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山本)漂浮2-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对啊，莫斯卡的攻击目标也是她，还有陌上桑组织留下来的匣兵器，苍白的火焰……以自己左半个身子流淌出的血液为食……
　　恍恍惚惚地，陌上琛甚至都没听到云雀在房门口叫她。
　　“杂食动物。”
　　云雀喊过一声后，门内没反应，于是这厮立刻皱眉，一脚踹开陌上琛的房门。
　　蜷缩在床边的女孩吓得一抬头，她的眼神深邃而迷茫，像迷失了一整个世界在里面。
　　那个眼神，触动云雀心里某处藏匿的记忆。
　　似乎有很久，没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了。
　　“云雀……先生？！哇……”陌上琛慢半拍地从床上跳下来，在云雀面前立正站好。
　　陌上琛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这么惧怕十年后的云雀，只是她的本能就在害怕，自己也克制不住这种恐惧。
　　看到陌上琛这个反应，云雀只是微微蹙眉，弯起唇角说了句让陌上琛石化的话。
　　事实上，云雀刚刚那样算是在笑了，如果过滤掉他说的那句话，陌上琛想自己一定会看云雀看呆的，只不过，云雀刚刚，似乎，的确，说了句“今天谁允许你擅自出门的？”
　　那话语里包裹着浓浓的危险。
　　“是、是草壁先生！”陌上琛直摆手。
　　云雀扬扬眉。
　　“是么。”他轻吐出两个字，似乎没打算多追究，转身离开。
　　“下次发现，咬杀。”
　　“咬杀”那两个字上发音特别重。
　　“是！”心知自己在鬼门关里闯上一回的陌上琛立刻立正接话，等看到云雀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成大字型倒在床上。
　　已经，被吓瘫了……十年后云雀释放的那种霸气，混合着浓烈的杀气，真不是闹着玩的……
　　陌上琛摊在床上，稍稍侧头，便看到那本日记本。
　　然后她跟见炸弹似的，立刻滚了好远，背对着日记本，想心思。
　　……
　　院子里，云豆低低地飞着，在树枝间晃来晃去，胖乎乎的鹅黄色在一片碧色中时隐时现。十年后的云雀依旧穿着深色系的和服靠在门边，半合着眼，偶尔打个瞌睡。
　　即使这样轻松闲适地坐着，他周身也充斥着凌厉的杀气。
　　……
　　十年前后，变化还真是大。
　　见惯了板着脸面无表情挥刀的陌上琛，一时面前出现这个十年前依旧有表情的陌上琛，云雀甚至有些不自在。
　　十年后的那女子，他的一个眼神吩咐，她便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虽然她与彭格列的关系彻底决裂，同样有着云属性火焰的两人性格却意外地合得来，平日里独断独行，偶尔聚在一块喝点酒。
　　那女子会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黯淡地说，两个人不算群聚。
　　十年后的这两人，在某些意义上很相像。比如，每次会面时，对方身上的衣服都注定会沾血，有几次那女子整个就从血海里捞出来似的，坐在他面前喝酒。
　　“看不顺眼，去换身衣服。”
　　“不是我的血。而且换了一样会脏。”平日寡言少语的女子，在他面前会开开口说点话，但是，几乎都是不带感情的。
　　杀戮，几乎磨光了她所有的情感。
　　十年后，云雀杀的人绝不会比陌上琛少。相异处在于，前者是享受，后者是被迫。
　　女子一直生不如死。
　　但是她却始终活着。
　　一个矛盾的肉食动物。
　　这句话，是十年后云雀恭弥给予陌上琛的评价。
　　虽然手还在止不住地发抖，陌上琛依旧拆开了信封。
　　泛黄的纸上那句“写给十年前的陌上琛”，撕成两半。
　　展开，发现足有内容足有三张信纸。犹如刀刻的犀利字体，毫无疑问是她留下的。原来写字是笔尖透出的那份戾气，十年后的她依旧保留着。
　　……
　　如同信封上你看见的一样，这是写给十年后的陌上琛，也就是写给你的一封信。
　　请做好心理准备再往下读。请做好背负这一切的觉悟。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让你知道这一切。我不希望十年后，你会落得个跟我一样的后果。
　　首先，你最疑惑的问题，我给你解答。
　　带你来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回去的方法自然有，我写在信的最后。
　　读到这里，陌上琛有种冲动，想直接去看信的末页。
　　但不知为何，她克制了这种冲动，继续将信默念下去。
　　……
　　有一点，请务必要记住。
　　远离彭格列。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也几乎不可能做到，但是，无论你又多么喜欢山本武，请听一听我的请求……离开山本武，远离彭格列。
　　……
