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飕!”一支夺目的金色光箭如长虹贯日,精准地射穿了一头魔雕粗壮的脖颈。
魔雕凄唳,在一团从内而外迸放出的金煌神光中灰飞烟灭。座驾上的玄甲雕骑见势不妙抢先放弃魔雕,发动风驭朝城外的匈奴军阵徐徐飘落。
定襄城上下欢声雷动,鲁鹏兴奋地使劲拍打厉虹如背心:“别停啊,把这些扁毛畜生全给我打下来!”
厉虹如深吸一口气,挽在弓弦上的纤手徐徐拉伸,一束金色光箭又慢慢生成。她没有告诉受到鼓舞的人们,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最多可以不间歇地全力射出三支后羿神箭,而后的六个时辰里便将无能为力。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厉虹如听到身边有人在低声地对自己说。
“不用你管!”昨晚功败垂成的懊丧使得她对小霍的余怒还没有消除,刚才又增添了新的鄙视。
“飕!”第二箭射出,又一头魔雕粉身碎骨。
“躲开!”小霍突然用肩膀将厉虹如撞开数尺,险些摔倒在城楼上。
“叮叮叮叮……”柴刀幻动出一团红光,将十余支射向厉虹如的魔箭一一劈飞。灌注了雄浑九阳龙罡的刀锋竟也无法斩断箭杆,一支支魔箭远远溅落下城外。
“什么呀!”厉虹如倚靠在城垛上,情不自禁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望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小霍,明明心里产生了一丝感激,可仍觉得对方是故意逞能而非真心地救护。
“想以救命恩人自居吗?我才不会让这家伙得意呢!”她暗暗自省。
这时玄甲雕骑改变了战术,攻击重点由守城的高级军官转移到了随军五行师和厉虹如等人身上。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对定襄城最高军事长官的密集攻击——如果能射杀厉定边,这场攻城战就等于胜利了一半。
厉定边寸步不退,身旁是高凡、鲁鹏和一群忠心耿耿的精锐侍卫。
“你们围着我干什么?我能照顾自己!”厉定边大吼:“快去保护随军五行师!”
他说这话时,城墙上的五行师还有三人幸存,几乎已经失去了对玄甲雕骑的作战力。
厉虹如的手指勒在弓弦上,贝齿紧紧咬住,樱唇渗出一缕血丝。她要将第三箭保留到最关键的时刻使用,现在所能做的便是痛苦的煎熬和等待。
判断守军的防空功能基本丧失后,玄甲雕骑肆无忌惮地向下俯冲,无限接近城头。
“呼呼……”从魔雕的铁喙内喷射出一股股深青色冷焰,令定襄城转瞬陷入火海。
人们惊恐地发现,这种从未见过的青色冷焰,一旦点着衣衫盔甲便无法熄灭,浇上一盆盆清水后,反而只会令火势更加旺盛。
“用砂土!”小霍挥刀劈开一袋堆在楼道口的沙包,倒在一名身上着火满地翻滚的弓箭手身上。
“噗!”尘烟飞扬,一缕缕轻烟冒起,冷焰顿时被沙土扑灭。
“用砂土,快用沙土!”、“赶紧找沙袋来!”
“沙袋,哪里还有沙袋?”
“喂,傻瓜!”厉虹如清澈的眼眸盯着小霍,充满了好奇和怀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有关北斗宫的秘密?”
“等有命活到明天再说!”迫不容缓的紧张战局里,小霍也失去了说笑的心情。他猛然冲天而起,柴刀切落在一头落单低飞的魔雕脖颈上。刀锋过处,蓝色的腥臭血液四溅,魔雕惨嚎着摇摇晃晃载着玄甲骑士掠过定襄城楼,奋力上行。
“呜……”号角频仍,数里之外的匈奴大军缓缓开动,逼近城关。
“将、将军!”一名四十余岁的汉军侯官奔到厉定边身前,颤抖的长剑指向排山倒海涌来的匈奴铁骑:“定襄城守不住了,快突围吧!”
