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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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看了看这个唯一的女儿……那有些胆怯的眼神。便道:“罚俸半年。”
弘时顿时瞪大了眼睛,罚俸啊,这无论对谁,都是最轻的处罚了,不伤筋不动骨,而且什么都不妨碍!
雍正又补充道:“以后,未经通传。不得擅入九州清晏!”
弘时暗道。这更算不得什么惩罚了!谁进皇帝殿宇,不得通传啊?偏生她姐姐不一样,可以直接进去!这次就是因为姐姐有可以直入九州清晏的特权。所以才被算计进去的,如今割除了这项特权,反而是好事。
如此,子虚观之事。倒是貌似揭过去一页了。
宜萱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她那柔软的拔步床上,已经躺了个秀色可餐的美男。
雨过天晴的鲛纱帐子已经落下,安神的安息香在赤金宝塔小熏炉袅袅散出清幽淡雅的芳香,寝殿内的八盏凤首宫灯只余一盏。光晕浅浅,很是叫人能安睡。
宜萱脱下斗篷,伸手去戳了戳子文的脸。“别装睡了!”
但子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睡美男一般。呼吸缓慢而均匀,心跳也没有丝毫变化,宜萱撅了撅鼻子,“居然真的睡了?!”
宜萱瞄了一眼东墙角的鎏金西洋摆钟,暗想着,算了,都这么晚,许是子文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而折腾了一日的宜萱,也的确是乏了,脱了衣裳,只穿着里衣,便钻进薄被被窝里,听着子文沉稳的心跳声,也渐渐与周公相会了。
这一觉,着实睡了个日上三竿。宜萱一睁开眼皮,便想到从前,她一睡醒,子文就没影了,便急忙摸了摸身旁,却摸到了一个热烘烘的躯体。
子文打着哈欠,半醒迷醉地睁开眼睛,“萱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宜萱起身披衣,也顺手把床头月牙桌上的藏蓝四经绞素罗外袍丢给子文,“后半夜才从行宫里回来。”
她回头瞥了一眼浑身怏怏乏困、像个刚苏醒的睡美男似的子文,疑惑道:“最近你怎么好像特别能睡?”——昨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子文已经睡得跟死猪似的了,今早也是她先醒来,反倒是子文半睡未醒的样子。
从前,素来是她睡醒过来,被窝便没人了。
子文慢慢穿着衣袍,眼皮都未抬一下,嘴上平淡地道:“无事一身轻,所以犯懒了。”——子文侧脸瞥见西洋摆钟的时辰,眉心嗖的一蹙,深邃不见底的瞳仁里生了三分凝重,旋即他便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宜萱没多深思,无不妒忌地道:“你倒是可以当个懒人了,我可还没清闲几天,又出事儿了!”嘴巴一打开了话匣子,便说起昨日一连串的事儿来。
子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三阿哥竟然中了招了?!子虚观的布局是他早年一手缔造的,虽然后来交给了三阿哥心腹侍卫,他也不曾在涉手过,但子虚观机构十分严密,行事也素来以谨慎为上,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察觉,而且还是被那个病了两年的四阿哥察觉了。
“这一招用得很妙,用皇上的粘杆处,打掉三阿哥的一只臂膀,借力打力,借刀杀人!不可不为不厉害!”子文声音格外沉重了几分。
宜萱点头道:“现在时儿已经被汗阿玛禁足了,我更担心的是弘历会有什么后招!”
子文叹了一声,“可惜三首已经让我派出去了,否则倒是可以叫他潜进四贝勒府邸探查一下!”
宜萱有些疑惑,“你派三首去做什么了?”
子文笑道:“萱儿之前不是说四阿哥很可疑吗?所以我让他追根溯源去查查。”
“追根溯源?”宜萱有些不大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子文却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淡得若有若无,“顺便……也帮我拿点东西回来。”
“嗯?”宜萱听得脑袋如斗大。
这时,玉簪在外头咚咚敲门,宜萱整了整衣冠,方才唤她进来。
玉簪穿了一身长春花绮掐牙对襟旗服,面带焦急之色,她草草见了个万福,便道:“昨夜子虚观已经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了!!”
宜萱心头一沉,果然汗阿玛是真的对时儿动了怒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干净利落地烧了子虚观,让时儿经营多年的暗中势力化为乌有。
子文走上前来,轻声道:“这是好事。”
宜萱不解地望着他。
子文唇角翘了翘,菱唇上莹着红翡翠般的光泽,眼中尽是看透了一切的明了之色,“这也表示,皇上不打算再追究三阿哥下去,也不打算把此事在朝堂上拆穿!也就是说,三阿哥这一次算是过去了!只需等皇上消火,再慢慢挽回圣心既可!”
