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恋史-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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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
铁戈也不空手回去,把铁夫口袋里的烟拿出来说了声:“老爸,我走了。”
不到十分钟邵平就回来了:“咱接着喝。老铁呀,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咋吞吞吐吐呢?”
“老邵哇,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一种感觉,我可是得了实信。就在今年年初五我找了中院的汪院长,他也是南下的为人挺正直,他说铁戈那帮人是强行判决的,就是说没罪也要整出罪来。七六年八月中旬我和我老伴到他的厂里去了一次,谈了一个通宵,他硬说他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是厂里故意整他,他无罪可认。我的儿子我知道,这小子从来不说假话。反革命集团这么大的事他敢撒谎?那天我问汪院长,他半天不肯说。我说:‘汪院长,你也是南下的老干部老党员,你就不能实事求是说句真话?’逼得他没有办法,他说:‘老铁呀,这么说吧,你儿子真没说假话,他本来就没有参加这个并不存在的反革命集团,你叫他认个啥罪?他们这个案子太冤了。你原来找我谈这个事我不能说得太明白,我原以为省高院都不能定性的案子红州判不了,谁知真给判了,你叫我还能说什么?’老邵哇,刚才孩子在这里我不能说,假如把实情告诉他,他还能在这里边呆下去吗?那不成天要和干部闹?我也是有三十年党龄的人了,党性咱还有。这事咱们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能让铁戈知道实情。这孩子太倔,知道实情反而害了他。自打听了汪院长的话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啊,明明知道孩子无罪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坐牢,又不能跟他说实话。我参加革命也有三十多年了,从东北打到湖北,儿子却被革命吃掉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唉!”铁夫十分无奈。
邵平也长长地吁了口气:“我说呢,当年咱们流血流汗打下的江山,晚辈起来推翻它,这怎么可能呢?你儿子要真是反革命,看我咋整他!”
“那是,枪毙他我都不可惜!可我儿子没犯法,就这样判了我死不甘心。我想到北京找个人把案子翻过来。”
“谁呀?”邵平问。
“于一,咱们辽东军区兵工部的老部长,他现在是兵器工业部部长。”
“他管兵器,不管政法,找他有啥用?”
“咱辽东军区的老政委陈云在中央,于一是他的老部下,大概能说得上话。”
“老铁呀,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即使于部长能把话递上去,陈云能为这个小案子说话吗?你不在政法系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像铁戈这样的集团案和个人案件有冤情的多得很,我那个中队就关了不少。你别看四人帮打到了,可还是跟文革一样极左。”
铁夫和邵平又干了一盅:“老邵哇,这个月十九号中央那个普及大寨县座谈会提出要继续肯定大寨、昔阳那一套‘左’的做法,强调农村要进行‘以阶级斗争为纲’为主要内容的‘基本路线’教育,要‘打击资本主义势力’,‘解决人民内部的资本主义倾向’,这样搞就是没有四人帮的极左嘛。今年八月党的十一大正式宣告文化大革命结束,可是华国锋的政治报告同时又指出这‘绝不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结束,’他说文化大革命这种性质的政治大革命今后还要进行多次,这就是说以后不定啥时候还要搞文化大革命,你说这不是还要瞎折腾吗?这次文化大革命就把中国人民害得不轻,以后再也不能搞了!”
“老铁,再搞文化大革命只有傻B才参加,我是受够了!”邵平气呼呼地说。
“你咋就受够了呢?”
邵平的老伴把他参加批林批孔,后来关进学习班的事一五一十都抖落出来。
铁夫说:“老邵你就知足吧,你才关了几天学习班?出来还当你的干部。我儿子关了一年多的学习班又判了十年刑,我就不明白中国为啥要这么穷折腾?”