“胆小鬼!”厉定边怒喝,“滚回去战斗,再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可是……”侯官还想争辩,冷不防背后刀光闪过,血涌头落。
“奉厉都尉令,再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小霍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厉定边身旁,将他的军令用九阳龙罡传遍全城。
“好样的!”厉定边愣了愣,随即赞赏道:“此战过后,我为你们保奏军功!”
“反覆无常的家伙,刚才还在恬不知耻地想当逃兵,可会儿又来充英雄。”厉虹如打心眼里觉得小霍此举更像是在演戏:“不过这傻瓜出手可真够狠的。他既然这么能杀人,为什么偏偏昨晚放过了龙城公主?哼,男人啊,不管老少都是色鬼!”
她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将自己素来景仰的父亲也一起包纳在内了。好在厉定边正忙着指挥守城,根本没有机会留意到女儿的眼神有些异样。
“咚、咚、咚!”城上,是金盔浴血的厉定边奋力挥槌,一声声击打战鼓;城下,是一排排匈奴力士推动圆木,一次次轰击城门。天空彷佛被鲜血染红,不到半个时辰战斗便进入惊心动魄的白热化阶段。
鲁鹏和高凡早已奔下城楼,帮助守军拼命加固城门,延缓敌人的攻势。
第五头!小霍飘落在城楼上,脚步踉跄差点跌倒,背后是一道血肉翻卷的枪伤。
“军医,快叫军医!”厉虹如扶住了他,向附近站着的一个小校大喊。
“放心,我没那么娇嫩。”小霍却还有闲心说笑:“去保护厉将军!”
厉虹如犹豫了一下,转身奔向厉定边。“爹,让我代你击鼓吧!”
“鼓是军中魂,你明白么,虹如?”厉定边大笑摇头,用早就吼得嘶哑的喉咙唱起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歌声雄劲悲壮,刹那之间好似压过了金戈铁马的喧嚣、你死我活的呼吼,伴随着夏日自南方而来的万里长风,吹度巍巍关山、漠北城南。
听,那是厉都尉的歌声!人们这样相互传颂着——厉都尉还在城楼上,他在击鼓,在高歌,在匈奴铁骑无坚不摧的洪流前傲然屹立!
受伤的人从担架上挣扎爬起,重新拿起武器冲上城楼;城里的青壮年拿起家中的斧头棍棒,也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胆小的人忘记了怯弱,悲伤的人抹干了眼泪,他们的耳畔只有同一首战歌,同一个声音在回荡、在激扬:“大风起兮云飞扬!”
即使在若干年后,这场血战的幸存者们,跟随着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北出定襄,横扫大漠涤荡强仇的时候,在他们的耳畔,唯一能够让定襄血战记忆犹新的声音,便是这首大风战歌!
“噗!”厉定边的歌声猛地戛然而止,一支乌黑色的魔箭穿过金甲插入胸膛。
“爹!”厉虹如刚刚击退两名玄甲雕骑对厉定边的空袭,一回身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父亲倚靠在城墙上,胸口鲜血汩汩流淌,手里的鼓槌依旧握得很紧很紧。
“厉将军!”小霍纵身赶到,将厉定边慢慢放倒在怀中,却不敢伸手将魔箭拔出。
“虹如……代、代我击鼓!”厉定边吃力地抬手,想将鼓槌递给女儿。
“爹!”厉虹如看着气若游丝的父亲,泪珠终究不争气地顺着玉颊流了下来。
“快啊,鼓声不能停!”厉定边的脸上现出焦急,喘息着催促爱女。
厉虹如点点头,接过父亲手中的鼓槌,返身挥舞双臂,重重地击打在鼓面上。
第一部 第一集 大风歌 第四章 大风歌
“咚、咚、咚咚!”鼓舞人心的鼓声在喑哑须臾后,再次在定襄城上顽强响起。厉虹如娇小的身影站立在前一刻属于厉定边的位置上,奋力击打着战鼓。
鼓声隆隆,传扬着炎黄子孙积淀千年的英勇气概,向城下密密麻麻的匈奴铁骑铿锵宣告:定襄城可以毁灭,定襄人可以战死,但永不屈服的汉魂绝不会消亡!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弥留之际的厉定边躺倒在小霍怀中,欣慰地注视着女儿的背影,喃喃道:“当年我追随飞将军李广北击匈奴,因军功受封定边将军。从此索性就改名厉定边……”
他灰暗的眼眸里蓦然闪烁起一抹亮光,彷佛是沉浸在往昔峥嵘戎马之中,喘着急促的呼吸说:“惭愧啊,定襄城就将丢在我的手里!年轻人,你和虹如都要好好活下去,来日定要将我……大汉王旗插上龙城城关!”
