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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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男人比女人现实,父亲的爱是需要赢得的。从皇帝老儿,到平民百姓,父亲这个角色,总是爱强者的。
今朝这一爱,是白九棠赢来的。正因为赢得太多,心下便生出了不平。
这个家庭不是皇族,也不是贵族,只是一个流氓窝子,说难听一点,比草民还草民,何必苛分强弱,一定要偏袒某一个?
送走了卢文英,苏三被打发到房里去小憩,父子三人一边吃茶一边继续着饭桌上的话题。
季云卿心情不错,转手就将卢文英送的礼物拿出来,准备赏给儿子。
那些已拆得七七八八的包装里面,摊着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物件,什么古董鼻烟壶、珐琅表壳的怀表、象牙雕的烟嘴、西洋舶来的放大镜……
卢文英显然把这事当做了赌博,抱着以大博大的心态,满心以为开把豹子就万事太平了,可哪想到豹子倒是出了,只是坐庄的不是她而已。
季云卿将那些物件一样样摆上桌,这样给长子、那样也给长子,给来给去,没一样是二小子的。
白某人受着受着就尴尬起来,不过那厢的弟弟倒是一副习惯成自然的样子,叼着纸烟探头看稀奇罢了。
只待这二小子朝什么东西看上一眼,那大小子就冲他丢上一样,“这给你。”
再待这二小子将东西拎起手来,喜滋滋的问:“这给我?”那厢的老父则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你就拿着吧……”
几个回合下来,大小子实在是纳闷了,不禁拧起眉头,朝老父冲口问道:“既然您亦同意,何必非要让我来分东西?您自己不能给么”
季云卿看了儿子一眼,本想搪塞过去,想想一味搪塞也不是个办法,只得蹙眉摇了摇手,“我确然不能,经你的手才好,你只管给吧。”
倚在桌旁的大小子怔了一怔,弯腰俯首,满面莫名:“这是为什么?”脚蹬椅子的二小子躬身探头,伸长脖子,等待答案。
“……”季云卿为难的看了看他俩,闭起眼来捏了捏鼻梁,稍事,长吁短叹的说道:“先去给列位祖宗上炷香吧”
两位小子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感到,今朝有望揭开一个深藏在老父心头的大秘密。
……
白九棠第一次见季十一,是在洋泾浜的刑场。
白门子弟以寡击众,获了一个完胜局。不仅缴获了对方的枪支,还险些要了对方的命。
季十一更是经历了惊魂一刻,差点被当做水果,削薄了装车运走。好在苏三“美人救英雄”,保住了他的胳膊。
这事过去之后,黄金荣在聚宝楼闲话了季云卿的家事,白九棠这才知道那位自称“史义”的刚度小拧其实是季门的公子。
这一消息曾让他疑惑不已,白季两门争夺“刑场”已久,季云卿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危险分子,既然如此为何要让其子前来送死?
此后,再添一桩怪事,堂堂季门少公子,只身涉险驻守爵门,一司机一保镖轻装上阵,以刀搏枪笑死人。白九棠就此怀疑季云卿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子。
直到有朝一日,白九棠自己也掉入了季门的亲情漩涡里,这一出由三个男人鼎立的大戏,便稀里糊涂的拉开了帷幕,精彩绝伦的上演了。
季家的这三个男人,在家族以外是正常,在家族以内是病态的。不管是父与子,还是兄与弟,皆深陷于矛盾,皆挣扎于爱恨。
此时此刻,当季云卿终于坦陈了藏在心底的秘密,那足以让旁人啼笑皆非的理由,竟让当事者感到如此沉重和悲戚。
既然白九棠的“九”乃单数之末,那么合上一个双数之首,则能象征着生生不息环环相扣,这就是季十一新名字的来历。
哥哥在单数的顶端,弟弟在双数的起首,顶端的傲视群雄,起首的潜力无限,两个数字放在一起整二十,取的是兄弟齐心、化零为整之意。
老父如此为次子改名,怎能称之为草率?长的幼小的都兼顾,手心手背都是肉。
传承传长子,宠溺宠幼子,习俗于此,有何玄机?而季云却怕了命、信了命、屈于了命,宁肯俯首听命、步步为营。
不止师爷龚一人说过,季云卿乃孤寡之命,很难拥有长长久久的家庭关系。让人庆幸的是,季门的长子命硬,且化碌化忌,又福德相依,如果他肯向弟弟伸出手去,先建立起稳固的兄弟关系,那父子三人就能相安无事的团聚。
于是白九棠这位命硬的主儿,便成了众人眼中的宠儿,季十一则落了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际遇。
只道季云卿望眼欲穿,只盼那一天早些来临,以免二小子得一辈子叫他“老头子”。
