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记得,请忘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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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师兄，我们今天要采访的是谁啊？”“韩师兄”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也是我申请的专利。
　　“姑奶奶，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你竟然现在问我要去采访谁？”
　　看着韩师涛一脸的便秘表情，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成天都是处在梦游状态的！”
　　“是天娱国际的东家——孟启。”
　　“上次不是已经采访过了吗？”
　　“谁知道莫瑶想什么呢，成天就盯着天娱不放，人家上次已经对我们下黄牌警告了。这次去也只是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韩师涛不住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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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果然还是被保安挡在了门外。
　　“对不起，你们没有预约不能进！”
　　“麻烦您请示一下孟总，我们是‘he　ruh’的记者。”
　　“我们孟总已经说过记者一概不见。”
　　眼见韩师涛怒火中烧，我赶紧笑脸吟吟地迎了上去：“其实我是来采访林冉林大模特的，我同事记错了。”
　　“那你们有预约过吗？”
　　“有，当然有，不信我这就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一听是我的声音，林冉立刻就让保安放行了。
　　“晓晓，你真厉害。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一夸我就得瑟了：“韩师兄，帮帮忙！有些事要用脑子的，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韩师涛不服气地哼了哼。
　　“孟启的办公室是在几楼啊？”进了电梯我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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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不跟你说了，我等会儿还有个同学来找我呢，先走啦！”
　　门被打开，走出来的美女赫然就是林冉。
　　林冉也错愕地看着我和韩师涛。
　　我不得不佩服韩师涛的敬业精神，刷刷地拿出找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就开始很专业地拍起照。
　　“你在干什么！”办公室里的人勃然大怒。想必那个就是孟启了。
　　“保安部，让你们主管上来！有外人闯进都不知道吗！”
　　孟启火大地摔了电话。
　　“孟总，这是误会，她是我同学。”林冉总算回过神来了。
　　“是啊，孟总，我同事不懂事。我明白怎么做的。”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韩师涛一眼，快速地从照相机里取出底片，放在了孟启的面前。
　　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微发福，脸上的怒气还未消退。
　　“哼！出去！”
　　不过一会儿，我和韩师涛就被保安架走了，林冉无能为力地对我摇了摇头。
　　一到楼下，我就开始鄙视起韩师涛。
　　“韩师兄，帮帮忙唉！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
　　“你不应该把底片给他们的！”他反而怪起我来了。
　　“什么啊！不给他们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早就被拉到保安室灌辣椒水了！”
　　“早就有些八卦娱记传林冉和孟启有一腿了，今天的照片可以上头条的！”
　　“人家打工的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有什么啦！你不要思想那么肮脏好吧？而且林冉是我朋友，不许你诋毁她！”
　　“言晓晓，你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我们做记者的就是要抓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你明白吗？如果今天莫瑶知道你把底片自动给了孟启，估计你会死的很惨！”
　　“莫瑶干嘛一定要盯着孟启啊？”
　　韩师涛四下观察了一下，才凑到我耳边说：“温蕾是莫瑶的小姨。”
　　“温蕾？她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
　　当年当红影星温蕾跳楼而死的事实人尽皆知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个高中生。
　　“学姐怀疑温蕾的死和孟启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
　　“哦！我知道了，你暗恋学姐！”
　　韩师涛脸红地捂住我的嘴：“你别乱说！”
　　“韩师兄，你还害羞啊！我回去就告诉学姐。”我故意逗他。
