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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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
一百九十九、再见星月(下)
纳喇星月确实依旧理直气壮:“你要是不整日宠着妾侍,我怎么可能嫉妒?!”
宜萱看着纳喇星月那副我没错,全都是你的错的模样,顿时无语凝噎,那个王公子弟后院里没有个宠爱的姬妾?像弘景这样的差不多身份的宗室子弟,只要每月十五都去正室房中抱到,那就可以算是爱重嫡妻了!纳喇星月都嫁入皇家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呢?
既做了皇家福晋,不拿出点贤惠淑德来是不行的!哪怕你装,也得装得像样些!
弘景被纳喇星月的话给弄懵了,回过神儿来,忍不住便斥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像我这个年纪的宗室子弟,谁没有几个宠妾?!你不妨去查查,还有谁跟我似的,侧福晋侍妾加起来统共就只有两个?!你未免也太忝不知足了些!!”
——弘景这番话说出口,心里着实气了个够呛,他的嫡兄世子弘晟,也有一嫡一侧两位福晋,侍妾更是七八个,还有好几个无名无分的房里人!所有成婚的宗室子弟里头,哪个没有个十个八个女人的?!
“我忝不知足?!”纳喇星月顿时满眼泪花,“你混蛋!!大婚的时候,你怎么哄我的?!你百般发誓,会一辈子对我,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弘景的吼叫声声嘶力竭,“你张开耳朵去外头听听,别人背后都是怎么议论我的?他们都说我畏妻如虎,连纳妾都得嫡福晋点头!!”
纳喇星月低头咬着嘴唇,“你管他们怎么议论……”
“我怎么可能不管!!”弘景骤然打断了纳喇星月的话,他指着自己胸膛铮铮道:“我是给宗室子弟——是贝子爷!别人已经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难道我还有装聋装哑不成?!我还要我这张脸!!”
“你……我、这又不是我的错!”纳喇星月仍旧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唉——”宜萱叹着气摇头,看样子这些年弘景对纳喇星月当真不错,否则纳喇星月也不至于到如今都还是这么一副娇小姐脾气。
弘景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他拂袖道:“你没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些年不该惯得你如此刁蛮任性!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狠狠撂下这句话,弘景扭头大步走到白马跟前。脚踩马镫。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背。
纳喇星月见弘景竟然要甩下她独自离去,顿时慌了神,“你、你别走啊!我马车坏了。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呀?”
弘景哼了一声:“我管你怎么办?自己出来,就自己回去!!”
“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你怎么能不管我了?”纳喇星月哭腔哽咽。
弘景脸上怒容未消道:“你都不在在乎我的脸面,从来都不管我的感受,我凭什么管你?!”说罢。他拱手道:“堂姐,告辞!”
宜萱微笑点头。便挑眉看了纳喇星月一眼,刻意道:“回去叫咏芳给你熬一碗消暑凉茶,去去火。”——大夏天里这么上火,的确是该去去火了。
听了这话。弘景不禁心中安慰。可纳喇星月那张却已经气得红通通,活似一支朝天椒,她怒目圆瞪。便对宜萱吼道:“全都是你害的!”
“关我屁事!”宜萱直接冷冷爆了粗口,然后也懒得搭理这个七贝子福晋了。皇家福晋有几个比她过得好?纳喇星月如今,的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宜萱扭头便要上马车,可突然自己的手臂却被纳喇星月给突然抓住了,纳喇星月恨恨道:“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还想一走了之?!!”
宜萱有气无力地道:“天这么热,我不想跟你吵!”——今天太阳也太毒了些,被晒了这么长时间,宜萱也快奄奄一息了。她倒是不得不佩服纳喇星月的精力,刚才大吼大叫了那么一通,也不累吗?话说,她不是孕妇吗?孕妇不是很容易疲惫吗?怎么她倒是跟加了血似的?反而蹦跶得更欢实了?
“你少跟我矫情了!!”纳喇星月怒吼道,“李咏芳那个贱人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咏芳的事儿——”宜萱暗自一思忖,旋即点头,“她是弘时做媒,许给景弟的,他做的事儿,也就等于我是做的,你的确有理由恨我。”——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恨不得狠狠揣弘时屁股几脚,这个兔崽子,你要修理纳喇星月,就不会换个法子吗?!