季云卿的话说完了,两个儿子也傻了,三人不声不响的坐着,屋子里静默得像禅房似的。
季云卿面带如释重负的轻松,轻垂的眼皮遮住了惆怅的眼睛。他这一生过得太动荡太刺激,能在天命年与两个儿子坐着发发呆,也算是一件难能可贵的幸事。
那二小子拧着眉头,痴坐于父兄之间,手里还握着珐琅外壳的怀表,一条亮晃晃的银链子从指间垂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吊在膝边,冰凉凉的表壳已捂得暖呼了,想到老头子那份心意,他不禁感到这物件有些烫人。
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感情丰富的人,亦是害怕面对面谈及感情的人,只稍稍这么伤感了一会儿,便各有千秋的扬起了声音。
“今朝就先这么着吧,我明晨还得早起,得空再来说这些事”听这口气,一股脚底抹油的劲儿,无疑是白某人。
“这些个事情搁在心里就是了,别张着一张大嘴到处说去也不是什么风光的好事,传出去让人笑话”这生怕丢面子的,自然是季老爷子。
“我说九哥,你不如把那象牙烟嘴给我吧反正你又不用,留着也是暴殄天物”这还能有谁,剩下谁就是谁。
……
白九棠想跑也没那么容易,津门行欠缺交代,季云卿必然会要一个明白。
这事兄弟俩都有份,按理说不该有什么忌讳,但白九棠执意要求私下说话,季云卿当即心头咯噔一下,感到不太对劲。
季十一讨了个象牙烟嘴,心里欢喜得很,不等老头子开口,起身便拍拍屁股溜了。
屋子里再度如禅房一般安静了下来。白九棠的面色太为凝重,甚而令季云卿不敢出言催促,只待他自行调整了一番,且听一腔晦涩的语调,幽幽说道:“您想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了刘琨煜……这在情在理;而我不想提,也不乏道理……”
末了那一声叹息,霎时令他沧桑起来,长长的沉寂之后,终于抬起眼帘,望向了季云卿,“这个姓刘的老家伙,曾经是我娘的家奴这一次事件,绝非偶然,他是专程来找您报仇的按说我应该碎了他,给您一个交代。可是……我觉得,不如就将那笔钱当做一个了结,权当是替您赎罪了,不必赶尽杀绝。”
季云卿惊愕的轮圆了眼睛,目不转睛的定了神,良久之后,惶惶然的顾盼了一番,语无伦次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一个姓刘的奴才……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不可能?人家不会隐姓埋名么”话及于此,触到了白九棠的死结,他冷起了脸色,一字一钉的说道:“不管怎样,隐得了姓名,埋不了恨意,他恨您毁了我娘、恨您始乱终弃,也恨您让他失了照子,落得个终身失明。您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把他给剁了么?”
季云卿受其震撼,恍恍惚惚的急闪着眼色,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不不不……你是对的,这人不能碎……绝不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怨不得别人……”
番外 『第183话』爱是福音
『第183话』爱是福音
即便齐佳氏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却不费吹灰之力的保下了忠仆。
这是一位能量强大的女性,她在爱人心里有着无上的地位;她在儿子心里同样有着无上的地位。
她在去世多年后的今天,依旧驾驭着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既轻易掀起他们心中的涟漪,也轻易抚平他们心中的怒气,亦轻易左右着他们的言行,更轻易令他们网开一面放过了刘琨煜。
那阉人有幸受此庇佑,得与失、恩与义、福兮祸兮?
季云卿终于从尘封的记忆中挖掘出了关于他的片段,想起吉兰泰身边曾有一名奇丑的太监。正是这名相貌丑陋的太监,在他俩私奔的时候,“高抬贵手”打开了府邸的后门,成就了这一段极悲的缘分。
至此,季云卿决定听从儿子的安排,不予追究,就此作罢。然而他那儿子,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
“当初您跟我娘好的时候,知道她是满人吧?”做儿子的偏执于声讨老父,语调冷硬的问道。
“知道……”做父亲的如同被告,神色凄楚、轻垂头颅。
“知道她家里是做官的吧?”
“知道……”
“知道局势动荡,总有一天满清要垮台吧?”
“知道……”
“知道满清的官宦家庭受到的冲击会更大吧?”
“知道……”
“既然您样样都知道、样样都明了,那摆明了是甘愿承担任何后果的是不是这样?”
