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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乞儿弄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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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能再将我的百宝箱拿去,否则我非跟你没完没了……”话还没说完,就教他给一把抱了起来,就像拎个布娃娃般。

“喂,姓裴的!你想干嘛?”她大叫大嚷。

裴穆清瞧她一眼,无奈的叹息道:“再不拜堂,只怕大伙儿都要来寻咱们了。”语毕,竟轻轻吻了一下她那微启的朱唇,像是在允诺些什么。

这还是裴穆清头一遭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呢!当然,不消说,弄蝶早已给吓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了,一颗小脑袋瓜子也没法子思考,只能任他抱去前厅拜堂。

事后她可后悔极了!竟呆呆的就这样随他去拜堂,也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在干嘛?何以说后悔呢?还不是全为了裴穆清骗她之故,说什么只要瞧着他便不会脸红心跳!其实全是他胡乱编造的,要不然怎会在他吻她之际那心跳头晕的症状又出现了?不仅如此,她还多添了一项症状——只要一瞧见他,便开始感到虚脱无力……

看来,她当真是重病在身了!

10喜宴仍在热闹的进行着。

拜堂之后,弄蝶先回洞房,裴穆清暗地里编派了十余个牧童守在洞房四周,在确定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后,他才放心的将心思放在眼前正跳着“喜鹊报喜”的女子们身上,但上瞧则已,一瞧还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三十名个个面戴纱巾女子,跳起舞来活像大汉醉酒般难看!而那弹奏古筝的女子更像是手抽筋了般,弹奏出来的乐声说有多可怕便有多可怕!大概唯一能看的就是那手持香扇的女子了。她跳起舞来,在曼妙中还多添了一份英姿,称不上娇柔,倒也不算太离谱,而且那腰身比起其他女子的水桶腰也是好得多了,就只可惜看不清楚纱巾下的真面目——但她们个个的舞姿虽是滑稽得可笑,却也不会有人说话,还不是因为跳舞的都是自个儿的女儿?

“裴主子,怎么一直不见杨爷?”有人这么问着。

裴穆清只是笑了笑,道:“杨贤弟率几个手下外出巡视去了,免得那杀人魔有可乘之机。”

“那可真辛苦了杨爷。”

一曲过后,跳舞的数名女子退了场,由富海引路,暂到东厢阁休息,一人一间房,礼过得很。而这裴穆清则在前厅待了半晌后,便也藉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理由回到了裴园——至于那些暂充舞娘的牧场千金由富海引进了东厢阁后,只见那手持香扇的高挑女子挺优雅的扇了扇扇子,打量起东厢阁来了。

这东厢阁位于大屋最偏僻的角落,木柱上攀附着绿色的藤蔓,直伸到屋檐,被人修饰得整整齐齐,却又不失自然之美。在东厢阁客房前头的大院子里有个小亭子,上头挂着两串古式的风铃,只要微风轻轻吹来,清脆的铃声便会悦耳的响起。

在亭子的不远处有个人工鱼池,后头有假山、瀑布,此外还有圆形的花圃,上头尽是刚移种的花朵,有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百花争艳,好不漂亮……总之,一进东厢阁,就像来到梦中仙境似的!尤其在院里有一株矮树,本来这倒也没什么稀奇,但那矮树下却悬吊着一个秋千,此刻正轻轻晃动着。那名高挑女子见了不禁掩扇而笑——“没想到裴家少爷还有此等嗜好。”那声音嗲得恶心极了,让富海差点没当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大吐一番。

“各位千金小姐,你们可别误会了!这是少爸送给少夫人的新婚礼物——你们可不会说溜了嘴吧?”富海死瞪着那名高挑女子。

“这可就难说了!若是早知裴少爷如此的宠溺妻子,那我非缠着我爹上门来替我说亲不可!”她吃吃地笑道:“若是裴家少爷有朝一日想纳妾,可别忘了通知我——富海扯了扯嘴角,不想和她拌嘴,于是在引她们进了各自的客房后,便说道:

“待一备妥了轿子,各位千金小姐们马上就可以回到自个儿的牧场,现在劳你们多担待些!”说完就退下了。

那高挑女子进了房,瞧瞧摆设后便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想找个金山银矿的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她进了屏风后面,将那面纱拿下,朝脸盆里自个儿的倒影仔细的瞧了瞧,笑道:“还是头一次瞧见这般标致的美人呢!”那话才说完,连她自个儿都觉得恶心极了。她接着换了件轻便的女装,又拿起面纱遮掩住脸,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瞧瞧外头的天色也暗了,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自个儿的牧场?只好又坐回妆台前,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尽说些琐碎的女孩儿家的事。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那窗外似有碎石滚落的声音,她也不甚在乎,只想着赶明儿要叫人捎个口信过来提醒裴少爷这屋子也该修葺修葺了——正想着,后头突然一阵劲风急至,她倒也不怎么惊慌,只是将身子轻轻一侧,就看见那股劲风——不!应该说是一头黑衣人手持一把匕首,正狰狞的瞪着她——