宜萱点了点,子文说得的确鞭辟入里,汗阿玛不可能因为一个子虚观就放弃了时儿,但是……她的娥眉依旧凝重,“但是弘历……只怕还有后招。”——这点才是宜萱最担心的,弘历若真是蓄谋两年,那么子虚观的事儿只怕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
子文思忖了一会儿,便道:“四阿哥会有什么后招,我不晓得。但是三阿哥除了子虚观,也就只有外头经营一些产业,严格来说算是‘与民争利’,但这在皇上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也就是说,三阿哥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可以指摘的地方了。”
宜萱眼瞳凝聚,她羊脂玉般的指尖轻轻滑过月牙桌上雕琢的夔纹,大脑飞速运转着,接下可能会面对的招数……
“既然时儿已经没太大的漏洞可以攻击,那么便只剩下李家了。”宜萱定定说出了这句话,宫里的额娘并无把柄,她也一样,虽有和子文的“奸情”,但是已经得到汗阿玛的允许,所以如此一来,便只有母族和妻族了。而二者相较,无疑李家更容易被下手,而且下手成功之后,对时儿未来的打击也更大。
既然猜猜到这种可能性,宜萱自然要未雨绸缪,当即又进圆明园行宫,去长春仙馆和额娘一起商议对策。
眼下汗阿玛还在生时儿的气,所以现在额娘千万不能求情,也千万不能惹怒汗阿玛。
额娘现在要做的,便是召舅母进宫,让他告诉舅舅,管束这李家上上下下,让李家子弟收敛言行,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舅舅倒是素来严格管束子弟,但是李家也是世袭百年的书香门第了,堂兄弟足足有十几房,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如今身在京中的也不在少数!如今随着李氏成了皇贵妃,李家子弟接着这个关系,也有不少某了肥差,在京中更是借此站稳了脚跟。
娘家人多了,事儿自然也多,少不得有纨绔子弟!
宜萱应对的很正确,但可惜终究还是出了纰漏。
舅舅李景行的堂兄小儿子,当街驱车横行,撞死了一个进城的老妪,如今已经被顺天府尹拿下,上了折子请皇帝旨意。
按理说这么简单明了的一个案子,顺天府尹原可以直接断案,但撞死人的偏偏是皇贵妃的同族内侄,这位继田文镜之后的顺天府尹,可没有田文镜的酷吏做派,行事素来是左右逢源,谁也不敢得罪。
长春仙馆中,舅母李杨氏哭哭啼啼,“闲哥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绝非肆意妄为之辈啊!这次撞死人,着实意外!老爷已经派人去问过了,是闲哥儿的马不知为何发了狂,驾驭不住,这才伤了人性命啊!求皇贵妃救救闲哥儿吧!闲哥儿他爹景安,跟老爷可是一个祖父的嫡亲堂兄弟啊!”
李杨氏口中的“闲哥儿”便是这次的肇事者李闲,宜萱只听说这事个文不成武不就,而且品性不是很好,素来花天酒地,不过倒也算不得大奸大恶。(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九 弘历的后招(下)
贤皇贵妃面有怒色,“我之前才刚叮嘱了,要好好约束晚辈子弟!你们倒是好,才过了几日,就出了这样的事!眼下时儿被禁足,我如何敢胡乱开口?!”
李杨氏拭泪道:“可是闲哥儿明摆着是被陷害的……”
贤皇贵妃冷哼了一声,“陷害?!难道他驱车横行闹事,难道也是被陷害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非他德行亏缺,岂会招了算计?!”
李杨氏嗫嚅道:“难道就看着闲哥儿去死吗?——那老妪的儿孙怎么也不肯罢休,给多少银子都不成,如今十几号人都跪在顺天府尹外,非得要闲哥儿偿命不可!”
宜萱淡淡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按理说交通事故,搁在后世,只要别逃逸,认罪态度又良好的话,也就蹲几年大牢。可清朝的刑罚,相对可要严重多了,不过对于这种非故意杀人,若上上下下打点好了,也多是判个流放之类的。
可现在,受害者家属闹起来,就着实不好应对了。
李杨氏一噎,“可闲哥儿又不是故意的,着实罪不至死啊!公主深得皇上喜爱,若是您肯求情……”
“舅母!!”宜萱怒瞪了他一眼,“现在到底是一个堂侄儿重要,还是你外甥弘时重要?!”
李杨氏脸色露出难色,“难道就真的没法子了吗?”