　　陌上琛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床上摔到地上的。
　　她手里还捏着那封信，大脑一片空白。
　　……
　　曾经有着乐观笑容的女孩，如果，将她的世界全部毁掉时，她又会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
　　便是那样的表情。
　　一脸死寂，泪水都断绝，仿佛已经被人抽干血洗净骨头做成了傀儡娃娃。
　　……
　　信上说，让她离开山本武，远离彭格列。
　　……
　　十年后的她自己，让她离开山本武，远离彭格列？！
　　……
　　因为，因为……
　　……
　　因为终有一天，他们会背叛你。山本武，也会背叛你。
　　不，确切的说，十年后，他们已经背叛了你，山本武，也背叛了你。
　　
　　　　　　　　　　　　　　　　　　chapter　24
　　“混蛋，你骗人！！————”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寂静的房间里，这一声哭嚎划开漆黑的夜空。
　　此夜，无云，也无月。
　　陌上琛狠狠将那封十年后自己写给她的信甩在地上。
　　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摔东西一样，发泄着，而那几张纸却只是轻飘飘地落回地面，如同飘飞的羽毛。
　　心里，依旧是说不出的辛酸、委屈，以及，愤恨。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要去相信！！这封信一定有人动过手脚……一定有人动过手脚……她不会相信的！她死也不会相信的！……
　　……
　　女孩终究是缩在床角，抱着头低声抽泣起来。
　　她总是这样，坚强，又懦弱地活着。
　　明明很要强，但是面对挫折无力面对时，她会想要去抱怨上天不公，想要去憎恨去诅咒这个世界……然后，也只会缩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闷声哭。
　　明明内心懦弱，却还是死要强。
　　……
　　十年前的我，我知道你现在不愿相信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是，你要知道，那是事实。而我，正是不希望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再次在你身上重演。
　　我希望，你能改写自己的未来，我甚至也希望，你能带领陌上桑走向一个明亮而美好的未来。
　　所以，请求你，按我说的话去做，即使不是为了我，为了陌上桑那些爱着你的人，为了他们的未来，请记住我写在这里的话。
　　你一定要远离彭格列，离开山本武。
　　我知道，你爱着那个人。即使是我，在最初进入修罗场的时候，还幻想着他能来救我。但是那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山本武，我自从被关进修罗场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跟他见过面。
　　因为，我关进修罗场后，彭格列便宣布了我死亡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新关押进来的，一个彭格列中级官员透露给我的。直到那时，我才鼓起勇气相信，原来，六道骸没有对我撒谎，斯夸罗说的也是事实。
　　复仇者来抓人时，彭格列没做出任何反应，六道骸和斯夸罗的出手相助，凭借的是他们个人的意志。
　　那时候，六道骸和斯夸罗都让我快跑，我却不以为然，我说，山本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即使被复仇者抓走，他们还会将我保释出来，他们会救我的。
　　斯夸罗扯着嗓子就想骂我，他那句“你少异想天开”刚吼完，未来得及说后半句话，六道骸就拦住他，他自己也沉默，但是拦在拦着复仇者的路，不肯让复仇者带走我。
　　我想在想明白，六道骸他知道，也许这次若不救出我，就再也没机会了。
　　复仇者一定是一心想抓走我，他们甚至没有出手捉走六道骸的意思，即使那时候六道骸附身在库洛姆身上。
　　六道骸和斯夸罗仍在和复仇者苦战，而我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接下来，如你所想。
　　我在修罗场呆了五年。
　　靠着杀人活下来。
　　谁也没来救我，彭格列早便没了消息。
　　山本武，也根本不曾出现。
　　……
　　事实残酷而真实地告诉我，我已经被彭格列视为弃子了。
　　为什么一开始，里包恩没有反对你和山本的交往？
　　因为你是陌上桑的继承人。因为你终将接手陌上桑店主的职务，你将拥有与复仇者对峙的力量，你也将得到掌控平行空间的权利。
　　所以，彭格列便想这样拉拢你，是的，拉拢这个叫“陌上琛”的单纯女孩。
　　起初，我也不信。
　　但是事实的真相，将我迫害得体无完肤。