她吃惊的睁大了眼。“你——你该不会就是那杀人魔吧?”她语露惧意。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道:“算你好眼力,只可惜你就要命丧于此了。”

“你可不要乱来!我若大声呼救,你一定逃不了——”话还没说完,那匕首便朝她砍来。

她又是轻轻一避,给轻易的避开了——由于简直避得太轻松了,让那黑衣人一愣。

“你可不要怪我,叫你别乱来,你硬是不听,现在我要去求救了!有本事就追来啊!”她笑着跑出了东厢阁,那跑法对一般女子而言算是挺快的了,但对她来说却是有些迟缓,倒像在逗他似的——黑衣人一怒,手持匕首就追了出去。

追了好一段路,离那东厢阁也愈来愈远了,却一直没瞧见有半个人影——八成是只顾着去前厅凑热闹了!思及此,那黑衣人的胆子又大了几分,更加决心要追到她。不过说也奇怪——每当他脚程慢了些,失去了那女子的踪影,那女子又会忽地出现在他面前,像是等他追来似的。还有她偶尔喊上一声“救命”,却也不怎么大声,到有点像在轻声细语。他愈想愈奇怪,本想放弃了,但就在冥想的当儿,他却不知不觉的追进了右院。

一拐进右院,这才发现那名女子竟像是已等了他许久似的,正站在院中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我不想逃了。”那声音忽地变沉了。“这下我得好好跟你算一下帐了!若不是你这杀人魔,想我这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又岂会沦落到要扮成女人?”说完就扯下了面纱——不是杨明还会有谁?

就在黑衣人愣立的当儿,杨明用手指轻轻一弹,正中他的麻穴,当下黑衣人的身躯便软趴趴的跪了下去。

“你是男人?”黑衣人似乎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瞧这杨明沈妆艳抹的,分明就是个女人。但眉宇间又似乎有股英气,尤其那显得过于高大的身材——他瞪大了眼,眼睁睁的看着杨明从衣服里拿出两个馒头就地啃了起来。一时间,本来高耸得吓人的胸部竟平板得一如洗衣板——“你当真是个男人!”这是一句肯定。

杨明笑了笑,道:“货真价实!怪就只怪你有眼不认泰山,竟也误认你杨爷爷是个女儿身。大哥,你袖手旁观瞧我唱独角戏也算瞧够了,该是出面解决一切的时候了吧?”一时间,突然从四面八方跑出许多家丁来,就连先前跳舞的众家千金……不!应该说是众男子,全都身着女装走了出来。

“七条人命死在他手里,也该是他偿债的时候了。”裴穆清沉下脸道。

尤其一思及弄蝶差点就死在这黑衣人手里,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若不是得先问清楚他杀人的用意何在,并查明他的同党是谁,只怕这黑衣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先让裴穆清给杀了。

“不急,不急。”杨明笑嘻嘻道:“咱们还得问清楚他杀人的目的何在。再者,也得瞧瞧他是何方人物,再来让他偿债也不迟啊——”语毕,一个箭步便上前将那黑衣人的头巾掀去。这不掀还好,一掀倒引起了众人的惊呼。

“这不是白教主身边的人吗?”众人皆往闻风赶来的白若亭看去——当下,他也不觉吓了一跳。

裴穆清愣了愣,上前一步,道:“你就是那杀人魔?”

原来这黑衣人竟是白若亭身边的得意弟子,平日随着白若亭跋山涉水,四处去弘扬教法,没想到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就连白若亭自个儿也大感惊讶,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人冷笑数声。

“今儿个被你们抓住了,是我一时失察。但你们若想从我嘴里问出个什么来,可就是痴人说梦了!”顿了顿,凄惨一笑,忽地朝明月伏地拜了拜,大喊道:“拜火教永存!”语毕,用力一咬牙,黑血就汨汨地从他嘴角流下,接着倒地身亡。

本来裴穆清同那杨明一瞧出不对劲,正欲上前有所动作,怎料那黑衣人竟在银牙里藏了毒药,以致不及阻拦。

杨明上前去探他鼻息,接着朝裴穆清摇了摇头。

“他死了。”

“这倒便宜了他。”裴穆清眼神阴霾。“就只可惜他尚有同伙未落网——”

“他是白教主的人,照理说,白教主该给大伙儿一个交代。”杨明向白若亭望去,分明怀疑这姓白的就是同伙之人。

“我……”白若亭一脸着急。“杨兄莫误会了我!这高寒虽是我的得意弟子,跟着我也有十多年了,但我从来不知他就是那杀人魔。坦白说,至今我仍不知高寒杀人的目的何在!”白若亭叹口气,思及与那高寒也有数年的情谊,如今人死了,终究不免有几分难过。

“白教主可知‘青春之泉’?”裴穆清忽地问道,想起当日裴格正卖给他的“情报”。

“青春之泉?”白若亭陷入沉思中,有好半晌的时间,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只等他的回答。

白若亭的脸色突然变了变,愕然道:“难不成高寒杀人取血就是为了制这青春之泉?”