有分教:
临江血雨漫天飘,辽沈战火卷地潮。
剑指江南饮马日,擎杯犹自忆同袍。
正是:喜相逢战友开怀畅饮,谈文革犹自心有余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94。…第九十四回 百无聊奈学打麻将
第九十四回
百无聊奈学打麻将
暗探告密惨遭暴打
话说第二天邵平又带着铁夫来看铁戈。这次铁夫没有强迫铁戈认罪,只是说在生产上一定要好好干,在监狱里也可以为国家多作贡献,争取减刑。这让铁戈心里很舒服,高高兴兴的回去上班。
湖北的冬天总是淫雨霏霏,球也打不成,书也没有看的,这段时间铁戈只能靠默写背诵古诗词混日子。
一个星期天他实在是闲极无聊,跑到楼梯后看大脑壳他们打牌。这是一种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牌,别人告诉他这叫麻将,他饶有兴趣的观战,却什么也不懂。
监狱里的犯人真的极聪明又能干,他们把一种跟扑克一样厚的纸板裁成撮牌大小的形状,画上图案,然后刷上清漆,这就成了一副上好的纸麻将。
大脑壳、曹矮子、牛瞎子、余友新四个人正聚精会神地厮杀,围观的人有七八个。因为正在赌烟,观战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有等到一盘打完,围观的众人这才来一个司马懿过后方知似的指点江山,说某某人刚才怎么怎么打错牌了,某某人应该留什么牌,打什么牌,说得一套一套的。
铁戈却不明白他们到底说什么,只好东问西问,惹得周围的人肆无忌惮地嘲笑他,这就大大地刺痛了铁戈的自尊心。他就是那种较真的个性,你要说他不行,他偏要干出点名堂给你瞧瞧。当年学打篮球就因为别人的嘲笑才促使他下决心学打球,如今又有人笑话他不懂麻将,他决心学会打麻将,让这些人看看老铁的脑袋绝不比别人笨。
列位看官,在监狱里赌博必须有十分雄厚的实力。这里从不赌钱,因为只要有人向干部报告说某某人私藏人民币,那就要倒大霉了,轻则关小号子,重则脚镣手铐。说某人有实力就是说这个人身上有烟,香烟就是赌本,这在监狱里绝对是诱人的东西,是仅次于现金的东西,没有烟哪儿凉快请你上哪儿玩去,只有身上总带着烟的人才有资格打麻将。一般上场之前都要亮本,就是要亮出带了多少烟,一包烟以下的人也请你挂挂眼科,因为赌本太少只能在旁边观战不能上场。每个人都想多赢一些别人的烟,这里全都是现货交易,概不赊欠。因为烟这种东西不光是要有钱,而且还必须要有路子弄进来,二者缺一不可。有钱不见得有烟,有烟肯定是既有钱又有路子的人。铁戈属于既有钱又有路子的人,但他缺的是打麻将的技术。
看到铁戈也前来观战,刘武汉便在一旁给他讲解牌型的变化,如何组织牌,如何算翻。直说得口沫横飞,铁戈却是油盐不进,怎么也搞不懂。
因为这些纸麻将是朱峰做的,铁戈干脆找他要了一副来研究,刘武汉则自告奋勇的做教师爷。
俩人在上铺坐下,一开始刘武汉摆出各种牌型,告诉他什么是三门有、五门全、缺一门、步步高、姊妹花、碰碰和、老少配、老少碰、一般高、十三乱、全带幺、断幺、独幺、嵌档、平和,接着又讲了什么是不求人、门前清、凑一色、清一色、将一色、绿一色,最后告诉铁戈要想赢牌必须打大和,大和的招数有孔雀东南飞、西北有高楼、待月西厢下、独钓寒江雪,这些都是满贯的牌,只要赢了香烟可以大把的进。经过反复研究、领悟,铁戈很快就进入角色。为了更快的掌握打麻将的技巧,他索性叫了几个人一起打,他需要在实战中学习。当然这几个人打麻将纯属混点(武汉话:消磨时间)并不赌烟。铁戈不管干什么一定要干出个名堂来,从他开始学打麻将起只要有空闲时间他就邀上几个人打,先搞清楚如何算番,什么牌多少番,怎样根据牌型决定打大牌还是屁和,起的牌变了又该怎么调整。只几天功夫他学会了打麻将,初步知道了怎么算番,一个月以后他就打得很可以了。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他又到楼梯后观战,并且还能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说的还蛮像那回事。正好余友新的烟输完了,铁戈便顶了上去。
牛瞎子以轻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问道:“想输几多烟?正好我的烟快完了你就送货上门,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铁戈笑道:“我这个人是汉阳来的贱三爷,从小就生得贱,有一点东西总想跟别人共产。我还有一条烟,输完了我就舒服。所谓舒服舒服,输完了我才服,你们要是有板眼把我的烟都赢去那才叫本事。”
大脑壳哈哈一笑:“要得!看来铁戈不是怂唐(武汉话:孬种),今天我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前三盘铁戈的牌不好,输了将近一包烟。众人都嘲笑他,叫他“宋德宝”(送得饱的谐音),他却并不着急,还是嘻嘻哈哈的和别人开玩笑说:“打麻将一靠手气,二靠技术,三靠底气。没有赌本底气不足,人就难免心浮气躁,那就会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今天不上班,打他个十六圈,好好过一把足瘾!”
