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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零丁一叹-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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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摊主的声音软了下来,他嘟嘟着说:“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捡回来了。”
  
  眼看也无望要回,女摊主只好放弃,去收拾自己的摊子,为生意作着准备。只是青子她们,看了这幕闹剧,不由哑然失笑。
  
  王敏说:“不就是一包那个东西吗,还给她就是了,干嘛要占这个小便宜?”
  
  青子说:“爱占小便宜,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一个男的做出这种事情,也有点太爱财了。”
  
  小朋说:“那个东西,摸也不好意思摸,还好意思去捡!”
  
  王剑笑着说:“那是你还没长大,等你长大了,有了老婆,你就好意思了。”
  
  小朋被王剑取笑,便极力反击:“那青子姐来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好意思摸了?”
  
  王剑没想到他有此一说,一时语塞。青子啐道:“你这个小鬼,嘴巴倒挺会说!”一回头,却见一个女孩子正笑吟吟地跟她们打招呼。
  
  女孩子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只是一脸的干练精明。见到青子看她,笑着问道:“王剑,这是你女朋友吧?长得挺漂亮的呀。”王剑看了一眼青子,笑吟吟的道:“怎么,你也出来逛夜市啊?”
  
  那女孩子笑着点了点头,大家便走过了。青子走了几步,总觉得不自在,回头一看,那女孩儿果然在回头盯着她打量,看到青子回头看她,便不慌不忙地收回了眼光,自顾走去了。
  
  王敏回头看着她的背影说:“她不是来这里买东西的吧?她那种人,既然瞧不上这些小摊子上的东西,还来这里干吗?”
  
  王剑说:“也许是从这里经过呢,管她呢,不理她就是了。”王敏也不再说话,一行人继续悠闲地逛着。
  
  晚上睡觉时,王敏告诉她,这女孩儿叫红丽,是与王剑对面的摄影店的小老板。店里只有姐妹两人,却将一个小店开得有声有色,生意也风声水起。两人来自乡下,最初红丽的爷爷将自己的退休金交给了她,给她在这里开了一家简陋的小照像馆。红丽苦心经营,细心钻研,不仅将小照相馆支撑了下去,逐渐开拓了新娘化妆、婚纱出租、拍摄亲子套装等服务项目,并且去北京学习了化妆技巧和参加了几届摄影大赛。尽管没取得什么名次,可是这事件本身却说明了她的能力,给她带来了更好的生意和更多的回报。小照相馆扩大了门面、作了重新的装修,在这一带也赫然小有名气起来。
  
  不幸的是,红丽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却仍待字闺中,连男朋友也从未谈过,不免让人扼腕一叹。她又向来心高气傲,想找一个钱财与家境俱有、外貌和性格均可的男孩儿,不幸的是这样的男孩却常常看不上她。一家有女百家求,前几年说媒的也颇多,她可以左挑右捡,一丝不合意就摆手,可是年纪越来越长,可供挑捡的人选越来越少,渐渐地她家媒人的门槛就荒芜了。她瞧上的人也有,这个南方来的王剑似乎就曾经被她另眼相看过。
  
  王敏说,左右几家店里的人都曾经打趣过,说红丽看上了王剑,要替他们作个媒,撮合撮合,王剑也在嘻嘻哈哈中回绝了。王敏庆幸哥哥没有选择跟这样一个傲气十足、颇有心机的女孩子在一起,否则她这个小姑子只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青子对这些过往的只见影子不见真章的事情并不在意,何况她也没有到吃王剑的过去的醋的地步,她只是一笑置之。只是红丽那在背后看她的眼光,却让她想起来总有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似的。
  
  第二天上午,王剑和小朋去给商场和超市里送蛋糕,青子和王敏守在店里。红丽穿了件黑色细肩紧身上衣,一条牛仔短裤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不待人让,就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店中,先是亲热地问青子什么时候到的,路上走了多久,累不累,又问青子跟王剑认识了多久,是不是两人自已谈起来的。
  
  她满脸的笑意和真诚,让人很容易就跟她亲近了起来,青子也不好显得太不知趣,只好将自己和王剑的认识过程说了一个大概。红丽听了感叹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又温柔,怪不得王剑谁也看不上呢。”说得青子倒是有些惭愧了。
  