　　你想知道十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所有的答案我都记录在了日记本里。
　　所有的细节，流血的细节，死亡的细节，揭露了彭格列这张伪装假面的细节。
　　十年后，陌上桑灭亡了。
　　所有的人，除了我，和那两个叛徒，都死了。
　　陌上桑内部出现了叛变，背叛者勾通复仇者，里应外合，一起，灭了陌上桑。
　　我们的浩劫不是一天两天降临的，而是如同慢性癌症那样，陌上桑内部的毒虫，一个一个，吞噬了陌上桑成员的生命。
　　六君，梦邪，甚至李桑店主，都丧命了。
　　叛变的人，目前已知的有两个。
　　神沧式舞，扶鸾。
　　而新渊，目前去向不明，他也有叛变的动机和嫌疑。
　　而彭格列，为什么会舍弃我呢？
　　他们知道陌上桑内部被蛀空了。
　　但是，依据百年前以双方的血媒介立下的誓言和条约，禁锢着复仇者的行为。
　　换句话说，只要陌上桑成员中，还有一个是活着的，复仇者便必须按照公正的黑手党法令执行审判。
　　而作为黑手党界龙头的彭格列家族，怎么会放着这种局面不管？
　　他们选择了一个陌上桑成员，保护起来。
　　而另一个活下来的，被他们视为弃子，弃之不顾。
　　于是，被抛弃的那个可怜的陌上桑成员，被复仇者带走，送进了修罗场。
　　彭格列拥立的，是星子。
　　那个乖乖的，听话而顺从的，曾担任梦邪手下的小女孩。
　　彭格列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个不会反抗不会思考的傀儡娃娃。
　　而不是我这个有思想有灵魂有抱负，誓言复仇并重建陌上桑的下任首领。
　　……
　　于是，我消去了所有认识我的人，关于我的记忆。
　　只是，云雀恭弥，我依旧希望他记得我。
　　那个独立独行的人，对彭格列内部的事务从不插手，自然也不知道我被遗弃的事。而且，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出了六道骸唯一的朋友。
　　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了。
　　除了那两个跟彭格列关系不紧密，只管保护泽田纲吉的守护者。
　　想也知道泽田不知事实真相，否则他不会坐视不管。
　　我不知道彭格列这一手狠棋的谋划者是谁，大概，除了里包恩外再无他人。
　　我不会对彭格列十代目动手，自然与六道骸和云雀没有对立面。
　　消去了其他人关于我的记忆，我便可以重新开始，重新，为了我的目标活下去。
　　……
　　那么，你一定会怀疑，为什么我还要找你来。
　　我很懦夫，这点我承认。
　　今生今世，我有太多太多的怨言，但是……我认了。
　　我本想去复仇，揪出导致陌上桑灭亡的幕后黑手。
　　可是……我也异想天开了。
　　我总是会忘记，现实和梦想的差别。
　　作为陌上桑的首领，我一定是最失败的一任。
　　我没有能力，把幸福和美好带给我深爱的人。在十年后的这个世界里，我明白，自己已经无力扭转局势。
　　我能做的，只有复仇而已。
　　本来，我便是为了给陌上桑复仇，才会选择在修罗场上杀出一条血路，苟且活下来。
　　……
　　可是，可笑的事实告诉我。我这辈子，真的就栽在那三个字上面了。
　　……
　　山本武。
　　……
　　这三个字一定是我生命里的劫难。
　　我的灵魂早已被杀戮扭曲，我的心灵早已被鲜血浸染，我的身体，也肮脏而丑陋，遍布刀伤、烧伤、枪伤等各种伤疤。
　　那段日子，我从修罗场杀出来，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星子，然后，我也去死。
　　我知道，这种做法在现在的你眼中，如此丑陋，如此肮脏，自私而疯狂。
　　……
　　可我找不到其他方法，让这颗流着血，哭嚎着，悲痛着的心安定下来。
　　一个女孩，一言不发地夺走了我的一切，而我，又得知了她要和山本订婚的消息。
　　你知道么？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让六道骸抹去他的记忆。
　　她夺走了我的一切，甚至，连我最爱的人，她也夺走了。
　　即使她再无辜，我也一样恨她。
　　你可以说我嫉妒，可以说我下贱。
　　随便你怎么贬低、排斥十年后这个肮脏的自己。
　　但有一点，你也清楚。
　　我是自私的。
　　我无法望着山本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然后祝福他们要幸福。
　　我做不到。
　　那样的话，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
　　你读到这里，一定又觉得奇怪了，不是么？因为十年后的山本武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以我这种在修罗场杀出来的身手，若真下定决心要杀他，他怎么能还活着？
　　是的，若真要下定决心杀他，他早已经死了……
　　……
　　我不是说过么，“山本武”那三个字，便是我生命中永恒的劫难。