铁戈带了四包烟,此时如同在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场里豪赌的阿拉伯王子一样挥金如土,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洗着牌,嘴里兀自说道:“法国人说过一句谚语:‘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老子是好汉不赢头三圈,着什么急?坐牢别的没有,时间有的是。哎各位,听说全国要恢复高考了,你们怎样看这件事?”
大脑壳说:“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一个国家没有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这个国家以后么样办?总不能要那些文盲去建设社会主义吧。”
曹矮子也说:“从来冇看到哪个国家不用考试就能上大学的,也就是中国有这种鬼事,把一些四五十岁的工人搞去上大学。这四五十岁的人要是有板眼,文革前不早就上了大学,还能等到现在?”
韦少山也笑道:“我有一个表哥四十多岁了,原来是厂里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也被推荐上大学。他跟我大哥说,读书真不是个味,一进教室他就打瞌睡。我哥笑话他,不是冇得味,是你自己完全搞不清白。我表哥说他一上课就开始抽烟,那些老教授刚开始还批评两句,哪晓得抽烟的人多了,教授到后来也懒得说了。”
铁戈骂道:“要说上大学,那要靠各人的真本事。文革期间搞什么推荐工农兵上大学,哪有什么推荐,靠走后门上大学的倒是真不少,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有几个能上大学?平心而论,也不是所有被推荐上大学的都是马大哈,也有一些是有本事的,可惜太少了。搞推荐上大学最坏的地方是开后门之风盛行,把寒门庶子上大学的路全都堵死了。”
列位看官,一九七一年四月十五日到九月三十日召开了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会议整整开了一百零八天,最后形成了一个纪要,纪要的核心就是“两个基本估计”。第一个“基本估计”就是十七年教育战线基本上执行的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第二个“基本估计”是十七年培养出来的人的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这就是说十七年来教育战线基本上是一条黑线,是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的政。这个纪要由周恩来亲自审定,并报送毛泽东审阅圈定,于是“两个基本估计”就成了对中国教育战线的最权威的指示,全国教育战线的教师一个个噤若寒蝉,呆若木鸡,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偌大一个国家没有大学是不可能的。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刊载《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的调查报告,并加编者按。编者按中有毛泽东亲笔加的一段说:“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间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这段话被称为“七二一指示”。
一九七一年高校开始招生,当时有一个“十六字招生方针”:“自愿报名,基层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实际上最后变成了四字方针,只留下了“领导批准。”学校既没有复审权,基层推荐只是一句空话。
由于干部子女也都下放或参军,所以他们也可以以工农兵的身份“被推荐”上大学,这些人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只要你老子娘有权,什么事都办得成,上大学那都是小菜一碟,于是乎这些人上大学也就成了过江之鲫轻而易举地进了大学。因此社会上流行一句话:“学会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此后那些上了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又提出了一句口号:“工农兵要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简称“上管改”,把老师教授这些“臭老九”当成改造对象,这就是当时特别流行的做法。
七七年八月五日在全国科学大会上武汉大学教授查全性在会上放了一炮,提出要恢复全国统考,邓小平当即拍板。四人帮打倒后提出多出人才快出人才出好人才,既然问题提出来了,怎样解决大学生青黄不接的问题,只有通过恢复全国统考这一条路了。为此邓小平说:“看准了的不要等,统一高考从今年恢复。”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以头条新闻发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举国一片欢呼。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十日,五百七十万考生走进高考考场,这是一九七七年严冬里早来的春天!
洗好牌重新开局,铁戈做庄,只见他把两个骰子扔到桌子上,嘴里叫道:“若要发不离八!哈哈,我要八就来八。”这次铁戈起了一把好牌,三张幺鸡,三张东风,两张南风,两张八条,一张红中,一张白板,一张七万和一张二万。
他打出一张八条,大脑壳打出一张南风,铁戈叫一声:“碰。”随手打出一张七万,接着原来的话头继续说道:“可惜了,让那些马大哈上大学,糟蹋了指标。唉,上大学真好哇,我当年要是上了大学,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坐牢。”
曹矮子打七对,跟了一张八条:“上个月十一队戒严了。听说他们车间正在印高考的卷子,任何人都不准进印刷车间,只有队长跟指导员可以进去,而且要两个人一起进。”
轮到铁戈起牌,是一张红中,又打出一张八条说:“怪不得不准我们到十一队打球。”
牛瞎子有所警觉,提醒道:“伙计们,铁戈连打两张八条,一个风都冇打,到底要搞么家伙?狗日的是不是在磨刀要宰我们?”