　　“姑奶奶，我求你了，她知道了肯定要炒我鱿鱼的！”
　　“不会啦！学姐虽然是女强人，可是毕竟也是女人嘛！怎么可能不想有个男人来疼爱自己呢！”我鼓励性地拍拍他的肩，“加油啊！”
　　可巧电话此时也响了。
　　“干爹？”
　　“晓晓，你有空来仁爱医院一趟吧。你妈妈……她的情况不是很好。”
　　妈妈住院了？
　　“好，我待会儿就过去。”愣愣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韩师涛关心地问。
　　“我妈妈病了，在仁爱医院。”
　　韩师涛皱紧了眉头：“据我所知，仁爱医院都是治疗癌症的，晓晓，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不会的，我妈妈不会出事的。
　　“不行，我现在就过去！”
　　我真的是太不孝了，妈妈进医院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个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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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医生，我爱人的情况怎么样？”
　　妈妈睡着了，我和干爹来到了她主治大夫的办公室。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这种病实在罕见。”
　　“干爹，为什么不早一点送妈妈来呢？”
　　“你妈妈年前就已经拿了报告了，她估计只是瞒着我们，不想让我们知道，要不是昨天她又晕倒了，我也不会送她来医院。”
　　“其实早一点也没用，”刘医生拿着那个报告说，“这个病的潜伏期一直很长，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都有可能。如果病人在年轻的时侯早早来检查的话也许还有百分之五的可能能够治好。”
　　“百分之五？您的意思是我妈妈现在已经……”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为什么？你们仁爱医院不是都是些专家嘛！为什么现在……！”干爹气恼地冲上去揪住刘大夫的领子。
　　“你要冷静啊！”
　　“干爹，住手啦！”
　　我赶紧跑上去拉开两人。
　　“言小姐，其实这个艾血罗病是遗传的，我想你最好检查一下。你还年轻，如果现在发现患病的话可以尽早治疗……”
　　“晓晓，你也有晕倒的现象吗？”干爹紧张地看着我。
　　“没有，”我假意地笑了笑，“我一直都有做健康检查啊，您都知道的啊。”
　　那些健康检查卡早被我丢进角落里了，可是如今妈妈变成这样，干爹已经够崩溃了，我怎么能再让他担心呢。
　　其实这些年里面是有过莫名其妙晕倒的时候的吧。
　　那两次……
　　不会的，应该不会这么巧的。
　　　　　　第　42　章　

“你妈妈怎么样了？”一回宿舍，束姚就关心地凑过来，“刚刚你在电话里面跟我说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阿姨的情况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束姚痛哭起来：“姚姚，怎么办啊？我妈妈这次真的要离开我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好怕，我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把她拉了回来，为什么她又不要我了？我很乖啊，我一直都很乖啊。你让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她活着，哪怕用我的命换她活着。我刚刚走在路上就好希望真的像电视里那样出现一个第八号当铺，我愿意典当任何东西，爱情、器官、生命都可以，只要她活着……活着就好了……”
　　“晓晓，你别这样，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你们也不要放弃啊。”束姚也泣不成声，“你这么难过阿姨看到也会伤心的。”
　　“她看不到的，从小到大我都不会让她看到我伤心，我以为让她快快乐乐的她就会好好的，我以为让她不为我操心她就不会离开我了，可是……医生说她时日无多了，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和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我不要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孤零零的，如果她死了，我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你不要说傻话！你怎么会是孤零零的呢，还有我啊，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会把你领回家的啊，知道吗？不是说过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吗？啊？”
　　“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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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天晚上的宣泄导致第二天眼睛肿得跟包子一样。为了不让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今天我就没有去医院。
　　“晓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挂了学姐的内线电话，我满腹狐疑地放下手头上的一些事。