　　……
　　我终究是没下手。
　　因为……因为你知道么……你知道么……山本武和星子在一起时，他是笑着的啊……他是幸福着的啊……
　　……我还怎么……下得去手……
　　……
　　“为什么？！——”
　　下意识地，女孩就脱口而出。
　　读到这里，她把脸都哭花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十年后的你也还是那么傻啊混蛋！！……
　　……
　　原来十年的时间的确能改变很多很多东西，但是……原来，即使花了十年的时间，陌上琛依旧最爱最爱山本武。
　　只是，同样花了十年的时间，山本武已经不再最爱最爱陌上琛了。
　　……
　　在十年后的自己，让六道骸抹去山本武的记忆之前，山本武原来就已经变心了。
　　……
　　果然嘛……人家都说女孩子倒追的感情，绝不会长久。
　　真的真的，一点多不长久呢……
　　……
　　嘛……果然最后等待的我的，会是这种结局……果然最后，最不公平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最后，自己为了那份感情交托的心意和努力，都是白费……
　　总是这样呀……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明明比别人努力更多，自己却总在这片洒满她汗水的稻田上，颗粒无收呢？……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总是……总是……
　　总是收获不了幸福啊混蛋？！
　　陌上琛甩掉那几张信纸，嚎啕大哭。
　　……
　　后面的话，她之后，也陆陆续续地看完了。
　　……
　　我下不了手，只有站在一旁看着那家伙幸福。
　　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我的心也挨了不少鞭子了，我无法再那样没心没肺地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了。
　　而我现在，活着，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对了……记得以前的我，也就是你说过吧……想变强，然后站在山本身边？……现在啊，十年了，一年一年时间的裁量，数过来有十次了……十年后，陌上琛如愿以偿地变强了。
　　可是……那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握着匕首和刀，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杀戮和练武中度过。每天例行举行的一次修罗活动，对战的双方，只允许一个活下来，失败的人，没死在战场的失败者，被复仇者就地处理。
　　一秒一秒，一分一分，一天一天，然后，一年一年，我就这样靠着杀戮，为自己争取了五年的生命。
　　梦邪说的没错，为什么会变强？
　　是，杀出来的啊……
　　……
　　我变强了。
　　陌上琛如愿以偿地变强了。
　　可是陌上琛再也不是陌上琛了。
　　想要变强，然后，便能站在山本武身边。
　　现在，十年后，我变强了。
　　而山本武呢，却再也不需要我站他身边了。
　　他身边要的，不是个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子，只是个，会笑会安慰人会给他暖床的漂亮娃娃。
　　……
　　即使这样的局面，让我心寒，让我痛恨，也让我觉得不甘……但是，这样的山本，竟然也可以幸福地笑着。
　　在星子身边，幸福地笑着。
　　……
　　“骗人……”陌上琛的唇角颤抖着。
　　“你骗人……”她的声音再次带出哭腔。
　　“你瞎了么……哪只眼睛看见山本幸福地笑了……我死了，他竟然也会……幸福地笑着么……”
　　不……我在说什么啊……
　　陌上琛望着自己的双手，泪珠一颗颗砸在掌心。
　　是啊……她在说什么？！……
　　她不是说过么，自己死了，绝不想再拉个人为自己伤心难过啊！……所以，山本武觉得幸福……她应该高兴……才对吧？……
　　应该……高兴啊……应该高兴的……
　　可是，笑不出来啊……一笑，眼泪就流下来了……
　　……
　　我本能地想死。
　　……
　　只是我忽然想到，自己死之前，还有事没做。
　　我已经没又未来了。十年后的陌上琛，早已经没又未来可言了。
　　可是，十年前的你，我不能让你，再走上跟我一样的轮回。
　　在这命运之轮上可笑而可悲地舞蹈着的傀儡，有我一个就够了。
　　过去的我，我希望，你……还有梦邪，李桑店主……希望你们能有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所以，我才想办法让你过来了。
　　苍白色的火焰，名字，叫做“尘”。
　　便是这个火焰，将你带来了这里，它的属性是重构。凭借着这一属性，它能将物质重组，进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