“是……”
“那我想问问您。”白九棠浓眉紧拧,目如凶器,“经过深思熟虑做下的决定,怎么能转眼间全盘否定?要她的也是您、弃她的也是您,夜深人静的时候您睡得着么?”
季云卿被拉入了尘封的往事中,面孔如揉皱的宣纸一般,即便抹平了也斑斑皱褶,他心如刀绞的皱紧了眉头,想要申辩却感到口拙,想要认罪却感到承受不及的痛。
房间里铺满了旧事的尘埃,沾满了旧事的悲怆,它不再像是一间禅房,而像是一道刑法。
静默时、亡魂控诉;出言时、生人行刑。亡妻是弓、其子是箭,季云卿被钉在鹄心,注定了万箭穿心的痛。
“回答我”儿子已不再是儿子,儿子是手持利器的讨伐者,“夜深人静的时候您睡得着么?”
这质问出自任何知情人之口皆有杀伤力,何况是这段不幸经历的当事人……
那厢的老父已不再是老父,而是手无寸铁的囚徒,他哑口无言的抬起手掌,将整个脸庞埋了进去,许久之后,无比艰难的说道:“我没想过要抛妻弃子,真没这么想过……”
“您把她带到无锡又把她扔在了无锡,这不叫抛弃叫什么?”白九棠怒目圆瞪的扯起喉咙吼道。
“我没想过要丢下你们”季云卿突地拔高了音量,抬起头来悲愤的哀嚎道:“我只是想制造一个遗弃的假象,撬开洪门的山门再说。可我低估了你母亲那要强的性格,她竟然只字片语不留,从此退出我了的人生这么多年以来,我找遍了所有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却独独没想到她就在川沙乡下”
这一段往事对白九棠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和空白的,因为他的消息来源仅限于其母,齐佳氏无福知道的内情,也是他耿耿于怀的结症所在。
“这么说起来,事过境迁后您曾找寻过我娘?”白九棠出神的锁着眉心,目光黯然无色的落在别处。
“怎么能叫事过境迁?我头年深秋离家、次年三月返锡,前后不到半年时间,若非匆忙赶回,现在何来青帮‘通字辈’季云卿?若非在前程和家眷之间做出了选择,我现在应该是洪门的人”季云卿激愤得即要老泪纵横。
白九棠的气焰骤然下落,怔了半饷才抬起眼来,望向老父冷冷的说:“大错已铸成,亡羊补牢有何意义您应该比任何人更了解她,那是一个骨子里渗着铁砂的女人,她接受不了遗弃的结局,只得先一步离开伤心地。”
说罢,重重的闭了闭眼,有气无力的抬手抚了抚额,“罢了,过去的事情,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刘琨煜的事情就这么定,我先回了。”
衬着他离开的身影,季云卿止不住眼巴巴的唤道:“九棠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认我么?”
那厢在门边顿步,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听老天的安排吧……至少我现在办不到,对不起。”
问安三部曲终于落下了帷幕。
苏三的生活有望恢复“正常”。
不管天有多大地有多广,也不管时局好坏、或是那位总统上台……一切的一切都是尘埃,她只管胡吃闷睡好好养胎,专心将那“十月革…命”拿出个成绩来。
近来几日行程紧凑,外加夫君夜夜痴缠,白苏氏大感身体吃不消,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睁开眼来第一件事是扭头看了一看,但见某人早已不见踪迹,甚而连睡痕也近消失,想来是一大清早就出了门,现在也不知是在小东门还是会乐里,总之是没见过这么忙的流氓,跟个陀螺似的不停猛转。
苏三躺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眼睛瞄着斜对面的衣柜懒得起身,似乎在妄想柜门突兀开启,唰唰飞出一堆正合心意的衣物出来,省得她裹着睡袍一头栽进去辛苦的挑。
赖床的女人转而放弃了这种幼稚的幻想,缩在被窝里做起更为幼稚的白日梦来。
——如果怀的是个闺女,将来就送她去法国读时装设计,闹不好整个Versace第二,把意大利的时尚帝国给比下去。
如果能生个儿子出来,将来就送他到英国去读法律,免得他爹有一天还得花钱在外面去请律师,且不说外聘的律师本事高不高,就看那忠诚度就不能与亲生儿子相提并论。
想来想去这白苏氏得意起来,敢情是男是女都不错,只要好好栽培,皆有成材的机会。
只道这想法过于天真,简直是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第一、近代不同于现代,儿子矜贵女儿贱;第二、黑帮家庭异于寻常人家,重男轻女更是过之而无不及
总而言之,生男生女差异巨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眼下也没人来提醒这位晕了头的白夫人,她只管怎么高兴怎么设计,念想间心情愉悦起来,一把抓起厚厚的丝绒睡袍披上肩,翻身下床准备梳洗更衣。
正当这时,门外扬起了一声询问,伴着有礼的叩门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嫂嫂,你起来了吗?”