　　“学姐，你找我有事？”
　　“你先坐下吧。”
　　“哦，好。”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你眼睛怎么肿得跟兔子一样？”
　　我摸了摸鼓鼓的眼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上次和韩师涛出外景遇到一点状况的事我也知道，可是孟启这边我们打不进去，就得从他身边的人攻陷。”
　　“学姐为什么非得盯着孟启呢？”我明知故问。
　　“我怀疑他跟很多毒品案之间有莫大的关系。政府已经开始查他了，另外，如果我们也更进这一条线索的话，对‘he　ruh’的业内地位又是一步重大提高。你应该明白，我的野心不仅仅是在上海这一小片市场。何况我更想自己扳倒孟启。”说完，她狠狠地折断了手中的笔，“我要还小姨一个公道！”
　　“所以你想……？”
　　“我已经派人跟踪孟启，他们也证实了某些杂志传闻的那样，林冉和舒娅确实是孟启的情妇。她们两个人一定知道孟启不少秘密，不然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大红大紫。我准备先抓住她们的把柄，再逼她们指证孟启。这些下三滥的事公安局是不方便做的，只有我来代劳。”
　　“学姐，可不可以不要牵扯林冉。”
　　“我知道你和林冉是朋友，”她叹了口气，“我不想你为难。只要她肯站出来配合，我会将事情的危险度降为最小。”
　　“谢谢你，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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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喊我出来就是听你讲这些花边新闻？”闵子期一点都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真是气死我了。
　　“哎，拜托。我都愁死了，你也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要我说呢，你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他们争得死去活来，你就做你自己好了。”
　　“怎么能事不关己呢？你说的简单。”我不以为意。
　　“你其实是怕阮皓东伤心吧。”
　　“哪有？”我心虚地搅动手里的勺子。
　　“咦，阮皓东！”他惊奇地指向我身后。
　　我快速地转身过去：“哪有人啊！”
　　“骗你的啦！”他大笑不止。
　　“奥，你这个混蛋！”我气恼地和他打了起来。
　　“谁让你这个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呢！”
　　“你还说！”我咬牙切齿地把筷子扔了过去。
　　“阮皓东！”他惊呼地指着我身后。
　　“你还来啊！腻不腻啊！”
　　“闵子期，好久不见啊！”是林冉一贯的甜美声音。
　　我转过头去，真的是他……们俩。
　　“Hi。”我若无其事地微微笑、点点头。
　　“恩。”他也客气地淡笑颔首。
　　“你们不是……”闵子期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捂住嘴，拖了出去。
　　“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到了马路边，我才放开闵子期。
　　“干嘛啊你！”他嫌弃地擦擦嘴，“手脏死了。也不知道消过毒没有！”
　　我一时气结：“我去完厕所都没洗手，行了吧！”
　　“啊——”
　　“哈哈哈——”我狂笑不止，“谁让你多嘴乱说话的啊！”
　　“上次你不还跟我说你们在交往的嘛。哦我知道了，你被抛弃了！”
　　“你才被抛弃了呢！你全家都被抛弃了！你上次还跟我说叫了个新女朋友呢，人咧？不会跟男人跑了吧？”
　　“那个女人太烦了，天天缠我，我早就一脚把她踹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市场啊！”
　　“吹吧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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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对不起，最近都没能有空来看你。”
　　“没事儿，你现在都是有工作的人了，当然要忙点好。”
　　我扶她坐了起来：“要喝水吗？我给您倒！”
　　“不了，晓晓，坐过来，妈妈有话要跟你说，咳咳咳……再不说只怕就没机会了。”
　　“不会的，您长命百岁，医生说过几天您就可以出院了。”我忍住泪水，拼命撑起一张笑脸。
　　“你就别骗我了，我比你们都要早知道自己的情况，咳咳咳……妈没用，这些年让你吃了不少苦，现在还要你寄人篱下。你也别怪你爸爸，一失足千古恨难回头啊。他其实很疼你的，只是现在也身不由己。”
　　“妈，我没怪过任何人，毕竟他是我爸爸。”
　　“咳咳咳……你答应妈妈在我走后回到你爸爸身边，好吗？我知道你对你继父心里面始终会有隔阂，毕竟血浓于水，他又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走了之后，你和你爸爸联系一下，回去A城那边，我才能安心啊。”
　　“妈妈，其实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了。”
　　“你爸爸又不是别人。”
　　我低下头：“在我心里面，除了妈妈，其他人都是别人。”
　　　　　　第　43　章　想了好几天，我决定把林冉约出来好好谈谈。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她会是孟启的情人。虽然深知那个圈子的复杂性，可我总感觉林冉还是那个被闵子期一欺负就哭鼻子的小女孩。