  两人正说得亲热,恰好王剑回来了,他进门一看见红丽,便走过来亲热地揽着青子的肩说道:“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女装店的模特身上有一套衣服很适合你,下午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青子犹豫着说:“我带来的衣服挺多的,不用再买了吧。再说了,不是说有人订了很多糕点,下午要做出来吗?”王剑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肩,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安全和信任的感觉。而王剑的话,更给了她一种莫名的感动。
  
  王剑笑着说:“店里有小朋和小军就行了,你刚来到这里,我多带你去逛逛,给你买些衣服也是应该的。”
  
  红丽看着两人的亲热之态,撇撇嘴说:“你们两个慢慢的恩爱吧,我不打扰了!”说着,转身袅袅的去了对面自己的店中。王剑看她走出了店,也放开了揽着青子的手,问道:“她来这里有什么事?”
  
  王敏斜了一眼红丽的背影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来打探你跟青子姐的恋爱经过来了。”
  
  王剑笑着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跟她讲?”
  
  王敏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装得跟笑面虎一样,不理她行吗!”
  
  王剑看了一眼青子,斥王敏道:“别把别人说的那么难听!大家都是邻居,她来这里玩玩也没什么,别把关系搞得那么紧张!”
  
  青子不语,可是她从王剑刚才的举动中却隐隐觉得,他和红丽之间,仿佛会有一些什么一样。
  
  那么,会是什么呢?
  




感动

  王剑给她买了张手机卡,她得以经常跟王静、若琳联系。王静还真有经商的天赋,她的生意非常好,还准备过一段时间,再凑一点钱,代理一个品牌,开个服装专卖店。若琳竟然怀孕了,可是她到明年的夏天才满二十岁的生日,只好先生下孩子,再补办婚礼了。
  
  她的幸福让青子感叹,林一杰的条件如此优秀,可是他却接受了从乡下来的若琳;许平为什么就要将她在钱权的天平上衡量一番后,最终放弃了她呢?也许,是因为许平比林一杰更能认识到钱和权的威力和自己的心理所向吧。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命运使然?境况使然?还是仅仅是人的本性使然?只是,他却将青子扔在了一个荒漠孤岛上,连一丝的光亮也不给她,一丝的挣扎也不留给她,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亮熄灭,心仪的人走远。
  
  永红正在国外进行着她的三年之期。可是她给自己定的期限,又何止是三年之久?旭东走了,只给她留下了一张有着他笔迹和手印的借据,这张借据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在她的心里呢?青子听到永红说她的国外生活:别人下了班,可是她必须得加班,因为别人是为自己赚钱,而她是为老板做事;生了病不敢请假,因为她不想三年的期限延长;吃的是最简单的饭菜,甚至一包方便面就可以对付一天,因为她还不能赚钱,她必须得省吃俭用……
  
  “不过,”她在电话里高兴地说,“我听说有的人表现得好,肯吃苦,肯加班多赚钱,老板很高兴,就提前结束三年的期限的。”
  
  青子叹口气说:“不管三年的期限能不能提前,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三年后你怎么给自己赚钱呢?”
  
  永红低声说:“我怎么不在乎?可是我怎么在乎呢?从出来开始,我的‘好事’就没来过,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这张借据,还有旭东的脸,旭东死时的惨状,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不拼命的做事,我还活得下来吗?”
  
  青子无言,她惟有擦去这万里重洋之外为朋友而落的无声的泪。永红转过语气,有些轻快地说:“你的那本《简?爱》我带出来了,怕在这里没钱买书,把我寂寞死。”
  
  青子说:“早知道我多送你几本,这本书你又看过,带出去还有什么好看的?”
  
  永红说:“我喜欢简?爱和罗切斯特的爱情,简?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灰姑娘,可是罗切斯特能看到她的内心。两个人又爱得这么真诚,甚至能穿过自然的阻隔,听得到彼此的呼唤,这才是真正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不过当罗切斯特的庄圆被烧了之后,简?爱又得到了一笔遗产,这一点我不满意。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人有钱呢?一个穷人和一个富人的爱情我不羡慕,两个穷人间的爱情不是更伟大吗?”
  
  青子说:“所以说毕竟是,人物的命运是由作者安排的,她怎么样的构思,人物就会有怎么样的命运。”
  
  永红忽然问道:“你说我们的命运也有作者吗?”
  