“好!你既然承认了,那就不是我冤枉了你!”纳喇星月咬牙切齿,突然抡起了胳膊。
宜萱六识本就灵敏过人,只不过天太热才如此倦怠罢了,此刻意识到纳喇星月的巴掌竟然朝着她脸颊扇了过了。宜萱不客气地一拳打出去,便准确无误地打在了纳喇星月的小臂上。
纳喇星月吃痛地啊地叫了两声,不由后退二步,满脸愤恨地瞪着宜萱,一副恨不得将宜萱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宜萱冷冷睥睨:“就凭你那点身手,想在我面前动武,未免也太可笑了些!!”——纵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根底子毕竟是学过骑射的,加之月华吐息绝已经修炼到第四重,她能够轻易捕捉到纳喇星月的举动以及意图,因此也能够提前做出防范。
这番嘲笑,理所当然被纳喇星月当做了极大的侮辱,她恨得牙齿打颤,当即挥舞着双手,便朝宜萱扑了上了。
宜萱笑着摇摇头,右腿撤后半步,身子旋即侧过身子来。轻易地便躲过了这一扑,反而是纳喇星月一个扑空,身子直挺挺便要朝着地上摔下去。
宜萱想着她的肚子,想着那好歹是弘景的孩子,便一个箭步上前,右臂从纳喇星月腋下揽过,便将她给拉直了回来。没叫她摔个狗啃泥,嘴里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就消停些吧!”
宜萱话刚落音,却见纳喇星月突然在她的右手上狠狠抓了一下,宜萱只觉得手背火辣辣地疼,下一刻,电光火石的瞬间。一个巴掌便朝她脸颊落将下来。
宜萱暗道一声坏事。距离太近,没法躲开了……这一瞬间,宜萱想到了农夫与蛇——她还真是自讨苦吃啊!但随即。见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原来弘景还没来得及策马离去,便见自己福晋和宜萱起了冲突,后来更见他福晋居然敢冲着怀恪公主扇巴掌。着实叫他心跳满了半拍,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走得了,急忙下马来阻拦,倒是正好给赶上了。
弘景怒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纳喇星月依旧理直气壮地道:“就算她是和硕公主,难道就能这般欺侮我了吗?!”
此刻玉簪已经快步上前来。看到宜萱那沁出了一颗颗血珠子的手背,划痕从手背中央一直延伸到了外侧腕骨处,足足有两三寸长。虽然不深,但若不小心养好。只怕就要留疤了,玉簪急忙取出雪白的绢帕来为宜萱包裹住手背,忍不住恨恨嘀咕道:“狗咬吕洞宾!”
“你这个贱婢,说谁是狗?!”纳喇星月气恨地瞪着玉簪。
啪!!!
纳喇星月的吼声刚落音,便又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掴脸声,弘景怒吼道:“你!!你就是条疯狗!!”
宜萱看着纳喇星月的脸,暗道:这下子一左一右,可算是对称了。
又打了纳喇星月一巴掌弘景,此刻急忙走到宜萱跟前,急忙深深揖礼,赔罪道:“堂姐赎罪,弘景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纳喇氏。”
宜萱面露无奈之色:“你的确得好好教教她了,否则早晚有一日,她那副性子会连累你的!”
听了这番话,纳喇星月也怒冲冲道:“公主也好好教导一下自己亲弟弟吧,否则早晚有一日,他也会连累你的!”
“够了!!”弘景回头怒瞪纳喇星月,“跟我回去!生产之前不许再出门半步!!”
“你……”纳喇星月见弘景如此凶,不禁委屈极了。
宜萱看了看前路已经被太阳灼得发白,心中还想着子虚观之事,着实不想继续再耽误下去了,便道:“我还急着去烧香,就先行一步了。”
弘景忙拉着纳喇星月,退让一旁,他客客气气道:“堂姐慢走,改日自当带着纳喇氏登门致歉!”
纳喇星月忍不住气吼道:“凭什么给她道歉!”
弘景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纳喇星月不敢和弘景继续顶牛,便狠狠剜了宜萱一眼:“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嗯?”宜萱听得有些疑惑,她的好日子……只要汗阿玛一日是天子,她就能逍遥快活当公主,而汗阿玛还有十几年的阳寿也,怎么能算是“快到头了”?
纳喇星月看着宜萱的神情,不禁得意洋洋:“公主可小心些,别被自己亲弟弟给连累了……”
“闭上你的嘴巴!!!”弘景突然怒吼一声,逼人的目光瞪向纳喇星月。
纳喇星月虽然心有不甘,只能憋愤愤地闭上了嘴巴。她望着宜萱的背影,脸上却突然再度浮起得意的笑容,和硕公主又如何?只要三阿哥弘时一朝夺嫡失败,你这个公主又有什么威风可仗?!弘时也果真如历史一般和八爷党来往甚密,哼,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四爷赐死,到时候你这个女儿也会一起被厌弃!日后乾隆登基,更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宜萱嘴上吩咐车夫继续行进,脑子却沉思起来,纳喇星月这话……应该是知道了时儿和廉亲王、敦郡王等人来往甚密吧?若是纳喇星月真的把时儿的举动举报给汗阿玛知晓……那可的确是要坏事了——只不过,方才弘景似乎是说了要禁足纳喇星月到临盆,如此一来,短期之内,倒是不会有危机。
如今九贝子已经比从西宁押解回京,暂时被幽禁在宗人府大狱中,廉亲王等人决计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时儿现在只怕是再玩火啊……看样子得快点去子虚观,好好劝劝他吧!