　　“你又在想什么呢？”闵子期走过来敲敲我的头。最近他似乎不是很忙，总是在我眼前晃悠，跟前阵子人间消失有着莫大的反差。
　　“我想约林冉出来谈谈，也许……”说话声被来电铃声打断。稀客啊……顾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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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我还甭着急约林冉出来谈谈，倒先被别人约出来谈谈了。
　　“约在西饼屋可不像一个大男人的风格啊。”我调笑起对面文质彬彬的顾翰清。
　　“我以为你会喜欢。”他抱歉地一笑到显得我很刁蛮。
　　“我一向不爱甜食。”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多谢关心，如果没事我先走了。”我脸色冷然。
　　“你和皓东吵架了？”他一副深知内情的样子，“怪不得他最近酗酒。”
　　“酗酒？”我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而后又平静下来，“那也与我无关了。你应该去告诉林冉，阮皓东这个名字再也与我无关了。”
　　“为什么这次变成一只刺猬了？记得上几次我们见面时言晓晓还是很和善的。”他调笑的语气像极了某人，让我厌烦。
　　“够了，我原本就是只刺猬，你不过刚刚认识我，又岂知我的本性。以后你若想关心朋友，大可不必费一番周章来找我。”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着急撇清关系。
　　然而看到橱窗外束姚路过的身影时，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一个电话拨了过去，让她进来找我，也让我多了一个脱身的借口。
　　“我有朋友来了，很抱歉，不能多留了。”我笑一笑，算是缓和气氛。
　　束姚一进门看见顾翰清便有了呆若木鸡的形象。
　　“是你！”
　　我很莫名地看着眼前两个不知何时背着我偷偷打过交道的人。
　　“我早该想到你们两个认识。”束姚自嘲地笑了笑，“晓晓，可以走了吗？”
　　尽管满肚子疑惑，但回去审问也不迟，我点点头，拿起手中的包，准备离开。
　　“慢着，束姚小姐，大家也算老相识了。没有必要急着走吧。”顾翰清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还有事，不便多留，下次再聚！”束姚没好气地就要拉着我离开。
　　“在你离开之前可不可以先解释一下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眼见顾翰清逼近，束姚松了我的手，准备一个人逃命。
　　真没义气！
　　“晓晓，我要跟你借一下你的朋友了。”顾翰清低声说道，便追出去把束姚抓进了车里。剩我一人傻兮兮地站在原地。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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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11点钟的时候，束姚才死气沉沉地回来了。
　　“老实交代，你和顾翰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啦，没什么。”束姚翻了个白眼。
　　“你不说是吧？那我明天就搬回去住，让你一个人面对这寂寞黑夜。”
　　“哎呀，好了好了，我说嘛！就是上次回家我妈不是带我去相亲嘛，说是什么政法界新人、后起之秀，就是那个顾翰清嘛！我一点都不想去啊，后来两家父母硬是让我们吃了几顿饭，我是越看他越倒胃口，就随便和我妈扯了个谎，说那个顾翰清好像是同志，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嘛。”
　　“你不喜欢人家就不喜欢嘛，干嘛这么说呢。怪不得他今天那么生气。其实顾翰清蛮好的啊。风度翩翩而且举止不俗，一点缺点都挑不出来。”
　　“他这么好让给你啊！”束姚没好气地说。
　　“这可使不得，所谓朋友妻不可戏……”我一本正经地摇晃着脑袋。
　　“去你的！”
　　“姚姚，你真的不喜欢他？”
　　“恩，也不是啦。我……”她若有所思地不吭声，“我始终……”
　　“你介意以前那件事？”
　　她点了点头。
　　原来那件事她还没有放下，一个孩子……
　　“我配不上他。”
　　“怎么会呢？现在都是21世纪了。没有人会那么古板的。”
　　“不，我介意。”她笑了笑，坚定地说，“以后你就会明白，倘若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给他。而我……”
　　“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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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为身边的人做什么。一个束手无策的我显得那么无助和颓废。朋友的悲伤和暗淡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母亲在和死神赛跑我也只能静静看着。
　　以前的言晓晓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去做，就能达成心愿，现在的我才明白人定胜天不过是说说而已。是什么改变了我们最初的信念？
　　是时间，还是成长？
　　我摇摇头，一无所获。
　　“在想什么呢？小丫头！”韩师涛走过我办公桌前时，不经意地敲了敲我的电脑。
　　“在想下一个采访稿怎么弄啊。”
　　“哦，是政法界的新秀采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