“白教主知道此事?”

白若亭点点头,犹豫了半晌才道:“此事已尘封多年,我本不愿再去提起,但今儿个看来是非说不可了。当年,先父之所以远赴关外重建拜火教,实是因为在关内发生了一件惨事——这话应从源头说起,本来拜火教信奉日月星辰,以感化人心,排解纠给,让人寻得心灵寄托为宗旨。哪知有一不肖教徒竟扭曲教义,拿处女之血混以罂粟提炼后再让其吸收天地灵气,而制成青春之泉供人饮用。并谎称饮后少则可以添寿十年,多则百年。先父见拜火教之教义竟让人扭曲至此,便断然结束了关内之拜火教,并亲自处决了那名教徒,而后远赴关外重新建立拜火教,而高寒便是当年那名教徒之子。本来先父因着一念之仁而没有杀他,并带着他一起重新生活,又岂知——”白若亭摇了摇头,叹道:“我若能早一步想到那杀人取血的用途是为了制造青春之泉,说什么也可以挽救几条人命——”

事已至此,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但那同伙之人——。”

白若亭抿起嘴来,道:“既是拜火教中人所为,我就定会彻查到底。现今我就赶回去清理门户,届时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就有劳白教主了。”

“但我仍有一事十分好奇。”杨明忽地说道:“所谓青春之泉,也该是有人饮用,才会生产。若无人需要,又怎会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连杀七名女子——”他话还没说完呢,只见那围观的牧场主子中竟有多人登时脸色苍白,并且干呕连连,他这才恍然大悟,击掌叫道:原来如此!想那拜火教教徒遍及关外,其中自然不乏有许多牧场主子。各位若不是贪生怕死,净想延年益寿,又岂会让高寒给骗了?而且日夜担心自个儿的女儿会逃不过那杀人魔的魔掌,原来你们自个儿才是杀人凶手——“扬明摇了摇头,瞧见其中几名脸色苍白的牧场主子竟是几个月前才死了女儿的,敢情他们喝的青春之泉就是用亲生女儿的血制成的?

当下,就连杨明也大感恶心,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这全是我的错!是我管教弟子不严,才会让高寒犯下滔天大罪,我回去后会尽快查明同伙之人,好让大家心安。”

裴穆清沉声道:“既然白教主肯出面解决,我倒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富海,将西厢阁的姑娘们带出来,护送她们回自个儿的牧场。各位,怒我不送了——”摆明了喜宴到此结束,最好赶紧滚蛋,否则可别怪他没事先警告。

事实上,裴穆清本就不喜热闹张扬,若不是为了引这杀人魔出来,只怕他还当真只请几位好友就算了。

在短短时间内,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一哄而散,高寒的尸体也教人给抬走了。家仆们也赶着护送牧场千金回去,或是忙着收拾前厅,整个右院里只剩下裴穆清与那女装打扮的杨明。

“唉!千料万料,也料不到竟是这般结局。”杨明苦笑。

“明儿个一早还得请杨贤弟前去助白若亭一臂之力,好早日查出同伙之人。”

“说得也是。记得当时我在那杀人魔的手臂上砍了一刀,照理说应该会有疤痕留下,但高寒的手臂上却未有任何疤痕,由此可见另外一人的手臂上定有疤痕可辩。”杨明忽地笑了笑。“洞房花烛夜已去了大半,大哥若不再不回房,只怕嫂子一怒之下写了休书,也未尝没有可能。”

裴穆清瞪了他好一会儿,抿起嘴来。

“你只管去做自个儿的事吧!”

杨明耸了耸肩,不再自讨没趣,赶紧回房里换下一身女装。想想,连他这一身可笑的女装都没能让裴穆清失笑出声了,他实在是不知此人活着到底有何意义?简直没半点幽默感嘛!

裴穆清瞧杨明离去,也打算回新房,说不定此刻那丫头早已呼呼大睡了。思及过往,竟也有些几许感慨,打从弄蝶这丫头闯进他平静的生活以来,什么礼教规范的全叫她给打破了。非但如此,自她住进来后,三日五时会便有大出意料的事情发生——她在前头玩得尽兴,他可是在后头收着她的烂摊子。想来他得替她收一辈子了!