大脑壳不以为然:“把手上的牌卡紧点就可以了。你还想到十一队打球?十一队的犯人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出来,连接见都取消了,任何人都不准走出中队大门一步。听说那些排版的、印刷的统统都在车间里吃住,就怕泄密。”
又轮到铁戈起牌,手气真好,是一张白板,打出七万,专等和牌。
正好牛瞎子跟了一张白板,铁戈大喊一声:“对倒,和了!伙计们,老铁我不上街就不上街,要上街就到六渡桥(武汉最繁华的地方),那才过瘾。看下子,孔雀东南飞,二十番;全带幺二十番;碰碰和十番;对倒,一番;幺将一番。五十二番,拿烟来!”
众人当时全都傻了眼。
这时曹矮子说:“碰碰和不能算对倒,只有五十一番。”
铁戈大笑道:“五十一番也可以,牛瞎子放铳,双倍。哪位帮我算一下我该进几多烟?”
刘武汉算了一下:“五番牌一根烟,铁戈是庄家,大脑壳输五十一根烟,曹矮子也输了五十一根烟,牛瞎子放铳,输一百零二根烟,铁戈你一下子进了两百零四根烟,发大财了。”
大脑壳笑骂道:“狗日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角色。再来再来,我就不信我们三个人搞不赢你这个新犯子,才学了几天麻将就在这里充人物。”
铁戈笑道:“伙计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赌场无父子,想赢要靠真本事。听说打桥牌是通过两个人密切合作来取胜的,所以外国人就很团结。打麻将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尽千方百计拆别人的台,自己才能赢牌,所以中国人不团结总爱窝里斗,我看就是麻将惹的祸。”
大脑壳嘲讽道:“哟呵,铁戈才学了几天牌,别的冇搞清白,倒是悟出了些哲理,有本事。”
曹矮子笑道:“说得还真是那回事,要不是窝里斗哪来这些反革命?”
牛瞎子急于翻本一叠连声催促道:“打牌打牌,莫扯那些冇得用的野棉花。”
接下来再战,铁戈抓到手上的牌还行,但牌型没有大和的希望,只好和了两把屁和,又赢了几根烟。
不料牛瞎子搞了一个清一色,外加一条清龙,三十多番,赶回了一些本。大脑壳也来了一个西北有高楼,又是个大和。两人喜笑颜开,又开起铁戈的玩笑:“么样,新犯子服不服?”
铁戈笑道:“我是想服也不能服,他们判了我十年我都不服,区区几根烟算得了什么?这一盘我做庄,再来再来。我看这次恢复高考的意义,远远高于这次高考本身。”
曹矮子洗牌:“铁戈这样说有道理,不能仅仅只看这一次高考,国家需要人才呀!老是像文化大革命那样搞这个国家还有么事希望。我日他娘,上大学这是我一生的梦,现在倒好进了监狱大学。”他苦笑道。
铁戈这把牌基本上都是条子,只有几张杂牌,他心想这回要好好打一把大牌,于是把一条、五条、七条、九条和杂牌统统打出去。看牌的人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打,他也不做声。先碰了一个八条,接着又碰了三条、四条,这时手上有三张六条,两张二条。本可以和牌,他一看里另外三家还没听头,心想如果能杠一张六条,那真是大和。也是手气太好了,起了一张八条,杠牌!拿起来一看,正是六条!他大叫道:“和了!杠上开花!十番;绿一色二十番;碰碰和十番;二将两番,断幺三番,一共四十五番。我是庄家,九十番。伙计们,拿烟来!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说道:“真是见了鬼,从来冇见过这样的牌,你个狗日的手硬是火得发烫,请客请客。”
铁戈大笑道:“今天真是开门大吉!为了恢复高考,我请客,会抽烟的每人一根!”
正当铁戈在兴头上,不防包厚斌悄悄地在楼梯口偷听了好一会。恰巧刘武汉上厕所一下发现了,包厚斌装着没事人一样赶紧开溜,马上到干部那里报告。值班的易管教员赶到楼梯后面时,大脑壳等人已经散场了。易管教员堵住众人强行搜身,