  青子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回答,永红就说:“我们的命运也有作者,那就是钱!钱才是我们命运的真正的作者!青子,你等着,等我赚了钱,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把钱放在那个老妖婆的眼前,我要问问她:是这个东西重要,还是一个活着的旭东重要!”
  
  青子听话筒里传来擤鼻涕的声音,她连忙劝道:“你也不要总是想着这些。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你的生活还得继续呀。你恨旭东的妈妈,可是她老年丧子,也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了。就算她心里后悔,她又能怎么样呢?你又怎么会知道她不后悔呢?”
  
  永红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谢谢你,青子!我真想以前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啊。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青子嗔道:“知道好就行!赶快赚点钱回来吧,要不然时间长了,我就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
  
  永红的电话并不多,因为她的钱并不充裕。青子又无法打给她,因为有时差,她不知道永红什么时候有时间接电话,也怕耽误她上班的时间。但是她每次打来,她都不肯放下电话,青子了解她的苦闷和她对家乡的思念,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能伸出手帮她一把。
  
  青子放下电话,盯着那空落落的核桃树。那一树的核桃早已饱满圆润,房东怕这群年青人手痒心急,遭塌了这一年的收成,早已将依然青皮的果子尽数打下,带了回去,晒在太阳下,由阳光来促其成熟了。
  
  树上落下的果子青子尝过,王剑拿来一把刀,手起刀落,将核桃斩为两半,再挑出白白的核桃肉给她吃。他不敢碰那青皮,青皮破损后会流出褐色的汁液,他听当地人说这汁水有腐蚀作用。要是脚上长鸡眼啊、手上长小痦子啊,都可是用这汁水涂在上面,或将皮捣碎敷在上面,不过几天,准被蚀去。他可不想开这个玩笑,就小心地避开危险。
  
  只是青子,树上的果子被摘后,她就好几天都怅然若失,好象缺了什么一样。那依然青翠的叶子,在太阳下进行着光合作用,可是它的营养,却无法供给它的孩子了。它空荡荡地立那那里,那一树浓荫,带着偌大的悲凉。
  
  为什么不等到果子成熟?人与人之间就这么不可信吗?连一颗果子的成熟也等不得?人和人,倒底隔着什么?人和人,倒底有着怎样的不同?人只要为了得到,就无视树的落寞和果子的悲哀吗?
  
  青子坐在店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牵着妈妈的手来买蛋糕,看见青子就绽开了笑容,并且对妈妈说:“妈妈!这个姐姐真好看,我也要和她长得一样!”妈妈笑着说:“你乖乖的吃饭,就会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儿不肯,扭着小身子说:“我不嘛。我现在就要和姐姐长得一样嘛。”
  
  青子心里一阵暖意,她去抱小女孩儿,哄她说:“你听妈妈的话,一定可以长得像姐姐一样的。”小女孩儿偎在青子的怀抱里,跟她很是亲近。走时还不忘亲了青子一下。小孩子天真的语言和思维感动了青子,她无端地感动了半天。这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她想,生活中还是有纯真和真诚的,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她看到了真诚举出的嫩嫩的绿芽。
  
  她想起了抱着孩子的楚慧文,她的那一个废弃的手机卡里还存着她的电话号码,可是她却并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或者是发过短信。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吧,有时你遇到了一个人,她会让你凭空地觉得无限的亲切和友好,寥寥数语就有了深厚的交情,可是两人马上就要分开了。于是,你过你的生活,她过她的生活,纵使还会记起,可是已经路过,各人只是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了。
  
  正如赵子明,她有时也会想,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他有没有想起她的时候呢?假使想起,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呢?她马上又微微一笑,摇摇头,好像要把刚才所想的全部摇掉一样。是的,她要进行的,是现在的生活,正如一句土话所说,是坑是井,她已经跳进来了,难道还有出去的可能吗?
  
  王剑见她总是盯着这棵核桃树看,便笑眯眯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你喜欢吃核桃吗?要不要明天我去给你买一些带回来?”
  
  青子有些奇怪地问道:“青皮的核桃也有人卖吗?”
  
  王剑说:“你喜欢吃青皮的核桃啊?”
  
  青子说:“不是,觉得青皮的吃起来脆一点,好像比那些干的好吃些。”
  
  这件事青子原来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王剑竟然带回了一袋青皮的核桃。青子有些吃惊地问他:“你哪里买过来的?”
  
