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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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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天空一片黑暗,望不到汉军的旗帜。千里之外的高凡,万里之外的厉虹如,还有未知生死的鲁鹏……
  霍去病重新振奋起精神,仰天发出雄劲悠长的啸音。如山如岳,傲然跃立狂风草原之上,宛若暗夜的君王势压万千匈奴武士。
  啸音中颜海的心在颤,拓寒的心在痛,四周匈奴武士的心在仇恨中不觉又多了一丝惊惧,一丝敬重。
  就在这时候,远方的天际传来另一声悠远的啸声。如疾掠过草原滚滚绽动的春雷,由远而近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第一部 第四集 日出瀚海 第九章 千万人中吾往矣

  成千上万的匈奴士兵情不自禁地仰起头。
  火光照耀的夜空下,一羽雪白的光化鲲鹏卷荡长风,从远方的天际翱翔而来,令满天的星辰也为之黯然失色。
  人们呆呆望着云霄,心旌动荡难以自己,许多匈奴士兵甚至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卫青!”
  拓寒凝视着鲲鹏光华笼罩中的那道身影,第一个从最初的震惊里回到现实,纵声呼喊道:“快,截住他!”
  数十头玄甲鵰骑应声升空,朝着东南方的天宇疾飞而去,迎向卫青。
  “呼─”一束束鼓啸汹涌的青红色冷焰从魔鵰口中喷出,幕天席地朝卫青轰去。
  卫青体内的“三清神鲲仙罡”汩汩流转,焕发出炫目璀璨的白色光雾,化作一羽飘逸威武的光鹏,承载着他的身形飞翔过脚下广袤的草原,倏忽百里已到近前。
  “砰砰砰砰!”冷焰如雨点般轰击在雪白的光雾上,串串绚丽火花迸溅,如蚍蜉撼树毫无效用,甚至连卫青的身速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魔鵰正准备释放出第二波攻击,白光浩荡如潮涌至。那羽鲲鹏几乎是以肉眼无法追锁的速度傲然撞入玄甲鵰骑的战阵内。
  “啊?”玄甲骑士纷纷失声惊呼,近乎本能地向卫青挺枪攒刺。
  “叮叮叮叮……”十数杆长枪交击在一处,鲲鹏的光影如光如电,已然不可思议地穿越过玄甲鵰骑布下的重围,朝下方的匈奴王营振翼俯冲。
  颜海看得目瞪口呆,大声叫道:“谁能杀了卫青,赏金一万两!”
  炫火轮、爆沙斩、百刃回天、黑水龙吼、钝身术、裂心咒……几乎所有能够想到的仙术魔法齐齐上阵,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刺目光芒,任谁见了都会胆战心惊。
  “真没办法啊……”卫青苦笑了声。
  这个时候,他本该坐在帅帐中听着众将汇报硕果累累的大战成果,而不是一头撞进匈奴王营,单枪匹马地上演英雄传奇。
  心念微动之下,鲲鹏双翼舒展跌宕,拍卷出两蓬沛然莫御的白色光潮。
  “轰─”数十名五行师连手发出的各种法术攻击,剎那间被这白色的光潮吞噬,化作千丝百缕的流光幻灭在众人的视野里。
  而那些阴阳师亦骇然发觉,自己的精神攻击宛若泥牛入海,根本无法动摇到卫青。这年轻男子,一颗仙心如海如盘,深不可测而又不可撼动。
  还有二十丈。卫青身姿翩然,却硬生生冲开了翻滚的光澜与激荡的罡风,势不可挡地冲落。
  “射!”