“嗯……谁啊?鬼谱?”那询问声含含糊糊,隔着一道门板也听不太清楚。
门外沉默了片刻,应道:“不是,阿昆。”
番外 『第184话』阿嫂难为
『第184话』阿嫂难为
如今白氏夫妇已恢复了原有的生活轨迹,按理说各人的司机也该回归原有的职务。小佬昆应跟着白九棠出行,鬼谱才该留在家里听候差使。
在这个时候听到小佬昆的声音,要么是白九棠外出归来了,要么就是白九棠根本不曾出门,要么……就是白九棠在外边出了什么事,差人回来报信。
想到这里,孕妇那伟大的神经质又来了。
苏三脸色白皑皑似雪,衣袍飞散的奔向门口,拉开房门倾身而出,“出什么事了么?”
外面那一位没想到房门会这么'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快开启,也没想到嫂嫂会问得这么离奇,更没想到嫂嫂不施粉黛亦楚楚动人,更更更没想到的是,那挂在肩头的睡袍下坦承的风光如此绮丽。
如果要说罪过,生成一个男人就是一种罪果。如果要说秉性,秉性忠厚的人难免疏于掩饰七情六欲。
小佬昆下意识盯着那片有峰有峦有浮凸的风景,似乎在研究那薄薄的丝袍是哪国哪府的工艺。
苏三正待他开口应答,却见他痴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那一瞬头皮发炸、细胞猝死,不禁拢紧了睡袍的两襟,脸色赤红的喊道:“阿昆,你干嘛?”
“啊?”那厢骤然醒来,当下感到窘然,慌忙眨了眨眼,语无伦次的说道:“没……没什么……我本来是想……想……”
苏三紧紧抓着衣襟,紧到指头泛白,紧到手腕酸涩,却努力镇定下来,径直切入了主题,“你没跟你大哥一起出去?”
“没有。”小佬昆终于找到了一处安全的聚焦点,垂下头来盯住了地面,“他今晨交代说,让我辅佐你理一理门第的账目,以便等你生产之后全权移交。”
听闻丈夫无事,苏三总算获得了安然,但安然之余,也加剧了羞愤的心情,只可惜对方拒不抬头,让她连剜视一眼都不能,反倒因这小小的僵持,被寒气渗得哆嗦了起来。
那厢感到她在打颤,微微拧了拧眉心,踌躇片刻,匆匆说道:“天气冷,别冻着,你先回房吧。我让宁祥上来好了。”说罢,逃也似的转身走向了楼梯。
苏三反应不及的望着那背影,粉润的小嘴紧紧的抿着,晶亮的眸子圆圆的瞪着,一颗心扑腾腾的乱跳,一身虚汗酣畅淋漓。倘若连阿昆也掺和进来,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连藏身地都没有?这算是哪门子的烂桃花?哪门子的破事情?
宁祥转即就来到了主人房的门外,“啪啪”拍了拍门板,气喘吁吁的喊道:“嫂嫂昆哥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事他摆不平了?他捅了什么娄子么?嫂嫂……嫂嫂……”
宁祥的声音给房内那位女人带来了大把的安心,对镜痴坐的身姿总算不再那么僵硬,当即长吁一口气,拿起眉笔故作平静的描起了眉。
“别嚎了,门没锁,你把手炉拿去添一添炭,另外把我的早餐端上来,我不想下楼去吃。”
“咔哒”一声,门锁转了半圈,房门应声开了一条缝,宁祥挤进头来,憨傻的说道:“现在已经晌午了,该吃中饭了吧”
说罢,大大方方窜进屋来,拿起手炉拧开炉门瞅了瞅,“平日也没见你在楼上吃过饭啊?别是身子抱恙吧?要不要叫老朱过来一趟?” 说话间,抬起眼来看了看她。
“不用了,我好着呢,就是懒,不想动。”苏三目不斜视的描着眉,边说边添了添眉尾。那睡袍实实贴贴的穿上了身,另在腰际加了一条带子,扎得跟武装带似的紧,那神情倒真是慵懒,不枉是吃这碗饭的。
宁祥搂着手炉“喔”了一声,就跟没长心眼似的,转身就就朝房门走去。兴许是想到孕妇大多不可理喻,根本就不以为意,只管照办即是。
刚走到门口,顿步歪了歪头,想起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