小霍静静地听着,掌心九阳龙罡绵绵汨汨注入厉定边的体内,支撑着他说完最后的遗言:“告诉李老将军,厉定边有负所托,要先走一步了!”
厉定边的眼皮渐渐合上,在女儿的战鼓擂响声中,面向长安马革裹尸。
“父亲!”没有回头,厉虹如清晰地感应到,自己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已不在了!
流着泪,她将手中的鼓槌敲击得更嘹亮更有力!
“不好了,城门要关不住了!”下方城关的守军里响起惊慌的叫声。
小霍眼睛血红,缓缓将厉定边的遗体交给身旁一名血染战袍的校尉,吩咐道:“火化了他,不能让厉将军遗体再受匈奴人侮辱!”校尉含泪接过。
“傻瓜,你要干什么?”厉虹如瞧见小霍跳上城垛,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敌兵。
小霍回头向她微微一笑,然后什么也没说,催动锆龙风驭振臂向城楼下跃落!他的双脚稳稳踏在匈奴骑兵以高举的盾牌筑成的,用来抵御城上弓箭射击的护墙上,柴刀劈落,盾牌登时一分为二,连带底下的那名匈奴骑兵也被刀锋活活斩裂作两爿。
“傻瓜!”在高耸的城楼上,厉虹如目睹小霍的身影瞬间隐没在潮水般的匈奴铁骑中,热泪如注。
“真是个傻瓜!”她的心口酸热,一下子什么都原谅了他。
在这滔滔乱世中,总有一群人平时毫不起眼平凡的生活劳作。一旦铁骑袭来,他们却会毫不迟疑地锐身挡难,用血肉之躯扞卫着心中最神圣的那片净土。
人们常说时势造英雄,其实正是这一个个看似普通的英雄书就了历史。
“小霍!”高凡利用土遁从城内冲出,风水神签下匈奴铁骑人仰马翻。
小霍的神情冷峻而充满血腥的狰狞,与高凡并肩杀开血路,冲到城门前。“铿铿铿!”他一鼓作气劈断三根直径超过五尺的攻城巨木。
“我老鲁来啦!”头顶一声惊吼,血魇狂化的鲁鹏挥舞裂魂鬼斧,和十几名大汉校尉一块视死如归地强行跃下,奋不顾身地聚拢到小霍和高凡四周,与两人并肩将犹如洪水涌来的敌兵顽强阻挡在城门前。
“我早说过,小霍不是胆小鬼!”高凡满脸自豪,巴不得所有人都能听到。
“小霍,咱们的过节一笔勾销!”鲁鹏也在大叫,“老子服了你!”
小霍冷峻的面容上彷佛浮现过一丝感动,但只有他的心里最清楚——
自己这么做,绝非是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勇气,更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
城门口数百匈奴骑兵为这一幕深深震撼,面对人数百倍输于己方的小霍等人不由自主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不断的有人倒下,站着的人也全都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后退、要逃跑,彷佛背后的这座定襄城能够赐予他们无限的勇气与力量!