  弓弦铿铿响动,数百支利箭从王营的四面八方汇集成流,掠向半空。
  卫青掌中托起一盏红色透明仙罩。仙罩骤然放大飞离他的左手,在头顶上方迸发出三束青红色的焰光。
  射向卫青的箭矢如中魔咒,齐齐改变飞射方向汇作一束,就像一条受到召唤的黑色蛟龙驯服地投入玉清流火罩内,转瞬化为飞烟。
  “这家伙是人吗?”骷髅头怔怔盯着卫青从天而降,说不出其它话来。
  何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幕惊心动魄的景象深深震撼。
  “先杀了霍去病!”颜海振声疾呼,手心里已是涔涔冷汗。
  “嚓!”经过短暂的喘息,霍去病的体力得到了少许的恢复。饮血魔刀闪落,又一名攻向他的匈奴武士倒下。
  然而他已是强弩之末,劈翻第二名匈奴武士的同时,肩上又中一刀。
  “噗!”冷不丁腿上又是一阵剧痛,差点令霍去病踉跄摔倒。原来是那个刚被劈翻的匈奴武士躺在地上,挥舞弯刀削中了他的小腿。幸亏云龙护体,这一刀入肉不深,否则即使不死下半辈子也要成了残废。
  霍去病眼里掠过凶光,顺势切下了这名匈奴武士的头颅。
  身周的红雾已经淡不可见,那三条云龙在承受了一次又一次沉重打击后,也已渐渐褪淡成若有若无的浮影。
  他已油尽灯枯了。若在以往,杀死这样一名对手,压根不需要再补一刀,而现在刀上无力,纵然劈中对方的要害也无法令他立时毙命。
  “头儿─”突然骷髅头惊骇地大叫,闪动身影飞旋向霍去病的背后。
  一名匈奴武士斩向霍去病后心的巨斧,生生砍在了他的头顶上。
  黑光迸放,匈奴武士大叫一声飞跌而出死于非命。但他的巨斧也嵌入了骷髅头的脑壳里,绽裂开数条微小的裂痕往外冒着淡淡黑气。
  “喝!”霍去病霍然回身抓起摇摇欲坠的骷髅头,饮血魔刀一刀两命划过匈奴武士的胸膛,卷裹起一抹猩红的血色。
  霍去病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彷佛也随着耗尽的九阳龙罡一起流干,手里的饮血魔刀变得重逾万钧,再也难以依照主人的心意纵横劈斩。
  鲜红的视野在一阵阵光与暗的交替轮转中旋动着,好似脚下的大地和头顶的天空也在摇晃转动,这种体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他依旧看得到、感应得到,四周明晃晃的刀枪包含无限仇怒,正向自己的身体劈刺;他甚至能够朦朦胧胧地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吶喊,以及上空卫青与拦截他的匈奴武士激战中所发出的剑刃碰撞声。
  但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呼─”忽然,一团白色的光华包容住他正在倾倒的身躯。那是鲲鹏展开的右翼一角,如雪白圣洁的花瓣合拢在他的身周。
  “砰砰砰!”无数兵刃砸击在鲲鹏的光翼上,闪耀起目不暇接的光火。
  霍去病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已被鲲鹏携起,猛地拔升向高空。
  众多的匈奴武士惊呼呵斥着,少数拥有风驭的魔道高手急忙衔尾直追。
  “头儿,咱们又活过来了。”骷髅头虚弱的声音带着懊悔的哭腔说道:“可我的头好疼啊!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犯傻替你挡这一刀,我他妈的实在是个不可救药的大傻瓜……”
  这时卫青已伸出左手挽起霍去病,将他置于自己的护体真气保护之下。
  可情势仍然不容乐观,五行师、阴阳师和神箭手的远距离攻击澎湃汹涌,一众玄甲鵰骑也掉转过头追了上来。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闯入王营成功救出霍去病,很大程度上是凭借了迅疾飘忽的身法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而一旦陷入重围,在众志成城如狼似虎的匈奴将士围攻下,就算修为再高上两倍也将无济于事。
  低头再看霍去病,双目紧闭悄无声息。他已昏死过去,手中兀自紧握饮血魔刀。
  “只能这样了……”卫青在心里默默说道。他身周绚丽的白羽光鹏遽然收缩,化作一蓬光晕被吸回体内。
  匈奴武士们一愣,连忙迫不及待地逼近卫青,高呼出手。
  “嗡─”纳入体内的三清神鲲仙罡旋即运转周天,汇聚起更加强大的力量在一瞬间沛然爆发,几乎将他的丹田抽空了八成。
  充盈皎洁的乳白色光澜旁薄怒绽,形成一团超过十丈方圆的巨型光球。一蓬无与伦比的力量搅动虚空,裂碎了层层夜幕,让今晚的草原亮如白昼。
  包括玄甲鵰骑在内的数十名匈奴武士,在剎那里失去意识,只觉得自己被浩浩汤汤的白光吞没,身体不由自主地远远抛飞,手中的兵刃身上的甲胄,一切含有金属质地的东西顷刻消融成汽。
  卫青和霍去病的身影也随之隐没在光澜中,遁入了深沉的夜空。
  久久、久久,匈奴武士的眼睛才能再次睁开,骇然环顾四周。
  上百名匈奴武士倒地呻吟,身上只剩下一层内衣。那些魔鵰惊恐地长唳,拼命拍打着翅膀却再也飞不起来。
  “这是什么功夫?”颜海讷讷问道:“他、他们去了哪里?”
  “我曾听师父说过,仙道中有一门至高无上的王道神功名叫‘熔光鼎’。施展者以肉躯作为鼎身,集中所有功力瞬间迸发,便能够释放出石破天惊的无穷力量,让对手抛飞数十丈丧失行动能力,却不会危及生命。”
  拓寒回答说:“我想卫青用的便是这门神功。而他的人,已携着霍去病趁机光遁而去,眼下应已在百里之外。”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兀自仰望着天空中荡漾飘动的蒙蒙白光,内心深处对于霍去病的获救竟隐隐有丝欣慰。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绝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于是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也好,下一次我便有亲手雪耻的机会!”