宜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儿若搁在寻常时候,的确大有转圜的余地,但是现在不同!”——这事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弘历一手谋划的!且不说那撞死人的环节就有些问题,但看那在顺天府外求公道的老妪儿孙。便不正常!寻常人家敢和皇亲叫板吧?若无人背后撑腰,他们如何有这个胆量?!
但又能如何,人家是受害者,难道还不许孝子孝孙给老妪求个公道吗?!所以说,这一回李闲,救不得了。只看汗阿玛那头,肯不肯手底下松一些。留他一条命。判流放之类的。
李杨氏气恼地道:“那老妪的四个儿子家明明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偏生不肯收银子私了呢?!”——对于这种非故意杀人案,受害者亲属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影响判案结果。
宜萱沉声道:“或许是有人许诺了他们更多。”
这时候,徐一忠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娘娘,出事儿了!镶白旗支的李佳氏族长、一等轻车都尉阿克楚上了折子。说本朝太祖年间,并未有李佳氏子弟南下!并参奏正白旗光禄寺卿支李佳柏绶‘谄媚宫妃、朋党皇子’!”
贤皇贵妃的嗖的站了起来。她身躯渐渐颤抖,她仰头看着彩绘鸾凤的横梁,喃喃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李佳氏虽然不是一等一世家大族,但是在满军八旗均有分布。不过以上三旗的正白旗,就是光禄寺卿李佳柏绶这一支最显贵,其次便是下五旗之首镶白旗的轻车都尉李佳阿克楚这一支。两支在满人顺治朝以前。还是一大家子,不过后来顺治按功分旗。李佳柏绶的祖父被分到了上三旗,李佳阿克楚的祖父被分到了镶白旗。
所以,这一大支的李佳宗谱李佳柏绶和李佳阿克楚都有,光禄寺卿柏绶能伪造太祖时候有子弟南下谋生,自然阿克楚就能证明没有这回事儿。至于谁真谁假,自然就有得扯皮了,毕竟是百年前的事儿了,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只不过,人人心里都明白,李家就是汉人李家,跟满军旗李佳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原本李家出了个皇贵妃,皇贵妃的儿子还是极为有望的太子人选,自然李佳氏愿意接受。但是这么多支的李佳氏,李家只能融入其中一支,其他支的自然沾不到好处,所以轻车都尉阿克楚不甘心此消彼长,不甘心让正白旗李佳氏势力随风涨。所以才有了这本奏折。
李杨氏怒道:“咱们李家和阿克楚也没什么仇怨啊!为何要坏李家抬旗的大事!”
宜萱道:“这些老牌的满军旗人,自然是瞧不起汉军旗。所以只需有人从中挑拨一二,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何况这两支李佳氏本就不合。”——这两位族长的祖父虽然是亲兄弟,可却不是一母同胞,自然就有些龃龉了。
李杨氏愤愤道:“阿克楚就不怕得罪皇贵妃娘娘?!”
宜萱叹道:“弘时禁足,李家子弟下狱,明摆着大厦倾颓,自然有人要上来踩一脚!”——额娘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确一点都不错。朝堂上的争斗,才是最激烈的。
李杨氏慌了,“娘娘,咱们李家抬旗的事儿,皇上可是一早答允的了!这事儿也不能黄了啊!”
贤皇贵妃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自打时儿禁足,皇上没来过我这儿了。我就算想周旋,也没机会呀。”
宜萱脸色也是凝沉着的,“不止李家抬旗的事儿说不准了,就连立额娘为后的圣旨,也一直都没下来呢!”——这点才是宜萱最在意的。
贤皇贵妃扶着额头,“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全然是不给咱们一丁点喘息的时间呐!”
李杨氏急忙起身上前,“娘娘!您可是李家主心骨!您可得想想法子呀!”
贤皇贵妃苦笑了笑,“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全都只能看圣意如何决断了。”
李杨氏急得连连跺脚,“天杀的!到底是哪个断子绝孙的,如此手段阴损?!”
宜萱亦露出苦笑之色,“夺嫡之事,本就事关身家性命,自然是有什么手段都要倾力使出。”——弘历谋划两年,一朝出手,的确是招招触动要害啊!
可宜萱更关心的是,这个弘历……到底是谁?!她是决计不相信,这个弘历可以前那个狂妄、无知的四贝勒是同一个人。
子文说。已经叫三首追根溯源去查一查,可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
不,现在决计不能坐以待毙!
宜萱忙抬头问徐一忠,“这几日,四贝勒可进宫请过安?”
徐一忠摇头道:“四贝勒已经有七八日未曾进行宫了,听说是招了暑气!”
七八日,也就是弘时出事的那日……
宜萱正色凝望着贤皇贵妃。道:“额娘。我明儿去他园子看看,也好好探探虚实。”
贤皇贵妃点头道:“也好,你自己小心。”
李杨氏简直。急忙问:“那臣妇该怎么办呀?!”
