设计感到有点自豪。

“请进吧,门没锁。”

轻轻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进来的脚步,停下,关门,迟疑了几秒钟,继续往里走。

小维姐姐究竟要干什么呢?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把不大舒服的右腿放平,另一条腿上则放着那把跟随了我不少时日的劣质吉他;电脑屏幕很耀眼,于是我把伸过去开台灯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学习阿维的动作,眯缝起小眼睛,看过去,等着小维姐姐安排的节目。

“喂,你……”

这个声音。

这该不会是小维姐姐说的,让我做好准备迎接的吧?

继而女孩小心地探出了头来,看见我,然后跟我一样愣愣地待着,说不出话。

确实,没错,是澎澎……

“我要是足够聪明的话,早该想到是这么回事了。”我找着借口,来掩饰脸上的惊异,“阿维那群家伙,原来是这么安排的,没创意啊……”

“喂,你怎么……”

“我还好啊,”我把琴放在一边,双手撑着桌子,起身,瘸着腿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随便坐,桌子上有茶水、饮料、点心、水果、杂志、电视遥控器、大白兔奶糖,你看哪个好就自己拿着玩。”

“傻猫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澎澎不理会我说的话,三两步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看来看去。

我歪过头,试图躲避她的目光。

“阿维说你撞上玻璃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怎么你现在都还……”

“还好吧,基本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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