  颜海考虑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王营中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残肢断体血迹斑斑,而这一切都是霍去病带给自己的厄运。
  更可怕的是上万匈奴精锐武士,居然任由卫青来去自如,好似闲庭信步般从重围中救走霍去病。这样的人物,如此的实力,着实教人不寒而栗。
  在幽深无边的黑暗中不知沉浮漂泊了多久,霍去病缓缓苏醒。
  一缕灯火刺入他的眼底,有些灼痛,但全身每一寸肌肤却是更加痛楚。五脏六腑内如有火烧,血液似煮沸了的热水,煎熬着他的神经。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神智回复后,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饮血魔刀。
  刀不在手中,霍去病遽然睁开双目,眼前却是一顶毡房的灰色顶蓬。
  饮血魔刀正安安静静地躺放在自己的枕边,触手可及。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也被裹成一包摆在了一旁。当然,这里面不会有火熠神鼎,早在离开长安前,他就将此物秘密地藏了起来。
  他轻轻松了口气,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匈奴人的袍服。
  怎会这样?微微松弛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的手抓住刀柄注视帐门。
  “头儿,别那么紧张,现在咱们很安全。”说话的是骷髅头。他病怏怏地躲在霍去病的枕下,有气无力道:“是卫青把咱们送到这儿,交给了一个糟老头子照料。”
  “卫青走了?”霍去病问道。听到骷髅头无精打采地嗯了声,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这条命居然在鬼门关前教卫青捡了回来,可谓万幸,但下一次却未必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真他妈的活见鬼!”他低低咒骂。骷髅头没搭腔,晓得自己的主人心情正糟,乖巧地闭紧嘴巴。
  帐门上挂着的毛毡被人掀起,一股夏夜的凉风吹了进来。
  “霍公子,你醒了?”
  一个身材粗壮的匈奴老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来到榻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匈奴少年,黑漆漆的眼睛望着霍去病一声不吭,手里捧着装满药膏的圆盘。
  “我叫库善,这是我的儿子霍勒苏。”老人放下木盆用纯熟的汉语说道:“卫大将军见你伤势过重,不能承受长途颠簸,便把你托付给我,等养好伤再回返中原。”
  “你是匈奴人?”霍去病打量着老人的相貌,“汉语说得很好。”
  “我是汉人,在匈奴已定居很多年,平日靠着给人和牲畜治病养家糊口。”库善褪下霍去病的衣衫,小心翼翼地用热毛巾替他擦拭伤口:“这的人都当我是他们的同族,我也索性娶了一个匈奴女人做老婆,可惜在生霍勒苏的时候难产死了。”
  他在木盆里洗净毛巾上的血水,又道:“霍公子不必多疑,卫大将军对我们父子有救命之恩,您只管在这里安心养伤。”
  “对了,还有一件事卫大将军让我转告霍公子。”库善取过金创药接着说道:“您的朋友鲁鹏狼毒已解,最多一个月便能痊愈。”
  霍去病点了点头没说话。自己苏醒后总算听到了一桩好消息。
  “霍大哥,你真厉害。”霍勒苏用不甚流利的汉语说道:“我偷偷数过,你身上大大小小一共有八十九处的伤。可连哼都没听你哼过一声。”
  “跟铁打的一样!”库善也赞叹道:“我行医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霍公子这么重的伤,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地方。幸亏连服了六颗卫大将军留下的灵丹,不然我也没有把握医治好公子。你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真是条好汉!”
  “好汉?”霍去病心里不以为然地嘿了声,但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他微微皱了皱眉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为何不回中原?”
  “我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生活,再说大漠千里,回家的路可不好走啊。”库善一边给霍去病换药,一边回答道:“倒是霍勒苏时常念叨着想去长安开开眼界。唉,叶落终须归根。再等两年吧,等儿子大些我或许会带着他回家乡看看。”
  霍勒苏眨动着明亮清澈的眼睛问道:“霍大哥,你去过长安么,那儿好玩吗?”
  面对少年略带天真的问题,霍去病认真地想了想道:“长安很好玩,但和其它地方一样,你必须要有能耐有本事,才能活得开心自在。不然还是待在这儿哪也别去,像你父亲这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绝不!”霍勒苏的眼眸里闪着光:“我才不要一辈子和牛羊打交道。我要学卫大叔,轰轰烈烈地干大事。”
  “有志气。”霍去病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嘲笑的意味,微微笑着说道:“霍勒苏,长大后去长安吧,我等你。”
  “小娃子的疯话,霍公子不必当真。”库善收起金创药,道:“你饿了吧,我去弄点儿羊奶来。霍勒苏,别打扰霍公子休息,快出去。”
  霍勒苏怏怏地端起木盆往外走。此时此刻毡房里的霍去病和库善都未曾预料到,数十年后正是这个少年,一手改变了大汉王朝岌岌可危的命运。
  十余日后,霍去病伤口基本愈合,已能下地走动。
  库善家住的地方是一处临水的高地,附近还有二十多户人家。因为他能用纯正的匈奴语与人交谈,而库善又经常收治过往的病人,所以并没有谁对霍去病的来历起疑。
  然而这一天下午,麻烦还是来了。
  霍去病正在库善的毡房内打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惊恐的呼喊。霍勒苏冲进来叫道:“霍大哥,快逃,马贼来了!”