  王剑得意地说:“这种核桃哪有卖的?!我是听小朋说这条街头有一户人家有棵核桃树,不过好像家里一直没人,就跟小朋去偷了一点回来。”
  
  “偷的?”青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剑笑着说:“你不是说喜欢吃吗?我想要是等人家家里有人,核桃早就长老了。我先偷一点回来,等他家有人了,我再赔他钱不就行了吗?”
  
  原本只是一个托词,没想到他却当了真,竟然还做出了这样的傻事。顾不上为那棵不知道的核桃树感慨,心里先就塞满了感动。身边这个男孩儿,一直让着自己,照顾自己,处处为自己考虑;可是自己,却只有任性,总在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对他,难道真的只能是感动吗?
  
  王剑见她低头不语,轻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吗?那我下次再找一家吧,先跟人家说好,买过来就是了。”
  
  青子小声地说:“不是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话说出来,半天没听到他说话,她不由抬头看去,却见他正用火辣辣的眼光盯着自己。她心里一颤,连忙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王剑感叹一声说:“一定要我说出来为什么吗……”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青子没有反抗,任他将自己搂在了怀里。王剑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呢喃着说:“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我愿意对你好,也愿意等,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你相信我,只要你哪怕有一点点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青子靠在了他的怀里,她仿佛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怀抱应该是如此的宽广和温暖,这怀抱应该是充满了包容,充满了安全感,他原本就应该是心爱女人的依靠。
  
  她就这样靠着,她甚至有些渴望他的吻了。她想起了第一天来到这里的那个吻,那时,她是如此的无奈和僵硬,而今天,此时,她的心里充满了柔情和感动。她想,如果那时有此刻的心情,那么自己应该会接受吧?
  
  




人生若此

  什么也没有发生。王剑也许并不能确定她此时的心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女孩儿的心思男孩儿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当这首歌在大街小巷人人传唱的时候,也许就是它最堕落的时候吧。
  
  北方的冬天,来得总是要早些,当南方还是单衣金秋时,北方却早已寒意来袭,厚衣重服了。转眼之间,就迎来了纷纷扬扬第一场雪,雪儿连下了四场,厚实的铺满了小院,弥漫了天地。北方的雪,下得也极为豪爽,一场雪刚刚停稳了脚跟,又一场雪紧跟着就来了。核桃树上,疏落的枝条上挑起洁白的积雪,仿若银枝,美丽的交错着。
  
  晚上,王敏约青子上厕所,两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又系上围巾,将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青子乍来北方,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严寒的天气,她冬天的衣服在这里显得异常单薄,王剑早已为她买来了羽绒服和厚实的高领毛衣。饶是如此,她依然收肩缩脖,躲在烤箱旁边直呼冷。王敏在北方呆了几年,按道理应该有了一点抗寒能力,却也拿她作榜样,买了双厚实笨拙的大棉鞋捂在了脚上。
  
  路上两人碰到了摄影店的小老板红丽,她一件轻盈的羽绒服,竟然还潇洒地敞开了怀,脚上是一双轻轻巧巧的高跟皮靴。双方打了招呼,便擦肩而过,可是青子能看出来她对两人的企鹅装束颇为不屑。王敏瞧着她的鞋跟在雪地上摁出的一个个小坑,忿忿地说:“冻死她!这么有风度,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么!”青子却心平气和地笑着说:“冻她她知道,我们不冷我们知道。各人穿衣,冷暖自知。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已是夜晚,漫天的雪却将这个世界映得白亮,夜幕始终无法伸出它的黑手。青子抬头看向空中,大朵的雪花从空中飘飘洒下。那是个未知的黑暗的天空,可是雪花却无穷无尽地源源落下,映着路灯桔红色的光,射出了刺目的银白。那种反射的晶莹和美丽,和那种从暗夜中落下的逍遥的姿态,将青子的心里一下子澄清了,她从来没有想像到竟有这般纯净的天地,一时之间,她的脑中仿佛也同这雪的世界一般,安详、静穆和洁净。
  
  元旦时,王静的新店开张了,电话打来,语气中带着许多热烈的气氛,青子的心,也跟着喜悦起来了。可是放下电话,鼻孔里香香甜甜的蛋糕香气重新钻进脑中,她便忽然觉得,那是多么遥远和繁华的一个世界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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