想起那天回到裴园瞧见她生命垂危地躺在床上时,那心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尤其这种心情于他来说可是头一遭,虽然当时他无暇去分析自个儿的心理,但事后——他可是清楚得很,那丫头竟在不知不觉中掳获了他的心!换句话说,他是爱上了她。他摇了摇头,嘴角忽地浮起了一抹笑容,想起今天她挺认真的向他说起自个儿的那些“病症”,若不是他自制力够,只怕早已失笑出声。

这丫头根本是爱上了他——就是不知这丫头到何时才会发现?他无奈的吧息一声。

忽地一声惊叫从裴园传来,声音熟得很——不正是弄蝶的呼救声?

他的心一紧,也无暇细想,便赶往裴园去了——            话说那弄蝶一回到新房,便将她的百宝箱东藏西藏起来,免得叫裴穆清给发现,若是被收了回去可怎么得了?

“弄蝶妹妹,你是怎么了?”推开门进来的是柳茧儿。她一进来便瞧见弄蝶在新房里跑来跑去。

“没——没什么。”弄蝶慌慌张张地将角落里的衣箱盖上。“你来得正好。我无聊得很,陪我聊聊吧。”她拉着茧儿坐在圆桌旁,茧儿的后头还跟着一个十分陌生的丫环。

茧儿的脸红了红,低声道:“我可不能坐太久。若不是听说裴主子一时半刻还不会回新房,说什么我也不敢来扰了你们的良夜——我是在院子里瞧见这丫环正端了盅补汤过来,所以才跟着一块儿来的。”她示意丫环将补汤搁在桌上。

弄蝶扁了扁嘴,叫道:“哼!那姓裴的只顾着自个儿在前厅享受。听说还有一支贺舞挺好看的,也不让我瞧瞧,便把我赶了回来。你瞧!外头还守了十来个牧童,不准我出去呢!”

“我瞧见了。若不是因为我也住在这牧场好些日子了,他们都认得我,否则我也进不来呢!”

“柳小姐,少夫人,厨房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做,我先退下了。”那丫环行个礼,便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弄蝶见那丫环离去了,打开补汤盖子,闻闻,不禁皱起鼻子来。

“这是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定是上好药材熬成的。既是裴主子的美意,你还是喝吧!”茧儿迟疑了会,又开口道:“我听人道,那裴穆清可不是一般女子心目中的好丈夫人选。他长得虽好看,但个性却坏得很,连其他牧场主子对他都是又惧又怕的。想必你也是十分委屈吧?”

“委屈?”弄蝶差点失笑出声。“我才不委屈呢!在这里有吃、有喝、有睡,还有穿的,住在这里可是我一辈子奢想的事呢!何况和那姓裴的在一起,也可保住我的一条小命。”

“怎么说?”

“实不相瞒,我得了一种病,非跟在裴穆清身旁不可——”弄蝶至今对他的那一番说法仍是有所怀疑,不过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她也挺喜欢裴穆清的,同他拜堂也不算吃亏。

当下,她便将一切原委告诉了茧儿,她还觉得挺奇怪的,何以她边说,茧儿便边掩着嘴窃笑?笑到最后,竟一点也不顾淑女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连眼泪也给笑了出来——弄蝶既奇怪又气恼,她得了绝症也有这般好笑吗?

“你着了裴主子的道了——”茧儿快给笑死了。

“着了他的道?你是说我让他给骗了?”弄蝶可是震惊得很,一时半刻都说不出话来。

想她向来只有骗人的份,怎么如今反倒让人给骗了?

“这裴主子也是一番苦心。你可知你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吗?”

“连你也知道?”弄蝶真是奇怪得很。“怎么裴穆清和你都懂得替人诊病?你们学过医术吗?怎么也不教教我?”

茧儿笑了笑,道:“我不懂医术,但你拿这病症去问谁,谁都能回答你……不!这倒也不能算是病症——”

“这不是病?”弄蝶十分疑惑。“可是,我浑身都难受得紧,这样也没有患病吗?”

“那不是患病,是——你爱上了裴主子啦!”

现在,就算有人说连鸟儿都能飞进弄蝶的嘴里也不为过,实是因为她的嘴巴张得有够大,再也阖不起来了。

“你是说——”她用力咽了咽口水,很恐慌很骇怕的问道:“我当真爱上了裴穆清?”

茧儿点点头,笑道:“普天下大概也只有你会以为这是患了病,想我见了裴公子,不也——”一提起裴格正,她便住了嘴,不愿再说下去。

但弄蝶没听进她后半段的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将想着自己原来是爱上了裴穆清——但怎么她自个儿一点也不知情呢?

想那裴穆清待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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