“小霍!”一头体态格外健硕的魔雕从高空俯冲而下,雕背上浑身乌甲的年轻人朝着数丈外的小霍洪声喊叫。“你还认不认得我?”
小霍头也不抬,冷冷回答道:“拓寒,这不是你我叙旧的地方!”
“怎么,你真认识这家伙?”高凡惊讶地问道,上面那可是匈奴右贤王世子啊!
“可你正在用从北斗宫学来的斩舞刀诀,屠杀我的战士!”拓寒的魔雕悬浮在匈奴骑兵的头顶,挥枪命令他们向后撤退。
“他们死有余辜!”小霍生硬地顶回对方的质问,依旧没有抬头。但他的前方已无人可杀,所有的敌兵在拓寒的命令下向后退出五丈。
“伯母还好吧?”也许意识到继续在刚才的问题上争辩,两人之间的气氛只会越来越僵,拓寒主动转换了话题。
“她已经过世近三年了!”小霍的眼神黯灭了一下。
“伯母死了?”拓寒一惊:“我很抱歉,但你实在不该遗忘自己过去的身分。”
“我过去的身分?”小霍落寞地笑了笑,眼中忧郁更浓。
“在北斗宫第二代弟子中,你是唯一能够和我并驾齐驱的天才!”拓寒说道:“如果不是你半途而废,今日的成就将远不止于此!”
“酸枣你个熊!”鲁鹏睁圆铜铃般的大眼,惊叹道:“你小子居然是拓寒的师兄弟!”
“没办法,我受不了北斗宫的伙食。听口气,你似乎已经吃定了我不是对手。”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拓寒道:“小霍,我很为你可惜。”
“收起你廉价的怜悯,此时此地,还是用阁下手中的辟海魔枪说话罢。”
拓寒瞧到小霍手中血迹斑斑的柴刀,摇了摇头:“我不能占你便宜!”
振臂将辟海魔枪掷给上空的一名玄甲雕骑,拓寒从另一个匈奴骑兵的手中取来了一柄质地相对普通的长枪,掂了掂笑道:“分量轻了不少,好在长短还凑合。”
“好小子,真够狂的!”鲁鹏脸上不禁浮起一缕欣赏之色,跃跃欲试地说:“小霍,让我先上去斗一阵怎么样?”
“他是我的!”小霍将柴刀插回后腰,从身旁的校尉腰间借过佩刀,腾身飘起。
“你真是一点儿也不肯吃亏啊。”拓寒望着小霍的佩刀,脸庞上露出豪放笑容。
“傻瓜!人家放弃了手里的魔枪,他就撇下使惯的柴刀。”厉虹如目不转睛俯瞰着城下的小霍,暗暗埋怨可又忍不住偷偷钦佩。
鼓声停了,因为匈奴军队的攻城在拓寒和小霍血路相逢的一刻,业已悄然暂歇。城上城下,几万双眼睛聚焦在两个人的身上,各自期盼己方的少年能够获胜。
“你说小霍能赢吗?”鲁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身边的高凡。
“三年的差距可不短啊!”高凡心中如是想,嘴上却说道:“小霍当然是赢定了。要怪就怪这位右贤王世子的名字不咋样,又拖拉又寒酸,能赢得了吗?”