  “不要慌。”霍去病收功睁目,取过饮血魔刀和霍勒苏走出毡房。
  二十多名马匪风驰电掣冲上山坡,村落里的人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男人们都出门征战了,留在家中的多是手无寸铁老弱妇孺。面对暴徒的劫掠,他们如同陷入狼群的羔羊,拼命哭喊奔逃。
  “姑娘,你去哪儿?到我这里来吧!”
  一名匪徒坐在马上追到少女的身后,用绳索套住她的脖颈向后拉扯,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噗!”殷红色刀光闪过,他的头颅高高飞起,笑容就此冻结。
  霍去病翻身上了马匪的坐骑,全身火辣辣的剧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仅仅一刀,却已用尽他这些天辛苦积聚起来的所有力量,随着急促的喘息,胸口的气血好像随时都会从嘴里喷薄而出。
  “小子,你找死!”三名马匪丢下各自的目标,举刀杀向霍去病。
  “啊─”没等靠近,他们似见了鬼般丢下手里的弯刀,双手捂耳从马背上摔落。
  “干得好!”霍去病策马从马匪身上践踏而过,手起刀落又劈翻一个。
  “头儿,我的裂心咒怕用不了几次了。”骷髅头愁眉苦脸道:“剩下全看你的了。”
  更多的马匪围了上来,穷凶极恶地扑向霍去病。
  “大伙儿一起上啊!”霍勒苏捡起死去马匪丢落的弯刀,跨上一匹马驹高声叫喊。
  几名匈奴族人受到鼓舞,也呼喝着举起武器,在霍勒苏的带领下向马匪们冲去。
  又倒下了两个,率队而来的马匪头目终于醒悟到,今天的掳掠行动撞到了硬茬,提刀喝问道:“小子,你是打哪儿来的?”
  霍去病强自压下激荡的血气,冷冷道:“阎王请我收你们下地狱。”
  “放屁,给我杀了他!”马匪头目怒骂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身先士卒杀向霍去病。
  “呼─”骷髅头攒足了灵力,向涌上来的马匪又发出一道钝身术。
  七八个马匪顿时中招,动作齐齐放慢。霍去病魔刀挥斩,一口气又斩落五个。
  “你、你会妖法?”马匪头目惊疑不定地望着霍去病,几乎失去上前的勇气。
  “着!”饮血魔刀一式“元戎歌吹”脱手掠出,刀锋抹过马匪头目的脖子,挟着一抹血光飞还到霍去病的手中。
  “扑通!”马匪头目应声栽落,尸首两分。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十余名马匪心惊胆寒,斗志尽丧,顾不得同伴的尸体,掉头落荒而逃。
  众族人见状欢呼雀跃,将霍去病围在中央,如同簇拥着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
  可是等到晚上,大家前往库善的屋里恭请霍去病出席部族晚宴时,却扑了一个空。
  “恩公已经悄悄地走了。”
  库善站在门边,看着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的人们:“他叫我们连夜迁徙,那些逃走的马匪一定会纠集同伙回来报复。所以请大家赶紧回家收拾,没有了恩公的保护,我们只能靠自己。”
  “头儿,你说库善算不算汉奸?”两天后,霍去病告别草原重回到茫茫大漠中。他带了三匹从马匪手中缴获的坐骑,驮负着饮水和食物,独自踏上了归途。
  归途漫漫,放眼黄沙如涛看不到尽头。夏天的烈日晒在衣衫上,蒸出一层盐霜。
  “我曾在北斗宫学艺多年,你说我算不算汉奸?”霍去病解下马背上的皮囊,放到嘴边喝了一口,突然回头望向数里之外的沙丘。
  一蓬黄尘如浓云般从沙丘后高高扬起,至少有上百骑人马正向这里疾驰而来。
  “不会是追杀咱们的匈奴骑兵吧?”骷髅头紧张地探头眺望。
  沙丘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不断放大。
  “是马匪。”霍去病似乎受不了头顶上炽烈的阳光照射微微阖起眼,两缕从眼缝间射出的精光如针芒般闪烁着:“库善他们完了。”
  “头儿,咱们快逃吧。他们少说也有一两百人。”骷髅头催促道。
  “这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往哪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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