不过宜萱却疑惑,有什么话他不能亲自去鸣鹤园,或者叫人请她去承泽园也好啊!为什么偏偏选在偏僻的子虚观呢?他到底有何图谋?
宜萱想了一路,仍旧是脑袋一团浆糊。
锦屏山一带,山林丛密,有红松、碧梧、白桦、青杨,皆葱葱郁郁,高可参天,间有女贞、棣棠、沙柳等灌木杂之,放眼望去尽是绿意丛生,而那绿意中还有些许的红色点缀,似乎是不知名的野花。
这里的道路有些磕磕绊绊,到底是偏僻之地,路不是很好走。
玉簪挑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忽的她惊讶自语:“青螺庵……居然也在这附近?”
青螺庵三字,终究是勾起了宜萱的回忆,这不就是关押郑秋黛的地方吗?多年过去了,宜萱都要差点忘了这回事儿了!
宜萱忙探头望去,果然在前头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处,一座小巧而古朴的庵堂,便被掩映在绿意丛中。
玉簪摇着团扇,道:“记得前些年,额附总要到青螺庵来闹腾几次,如今倒是不闹了。”
宜萱嗤嗤笑了:“看样子他已经把心爱的表妹给浑忘了!”——当初多年“痴情”,如今才过了几年,怀里搂着新欢,不照样把郑秋黛抛诸脑后了?
玉簪笑道:“倒是从未听说过丧报,咱们这位郑姨娘倒是能安之若素,这么多年吃斋念佛,由奢入俭难,如今也能活下来!”
宜萱淡淡道:“她活不活的,跟我已经没什么干系了!”——郑秋黛的确做过不少疯狂的事情,可她的时候早已成为过去,她的后半生就只剩下青灯古佛而已,在宜萱眼中,她这般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锦屏山脚下,只见百余台阶上,是一座还颇为崭新的小观,不过并不起眼,此地也没有什么香客登临,倒是显得锦屏山冷冷清清的,偶尔有车马路过,却也不在此歇脚。
宜萱便下了马车,登阶梯,往子虚观而去。(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八千字完
大清帝女
二百、御前争辩(上)
子虚观的门是虚掩着的,宜萱命人上前推开大门,只见里头有小道童在扫地,见宜萱来,却也不露惊讶之色,而是口道“无量寿佛”,便迎上来道:“贵客是端亲王府的女眷吧,请随贫道去后院——”
这子虚观瞧着也是人丁稀疏,一个小道童,然后供奉三清的殿……唔,说是“殿”都有些抬举了,顶多算个“堂”,三清金身前倒是有三五个道士,正在默默打坐。小道童已经前头开路,引宜萱从东侧月门而去,径自进了后花园。
这后花园倒是不俗,繁花如锦,蜂飞蝶舞,前头花团锦簇之地有一小巧凉亭,小道童指了指凉亭,便驻足不前了。
宜萱便吩咐玉簪等着也在此恭候,便提裙快步朝着被花木掩映的凉亭中走去。此地枝桠繁密,远远只能瞧见个凉亭的尖儿,却看不到凉亭里是否有人。宜萱沿着蜿蜒的小径,徐步而去,待走到跟前,方才看到亭中站着一个身穿素青缎服的男子,他温润的面孔毫无瑕疵地呈现在宜萱面前,一只素长的手伸出来,那五指仿佛玉雕一般精美无暇,唯独腕骨凸出,依稀可见小臂上紧实的肌肉,昭示了他是个男子。
“怎么是你,子文?”宜萱呆愣地看着亭中之人,不是时儿请她来的吗,怎么是子文在这里?!
子文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为什么不能是我?”
“额……那时儿呢?”宜萱急忙问道,她还急着想问问那小兔崽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呢!
子文的表情突然有些泛酸,他正想开口抱怨两句,却突然瞥见了宜萱右手手背上那缠绕的雪白绢帕上……星星点点浸出来的血迹……
“你的手怎么了?!”子文突然一个大步上前,便捧起了宜萱的右手。他连忙小心地解开绢帕,只见嫣红的三道血痕横贯了宜萱半个手背,他脸色渐渐有些发寒:“是被谁所伤?!”