“呵!”小霍率先出刀抢攻。比惯用的柴刀稍短几寸的汉军定制佩刀在厚度上也略有不如,在九阳龙罡的灌注下嗡嗡颤动,辉映出晃眼的寒光,劈向拓寒眉心。
“铿!”拓寒坐在雕背上横枪招架,反推枪尖挑向小霍左太阳穴。
数万人鸦雀无声,屏息观战,那种紧张的气氛好似比方才惨烈的血战更加浓重。
尽管小霍和拓寒所用的兵器不同,招式也明显有异,但是大开大阖、凌厉雄浑的刀枪之意如出一辙。即使刚才还有谁在怀疑这两个出身悬殊的少年怎可能是同门师兄弟,此刻亦要无话可说。
“铿铿铿!”刀光枪影风驰电掣,惊震长空。两人对彼此的招式变化均都胸有成竹,二十多个回合你来我往,简直和同门切磋喂招没什么两样。
但从第二十四个回合开始,拓寒枪招陡变,急转阴柔舞动如轮,枪锋吞吐闪烁,片刻不离小霍正面要害,渐渐占据了上风。
“洗天九枪?”小霍唇边有丝痛楚。他几次想用仅会的六式斩舞刀诀奋起反击扭转颓势,却屡屡被拓寒密不透风的枪势挡回。
“回北斗宫吧,小霍!”拓寒有意控制枪上的节奏,劝说昔日的好友。
“如果你是位美女,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尽管局面不利,小霍依旧充满斗志,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燃料耗尽之前没有任何可能将它扑灭。
城楼上如死一样的寂静,人们期待着奇迹的发生,期待着小霍反败为胜。厉虹如手捧父亲的骨灰,掌心里渗着汗水,咬唇观看着这一场已无悬念的对决。
“噗!”枪尖穿过小霍佩刀的防守,轻轻点中他的小腿。
拓寒一发即收,回枪荡开小霍的还击,苦笑道:“你还想我怎样?”
小霍不吭声,挥刀血战,眼睛里闪耀的坚毅早已超越了胜负生死之念。
“飕……”一支金色光箭遽然从城上激射而下,直奔拓寒的眉心袭到。
拓寒猝不及防,急忙仰身将后背贴到魔雕脊背上,横枪挡格。金箭迸飞,拓寒的长枪轰然爆裂,只剩不到一尺长的枪杆分持在左右手。
他粗犷英武的脸庞上不禁流露出愤怒与惊悸——只要小霍趁机一刀劈落,门户大开、兵刃被毁的自己,惟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但是出乎拓寒的意料之外,小霍没有杀他。那柄佩刀,顺势横架在他的脖子上。
拓寒的身体变得僵硬,神情惊愕,躺在雕背上一动不动。
“你居然也会趁火打劫?”拓寒嘴角逸出讥讽的微笑,“这不是我认识的小霍。”
小霍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讥诮道:“你说过,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引起对方的误解。
“我还是不相信你敢杀我!否则你的手就不会抖的那么厉害。”
“但我的刀会。”小霍深吸一口气,手不再抖,语气像是在跟拓寒开着玩笑。
“你想干什么?”拓寒问,“想用我迫使父王退兵?”
“我想你的命在王爷心目中,应该远比定襄城珍贵百倍。”小霍承认了他的企图。
“你错了,在匈奴人心目中,勇士的荣耀才是唯一值得珍视的瑰宝。”
拓寒说:“所以我宁可死在你的刀下,也绝不会求父王退兵!”
“不用你求。”小霍摇摇头,“我猜颜海王爷肯定舍不得,咱们要不要打赌?”
“不用打赌,我无法左右父王的决定。”拓寒微微一笑,说:“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死活!”话音落下,他的身躯猛向上抬,将咽喉迎向刀锋。
众人的惊呼声里,早有预料的小霍一把将拓寒牢牢按定,但对方的脖子上仍被犀利的刀锋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呜……”匈奴军阵里响起号角,城下的骑兵徐徐向后撤退。
“你赢了!”拓寒的眼睛里掩饰不住怒火和鄙视:“我改变主意了,小霍。我要活下去,即使被族人羞辱讥笑也一定会活下去!”
“这很好。”小霍笑了笑说:“好死不如赖活,这句话虽然不中听,但很有道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拓寒问,“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小霍眉毛轻挑:“你这笨蛋,除了杀人和自杀,就不会干点别的?”
“我是右贤王,厉定边死了,你们谁能代表定襄城说话?”一名匈奴王者装束的中年人在骑士与萨满保护下,从阵列中行出,停在距离定襄城半里之外的空地上。
城上所有人的视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