宜萱不客气地吩咐道:“烦请舅母,回府之后,立刻让舅舅写个请罪折子!虽说犯事的只是舅舅的堂侄儿,可他身为族长。到底是家教不严!”
李杨氏有些不忿,但还是认真地应了下来。
宜萱又叮嘱道:“关于李家先祖是李佳氏的事儿。要死咬住!反正谁也没有证据!没必要不打自招!”——况且这事儿也是汗阿玛暗中允了的,就算死皮赖脸,汗阿玛也不至于生气。
李杨氏忙点头道:“这点,臣妇自然省得!”
贤皇贵妃也严肃地叮咛道:“这次回去。可得管束好子侄了!当街撞死人的事儿可不能再出第二次了!”
李杨氏连连称是,再也不敢多替李闲求情半句。
离开长春仙馆,宜萱照例去了九州清晏殿请安。时辰已经接近晌午,纵然九州清晏面朝湖水。但灼灼烈日晒在人身上,如火烧一般,也着实滋味不好受。
何况宜萱是按照古人的习惯,穿着里衣、中衣、外袍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纹丝不透,因此即使穿着透气性最好的阮烟罗,也结结实实出了一身的汗,后背几乎都已经湿透了。
迎出来的不是苏培盛,而是二把手的闽中海,闽中海打了千儿,便道:“公主来得真不巧,皇上刚刚在里头午睡小憩。”
宜萱心头一缩,深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便道:“那我在外头等会。”——雍正是否真的小憩,宜萱心里清楚,她太熟悉这个皇帝父亲的习惯了,根本无需用月华神念探查,便能知晓。
闽中海露出为难之色,“天儿这么热,万一公主中了暑,奴才可担当不起。不如公主先回吧,奴才回头会跟皇上说,你来请过安了。”
宜萱明白,汗阿玛不想见他,是怕她会替李家求情。或许她动用苦肉计,能见到汗阿玛,但是汗阿玛就真的能听进去吗?若是造成反效果,反而不好了。
宜萱眉心沉甸甸的,她最怕的,便是汗阿玛的疑心。李家子弟撞死人,轻车都尉上折弹劾,这都是小事,要紧的是弘时在子虚观蓄养死士……只怕已经汗阿玛觉得弘时不安分,甚至有不臣之心了。
若汗阿玛信弘时,根本不会听信轻车都尉阿克楚弹劾,直接就会给李家抬旗!而现在莫说李家抬旗的事儿了,额娘封后的希望只怕也变得渺茫了。
原以为汗阿玛没有重罚弘时,便是信他。
结果是她错了,汗阿玛疑了弘时。
其实也对,汗阿玛日渐年老,而弘时愈发精干,即使这个儿子是汗阿玛一手捧出来的,可当年的太子允礽何尝不是被圣祖康熙爷捧到了至高的顶点?!
历史记载,雍正是个多疑的帝王,看样子的确是符实的。
原本没有做错什么倒罢了,可如今他做出了这么让汗阿玛忌讳的事情,身为帝王他有如何能当一切都没发生呢?!
做皇子的蓄养死士做什么,莫非是要谋刺帝王吗?!这话,汗阿玛问过弘时,虽然被弘时以“自保”应对了过去,但汗阿玛只怕并没有完全相信吧?
所以,汗阿玛彻底销毁了子虚观,对于轻车都尉攻讦李家的事情不做处置。这便说明他犹豫了,他犹豫是否真的要给李家抬旗,是否真的要立李氏为皇后,是否真的……要将江山基业都托付于他栽培了多年的长子。
看着九州清晏殿外如日中天旭日,宜萱道:“既然汗阿玛不想见我,我也不强求。”默默留下这句话,宜萱转身渐行渐远。(未完待续)
二百九十 试探弘历
看着九州清晏殿外如日中天旭日,宜萱道:“既然汗阿玛不想见我,我也不强求。”默默留下这句话,宜萱转身渐行渐远。
这句话,宜萱并不只是伤感而发,而是内心仔细斟酌才决定如此应对的。身为皇帝唯一的女儿,又怎么会不晓得他根本没有午睡习惯呢?!若是佯装不知,便显得虚伪了。
不如坦言表示自己明白他没有午睡,只是不想见她这个女儿罢了。
如此黯然离去,才是最好的应对法子,宜萱没有说什么“改日再来请安”的话,甚是也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主动来九州清晏。
没错,她就是再利用汗阿玛对她的愧疚心理。虽然宜萱不觉得汗阿玛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当年所嫁非人,也不是汗阿玛的错,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