想到自己手背上的伤痕,宜萱也郁闷得很,叹着气道:“别提了,被狗给咬了。”
“狗咬的?”子文脸色有点懵,旋即他忍不住道:“这分明是被什么给抓伤的!”
宜萱没好气地道:“被狗给抓伤的总成了吧!”——瞧着挺聪明的。怎么一点悟性也没有呢?宜萱抽回手来。忙用别扭的左手重新包裹伤口,可她又不是左撇子,自然很不习惯。一不小心碰到伤处,忍不住“嘶”地痛叫出声,你妹的纳喇星月,真是属狗的啊!
“别动。我来。”子文突然制止了宜萱的举动,“你那么笨手笨脚可怎么成?”
子文说罢。便强制性的推开宜萱的左手,他一手托着宜萱手上的手,另一手轻盈而温柔地一圈圈缠绕……
宜萱不由心头柔软,“我笨手笨脚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你吗?”刚说话这句温柔的话,宜萱突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痛叫,“啊!!——”
原来是子文的手一哆嗦。力气加大了两份,生生把刚刚包裹好的伤口系得勒出一片血渍。子文满脸都是愧疚之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突然说这种话……”说着,子文呵呵笑了笑,笑得有点发傻。
宜萱脸上满是憋屈之色,她忍不住吹了吹生疼的手背,你妹的,温情脉脉才享受了几秒啊,就给她来了这么个待遇!难道她命中不适合谈恋爱?!
子文急忙有问:“你还没跟我说,谁抓伤你的?”
“别提了,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宜萱郁闷极了,便絮絮叨叨把方才在官道上的事件简单得和子文说了。
刚唠叨完,宜萱突然瞥见子文那张脸又变了——发冷不说,眼里居然还阴沉沉的,唉,这是只变色龙啊……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
子文渐渐敛去脸上的神情,嘴唇轻轻打开,吐出淡淡的音色:“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一下她?”
宜萱摆手道:“没必要了,弘景会教训她的。”
“哦。”子文淡淡应了一声,眼睑微微垂下,遮掩住了眼底的神情,一时间叫人捉摸不透。
“对了,时儿哪儿去了?”宜萱这才想起要紧的问题来,连忙张望了一下四周。
子文酸溜溜地道:“萱儿,你能不能别总是开口闭口都是‘时儿’!”
宜萱一脸郁闷之色:“那是我弟弟……还有——别叫我‘萱儿’?!”——被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人亲昵地唤着乳名,她突然烦躁得想要暴走!
“那我叫你……萱萱?”子文眨着左眼,狡黠地问。
宜萱狠狠一哆嗦,真的很肉麻啊,尤其是他那语气……
“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时儿他——是不是根本不在这儿?是不是你冒他的名请我来的?”宜萱急忙板正了脸色,问道。
子文轻轻摇头,他道:“方才三阿哥的确在此,不过半个时辰前,承泽园的侍卫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见。所以他只能先行离开。”
“汗阿玛召见时儿?是有什么要事吗?”宜萱不由心头紧张了起来。
子文忽然放眼眺望天际,他幽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快点了结了比较好吗?”
“嗯?”宜萱一头雾水。
子文突然指了指大理石桌上的那个花梨木长盒,道:“带上这个,快点去圆明园吧,再晚,三阿哥恐怕有麻烦了。”
“到底怎么回事?”一听弘时有麻烦,宜萱不由语气急促了几分。
子文道:“简单点说,就是四贝勒已经在御前弹劾三阿哥收受廉亲王贿赂,而且已经罪证确凿。”
“什么?!”宜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恍然间,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纳喇星月那番得意洋洋的话,难道是纳喇星月察觉了时儿与廉亲王来往甚密,并告知了弘历?!
圆明园行宫,九洲清晏。
端亲王弘时、四贝勒弘历此刻俱跪在大殿中。殿内太监、宫女早已被谴退,此中除了雍正父子三人,便无一人。
弘历身穿贝勒品级吉服,额头深深触地叩头,言辞肯肯道:“汗阿玛,儿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假。甘愿受罚!!三哥这段日子。的的确确多次与廉亲王、敦郡王私下来往,更有甚者,三哥还屡次收受二王所赠金银。合计多达五十余万两!此番三哥大肆扩建承泽园,所费巨大,所需银钱,俱是源于廉亲王!”
“汗阿玛。儿子弹劾兄长,实为不悌!但此事着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